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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御览_9

  作者:宋  李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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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曰:刘炫字光伯。少以聪敏见称,与信都刘焯闭户读书,十年不出。
又曰:王劭笃学,好经史遗落世事。用思既专,性颇悦忽,每至对食闭目凝思,盘中之肉,辄为仆从所啖,劭弗之觉,惟责肉少,数罚厨人。厨人以情白,依前闭目,伺而获之。厨人方免笞辱。其专固如此。
《唐书》曰:李奚,昭宗朝为宰相。奚自在台省,聚书至多,手不释卷。时人号“李书楼”。所撰文章及注解书传之阙疑近百馀卷,经乱悉亡。
《世说》曰:管宁、华歆尝同席读书。有乘轩冕过门者,宁读书如故,歆出观。宁割席分坐曰:“子非吾友也。”
《邴原别传》曰:原字根矩。家贫,早孤。邻有书舍,原过其傍而泣。师问曰:“童子何悲?”原曰:“夫书者,必皆具有父兄者,一则羡其不孤,二则羡其得学。”师亦哀原之言而为之泣,曰:“童子苟有志,我从相教,不之求费也。”
《楚国先贤传》曰:孙敬好学,时欲寤寐,悬头至屋梁以自课。常闭户,号为“闭户先生”。
《庐江七贤传》曰:文党字翁仲。欲之学。时与人俱入丛木,谓侣人曰:“吾欲远学,先试投我斧高木上,斧当挂。”乃仰投之,斧果上挂。因之长安受经。
《七贤传》曰:阮籍有奇才异质,或闭户读书连月不出,或游行丘林经日不返。
《益部耆旧记》曰:朱仓字□卿,广汉人。畜钱八百文,之蜀从处士张宁受《春秋》。籴小豆十斛,屑之为粮,闭户精诵。宁矜之,敛得米二十石,仓不受。
嵇康《高士传》曰:逢真,王莽辟,不至。尝为杜陵门下掾,终身不窥长安城,但闭门读书,未尝问政。
《吕氏春秋》曰:宁越,中牟之鄙人也。苦耕稼之劳,谓其友曰:“何为而可以逸此苦也?”其友曰:“莫如学。学三十年,则可以达矣。”宁越曰:“请以十五岁。人将休,吾不休;人将卧,吾不卧。”学十五岁,而周威公师之。
《世要论》曰:有读书倦而刺其掌。
《墨子》曰:墨子使卫,载书甚多。强唐子见而怪之。墨子曰:“昔周公旦朝读书百篇,夕见七十士。相天子犹如此,况无事,敢废此乎?”
《邹子》曰:朱买臣孜孜修学,不知雨之流粟。
汉武帝《洞冥记》曰:董谒字仲玄,出隐无常。常息人家,於座以笔题掌,还以竹箨写之。书竟,舐掌中。加以少来精勤,舐之累烂。世谓之《董仲玄掌录》。
《西京杂记》云:匡衡好学,贫无烛,邻家甚富,穿壁引光照书。
《汉书》曰:倪宽,千乘人。受业孔安国。贫无资,佣作带经而锄。在太学为弟子都养。
卷六百十二 学部六
博学
《论语》曰:大哉,孔子!博学而无所成名。
《礼记》曰:君子之学也博,其服也乡。
《易□大畜卦》云:君子以多识前言往行,以畜其德。
《续汉书》曰:班固字孟坚,九岁能属文,诵诗赋。及长,遂博览载籍,九流百家之言,无不穷究。
《东观汉记》曰:杨震字伯起,受《欧阳尚书》於桓郁。明经博览,无不穷究。诸儒为之语曰:“关西孔子杨伯起。”
谢承《後汉书》曰:王充字伯任,好学博览。常游洛阳市,阅所卖书,一见辄能诵忆。遂博通众流百家之言。
又曰:黄香知古今,群书无不涉猎。帝以香先帝所异,每有疑,帝时特访问;又诏香诣东观,读所未尝见书。
又曰:贾逵字景伯,弱冠诵《左氏》。语云:“问事不休贾长头。”
王隐《晋书》曰:皇甫谧羸病,手不释卷。历观古今,无不皆综。
又曰:张华博览图籍,四海之内,若指诸掌。世祖问华,千门万户,画地而成。
《晋书何劭传》曰:惠帝即位,初建东宫。太子年幼,欲令亲万机,以劭为太子师。劭博学,善属文,陈说近代事,若指诸掌。
《三国典略》曰:陈遗兼通直。散骑常侍姚察聘於周,沛国刘臻窃於公馆访《汉书》疑事十馀条,并为剖析,皆有经据。臻谓所亲曰:“名下定无虚士。”
《齐书贾希镜传》曰:宋孝武时,青州人发古蒙铭云“青州世子,东海女郎”。帝问学士鲍照、徐爰、苏宝生,并不能悉。镜对曰:“此是司马越女嫁苟儿。”检访果然。由是见遇。
又《崔慰祖传》曰:国子祭酒沈约、吏部郎中谢尝於吏部省中宾友俱集,各问慰祖地理中所不悉十馀事。慰祖口吃,无华辞,而酬据精悉,一座称服之。眺叹曰:“假使班、马复生,无以过此。”
萧子显《齐书》曰:王俭自以博闻多识,读书过陆澄。澄曰:“仆年少来无事,惟以读书为业。且年已倍令君,令君少便鞅掌王务,虽复一览便谙,然其卷轴未必多仆。”俭集学士何宪等,盛自商略。澄待俭语毕,然後谈所遗漏数百千条,皆俭所未睹。俭乃敬服。俭在尚书省,出巾箱几案杂服饰,令学士隶事事多者与之,人各得一两物。澄後来,更出诸人所不知事复各数条,并夺物将去。
《梁书》曰:韦子棱,字威直。性恬,素以书史为业,博物强记。当代之士,咸就质疑。
《隋书》曰:王劭初在齐时,祖孝征、魏收、阳休之等尝论古事,有遗忘讨阅不能得,因呼劭问之。劭具论所出。取书验之,一无舛误。自是大为时人所许,称其博物。
《唐书》曰:李守素尤为谱学,妙谱人物。自晋宋以降,四海士流,及周魏以来诸贵勋等,华戎阀阅,靡不详究。时号为“肉谱”。尝与虞世南等六人同直学馆,其夜七夕,内出珍馔,有教赋诗,因共谈人物。初言江左东南,犹相酬对,及言北舌诸姓,次第如流,显其历叶,皆有据证。世南但抚掌而笑,不复能答。既而叹曰:“‘肉谱’定可畏”。许敬宗因谓世南曰:“李仓曹以善人物乃得此名,虽为美事,然非雅号。”曰:“君既言成准的,宜有以改之。”答曰:“卿言是也。昔任彦升善谈经籍,梁代称为‘五经笥’,今日仓曹为‘人物志’,可乎?”杜如晦等咸以为佳。
又曰:蒋幼好学。德宗尝幸凌烟阁,见左壁颓剥,上有残缺文记,每行可辨三五字,命录之以问宰臣,宰臣卒然无以对。遽召访之,对曰:“此圣历年侍臣图赞也。”暗讽诵,不失一字。宰臣上奏,德宗叹曰:“虞世南暗写《列女传》无以加也。”
《国语》曰:晋文公使赵衰为卿,辞云:“栾枝贞慎,先轸有谋,胥臣多闻,皆可以为辅也。”
《孟子》曰:人皆知粪其田而莫知粪其心。何谓粪心?博学多闻也。
《庄子》:惠施多方,其书五车,称连环可解。
袁子《正书》曰:学莫大於博,行莫大於约。圣人者,天下之至智也,博学以聚之,兼听而辨之。
《抱朴子》曰:洪年十六始习《孝经》、《论语》、《易》,但贪广览於众书,曾披涉自正经诸史百家之言近将万卷。
又曰:夫周公上圣而日读百篇,仲尼天纵而韦编三绝,墨翟大贤载文盈车,仲舒命世不窥园圃,倪宽带经以芸锄,路生截蒲以写书,黄霸桎梏以受业,宁子凤夜以倍功,故能究览玄奥,穷测微言。
《典论》曰:孔融、陈琳、王粲、徐、阮禹、应、刘桢七子者,于学无所遗,于文无所假。
《文士传》曰:张华穷览古今,尝徒居,有书三十乘。
《金楼子》曰:丘迟出为永嘉郡,公祖道于东都亭。敬子、沈隐侯俱至。丘云:“少来搜集书史,颇得诸遗书,无复首尾,或失名姓,凡有百余卷,皆不得可知,今并欲焚之。”二客乃谓主人云:“可皆取出共看之。”博金紫末至,二客以向诸书示之,傅乃发レ剖判;皆究其流出,所得三凤裥二。宾客咸所悦伏。
《国朝传记》曰:太宗尝出行,有司请载副书以从。上曰:“不须,虞世南在此行秘书。”
又曰:太宗称虞监博闻、德行、书翰、词藻、忠直一人而已,兼是五善。
博物
《家语》曰:夫子曰:“子产于民为惠主,于学为博物。吾以兄事之也。”
《左传□昭元年》曰:晋侯有疾,郑伯使公孙侨如晋聘,且问疾。叔向问焉,曰:“寡君之疾病,卜人曰‘实沈、台骀为祟’,史莫之知。敢问此何神也?”子产曰:“昔高辛氏有二子,伯曰阏伯,季曰实沈。居于旷林,不相能也。日寻干戈,以相征讨。后帝不臧,迁阀伯于商丘,主辰,商人是因,故辰为商星;迁实沈于大夏,主参,唐人是因,以服事夏、商。其季世曰唐叔虞。当武王邑姜,方震太叔,梦帝谓己:‘余命而子曰虞,将与之唐,属诸参而蕃育其子孙。’及生,有文在其手,曰‘虞’,遂以命之。及成王灭唐,而封太叔焉,故参为晋星。由是观之,则实沈,参神也。昔金天氏有裔子曰昧,为玄冥师,生允格、台骀。台骀能业其官,宣汾挑,障大泽,以处大原。帝用嘉之,封诸汾川。沈、姒、蓐、黄实守其祀,(四国,台骀之后。)今晋主汾而灭之矣。由是观之,则台骀,汾神也。抑此二者,不及君身。山川之神,则水旱疠疫之灾,于是乎之;日月星辰之神,则雪霜风雨之不时,于是乎之。若君身,则亦出入、饮食、哀乐之事也。山川、星辰之神又何为焉?侨闻之,君子有四时:朝以听政,昼以访问,夕以修令,夜以安身。于是乎节宣其气,勿使有所壅闭湫底,以露其体。兹心不爽,而昏乱百度,今无乃一之,(同四时也。)得生疾矣。侨又闻之,内官不及同姓,(内官,嫔御。)其生不殖,(殖,长也。)美先尽矣,则相生疾,(同姓之相与先美矣,美极则尽,尽则生疾。)君子是以恶之。故《志》曰:‘买妾不知其姓,则卜之。’违此二者,古之所慎也。(一四时娶同姓。二者古人所慎。)男女辨姓,礼之大司也。(辨,别也。)今君内实有四姬焉,(同姓姬四人。)其无乃是也乎?若由是二者,弗可为也已。(为,治也。)四姬有省犹可,无则必生疾矣。”(据异姓,去同姓。故言省。)叔向曰:“善哉,未之闻也。”晋侯闻子产之言,曰:“博物君子也。”重贿之。
又昭七年《传》曰:子产聘于晋。晋侯疾,韩宣子逆客,私焉(私语。)曰:“寡君寝疾,於今三月矣。并走群望,(晋所望祀山川,皆走往祈祷。)有加而无瘳。今梦黄熊入於寝门,其何厉鬼也?”对曰:“以君之明,子为大政,其何厉之有?昔尧殛鲧于羽山,(羽山在东海祝其县西南。)其神化为黄熊,以入于羽渊,实为夏郊,三代祀之。(鲧,禹父,夏家郊祭之,历殷周二代,又通在群神之数并见祀。)晋为盟主,其或者未之祀乎?”(言周衰,晋为盟主,得佐天子祀群神。)韩子祀夏郊。(祀鲧。)晋侯有间,(间,差也。)赐子产莒之二方鼎。(方鼎,莒所贡。)
《汉书》曰:张安世字子孺,给事尚书。上幸河东,亡书三箧,诏问,莫能知。惟安世识之,具作其事。後求得书,以相校,无所遗失。上奇其材,擢尚书令。
《晋书□张华传》曰:人有得鸟毛,长三丈,以示华。华见,惨然曰:“此谓海凫毛也,出则天下乱矣。”陆机尝饷华,於时宾客满座,华发器便曰:“此龙肉也。”众未之信。华曰:“试以苦酒濯之,必有异。”既而五色光起。机问主,果云“园中茅积下得一白鱼,质状殊常,以作,过美,故以相献。”武库封闭甚密,其中忽有雉ず,华曰:“此必蛇化为雉。”开视,雉侧果有蛇蜕焉。吴郡临平岸崩,出一石鼓,捶之无声。帝以问华,华曰:“可取蜀中桐材,刻为鱼形,扣之则鸣矣。”於是如其言,果声闻数里。初,吴之未灭也,斗牛之间常有紫气。道术者皆以吴方强盛,未可图也。惟华以为不然。及吴平之後,紫气愈明。华闻豫章雷焕妙达象纬,要之宿,登楼仰观,焕曰:“宝剑之气耳,在豫章丰城。”因以焕为丰城令,使求之。焕到县,掘狱屋基,得双剑。其夕,斗牛间气不复见焉。焕以南昌西山北岩下土拭剑,光芒艳发。遣使送一剑并土与华,留一自佩。华以南昌土不如华阴赤土,因以华阴土一斤致焕,焕更以拭剑,倍益精明。又魏时殿前锺忽大鸣震骇者。华云:“此蜀山毁,故锺鸣。”寻蜀郡上其事也。
又曰:武帝常问挚虞“三日曲水”之义。虞对曰:“汉章帝时,平原徐肇以三月生三女,至三日俱亡。材人以为怪,乃招携之水滨洗祓,遂因水以泛觞,其义起此。”帝曰:“必如所谈,便非好事。”束进曰:“虞小生,不足以知。臣请言之:昔周公城洛邑,因流水以泛酒,故逸诗云‘羽觞随波流’。又秦昭王以三日置酒河曲,见金人奉水心之剑曰‘令君制有西夏’,乃羁诸侯。因此立为曲水。二汉相缘。皆为盛集。”帝大悦,赐金五十斤。时有人于嵩高山得竹简一枚,上两行科斗书,传以相示,莫有知者。司空张华以问,曰:“此汉明帝显节陵中策文也。”检验果然。时人伏其博识。
又曰:恒温伐蜀。初,诸葛亮造八阵图于鱼复下,砂上垒石,八行相去二丈。温见之,谓此常山蛇势也。文武皆莫能识之。
又曰:荀勖尝在帝坐进饭,谓在坐人曰:“此是劳薪所炊。”或末之信,帝遣问膳夫,乃云“实用故车脚”。举世伏其明识。
《宋书》曰:何承天博见古今,为一时所重。张永尝开玄武湖,遇古冢,冢上得一铜斗,有柄文。帝以访朝士。承天曰:“此亡新威斗,王莽三公亡皆赐之,一在冢外,一在冢内。时三台江左者惟甄邯为大司徒,必邯之墓。”俄而又启冢,内更得一斗,复有一石,铭“大司徒甄邯之墓”。
萧子显《齐书》曰:东海王ゼ亦史学博闻,历尚书左丞。竟陵王子良校试学士,惟ゼ问无不对。永明中,天忽黄色照地,众莫能解。ゼ云是“荣光”。世祖大悦。
《梁书□裴子野传》曰:时西北远边有白题及滑国,遣使由岷山道入贡。此二国历代弗宾,莫知所出。子野曰:“汉颍阴侯斩胡白题将一人。服虔注曰:‘白题,胡也。’又汉定远侯击虏入滑,此其後乎?”时人服其博识。
又曰:乐蔼为御史中丞,时长沙宣武王将葬,而车府忽於库失油络,欲推主者。蔼曰:“昔晋武库火,张华以为积油万石必燃。今库若有灰,非吏罪也。”既而检之,果有积灰。时称其博物弘恕。
《三国典略》曰:齐徐之才见有人以五色斑兰骨为刀把者,之才曰:“此人瘤也。”问所得处,云於冢见骷髅骨长数寸,试削,视有文理,故用之。
又曰:周平蜀还,得乐器者皆莫之识。太常少卿斛斯氵徵(直陵切。)见之曰:“此钅享于也。”人弗之信。氵徵遂依干宝《周礼注》以芒筒捋之,其声极振。众乃叹服。氵徵取以合乐焉。
《隋书》曰:崔赜大业四年从驾汾阳宫,次河阳镇。蓝田令王昙於蓝田山得一玉人,长三尺四寸,着大领衣,冠帻。奏之,诏问群臣,莫有识者。赜答曰:“谨案汉文以前未有冠帻,即是文帝以来所制作也。臣见魏大司农卢元明撰《嵩高山庙记》,云:‘有神人以玉为形,像长数寸,或出或隐,出则令世延长。’伏惟陛下,应天顺民,定鼎嵩雒,岳神自见。臣敢称庆!”因再拜,百官毕贺。天子大悦,赐缣二百。
《国语》曰:海鸟爰居,止於鲁东门之外三日。臧文仲使国人祭之。(文仲不知,以为神。)展禽曰:“越哉,臧孙之为政也!(越,迂也。言其迂阔不知所要也。)夫祀,国之大节也,而节,政之所成也。故慎制祀以为国典。今无故而加典,非政之宜也。夫圣王之制祀也,功施於民则祀之,以死勤事则祀之,以劳定国则祀之,能御大灾则祀之,能大患则祀之。非是族也,不在祀典。今海鸟至,已不知而祀之,以为国典,难以为仁且智矣。夫仁者讲功而智者处物,无功而祀之,非仁也;不知而不问,非智也。今兹海其有灾乎?夫广川之鸟兽,恒知避其灾也。”是岁也,海多大风,冬暖。(爰居所避。)文仲闻柳下季之言,使书以为三。(,简书也。三,三卿,卿一通也。谓司马、司徒、司空。)
又曰:季桓子穿井,获如土缶,其中有羊焉。使问之仲尼,曰:“吾穿井而获狗,何也?”(获羊言狗者,以孔子博物,测也。)对曰:“以丘之所闻,羊也。丘闻之,木石之怪曰夔、罔两,水之怪曰龙、罔象,土之怪曰坟羊。”
又曰:吴伐越,隳会稽,获骨一节,专车。(骨一节,其长专车。专,坛也。)吴子使来好聘问之仲尼,仲尼曰:“丘闻之,禹致群臣于会稽之山,防风氏后至,禹杀而戮之,(防风,汪茫氏君之名。违命后至,故禹杀之。陈尸为戮。)其骨专车焉。此为大矣。”客曰:“敢问谁守为神?”仲尼曰:“山川之灵,足以纪纲天下者,其守为神。(纪纲天下谓名山大川。龙兴云致雨,以利天下。)社稷之守为公侯,(封国立社稷而山川之祀者为诸侯。令守之,是公侯。)皆属于王者。”客曰:“防风何守?”仲尼曰:“汪茫氏之君,(汪茫,长翟国名。)守封山者也,(封,封山。,山。在今吴郡永安县也。)为漆姓,(柒,汪茫氏之姓。)在虞夏商为汪茫氏,于周为长翟,(周世其国北迁为长翟。)今为大人。”(今,孔子时。)客曰:“人长之极,几何?”仲尼曰:“僬侥氏长三尺,短之至也;(僬侥,西南蛮之别名也。)长者不过十之,数之极也。”(十之三丈,则防风氏。)
又曰:仲尼在陈,有隼集于陈侯之庭而死,苦矢贯之,石其长尺有咫。(隼,鸷鸟,鹗也。苦,木名。,镞也,石为之。八寸曰咫。苦矢贯之,坠而死也。)陈惠公使以隼如仲尼之馆问之,(惠公,哀公之孙悼太子之子吴也。)仲尼曰:“隼之来也远矣,此肃慎氏之矢也。(肃慎,北夷之国。)昔武王克商,通道于九夷百蛮,使各以其方贿来贡,使无忘职业。于是肃慎氏贡苦矢石,其长尺有咫。先王欲昭其令德之致远物也,故铭其栝曰‘肃慎氏贡苦矢’,以分大姬,配虞胡公而封诸陈。(分,予也。大姬武王元安胡公,舜后。虞,遏父之子胡满。)古者分同姓以宝玉,所以展亲也,(展,重。若夏后氏之璜也。)异姓以远方之职贡,使无忘服也。故分陈以肃慎氏之贡。(陈,妫姓。)君若使有司求诸故府,其可得也。”(故府,旧府。)使求,得之金椟,如之。
《家语》曰:楚昭王渡江,江中有一物大如斗,员而赤,直触王舟,舟人取之。王大怪之,遍问群臣,莫能识。使使聘於鲁,问孔子,孔子曰:“此萍实也。惟霸者为能获之。”使者返,王食之,大美。久之,使来以告鲁大夫。大夫因子游问曰:“何以知其然?”曰:“吾昔之郑,过陈之野,闻童谣曰:‘楚王渡江得萍实,大如斗,赤如日,剖而食之,甜如蜜。’此是武王之应也。”
《益部耆旧传》曰:蜀郡张宽,汉武帝时为侍中,从祀甘泉。至渭桥,有女子浴於渭水,乳长七尺。上怪其异,遣问之,女曰:“帝後第七车知我所来。”时宽在第七车,对曰:“天皇主祭祀者,斋戒不严,则女人见。”
郭璞注《山海经》曰:汉宣帝使人上郡发盘石,石室中得一人,徒裸被,反缚,衤戒一足。以问群臣,莫能知。刘子正对曰:“昔贰负之臣曰免,与贰负杀{穴契}窳。帝乃括之於疏属之山,(括,系缚也。音适。)桎其右足,反缚两手,系之山上盘石之下。”宣帝大惊。於是时人争学《山海经》。
《国朝传记》曰:润州得玉磬十二,以献。张率更叩其一,曰:“是晋某岁所造。”语裥人於古墓中得铜物似琵琶,而身正圆。元行冲云:“此阮咸所造。”(事并具乐部。)
卷六百一十三 学部七
教学
《礼记□王制》曰:天子命之教,然後为学。小学在公宫南之左,太学在郊。
又《学记》曰:古之教者,家有塾,党有庠,术有序,国有学。(《周礼》:五百家为党,万二千五百家为遂也。)一年视离经辨志,三年视敬业乐群,五年视博习亲师,七年视论学取友,谓之小成;九年知类通达,强立而不反,谓之大成。
又曰:学然後知不足,教然後知困;知不足然後能自反也,知困然後能自强也。
又曰:君子知至学之难易,而知其美恶,然後能博喻;能博喻,然後能为师;能为师,然後能为长;能为长,然後能为君。
又曰:大学之法,禁於未发之谓豫,当其可之谓时,不陵节而施之谓孙,相观而善之谓摩。此四者,教之所由兴也。发然後禁,则格而不胜;时过然後学,则勤苦而难成;杂施而不孙,则坏乱而不修;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燕朋逆其师;燕譬废其学。此六者,教之所由废也。
又曰:学者有四失,教者必知之。人之学也,或失则多,或失则寡,或失则易,或失则止。此四者,心之莫同也;知其心然後能救其失也。
又曰:君子之教喻也,道而弗牵,强而弗抑,开而弗达。道而弗牵则和,强而弗抑则易,开而弗达则思。和易以思,可谓善喻也。
又曰:教也者,长善而救其失者也。善歌者使人继其声,善教者使人继其志。其言也约而达,微而臧,罕譬而喻,可谓继志也。
又曰:大学始教,皮弁祭菜,示敬道也;《宵雅》(音小。)肄三,官其始也;入学鼓箧,逊其业也;夏楚二物,收其威也;未卜,不视学,游其志也;时观而不语,存其心也;幼者听而不问,学不躐等也。此七者,教之大伦也。
《尚书□说命下》曰:惟学逊志,务时敏,厥修乃来。允怀于兹,道积于厥躬。惟学半,念终始典于学,厥德修罔觉。
《周礼》师氏以三德教国子:一曰至德,以为道本;二曰敏德,以为行本;三曰孝德,以知逆恶。
《梁传□昭公》曰:子既生,不免於水火者,母之罪也;羁贯成童不就师,父之罪也;(羁贯谓交午剪以为饰,成童八岁以上者也。)就师学问而无方,心志不通,身之罪也。
《汉书》曰:景帝末,文翁为蜀郡守,修起学官,吏民大化,蜀地至於京师者,比齐鲁焉。至武帝,乃令天下皆立学校,自文翁为之始。
又曰:疏广字仲翁,东海兰陵人。少好学,明《春秋》。居家教授,学者远至。
又曰:韦贤子玄成,明经,至丞相。邹鲁谚曰:“遗子黄金满ぷ,不如一经。”
《东观汉记》曰:永平九年,诏为四姓小侯置学。
又曰:樊准见当世学者少,惧先王道术陵迟,乃上疏曰:“光武受命中兴之初,群雄扰於冀州,旌旗乱於大泽,然犹投戈讲学,息马论道。孝明皇帝尤垂意於经学,即位删定乖疑,稽合图谶,封师太常桓荣为关内侯,亲自制作《五行章句》;每享射礼,正坐自讲,诸儒并听,四方欣欣。是时,学者尤盛,冠带缙绅游辟雍,观化者以亿计。”
《後汉书》曰:樊鲦字长鱼,删定《公羊》、《严氏春秋》,世号樊侯。教学,门徒三千馀人。
又曰:延笃字叔坚,南阳人。能著文章,有名京师。後以病免归,居家授教不倦。
又曰:任安字定祖。学图谶,究竟其术。还家教授,诸生自远而至。
又曰:张兴字君上。拜太子少傅,显宗数访问经术,声称著闻。弟子自远至者,著录且万人。
又曰:樊英字季齐。善风角占算,河洛七纬,推步灾异。隐於壶山之阳,受业者四方而至。
又曰:郑玄弟子河内赵商等,自远方至者数千人。
又曰:孙期家贫,事母至孝。牧豕大泽中,卖之以奉供养。远方人从游学者,皆执经追於泽畔。
又曰:欧阳歙为司徒,坐在汝南赃下狱中。济阴曹重字伯山,从歙受《尚书》,门徒三千人。
又曰:丁恭字子然。学义精明,迁少府。诸生自远方至者数千人。当世称为大儒。
又曰:杜抚字叔和。少有高才,定《韩诗章句》。後归乡里,教授,沉静乐道,弟子千馀人。
又曰:刘昆,王莽世教授弟子恒五百馀人。每春秋飨射,常备列典仪,以素木瓠叶之为俎豆,桑弧蒿矢以射菟首。
又曰:马融常在高堂施绛纱帐前授生徒,列女乐,弟子相次传授,鲜有入其室者。
《晋中兴书》曰:范宁字武子,解褐为馀杭令,兴学校,养生徒,洁己志,德行之士,莫不来宗。自中兴已来,崇学敦教未有如宁者也。
崔鸿《十六国春秋□後秦录》曰:凉州胡辩者,河西大儒也。前秦建元末,东徙洛阳,随讲受弟子千有馀人,关中後进多赴之。姚兴敕关尉曰:“诸生谘访道义,修己厉身,往来出入,勿拘常限。”於是学者咸劝,儒业盛矣。
《国语》曰:晋文公学读书於臼季。三日,曰:“吾不能行也咫,(咫,咫尺间。)闻则多矣。”对曰:“然而多闻以待能者,不犹愈乎?”(使能者行之,犹愈於不学。)
《尚书大传》曰:古之帝王者,必立大学、小学,使公卿之太子,大夫、元士之子,十有三年,始入小学,见小节焉,践小义焉;年十五入太学,见大节焉,践大义焉。入小学知父子之道,长幼之序;入太学知君臣之义,上下之位。
《墨子》曰:墨子劝弟子学,曰:“汝若学,吾当任汝。”弟子学期年,就墨子求仕。墨子曰:“汝不闻鲁人乎?昆弟五人,父死,长子嗜酒,不肯预葬。其四弟曰:‘尔若送葬,吾当为汝沽酒。’葬讫,就弟求酒,四弟曰:‘子葬子父,岂独吾父乎?吾恐人笑子,故欺子以酒耳。’今子不学,人自笑子,故劝子也。”
《孙卿子》曰:达师之教,使弟子安焉,乐焉,往焉,游焉,肃焉,藏焉。严此六者,得其学,则邪辟之道塞矣。
《扬子》曰:博学者,所以求为君子也。求而不得,鲜矣,未有不求而得之者也。夫观书者,譬犹登东岳而知丘陵之{山畏}垒也,浮沧海而知江河之不广也,见日月而知众星之照微也,仰圣人而知众说之少观也。
《尸子》曰:学不倦,所以治己也;教不厌,所以治人也。夫茧舍而不治,则腐蠹;使工女缲之为美锦,大君朝而服之。身者,茧也,舍而不治,则知行腐蠹;使贤者教之以为世士,则天下诸侯莫敢不敬。
《任子》曰:学所以治已,教所以治人。不勤学则无以为智,不勤教则无以为仁。
《郭林宗别传》曰:泰以有道君子征,同邑宋子俊劝使往。泰遂辞以疾,阖门教授。
《锺会母传》曰:夫人明於教训,会虽童稚,勤见规诲。年四岁,受《孝经》,十五入太学,谓会曰:“学猥则倦,倦则意怠。吾惧汝之怠,故以渐训汝。今可以独学矣。”
王粲《儒吏》谓曰:古者八岁入小学,学六甲五方书计之事;十五入大学,学君臣朝廷王事之纪。然则文法典艺,具存於此矣。
虞溥《厉学》曰:文学诸生,皆冠带之流,年盛志美,如涉学庭讲修典训,此成大业立德之基也。夫圣人之道,淡而寡味,故学者不好也。及至期月,所观弥博,所习弥多,日闻所不闻,日见所不知,然後心开意朗,敬业乐群。忽然不觉大化之陶己,至道之入神也。夫学者,不患才不及,而患志不立也。
卷六百一十四 学部八
幼学
《礼记□学记》曰:幼者听而不问,学不躐等也。
又《曲礼》曰:十年曰幼学。
《论语□为政》曰:子曰:“吾十有五而志於学,三十而立。”
《汉书》曰:东方朔十三学书,三冬,文史足用;十五学击剑;十六学《诗》《书》,诵二十二万言;十九学《孙吴兵法》,钲鼓之教,亦诵二十万言。时莫之比。
司马彪《续汉书》曰:荀悦十二能读《春秋》,贫无书,每至市间阅篇牍,一见多能诵记。
《後汉书》曰:张堪早孤,让先父馀财数百万与兄子。年十六,受业长安,志美行厉,诸儒号曰“圣童”。
《魏志》曰:锺会母性矜严,勤见规诲。四岁授《孝经》,七岁诵《论语》,八岁诵《诗》,十岁诵《尚书》,十一诵《易》,十二诵《春秋左氏》、《国语》,十三诵《周礼》,十四诵成侯《易记》,十五便入太学,问四方奇文异训。谓会曰:“学猥则倦,倦则意怠,故以渐训汝。今可以独学矣。”
西晋赵至字景真。年十四,随人入太学观书。时嵇康於学写石经古文异事讫,去,遂逐车问。康异而语之,为诸生。
《宋书》曰:王俭幼笃学,手不释卷,宾客或相称美。僧虔曰:“我不患此儿无名,正恐名太盛耳!”乃手书崔子玉座右铭以贻之。丹阳尹袁粲闻其名,及见之,曰:“宰相之门,栝柏豫章虽小,已有栋梁气矣。”
《南史》曰:虞荔字山披,会稽馀姚人也。幼聪敏,有志操。年九岁,随从伯阐侯太常陆亻垂,问五经十事,荔对无遗失,亻垂甚异之。太守衡阳王辟为主簿,荔又辞以年小,不就。
《後魏书》曰:祖莹字元珍,范阳人。年八岁能诵《诗》、《书》,十二为中书。博学耽书,以昼继夜。父母恐其成疾,禁之,不能止。常密於灰中藏火,驱逐僮仆,父母寝睡後燃火读书,以衣被蔽窗户,恐漏光明,为人所觉。内外亲属呼为“圣小儿”。
又曰:任城王澄子顺字子和。年九岁,师事乐安陈丰,初书王羲之《小学篇》数千言,昼书夜诵,旬有五日,一皆通利。丰奇之,白澄曰:“丰十五从师,迄於白首,耳目所经,未见此比。江夏黄童,不得无双也。”澄笑曰:“蓝田生玉,何容不尔?”十六通《杜氏春秋》,恒集门生,讨论同异。
《三国典略》曰:齐王字师罗,太安狄那人,北豫州刺史基之子也。年十三,扬州刺史郭元贞抚其背曰:“汝读何书?”对曰:“诵《孝经》。”元贞曰:“《孝经》云何?”曰:“在上不骄,为下不乱。”元贞曰:“吾作刺史,岂其骄乎?”曰:“虽不骄,君子防未萌,亦愿留意。”
《梁书》曰:西阳王大钧性厚重,不妄戏弄。年七岁,武帝问读何书,对曰:“学《诗》。”因令讽诵,即诵《周南》,音韵清雅。帝重之,因赐王羲之书一卷。
《三国典略》曰:梁孝元字世诚。初,年五岁,梁武问曰:“读何书?”对曰:“能读《曲礼》。”梁武曰:“汝试言之。”孝元即诵上篇,左右莫不惊叹。及长,精神爽俊。
殷兴《通语》曰:殷礼字往嗣,幼而乡里异之。七岁就官学书,在师未尝戏弄。讽诵恒不为声,潜识而已。师杀鸡诣礼父颖曰:“贺此子能兴君门。”行在舟车,手不释卷。从曲阿往返,遂不知堤渎广狭,及行旅喧闹,未尝视之。时人语曰“奇才强记”。殷往嗣後与张温使蜀,至荆州虎牙遭水,众人失色,往嗣见之无异。诸葛亮见之,叹曰:“东吴菰芦中乃有此奇伟。”
晚学
《国语》曰:晋文公问元帅於赵衰,(元帅,上卿。)对曰:“郗可。行年五十矣。(,晋大夫。)守学弥。夫先王之法,德义之府也。德义,生民之本也。能笃者,不忘百姓也。请使郗。”公从之。
《说苑》曰:晋平公问师旷曰:“吾年七十,欲学,恐晚,如何?”对曰:“少年学如日出之光,二十而学如日中之光,老学如炳烛之明。孰与夜行乎?”公曰:“善哉!”
《後汉书》曰:献帝诏曰:“孔子叹学之不讲,(讲者,习也。)不讲则所识日忘。今耆儒年逾六十,去离本土,营求粮资,不得专业。结童入学,白首空归,长委农野,永绝荣望,朕甚愍焉。其依科罢者,听为太子舍人。”(刘艾《献帝纪》曰:时长安中谣曰:“头白皓然,食不充粮,裹衣褰裳,当返故乡。圣王悯念,悉用补郎。舍是布衣,被服玄黄。”)
《齐书》曰:张充字延符。少好逸游。父绪尝告归至吴,始入西郭,逢充猎,右臂鹰,左牵狗。遇船至,便放绁脱,拜於水次。父绪曰:“一身两役,无乃劳乎?”充曰:“充闻三十而立,今充二十九矣,请至来年。”绪曰:“过而能改,颜氏子焉。”延明年便改,多所该通。
《唐书姚元崇传》曰:玄宗猎於渭滨,上曰:“卿颇知猎乎?”元崇曰:“臣少居广城大泽,不知书,惟以射猎为事。年四十,方遇张憬藏,谓臣当以文学备位将相,无为自弃。尔来折节读书,今虽官位过忝,至於驰射,老而犹能。”於是乎驱於犬,迟速称旨。上大悦,曰:“久不见卿,思有顾问。卿可於宰相行中。”行常後,上纵辔久顾之,曰:“卿行何後?”公曰:“臣官疏贱,不合参宰相行。”上曰:“可兵部尚书平章事。”
桓子《新论》曰:高君孟颇知律令,常自伏写书。署郎哀其老,欲代之,不肯,云:“我躬自写,乃当十遍读。”
魏应璩《答韩文宪书》曰:昔公孙弘皓首入学,颜涿聚五十始涉师门,“朝闻道,夕殒”,圣人所贵。足下之年,甫在不惑,加以学艺,何晚之有?若能上迨南荣忘食之乐,下踵宁子黑夜之勤,穷文尽义,无微不综,规富贵之荣,取金紫之爵,是夏侯胜拾芥之谓也。
好学
《论语》曰:子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学也已矣。”
又曰:有颜渊者,好学,不迁怒,不贰过,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未闻好学者也。
又曰:孔文子何以谓之文也?子曰:“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以谓之文。”
又曰: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也。
又曰:子夏曰:“日知其所亡,月无亡其所能,可谓好学也已。”
《礼记□檀弓上》曰:孔子与门人立,拱而尚右,二三子亦皆尚右。孔子曰:“二三子之嗜学,我则有姊之丧故也。”二三子皆尚左。
《新序》曰:叶公诣梁问乐王鲋曰:“晋大夫赵文子为人若何?”对曰:“好学而受规谏,仁也。江出岷山,其源若瓮口,至楚国,其广十里,无它故,其下流多也。好学受规谏,宜乎立哉。”
《汉书》曰:陈平少时家贫,好读书,治黄帝老子之术,兄伯常耕田纵平游学。
《东观汉记》曰:冯豹字仲文。好儒学,以诗传教授。乡里为之语曰:“道德斌斌冯仲文。”
又曰:和熹邓后七岁读《论语》,志在书传,母常非之,曰:“当习女工,今不是务,宁当学博士耶?”后重违母意,昼则缝纫,夜私买脂烛读经传。宗族外内皆号曰:“诸生”。
范晔《後汉书》曰:荀爽幼好学,太尉杜乔见而称之曰:“可为人师。”爽遂耽思经书,庆吊不行,征命不应。
张《汉记》曰:朱穆字公叔。好学,专精。每一思至,中食失餐,行坠坑坎,亡失冠履。其父常言:“穆大专,几不知马之几足。”
《後汉书》曰:张霸就樊受严氏《公羊春秋》,遂博览五经。诸生孙、刘固等慕之,各市宅其傍以就学耶。
《魏书》曰:吉茂字叔畅。好书,不耻恶衣恶食,而耻一物之不知。建安初,与扶风苏则共入武功南山,精思数岁。
《北齐书》曰:刘逖字子长。少而聪敏,在游宴之中,卷不离手。值有文籍所未见者,则终日讽诵,或通夜不归。其好学如此也。
《文士传》曰:李庸字萧远。笃志好学,善属文,词藻清美,常燃柴草,火以读之。
《南史》曰:梁刘峻字孝标,平原人也。永明中,从桑乾还,自谓所见不博,更求异书。闻有异书,必往祈借。清河崔慰祖谓之“书淫”。
《北史》曰:隋刘臻为仪同。性恍忽,耽经史。经日覃思,至於世事多所遗记。有刘讷者,亦任仪同,俱为太子学士,情好甚密。臻住城南,讷住城东,臻尝欲寻讷,谓从者曰:“汝知刘仪同家乎?”从者不知寻讷,谓还家,因答曰:“知。”於是引之而去。既叩门,臻尚未悟,谓至讷家,乃据鞍大呼曰:“刘仪同可出矣。”其子迎门,臻惊曰:“汝亦来耶?”其子答曰:“是大人家。”於是顾盼久之,乃悟。叱从者曰:“汝大无意,吾欲造刘讷耳。”
杜预《自叙》曰:少而好学,在官则勤於吏治,在家则滋味典籍。
《玄晏春秋》曰:余家素贫窘,昼则务作于劳,夜则甘疲寐。及二时之务,书卷生尘,箧不解缄。惟季冬裁得一旬学,或兼夜寐,或戏独否,或对食忘餐,或不觉日夕,是以游出之事,吉凶略绝。富阳男数以全生之道诲予,方之好色,号予为“书帙”。
废学
《毛诗□缁衣》曰:《子衿》,刺学校废也。世乱则学校不修焉。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尚书》曰:不学墙面,莅事惟烦。
《论语》曰:德之不修,学之不讲,是吾忧也。
《左传》曰:学者植也,不学将落也。
《史记》曰:周道既废,焚烧《诗》、《书》,故明堂石室金匮玉板图籍散乱也。
又曰:始皇,诸生到者拜为郎,七百人。密种瓜於骊山。山温成实,令诸生就视说之,人人不同。乃为伏机,方难未定,机发,从上土填之。其坑在咸阳西南三望里,今为闵儒卿也。
又曰:秦始皇令天下有藏《诗》、《书》百家语者,悉诣守尉杂烧之,敢偶语《诗》、《书》者弃市,以古非今者族。
《汉书》曰:夫子没而微言绝,七十子终而大义乖。
《前汉书》曰:绛侯不好文学,每召诸生,东向坐而责之,不以宾主之礼相接。
《东观汉记》曰:班超字仲升。家贫,为官佣写书。辍书叹曰:“丈夫当效傅介子、张骞,立功异域,以取封侯,安能久事笔砚乎?”
《三国典略》曰:齐许无学术,与邢劭、魏收等同列。诸人谈说经史,隐几而睡,深为胜流所轻。
《梁书》曰:柳津字元举。性强直,乏风华。或劝之聚书,津曰:“吾尝令道士上章驱鬼,安用此鬼名耶?”
《隋书》曰:宇文庆沉深有器局,少以聪敏见知。周初,受业东观,颇涉经史。既而谓人曰:“书,足记姓名而已,安能久事笔砚,为腐儒之业?”於时文州民夷相聚为乱,庆应募从征。贼保据岩谷,径路悬绝。庆束马而进,袭破之,以功授都督。
《唐书》曰:马燧少尝与诸兄读书,乃辍卷叹曰:“天下将有事矣,丈夫当立功征伐,以济四海,安能为一儒也?”
《西京杂记》曰:傅介子年十四,好学书,尝弃觚而叹曰:“大丈夫当立功绝域,何能坐为散儒?”卒斩匈奴使者,还拜中郎将。後复斩楼兰王首,封仪阳侯。
《金楼子》曰:曹子文少善射御,力格猛兽,不避险阻。数从征伐,志意慷慨,魏武常抑之,曰:“汝不念读书而好乘马击剑,此一夫之用,何足贵也?”
卷六百一十五 学部九
讲说
《广雅》曰:讲,读也。
《说文》曰:讲,和解也。
《易》曰:丽泽兑,君子以朋友讲习。
《论语》曰:德之不修,学之不讲,闻义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吾忧也。
《汉书》曰:夏侯胜每讲,常谓诸生曰:“士病不能明经,经术苟明,其取青紫如俯拾地芥。学经不明,不如归耕。”
又曰:孔光居公辅位,前後十七年,时会门下诸生讲问疑难,举大义。其弟子多成就为博士。
又曰:董仲舒治《春秋》,孝景时为博士。下帷讲诵,弟子以次授业,或莫见其面。
又曰:班伯为中常侍。成帝方向学,郑宽中与张禹朝夕入说《尚书》、《论语》於金华殿中,诏伯授焉。
又曰:元帝时,少府五鹿充宗贵幸,为《梁丘易》。充宗乘贵辩口,诸儒莫能与抗,皆称疾不敢会。有荐朱□者,召入,摄斋升堂,抗首而说,音动左右。既论难,连柱五鹿君。(文颖曰:柱,阁也。)诸儒为之语曰:“五鹿岳岳,朱□折其角。”由是为博士,迁杜陵令。
又《西京杂记》曰:长安有儒生惠庄,闻朱□折五鹿充宗之角,乃叹息曰:“茧栗犊反能尔耶!吾终耻溺死沟中。”遂裹粮从□。□与言,庄不能对。逡巡而去,拊心语人曰:“吾口不能遽谈,此中多有。”
《东观汉记》曰:朱字仲先。初,光武学长安,时过朱,尝留上。须讲竟,乃谈语。及车驾幸家,问:“主人得无去我讲乎?”
又曰:建初四年,诏诸儒会白虎观,讲五经同异。
又曰:桓荣为博士。显宗即位,乘舆幸太常府,令荣坐东面,设几杖,会百官数百人,天子亲自执业。
又曰:桓荣拜议郎,入侍太子,每朝会,辄令荣於公卿前敷奏经书。帝称善。
又曰:显宗亲於辟雍自讲所制《五行章句》,已复令桓郁说一篇。上谓郁曰:“我为孔子,卿为子夏,起我者,商也。”又问郁曰:“子几能传学?”郁曰:“臣子皆未能传。觉孤兄子一人学方起。”上曰:“努力教之,有起者即白之。”
又曰:杨政字子行,治《梁丘易》,与京兆祁圣元同好,俱名善说。京师号曰:“说经锵杨子行,论难亻番々祁圣元。”又周举字宣光,姿貌短陋,而博学洽闻,为儒者所宗。京师语曰:“五经纵横周宣光”也。
又曰:井丹字大春,通五经。时人为之语曰:“五经纺纶,井之大春。”
又陈へ字君期,明《韩诗》。时语曰:“关东说诗陈君期。”
又曰:鲁平字叔陵,兼通五经。关东号曰:“五经复兴鲁叔陵”也。
又曰:贾逵字景伯,能讲《左氏》及五经本文,以大小夏侯《尚书》教授。诸儒为之语曰“问事不休贾长头”。
《後汉书》曰:郑玄西入关,因涿郡卢植事扶风马融。融门徒四百馀人,升堂者五十馀生。融素骄贵,玄在门下三年不得见。乃使高业弟子传授於玄。玄日夜寻诵,未尝怠倦。会融集诸生考论图纬,闻玄善算,乃召见於楼下。玄因质诸疑义,问毕辞归。融喟然谓门人曰:“郑生今去,吾道东矣。”又卢植於马融受学,融列女乐於前,植侍讲数年,未曾转眄。马融是以敬之。
又曰:大将军袁绍总兵冀州,造使要郑玄,大会宾客。玄最後至,乃延升上座。玄身八尺,饮酒一斛,秀眉明目,容仪温伟。绍客多豪俊,见玄儒者,未以通人许之。竞设异端,百家互起。玄依方辩对,咸出问表,皆得所未闻,莫不嗟服。
谢承《後汉书》曰:董春字纪阳。少好学,究极圣旨。後还归,立精舍,远方门徒学者常数百人。诸生每升讲堂,鸣鼓三通,横经捧手请问者百人,追随上堂难问者百馀人。
又曰:戴冯字次仲,征拜郎中。公卿大会,群臣就席,冯独立。世祖问之,对曰:“博士说经者皆不如臣,坐居臣上,是以不得就席。”正旦朝贺,帝令群臣说经义,有不通,辄夺其席,以益通者。冯重五十席。京师谚曰“解经不穷戴侍中”。
《後汉书》曰:丁鸿字孝公。少好《尚书》,十六能论难。永平中引见,说《文侯》一篇,赐衣被。章帝会诸儒白虎观,上善鸿难说,号之曰“殿中无双丁孝公”。
《魏书》曰:文帝初在东宫,氛疠大起,时人凋伤。帝深感难,与素所敬者大理王朗书云:“人生有七尺之形,死为一棺之土,惟立德扬名可以不朽。其次莫如著篇籍。疫疠数起,士人凋落,余独何人,能全其寿?”故论撰所著《典论》,诗、赋盖百馀篇,集诸儒於肃成门内讲论大义,侃侃无倦。
《晋书》曰:郑冲为散骑常侍光禄勋,嘉平三年拜司空。及高贵乡公讲《尚书》,冲执经亲授。
沈约《宋书》曰:魏齐王每讲肄经通,辄使太常释奠先圣先师於辟雍。
又曰:元嘉十五年,征雷次宗至京师开馆聚徒授教,使丹阳尹何尚之立玄学,太子率更令何承天立史学,司徒参军谢元立文学。凡四学并建之。
《梁书》曰:中宗於敬贤殿讲《老子》,仆射王褒执经,百僚皆预讲席。中宗谈折扌连辩,间以嘲谑,在座者相顾解颐。
又曰:沈峻字士嵩,武康人也。博通五经,尤长《周礼》。时吏部郎中陆亻垂与仆射徐勉书,荐峻曰:“凡圣可讲之书,必以《周官》立义。然则《周官》一书,实为群经源本。此学不传,多历年所,惟助教沈峻特精此书。”比日开讲,群儒刘、沈熊之徒皆执经下座,北面受业。莫不叹服,人无间言也。”
又《伏曼容传》曰:宋明帝好《周易》,常集朝臣於清暑殿讲,诏曼容执经。曼容素美风采,明帝恒以方嵇叔夜,使吴人陆探微画叔夜像以赐之。为尚书外兵郎。尝与袁粲罢朝会言玄理,时论以为一台绝。
又曰:卢广,范阳涿人。少明经,有儒术。天监中归梁,位步兵校尉,兼国子博士,遍讲五经。时北来人儒学者有崔灵恩、孙详、蒋显,并聚徒讲说,而音辞鄙拙,惟广言论清雅,不类北人。仆射徐勉兼通经术,深相赏好。后为寻阳太守、武陵王长史,卒官。
又曰:贺琛字国宝。幼孤,伯父授其经业,一闻便通义理。异之,常曰:“此儿当以明经致贵。”卒後,琛家贫,常往还诸暨,贩粟以养母。虽自执舟楫,闲则习业,尤精《三礼》。年二十馀,之门徒稍从问道。初,於乡里聚徒教授,四方受业者三千馀人。天监中亡,至是复集琛矣。琛乃筑室郊郭之际,茅茨数间。年将三十,便事讲授。既世习礼学,究其微精,占术先儒,吐言辩洁。坐之听受,终日不疲。
《後周书》梁晋熙郡王萧大圜,当元帝时,以世多忌,恐谗诉生焉,乃屏绝人事,门客左右不过两三人。不妄游狎,恒以讲《诗》、《书》、《易》为事。梁元帝尝自问五经要事数十条,大圜辞约指明,应答无滞。梁元帝甚叹美之。因曰:“昔河间好学,尔既有之;临淄好文,尔亦兼之。然东平为善,弥高前载,吾重之爱之,尔当效焉。”
《北史》曰:後魏元善迁国子祭酒,上尝亲临释奠,令善讲《孝经》。于是敷陈义理,兼之以谏,上大悦,曰:“闻江阳之说,列起朕心。”赉绢一百匹,衣一袭。
又曰:卢景裕博通经典。齐文襄入相,於第开讲,招延时俊,今景裕解所注《易》。景裕理义精微,吐发闲雅。时有问难,或相诋诃,大声厉色,言至不逊,而景裕神彩俨然,风调如一,从容往复,无隙可寻。由是士君子嗟美之。
《後周书》曰:吕思礼,东平寿张人也。性温润,不杂交游。年十四,受学于徐遵明。长于论难,诸生为之语曰“讲《书》论《易》锋难敌”。
《隋书》曰:後齐将讲于天子,先定经于孔父庙,置执经一人,侍讲二人,执读一人,摘句二人,录义六人,奉经二人。讲之旦,皇帝服通天冠,玄纱袍,乘象辂至学,坐庙堂上。讲讫,还便殿,改服绛纱袍,乘象辂还宫。讲毕,以一太牢释奠孔父,配以颜回,列轩悬乐,六佾舞。行三献礼毕,皇帝服通天冠,绛纱袍,升阼即座,宴毕还宫。皇太子每通一经,亦释奠。
又曰:马光为太子博士。尝因释奠,高祖亲幸国子学,王公以下毕集,光升座,讲《礼》,启发章句。已而,诸儒生以次论难者十馀人,皆当时硕学,光剖析凝滞,虽辞非俊辩,而理义弘赡。论者莫测其浅深,咸共推服。上嘉而劳焉。
又曰:元善通博在何妥之下,然以风流酝藉,俯仰可观,音韵清明,听者忘倦。由是为後进所归。妥每怀不平,心欲屈善,因善讲《春秋》,初发题,诸儒毕集。善私谓妥曰:“名望已定,幸无相苦。”妥然之。及就讲肆,妥遂引古今滞义以难善,多不能对。善深衔之。二人由是有隙。
《唐书》曰:太宗幸国子学,视释奠,祭酒孔颖达讲《孝经》。右庶子赵弘智问之曰:“夫子门人曾、闵俱称大孝,而今独为曾说,不为闵说,何耶?”答曰:“曾孝特优,门人不能逮也。”制旨驳之曰:“朕闻《家语》云:昔曾使曾参锄瓜,而误断其本,怒,授大杖以击其背。参手扑地,绝而后苏。孔子闻之,告门人曰:参来勿内。既而曾子请焉,孔子曰:舜之事父也,使之常在侧,欲杀乃不可得,小则受,大杖则走。今参误于父,委身以待暴怒,陷父於不义,不孝莫大焉。由斯而言,孰愈于闵子骞也。”颖达不能对。太宗又谓侍臣曰:“诸儒各生异意,皆非圣人论孝之本旨也。夫孝者,善事父母,自家刑国,忠於其君;战阵勇,朋友信,扬名显亲,此之谓孝。具在经典而论者多离其文,迥出事外。以此为教,劳而非法,何谓孝之道耶?”
《语林》曰:刘真长与桓公宣武共听讲《礼记》,桓公云:“时有入心处,便觉咫尺玄门。”
《殷氏世传》曰:殷亮,建武中征拜博士。诸儒讲论,胜者赐席,亮重至八九。
《三国典略》曰:东魏崔暹子达年十三,暹令儒者教其说《周易》两字。乃集朝贵名流,达升高座开讲。赵郡睦仲让阳屈服之,暹大悦,擢仲让为司徒中郎。邺下为之语曰:“解义两行得中郎”。
卷六百一十六 学部十
读诵
《礼记□曲礼下》曰:居丧,未葬读《丧礼》,既葬读《祭礼》,丧复常读《乐章》。
《论语》曰:南容三复白圭,孔子以其兄之子妻之。
《周礼□春官下》曰:太史掌建邦之六典。大祭祀,与执事卜日。(执事,太仆之属。)戒及宿之日,与群执事,读礼书而协事。(协,合也。合礼谓习录所当共之事也。)
又曰:小史掌邦国之志。大祭祀,读礼法。史以书叙昭穆之俎簋。(读礼法者,太史与群执事。史,此小史也。)
《史记》曰:太史公曰:“予读孟子书,至梁惠王问何以利吾国,未尝不废书而叹息也。曰:嗟乎,利诚乱之始也!夫子罕言利者,常防共原也。
又曰:孔子晚善《易》,韦编三绝,铁レ三折,漆书三灭也。
又曰:董仲舒下帷读书,三年不窥园圃。
《汉书》曰:刘向专精经术,昼诵书传,夜观星宿。
又曰:扬雄自有大度,非圣哲之书不好也;非其意,虽富贵不事也。
《东观汉记》曰:章帝诏黄香,令诣东观读所未尝见书,谓诸生曰:“此日下无双,江夏黄童也。”
又曰:高凤诵经,昼夜不绝声。妻之田,曝麦,以竿授凤,令护鸡。凤受竿,诵经如故。天暴雨,流麦,意在经,不视麦漂。
谢承《後汉书》曰:王充字仲任。家贫无书,至京师入市读书,一见辄能诵忆。
又曰:应奉字世叔。读书五行俱下。
又曰:侯瑾字子瑜。佣作为资,暮还辄火以读书。
《後汉书》曰:和熹邓后六岁能《史书》,(《史书》,周宣王太史籀所作大篆十五篇也。)十二通《诗》、《论语》。诸兄每读经传,辄下意难问。志在典籍,不问居家之事。母常非之曰:“汝不习女工,乃更务学,欲举博士耶?”后重违母言,昼修妇业,暮诵经典。家人号曰“诸生”。后又诏中宫近臣於东观受读经传,以教授宫人,左右习诵,朝夕济济。
范晔《後汉书》曰:周盘字伯坚。居贫养母,俭薄不充。常诵《诗》至《汝坟》之卒章,慨然而叹。乃解韦带,就孝廉之举也。
又曰:裴骏字仲驹。骏从弟安祖少而聪慧,年七八岁就师,讲《诗》至《鹿鸣》篇,语兄云:“禽兽得食相呼,而况人也?”自此之後,未尝独食。
又曰:尚长字子平,河内朝歌人也。隐居不仕,读《易》至《损》、《益》卦,喟然而叹曰:“吾以知富不如贫,贵不如贱,但未知死何如生?”
《魏武本纪》曰:吾读介之推之避晋封,申包胥之逃楚赏,未尝不废书而叹。
《魏略》曰:侍中董遇好学,避难采樵负贩,常挟经书,投闲习诵。人从学者,遇不肯教,云:“当先读百遍,而义自见。”
《吴志》曰:阚泽字德润。好学,居贫,常为人佣书,所写既毕,诵读亦遍。
《魏志》曰:贾逵最好《春秋》,课日读一遍。
《吴志》曰:刘赞字正明。性果烈,好读兵书及史传。每览古良将攻伐之势,辄封书独叹。
《晋书》曰:陶潜字元亮。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意,欣然忘食。
又曰:殷仲堪能清言,善属文,每云三日不读《道德论》便觉舌本间强。其谈理与韩康伯齐名,士咸爱慕之。
又曰:王恭抗直,深存节义。读《左传》至奉王命讨不庭,每辍卷而叹。
又曰:刘敏元字道光,北海人也。厉己修学,不以险难改心。好星历阴阳术数,潜心《易》、《太玄》,不好读史。常谓同志曰:“诵书当味义根,何为费功於浮辞之文?《易》者,义之源;《太玄》,理之门,能明此者,即吾师也。”
王隐《晋书□处士传》曰:王褒字伟元,北海人也。读书至“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未尝不反覆,流涕占胸也。
沈约《齐纪》曰:顾欢字玄平。少丧父,事母谨孝。母丧,于墓侧数年。好事者或从受书,每至“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悲恸不能禁。自是学徒废《蓼莪》之篇,不复讲授也。
崔鸿《十六国春秋□前燕录》曰:韩景山,安平省津人也。年十岁,能属文。博览经籍,无所不通。
《宋书》曰:沈演之家世为将,至演之折节好学,读《老子》百遍,以达义理上知名。
《北齐书》曰:赵郡王琛字子。初读《孝经》,至“资於事父”,辄流涕欷。
又曰:杨幼而丧母,曾诣舅子泰,泰与之饮,问:“汝读何书?”答曰:“《诗》。”泰曰:“至《渭阳》未耶?”便号泣感咽,子泰亦对之欷。於是遂为罢酒。
《北史》曰:後魏元晖业领中书监,录尚书事。齐文襄尝问之,曰:“比何所披览?”对曰:“数寻伊、霍之传,不读曹、马之书。”晖业以时运渐谢,不复图全,惟事饮啖,一日三羊,三日一犊。又尝赋诗云:“昔居王道泰,济济富群英;今逢世路阻,狐兔郁纵横。”
《梁书》曰:武帝每读《孝子传》,未曾终轴,辄辍书悲恸。由是家门爱重,探赜索隐,穷理尽性,究览坟籍,神悟知机,读书不待温故,一阅皆能诵忆。
又曰:《范□传》:初,竟陵王子良为会稽太子,□为府主簿,王未之知。後克日登秦望山,乃命□。□以山上有秦始皇刻石,此文三句一韵,人多作两句读之,并不得韵;又皆大篆,人多不识,乃夜取《史记》读之,令上知。明日登山,子良命宾僚读之,皆茫然不识。末问□,□曰:“下官尝读《史记》,见此刻石文。”进乃读之如流水。子良大悦,因以为上宾。
又曰:昭明太子统,字德施。美姿貌,善举止,读书数行并下,过目皆忆。
《陈书》曰:始兴王叔陵修饰虚名,每入朝,常於车中马上执卷读书,高声长诵,阳阳自若。朝坐斋中,或自执斧斤为沐猴百戏。
《隋书》曰:崔亻キ字歧叔。以读书为务,颇自负而忽人。尝大署其门下曰:“不读五千卷书,无得入我室。”
又曰:来护儿字崇幼,而慕诡好立奇节。初读《诗》至“击鼓其镗,踊跃用兵”,“羔裘豹饰,孔武有力”,舍书而叹曰:“大丈夫其世当如是,为国灭贼,以建功名,安能区区久事陇亩!”群辈嘉其言而壮其志。
又曰:韦师字公颖。少沉谨,有慧性。初就学,始读《孝经》,舍书而叹曰:“名教之极,其在兹乎!”
《唐书》曰:章怀太子贤,上深所嗟赏之,谓司空李曰:“此儿已读得《尚书》、《礼记》,曾遣读《论语》至‘贤贤易色’,再三覆诵之,乃云性爱此言。固知夙成聪敏,出自天性也。”
又曰:萧德言,晚年尤笃志於学,自昼达夜,略无厌倦。每欲开五经,必盥濯束带,危坐对之。妻子候间请曰:“终日如是,无乃劳乎?”德言曰:“敬先圣之言,岂惮如此?”
又曰:郭山恽,蒲州河东人。少通《三礼》。景龙中累迁国子司业。时中宗数引近臣及修文学士与之宴集,尝令各效伎艺以为笑乐。工部尚书张锡为《谈容娘舞》,将作大匠宗晋卿舞《浑脱》,左卫将军张洽舞《黄獐》,左金吾卫将军杜元琰诵《婆罗门咒》,给事中李行言唱《驾车西河》,中书舍人卢藏用效道士上章。山恽独奏曰:“臣无所解,请诵古诗两篇。”帝从之。於是诵《鹿鸣》、《蟋蟀》之诗。奏未毕,中书令李峤以其词有“好乐无荒”之语,颇涉规讽,恐忤旨,遽止之。帝嘉山恽之意。
《墨子》曰:周公朝读书百篇,夕见七十五士。
《庄子》曰:孔子游於缁惟之林,休於杏坛之上,弟子读书,孔子弦歌鼓琴,有渔父听曲为法。
又曰:臧与相与牧羊而俱亡其羊。问臧奚事,挟策读书;问奚事,博塞以游。
又曰:桓公读书於堂上,轮扁斫轮於堂下,释椎凿而问曰:“敢问公所读之书何言也?”公曰:“圣人之言。”曰:“圣人在乎?”公曰:“已死矣。”曰:“然则公所读者,圣人之糟粕也。”公曰:“寡人读书,轮人安得议乎?有说则可,无说则死。”扁曰:“以臣之事观之,斫轮徐则甘而不固,疾则苦而不入。不徐不疾,得於手而应于心,口不能言也。有数存焉於其间,臣不能以喻臣之子,臣之子亦不能受之於臣,是以行年七十而老斫轮。(古人物各有信,教学之无益也。)古人与其不可传者死矣,然则君之所读者,古人之糟粕而已。”
《尚书大传》曰:子夏读《书》毕,见夫子。夫子问:“子何为於《书》?”子夏曰:“《书》之论事,皎皎如日月之代明,离离如参辰之错行。商所受於夫子者,志之於心,弗敢忘也。”
《尸子》曰:孔子曰:“诵《诗》读《书》,与古人居。”
《说苑》曰:孔子读《易》,至於《损》、《益》则喟然而叹。子夏避席而问曰:“夫子何为叹?”孔子曰:“夫自损者益,自益者缺,吾是以叹也。”子夏曰:“然则学者不可以益乎?”孔子曰:“否。天之道,成而必变,未尝得久也。夫学者,以虚受之。昔尧履天子之位,允恭以持之,虚静以待下,故百载而逾盛,迄今而益章。昆吾自臧而满意,穷高而不衰,故当时亏败,迄今而逾恶。是非益损之征欤?日中则昃,月盈则食,天地盈虚,与时消息,是以圣人不敢当盛;升舆而遇三人则下,二人则轼,调其盈虚,故能长久也。”子夏曰:“善,请终身诵之。”
《神仙传》曰:孔子读书,老子见而问曰:“是何书也?”曰:“礼也。圣人亦读之。”老子云:“圣人可也,汝曷为爱读之?”
《洞冥记》曰:李充者,冯翊人也。自言三百岁,从秦始皇登会稽山以望江汉之流也。少而好学,为秦博士,门徒万人。伏生时十岁,乃就充石壁山中受《尚书》。乃以口传受伏子四代之事,略无遗脱。伏子因而诵之,常以细绳十馀寻,以缚腰,诵一遍则结绳一结,十寻之绳皆成结矣,计诵《尚书》可数万遍。但食损人精意,有遗失,伏子今所传百卷,得其一二耳。故尧舜二典,阙漏尤多。
《家语》曰:孔子读史,至于楚复陈,(陈夏征舒杀其君,楚庄王讨之,因取陈而有之。申叔时谏,庄王从之,乃复陈国也。)喟然叹曰:“贤哉,楚庄王也!轻千乘之国而重一言之信,非申叔之忠,弗能进其义,非庄王之贤弗能受其训。”
《春秋後语》曰:苏秦归,曰“书虽多蓄,亦何以为?”於是夜发书箧数十,得《周书阴符》,(《战国策》云:得太公阴符之谋。)伏而读之。欲睡,锥剌其股,血流至踝。暮年以出,揣摩曰:“此可以说当世之君矣。”
《幽明录》曰:襄阳城南有秦民墓,为性至孝,亲殁,泣血三年。人有为其咏《蓼莪》诗者,民闻其义,涕泗不自胜。
桓子《新论》曰:刘子政、子骏、伯玉三人尤珍重《左氏》,教子孙,下至妇女,无不读诵。
《俗说》曰:刘柳为仆射,傅迪为左丞。傅好读书而不解其义,刘惟读《庄》、《老》而已。傅道刘云:“正读十二卷,何足本人”,刘道傅云“读书虽多,而无所解,可谓书簏”。
《物理论》曰:语曰“能理乱丝,乃可读《诗》”。余虽无治丝之能,而悟闻《诗》之义。
《华阳国志》曰:徐诵字子产。少读书,日不过五十字,诵千遍乃得,终成儒学。
《先贤传》曰:延笃从唐季度受《左氏》,欲写传本,无纸,乃借本诵之。及辞归,季度曰:“卿欲写传,何辞归?”答曰:“已诵之矣。”
《孝德传》曰:张楷字公超,河南人也。至孝自然,丧亲哀毁,每读《诗》见《素冠》、《棘人》,未尝不掩泗焉。
《列女传》曰:班婕妤,况之女,贤才通辩,选入後宫,每读《诗》及“窈窕淑女”之篇,必三复之。
晋潘岳《闲居赋序》曰:岳读《汲黯传》,见司马安四至九卿,而良史书之,题以巧宦之目,未尝不慨然废书而叹。
《金楼子》曰:有人读书握卷而辄睡者。梁朝有名士呼书卷为“黄尔”,此盖言其怡神养性如尔温也。
又曰:凡读书必以五经为本,所谓“非圣人之书勿读”,“读之百遍,其义自见”,此外众书自可泛而观耳。正史既见得失成败,此经国之所急。五经之外,宜以正史为先。谱牒所以别贵贱,明是非,自宜留意。或复中表亲疏,或复通塞升降,百世衣冠,不可不悉。
又《自叙》云:吾时夏夕中下绛纱,中有银瓯一枚,贮山阴甜酒,卧读有时至晓,率以为常。又经病疮,肘膝烂尽,此以来三十馀载,泛玩众书万馀矣。自余年十四,苦眼疾沈痼,比来转暗,不复能自读书。三十六年来,恒令左右唱之,曾生所谓诵诗读书,与古人居;读书诵诗,与古人期。兹言是也。
卷六百一十七 学部十一
谈论
《史记□儒林传》云:清河王太傅辕固以治《诗》,孝景时为博士。与黄生争论,黄生曰:“汤、武非受命,乃弑也。”辕固曰:“不然。桀、纣虐乱,天下之人心归汤、武,汤、武诛桀、纣,非受命谓何?”黄生曰:“冠虽弊必加於首,履虽新必关於足。何者?上下之分也。今桀、纣虽失,君上也;汤、武虽圣,臣下也。臣下不能匡过以尊主而诛代,非弑而何?辕固曰:“必若云,是高祖代秦耶?”于是帝曰:“食肉不食马肝,不为不知味也;学者不言汤、武受命,不为非也。”
《汉书□儒林传》曰:武帝时,江公与董仲舒并通五经,能持论,善属文。江公讷於口,上使与舒议,不如仲舒。
又曰:扬雄为人简易佚荡,不能剧谈而好深沉之思也。
又曰:贾生征见,孝文帝方受,坐宣室,上因鬼神事而问鬼神之本,贾具道所以然之状。至夜半,帝前席,既罢,曰:“吾久不见贾生,自以为之,今不及也。”
《东观汉记》曰:尹敏与班彪相厚,每相与谈,常奠案不食,昼即至暝,夜即彻旦。
《晋书》曰:潘京字世长。举秀才,到洛。尚书令乐广,京州人也,共谈累日,深叹其才,谓京曰:“君天才过人,恨不学耳。若学,必为一代谈宗。”京感其言,遂勤学不倦。时武陵太守戴昌亦善谈论,与京共谈,假借之。昌以为不如己,笑而遣之,令过其子若思。京方极其言论,昌窃听之,乃叹曰:“才不可假。”遂父子俱辱焉。
又曰:郭象,字子玄。少有才理,好老、庄,能清言。太尉王衍每云听象语如悬河泻水,注而不竭。
又曰:乐广尝与裴清言,欲以理服之,而辞论丰博,广笑而不言。时人谓为“言谈林薮”。
又曰:朝贤尝上巳禊饮,或问王济“昨游有何言谈”,济曰:“张华善说《史》、《汉》;裴论前言往行,靡靡可听;王戎,子房、季札之间,超然玄箸。”
又曰:王衍妙善玄言,唯谈《老》《庄》为事。每捉玉柄麈尾,与手同色。义理有所不安,随即改更。世号曰:“口中雌黄”。朝野翕然,谓之一世龙门矣。
又曰:胡母辅之宇彦国,与王澄等为友。澄尝与人书曰:“彦国吐佳言如锯木屑,霏霏不绝,诚为後进领袖也。”
又曰:赵孟字长舒。为尚书都令史,善於清谈,其面有疵黯。时人言:诸事不决,皆当问疵面。
又曰:裴遐善言玄理,音辞清畅,泠然若琴瑟。尝与河南郭象谈论,一座嗟服。
又曰:殷仲堪能清言,每云:“三日不读《道德论》,便觉舌本间强。”
《晋中兴书》曰:殷浩弱冠与京兆杜人并有美誉,善言玄理。又庾元规少好黄老,能言玄理,时人方之夏侯泰初。
又曰:谢弈女道韫,王凝之妻也。凝之弟献之尝与宾客谈议辞理,将屈,道韫遣婢白献之曰:“欲为小郎解围。”乃以青绫步障自蔽,申献之前义,客不能屈。
又曰:孙盛年十岁,避难渡江,及长,博学善理。於时殷浩擅名一时,与抗论者惟盛。尝诣浩谈论,对食奋尾,毛悉落饭中,食冷而复暖者数四,至暮忘食,理竟不定。
沈约《宋书》曰:高祖少事戎旅,不涉经学。及为宰相,颇慕风流,时或谈论,人皆依违不敢难也。郑解之难必切至,未尝假借,要须高祖辞穷理屈,然後置之。高祖或时惭恧变色动容,既而谓人曰:“我本无术学,谈义尤浅,比时言论,诸贤多见宽容,惟郑不尔,独能尽人之意。甚以此感之。”时人谓之“格佞”。
《宋书》曰:谢灵运辩博,辞义锋起。王惠尝与之谈,时然後言。时荀伯子在座,退而告人曰:“灵运固自萧散,直上王郎,有如万顷陂焉。”
又曰:《谢瞻传》曰:灵运好臧否人物。混患之,欲加裁折,未有其方。谓瞻曰:“非汝莫能。”乃与晦、曜、弘微等共游戏,便使瞻与灵运共车。灵运登车便商较人物,瞻谓曰:“秘书早亡,谈者亦互有同异。”灵运默然,言论自此衰止。
又曰:张敷好读玄言,兼属文论。弱冠,初父邵使与高士南阳宗少文谈系象,往复数番,少文欲屈。握麈尾叹曰:“吾道东矣。”於是名价日重。
《後周书苏绰传》曰:属太祖与公卿往昆明池观渔,行至城西汉故仓地,顾问左右,莫有知者。或曰:“苏绰博物多通,请问之。”太祖乃召绰,具以状对。太祖大悦。因问天地造化之始,历代兴亡之迹,绰既有口辩,应对如流。太祖益喜,乃与绰并马徐行。至池,竟不设网罟而还。遂留绰至夜,问以治道,太祖卧而听之。绰於是指陈帝王之道,兼述申韩之要。太祖乃起,整衣危坐,不觉膝之前席,语遂达曙不厌。诘朝,谓周惠达曰:“苏绰真奇士也。”
又曰:裴文举字道裕。少忠谨,涉猎经史。总管韦孝宽特相钦重,每与谈论,不觉膝前於席。
又曰:寇隽字祖俊,上谷平昌人也。世宗尚儒重德,特钦赏之。与相见,同席而坐,因顾访洛阳故事。俊容止端详,音韵清朗,帝与之谈,不觉为之前席。
《齐书□刘绘传》曰:永明末,都下人士盛为文章谈义,皆凑竟陵西邸。绘为後进领袖。时张融以言辞辩健,周称为“清绮”,而绘音采赡丽,雅有风则。时人为之语曰:“三人共宅夹清漳,张南周北刘中央。”言其处二人间也。
又曰:张绪性清淡,善谈玄。王俭尝云:“绪过江所未有,北士可求之耳。不知陈仲弓、黄叔度能过之不?”
《三国典略》曰:陈袁宪,枢之弟也。幼聪敏好学。梁武帝修建庠序,别开五馆。其一馆在宪宅西,常招弘诸生与之谈论,每有新义,出人意表。国子博士周弘正谓宪父君正曰:“贤子今兹欲策试不?”君正曰:“经义犹浅,未敢令试。”居数日,君正遣门下客岑文豪与宪候弘正,将登讲座,弟子毕集,乃授宪麈尾。时谢歧、何妥在坐,弘正谓曰:“二贤虽穷奥赜,得无惮此後生耶?”何、谢递起义端,宪酬对闲敏,神色自若。弘正因谓文豪曰:“卿还谘袁,吴郡此郎已堪见代为博士矣。”
《梁书》曰:沈约,齐初为征虏记室,带襄阳令,所奉主即齐文惠太子。太子入居东宫,为步兵校尉,管书记。时东宫多士,约特蒙亲遇。时王侯列宫或不得进,约每以为言。太子曰:“吾平生懒起,是卿所悉,得卿谈论,然後忘寝。卿欲我夙兴,可恒早入。”
又曰:简文在东宫召戚衮讲论,又尝置宴,集玄儒之士,先命道学互相质疑,次令中庶子徐ゼ骋大义,间以剧谈。ゼ辞辩从横,难以答抗,诸儒慑气。时衮说朝聘义,ゼ与往复,衮精采自若,应答如流,简文深嘉叹之。
《隋书》曰:辛彦之拜礼部尚书,与秘书监牛弘撰《新礼》。吴兴沈重名为硕学,高祖尝令彦之与重论议,重不能抗,於是避席而谢之,曰:“辛君所谓金城汤池,无可攻之势。”高祖大悦。
《唐书》曰:杨绾凡所知友皆一时名士,或造之者,清谈终日,未尝及名利;或有客欲以世务干者,绾言必玄远,不敢发词,内愧而退。大历中,德望日崇,天下雅正之士争趋其门,至有数千里来者。
《庄子》曰:孔子见老聃归,三日不谈。弟子问曰:“夫子见老聃,将何规哉?”孔子曰:“吾与汝处於鲁之时,人用意如飞鸿者,吾走狗而逐之;用意如井鱼者,吾为钩缴以投之。吾今见龙合而成体,散而成章,乘乎□气而养乎阴阳,余口张不能翕,舌出不能缩,又何视哉?”
《战国策》曰:苏秦说李兑,明日复见,抵掌而谈。兑送秦明月之珠,和氏之壁。
《抱朴子》曰:王充所作《论衡》,北方都未有得之者。蔡伯喈尝到东江,见之,叹其高文,度越诸子,恒爱玩,而独秘之。及还中国,诸儒觉其谈论更远,嫌得异书。或搜求其隐处,果得《论衡》,捉取数卷将去。伯喈曰:“惟我与尔共之,勿广也。”
《管辂别传》曰:辂父为琅琊长。辂时年十五,琅琊太守单子春雅有才度,闻辂一时之俊,欲得相见。辂父即遣辂造之。大会宾客百馀人,坐上有能言之士,辂问子春:“府君多嘉客,有雄贵之姿。辂既年少,胆志未刚,若相观,惧失精神。先饮三升清酒,尽之然後而言。”子春大喜,便酌三升酒,独使饮之。酒尽之後,问子春:“今欲与辂为对者,府君耶?四坐之士耶?”子春曰:“吾自欲与卿旗鼓相当。”辂言始读《诗》、《论》、《易》,学问微浅,未能上引圣人之道,陈周汉之事,但论金木水火土鬼神之情耳。子春言:“此最难者,而卿以为易耶?”於是唱大论之端,遂造阴阳,文彩泛流,枝叶横生,少引圣籍,多发天然。子春及众士互相攻劫,请难风起,而辂人人答对,言皆有馀。至日向暮,酒食不行。於是发声徐州,号之“神童”。又冀州刺史裴徽召辂为文学从事,相见清论,终日不觉罢倦。再相见,转为治中。四相见,转为别驾。前至十月,举为秀才。
《物理论》曰:夫虚无之谈,无异春蛙秋蝉,聒耳而已。
《荆州先德传》曰:庞士元师事司马德操。德操蚕月躬采桑後园,士元往助之,因与共谈。元善神,遂移日忘餐。德操於是异之。
《世说》曰:何晏为吏部尚书,有位望。时谈客盈坐,王弼年未弱冠,往见之。晏闻来,倒履出户迎之。因条向者胜理语,弼曰:“此理仆以为理极,可得复难不?”弼作难,一坐便以为屈。於是弼自为客主数番,皆一坐所不及也。
又曰:卫字叔宝。少有名理。琅琊王平子高气不群,遗世独遨,每闻君之语议至乎理会之间,要微之际,辄绝倒於坐。前後三闻,为之三倒。时人遂曰:“卫君谈道,平子三倒。”及君年长,论者以为出於王武子之右,世咸谓“王家三子,不如卫家一儿。”於武昌见大将军王敦,与之谈论,弥日信宿。敦顾谓僚属曰:“昔何王吐金声于中朝,此子复玉振于江表。微言之绪绝而复续,不意永嘉之末复有正始之音。清言胜咏,入微,平叔在,当复倒矣。”
又曰:孝武将讲《孝经》,谢太傅与诸人私逆讲师。车武子谓袁彦伯曰:“不问则德音有遗,多问则重劳二谢。”袁曰:“必无此嫌。”车曰:“何以知尔。”袁曰:“何尝见明镜疲於屡照,清流挠於惠风也?”
郭子曰:张凭举孝廉,出京,负其才气,谓必参时彦。欲诣刘真长,乡里及同举者咸共哂之。张遂径往诣刘。既前,处之下坐,通寒温而已。真长方洗濯料事,神意不接。良久,张欲自发而未有其端。顷之,王长史诸贤来诣,言各有隔而不通处,张忽遥於末座判之,言约皆远便,足以畅彼我之怀。举坐皆惊。真长延之上坐,遂清言弥日。因留宿,遂复至晓。张退,刘曰:“卿且前去,我正尔往取卿共诣抚军。”(抚军,简文。)张既还船,同旅笑之曰:“卿何许宿还。”张笑而不答。须臾,真长至,遣教觅张孝廉船。同旅惋愕。既同载,俱诣抚军。至门,刘谓抚军曰:“下官今日为公得一太常博士妙选。”既前,抚军与之语言,咨嗟称善,数日乃止。曰:“张凭劲粹,为理之窟。”即用为太常博士。
又曰:范玄平(字玄平。)在简文坐,谈欲屈,引长史曰:(长史,王仲祖。)“卿助我。”王曰:“此非拔山之力所能助也。”
《异苑》曰:陆机初入洛,次河南偃师,时久结阴,望道左人居,因往投宿。见一年少置《易》投壶,与机谈,机心伏之,而无以酬抗。既晓便去。税骖逆旅,问妪,妪曰:“此东数十里无村落,正是山阳山王家墓耳。”机乃怪,还睇昨路,空野霾□,拱木蔽日。知所遇者信王弼也。
又曰:陆□独於空草中,忽见一家墙院整顿。□时饥乏,因而诣前。见一年少可二十馀,风姿可嘉,论叙平生,不异於人。寻其说《老子》,极有辞致。□出,临别语云:“我是山阳王辅嗣。”□出门,还望向处,正是一冢。□始谓俄顷,已经三日。
《幽明录》曰:阮瞻素秉无鬼论,世莫能难。每自谓理足可以辩正幽明。忽有一鬼通姓名作客诣阮,寒温毕,聊谈名理。客甚有才情,末及鬼神事,返覆甚苦,遂屈。乃作色曰:“鬼神古今圣贤所共传,君何独言无?即仆便是鬼。”於是忽变为异形,须臾消灭。阮默然,意色大恶。後年馀病死。
卷六百一十八 学部十二
叙图书
《尚书□序》曰:古者,伏羲氏之王天下也,始画八卦,造书契,以代结绳之政。由是文籍生焉。伏羲、神农、黄帝之书,谓之《三坟》,言大道也;少昊、颛顼、高辛、唐、虞之书,谓之《五典》,言常道也;至于夏、商、周之书,虽设教不伦,雅语奥义,其归一揆。是故历代宝之,以为大训。八卦之说,谓之《八索》,求其义也。九州之志,谓之《九丘》;丘,聚也,言九州所有,土地所生,风气所宜,皆聚此书也。《春秋左氏传》曰:“楚左史倚相能读《三坟》、《五典》、《八索》、《九丘》。”即谓上世帝王遗书也。
《左氏传》曰:晋荀跞如周,籍谈为介。王谓籍谈曰:“昔高祖孙伯司晋之籍,以为大政,故曰“籍氏”。汝司典之後,何故忘之?”
《汉书□艺文志》曰:昔仲尼没而微言绝,七十子终而大义乖,故《春秋》分为五,(韦昭曰:谓左氏、公羊、梁、邹氏、夹氏也。)《诗》分为四,(韦昭曰:谓毛氏、齐、鲁、韩也。)《易》有数家之传。战国纵横,真伪分争,诸子之言,纷然ゾ乱。至秦患之,乃燔灭文章,以愚黔首。汉兴,改秦之败,大收篇籍,广开献书之路。迄孝武世,书缺简脱,礼坏乐崩,上喟然而称曰:“朕甚闵焉!”於是建藏书之策,置写书之官,下及诸子传说,皆充秘府。
又曰:《古文尚书》藏於壁中。师古注曰:“《家语》云:孔腾字子襄,畏秦法峻急,藏《尚书》、《论语》、《孝经》於夫子堂壁中,而《汉记》曰孔鲋所藏。二说不同,未知孰是也。又後汉王莽征陈咸,咸遂称疾笃,於是乃敛其家律令文书,藏於壁中也。”
《後汉书》曰:吴字季英,陈留长垣人也。父恢为南海太守。年十二,随从到官。伙覃杀青简以写经书,谏曰:“大人逾越五岭,远在海滨,其俗诚陋,然旧多珍怪,上为国家所疑。此书若成,则载之兼两。昔马援以薏苡兴谤,王阳以珍衣囊徼名,嫌疑之间,诚先贤之所慎。”恢乃止,抚其首曰:“吴氏世不乏季子矣。”
《魏志》曰:王修家不满斗斛,有书数百卷。太祖叹曰:“士不妄有名也。”
《蜀志》曰:向朗字巨达。潜心典籍,积聚篇卷,於时最多也。
《後唐书》曰:李者,博学多通,文章秀绝,家有奇书,时号“季书楼”。
《吕氏春秋》曰:《先识览》桀将亡,太史令终古执其图书而奔于商;纣将亡,内史向挚载其图法出奔周。
《穆天子传》曰:癸巳,至於群玉之山,容成氏之所守。山阿平无隘,四中绳。(言皆平直。)先王谓之策府。(言往古帝王以为藏策之府,所谓藏之名山者。)
《庄子》曰:孔子西藏书於周室,(藏其所著书于周者。)子路谋曰:“由闻周家征藏史有老聃者,(征藏,藏名也。)免而归居。夫子欲藏书,则当试焉。”孔子至老聃之门,而老聃不许也。
《博物志》曰:刘德治淮南王狱,得《枕中鸿宝秘书》,及其子向咸共奇之。德信黄白之术可成,谓神仙之道可致,卒亦无验,乃以罹罪。
又曰:太古书今见存者,有神农《山海经》。《山海经》或云禹所作,《素问》黄帝作,《连山》、《归藏》夏所作,周时曰《易》。蔡邕云《礼记□月令》,周公所作。《证法》、《司马法》亦云周公所作。
《论衡》曰:仓颉作书,天雨粟,鬼哭虚也。案图书文章,与书何异?鬼神恶书则河出图,何也?若不恶为书,何忽致怪?或作书时会鬼哭雨粟也耳。
伏滔《北征记》曰:皇天坞北,古时陶穴。晋时有人逐狐入穴,行十里许,得书二千馀卷。
《金楼子》曰:有细书《周易》、《尚书》、《周官》、《仪礼》、《礼记》、《毛诗》、《春秋》各一部,又写《前汉》、《史记》、《三国志》、《晋阳秋》、《庄子》、《老子》、《肘後方》、《离骚》等合六百三十四卷,悉在一巾箱中,书极精细。
又曰:吾今年四十六岁,聚书来四十年,得书八万卷也。河间之伴汉室,颇谓过之也。(此金楼子自称也。)
正谬误
《刘向别传》曰:雠校者,一人持本,一人读析,若怨家相对,故曰雠也。
《左传》曰:晋师闰月济於阴板。杜预注云:“长历推之,此年无闰月,疑为‘门五日’,五字上与门合也。”
《吕氏春秋》曰:有读史者:“晋师三豕涉河。”子夏曰:“非也,是己亥也。夫己之与三相近,豕之与亥相似。”至晋而问之,则曰晋师己亥涉河也。
《汉书□艺文志》曰:成帝诏光禄大夫刘向校经传诸子诗赋,步兵校尉任宏校兵书,太史令尹咸校术数,侍医李柱国校方技。每一书已,向辄条其篇目,撮其指意,录而奏之。会向卒,哀帝复使向子奉车都尉歆卒父业。歆於是总群书而奏其《七略》,故有《辑略》,有《六艺略》,有《诸子略》,有《诗赋略》,有《兵书略》,有《术数略》,有《方技略》。
《抱朴子》曰:书三写以“鲁”为“胄”,以“帝”为“虎”。
刘向《七略》曰:古文或误以“见”为“典”,以“陶”为“阴”,如此类多。
颍容《春秋例》曰:汉兴,博物洽闻著述之士,前有司马迁、扬雄、刘歆,後有郑众、贾逵、班固,近即马融、郑玄。其所著作违义正者,迁尤多阙略。举一两事以言之;《史记》不识毕公文王之子,而言“与周同姓”;扬雄著《法言》不识六十四卦,云“所从来尚矣”。
《後汉书》曰:和熹邓太后从曹大家受经书兼天文算数,昼省王政,夜则诵读。而患其谬误,惧乖典章,乃博选诸儒刘珍等,及博士议郎、四府掾史五十馀人,诣东观雠校传记。
《蜀志》曰:向朗字臣达。年八十,手自校书,刊定谬误也。
《晋书》曰:郑默字思元。起家秘书郎,考核旧文,删省浮秽。中书令虞松谓曰:“而今而後,朱紫别矣。”
又曰:齐王攸以礼自拘,鲜有过事。就人借书,必手刊其缪,然後反之。
《後周书》曰:元伟,世宗初拜师氏中大夫,受诏於麟趾殿刊正经籍。
又曰:明帝幼而好学,博览群书,善属文,词彩温丽。及即位,集公卿已下有文学者八十馀人,於麟趾殿刊校经史,又捃采众书,自羲农以来讫于魏末,叙为《世谱》,凡五百卷云,所著文章十卷。
《唐书》曰:褚元量以内库旧书,自高宗代即藏在宫中,渐致遗逸,奏请缮写刊校,以引经籍之道。於是上令於东都乾元殿前施架排次,因大加搜写,广求天下异本,数年间,四部完备。
又曰:贞观中,颁五经於天下。初,太宗以经籍去圣久远,文字讹谬,诏前前中书侍郎颜师古刊正之。及成,又诏尚书左仆射房玄龄集诸儒讨论得失。时诸儒习师说,舛谬已久,皆窃议非之。於是异端蜂起,师古一一辩答,取晋宋古本以相发明,所立援据详明,或出其意表,诸儒皆惊所未闻,叹服而去。太宗善之。
卷六百一十九 学部十三
采来遗逸
《史记》曰:高祖入咸阳,萧何先收秦图书。
刘歆《七略》曰:武帝广开献书之路,百年之间,书积如丘山。故外有太史、博士之藏,内则延阁、广内、秘室之府。
《物理论》曰:鲁恭王坏孔子旧宅,得《周书》,阙无《冬官》,汉武购千金而莫有得者,遂以《考工记》备其数。
《汉书》曰:孝帝河平三年,遣谒者陈农求遗书于天下。
《东观汉记》曰:杜林於河西得漆书古文《尚书》经一卷,每遭困厄,握抱此经。
《後魏书》曰:高谧字安平,典秘阁。谧以坟典残缺,奏广访郡邑,大加缮写。由是图籍莫不审正。
又曰:李署刘丙为儒林祭酒从事中郎。好尚文籍典史,穿落者亲自补治。丙时侍侧,前代,:“躬自补者,欲人重此曲籍。”
《隋书》曰:刘炫除殿内将军,时牛弘奏请购求天下遗逸之书。炫遂伪造书百卷,题为《连山易》、《鲁史记》等,录上送官,取赏而去。後有人讼之,经赦免死。
《北史》曰:隋裴矩伐陈之役,领元帅记室,既破丹阳,晋王广令矩与高收陈图籍。
又曰:隋牛弘上表请开献书之路,曰:“昔周德既衰,旧经紊弃。孔子以大圣之才,开素王之业,宪章祖述,制《礼》刊《诗》,正五始而条《春秋》,阐《十翼》而弘《易》道;及秦皇驭,吞灭诸侯,先王坟籍,扫地皆尽,此则书之一厄也。汉兴,建藏书之策,置校书之官,至孝成之代,遣谒者陈农求遗书于天下,诏刘向父子雠校篇籍,汉之典文於斯为盛;及王莽之末,并从焚烬,此则书之二厄也。光武嗣兴,尤重经诰,未及下车,先求文雅;至肃宗亲临讲肆,和帝数幸书林,其兰台、石室、鸿都、东观,秘牒填委,更倍於前;及孝献移都,吏人扰乱,图书缣帛,皆取为帷囊,所收而西,裁七十馀乘,属西京大乱,一时燔荡,此则书之三厄也。魏文代汉,更集经典,秘书郎郑默删定旧文,时之论者,美其朱紫有别;晋氏承之,文籍尤广,晋秘书监荀勖定魏内经,更著《新簿》;属刘、石凭陵,从而失坠,此则书之四厄也。永嘉之後,寇窃竞兴,其建国立家,虽传名号,宪章礼乐,寂灭无闻;刘裕平姚泓,收其图籍,五经子史,才四千卷,皆赤轴青纸,文字古拙,并归江左,宋秘书丞王俭,依刘氏《七略》撰为《七志》,梁人阮孝绪亦为《七录》,总其书数三万馀卷;及侯景渡江,坏破梁室,秘省经籍,虽从兵火,其文德殿内书及公私典籍重本七万馀卷,悉送荆州;及周师入郢,绎悉焚之於外城,所收十才一二,此则书之五厄也。後魏爰自幽方,迁宅伊、洛,日不暇给,经籍阙如;周氏创基关右,戎军未息,保定之始,书止八千,後加收集,方盈万卷;高氏据有山东,初亦采访,验其本目,残阙犹多;及东夏初平,获其经史,四部重杂,三万馀卷,所益旧书,五千而已。今御书单本一万五千馀卷,部帙之间,仍有残缺,比梁之旧目止有其半。至於阴阳河洛之篇,医方图谱之说,弥复为少。臣以经书,自仲尼迄今,数遭五厄,兴集之期,属膺圣代。今秘籍见书,亦足披览,但一时载籍,须令大备,不可王府所无,私家乃有。若猥发明诏,兼开购赏,则异典必致,观阁斯积。”上纳之。於是下诏,献书一卷赏缣一匹。一二年间,篇籍稍备,乃总加编次,召天下工书之士,京兆韦霈、南阳杜κ等,于秘书内补续残缺,为正副二本,藏於宫中。其馀以实秘书内外之阁,凡二万馀卷。炀帝即位,秘阁之书分为三品,於东都观文殿东西厢屋以贮之:东屋藏甲乙,西屋藏丙丁。
《後唐史》曰:都官郎中庾传美充三川搜访图籍使。传美言伪蜀王衍之书,旧僚家在成都,便於归计,且言成都具有本朝实录。及传美使回,所得才九朝而已,其馀残缺杂书,盖不足记。
借书
《西京杂记》曰:匡衡勤学,邑人大姓又不识字,家富多书,乃与客作,不求其价。主人怪而问之,衡曰:“愿得主人书,遍读之。”主感叹,给以书,後成大儒。
《後汉书》曰:王充师事扶风班彪,好博览而不守章句。家贫无书,常游洛阳市肆,阅卖书,一见辄能忆诵,遂博通众流百家之言。
《蜀志》曰:李权从秦宓借《战国策》,宓曰:“成汤大圣,睹野渔而有猎逐之失;定公贤者,受女乐而弃朝事。道家法曰:不见所欲,使心不乱,是故君子先以懿文德也。”
《博物志》曰:蔡邕有书万卷,汉末年,载数车与王粲。亡後,相国掾魏讽谋反,粲子预焉,既被诛,邕所与粲书,悉入粲族子业。
王隐《晋书》曰:齐王攸好学不倦,借人书皆治护,时以还之。
又曰:皇甫谧表从武帝借书,上送一车与之。谧羸病,手不释卷,历观古今,无不皆综。
《先贤传》曰:延笃从唐溪李度受《左氏》,欲写传本,无纸,乃借本诵。及笃辞归,李度曰:“卿欲写本,何故辞归?”答曰:“已诵之矣。”
《齐□张率传》曰:时陆少玄家有父澄书万馀卷,率与少玄善,遂通书籍,尽读其书。
《陈书》曰:孔奂字休文,山阴人。好学,经史百家莫不通涉。沛国刘显,时称“学府”,每共奂讨论,深相叹,乃执奂手曰:“昔伯喈坟素悉与仲宣,吾当希彼蔡君,足下无愧王氏。”所保书籍,寻以相付。
《後魏书》曰:崔亮家贫,佣书自业。时陇西李冲当朝任事,亮从兄光往依之,谓亮曰:“安能久事笔砚而不往托李氏也?彼家饶书,因可得学。”亮曰:“弟妹饥寒,岂可独饱?自可观书於市,安能看人眉睫乎?”
《後周书》曰:梁蔡文宝字敬仁。尝以书干仆射徐勉,大为勉所赏异。乃令与其子游处,所有坟籍,尽以给之。遂博览群书,学无不综。
《北齐书》曰:刘昼少负笈从师,伏膺无倦,恨下里少坟籍,便杖策入都。知太府少卿宗正世良多书,乃造焉。世良纳之。恣意披览,昼夜不倦。
《隋书》曰:卢思道字子行。聪爽俊辩,就魏收借异书,数年之间,才学兼著。
《唐书》曰:裴行俭初以门荫补弘文生,累年在馆,惟闭户读书。馆司将加荐举,固辞。左仆射房玄龄问其故,对曰:“遭隋季离乱,私门书籍荡尽,冀在馆披阅有所成耳。”
又曰:中书令李敬玄,亳州谯人也。博览群书,特善《三礼》。初,上在东宫,马周启荐之。召入崇贤馆,兼预侍读,仍借御书读之。
又曰:阳城字元宗,北平人也。代为官族。家贫不能得书,乃求为集贤写书吏,窃官书读之,昼夜不出房。经六年,乃无所不通。
赐书
《後汉书□东平王苍传》曰:明帝赐苍以秘书,列图道术秘方。
又曰:王景,永平二年,议修汴渠,乃引见,问景以理水。景陈其利害,应对敏捷,帝善之,乃赐景《山海经》、《河渠书》、《禹贡图》。
又曰:章帝赐黄香《淮南》、《孟子》各一本。
又曰:班彪字叔皮,幼与从兄嗣共游太学。家有赐书,内足於财,好古之士,自远方来。
《齐春秋》曰:萧晋字元卿,兰陵人。家有赐书,志学不倦也。
《陈书》曰:江总字总持。幼笃学,有词采。家传赐书数千卷,总寻读,未尝释手也。
《唐书》曰:垂拱二年,新罗王金政明遣使请《礼记》《唐礼》一部并杂文章。令所司写《吉凶要礼》,并於《文馆词林》采其词涉规诫者,勒成五十卷,赐之。
又曰:开元十九年,命有司写《毛诗》、《左传》、《文选》各一部,以赐金城公主,从其请也。
写书
王子年《拾遗记》曰:张仪、苏秦二人同志,递剪以相活,或佣力写书。行遇圣人之文无题记,则以墨画于掌内及股里,夜还,更折竹写之。
《抱朴子□自叙》曰:葛洪字稚川,丹阳句容人也。生为二亲所骄饶,累遭火,典籍荡尽。伐薪卖之,给笔,夜以写书。家贫乏纸,所写皆反覆有字,人少能读者。
桓谭《新论》曰:余同时佐郎官有梁子初、杨子林好学,所写万卷,至于白首。尝有所不晓百许,寄余,余观其事皆略可见。
萧子显《齐书》曰:隐士沈ら士,遭火烧书数千卷。ら士年过八十,耳目犹聪明,乃手写细书,复成书三二千卷,满数十箧。
《後魏书》曰:穆子容少好学,无所不览,求天下书,逢即写录,所得万馀卷。
《三国典略》曰:郎基字世业,中山新市人,鲁郡太守智之孙也。泛涉坟籍,清慎无所营求,尝语人云:“任官之所,木枕亦不须作,况重於此乎?”惟颇令人写书。樊子盖曾遗之书,曰:“在官写书,亦是风流罪过。”基答曰:“观过知仁,斯亦可矣。”
《梁书》曰:袁峻字孝高。早孤,笃志好学,家贫无书,从假借,必皆抄写,自课日五十纸,纸数不登则不止。
《後周书》曰:裴汉借人异书,必躬自录本,至於疾疹弥年,亦未尝释卷。
载书
《史记》曰:苏秦说秦王,书十上而说不行,去秦而归,负书担橐,形容枯槁。
《续汉书》曰:李固为三公子,躬步,以驴负书从师。
《墨子》曰:墨子南使卫,载书甚多,强唐子见而怪之,对曰:“昔周公曰:朝读书,夕见七十二士。相天下犹如此,吾安敢废此也?”
《晋书》曰:张华无馀财,惟文史溢几箧,徙居,载书三十车也。
焚书
《史记》曰:秦始皇三十四年,令天下敢有藏《诗》、《书》百家语者,悉诣守尉烧之。令下三十日不烧,黥为城旦。所不禁者,医药、卜筮、种树之书耳。
《风俗通》曰:董卓荡覆王室,天子西移,所载书七十车,遇雨道难,分半投弃,即於处烧燔,麋为灰秽。
《淮南子》曰:王寿负书而行,见徐凭,曰:“事者,应变而动;书者,言之所出。智不藉书。”王寿乃焚其书而舞也。
《三国典略》曰:初,侯景来,既送东宫,妓女尚有数百人。景乃分给军士,夜于宫中置酒奏乐,忽闻火起,众遂惊散,东宫图籍数百厨焚之皆尽。初,太子梦作秦始皇者云:“此人复欲焚书。”既而见,梦则验焉。
又曰:周师陷江陵,梁王知事不济,入东阁竹殿,命舍人高善宝焚古今图书十四万卷。欲自投火,与之俱灭,宫人引衣,遂及火灭尽,并以宝剑斫柱令折,叹曰:“文武之道,今夜穷矣。”
卷六百二十 治道部一

《尔雅》曰:林、、天、帝、皇、王、后、辟、公、侯,君也。
《易□师卦》曰:大君有命,开国承家。
《尚书□泰誓》曰:嗟我友邦冢君,越我御事庶士,明听誓:惟天地万物父母,惟人万物之灵。聪明,作元后,元后作民父母。
又曰:《洪范》曰:惟辟作福,惟辟作威,惟辟玉食。
《毛诗》曰:天保,下报上也。君能下下以成其政,臣能归美以报其上焉。
《礼记□礼运》曰:礼者,君之大柄也。政者,君之所以藏身也。子思曰:“人主自藏则众谋不进,事是而藏之,犹却众谋,况知非以长乎?夫不察事人之是非,而悦人之赞已,ウ莫甚焉。不度理之所在,而阿谀求容,谄莫甚焉。君ウ臣谄,以居百姓之上,民弗与也。若此不已,国无类矣。”
荀悦《汉纪论》曰:有王主,有治主,有存主,有衰主,有危主,有亡主。体正性仁,心明志固;动以为人,不以为己,是谓王主。克己恕躬,好问力行;动以从义,不以从情,是谓治主。勤居守业,不敢流怠;动以先公,不以先私,是谓存主。情义交争,公私并行;一得一失,不纯道度,是谓衰主。情过其义,私多於公;制度逾限,政令失常,是谓危主。亲用谗邪,放逐忠贤;纵情追欲,不顾礼度;出入游放,不拘仪禁;赏赐行礼,以越公用;忿怒施罚,以逾治理;遂非文过,知而不改;忠言壅塞,直谏诛戮,是谓亡主。故王主能致兴平;治主能修其政;存主能保其国;衰主遭无难,则庶几得全,苟有难,则殆危;危主遭无难则幸而免,有难则亡;亡主者必亡而已矣。
《白虎通》曰:君者,群也,群下之所归心。
管仲曰:地之生财有时,民之用力有倦,而人君之欲无穷。以有时与有倦养无穷之君,而度量不生於其间,则上下相疾也。
《邓析书》曰:君有三累,臣有四责。何谓三累?亲所信,一累也;以名取士,二累也;近故疏亲,三累也。何谓四责?受重赏而无功,一责也;居大位而不治,二责也;为理而不平,三责也;御军陈而皆奔背,四责也。君无三累,臣无四责,可谓安国家也。
又曰:为君者当若冬日之阳,夏至之阴,万物归之。莫之使也,偃卧而功自成,优游而政自治。
又曰:为君者灭形匿影,群下无私,掩目塞耳,万民恐震,循名责实,案法立成,是谓明主。
《孟子》曰:君视臣如手足,臣视君如腹心。君视臣如犬马,臣视君如国人。君视臣如土芥,臣视君如寇仇。
《孙卿子》曰:君,舟也;庶人,水也。水能行舟,亦能覆舟。
又曰:君者,义也。义正则君正。君者,盘也。水者,民也。盘方则水方,盘圆则水圆。君者,源也;水者,流也。源清则流清,源浊则流浊。
《鬼谷子》曰:事圣君有听从无谏争,事中君有谏诤无谄谀,事暴君有补削无矫拂。
又曰:君得名则群臣恃之,君失名则群臣欺之。
《尸子》曰:孔子谓子夏日:“汝知君子乎?”子夏曰:“鱼失水则死,水失鱼犹为水也。”孔子日:“商,汝知之。”
又曰:“日在井中,不能烛远;日在足下,不可以视。君之有国,犹天之有日,居不高则不明,视不尊则不远。”
《韩子》曰:晋平公问叔向:“齐桓公九合一匡,君之力?臣之力?”叔向称:“管仲、隰朋之力。”师旷曰:“君,壤地也;臣,草木也。壤地美然后草木硕。亦君之力,臣何力之有焉?”
。又曰:势者,君之舆也;威者,君之策也;臣者,君之马也;民者,君之轮也。势固则舆安,威定则策劲,臣顺则马良,人和则轮利。而为国皆失此,有覆舆、走马、折策、败轮矣。
又曰:为人君者犹壶也;民亦水也。壶方水方,壶圆水圆。
《吕氏春秋》曰:魏文侯燕饮,皆令诸大夫论己。或言君仁,或言君义,或言君智。至任座曰:“君,不肖君也。得中山,不封君弟而封君之子,是以知君不肖。”文侯不悦,座趋而起。次及翟璜,曰:“君,贤君也。其主贤者,其臣之言直。今座之言直,是以知君贤也。”
又曰:善为君者,蛮夷反舌皆服,俗淳也。水泉深,则鱼鳖归之;人君贤,则豪杰赴之。
又曰:君者,仁义以治之,爱利以安之,忠信以道之。务除其灾、致其福,故人之于上也,若玺之于涂也。抑之以方则方,以圆则圆。若五种之地,必应其类而蕃息百倍。此五帝三王之所以无敌也。
又曰:古之王者,其所为少。其所为少,因者,君术也;为者,臣道也。为则扰矣,因则静矣。因冬为寒,因夏为暑,君系事焉?故曰:君道无为。
又曰:昔太古尝无君,其民聚生群处,知母不知父,无亲戚、兄弟、夫妻、男女之别,无上下、长幼之道,无进退、揖让之礼,无衣服、履带、宫室、畜积之便,无器械、舟车、城郭、险阻之备。此无君之患,故臣之义,不可不明也。自上世以来,天下亡国多矣,而君道不废者,天下利之也。
又曰:齐桓公染于管仲、鲍叔,晋文染于舅犯、郭偃,荆庄王染于孙叔敖、沈尹承,吴阖闾染于伍员、文之义,越勾践染于范蠡、大夫种。此五君者,所染当,故霸诸侯。范吉射染于张柳朔、王生,中行寅染于籍秦、高强,吴夫差染于王孙雄、太宰,智伯瑶染于智国、张武,申尚染于魏义、偃长,宋康王染于唐鞅、田不礼。此六君者,所染不当,故国皆残亡,身或死辱。为君,非为君而因荣也,非为君而安也。以为行理也。
又曰:先王用非其有如已之有,通乎君道者也。君者处虚、素服而无智,故能使众智也。无能,故能使众能也。能执无为,故能使众为也。无智、无能、无为,此君之所执。
又曰:郑君问于被瞻曰:“闻先生之义不死君,信有之乎?”被瞻对曰:“有之。夫言不能听,道不能行,则固不事君也。若言听道行,又何死亡?”故被瞻之不死亡,贤于死亡也。
又曰:豫让欲报襄子。其友谓之曰:“子之所道甚难而无功,谓子有志则然矣,谓子智则不然。以子之材而索事襄子,(索,求。)襄子必近子。子得近之而行所欲,此甚易而功必成。”豫让笑而应之曰:“是为先知报後知也。为故君贼新君矣,大乱君臣之义也。子无失吾所为矣。凡吾所为此者,所以明君臣之义也,非从易也。”
《淮南子》曰:君,根本也;臣,枝叶也。根本不善,枝叶茂,未闻也。有道之世,以人与国;无道之世,以国与人。以贤人而与之国,尧舜是也;以国与人,桀纣与汤武是也。
《说苑》曰:晋平公问於师旷曰:“人君之道奈何?”师旷曰:“人君清静无为,务在于博爱,趣在任贤,开耳目以察万方,不溷溺於俗,不拘系於左右,廓然远见,倬然独立,屡省考绩以临臣下。此人君之操也。”平公曰:“善!”
《新序》曰:赵襄子问於王子维曰:“吴之所以亡者何也?”对曰:“吴君吝而不忍。”襄子曰:“宜哉,吴之亡也!吝则不能赏贤,不忍则不能罚奸。贤者不赏,有罪不罚,不亡何待?”
《潜夫论》曰:凡人君之治,莫大於和阴阳。夫阴阳者,以天为本。天心顺则阴阳和,天心逆则阴阳乖。天以民为心,民安乐则天心顺,民愁苦则天心逆。
《抱朴子》曰:清玄剖而上浮,浊黄判而下流,尊卑等威於是乎著。曩圣取诸两仪,而君臣之道立;设官分职,而雍熙之化隆。君人者必修诸己,以先四海;去偏党,以平王道;遣私情,以树至公。昭德塞违,庸亲昵贤,使规尽其圆,矩尽其方矣。
卷六百二十一 治道部二

韦昭《释名》曰:臣,慎也。慎於其事以奉上也。
《孝经说》曰:臣者,坚也。守节明度,修义奉职也。
《易》曰:王臣蹇蹇,匪躬之故。(蹇卦。)
《书》曰:臣无有作福作威王食。臣之有作福作威王食,其害于而家,凶于而国。
又曰:熊罴之士,不二心之臣,保王家,用端命于上帝。
《诗》曰:进厥虎臣,阚如虎。(阚,呼槛切。)
《礼》曰:卫有大史曰柳庄,寝疾。公曰:“若疾革,虽当祭必告。”公再拜稽首,请於尸曰:“有臣柳庄也者,非寡人之臣,社稷之臣也。闻之死,请往。”不释服而往,遂以衤遂之。
又曰:为人臣者,杀其身,有益於君,则为之。况于其身以善其君乎?周公优为之。(于读为迂。迂,广也,大也。)
又曰:故仕於公曰臣,仕於家曰仆。
又曰:大臣法,小臣廉,官职相序,君臣相正,国之肥也。
又曰:为人臣下者,有谏而无讪,有亡而无疾。颂而无谄,谏而无骄,怠则张而相之,(相,助也。)废则扌帚而更之,谓之社稷之役。(役,为也。)
又曰:子言之:事君先资其言,拜自献其身,以成其信。是故君有责於其臣,臣有死於其言,故其受禄不诬,其受罪益寡。子曰:事君大言,入则望大利,小言,入则望小利。故君子不以小言受大禄,不以大言受小禄。子曰:事君不下达,不尚辞,非其人弗自。子曰:事君远而谏,则谄也;近而不谏,则尸利也。子曰:迩臣守和,宰正百官,大臣虑四方。子曰:事君欲谏不欲陈。《诗》云:“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子曰:事君难进而易退,则位有序;易进而难退,则乱也。子曰:事君三违而不出境,则利禄也。虽曰不要,吾弗信也。子曰:事君慎始而敬终。子曰:事君可贵可贱,可富可贫,可生可杀,而不可使为乱。(乱谓违废事君之礼。)
又曰:子曰:大臣不亲,百姓不宁,则忠敬不足而富贵已过也。大臣不治而迩臣比矣。(忠敬不足谓臣不忠於君,君不敬其臣。迩,近也。言近以见远,言大以见小,互言之记私相亲也。)故大臣不可不敬也,是民之表也;迩臣不可不慎也,是民之道也。(民之道,言民犹从也。)君毋以小谋大,毋以远言近,毋以内图外,则大臣不怨,迩臣不疾,而远臣不蔽矣。
《左传》曰:石昔,纯臣也,怨州吁而厚与焉。大义灭亲,其是之谓乎?
又曰:晋惠公卒,怀公,命无从亡人。期期而不至,无赦。狐突之子毛及偃从重耳在秦,弗召。怀公执狐突曰:“子来则免。”对曰:“子之能仕,父教之忠,古之制也。策名委质,贰乃辟也。今臣之子,名在重耳,有年数矣。若又召之,教之贰也。父教子贰,何以事君?刑之不滥,君之明也,臣之愿也。淫刑以逞,谁则无罪?臣闻命矣。”乃杀之。
又曰:秦医和谓晋侯曰:“良臣将死,天命不估。”赵孟曰:“谁当良臣?”对曰:“主是谓矣。主相晋国,於今八年。晋国无乱,诸侯无阙,可谓良矣。和闻之:国之大臣荣其宠禄,任其大节,有灾祸兴而无改焉,必受其咎。”
又曰:陈无宇谓楚王曰:“天子经略,诸侯正封。封略之内,何非君土;食土之毛,谁非君臣。(毛,草也。)故《诗》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诗□小雅》。滨,涯。)天有十日,(甲至癸。)人有十等,下所以事上,上所以共神也。故王臣公,公臣大夫,大夫臣士,士臣皂,皂臣舆,舆臣隶,隶臣僚,僚臣仆,仆臣台。马有圉,牛有牧,以待百事。”
《春秋说》曰:正气为帝,间气为臣,臣之。
《论语》曰:舜有臣五人而天下治。武王曰:“予有乱臣十人。”(乱,治也。)
又曰:季子然问:“仲由、冉求可谓大臣与?”子曰:“所谓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则止。今由与求也,可谓具臣矣。”(言备官数而已。)
《孝经》曰:君子之事上也,进思尽忠,退思补过,将顺其美,匡救其恶。故上下能相亲也。
《汉书》曰:张良未尝持兵为将,常为画策臣。
又曰:绛侯周勃为丞相,罢,趋出,意甚得。上礼之恭,常目送之。袁盎进曰:“丞相何如人也。”上曰:“社稷臣。”盎曰:“绛侯所谓功臣,非社稷臣。社稷臣者,主存与存,主亡与亡。”
又曰:上居禁中,召周亚夫赐食。因趋出,上目送之曰:“此怏怏,非幼主臣也。”
又曰:辛庆忌居处恭俭,食饮被服尤节约。然性好舆马,号为鲜明,惟是为奢。
荀悦《汉纪》曰:臣有六:有王臣,有良臣,有直臣,有具臣,有嬖臣,有佞臣。以道事君,匪躬之故,达节通方,立功兴化,是谓王臣;忠顺不失,夙夜匪懈,循理爱和,以辅上德,是谓良臣;犯颜拂意,砥矢弗挠,直谏遏非,不避死罪,是为直臣;奉法守职,无能往来,是谓具臣;便僻苟容,顺意从谀,是谓嬖臣;倾险谗回,诬上惑下,专权擅宠,惟利是务,是谓佞臣。或有君而无臣,或有臣而无君。用善则治,用恶则乱,难则交争,故明主慎所用焉。
又《东观记》曰:祭遵死後,每至朝会,上常叹曰:“安得忧国奉公之臣如祭征虏者!”
沈约《宋书》曰:谢弘微为镇西谘议参军。太祖即位,为黄门侍郎,与王华、王昙首、殷景仁、刘湛等号曰五臣。迁尚书侍部郎。
《唐书》曰:或有言魏征阿党亲戚者,帝使御史大夫温彦博按验无状。彦博曰:“征为人臣,须存形迹,不能远避嫌疑,遂招此谤。”帝令彦博让征,曰:“自今以後,不得不存形迹。”它日,征入奏曰:“臣闻君臣叶契,义同一体,不存公道,惟事形迹。若君臣上下同遵此路,则邦之兴丧或未可知。愿陛下使臣为良臣,勿使臣为忠臣。”帝曰:“忠良有异乎?”征曰:“良臣,稷、契、皋陶是也;忠臣,龙逢、比干是也。良臣使身获美名,君受显号,子孙传世,福禄无疆。忠臣身受诛夷,君陷大恶,家国并丧,空有其名。以此而言,相去远矣。”
又曰:卢怀慎临终遗表曰:“宋立性公直,执心贞固。文学足以经务,识略足以佐时。动惟直道,行不苟合。闻诸朝野之说,实为社稷之臣。”
《晏子春秋》曰:景公问于晏子曰:“忠臣之事君何若?”对曰:“有难不死,出亡不送。”公不说,曰:“君裂地而富之,疏爵而贵之,有难不死,出亡不送,其说何也?”对曰:“言而见用,终身无难,臣何死焉?谏而见从,终身不出,臣何送焉?”
《孔丛子》曰:夫为人臣,见非而不争,以陷主於危亡,罪之大者也。人主疾臣弼已而恶之,资臣以箕子、比干之忠,惑之大者也。
又曰:魏主问:“何如可谓大臣?”子高答曰:“大臣则必取众人之选,能犯颜谏争,公正无私者。陈计事成,主裁其赏,事败,臣执其咎。主任之而无疑,臣当之而弗避。君总其契,臣行其义。然则不猜其人,臣不隐於其君。故动无过计,举无败事。是以臣主并有德也。”
又曰:卫出公使人问孔子曰:“寡人之任臣,无大小,言问观察之,犹复失人,何故?”答曰:“如君之言,此即所以失之也。人既难知,非言问所监、观察所尽。且人君所虑者多,多虑则意不精。以不精之意,察难知之人,宜其有失也。君未之闻乎?昔者舜臣尧,官才任士,尧一从之,左右曰:‘人君用士,当自任耳目,而取信於人,无乃不可乎?’尧曰:‘吾之举舜,己耳目之矣。今舜所举,吾又耳目之。是则耳目人,终无已已也。’君苟付可付者,则己不劳,贤才不失矣。”
又曰:孟懿子问:“《书》曰:‘钦四邻’何谓也?”孔子曰:“王者前有疑,後有丞,左有辅,右有弼,谓之四近。言前後左右近臣,当敬畏之。不可以非其人也。”
又曰:孟氏之臣畔。武伯问孔子曰:“如何?”答曰:“人臣而畔,天下之所不容也。其将自反,子姑待之。”三旬,果自归孟氏。武伯将执之,访於夫子。夫子曰:“无也。子之於臣,礼意不至,是以去子。今其反,罪以反除,又何执焉?子修礼以待之,则臣去子,将安往哉?”武伯乃止。
《孟子》曰:孟子见齐宣王曰:“所谓故国者,世臣之谓也。(世臣,先世旧国也。王者当有累世修德之臣,常能辅其君以道也。)王无亲臣矣。(今王无可亲任之臣。)昔者所进,今日不知其亡也。”(言王取人不详审,往日之所知臣,今日为恶当诛亡,王无知之。)王曰:“吾何以识其不才而舍之?”曰:“国君进贤如不得已,将使卑逾尊,疏逾戚,可不慎与?”(言国君欲进用人,当留意考择,如使忽言不精心意,如不得已而取备官,则使尊卑亲疏相逾也。)
又曰:景子曰:“内则父子,外则君臣,人之大伦也。父子主恩,君臣主敬。”
又曰:故将大有为之君,必有所不召之臣,欲有谋焉,则就之。故汤之於伊尹,学焉而後臣之。故不劳而王。桓公之於管仲,学焉而後臣之,故不劳而霸。
又曰:欲为君,尽君道;欲为臣,尽臣道。二者皆法尧、舜而已矣。
又曰:在国曰市井之臣,在野曰草莽之臣。
《董子》曰:上臣事君以人,中臣事君以身,下臣事君以质。
《韩子》曰:为臣也,北面委质,无有二心。朝廷不辞贱,军旅不辞难,顺主之法而无是非也。故有口不以私言,有目不以私视。
《吕氏春秋》曰:魏襄王与群臣饮,酒酣,主为群臣祝,令群臣皆得志。史起兴而对曰:“群臣或贤或不肖,贤者得志则可,不肖者得志则不可。”王曰:“皆如西门豹之为人臣也。”史起对曰:“魏氏之行田也以百亩,邺独二百亩,是田恶也。漳水在旁,而西门豹不知用,是其愚也。”
又曰:柱厉叔事莒敖公,自以为不知而去,居於海上。莒敖公有难,柱厉叔辞其友而往死之。其友曰:“子自以为不知,故去,今又往死之,是知与不知无异别也。”柱厉叔曰:“不然。自以为不知,故去;今死而不去,是果知我也。吾将死之,以丑後世之人不知其臣者也。所以激君人者之行,而厉人臣之节也。行激节厉,忠臣幸于得察。忠臣察,则君道固矣。”
《淮南子》曰:周公事文王,行无专制,事无由己,身若不胜衣,言若不出口。有所奉筹褛前,洞洞嘱嘱,如不能,如将失之,可谓能子矣。及继文武之业,履天子之国,则平夷狄之乱,诛管蔡之罪,无所顾问。威动天地,声慑海内。可谓能武矣。成王长,北面致政,委质而臣事之,请而後行,无擅恣之意,无矜伐之色,可谓能臣矣。
《说苑》曰:人臣之术,随顺复命,无所敢专。议不苟合,位不苟尊,必有益於国,必有补于君,故其身尊而子孙保之。臣之行有六邪六正,行六正则荣,犯六邪则辱。贤臣处六正之道,不行六邪之术,故上安而下治。生则见乐,死则见思。此人臣之本也。
又曰:子贡问孔子:“为臣孰大?”曰:“齐有鲍叔,郑有东里子皮。”子贡曰:“齐无管仲,郑无子产乎?”孔子曰:“吾闻进贤为善。鲍叔进管仲,子皮进子产。未闻管仲、子产有所进也。”
《新序》曰:秦欲伐楚,使者往观楚之宝器。楚王闻之,召令尹子西而问焉,曰:“秦欲观楚宝器,吾和氏之璧,隋侯之珠,可示诸乎?”令尹子西对曰:“臣不知也。”召昭奚恤而问焉,昭奚恤对曰:“此欲观吾国之得失而图之。国之宝器在于贤臣,夫珠玉玩好之物,非国所重宝者。”于是遂使昭奚恤应之。奚恤称曰:“楚国之所宝者,贤臣也。理百姓,实仓廪,使民人各得其所,令尹子西在此。奉璋,使诸侯,解忿狷之难,交两国之忻,使无兵革忧,大宗子敖在此。守封疆,谨境界,不侵邻国,邻国亦不见侵,叶公子高在此。理师旅,整兵戎,以当强敌;提桴鼓,以动百万之众,使赴汤火,蹈白刃,出万死不顾一生,司马子反在此。若怀霸王之馀义,撮治乱之余风,昭奚恤在此。惟大国之所观。”秦使者瞿然无以对,反言于秦曰:“楚多贤臣,未可谋也。”遂不敢伐。
又曰:周舍事赵简子,立门三日三夜。简子使人出问之:“夫子将何以令我?”周舍曰:“臣愿为谔谔臣,墨笔操牍,随君之後,司君之过而书之。日有记也,月有效也,岁有约也。”简子悦之。
贾谊《新书》曰:智足以谋国事,行足以为人师,仁足以为上下之声;国有法则守之,君有难则死之,谓之大臣也。《古诗》:“为君既不易,为臣良独难。”
应璩《百一诗》曰:茫茫九州内,莫非帝者民。民有忠信行,莫非帝者臣。
卷六百二十二 治道部三
政治一
《释名》曰:政者,正也,下所以取正也。
《周礼□天官》太宰之职曰:正月之吉,始和,布治于邦国都鄙,乃县(读为悬。)治象之治于象魏,使万民观治象,挟日而敛之;(太宰以正月朔日布王治之事于天下,至正岁,又书而悬于象魏,振木铎以徇之,使万民观焉。小宰亦帅其属而往,皆所以重治法新王事也。凡治有故。言始和者,若改造云尔。挟日凡十日。)乃施典于邦国,而建其牧,立其监,设其参,傅其伍,陈其殷,置其辅;(乃者,更申敕之也。以侯伯有功德者加命作州长,谓之牧。所谓八命作牧者也。监谓公侯伯子男各盟一国也。郑司农云:殷治律辅为民之平也。)乃施则于都鄙,而建其长,立其两,设其伍,陈其殷,置其辅;(长谓公卿大夫,两谓两卿也。)乃施法于官府,而建其正,立其贰,设其考,陈其殷,置其辅。凡治,以典待邦国之治,以则待都鄙之治,以法待官府之治,以官成待万民之治,以礼待宾客之治。凡邦之小治,则冢宰听之,待四方宾客之小治。(大事决乎王,小事冢宰专平之。)岁终,则令百官府各正其治,受其会,(正,正处也。会,大计也。)听其政事,而诏王废置。(平其事来至者之功状而奏白王。)三岁,则大计群吏之治而诛赏之。(事久则听之大。无功,不徒废,必罪之;有大功,不徒置,又赏之。郑司农云:三载考绩是也。)
又曰:《天官》小宰之职曰:正岁,帅治官之属,而观治象之法,徇以木铎,曰:不用法者,国有常刑。(正岁谓夏之正月得四时之正,以出教令者审矣。古者将有新令,必奋木铎以警众,使明听也。木铎,木舌也。文事奋木铎,武事奋金铎。)
《礼》曰:故政者,君之所以藏身也。(藏谓辉光于外而形体不见,若日月星辰之神。)是故夫政必本於天,淆以降命。(降,下也。ゾ天之气以下教令。天有运移之期,阴阳之节也。)命降于社之谓淆地,(教谓令由社下者也。社,土地之主也。《周礼》土会之法有五地之物生也。)降于祖庙之谓仁义,(谓教令由社下者。大传曰:自祢率而上至于祖,远者轻仁也。自祖率而下至于祢,高者重义也。)降于山川之谓兴作,(谓教令由山川下者也。山川有草木禽兽,可作器物,其国事。)降于五祀之谓制度。(谓教令由五祖下者,五祀有中ニ、门、户、灶、行之神,此始为宫室制度。)此圣人所以藏身之固也。(政之行如此,何用城郭沟池之为。)故圣人参於天地,并於神鬼,以治政也。
又曰:政以一其行。礼、乐、刑、政,其极一也。(极,至也。)所以同民心而出治道也。是故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声音之道与政通矣。是故审声以知音,审音以知乐,审乐以知政,而治道备矣。
又曰:“敢问何谓为政?”孔子对曰:“政者,正也,君为正,则百姓从政矣。君之所为,百姓之所从也。君所不为,百姓何从?”公曰:“敢问为政何如?”孔子对曰:“夫妇别,父子亲,君臣严。三者正,则庶物从之矣。”
又曰:哀公问政。子曰:“文武之政,布在方策。其人存,则其政举;其人亡,则其政息。人道敏政,地道敏树。夫政也者,蒲卢也。(蒲卢蜾蠃谓土蜂也。《诗》曰:“螟蛉有子,蜾蠃负之。”螟蛉,桑虫也,蒲卢,取桑虫之子去而变化之以为己子。政之于百姓,若蒲卢之于桑虫然。)故为政在人。”
又曰:子曰:“夫人教之以德,齐之以礼,则民有格心;教之以政,齐之以刑,则民有遁心。”(格,来也。遁,逃也。)
又曰:子曰:“政之不行也,教之不成也,爵禄不足劝也,刑罚不足耻也。故上不可以亵刑而轻爵。”(言政教所以明尝罚也。)
又曰:圣人南面听天下,所且先者五,民不与焉。一曰治亲,二曰报功,三曰举贤,四曰使能,五曰存爱。五者一得于天下,民无不足、无不赡者;五者一物纰缪,民莫得其死。(物犹事也。纟比犹错也。五事得则民足,一事失则民不得其死。明政之难。)
《大戴礼》曰:曾子曰:“敢问不费不劳,以为明乎?”孔子愀然扬眉曰:“参!汝以明主为劳乎?古者舜左禹而右皋陶,不下席而天下治。”
《左氏传》曰:宣子于是乎始为国政,(宣子,赵盾。)制事典,正法罪,辟刑狱,(辟犹理也。)董逋逃,由质要,治旧ㄜ,本秩礼,续常职,出滞淹。既成,以授太傅阳子与太师贾佗,使行诸晋国,以为常法。
又曰:晋悼公即位于朝,始命百官,(始为政。)施舍己责,(施恩惠,舍劳役,逋止责。)振废滞,(起旧德。)匡乏困,救灾患,(匡亦教也。)禁淫慝,薄赋敛,宥罪戾,(宥,宽也。)节器用,(节,省也。)时用民,(使民以时。)欲无犯时。(不纵私欲。)
又曰:季札聘于郑。谓子产曰:“郑之执政者侈,难将至矣。政必及子,子为政,慎之以礼。不然,郑国将败。”
又曰:郑子皮授子产政。子产使都鄙有章,(国都及边鄙车服尊卑各有分部。)上下有服,(公卿大夫服不相愈。)田有封洫,庐井有伍。大人之忠俭者,(谓卿大夫。)从而与之;泰侈者,因而毙之。从政一年,舆人诵之曰:“取我衣冠而楮之,(褚,蓄也。奢侈者畏法,故蓄藏。)取我田畴而伍之。孰杀子产,吾其与之。”及三年,又诵之曰:“我有子弟,子产诲之;我有田畴,子产殖之。(殖,生也。)子产而死,谁其嗣之?”(嗣,续也。传言郑所以兴。)
又曰:“礼之于政,如热之有濯,以救热,何患之有?”
又曰:郑人游于乡校,以论执政。(论其得失。)然明谓子产曰:“毁乡校,如何?”子产曰:“何为?夫人朝夕退而游焉,以议执政之善否。其所善者,吾则行之;其所恶者,吾则改之。是吾师也。若之何毁之?”
又曰:子皮欲使尹何为邑。子产曰:“少,未知可否?”子皮曰:“愿,吾爱之,不吾叛也。使夫往而学焉,夫亦愈知治矣?”子产曰:“不可。人之爱人,求利之也。今吾子爱人则以政,(以政与之。)犹未能操刀而使割也,其伤实多。子之爱人,伤之而已,其谁敢求爱於子?子於郑国,栋也栋折榱崩,侨将厌焉,敢不尽言?子有美锦,不使人学制焉。而使学者制焉,其为美锦,不亦多乎?侨闻学而後入政,未闻以政学者也。譬如田猎,射御贯,则能获禽。(贯,习也。)若未尝登车射御,则败绩厌覆是惧,何暇思获?”子皮曰:“善哉,学者也!若果行此,必有所害。”
又曰:周任有言曰:“为政者不赏私劳,不罚私怨。《诗》云:‘有觉德行,四国须之。’”(《诗□小雅》。觉,直也。言德行直则四方顺从也。)
又曰:郑子产有疾,谓子太叔曰:“我死,子必为政。惟有德者能以宽服民,其次莫如猛。火烈,民望而畏之,故鲜死焉。水懦弱,民狎而玩之,则多死焉。故宽难。”(难以治。)疾数月而卒。太叔为政,不忍猛而宽。郑国多盗,聚人于萑蒲苻之泽。(蒲,泽名也。于泽中劫人,音符浦切。)太叔悔之曰:“吾早从夫子,不及此。”兴徒兵以攻蒲苻之盗,尽杀之,盗少止。仲尼曰:“善哉!政宽则民慢,慢则纠之以猛;猛则民残,残则施之以宽。宽以济猛,猛以济宽,政是以和。《诗》曰:‘民亦劳止,汔可小康。惠此中国,以绥四方。’施之以宽也。”
《书□大禹谟》曰:后克艰厥后,臣克艰厥臣,政乃,黎民敏德。(敏,疾也。能知为君难,为臣不易,则其政治,而众民皆疾修德。)禹曰:“於,帝念哉!德惟善政,政在养民。(叹而言念,重其言,为政以德,则民怀之。)水、火、金、木、土、,惟修。(言念民之本,在先修六府。)正德、利用、厚生,惟和,(正德以率下,利用以阜财,厚生以养民,三者和,所谓善政。)九功惟叙,九叙惟歌。(言六府三事之功者有次叙皆可歌乐,乃德政之所致。)戒之用休,董之用威,劝之以九歌,俾勿坏。”(言善政之道,美以戒之,威以督之,歌以劝之。使政勿坏,在此三者而已。)
又《太甲下》曰:德惟治,否德乱。与治同道,罔不兴;与乱同事,罔不亡。(言安危在所念,治乱在所法。)终始慎厥与,惟明明后。(明慎其所与治乱之机,则为明王明君。)
又《盘庚上》曰:古我先王,亦惟图任旧人共政。(先王谋任久老成人共治其政。)王播告之修,不匿厥指。(王布告人,以所修之政不匿其指。)王用丕钦,罔有逸言。民用丕变。(王用大敬其政教,无有逸豫之言,民用大变从化。)
又《洪范》曰:六,三德:(治民必用刚、柔、正直之三德。)一曰正直,二曰刚克,(刚能立事。)三曰柔克。(和柔能治。三者皆德。)平康正直。(世平安,用正直治之。)︹弗友刚克,(友,顺也。世︹御不顺,以刚能治之。)燮友柔克,(燮,和也。世和顺以柔能治之。)沈潜刚克,(沈潜谓地虽柔亦有刚,能出金石。)高明柔克。(高明谓天。言天为刚德亦有柔克,不干四时,喻臣当执刚以正君,君亦当执柔以纳臣。)
又《立政》曰:周公若曰:“拜手稽首,告嗣天子王矣。”用咸戒于王,曰:“王左右常伯、常任、准人、缀衣、虎贲。”(周公用王所立政之事,皆戒于王曰:常所常事常所委任,谓三公六卿。准人平法,谓士官。缀衣,掌衣服。虎贲以武力事王。皆左右近臣,宜得其人。)周公曰:“呜呼!休兹,知恤鲜哉!(叹此五者立政之本,知忧得其人者少。)古之人,迪惟有夏,乃有室大竞,吁俊尊上帝,(古之人道,惟有夏禹之时,乃有卿大夫室家大强,犹乃招呼贤俊与共尊事上帝。)迪知忱恂于九德之行,(禹之臣蹈知诚信于九德之行,谓贤智大臣九德皋陶所谋也。)乃敢告教厥后曰:拜手稽首后矣。曰:宅乃事,宅乃牧,宅乃准,兹惟后矣。(知九德之臣,乃敢告教其君,以立政君矣。亦犹王矣。宅,居也。居汝事六卿。掌事者,牧。牧民九州之伯,居外内之官及平法者,皆得其人,则此惟君矣。)呜呼!孺子王矣,(叹稚子今以为王矣,不可不勤法祖考之德。)继自今,我其立政。立事、准人、牧夫,我其克灼知厥若,丕乃俾乱,(继用今已往我其立政大臣,立事小臣,及准人、牧夫,我其能灼然知其顺者,则大乃使治之。言知臣下之勤劳,然後莫不尽心力也。)相我受民,和我庶狱庶慎,时则勿有间之。(能治我所受天民,和平我众狱众慎之事。如是,则勿有以代之。言不可复变。)自一话一言,我则末惟成德之彦,以我受民。(言政当用一善,善在一言而已。欲其口无择言。如此,我则终惟有成德之美以治我所受之民。)呜呼!予旦已受人之徽言,咸告孺子王矣!(叹所受贤圣说禹汤之美言,皆以告稚子王矣。)继自今,文子文孙,其勿误于庶狱庶慎,惟正是之。”(文子孙子,从今已往,惟以正是之道治众狱,众慎其勿误也。)
又曰:成王既黜殷命,灭淮夷,还归在丰,作《周官》。王曰:“若昔大猷,制治于未乱,保邦于未危。(言当顺古大道,制治安国,必于未乱未危之前,思患预防之。)曰唐虞稽古,建官惟百,内有百揆四岳,外有州牧侯伯。(道尧舜考古,以建百官,内置百揆四岳,象天之有五行;外置州牧十二及五国之长,上下相维,内外咸治。言有法。)庶政惟和,万国咸宁。(官职有序,故庶政惟和,万国皆安,所以为治也。)夏商官倍,亦克用。(禹汤建官二百,亦能用治。言不及唐虞之清要也。)明王立政,不惟其官,惟其人。”(言圣帝明王立政修教,不惟多其官,惟在得其人。)王曰:“呜呼!凡我有官君子,钦乃攸司,慎乃出令。令出惟行,弗惟反。(有官,君子大夫以上。叹而戒之,使敬汝所司,慎汝出令。从政之本,令出必惟行之,不惟反改。若二三其令,乱之道。)以公灭私,民其允怀。学古入官,议事以制,政乃不迷。其尔典常作之师,无以利口乱厥官。蓄疑败谋,怠忽荒政。不学墙面,莅事惟烦。”(积疑不决,必败其谋。怠惰忽略,必乱其政。人而不学,其犹正墙面而立,临政事必烦。)
又《君陈》曰:惟尔令德孝恭,惟孝,友于兄弟,克施有政。(言善父母者,必友于兄弟,能施其政令。)命汝尹兹东郊,敬哉。图厥政,莫或不艰,有废有兴,出入自尔师虞,庶言同则绎。(谋其政,无有不先虑其难。有所废,有所起,出纳之事当用汝众言度之。众言同则陈而布之,禁其专也。)有弗若于汝政,弗化于汝训,辟以止辟,乃辟。(有不顺于汝政,不变于汝教,刑之而惩止。犯刑者乃刑之。)狃于奸宄,败常乱俗,三细不宥。(习于奸宄,凶恶毁败五常之道以乱风俗之教,罪虽小,三犯不赦,所以绝恶源也。)
《论语》曰:子禽问於子贡曰:“夫子至於是邦也,必闻其政。求之与?抑与之与?”子贡曰:“夫子温良恭俭让以得之。夫子之求之也,其诸异乎人之求之与?”
又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
又曰:子贡问政。子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
又曰:齐景公问政於孔子。孔子对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公曰:“善哉。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虽有粟,吾得而食诸?”
又曰:子张问政。子曰:“居之无倦,行之以忠。”
又曰:季康子问政於孔子。孔子对曰:“政者,正也。子帅以正,孰敢不正?”
又曰:季康子问於孔子曰:“如杀无道以就有道,何如?”孔子对曰:“子为政,焉用杀?子欲善而民善矣。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
又曰:子路问政。子曰:“先之劳之。”请益,曰:“无倦。”
又曰:子曰:“鲁卫之政,兄弟也。”
又曰:“卫君待子而为政,子将奚先?”子曰:“必也正名乎?”子路曰:“有是哉,子之迂也!奚其正?”子曰:“野哉,由也!君子於其所不知,盖阙如也。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言之必可行也。君子於其言,无所苟而已矣。”
又曰:叶公问政。子曰:“近者说,远者来。”
又曰:子夏为莒父宰问政。子曰:“无欲速,无见小利。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
又曰:无为而治者,其舜也与?夫何为哉?恭己正南面而已矣。
又曰:子张问於孔子曰:“何如斯可以从政矣?”子曰:“尊五美,屏四恶,斯可以从政矣。”
卷六百二十三 治道部四
治政二
《史记》曰:鲁公伯禽初受封,之鲁三年,而後报政周公。周公曰:“何迟?”伯禽曰:“变其俗,革其礼,丧三年然後除之,故迟。”太公亦封於齐,五月而报政。周公曰:“何疾也?”曰:“吾简其君臣礼,从其俗为也。”及後闻伯禽报政迟,乃叹曰:“呜呼!鲁後世其北面事齐矣。夫政不简不易,民不近。平易近民,民必归之。”
又曰:齐威王召即墨大夫而语之曰:“自子之居即墨也,毁言日至。然吾使人视即墨,田野辟,民人给,官无留事,东方以宁。是子不事吾左右以求誉也。”封之万家。召阿大夫语曰:“自子之守阿,誉日闻。然使人视阿,田野不辟,民人贫苦。昔赵氏攻甄,子弗能救;卫取薛陵,而子不知。是子以币厚吾左右以求誉也。”是日,烹阿大夫及左右尝誉者。於是齐国震惧,人人不敢饰非,务尽其诚。齐国乃大治。
又曰:公孙鞅西入秦,因孝公宠臣景监以求见孝公。孝公既见鞅,语事良久。孝公时睡,弗应,罢而去。孝公怒景监曰:“子之客,妄人耳!安足用耶?”景监以让鞅。鞅曰:“吾说孝公以帝道,其志不开悟。”後五日,复求见鞅。鞅复见孝公,益愈,然而未中旨,罢而去。孝公复让监,监亦让鞅。鞅曰:“吾说公以王道而未入也。请复见鞅。”鞅复见,孝公善之而未甚也。罢而去。孝公谓景监。曰:“汝客盖可与语矣。”鞅曰:“吾说孝公以霸道,其意欲用之矣。诚复见我,我知之矣。”鞅复见孝公。公与语,不自知膝之前於席也。语数日,不厌。景监曰:“子何以中吾君?吾君之欢甚也。”鞅曰:“吾说君以帝王之道,而召君曰:‘久远,吾不能待。安能邑邑待数十百年而成王道之业乎?’故吾以强国之术说君,君悦之。然亦难以比德於殷周矣。”
《汉书》曰:曹参相齐,召长老诸先生,问以安集百姓。齐故诸儒以百数,言人人殊。参未知所定。闻胶西有盖公,善治黄老,具言之。参于是避正堂,舍盖公焉。其治要用黄老术,故相齐九年,齐国安集,大称贤相。及参去齐,属其後相曰:“以齐狱市为寄,慎勿扰也。”後相曰:“治无大于此乎?”参曰:“不然。夫狱市者,所以并容也。今君扰之,奸人安所容乎?吾是以先之。”
又曰:陆贾时时说《诗》《书》,高帝骂之曰:“乃公居马上得之,安事《诗》《书》?”贾曰:“马上得之,宁可以马上治乎?且汤、武逆取而顺守,文、武并用,长久之术也。昔者吴王夫差、智伯,极武而亡;(夫差,吴天阖闾子也。好用兵,卒为越所灭。智伯,晋卿荀瑶也。攻赵襄子,襄子与韩魏反而丧之。)秦任刑法不变,卒灭赵氏。(秦之先封于赵。)乡使秦已并天下,法先圣,陛下安得而有之?”
又曰:贾谊上疏曰:“夫仁义恩厚,人主之芒刃也;权势法制,人主之斤斧也。”
又曰:夫三代之所长久者,其己事可知也。(已事,已往之事也。)然而不能从者,是不法圣智也。秦世之所以亟绝者,其辙迹可见也。然而不避,是后车又将覆也。夫存亡之变,治乱之机,其要在是而已矣。夫人之智能见已然,不能见将然;夫礼者禁于将然之前,而法者禁于已然之后。是知法之用易见,而礼之所以为至难知也。若夫庆赏以劝善,刑罚以惩恶,先王执此之政,坚若金石,行此之令,信如四时。据此之公无私,如天地耳。岂顾不同哉!(顾,反也。)为人主计者,莫如先审取舍,取舍之极定于内,安危之萌应是外矣。安者非一日而安也,危者非一日而危也。以礼义治之者积礼义;以刑罚治之者积刑罚。刑罚积而民怨背,礼义积而民和亲。故世主欲民之善同,而所以使民善者或异。或道之以德教,或殴之以法令。道之以德教者,德教洽而民气乐;殴之以法令者,法令极而民风哀。哀乐之感,祸福之应也。秦王之欲尊社庙而安子孙,汤武同然。而汤武广大其德行,六七百岁而不失;秦王治天下十余岁,则大败。此亡他故矣,汤武之定取舍审而秦王之定取舍不审也。夫天下,大器也。令人之置器,置诸安处则安,置诸危处则危。天下之情与器无以异,在天子之所置之。汤武置天下于仁义礼乐,而德泽洽于禽兽草木,广裕累子孙数十世;秦王置天下于法令刑罚,德泽亡一有,祸几及身,子孙诛绝。此天下所共见也。
又曰:董仲舒对策曰:“夫人君莫不欲安存而恶危亡,然而致乱危者甚众,所任者非其人而所繇(音由)者非其道也。是以政日以仆灭也。夫周道衰于幽、厉,非道亡也,幽厉不繇也。至宣王,明文、武之功业,周道粲然复兴,诗人美之,上天佑之,为生货佐,行善之所致也。孔子曰:‘人能弘道,非道弘人。’故理乱兴废在于己,非天降命也。臣闻天之所大奉使之王者,必有非人力所能致而自至者。此受命之符也。天下之人同心归父母,故天瑞应诚而至。白鱼入于王舟,有火复于王屋,流而为乌,(复,归也。)皆积善累德之效也。及后世,淫逸不能统理群生,废德教而任刑罚。刑罚不中则生邪气,邪气积于下,怨恶畜于上。上下不和,阴阳缪,而妖孽生焉。此灾异所缘起也。臣闻:命者,天之令也;性者,生之质也;情者,人之欲也。或夭或寿,或仁或鄙,陶冶而成之,不能粹美,有治乱之所生,故不齐也。尧、舜行德,则民仁寿;桀、纣行暴,则民鄙夭。夫上之化下,下之从上,犹泥之在钧,惟甄者之所为;犹金之在,惟冶者之所铸。绥之斯来,动之斯和也。”
又曰:董仲舒论时政曰:“为政不行甚者,必变而更化之。譬诸琴瑟不调,必解而更张之。当更张而不更张,虽有良工,不能善调也。当更化而不更化,虽有大贤,不能善治也。”
又曰:萧望之上疏曰:“夫民函阴阳之气,(函与含同。)有仁义、欲利之心,在教化之所助,虽尧在上,不能去民欲利心,而能令其欲利不胜其好义也;虽桀在上,不能去民好义之心,而能令其好义不胜其欲利也。故尧、桀之分,在於义利而已。故道民不可不慎也。”
又曰:匡衡上书言政治曰:“五帝不同乐,三王各异教。民俗殊务,所遇之时异也。比年大赦,而奸邪不为衰止,盖保民者陈之以德义,示之以好恶,观其失而制其宜也。朝廷者,天下之桢也。公卿大夫相与循礼恭让,则民不争;好仁乐施,则下不暴;上义高节,则民兴行;宽柔和惠,则众相爱。四者,明王所以不严而成也。”
又曰:元帝时,京房问上曰:“幽、厉之君何以危?所任者何人也?”上曰:“君不明而所任者巧佞。”房曰:“知其巧佞而任之也?”将以为贤也?上曰:“贤之。”房曰:“然则今何以知其不贤也?”上曰:“以其时乱而君危知之。”房曰:“若是,任贤必治,不肖必乱,必然之道也。幽、厉何不觉寤而更求贤,曷为卒任不肖以至於是?”上曰:“临乱之君,各贤其臣。令皆觉寤,天下安得危亡之君?”房曰:“齐桓公、秦二世亦尝闻此二君而非笑之,然则任竖刁、赵高,政治日乱,盗贼满山。何不以幽、厉之王而觉悟乎?”上曰:“惟有道者能以往知来耳。”房因免冠谢曰:“《春秋》记二百四十二年灾异,以示万世之君。今陛下即位已来,日月失明,星辰错行,山崩泉涌,地震石陨,夏霜冬雷,水旱螟虫,民人饥疫,盗贼不禁,刑人满市。《春秋》所记灾异尽备。陛下视今为治耶?为乱耶?”上曰:“亦极乱耳,尚何道。”房曰:“今所任者谁欤?”上曰:“然幸其愈於彼,又以为不在此人也。”(愈,胜也。言其胜于彼也。)房曰:“夫前世之君亦皆然矣。臣恐後之视今,犹今之视前也。”
《後汉书》曰:桓谭上疏曰:“国之废兴,在于政事;政事得失,由乎辅佐,夫有国之君,俱欲兴化建善。然而治道未理者,其所谓贤者异也。且设法禁者,非能尽塞天下之奸,皆合众人之欲也,大底取便国利民多者则可矣。夫张官置吏,以理万民;悬赏设罚,以别善恶。恶人诛伤,则善人蒙福矣。”
《魏志》曰:袁涣字曜卿,为梁相。每敕诸县曰:“世治则礼备,世乱则礼简。方今难以礼化,在吾所以为政。”
又曰:太祖破袁氏,领冀州牧,辟崔琰为别驾从事。谓琰曰:“昨案户籍,可得三十万众,故为大州也。”琰曰:“今天下分崩,九州幅裂。二袁兄弟,亲寻干戈,冀方蒸庶,暴骸原野。未闻王师仁声先路,存问风俗,救其涂炭,而较计兵甲,惟此为先,岂彼州士女所望於明公哉?”太祖改容谢之。
《晋书》武帝初受禅,驸马都尉傅玄上疏曰:“先王之治天下也,明其大教,长其义节;道化行於上,清议隆於下;上下相奉,人怀义心。亡秦荡灭先王之制,以法术相御,而义心亡矣。近者魏武好法术而天下贵刑名,魏文慕通达而天下贱守节。其後纲维不摄,而虚无放诞之论盈於朝野,使天下无复清议,而亡秦之弊复发焉。”
崔洪《春秋前凉录》曰:张天锡时,小府长史纪瑞上疏论时政曰:“臣闻东野善驭而败其驾,秦氏富强而覆其国。马力已尽,求之弗休;人既劳竭,役之无已故也。造父之御,不尽其马;虞舜之治,不穷其人,故造父无失御,虞舜无失人。”
《唐书》曰:魏征上疏曰:“君人者,诚能见可欲,则思知足以自戒;将有作,则思知止以安人;念高危,则思谦冲而自牧;惧满溢,则思江海下百川;乐盘游,则思三驱以为度;恐懈怠,则思慎始而敬终;虑拥蔽,则思虚心以纳下;想谗邪,则思正身心以黜恶;恩所加,则思无喜以谬赏;罚所及,则思无怒以滥刑。然後简能而任之,择善而从之,智者尽其谋,勇者竭其力,仁者播其惠,信者效其忠。文武争驰,在君无事,可以尽豫游之乐,可以养松乔之寿,鸣琴垂拱,不言而化。何必劳神苦思,代下司职,役聪明之耳目,亏无为之大道也?”
又曰:陈子昂上书言政理曰:“元气者,天地之始、万物之母、王政之大端也。天之道莫大乎阴阳,万物之尊莫大乎黔首,王政之贵莫大乎安人,故人安则阴阳和,天地平而元气正矣。是以古先帝王见人之通於天地,天人相感,阴阳相和,灾害之所不生,嘉祥之所以作也。遂则象于天,则成于地,辅相天地之宜以左右民,于是养成群生,奉顺天德。故人得安其俗、乐其业、甘其食、美其服,阴阳大和,元气已正,天地降瑞,风雨以时矣。”
又曰:景□二年,监察御史解琬陈时政曰:“臣闻国之安危,在於为政。若为政以法,虽暂安而必危。为政以德,虽不便而终治。夫法者,智也。智,所谓权宜;道,可以长久。陛下登位,今已逾年。上封事者多言明圣、述太平,或曰功巍巍、德赫赫,非惟不裨於政化,亦乃陛下之厌闻。臣以为当今风俗未甚振理,政令未息烦劳,阴阳未调和,帑藏未充刃,流离者尚相望於道路,犯禁者犹继踵於狴牢;耳未闻康哉之声,目未睹太平之事。且贞观、永徽之天下,亦今日之天下,相去几何?而风俗淳季相反,由理之失也。夫霸者任智,失德於人,故大伪缘生矣。然巧智之士,浮诡之徒,智忠者为立身之阶,识仁义为百行之本,托之以求进,假之以取容,口是而心非,言同而意反。明君哲后,亦何尽能察哉?趋竞之吏、巧知之人,欲密网以为至公,殊不知网密而犯者众;用苛细为勤事,不知事细而扰愈烦。赏贪冒以强能,鄙贞正而孤介;随波浮沉者题之以黠,刚毅正直者目之曰愚。岁月渐渍,日致浇浮,朴散淳离,流宕忘反。若不匡救其弊,何由使风俗淳质、厥人以康哉?”
卷六百二十四 治道部五
治政三
《管子》曰:国有四维。一维绝则倾,二维绝则危;三维绝则覆,四维绝则灭。倾可正,危可安,覆可起,灭不可复措也。四维:一曰礼,二曰义,三曰廉,四曰耻。
又曰:政之所行,在顺民心;政之所废,在逆民心。民恶忧劳,我佚乐之;民恶贫贱,我富贵之;民恶危坠,我存安之;民恶灭绝,我生育之。
又曰:凡牧民者,使士无邪行,女无淫事。士无邪行,教也;女无淫事,训也。教训成俗,而刑罚省也。
又曰:善为国者,使民若饥鱼之归饵,渴马之走饮。
又曰:尧、舜之民,非生而治;桀、纣之民,非生而乱。治乱在上也。
又曰:圣人设度量,置仪法,如天地之坚,如列星之固,如日月之明,如四时之信然。故令往而民从之。
《老子》曰:治大国若烹小鲜,(烹小鲜不敢桡,恐其縻也。治国烦则乱,治身烦则精神散。)以道莅天下者,其鬼不神。(以道德治天下,则鬼不敢见其精神以犯人也。)
又曰:圣人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知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矣。
又曰:圣人无恒心,以百姓心为心。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欲善信者,吾因而善信之;不善信者,吾亦以善信教之。)圣人在天下忄忄,为天下浑其心,(圣人治天下常忄忄,心同恽,用心皆为天下。)百姓皆注其耳目,圣人皆孩之。(百姓倾注耳目以观听圣人,圣人视百姓如婴儿。)
又曰:以政治国,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以政教治国,以奇计用兵,皆不合道。惟无事可以取天下。)吾何以知天下其然哉。以此(以此下文知之。)天下多忌讳而民弥贫,(国多忌讳,人失作业,故贫。)人多伎巧,奇物滋起,法令滋章,盗贼多有。(法令益明,窃盗为奸,尽成盗贼。)故圣人云:“我无为而民自化,我无事而民自富,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欲而民自朴。
《老子》曰:其政闷闷,其民淳淳;其政察察,其民缺缺。
《文子》曰:水浊则鱼险,政苛则民乱。
《墨子》曰:叶公子高问政于仲尼曰:“善为政者若何?”对曰:“善为政者,远者近之而旧者亲之。”墨子闻之曰:“叶公子高未得其问也,仲尼亦未得其对也。”
《孟子》曰:为高必因丘陵,为下必因川泽,为政必因先王之道。
《孙卿子》曰:鲁有子讼父者,康子曰:“杀之。”孔子曰:“不教而诛之,是虐杀不辜。三军之败,不可诛也;狱犴不治,不可刑也。上陈教而先服之,则百姓从风矣。先教而後刑,则民知罪矣。夫一仞之墙,民不能逾;百仞之山,童子升而游焉。陵迟久矣,能谓民弗逾乎?”讼者闻之,乃请无讼。
《庄子》曰:至德之世,山无蹊隧,泽无舟梁,乌鹊之巢,可攀援而窥。
又曰:闻在宥天下,不闻治天下。在之者,恐天下之淫其性也;宥之者,恐天下之迁其德也。天下不淫其性,不迁其德,岂有治天下者哉?(不淫不迁,无为守分。性既正矣,德又定焉。人皆治道,何劳布政有治天下者哉!)昔尧之治天下也,使天下欣欣焉,人乐其性也,是不恬也。桀之治天下也,使天下瘁瘁焉,人苦其性,是不愉也。夫不恬不愉,非德也。非德而可长久者,天下无之也。
又曰:黄帝将见大隗于具茨之山,适遇牧马童子,问途焉。曰:“若知具茨之山乎?”曰:“然。”“若知大隗之存乎?”曰:“然。”黄帝曰:“异哉小童!非徒知具茨之山,又知大隗之所存。请问为天下。”小童曰:“夫为天下者,亦奚以异乎牧马哉?亦去其害马而已矣。”
又曰:黄帝立为天子十九年,令行天下。闻广成子在崆峒之上,故往见之曰:“吾欲取天地之精,以佐五,以养民人。语覃官阴阳以遂群生。为之奈何?”广成子曰:“而所欲问者,物之质也;而所官者,物之残也。自而治天下,□气不待族而雨,草木不待黄而落。日月之光益以荒矣,而佞人之心翦翦焉。又奚足以语至道哉?”(翦翦,狭劣貌。)
《尸子》曰:范献子泛於河,大夫皆在。君曰:“孰知栾氏之子?”大夫莫答。舟人清涓舍楫答曰:“君奚问栾氏之子?若修晋国之政,内得大夫,外不失百姓,虽栾氏之子,其若君何?若不修晋国之政,内不得大夫,而外失百姓,则舟中之人,皆栾氏子也。”君曰:“善。”
《申子》曰:明君治国而晦,晦而行,行而止。故一言正而天下定,一言倚而天下靡。《商君书》曰:“善治者使跖可信,不能治者使伯夷可疑。”
《韩子》曰:或曰:“景公不知用势,师旷、晏子不知除患。夫猎者托车舆之安,用六马之足,使王良左辔,则身不劳而易及轻兽。国者,君之车;势者,君之马。不乘君之车,不因马之利,释车而下走者也。故曰:景公,不知用势之主;师旷、晏子,不知除患之臣也。”
又曰:桓公谓管仲曰:“官少而索者众,(索,求也。)寡人忧之。”管仲曰:“君无听左右之请。因能而授禄,因功而与官,人莫敢索,君何忧焉?”
又曰:夫尧、舜在上位,虽有十桀、纣,不能乱者,势治也。桀、纣在上位,虽有十尧,而不能治者,势乱也。
又曰:故慕毛嫱、西施之美,无益吾面;用脂泽粉黛,则倍其初。明法度,必赏罚,则国富而治。法度赏罚者,国之脂泽粉黛也。
《孔丛子》曰:夫子适齐,晏子就其馆。既燕而私焉,曰:“齐其危夫!譬若载无辖之车以临千仞之,其不颠覆,亦难冀也。子吾心也,以齐为游息之馆,当或可救。子幸不吾隐也。”夫子曰:“死病不可医。夫政令者,人君之衔辔,所以制下也。今齐君失之已久也,子虽欲挟其而扶其轮,良弗及也。绎裉可以没齐君及子身,过此而往,齐其田氏矣。”
又曰:定公问曰:“《周书》所谓‘庸庸祗祗,畏畏显民’,何谓也?”孔子曰:“不失其道,明之於民之谓也。夫能用可用,则政治矣;敬可敬,则尚贤矣;畏可畏,则省刑矣。人君审此三者,明以示民,而国不兴,未之有也。”
又曰:哀公问:“《书》称夔曰:‘於!予击石拊石,百兽率舞,庶尹允谐’,何谓也?”孔子对曰:“此言善政之化乎物也。古之帝王,功成作乐,其功善者乐和。乐和则天地且犹应之,况百兽乎?夔为帝舜乐正,实能以乐尽治理之情。”公曰:“然则政之大本,莫尚夔乎?”孔子曰:“夫乐所以歌其成功,非政之本也。众官之长信既咸熙,然後乐乃和焉。”
又曰:孔子之卫,卫将军文子问曰:“吾闻鲁公父氏不能听狱,信乎?”孔子答曰:“不知其不能也。夫公父氏之听狱,有罪者惧,无罪者耻。”文子曰:“有罪者惧,听之察刑之当也;无罪者耻,何耻乎?”孔子曰:“齐之以礼,则民耻矣;刑以止刑,则民惧矣。”文子曰:“今齐之以刑,刑犹弗胜,何礼之齐?”孔子曰:“以礼齐民,譬之於御,则辔也。刑以齐民,譬之於御,则鞭也。执辔于此而动于彼,御之良也。无辔而用策,则马失道矣。”文子曰:“以御言之,左手执辔,右手运用,不亦速乎?若任辔无策,马何惧哉?”子曰:“吾闻古之善御者,执辔如组,两骖如舞,非策之助也。是以先王盛于礼而薄于刑,故民从命也。废礼而尚刑,民弥暴矣。”
又曰:子思问於夫子曰:“闻夫子之诏,正俗化民之政莫善於礼乐也。管子任法以治齐,而天下称仁焉。是法与礼乐异用而同功也。何必但礼乐哉?”子曰:“尧、舜之化,百世不辍,仁爱之风远矣。管仲之智足以定法,材非管氏而专任法,终必乱成矣。”
又曰:孟轲问子思曰:“尧、舜、文、武之道,可力而致乎?”子思曰:“彼人也,我人也。称其言,履其行,夜思之,昼行之,滋滋焉,汲汲焉,如农之趋时,商之趋利,恶有不致者乎?”
又曰:穆公问子思曰:“吾国可兴乎?”子思曰:“可。”公曰:“为之奈何?”对曰:“苟君与大夫慕周公、伯禽之治,行其政化,开公家之惠,杜私门之利,结思百姓,修礼邻国,其兴也勃矣。”
又曰:卫君问子思曰:“寡人之政何如?”答曰:“无非。”君曰:“寡人不知其不肖,亦望其如此也。”子思曰:“希旨容媚则君亲之,中正弼非则君疏之。夫能使人富贵贫贱者,君也。在朝之士,孰肯舍其所以见亲而取其所以见疏乎?是故竞求射君之心,而莫有非君之非者。此臣所谓无非也。”公曰:“然乎。寡人之过也,今知改矣。”答曰:“君弗能焉。口顺而心不怿者,临事必疣。君虽有命,臣未敢受也。”
又曰:信陵君问曰:“古之善为国,至于无讼,其道何由?”答曰:“由乎政善也。上下勤德而和,德无不化,俗无不和。众之所誉,政之所是也;众之所毁,政之所非也。毁誉是非与政相应,所以无讼也。”
又曰:子顺相魏,改嬖宠之官以事贤才,夺其不任之禄以赐有功,诸丧职者不悦,造谤言。文咨以告,且曰:“夫不善前政而有成,孰与变之而起谤哉?”子顺曰:“民之不可与虑始久矣。古之善为政者,其初不能无谤。子产相郑,三年而后谤止。吾先君之相鲁,三月而后谤止。今吾为政日新,虽不及圣贤,庸知谤止独无时乎?”文咨曰:“子产之谤,尝亦闻之。未识先君之谤何也?”子顺曰:“先君初相鲁,鲁人颂曰:‘は裘而芾,投之无戾;芾而は裘,投之无邮。’及三月政化既行,民又作颂曰:‘衮衣章甫,实获我所;章甫衮衣,惠我无私。”文咨喜曰:“乃今知先生不异乎圣贤矣。”
又曰:新桓固谓子顺曰:“贤者所在,必兴化致治。今子相魏,未闻异政而即自退其身者,志不得乎?何去之速也?”答曰:“以无异政,所以自退也。且死病无良医。今秦有吞食天下之心,以义事之,故不获安。救亡不暇,何化之兴?昔伊挚在夏,吕望在商,而二国不治,岂伊、吕之不欲哉?势不可也。”
又曰:尹曾谓子鲁:“子之读先王之书,将奚以为?”答曰:“为治世。世治则助之行道,世乱则独治其身,治之至也。”
又曰:建初元年,大旱。天子忧之,问群臣政教得失。子丰乃上疏曰:“臣闻为不善而灾报,得其应也;为善而灾至,遭时运之会耳,非政所治也。昔成汤遭旱,因自责,省畋散积,减御损膳,而大有年。意者陛下未为成汤之事焉。”天子纳其言。
《淮南子》曰:治国者若耨田,去害苗而已。今沐者堕,而犹为之不已,以其所去者少,所利者多。
又曰:圣主之治也,犹造父之御也。和辑乎辔衔之际,而缓急乎唇吻之和;正度乎胸臆之中,而执节乎掌握之间。内得于心中而外合于马志,是故能进能退履绳,而旋曲中规,取道致远而气力有馀,诚得其术也。是权势者,人主之车舆也;大臣者,人主之驷马也。体离车舆之安而手失驷马之心,能无危者,古今未之闻也。是故舆马不调,王良不能以取道理;君臣不和,唐虞不能为治。执术以御之,则管、晏之知尽矣;明分以视之,则跖、乔之奸止矣。
又曰:惠子为惠王为国法,(惠子,梁惠王也。)已成而示之诸先生。(示为国法。)先生皆善之,奏之惠王。惠王甚说之,以示翟璜,曰:“善!”惠王曰:“善,可行乎?”翟璜曰:“不可。”惠王曰:“善而不可行,何也?”翟璜对曰:“今夫举大木者,前呼邪许,後亦应之。此举重劝力之歌也。岂无郑、卫激楚之音哉?然而不用者,不若取是其宜也。治国有礼不文辩,故老子曰:‘法令滋章,盗贼多有。’此之谓也。”
又曰:田骈以道术说齐王。齐王应曰:“寡人之治齐国也,道术难以除患。愿闻国之政。”田骈对曰:“臣之言无政而可以为政,譬之若林木无林而可以为林。愿王察其所谓而自取齐国之政焉己。虽无除其患,天地之间,六合之内,可陶冶而变化也。齐国之政何足问哉?”
又曰:昔者五帝三王之莅政施教,必用参五。何谓参五?仰取象于天,俯取度于地,中取法于人。乃立明堂之朝,行明堂之令,(明堂,布政之宫,有十二月之政令。)以调阴阳之气,而和四时之节,以辟疾病之蕃;俯视地理以制度量,察陵水泽肥墩高下之宜,立事生财,已除饥寒之患;中之考乎德以制礼乐,行仁义之道以治人伦,而除暴乱之祸,乃澄列金木水火土之性。(澄,清。)故立父子之亲而成家;别清浊五音六律相生之数,以立君臣之义而成国;察四时季孟之序、立长幼之礼而成官,此之谓参。制君臣之义、父子之亲、夫妻之辨、长幼之序、朋友之际,此之谓五。乃裂地而州之,分职而治之,筑城而君之,割宅而异之,分财而衣食之,立太学而教诲之,夙兴夜寐而劳力之,此治之纪纲也。然得其人则举,失其人则废。
又曰:天地之生物也有本末,其养物也有先後。人之于治国也,岂得无终始?故仁义者,治之本也。今不知事修其本而务治其末,是释其根而灌其枝也。且法之生也以辅仁义,重法而弃义,是贵其冠履而忘其头足也。故仁义者,为厚定者也。不益其基而张其广者毁,不益其基而增其高者覆。赵政不增其德而累其高,故灭;智伯不行仁义而务广地,故亡。
《国语》曰:不基其栋,不能任重。重莫若国,栋莫若德。国王之有民也,犹城之有基、木之有根;根深即本固,基美则上宁。
又曰:禹以夏王,桀以夏亡;汤以殷王,纣以殷亡。非法度不存也,纪纲不张而风俗坏也。三代之法不亡而世不治者,无三代之智也。六律具存而莫能听者,无师旷之耳也。故法虽在,必待圣而後治;律虽具,必待耳而後听。故国之所以存者,非以有治也,以有贤人也。其所以亡者,非以无法也,以无圣人也。
又曰:治国譬若张琴,大弦ㄌ(ㄌ,急也。)则小弦绝矣。故急辔数策者,非千里之御也。清声不过百里,无声之声施于四海。是故禄过其功者损,名过其实者蔽。情行合而名副之,祸福不虚矣。身丑鬼梦,不胜正行;国有妖祥,不胜善政。
卷六百二十五 治道部六
贡赋上
《家语》曰:哀公问政於孔子。孔子对曰:“政之急者。莫大乎使民富且寿也。”公曰:“为之奈何?”孔子曰:“省力役,薄赋敛,则民富矣;敦礼教,远罪戾,则民寿矣。”
又曰:子贡问於孔子曰:“昔者齐君问政於夫子,夫子曰:‘政在节财’;鲁君问政於夫子,夫子曰‘政在谕臣’;叶公问政於夫子,夫子曰:‘政在悦近而来远’。三者之问一也,夫子应之不同。然则政有异端乎?”孔子曰:“各因其事也。齐君为国。奢于台榭,淫于苑囿,伎乐不懈于时,一旦而赐人以千乘之家者三。故曰‘政在节财’。鲁君有三人,(孟叔、叔孙、季叔。)内比周以愚其君,外仇诸侯之宾以蔽其明,故曰‘政在谕臣’。夫荆之地广而教狭,民有离心,莫安其居,故曰‘政在悦近而来远’。此三者,皆所以为政。”
又曰:闵子骞为费宰,问政於孔子。孔子曰:“以德以法。夫德法者,御民之具,犹御马之衔勒也。”子骞曰:“敢问古之政。”孔子曰:“古之政者,天子以内史为左右手,(内史掌王之八柄及叙事之法受纳访,以诏王听治。)以德为衔勒,以百官为辔,以刑罪为策,以万民为马,故御天下数百年而不失。善御马者正衔勒、齐辔策,善御民者一其德法,正其百官,刑不用而天下治。”
又曰:子游问於孔子曰:“子亟言子产之惠,可得闻乎?”孔子曰:“惠在爱民而已。”子游曰:“爱民之谓德教,何翅於惠哉?”孔子曰:“夫子产者,犹众子之母也,食之弗能教也。”子游曰:“其事可言乎?”孔子曰:“子产以其乘车济冬涉者,尽爱而无教也。”
又曰:孔子谓宓子贱曰:“子治单父,众悦,子何施而得之?”对曰:“不齐之治也。父恤其子,其子恤诸孤而哀丧纪。”孔子曰:“善。小节也。小民附矣,犹未足也。”曰:“不齐,所父事者三人,所兄事者五人,所友事者十一人。”孔子曰:“父事三人,可以教孝矣;兄事五人,可以教悌矣;友事十一人,可以举善矣。中节也。中节,人附矣,犹未足也。”曰:“此地民有贤於不齐者五人,不齐事之而禀度焉,皆教不齐所以之之治道。”孔子叹曰:“其大者乃于此乎有矣。”
又曰:孔子初仕为中都宰,(中都,鲁邑名也。)为养生送死之节,长幼异食,(如五十异粮。)强弱异任,(谓力行之事,各从所任弱困也。)男女别涂。路不拾遗,器不雕伪,市不二价。(各如其货,不相欺诳。)为四寸棺,五寸椁,因丘陵为坟,不封不树。行之一年,而四方诸侯皆则焉。
又曰:宓子贱者,仕鲁为单父宰,恐鲁君听谗,使己不得行其政,於是辞行。故请君之近吏二人与之俱至官,令二吏书。方书,辄掣其肘,书不善,则从而怒之。二吏患焉,辞请归鲁。宓子贱曰:“子之书不善,子归勉之矣。”二吏归报于君曰:“宓子贱使臣书而掣臣肘,书恶而又怒臣,邑吏皆笑之,此臣所以去之而来也。”鲁君以问孔子。孔子曰:“宓不齐,君子也。其才任霸王之佐,屈节而治单父,将以自试。意者,宓子以此谏乎?”公寤,太息曰:“此寡人之不肖也。寡人乱宓子之政而责其善者数矣。微二吏,则寡人无以知过;微夫子,则寡人无由自寤。”遽发所爱之使告宓子曰:“自今以往,单父非鲁有也,从子之制。躬便於人者,子决之,五年一言其要。”宓子敬奉诏,遂得行其政。于是单父治焉。教敦厚明亲亲,尚笃敬施,至仁加恳,诚致忠信,百姓化之。
又曰:孔子兄之子蔑者,与宓子贱皆仕。孔子往过蔑而问之曰:“自子之仕,何得何亡?”对曰:“未有所得,而亡者三:王事若聋,(聋宜为袭,言前後相因袭。)学焉得习,(言不得学习也。)是学不得明也;奉禄少饣粥不及亲戚,是骨肉益疏也;公事多急,不得吊死问疾,是朋友道阙也。其亡者三,即谓此也。”孔子不悦。往过子贱,问如孔蔑。对曰:“自来仕,无所亡,而所得者三:始诵之,今得而行之,是学信明也;奉禄所供,被及亲戚,是骨肉益亲;有公事而兼以吊死问疾,是朋友益笃也。”孔子喟然谓子贱曰:“君子哉若人!(若人犹是人也。)鲁无君子,于焉取斯。”
《国语》曰:齐桓公亲逆管仲于郊而与之坐,问焉,曰:“昔吾先君襄公,筑台以为高位;(居高台以自尊。)田狩毕弋,不听国政;卑圣侮士,而惟女是崇;九妃六嫔,(正适称妃。言九者,尊之如一,明其淫侈,非礼制也。至娣之属皆称望嫔妇官也。)陈妾数百;(陈,列)食必梁肉,衣必文绣;戎士冻馁,戎车待游车之裂,戎士待陈妾之馀;(戎车,兵车。游车,游戏之车。裂,残也。)优笑在前,贤材在後。(优笑车倡非。)是以国家不日引,(引申。)不月长,(长,益。)恐宗社之不扫除,社稷之不血食,敢问为此若何为治?”管子对曰:“昔吾先王昭王、穆王,世法文、武远绩以成名,(周官之先绩功也。言昭王虽有所阙,犹能世法文王武王之典,以成其功名也。)合群叟,比校民之有道,(合,会。叟,老。比,方。校,考也。谓考其德行道艺而兴贤。)设象以为民纪,式权以相应,(式,用也。权,平也。治正用民使平均相应。)比缀以度,(比其众寡。缀,连以。度,法也。)端本肇末;(端,等,肇,正也。谓先等其本以正其末。)劝之以赏赐,纠之以刑罚,班序颠毛,以为民纪统。”(班,次。序,列。颠,等也。毛,也。统,经也。言次列使长幼有序,以为治民之经纪也。)桓公曰:“为之若何?”管子对曰:“昔者圣王之治天下也,参其国而伍其鄙;(参,三国也。郊以内也。伍,五也。鄙郊以外谓三分国都以为三军,五分其鄙以为五属。圣主谓若汤武。)定民之居,成民之事。(使四民各居其职,若公就官府,农就田野,所以成其事。)陵为之终,(以为葬地。)而慎用其六柄焉。”(柄本六柄,生、杀、贫、富、贵、贱。)
又曰:齐桓公问管仲曰:“国安矣,吾欲事于诸侯,其可乎?”管子对曰:“未可。君若正卒伍,修甲兵,(《周礼》五人为伍,百人为卒。今《管子》亦以五人为伍,而以三百人为卒。)则大国亦将正卒伍,修甲兵,则难以速得志矣。君有攻伐之器,小国诸侯有守御之备,则难以速得志矣。君若欲速得志於天下诸侯,则事可以隐,令可寄政。”(事,戎事。隐,匿。寄,托也。匿军令托于国政,若有征伐,邻国不知。)桓公曰:“为之若何?”管子对曰:“作内政而寄军令焉。”(内政,国政。以治正以寄军令。)桓公曰:“善。”管子於是制国。五家为轨,轨为之长;(轨中一人为之长。)十轨为里,里有司;(为立有司。)四里为连,连为之长;十连为乡,乡有良人焉。(良人,乡人,又为大夫也。)以为军令;(为军常令。)五家为轨,故五人为伍,轨长帅之;(居则为轨,出则为伍,所谓寄政。)十轨为里,故五十人为小戎,里有司帅之;(小戎,兵车。此有司之所乘,故曰小戎。《诗》云:小戎伐收。古者戎车一乘步卒二十二人,令齐五十人。)四里为连,故二百人为卒,连长帅之;十里为乡,故二千人为旅,乡良人帅之。五乡一帅,故万民为一军,五乡之师帅之。(五乡,每一军有五乡也。乡师乡也。万人为军,齐制也。周则万二千五百人为军。帅,长。)三军故有中军之鼓,有国子之鼓,有高子之鼓。春以振旅,(春田曰。振旅,整众也。《周礼》仲春教振旅,遂以田。)秋以治兵。(秋田曰。《周礼》仲秋教治兵,遂以田也。)是故卒伍整於里,军旅整於郊。内教既成,令勿使迁徙。(迁徒犹改正。)伍之人祭祀同福,死丧同恤,(恤,忧。)祸灾共之。人与人相畴,(畴,匹。)世同居,少同游,故夜战声相闻,足以不乖;昼战目相见,足以相识,其欢欣足以相死。(致使以相救。)居同乐,行同和,(与和同。)死同哀,是故守则同固,战则同强。君有此士也三万人,方行於天下,(方,横。)以诛无道,以屏周室,(屏,蕃。)天下大国之君莫之能御。”(御,当。)
又曰:晋文公元年春,属百官赋职任功,(属,会;赋,授也。授职事,任有功。)弃责薄敛,施舍分寡。(弃责,除宿责也。施,施德也。舍,舍禁也。分寡,分少财也。)救乏振滞,匡困资无,(救,救乏绝。振极淹滞之士。匡正困穷之人。资无,与无财。)轻关易道,通商宽农,(轻关,轻其税。易道,除盗贼。通商,利旅。宽农,宽其政不夺其时。)懋穑劝分,省用足财,(茂勉稼穑也。劝有分无也。省减国用。足财备凶年。)利器明德,以厚民性,(利,利器用。明,其德教。厚民性,厚其性情也。)举善授能,官方定物,(方,常。物,事。亡其常官,以定百事。)正名育类。(正名,正上下服位之名。育类,长育善类。)昭旧族,(昭明旧臣有功者之善。)爱亲戚,明贤良,(明,显。)尊贵宠,(国之贵臣尊礼之。)赏功劳,事老,礼宾旅,(旅,客。)友故旧。(故旧,公子时。)胥、籍、狐、箕、栾、、柏、先、羊舌、董、韩,实掌近官。(旧十一姓,晋之旧族。近官,朝廷。)诸姬之良,掌其中官,(诸姬,同姓。中官,内官。)异姓之能,掌其远官。(远官,县鄙。)公食贡,大夫食邑,士食田,(受公田。)庶人食力,(各由其力。)工商食官,(工,百工。商,商贾。《周礼》藏皆有贾人以知物贾。食官官禀之。)皂隶食职,(士臣皂,皂臣舆,舆臣隶。食职,各以其职大小食禄也。)官宰食加。(官宰,家臣。加,大夫之加田也。《论语》原宪为之宰。)政平民阜,财用不匮。(阜,安。)
《吕氏春秋》曰:吴起行,魏武侯自送之,绝河,谓吴起曰:“先生将何以治之西河?”对曰:“以忠,以信,以勇,以敢。”武侯曰:“四者足矣。请以四者恃先生。”
又曰:宓子贱治单父,弹鸣琴,身不下堂而单父治。巫马期以星出,以星入,日夜不居,以身亲之,而单父亦治。巫马期问其故于宓子。宓子曰:“我之谓任人,子之谓任力。任力者固劳,任人者固逸。”宓子则君子矣。
又曰:使民无欲,上虽贤,不用失。无欲者,其视为天子与隶同,彭祖与殇子同。天子至贵也,天下至富也,彭祖至寿也,诚无欲,则三者不足劝。故人之欲多者,其可得用亦多也。人之欲少者,其可得用亦少也。无欲者,不可得而用之。善为上者,能令人得欲无穷,故人亦可得用而无穷。然欲不正,以治身则夭,以治国则亡。群狗相与居,皆静;投以炙鸡,则相与争,或折其骨,或绝其筋,争术在也。凡治国,令其民争行义也;乱国,令其民争不义也;强国,令其民争乐用也;弱国,令其民竞不用也。
又曰:桀、纣以去之之道致之,罚虽重刑虽严,何益?大寒,民暖是利;热在上,民清是利走。故民无常处,见利则去。欲为天子者,民之所走不可不察。今之世至寒矣,至热矣,而民无走,聚则行钧也。(等于暴乱。)民无走则王者废矣,暴君幸矣,民绝望矣。
《家语》曰:子路治蒲三年,孔子过之,入其境,三称善。子贡执辔而问:“其善可得闻乎?”孔子曰:“吾入其境,田畴尽易,草莱甚辟,沟洫深浚。此恭敬以信,故其民尽力。入其邑,墉屋宅固,树木甚茂,此其忠信而宽,故其民不偷也。至其庭甚清闲,诸不用命,此其言明察以断,故其政不扰也。以此观之,虽三称善,庸尽其美乎?”
卷六百二十六 治道部七
贡赋下
《汉书》曰:孝文时,晁错说上,令人入粟得以拜爵。边食足支五岁,可令入粟郡县;足支一岁已上,可时赦,勿收农人租。如此德泽加於万人。帝从之。後天下充实,乃下诏曰:“农,天下之本,务莫大焉。今勤身从事,而有租税之赋,是谓本末者无以异也。(本,农也。末,贾也。言农与贾俱出租无异也。)於劝农之道未备,其除田之租税。”
又曰:董仲舒说上曰:“古者税人不过十一,其求易供;使人不过三日,其力易足。秦用商鞅之法,加月为更卒,已复为正卒,一岁屯戍,一岁力役,三十倍於古;(更卒谓给郡县一月而更者也。正卒谓给中都官者。率计今人一岁之中屯戍及力役之事三十倍多于古也。)田租、口赋、盐铁之利,二十倍於古。(秦卖盐铁贵,故下人受其用也。既收田租,又出口赋,而官更夺盐铁之利,率计一岁之中失其资二十倍多於古也。)或耕豪人之田,见税十五。故贫人常衣马牛之衣而食犬彘之食。”
又曰:倪宽为左内史,劝农业,理狱讼,卑体下士,务在於得民心。收租税,时裁阔狭,与民相假贷,(为有贫弱及农要之时不即征收也。)以故租多不入。後有军发,左内史以负租课殿,当免。民闻当免皆恐失之,大家牛车,小家担负,输租襁属不绝,课更以最上。上由此愈奇宽。
又曰:元凤中,诏曰:“夫谷贱则伤农。今三辅太常谷减贱,(减犹少也。)其令以菽粟当今年赋租税。”元平元年春二月诏曰:“天下以农桑为本,日者省用,罢不急官,减外徭,耕桑者益众,而百姓未能家给,朕甚悯焉。其减口赋钱。”有司奏请减什三,上许之。
《后汉书》曰:建武中,田租三十税一。有产子者,复以三年之算。明帝即位,人无横徭,天下安宁,时谷尚贵。尚书张林上书言:“谷所以贵,由钱贱也。可尽封钱,一取布帛为租,以通天下之用。”从之。
《魏志》曰:太祖初平袁绍,下令田租亩收粟四升,户绢二匹,绵二斤,余不得擅兴。
《晋书》曰:武帝平吴后,制户调之式。丁男之户岁输绢三匹,绵三斤。女及次丁男为户者,半输。诸边郡或三分之二,远者三分之一。夷人输ク布户一匹,远者或一丈。不课田者,输义米户三斛;远者五斗;极远者输算钱,人二十八文。
《齐书》曰:高帝初,竟陵王子良上表曰:“今所在谷价虽和,而比室饥歉;缣纩虽贱,骈门裸质。而守宰务在裒刻,围桑品屋以准赀课,致令斩树发瓦以充重赋,破人败产,贾利一时,进违旧科,退容奸利,欲人康泰,其可得乎?”
《隋书》曰:初,苏威父绰在西魏时,以国用不足,为征租税之法,颇称为重。既而叹曰:“今所为者,正如张弓,非平世也。后之君子,谁能施乎?”威闻其言,每以为己任。至是,威为纳言,奏减赋役从轻典,帝悉从之。
又曰:开皇九年陈平,上御朱雀门观凯旋,因行庆赏,颁给所费三百余万。帝以江表初定,给复十年,自余诸州,并免当年租赋。十二年,有司上言库藏皆满。帝曰:“朕既薄赋于人,又大经赐用,何得尔也?”对曰:“用处常出,纳处常入,略计每年赐用至数百万段,曾无减损,乃更开左藏之院,构屋以受之。”诏曰:“既富而教,方知廉耻。宁积于人,无藏府库。河北、河东今年田租三分减一,兵减半,功调全免。”
《唐书》曰:开元八年二月,制曰:“顷者以庸调无凭,好恶须准,故遣作样,以颁诸州,令其好不得过精,恶不得至滥。任土作贡,防源斯在。诸州送物,作巧生端。苟欲副於斤两,遂即加其丈尺,有至五丈为匹者,理甚不然。阔尺八,长四丈,同文共轨,其事久行。立样之时,须载此数。若求两而加尺,甚暮四而朝三。宜令所司简阅,有逾于比年常例,尺丈过多者奏闻。”
又曰:开元二年、十五年,定令:“诸课户一丁租调准武德二年之制。其调绢绝布并随乡土所出,绢绢各二丈五尺。输绢纟者绵三两,输布麻三斤。其绢纟为匹,布为端,绵为屯,麻为纟戾。若当户不成匹、端、屯、纟戾者,皆随近合成。其调麻每年支料有馀折一斤,输粟一升,与租同受。”
《管子》曰:地之生财有时,人之用力有倦,人君之欲无穷。以有时与有倦养无穷之君,而度量不生於其间,(度量不生,赋役无限也。)则上下相疾也。
又曰:桓公伐楚,济汝水,逾方城,望汶山,使贡丝於周室。
《列子》曰:周穆王大征西戎,西戎献昆吾之剑,切玉如泥。
又曰:周王时,西域国有山人来,王为中天之台,月月献玉衣,旦旦荐玉食。王执山人之腾而上天。
《文子》曰:楚人担山鸡,路人问曰:“何鸟也?”欺之曰:“凤凰也。”路人请十金,弗与。倍乃与之。将献楚王,经宿鸟死。路人不惜其金,惟恨不得献。国人传之,咸以为真凤,遂闻楚王。王感其贵买欲献於己,厚赐之,过于买鸟之金十倍。
《韩子》曰:齐威王夫人死,有十孺子。薛公欲知王所立,为十玉珥,而美其一,献于王。王以赐十孺子,明日坐视美珥所在,而劝王以为夫人也。
孟献子曰:畜马乘不察於鸡豚,伐冰之家不畜牛羊,百乘之家不畜聚敛之臣。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
《孟子》曰:夏后氏五十而贡,殷人七十而助,周人百亩而彻,其实皆什一也。彻者,彻也;助者,藉也。诗曰:“雨我公田,遂及我私。”惟助为有公田。由此观之,虽周亦助也。
又曰:尊贤使能,则天下之士皆悦,而愿立於其朝矣;市廛而不征,则天下之商皆悦,而愿藏於其市矣;(廛,市宅也。古无征,衰世征之。《王制》曰:市廛而先税。《周礼》曰:国宅无征法,而不廛者当以什一之法征其地耳,不当征其廛宅也。)关讥而不征,则天下之旅皆悦,而愿出於其路矣;(言关禁异服异语耳,不征税出入者也。《周礼》曰:关市之赋,司关曰无关门之征。犹讥王制,谓文王以前。文王亦不征也。)耕者助而不税,则天下之农皆悦,而愿耕於其野矣;(助者,井田什一,助佐公家,治公田。不横税赋,若履亩之类。)廛无夫里之布,则天下之人皆悦,而愿为之氓矣。(里,居也。布,钱也。夫,一夫也。《周礼》曰:宅不毛者出里布,田不耕者有屋粟。凡人无职事者出夫家之征孟子欲使宽。独夫去里布,则人皆乐为之氓矣。)白圭问孟子曰:“吾欲二十而取一,何如?”孟子曰:“子之道,貊道也。万室之国,一人陶则可乎?”曰:“不可。器不足用也。”夫貊,五不生,惟黍生之;无城郭、宫室、宗庙、祭祀之礼,诸侯币帛饔饩;无百官有司,故二十取一而足也。今居中国,去人伦,无君子,如之何其可也?”
孙武曰:夫帝王处四海之内,居五千里之中,焉能尽专其利?是以分建诸侯,以其利而利之,使食其土之毛实,役其人民之力。故赋税无转徙之劳,徭役无怨旷之叹矣。
《新序》曰:楚人有献鱼楚王者,曰:“获鱼,食之不尽,卖之不售,弃之可惜,故来献之。”左右曰:“鄙哉,辞也!”楚王曰:“子不知鱼,其以此谕寡人也。”于是乃遣使恤鳏寡而存孤独,出仓粟发币而赈不足,罢去後宫不御者出人以鳏夫,楚民欣欣大悦,邻国归之。
荀悦论曰:昔文帝十三年六月,诏除人田租。且古者什一而税,以为天下之中正。今汉人田或百一而税,可谓鲜矣。然豪富强人占田逾多,其赋太半,官收百一之税,而人输豪家太半之赋,官家之惠优于三代,豪强之暴酷於亡秦。是以惠不下通,而威福分於豪人也。今不正其本而务除租税,适足以资富强也。
鱼豢《魏略》曰:汉阳嘉三年,疏勒国王贡西海青石,带舟至。
皇甫谧《帝王世纪》曰:西王母慕舜德,来献白环及,并贡益地图。
《西京杂记》曰:初修上林苑,群臣远方各贡合枝李者杨乎。
杨孚《异物志》曰:橘为树,白花而赤实,皮既馨香,里又善味。交有橘,官一人,秩三百石,岁主贡御橘。
《杂望气经》曰:黄白气润泽入翼,四海有侯王来献者,天子赐四海之国入轸。诸侯王者有献车者出轸。天子用车为币,赐诸侯王。
魏文帝《与王朗书》曰:孙权重遣使称臣,奉贡明珠百筐,黄金千镒,驯象二头,或牝或牡,扰禽鹦鹉,其他珍玩盈舟溢航,千类万品。
卷六百二十七 治道部八
赋敛
《周礼□天官下□掌皮》曰:掌秋敛皮,冬敛革。
又《地官下旅师》曰:凡用粟,春颁而秋敛之。(因时而施之,饶时而敛之。)委人掌敛野之赋,敛薪刍。凡疏材木材,凡畜聚之物,(聚,敛。野赋,物之园囿,山泽之赋。凡疏材,草木有实者。凡蓄聚之物,瓜瓠葵芋御冬之具也。)以稍聚待宾客,以甸聚待羁旅。
又《地官下》曰:掌染草,掌以春秋敛染草之物,以权量受之,待时而颁之。
《礼记□王制》曰:古者公田藉而不税,(藉之言借也。借民力而治田,美恶取于此。不税,民之所自治也。孟子曰:“夏后氏五十而贡,殷人七十而助,周人百亩而彻。”则云古者。古者谓殷时也。)市廛而不税,(廛,市物邸舍也。)关讥而不征。(讥异服识异言也。征亦税。)
又《太学》曰:百乘之家不畜聚敛之臣。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
《左传□宣上》曰:晋灵公不君,厚敛以雕墙。从台上弹人,观其辟丸者。
又《文下》曰:缙□氏有不才子,(晋□,黄帝时官名。)贪于饮食,冒于货赂;秋覃崇侈,不可盈厌;聚敛积实,不知纪极;不分孤寡,不恤穷匮。(冒亦贪也。盈,满也。实,财也。)天下之民,以比三凶,(非帝子孙,故别以比三凶。)谓之饕餮。(贪财为饕,贪食为餮。)
《梁传□文公》曰:天王使毛伯来求金。求车犹可,求金甚也。
《毛诗□葛屦》曰:《硕鼠》,刺重敛也。国人刺其君重敛,蚕食于民,不修其政,贪而畏人,若大鼠也。“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
《论语□先进》曰:季氏富於周公,(孔曰:周公,天子之宰卿士。)而求也为之聚敛而附益之。(孔曰:冉求为季氏宰,为之急赋税。)子曰:“非吾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郑曰:小子,门人也。鸣鼓,声其罪以责之也。)
《春秋繁露》曰:木有变,春凋冬荣,秋水春多雨,此徭役众,赋敛重,百姓贫穷,道多饥人。救者,省徭役,薄赋敛,出仓,振困穷。
《韩诗外传》曰:晋平公藏宝之台烧,士大夫闻者皆趋车驰马救火,三日三夜乃胜之。公子晏独奉束帛而贺曰:“臣闻王者藏于天下,诸侯藏于百姓,农夫藏于庾,商贾藏于箧匮。今百姓困乏于外而赋敛无已。昔桀、纣残贼,为天下戮。今皇天降灾於藏台,是君之大福也。”
《汉书》曰:秦为乱政虐刑,残灭天下,北为长城之役,南有五岭之戍,外内骚动,百姓罢敝,头会箕敛,(家家箕头数出谷,以箕敛之也。)以供军费,财匮力尽。
又曰:入物者补官,出货者除罪。选举陵夷,廉耻相冒,武力进用,法严令具,兴利之臣,自此而始。
又曰:卫青北击胡,赋税既竭,不足以奉战士。有司请令民得买爵及赎禁锢减罪,置赏官,名曰武功爵。
又曰:孝武时,山东被水灾,民多饥乏。于是天子遣使,虚郡国仓廪以振贫。犹不足,又募豪富人相假贷,而富商贾或滞财役贫,转毂百姓,不佐公家之急,黎民重困。是时禁苑有白鹿而少府多银锡。有司言曰:“古者皮币,诸侯以聘享,金有三等:黄金为上,白金为中,赤金为下。乃以白鹿皮方尺,缘以缋为皮币,直四十万,王侯宗室朝觐聘享,必以皮币荐璧,然後得行。”
又曰:东郭咸阳、孔仅为大农丞,(师古曰:姓东郭,名咸阳;姓孔,名仅,二人也。)领盐铁事,而桑弘羊贵幸。咸阳,齐之大煮盐;孔仅,南阳大冶,皆致产累千金。弘羊,洛阳贾人之子,以心计,故三人言利,析秋毫矣。其明年,大将军骠骑大出击胡,赏赐五十万金。是时财匮,战士颇不得禄矣。大农上盐铁丞孔仅、咸阳言:“山海,天地之藏,宜属少府,陛下弗私,以属大农佐赋,愿募自给费。因官器作鬻盐,官与牢盆。(苏林曰:牢价直,今世人言顾手牢。)浮食奇民欲擅斡山海之货,以致富羡,役利细民。”除故盐铁家富者为吏,吏益多贾人矣。商贾以币之变,多积货逐利。于是公卿言:“郡国颇被灾害,贫民无产业者,募徙广饶之地。陛下损膳省用,出禁钱以振元元,宽贷,而民不齐出南亩,商贾滋众。贫者蓄积无有,皆仰县官。异时算轺车贾人之缗钱皆有差,请算如故。率缗钱二千而算一。(师古曰:率计有二千钱者,则出一。)诸作有租及铸,(以手力所作而卖之者。)率缗钱四千算一。非吏比者、三老、北边骑士,轺车一;(师古曰:比,例也。身非为吏之例,非为三老,非为北边骑士而有轺车者,皆令出一算。比音必寐反。)商贾人车二算;(商贾人有轺车,又使多出一算。重其职。)船五丈以上一算。匿不自占,占不悉,戍边一岁,没入缗钱。(悉犹尽也。)有能告者,以其半畀之。(畀,与也。时必寐反。)贾人有市籍,及家属皆无得名田,(一人有市籍,身及家内皆不得有田也。)以便农。敢犯令,没入田货。”
又曰:董仲舒奏:“古者税民不过什一,其求易供;使民不过三日,其力易足。至秦则不然,用商鞅之法,改帝王之制,除井田,民得买卖。富者田连阡陌,贫者亡立锥之地。又颛川泽之利,管山林之馀,荒淫越制,逾侈以相高。邑有人君之尊,里有公侯之富。小民安得不困?”
又曰:自贡禹在位,数言得失,书数十上。禹以为古民亡赋算口钱,起武帝征伐四夷,重赋于民。民产子三岁则出口钱,故民重困,至于生子辄杀之,甚可悲痛。宜令儿七岁去齿,乃出口钱,年二十乃算也。
又曰:何武兄弟五人皆为郡吏,郡县敬惮之。武弟显家有市籍,租常不入,县数负其课。市啬夫求商捕辱显家,显怒,欲以吏事中商。武曰:“以吾家租赋徭役不为众先,奉公吏,不亦宜乎?”
《东观汉记》曰:马防多牧马畜,赋敛羌胡。帝不喜之,数加谴敕,所以禁遏甚备。由是权势稍损,宾客亦衰。
范晔《後汉书》曰:灵帝南宫灾,张让、赵忠等说帝,令敛天下田亩税十钱以修宫室,发太原、河东、狄道诸郡材木及文石,每州郡部送至京师。黄门常侍辄令谴呵不中者,因强折贱买,十分雇一,因复货之於宦官,复不为,即受材木,遂至腐积。宫室连年不成,刺史、太守复增私调,百姓呼嗟。
《江表传》曰:魏文帝遣使求雀头香、大明珠、象牙、犀角、玳瑁、孔雀、翡翠、斗鸭、长鸣鸡,群臣奏曰:“荆、杨二州,贡有常典。魏所求珍玩物,非礼也。不宜与。”权曰:“彼所求者,于我瓦石耳,孤何惜焉?彼在谅ウ中,而求若是,宁可与言礼哉?”皆具与之。
《晋中兴书》曰:孔严补大中正。时东海王弈信用群下,上疏求海盐、钱塘,以水牛牵埭税取钱直,严启宜寝表。帝诏曰:“奕谓此适,民无损害,岂夺惠恤恤之旨耶?省所启,敬纳忠规。”
又曰:谢安弟石尚书令薨,时年六十二。石无它才望,直以宰相弟兼有大勋,遂居清显,而聚敛无厌,取讥当世。
《管子》曰:鲍叔曰:“必用夷吾之言。”公不听,乃令四封之内修兵,关市之征侈之。(侈谓过常也。谓重其赋税。)
又曰:桓公践位十九年,施关市之征,(征,赋。)五十而取一,(取其货贿五十之一。)上年什取三,中年什取二,下年什取一,岁饥不税。(岁饥谓时岁总饥,故不税。)岁饥施而税。(此岁饥谓有饥者,有不饥者,施故饥而税不饥。)
又曰:地辟而国贫者,舟舆饰、台榭广也;赏罚信而兵弱者,轻用众、使民劳也。舟车饰、台榭广,则赋敛厚矣;轻用众、使民劳,则民力竭矣。赋敛厚则下怨上,民力竭则令不行。下怨上,令不行,而求敌之勿谋已,不可得也。
又曰:桓公问曰:“梁聚谓寡人曰:‘古者轻赋税而肥籍敛,取下无顺於此者矣。’梁聚之言何如?”管子对曰:“梁聚之言非也。彼轻赋税则仓廪虚,肥籍敛则器械不奉,而诸侯之皮币不至。仓廪虚则亻事贱无禄,皮币不衣于天下则国亻事贱。梁聚之言非也。”
又曰:桓公见黄鹄,谓管仲曰:“鸿鹄,东西南北,倏忽千里,所恃者六翼也。今仲父,寡人之翼也。”管子对曰:“民劳而亡,使之不时,民饥而重敛焉,虽黄鹄之有羽翼,其若君何?”
《晏子春秋》曰:为君籍厚敛而托之为民,进谗谀而托之用贤,远公正而托之不顺,君行此三者则危。
《墨子》曰:圣王作舟车,完固轻利,可以任重致远,是以民乐而利之。今则厚敛百姓,饰车以文采,饰舟以刻镂,是以其民饥寒并至,而国乱矣。
又曰:古之民未知饮食,故圣人耕稼,其为食也,以增气充虚。今则厚敛百姓以为美,蒸庖鱼鳖前则方丈,孤寡冻馁,虽欲无乱,不可得也。
《孟子》曰:求也为季氏宰,无能改於其德,而赋粟倍於他日。孔子曰:“求也非我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
又曰:耕者助而不税,则天下之农皆悦,而欲耕于其野也。
《孙卿子》曰:成侯嗣君聚敛,计数之君也,未及取民者也。郑子产,取民者也,未及为政者也。管仲,为政者也,未及修礼者也。故修礼者王,为政者强,取民者安,聚敛者亡。
《庄子》曰:北宫奢为卫灵公赋敛以锺,为坛于郭门之外,三日而成,上下之悬。王子庆忌见而问焉,曰:“子何术设之?”奢曰:“无敢设也。奢闻之,既,复归於朴。(还其用本性也。)伺乎其无识,(任其纯朴而已。)傥兮其怠疑。(无所取也。)华兮其送往而迎来。(无所欣悦。)来者勿禁,往者无止;(任彼尔也。)从其强梁,(从于众也。)随其曲傅,(无所系也。)因其自穷,(用其不得不尔。)故朝夕赋敛而毫毛不挫,(故无损也。)而况有大涂者乎?”
韩子曰:赵简主出,税吏请轻重。简主曰:“勿轻勿重,重则利入於上,轻则利归於民。吏无有私利而正矣。”
《孔丛子》曰:子思言苟变于卫君曰:“其才可将五百乘。”卫君曰:“吾知其才可。然变尝为吏,赋于民而食人二鸡子,故弗用也。”子思曰:“夫圣人之官人,如大匠之用木也,取其所长,弃其所短。今君以二卵弃城之将,不可使闻於邻国也。”公曰:“谨受命。”
《淮南子》曰:或有罪,而可赏;或有功,而可罪者。始,西门豹治邺(西门豹,魏文候之官。)食无积粟,府无储钱,库无兵甲,官无计会。人数言其过於文侯,文侯身往行其县,果若人言。文侯曰:“翟璜任子治邺,邺大乱。子能变道则可,不能,将加诛於子。”西门豹曰:“王主富民,霸主富武,亡国富府库。今君欲为霸者也,臣故蓄积於民。君以为不然,臣请先登鼓之,甲兵粟米可立直也。”乃登城而鼓之,致甲(甲,铠苛,操箭矢也。)兵弩而出。再鼓,服健载粟而至。(服,驾出也。扌建,担。)文侯曰:“罢之。”西门豹曰:“与民信非一日积也,一举而欺之,其後不可复用也。燕尝侵魏八城,请北击之,以复侵地。”遂举兵击燕,复地而後反。此有罪而可赏者也。解篇为东封,(解篇,魏臣,治东封也。)上计而入三倍。有司请赏之。文侯曰:“吾土地非益广也,人民非益众也,何以三倍?”对以冬伐木而积之,以春浮之河而鬻之。文侯曰:“民寒以力耕,暑以强耘,秋以收敛,冬间无事,又伐林而积之,负轭而浮之於河,是用民不得休息也。民以敝矣,虽有三倍之入,将焉用之?”此有功而可罪者也。
《太公兵法》曰:武王问太公胜负何。如太公对曰:“夫纣之行不由理,精兵酒池,赋敛甚数,百姓苦之。”
《国语》曰:斗且廷见令尹子常。(子常,令尹子囊之孙囊互。)子常与之语,问畜货聚马。归以语其弟曰:“楚其亡乎?不然,令尹其不免乎?吾见令尹,问畜聚积实,实若饿豺虎焉。殆必亡者。”
晁错上书曰:阴阳不和,水旱为灾,一亡也;县官重责,更赋租税,二亡也;贪吏并出,受取不已,三亡也。
《说苑》曰:晋平公好乐,多赋敛,不治城郭。曰:“敢谏者死。”国人忧之。有咎犯者谏,公曰:“善。”乃屏锺鼓,除竽瑟,遂与咎犯参治国焉。
又曰:晏子饮景公酒,令器必新。家老曰:“财不足,敛於民。”晏子曰:“止。夫乐者,上下同之。今上乐其乐,下伤其费,是独乐者也,不可。”
《新序》曰:魏文侯出游,见路人反裘而负刍。文侯曰:“胡为反裘而负刍?”对曰:“臣爱其毛。”文侯曰:“若不知其里尽而毛无所植?”明年,东阳上计钱十倍,大夫毕贺。文侯曰:“此所以贺我者,譬无异夫彼路人反裘而负刍也。将爱其毛,不知其里尽,毛无所植也。今吾田地不加广,士民不加众,而钱十倍,必取士大夫也。吾闻之,下不安者,其上不可居也。此非所以贺我。”
又曰:中行寅将亡,乃召其太祝而欲加罪焉。祝简对曰:“昔吾先君中行密子,皮车十乘,不忧其薄也,忧德义之不足也。今主君有车百乘,不忧德义之薄也,惟患车之不足也。夫船车饰则敛厚,敛厚则民怨谤诅矣。且君苟以祝为有益於国乎,则诅亦将为亡矣。国亡,不亦宜乎?”
桓谭《新论》曰:汉定以来,百姓赋敛一岁为四十馀万万。吏俸用其半,馀二十万万,藏于都内为禁钱。少府所领园地作务之八十三万万,以给宫室供养诸赏赐。
郭子曰:王夷甫妇,郭太宁女,才拙而性刚,聚敛无厌,夷甫患之而不能禁。时其乡人幽州刺史李阳京都大使,犹汉之楼护,(护字君卿。)郭氏甚惮之。夷甫骤谏之,乃云:“非但我言卿不可,李阳亦谓不可。”郭氏乃为少损。
京氏《别对灾异》曰:火起灾何?人君贪财,赋敛尽民货,即火为起。不救,必有日蚀之灾矣。其救之也,举廉贞士为首之。
卷六百二十八 治道部九
贡举上
《周礼□地官》乡大夫之职曰:正月之吉,受教法于司徒,退而颁之于其乡吏,使各以教其所治,以考其德行,察其道艺。以岁时登其夫家之众寡,辨其可任者。以岁时入其书。三年则大比,考其德行道艺,而兴贤者、能者。乡老及乡大夫帅其吏与其众寡,以礼礼宾之。(贤者,有德行者也。能者,有道艺者也。众寡谓乡民之善者无多少也。郑司农云:兴贤者,谓若今举孝廉;兴能者,谓若今举茂才。玄谓变举言兴者,谓合众而尊宠之。)厥明,乡老及乡大夫、群吏,献贤能之书于王,王再拜受之,登于天府,内史二之。(献犹进也。王拜受之,重得贤者。王上其书于天府。天府,掌祖庙之宝藏者。内史副写其书者,当诏王爵禄之时。)
《礼记□王制》曰:命乡论秀士,升之司徒,曰选士。(移名于司徒也。秀士,乡大夫所考有德行道艺者。)司徒论选士之秀者,而升之学,曰俊士。(可使习礼者学大学。)升於司徒者,不征於乡;升於学者,不征於司徒,曰造士。(不征,不给其繇役。造,成也。能习礼则为成士。)大乐正论造士之秀者,以告于王,而升诸司马,曰进士。(司马,夏官,卿主邦政者。进士,可进受爵禄也。)司马辨论官材,论进士之贤者,以告于王,而定其论。(各署其所长。)论定,然後官之;任官,然後爵之;位定,然後禄之。
又《曾子问》曰:凡语於郊者,(语谓论说於郊学。)必取贤敛才焉。或以德进,或以事举,或以言扬。(大乐正论造士之秀者升诸司马曰进士,谓此矣。)
又《射义》曰:古者天子之制:诸侯岁献贡士於天子,天子试之於射宫,其容体比於礼,其节比於乐,而中多者得与于祭。其容体不比於礼,其节不比於乐,而中少者不得与于祭。数与于祭而君有庆,数不与於祭而君有让。天子将祭,必先习射于泽。泽者,所以择士也。已射于泽,而后射于射宫。射中者得与于祭,不中者不得与於祭。
《汉书》曰:高帝十一年,诏曰:“贤士大夫既与我定有天下,而不与吾共安利之,可乎?有肯从我游者,吾能尊显之,以布告天下。御史中执法下郡守,其有意称明法者,必身劝为之驾。遣诣丞相府,署行义年,有其人而不言者免官。”
又曰:惠帝四年,诏举民、孝弟力田者复其身。高后元年,初置孝弟力田二千石者一人。(特置此官而尊其秩,欲以劝勉天下,各令敦行务本。)
又景帝後元二年,诏曰:“廉士,寡欲易足,今訾算十以上乃得官廉士算不必众。有市籍不得宦,无訾又不得宦,朕甚愍之。訾算四得官。”(有市籍谓贾人有财不得为吏。赀,万钱;算,百二十也。十万,时疾吏之贪。以为衣食足知荣辱,故限赀十万乃得为吏。廉士无赀,减至四算乃得官。)
又曰:武帝建元初,始诏天下举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之士。其理申、商、韩非、苏秦、张仪之言乱国政者,皆罢之。
又曰:元光元年,举董仲舒对策曰:“今郡守县令,民之师帅,所使承流而宣化也。故师帅不贤则主德不宣,恩泽不流。今吏既亡教训於下,或不承用主上之法,暴虐百姓,与奸为市,(言小吏有为奸欺者,守令不举,乃反与之交易求利也。)贫穷寡弱,冤苦失职,甚不称陛下之意。夫长吏多出于郎中、中郎,吏二千石子弟选郎吏又以富赀,未必贤也。且古所谓功者,以其任官称职为差,非所谓积日累久也。故小材虽累日,不离于小官;贤材虽未久,不害为辅佐。是以有司竭力尽知,务理其业,而以赴功。今则不然。累日以取贵,积久以致官。是以廉耻贸乱,贤不肖混淆也。诸侯、列卿、郡守、二千石各择其吏民之贤者,岁贡各二人,以给宿卫,且以观大臣之能。所贡贤者有赏,不肖者有罚。夫如是,诸侯、吏二千石皆尽心於求贤,天下之士,可得而官使也。(授之以官,以使其材。)无以日月为功,实试用贤能为上。量材而授官,录德而定位,(录德存视之也。)则廉耻殊路,贤不肖异处矣。”帝因是令郡国举孝廉各一人,又限以四科。至五年,诏征吏人有明当代之务、习先圣之术者,县次给食,令与计偕。“(计者,上计簿使也。郡国每岁遣诣京师。上之。偕者,俱也。令所征之人与计者俱来,而县次给之也。)
又元朔元年,诏曰:”夫本仁祖义,褒德禄贤,劝善刑暴,(本仁祖义谓以仁义为本始也。)五帝三王所繇昌也。故诏执事兴廉举孝,庶几成风。夫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三人并行,厥有我师。今或至阖郡而不荐一人,是化不下究,而积行之君子壅于上闻也。(究,竟也。言见壅遏,不得闻于天子也。)且进贤受上赏,蔽贤蒙显戮,古之道也。其与中二千石、礼官、博士议不举者罪。”是时天下慎法,莫敢谬举,而贡士盖鲜,故有斯诏。有司奏议曰:“古者诸侯贡士,一适谓之好德,再适谓之贤贤,三适谓之有功,乃加九锡。不贡士,一则黜爵,再则黜地,三而黜爵削地矣。夫附下罔上者死,附上罔下者刑,与闻国政而无益于民者斥,在上位而不能进贤者退。其不举孝、不奉诏,当以不敬论;(为其不求士报国也。)不察廉为不胜任也,当免。”奏可。凡国之官,非傅相,其地既自署置,又调属僚及部人之贤者,举为秀才廉吏而贡于王庭,多拜为郎,居三署,无常员,或至千人,属光禄勋。故卿校牧守居闲待诏,或郡国贡送,公车征起,悉在焉。光禄勋复於三署中铨第郎吏,岁举秀才廉吏出于他官以补缺员。(后汉制同。)
又元封五年,诏曰:“盖有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故马或奔是而致千里,(是,蹈也。奔是者,乘之即奔,立则是人也。是音徒计反。)士或有负俗之累而立功名。(负俗谓被代讥论也。累音力瑞反。)夫泛驾之马,(泛,覆也。音芳勇反。字本作{西乏}覆後通用耳。覆驾者,言马有逸气而不修轨彻也。)斥弛之士,(斥者,无检局也。弛者,放废不遵度礼也。斥音吐各反。弛音式尔反。)亦在御之而已。其令州县,察吏人有茂材异等(茂材异等者,超等轶群,不与凡同。)可为将相及使绝国者。”(绝远之国。)初,公孙弘以儒术为丞相,天下学士靡然向风。时太常孔臧等曰:“请太常博士官置弟子五十人,复其身。太常择人年十八人以上、仪状端正者补博士弟子。郡国县官有好文学、敬长上、肃政教、顺乡里、出入不悖,所闻,二千石谨察可者,常与计偕,诣太常,得受业如弟子。一岁皆辄通一艺以上,补文学掌故缺;其高第可以为郎中者,太常籍奏;即有秀才异等,辄以名闻。其不事学、若不材及不能通一艺,辄罢之;而诸不称者罚。”
又曰:孝昭始元初,遣故廷尉王平等五人(前为此官,今不居,皆谓之故。)持节行郡国,(行,下更反。)举贤良。孝宣帝时,谏大夫王吉上言曰:“今使吏得任子弟,(子弟以父兄任为郎。)率多骄骜,不通今古,(骜傲同音。)至于积功理人,无益于人,此《伐檀》所为作也。(《伐檀》,诗篇名,刺不用贤也。)宜明选求贤,除任子弟之令。”
又曰:孝元帝永光元年二月,诏丞相、御史举质朴敦厚、逊让有行者,光禄岁以此科第郎从官。(始令丞相御史举其四科人以擢用之,而见在郎及从官又令光禄每岁依此科考校,定其第高下,用知其人贤否。)又诏列侯举茂材。谏大夫张勃举太官献丞陈汤,(献丞,主贡献物。)汤有罪,勃坐削户百。会薨,故赐谥曰缪侯。(以举所举不得人,故加恶谥。缪者,妄也。)其劝勃也如是。故官得其材,位必久安,为吏长子孙,居官以为姓号,三代以降,斯之为盛。
《汉书音义》曰:甲乙科谓作简策难问列置案上,在试者意投射取而答之,谓之射策。上者为甲,次为乙。若录政化得失,显而问之,谓之对策也。
《後汉书》曰:建武七年,下诏曰:“此阴阳错谬,日月薄蚀,百姓有过,在予一人。公卿司隶州牧举贤良、方正各一人,遣诣公车,朕将览试焉。”
又曰:韦彪上议曰:“宜以才行为先,不可纯以阀阅。然其要归,在于选二千石。二千石贤,则贡举皆得其人矣。”帝深纳之。
又曰:章帝建初元年,诏曰:“夫乡举里选,必累功劳。今刺史、守相不明真伪,茂才孝廉,岁以百数,既非能显而当授之政事,甚无谓也。每寻前代举人贡士,或起畎亩,不系阀阅。(《史记》明其等曰阀,积其曰阅。言前代举人,务取贤才,不拘问它。)敷奏以言,则文章可采;明试以功,则政有异迹,文质彬彬,朕甚嘉之。其令太傅、三公、中二千石、二千石、郡国守相举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之士各一人。”
又章帝建初五年,诏曰:“公卿已下,其举直言极谏、能指朕过失者各一人,遣诣公车,将亲临问焉。其以岩穴为先,勿取浮华。”
《汉官仪》曰:建初八年十二月己未,诏书辟士四科:一曰德行高妙,志节清白;二曰经明行修,能任博士;三曰明晓法律,足以决疑,能案章覆问,文任御史;四曰刚毅多略,遭事不惑,明足照奸,勇足决断,才任三辅,皆存孝悌清公之行。自今以後,审四科辟召,及刺史、二千石察举茂才尤异者,孝廉、廉吏务实校试以职。有非其人,不习官事,正举者故举不实,为法罪之。
《後汉书》和帝永光五年,诏曰:“选举贤良,为政之本。科别行能,必由乡曲。而郡国举吏,不加简择,故先帝明敕在所,令试之以职,乃得充选。又德行尤异,不须经职者,别署状上。而宣布以来,出入九年,二千石曾不承奉,恣心从好,司隶刺史,讫无纠察。今新蒙赦令,且复申敕,後有犯者,显明其罚。在位不以选举为忧,督察不以发觉为负,非独州郡也。是以庶官多非其人,下人被奸邪之伤,由法不行故也。”
又永元六年,诏曰:“朕以眇末,承奉鸿烈。阴阳不和,水旱违度。济河之域,凶馑流亡,而未获忠言至谋所以匡救之策。寤寝永叹,用思孔疚。惟官人不得于上,黎民不安於下;有司不念宽和,而竞为苛刻;覆案不急,以妨人事。甚非所以上当天心,以济元元也。思得忠良之士,以辅朕之不逮。其令三公、中二千石、二千石、内郡守相举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之士各一人,昭岩穴,披幽隐,遣诣公车,朕将亲览焉。”帝乃亲临策问,选补郎吏。
语窭元七年,诏曰:“元首不明,化流无良;政失于人,谪见于天。深惟庶事五教在宽,是以旧典因孝廉之举以求其人,有司详选郎官宽博有谋、才任典城者三十人。”既而悉以所选郎出补长相。
语窭平十三年,诏曰:幽、并、凉州户口率少,边役众剧,束修、良吏进仕路狭。抚接夷狄,以人为本。其令缘边郡户口十万以上,岁举孝廉一人;不满十万,二岁举一人;五万以下,三岁举一人。
又曰:安帝永初元年,诏公卿、内外众官、郡国守相举贤良、方正、有道术之士,明政术、达古今、能直言极谏者各一人。
语窭初二年,诏曰:“昔在帝王,承天理人,莫不据璇玑、玉衡以齐七政。朕以不德,遵奉大业。而阴阳差越,变异并见。间令公卿、郡国举贤良、方正,远求博选,开不讳之路,冀得至谋,以鉴不逮。而所对皆循尚浮言,无卓尔异闻。其百僚及郡国吏人有道术、明习灾异阴阳之度、璇玑之数者,各使指变以闻。二千石长吏明以诏书博衍幽隐,朕将亲览,待以不次,冀获嘉谋,以承天诫。”又诏:“其明经,任博士,居乡里有廉清孝顺之称,才任理人者,国相岁移名,与计偕上。”
五年,又诏曰:“为政之本,莫若得人。褒贤显善,圣制所先。济济多士,文王以宁。思得忠良正直之臣,以辅不逮。其令三公、特进、侯、中二千石、二千石、郡守、诸侯相举贤良、方正、达於政化、能直言极谏之士各一人,及至孝与众卓异者,并遣诣公车。朕将亲览焉。”
又曰:胡广,南郡人。初为郡散吏。太守法雄之子真从家来,省其父。真颇知人。会岁终,应举,雄敕真助其求才。雄因大会诸吏,真自於牖间密占察之,乃指广以白雄,遂察孝廉。既到京师,试以章奏,安帝以广为天下第一。旬月拜尚书郎,五迁尚书仆射。
又阳嘉元年,太学新成。诏曰:“试明经者补弟子,增甲乙之科,员各十人。除郡国耆儒皆补郎、舍人。”时尚书令左雄议改察举之制,限年四十以上儒者试经学,文吏试章奏。如有颜回、子奇之类,不拘年齿。尚书仆射胡广、尚书郭虔等驳之曰:“选举因才,无拘定制。六奇之策,不出经学;郑阿之政,非必章奏。甘、奇著用,年乖强仕;终、贾扬声,亦在弱冠。汉承周秦,兼览殷夏,祖德师经,参杂霸轨,圣主贤臣,代以致理。贡举之制,莫或回革。今以一臣之言,不可铲戾旧章。”竟从雄义。於是雄上言:“郡国孝廉,古之贡士,出则宰人,宣协风教。若其面墙,则无所施用。孔子曰‘四十而不惑’,礼称‘强仕’。请自今孝廉年不满四十,不得察举,皆先诣公府。诸生试家法,文吏课笺奏,副之端门,练其虚实,以观异能,以美风俗。有不承科令者,正其罪法。若有茂才异行,自不拘年齿。”帝从之。乃班下郡国。明年,有广陵孝廉徐淑,年未及举,台郎疑而诘之,对曰:“诏书曰:‘有如颜回、子奇,不拘年齿。’是故本郡以臣充选。”郎不能屈。雄诘之曰:“昔颜回问闻一知十,孝廉闻一知几耶?”淑无以对,乃遣还郡。于是济阳太守胡广等十馀人皆坐谬举免黜,惟汝南陈蕃、颍川李膺、下邳陈球等三十馀人得拜郎中。自是牧守畏,莫敢轻举。迄于永熹,十馀年间,察选清平,多得其人。雄又奏征海内名儒为博士,使公卿子弟为诸生,有志操者加其俸禄。及汝南谢廉、河南赵建,年始十二,各能通经。雄并奏拜童子郎。自是负书来学,□集京师。
又桓帝诏曰:“孝廉、廉吏皆当典城牧人,禁奸举善,兴化之本,常必由之。诏书连下,分明恳恻,而在所玩习,遂至怠慢。选举乖错,害及元元。顷虽颇绳正,犹未惩改。方今淮夷未殄,军师屡出,百姓疲瘁,困于征发。庶望群吏,惠我劳人,蠲涤贪秽,以祈休祥。其令秩满百石,十岁以上,有殊才异行,乃得忝选。赃吏子孙,不得察举。杜绝邪伪请托之源,令廉白守道者,得信其操。”(信音申。古字通。)
又曰:初平四年,试儒生四十馀人,上第赐位郎中,次太子舍人,下第者罢之。诏曰:“孔子叹学之不讲,则所识日忘。今耆儒年逾六十,去离本土,营求粮资,不得专业;结童入学,白首空归,长委农野,永绝荣望。朕甚悯焉。其依科罢者,听为太子舍人。”
《齐书》左仆射王俭请解领选,谓褚彦回曰:“选曹之始,近自汉末。今若反古,使州郡贡计,三府辟士,与众共之,犹贤一人之意。古者选众,今则不然。奇材绝智,所以见遗於草泽也。”
《梁书》:天监中,沈约上疏曰:“当今士子繁多,略以万计。常患官少才多,无地以处,秀才自别是一种仕官,非若汉代取人之例也。假使秀才对五问可称,孝廉答一策能过,此乃雕虫小道,何关理功得失?以此求才,徒虚语尔。”
《後魏书》孝文时,韩麒麟子业宗上言曰:“前代取士,必先正名。故有贤良、方正之称。今州郡贡察,徒有秀、孝之名,无秀、孝之实。而朝廷但检其有门望,不复弹坐,如此则可别贡门望,以叙士人,何假置秀、孝之名也?夫门望者,是其父祖之遗烈,亦何益于皇家?苟有奇才,虽屠钓奴虏之贱,亦可用之;苟非其人,虽三后之胤,自坠于皂隶矣。或云代无奇才,不若取士于门。此亦失矣。岂可以世无周、邵,便废宰相而不置哉?但当校其才长铢重者,即先叙之,则贤才无遗矣。”
《北齐书》曰:课试之法:中书策秀才,集书策考贡士,考功郎中策廉良。天子常服乘舆,出坐於朝堂中楹,秀才各以真草对。字有脱误者,呼起立席後;书有滥劣者,饮墨水一升;文理孟浪者,夺席脱容刀。
《後周书》曰:宣帝大成元年,诏州举高才博学者为秀才,郡举经明行修者为孝廉。上州岁一人,下州三岁一人。
《隋书》曰:文帝开皇中,制诸州贡士岁三人,工商不得入仕。
卷六百二十九 治道部十
贡举下
《唐书》曰:贞观中,诸州所举孝廉赐坐于御前,上问以皇王政术,及皇太子问以曾参说《孝经》,并不能答。太宗谓曰:“昔楚庄王议事,君臣莫逮,退而有忧色,曰:‘诸侯能自得师者王,自谋而莫已若者亡。今不之不德,君臣莫吾逮,吾国几於亡乎?’朕发诏征天下俊异,才以浅近问之,咸不能答。海内贤哲,将无其人耶?朕甚忧之。”
又曰:贞观中,考功员外郎王师旦知举。时冀州进士张昌龄、王公直并有俊才,声振京邑。而师旦考其文策全下,举朝不知所以。及奏等第,太宗怪无昌龄等名,因召师旦问之。曰:“此辈诚有词华,然其体性轻薄,文章浮艳,必不成令器。臣若擢之,恐後生相效,有变陛下风雅。”帝以为名言。後并如其说。
又曰:贞观中,文皇帝尝私幸端门,见进士缀行而出,喜曰:“天下英雄入吾彀中矣。”
又曰:调露二年,刘思立除考功员外郎。先时进士但试策而已,思立以其肤浅,奏请帖经及试杂文。自後因以为常。
又曰:载初元年,试贡举人于洛城殿前,数日方毕。(殿前试人,自兹始也。)
又曰:景□中,制曰:四方选集,群才辐辏,操斧伐柯,求之不远。其有能习二经,通大义者;综一史,知本末者;通三教宗旨,究精微者;善六书文字,辨声象者;傅雅曲度,和六律五音者;韬略学孙吴,识天时人事者;畅於词气,聪於受领,善敷奏吐纳者,咸令所司博采明试,朕亲择焉。
又曰:长寿二年,左拾遗刘承庆上疏曰:“伏见比年已来,天下诸州所贡物,至元日皆陈在御前。惟贡人独於朝堂拜列,则金帛羽毛升于玉陛之下,贤良文学弃彼金门之外。恐所谓贵财而贱义,重物而轻人。伏请贡人至元日列在方物之前,以备充庭之礼。”制曰:“可。”
又曰:开元中,诏谓州乡贡进士,见讫,宜令引就国子监谒先师,学官为之讲,质问疑义,仍令所司优厚设食。两馆及监内得解举人亦准此。其日清官五品已上及朝集使并往观礼,即为常式。(谒先师自此始也。)
又曰:开元中,国子祭酒杨上言曰:“伏闻承前之例,每年应举常有千数,及第两监不过一二十人。臣恐三千学徒,虚费官廪;两监博士,滥糜天禄。臣窃见入仕诸色出身,每岁尚二千馀人,方於明经进士多十馀倍,自然服勤道业之士不及胥吏,以其效官,岂识先王之礼义?陛下设学校,务以劝进之;有司为限约,务以黜退之。臣之微诚,实所未晓。今监司课试,十已退其八九;考功及第,十又不收一二。若长以此为限,恐儒风渐坠,小道将兴。若以出身人多,应须诸色都减,岂在独抑明经进士?”上然之。
又曰:开元中,敕:“今之明经、进士,则古之孝廉、秀才。近日已来,殊乖本意。进士以声韵为学,多昧古今。明经以帖谒诵为功,罕穷旨趣,安得为敦本复古?经明行修,以此登科,非选士取贤之道。其明经,自今以後,每经宜帖十,取通五以上免旧试一帖;仍按问大义十条,取六已上,免试经策十条。令若时务策三道,取达裥文性者与及第。其进士宜停小经,准明经帖大经十帖,取通四已上,然后准例试杂文策考,通与及第。其明经中有明五经已上,试无不通者,进士中兼有精通一史,能试策十条得六已上者,委所司奏听进止。其应试进士等唱第讫,具所试杂文策及送中书门下详覆,其所问明经大义日须对同举人考试,度能否共知取舍,无愧有功者达,可不勉欤?”
又曰:乾元初,中书舍人李揆兼礼部侍郎。揆尝以主司取士,多不考实,徒峻其堤防,索其书策,殊未知艺不至者居文史之囿,亦不能ゼ其词藻,深昧求贤之意也。及其试进士文章,日於庭中设五经诸史及《切韵》本于床,而引贡士,谓之曰:“大国选士,但务得才,经籍在此,请恣寻检。”由是数日之间,美声上闻。
又曰:上元年,刘上疏曰:国家以礼部为考廉之门,考文章於甲乙,故天下响应,驱於才艺,不务於德行。夫德行者,可以化人成俗;才艺者,可以约法立名。故有朝登甲科而夕陷刑辟,制法守度使之然也。陛下焉得不改而张之?至如日诵万言,何关理体?文成七步,未足化人。昔子张学干禄,仲尼曰:‘言寡尤,行寡悔,禄在其中矣。’又曰:‘行余馀力,则以学文。’今舍其本而条其未。况古之作,文必谐风雅。今之末学,不近典谟,劳心於卉木之门,极笔於烟霞之际。以此成俗,斯大谬也。昔者采诗观风俗,咏《卷耳》则忠臣喜,诵《蓼莪》而孝子悲。温良敦厚,诗教也。岂主于淫文哉?夫人之爱名,如水之务下。上有所好,下必甚焉。陛下若以德行为先,文艺为末,必敦德励行,以伫甲科。酆舒俊才,没而不齿;陈长者,拨而用之,则多士雷奔,四方风动,俗从于下,圣理於上。岂有不变者欤?
又曰:宝应初,礼部侍郎杨绾奏请:每岁举人,依乡举里选,察秀才、孝廉。敕公卿以下集议。中书舍人贾至议曰:“杨绾所奏,实为正论。然衣冠迁徙,人多侨寓。士居乡土,百无一二。今依古制,恐取士之道未尽。今礼部每岁擢甲乙之科,足长浮薄之风,启侥幸之路矣。其国子博士等望加员数十道。大郡量署太学馆,令博士出外兼领郡官,召致生徒,依乎故事。保桑梓者,乡里举焉;在流寓者,庠序推焉。如此则青青不复兴刺,扰扰由其归本焉。”敕旨每州岁察孝廉,取在乡闾有孝悌廉耻之行荐焉。秀才,有司以礼待之,试其所通之学。五通之内精通一经,兼能对策,达于体理者,并量行业授官。
又曰:宝应初,礼部侍郎杨绾奏:“贡举条,孝廉各令精通一经,其取《左氏传》、《公羊》、《梁》、《礼记》、《周礼》、《仪礼》、《毛诗》、《尚书》、《周易》,任通一经,每经问义二十条,皆取旁通诸义,务穷根本。试策三道,问古今理体,及当时要务,取堪行用者,仍每日问一道,频三道毕日。经义及策全通为上第,其上第者,望付吏部,便与官。其问义每十条通七,策通二为中第,与出身。下者罢之。又《论语》、《孝经》皆圣人深旨,《孟子》亦儒门之达者,其学官望兼习此三者,共为一经,其试如上。秀才举人,望令精通五经,问义二十条,对策试一五道,全通者为上第,送名中书门下,请超与处分。问义十条通七,策通四为中第,中第者送吏部与官。下者罢之。孝悌力田,但能熟读一经,言音典切,即令所司举送试,通,便与出身。今年举人,或旧业既习,理难速改,或远州所送,身已在途,事须收奖,不可中废。其今秋举人中有情愿依旧业举者,亦听。今年之後,一依新格。”敕旨:“进士明经,置来日久,今顿令改业,恐难有其人。诸色举人,宜与旧法兼行。”
又曰:建中初,中书舍人权知礼部贡举赵赞奏:“应口问大义、明经等。举人明经之目,义以为先。比来相承,惟务习帖,至于义理,少有能通。经术寝衰,莫不由此。今若顿取大义,恐全少其人。欲且因循,又无以劝学。请约举司旧例,稍示考义之难,承前问义。不形文字。落第之後,喧竞者多。臣今请以所问录于纸上,各令直书其义,不假文言。既与策有殊,又事堪微证,凭此取舍,庶归至公。如有义策全通者,五经举人,请准广德元年七月敕,超与处分,明经请减两选。伏请每岁甄奖不过数人,庶使经术渐兴,人知教本。”敕旨:“明经义策全通者,令所司具名闻奏,续商量处分。馀依。”
又曰:建中初,尚书左选权知礼部贡举顾少连奏:“伏以取士之科,以明经为首;教人之本,则义理为先。至于帖书,及以对策,皆形文字,并易考寻。试义之时,独令考对,对答之失,覆视无凭。黜退之中,流议遂起。伏请准建中二年十二月敕,以所问录於纸上,各令直书其义,不假文言。仍请依经疏对。”敕旨:“宜依元和二年十二月礼部贡院奏,五经举人请罢试口义,准旧试墨义十条,五经通六便放入策。”诏从之。
又曰:建中三年四月,敕礼部:“应进士举人等,自今已後,如试官并不合选,诸色出身人等,有应举者,宜先於举司陈状,准例考试。如才堪及第者,送名中书门下,重加考核;如实不堪,郎令所司追纳告身,注毁官甲,准例与及第,至选日仍稍优与处分;其正员官,不在举限。”
又曰:贞元中,兵部侍郎陆贽权知贡举,时崔元翰、梁肃文艺冠时。贽输心於肃与元翰,推荐艺实之士。升第之日,虽众望不惬,然一岁选士才十四五,数年之内,居台省者十馀人。
又曰:元和三年四月,以起居舍人翰林学士王涯为都官员外郎,吏郎员外郎韦贯之为果州刺史。先是,策贤良,诏杨於陵、郑敬、李益与贯之同考覆。是时牛僧儒、皇甫、李宗闵条对甚直,无所畏避。考官第其策,皆居三等。权幸或恶其诋己,而不中第者乃注解其策,同为唱诽。又言,涯居翰林,其甥皇甫中选,考核之际,不先上言,故同坐焉。居数日,贯之再黜巴州司马,涯虢州司马,杨於陵遂出为广州节度。裴时为翰林学士,居中覆视,无所同异。及为贵幸,泣诉请罪于上。上不得已,罢翰林学士,除户部侍郎。
又曰:元和中,权知礼部侍郎庾承宣奏:“臣有亲属,应明经进士举者,请准旧例,送考功考试。”从之。
又曰:长庆元年,敕:“今年钱徽下进士郑朗等一十四人,宜令中书舍人王起、主客郎中知制诰白居易等重试。”覆落十人。三月丁未,诏曰:“国家设文学之科,本求才实,苟容侥幸,则异至公。访闻近日,浮薄之徒扇为朋党,谓之关节,干扰主司。每岁策名,无不先定。永言败俗,深用兴怀。郑朗等昨令重试,不求深僻题目,贵观学艺浅深。《孤竹管》是祭天之乐,出于《周礼》正经,阅其程试之文,都不知其本事。词律鄙浅,芜可知。其孔温业等三人粗通,可与及第,其馀落第。今後礼部举人,宜准开元二十五年敕,及第人所试杂文并策,先送中书门下详覆。”
又曰:长庆中,礼部侍郎王起奏曰:“伏以礼部放榜,已是成名;中书重覆,尚未及第。若重覆之中,万一不定,则放榜之後,远近误传。其於事理,实为非便。臣伏请每年进士堪及第者,本司考试讫,其诗赋先送中书门下详覆後,敕却下本司,然後准旧例,大字放榜。”从之。
又曰:太和初,以散骑常侍冯宿、太常少卿贾饣束、库部郎中庞严为考官。策第二十二人。而前进士刘ナ策最切直,不居是选。其间指陈时事,不避贵近,言词激切,士林感动,虽晁、董无以过也。而考官有所畏忌,不敢上闻,随例摈斥。识者之议,喧然不平,守道正人传其文,至有相对而泣者。谏官等或将其策白于宰臣,宰臣怯惮,亦不敢为之明白。登科人李者,深有所愧,抗表请让官于ナ,事竟不行。天复初,刘季述败,起居郎罗衮上疏请追赠ナ。於是下诏赠左谏议大夫,仍访子孙叙用。初,ナ条对制策,言宦官权盛,後必为患。及是,果然也。
又曰:太和中,礼部侍郎李汉奏:“准大和七年八月敕,贡举人不要试诗赋策,且先帖大经小经,共十帖,次对正义十道,次试论义各一首讫,考核,放及第。”
又曰:太和八年,中书门下奏:“进士放榜,旧例礼部侍郎皆将及第人名先呈宰相,然後放榜。伏以委任有司,因当精慎。宰臣先知取舍,事匪至公。今年以後,请便令放榜,不用先呈人名。其及第人,所试杂文及乡贯三代名讳,并当日送中书门下。”便令定例。
又曰:会昌三年,敕:“礼部所放进士及第人数目,今後但据才堪者即与,不要限人数。每年止于十人五人总得。”
又曰:会昌四年,中书门下奏:“朝廷设文学之科,以求髦俊,台阁清选,莫不由兹。近缘核实,不在於乡闾,超名颇杂於非类,致有跋扈之地。请计交通,将澄化源,在举明宪。臣等商量,今日以後,举人於礼部纳家状,後望依前,五人自相保,其衣冠,则以亲姻故旧久同游处者,其江湖之士,则以封壤接近素所诸知者为保。如有缺孝弟之行、资朋党之势、迹由邪径、言涉多端者,并不在就试之限。如容情故自相隐蔽,有人纠举,其同保人并三年不得赴举。仍委礼部,明为戒励,编入举格。”敕旨依奏。
又曰:大中初,礼部侍郎魏扶放及第二十三人,续奏堪放及第三人。封彦卿、崔涿、郑延休等皆以文艺为众所知,其父皆在重任,不敢选取。其所试诗赋并封奉进,止令翰林学士、户部侍郎、知制诰韦琮等考,尽合程度。其月二十三日奉进,止并付所司放及第:“有司考试只合在公,如涉徇私,自有刑典。从今以後,便依常例取舍,不得别有奏闻。”
又曰:大中初,敕:“自今放进士榜後,杏园任依旧宴集,所司不得禁制。”(先是武宗好巡游曲江亭,禁人宴聚故也。)
又曰:大中九年,吏部试宏辞举人,漏泄题目,为御史所劾。侍郎裴谂改及国子祭酒,郎中周敬罚两月俸,考官刑部郎中唐扶出为虔州刺史,监察御史冯颛罚一月俸。其登科十人并落下。
又曰:大中十年,礼部侍郎郑颢进诸家科目记十三卷。敕付翰林,自今放榜後,仰写及第人姓名及所试诗赋题目进入,仍令所司逐年编次。
又曰:大中十二年,中书舍人李藩知举,放博举宏辞科陈琬等三人。及进诗赋论等,召藩谓曰:“所试诗中重用字,何如?”潘曰:“钱起《湘灵鼓瑟诗》有重用字,乃是庶几。”上曰:“此诗似不及起。”乃落下。
李肇《国史补略》曰:进士为时所尚久矣,是故俊由其中出者,终身为闻人,故争名常切。其都会谓之举场,通称谓之秀才,投刺谓之乡贡,得第谓之前进士,互推敬谓之先辈,俱捷谓之同年,有司谓之座主,京兆府考而升者谓之等第,外府不试而贡者谓之拨解,(然拨解亦须预记人为词赋,非谓自荐。将试相保谓之合。)保,群居而赋谓之私试,造请权要谓之关节,激扬声价谓之往还,既捷列名於慈恩寺谓之题名,会大宴于曲江亭谓之曲江会,(曲江大会在关试後,亦谓之关宴。宴後同年各有所之。归乡间谓之离会。)籍而入选谓之春关,不捷而醉饱谓之打毛燥,匿名造谤谓之无名子,退而隶业谓之夏课,挟藏而入试谓之书策。此其略也。其风俗系于先达,其制置存于有司。虽然,贤者得其大志,故位极人臣,常十有二三,登显列十有六七。
制举科(附)
《唐书》显庆三年二月,志烈秋霜科。(韩思彦及第。)乾封元年,幽素科。(苏瑰、解琬、苗神容、格辅、元除昭、刘讷言、崔谷神及第。)上元三年正月,词殚文律科。(崔融及第。)
永隆元年,岳牧举。
垂拱四年十二月,词标文苑科。(房晋、皇夔、王旦及第。)
永昌元年正月,蓄文藻之思科,(彭景直及第。)抱儒素之业科。(李文愿及第。)
长寿三年四月,临难不顾、徇节宁邦科。(薛稷、寇Г及第。)
证圣元年,长才广度、沉迹下僚科。(张猗及第。)
通天元年,文艺优长科。(韩及第。)
神功元年九月,绝伦科。(苏、崔玄童、袁仁、敬可凤、孟温礼、洪子与、卢从愿、赵不欺及第。)
大足元年理选,使孟诜试拨萃科、(崔翘、郑微及第。)少疾恶科。(冯万石及第。)
长安二年龚黄科。(马克麾及第。)
神龙二年,才膺管乐科、(张大求、魏启心、魏、卢绚、张文成、褚ギ、咸庆业、郭邻、赵不为及第。)才高位下科。(冯万石、晁良贞、张敬及第。)
三年,材堪经邦科、(张九龄、康元瑰及第。)贤良方正科。(苏晋、宋务光、寇Г、卢怡、吕恂及第。)
景龙三年,抱器怀能科、(夏侯及第。)茂才异等科。(王敬从、卢重弘及第。)
景□二年,文以经国科、(袁晖、韩朝宗及第。)藏名负俗科。(李俊之及第。)
先天元年,文经邦国科、(韩休及第。)藻思清华科、(赵冬曦及第。)寄以宣风则能兴化变俗科、(郭之及第。)道侔伊吕科、(张九龄及第。)手笔俊拨超越辈流科。(杜昱、张子渐、张秀明、常无名、赵居贞、贾登、那巨及第。)
开元二年,直言极谏科,(梁卿、袁楚客及第。)哲人奇士逸沦屠钓科,(孙逖及第。)良才异等科。(邵闰之、崔翘及第。)
五年,文史兼优科、(李期、康子九、达奚及第。)文儒异等科。(崔侃、褚庭晦及第。)
六年,博学通议科。(郑少微、萧诚及第。)
七年,文词雅丽科。(邢巨苗、晋卿、褚思光、赵良器及第。)
十二年,将帅科。(裴敦复、房自谦及第。)
十五年,武足安边科、(郑、樊衡及第。)高才沉沦草泽自举科。(邓景山及第。)
十七年,才高未达沉迹下僚科。(吴巩及第。)
十九年,博学宏词科。(郑、陶翰及第。)
二十一年,多才科。(李史鱼及第。)
二十三年,王霸科、(刘璀、杜绾及第。)智谋将帅科。(张重光、崔圆、李广琛及第。)
天宝元年,文词秀逸科。(崔明允、颜真卿及第。)
六年,风雅古调科。(薛据及第。)
十三年二月,词藻宏丽科。(杨绾及第。)
大历二年,乐道安贫科。(杨膺及第。)
六年,讽谏主文科。(郑瑜、李益及第。)
建中元年,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姜公辅、元友直、樊泽、吕元膺及第。)文词清丽科,(奚陟、梁肃、刘公亮、郑辕、沈封、吴通玄及第。)经学优深科,(孙比、黎逢白、季随及第。)高蹈丘园科,(张绅衡、良儒、苏哲及第。)军谋越众科,(夏侯审、平知和、郑儋、凌正、周渭、丁亻先及第。)孝悌力田、闻于乡闾科。(郭黄中、崔浩、李牧及第。)
贞元元年九月,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韦执谊、郑利用、穆贤、杨为阝、裴复、柳公绰、归登直、李言、崔、郑敬、魏弘、简回、元估、徐衮及第。)博通坟典达于教化科,(熊执易、刘简甫及第。)识洞韬略,堪任将帅科。(许贽及第。)
四年四月,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崔元翰、裴次元、季彝、崔丰、史牟、陆震、柳公绰、赵参、徐弘毅、韦彭寿、邹儒立、王乃、杜伦、元易、王真及第。)清廉守节政术可称堪任县令科,(李巽及第。)孝悌力田闻于乡闾科。(张皓及第。)
十年十月,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裴、王播、朱谏、裴度、熊执易、许尧佐、徐弘毅、崔群、皇甫、王仲舒、许季同、仲子陵、郑士林、丘颛及第。)博通坟典,达于教化科,(朱颖及第。)详明政术,可以理人科。(张平叔、李景亮及第。)
其年四月,才识兼茂明于体用科,(元稹、韦、独孤郁、白居易、曹景伯、韦庆复、崔绾、罗让、崔护、薛存庆、章珩、李、元修、萧亻免、沈传师、柴宿及第。)达于吏理可使从政科。(陈岵及第。)
三年四月,贤良、方正直言极谏科,(牛僧孺、皇甫、李宗闵、李正封、吉弘宗、徐晦、贾练、王起、郭球、姚衮、便威及第。)博通坟典,达于教化科,(冯苞、陆旦及第。)军谋宏远材任将帅科,(樊宗师及第。)达於吏理、可使从政科。(萧睦及第。)
长庆元年十二月,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宠严、任琬、吕述、姚中、韦曙、李回、崔、崔龟从、韦正实、崔知陈、白玄锡及第。)详明政术,可以理人科,(崔郢及第。)军谋宏远材任将帅科,(吴思、李商卿及第。)博通坟典,达於教化科。(李思玄及第。)
宝历元年四月,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唐申、相俭、韦端、符钅予、元褒、萧敞、相鲁士、来择、赵祝、裴恽、韦繇、李昌实、严封、李涯、萧夷中、求元晦及第。)详明吏理,达于教化科,(韦正实及第。)军谋宏远,材任边将科。(裴俦、侯□章及第。)
太和二年闰三月,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裴休、裴素、李、南卓、李甘、杜牧、马植、郑亚、崔博、崔、王式、罗邵京、崔渠、韩宾、崔慎由、苗、韦昶、崔焕、崔谠及第。)详明吏理,达於教化科,(宋[1234]及第。)军谋宏达,堪任将帅科。(郑冠、李式及第。)
卷六百三十 治道部十一
荐举上
《礼记□檀弓下》曰:赵文子知人,所举於晋国,管库之士,七十有馀家。(管库之士,府吏以下官长所置也。举之於君,以为大夫士也。管,键也。库,物所藏。)
《礼记□杂记》曰:管仲遇盗,取二人焉,上以为公臣,曰:“其所与游僻也。可人也。”(言此人可也。但居恶人之中,使之犯法。)
又《儒行》曰:儒有内称不避亲,外举不避怨,程功积事,推贤而进达之,不望其报;苟利国家,不求富贵。其举贤援能,有如此者。
《左传□庄公》曰:鲍叔帅师来言曰:“子纠,亲也,请君讨之。(鲍叔乘胜而进军,志在生得管仲,故托不忍之辞。)管、召,仇也,请受而甘心焉。”(管仲射桓公,故曰仇。甘心,言欲快意戮杀之。)乃杀子纠於生窦,召忽死之。管仲请囚,鲍叔受之,及堂阜而税之。(堂阜,齐地。或曰鲍叔解夷吾缚於此,因以为名。)归而以告曰:“管夷吾治於高,(高,齐卿高敬仲也。言管仲治理政事之才多於敬仲。)使相可也。”公从之。
又《僖中》曰:“晋侯问原守於寺人勃。对曰:”昔赵衰以壶飧从径,馁而弗食。“(言其廉且仁,不忘君也。径犹行也。)故使处原。(从披言也。衰虽有大功,犹简小善以进之,示不遗劳。)
又《僖下》曰:楚子将围宋,使子文治兵於暌,终朝而毕,不戮一人。(暌,楚邑。自旦及食时为终朝。)子玉复治兵於,终日而毕,鞭七人,贯三人耳。(,楚邑。自旦夕为终日。)国老皆贺子文子,子文饮之酒。贾尚幼,後至,不贺。子文问之。对曰:“不知所贺。子之传政於子玉,曰‘以靖国也。’靖诸内而败诸外,所获几何?子玉之败,子之举也。举以败国,将何贺焉?”
又曰:初,臼季使过冀,见冀缺耨,其妻饣盍之。敬,相待如宾。与之归,言诸文公曰:“敬,德之聚也。能敬必有德。德以治民,请君用之。”公曰:“其父有罪,可乎?”对曰:“舜之罪也殛鲧,其举也兴禹。管仲,桓公之贼也,实相以济。《康诰》曰:‘父不慈,子不祗,兄不友,弟不恭,不相及也。’《诗》曰:‘采葑采菲,无以下体。’君取节焉可也。”文公以为下军大夫。
又曰:晋於被庐,作三军,谋元帅。赵衰曰:“可,臣亟闻其言矣,说礼乐而敦《诗》、《书》。《诗》、《书》,义之府也;礼乐,德之则也;德义,礼之本也。《夏书》:‘赋纳以言,明试以功,车服以庸。’君其试之。”乃使将中军。
又曰:秦伯伐晋,济河焚舟,取王官及郊。晋人不出,遂自茅津济,封ゾ尸而还。遂霸西戎,用孟明也。君子是以知秦穆之为君也,举人之周也。(周,备也。不偏以一恶弃其善。)与人之壹也;(一无二心。)孟明之臣也,其不解也,能惧思也;子桑之忠也,其知人也,能举善也。(子桑,公孙技,举孟明。)《诗》曰:“于以采蘩,于沼於;于以用之,公侯之事。”秦穆有焉。“夙夜匪懈,以事一人”,孟明有焉。“诒厥孙谋,以燕翼子”,子桑有焉。(言子桑有举善之谋。)
又曰:晋於夷,舍二军。使狐射姑将中军,赵盾佐之。阳处父至自温,改於董,易中军。阳子,成季之属也,故党於赵氏,且谓赵盾能。曰:“使能,国之利也。”是以上之。宣子於是乎始为国政。
又《文下》曰:昔高阳氏有才子八人,(高阳,帝颛顼之号。八人,其苗裔。)苍舒、ㄨ岂攵、ρ、大临、ζ降、庭坚、仲容、叔达,(此即垂、益、禹、皋陶之伦。庭坚即皋陶字。)齐、圣、广、渊、明、允、笃、诚。天下之民,谓之八恺。高辛氏有才子八人,伯奋、仲堪、叔献、季仲、伯虎、仲熊、叔豹、季,(高辛,帝喾之号。此八人,稷、契、朱虎、熊罢之伦。)忠、肃、共、懿、宣、慈、惠、和。天下之民,谓之八元。此十六族也,世济其美,不陨其名,以至於尧。尧不能举。舜臣尧,举八恺,使主后土,以揆百事,莫不时序,地平天成。举八元,使布五教於四方,父义、母慈、酗裱、弟恭、子孝、内平、外成。是以尧崩而天下如一,同心戴舜,以为天子,以其举十六相,去四凶也。
又《襄三》曰:祁奚请老,(老,致仕。)晋侯问嗣焉。(嗣,续其职者。)称解狐,其仇也。将立之而卒。(解狐卒。)又问焉。对曰:“午也可。”(午,祁奚子。)於是羊舌职死矣。晋侯曰:“孰可以代之?”对曰:“赤也可。”(赤,职之子伯华。)於是使祁午为中军尉,羊舌赤佐之。(各承其父。)君子谓祁奚於是能举善矣,称其仇,不为谄;立其子,不为比;举其偏,不为党。《商书》曰:“无偏无党,王道荡荡。”其祁奚之谓矣。解狐得举,(未得位,故曰得举。)祁午得位,伯华得官,建一官而三物成,(一官,军尉。物,事也。)能举善也。夫惟善,故能举其类。《诗》云:“惟其有之,是以似之。”祁奚有焉。
又《襄三十》曰:郑子皮授子产政,辞曰:“国小而逼,(逼近大国。)族大宠多,不可为也。”子皮曰:“虎帅以听,谁敢犯子?子善相之,国无小,(言在治政。)小能事大,国乃宽。”(为大所恤故也。)
《论语》子夏曰:“富哉言乎!舜有天下,选於众,举皋陶,不仁者远矣。汤有天下,选於众,举伊尹,不仁者远矣。”
又曰:仲弓为季氏宰,问政。子曰:“先有司,赦小过,举贤才。”曰:“焉知贤才而举之?”曰:“举尔所知。尔所不知,人其舍诸?”(孔曰:女所不知者,人将自举之,各举所知,则贤才无遗。)
又曰:公叔文子之臣大夫亻巽,与文子同升诸公。(孔曰:大夫亻巽本文子家臣,荐之使与已并为大夫,同升在公朝。)子闻之,曰:“可以为文矣。”(孔曰:言行如是,可谥为文。)
《史记》曰:秦缪公以羊皮赎百里奚,释其囚,与语国事。百里奚让曰:“臣不及臣友蹇叔。蹇叔贤而世莫知。臣尝游,困於齐,而乞食钅至人,蹇叔收臣。臣因而欲事齐君无知,蹇叔止臣,臣得脱齐难,遂之周。周王子颓好牛,臣以养牛干之。及颓欲用臣,蹇叔止臣,臣去,得不诛。事虞君,蹇叔止臣,臣知虞君不用臣,臣诚私利禄爵,且留。再用其言,得脱。一不用,及虞君之难。是以知其贤。”於是缪公使人厚币迎蹇叔,以为上大夫。
又曰:秦孝公下令曰:“宾客群臣,有能出奇计强秦者,吾且尊官,与之分土。”卫鞅闻是令下,西入秦,因景监求见孝公,说孝公变法修刑,内务耕稼,外劝战士,明行尝罚。孝公善之,卒用鞅法,百姓便之。乃拜鞅为左庶长。
又曰:王稽使於魏,问郑安平:“魏有贤人,可与俱西乎?”安平曰:“臣里中有张禄先生,欲见君言天下事。”王稽知其范雎,乃载以入秦。
又曰:赵烈侯好音,谓相国公仲连曰:“寡人有爱,可以贵之乎?”公仲曰:“富之则可,贵之则否。”烈侯曰:“然。夫郑歌者枪、石二人,吾赐之田,人万亩。”公仲曰:“诺。”不与。居一月,烈侯问歌者,曰:“公仲曰:‘求,未有可者。’”有顷,复问,公仲终不与,乃称疾不朝。番吾君谓公仲曰:“君实好善而未知所持。今公仲相赵四年,亦有进士乎?”曰:“未也。”番吾君曰:“牛畜、荀欣、徐越皆贤,可。”公仲乃进三人。牛畜侍烈侯以仁义,约以王道;明日,荀欣侍以选练举贤,任官使能;明日,徐越侍以节财俭用,察度功德,所与无不充。君悦,乃使使谓相国曰:“歌者之田且止。”官牛畜为师,荀欣为中尉,徐越为内史,赐相国衣二袭。
《史记》:蔺相如者,赵人也,为赵宦者令缪贤舍人。赵惠文王时,得楚和氏璧。秦昭王闻之,使人遗赵王书,愿以十五城请易璧。赵王与诸大臣谋,欲与秦,恐秦城不得,见欺;欲勿与,即患秦兵之来。计未定。求人可使报秦者,未得。宦者令缪贤曰:“臣舍人蔺相如可使。”王问:“何以知之?”对曰:“臣尝有罪,窃计欲亡走燕。舍人蔺相如止臣曰:‘君何以知燕王?’臣语曰:‘臣尝从大王与燕王会境上,燕王私握臣手曰:“愿结交。”以此知之,故欲往。’相如谓臣曰:‘夫赵强而燕弱,而君幸於赵王,故燕王欲结交於君。今君乃亡赵走燕,燕畏赵,其势必不敢留君,而束君归赵矣。君不如肉袒伏斧请罪,则幸得脱矣。’臣从其计,大王亦幸赦臣。臣窃以为其人勇士,有智谋,宜可使。”於是王召问蔺相如,以为贤,遂使奉璧入秦。
又曰:赵奢,赵之田部吏也。收租税,而平原君家不肯出。赵奢以法治之,杀用事者九人。平原君怒,将杀奢。奢因说曰:“君於赵为贵公子,今纵君家而不奉公,则法削。法削则国弱,国弱则诸侯加兵,是无赵也,君安得有此富乎?当以君之贵奉公如法,则上下平。上下平则国强,国强赵固,而君为贵戚,岂轻於天下耶?”平原君以为贤,言之於王。王用之,治国赋,大平民富,而府库实,卒为名将。
又曰:陈平亡楚归汉,因魏无知求见汉王。与语而悦之,乃拜为都尉。使为参乘,典护军,诸将尽欢。後绛侯、灌婴等咸谗平曰:“臣闻平居家时盗其嫂;事魏不容,亡归楚;归楚不忠,又亡归汉。今日大王尊官之,令护军。臣闻平受诸将金,金多者得善处,金少者得恶处。平反覆乱臣也,愿王察之。”汉王疑,召让魏无知。无知曰:“臣所言者能也,陛下所问者行也。今有尾生、孝已之行而无益於胜负之数,陛下何暇用之乎?楚汉相距,臣进奇谋之士,顾其计诚足以利国家不耳。且盗嫂受金,又亦何足疑乎?”王乃厚赐平,拜为护军中尉,尽护诸将。後高祖定天下,与平剖符,世世勿绝为户牖侯。平辞曰:“此非臣之功也。”上曰:“吾用先生谋计,战胜克敌,非功而何乎?”平曰:“非魏无知,臣安得进?”上曰:“若子可谓不背本矣。”乃复赏魏无知。
《汉书》曰:韩信投汉,萧何等已数言,上不用,即亡。何闻信去,不及以闻,自追之。人有言上曰:“丞相何亡。”上怒,如失左右手。一二日,何来谒,上见,怒且喜,骂何曰:“若亡何也?”曰:“臣非敢亡,追亡者耳。”上曰:“亡者谁?”曰:“韩信。”上曰:“亡者十数,公无所追。追信,诈也。”何曰:“信国士无双。”王必欲长王汉中,无所事信;(张晏曰:无事用信也。)必欲争天下,非信,无可与计事者。”
又曰:叔孙通降汉,从弟子百馀人。然无所进,专言诸故群盗壮士进之。弟子皆曰:“事先生数年,幸而得从降汉。今不进臣等,专言大猾何?”通乃言曰:“汉王方蒙矢石,争天下,诸生宁能斗乎?故先言斩将搴旗之士。诸生且待我,我不忘之。”
又曰:张释之字季,南阳人。与兄仲同居,以赀为骑郎,事孝文帝,十年不得调,亡所知。释之曰:“久官减仲之产,不遂。”欲免归。中郎将爰盎知其贤,惜其去,乃请徙释之补谒者。
又曰:贾谊年十八,以能诵《诗》、《书》属文称于郡中。河南守吴公闻其秀才,召置门下,甚爱幸。文帝初立,闻河南守吴公治平为天下第一,故与李斯同邑,而尝学事焉,征以为廷尉。廷尉乃言谊年少,颇通诸家之书。文帝召以为博士。
又曰:武帝初即位,是时丞相田每入奏事移日,所言皆听。荐人或起家至二千石,权移主上。上乃曰:“君除吏尽未?吾亦欲除吏也。”
又曰:韩安国为人多大略,知当世取舍,而出於忠厚,贪嗜财货。然所推举士,皆贤於己者。
又曰:张安世,尝有所荐,其人来谢,弗复为通。有郎功高不调,自言安世应曰:“君之功高,明主所知。人臣执事,何长短而自言乎?”绝不许。已而郎果迁。幕府长史迁辞去之官,安世问以过失,长史曰:“将军明主股肱,而士无所进,论者以为讥。”安世曰:“明主在上,贤不肖较然。臣下自修而已,何知士而荐之?”其欲匿名迹、远权势如此。
又曰:朱买臣随上计吏为卒,将重车至长安,诣阙上书,久不报。待诏公车,粮用乏,上计吏卒更乞丐之。会邑子严助贵幸,荐买臣。召见,说《春秋》,言《楚辞》,帝甚悦之,拜买臣为中大夫,与严助俱侍中。
又曰:前将军韩增举冯奉世,以卫候使持节送大宛诸国客。至伊城。都尉宋将言莎车与旁国攻杀汉使,奉世与其副严昌计,遂以节谕诸国王,发其兵进击莎车,攻拨其城。莎车王自杀,传其首诣长安。诸国悉降,威振西域。奉世乃罢兵,以闻。宣帝召见韩增曰:“贺将军所举得人。”
又曰:王章奏王凤不忠,天子感悟,谓章曰:“微京兆言,吾不闻社稷计。且惟贤知贤,君诚为朕求可以自辅者。”於是章奏封事,荐中山孝王舅琅琊太守冯野王,上欲以代凤。章於此为凤所忌。
又曰:何武为人仁厚,好进士,奖称人之善。为楚内使,厚两龚。在沛郡,厚两唐。及为公卿,荐之朝廷。此人显於世者,何侯之功也。世以此多焉。
又曰:大将军王凤用事,上遂谦让无所专。左右尝荐光禄大夫刘向少子歆通达有异材,上乃召见,诵读诗赋,甚悦之,欲以为中常侍。召取衣冠,临当拜,左右皆曰:“未晓大将军。”
又曰:王凤病,天子数自临问,亲执其手,垂涕曰:“将军病,如有不讳,平阿侯谭次将相矣。”凤顿首泣曰:“谭等虽与臣至亲,行奢僭,无以率导百姓。不如御史大夫音,臣敢死保之。”初,谭等倨不肯事凤,而音敬凤,卑恭如子,故荐之。
又曰:哀帝有诏举太常,王莽私从何武求举,武不敢举。后数月,哀帝崩,太后即日引莽入,收大司马董贤印绶,诏有司举可代司马者。莽故大司马,辞位,辟丁、傅,众庶称以为贤。又太后近亲,自大司徒孔光以下,举朝皆举莽。武为前将军,素与左将军公孙禄相善,二人独谋议,以为往时孝惠、孝昭少主之世,外戚吕、霍、上官持权,几危社稷,今孝成、孝哀比世无嗣,方当选立亲近辅幼主,不宜令异姓大臣持权,亲疏相错,为国计便。於是武举公孙禄可大司马,而禄亦举武。太后竟自用莽为大司马。莽讽有司劾奏武、公孙禄互相称举,皆免。
又曰:王嘉荐儒者公孙光、满昌及能吏萧咸、薛,皆故二千石有名称,天子纳而用之。
《续汉书》曰:虞诩以左雄有忠公节,上疏荐之曰:“伏见议郎左雄,数上封事,至引陛下身遭危难以为警戒,实有王臣蹇蹇之节、周公谟成王之风,宜擢在喉舌之官,必有匡弼之益。”由是拜雄尚书。
又曰:陈蕃、胡广等上疏荐徐犀等曰:“臣闻善人,天地之纪,治之所由也。伏见处士豫章徐犀、城阳姜肱、汝南袁阆、京兆韦著、颍川李昙,德行纯备,著於民听。若使擢登三事,协亮天工,必能翼宣盛美,增光日月矣。”桓帝乃以安车玄征之。
又曰:桥玄迁司空,转司徒,素与南阳太守陈球有隙。及在公位,而荐球为廷尉。
又曰:皇甫规字威明,安定人。拜度辽将军,上书荐中郎将张奂自代。及党事起,天下名贤多见染逮。规虽为名将,素誉不高,自以西州豪杰,耻不得豫,乃先自上言:“臣前荐故大司农张奂,是附党。”朝廷知而不问也。
卷六百三十一 治道部十二
荐举中
《东观汉记》曰:光武召邓禹曰:“吾欲北发幽州突骑,诸将谁可使者?”禹曰:“吴汉与邓弘俱客,苏弘称道之。禹数与语,其人勇鸷有智谋,诸将鲜及。”上以禹为知人。上欲定河内,问禹曰:“诸将谁可守河内者?”禹曰:“寇恂文武备足,有牧民御众之才。”上乃用之。
又曰:东平王苍荐吏吴良,上以章示公卿曰:“萧何荐韩信,设坛即拜,不复考试。”以良为议郎。
又曰:王丹字仲回。初,有荐士於丹者,丹选举之。而後所举者陷罪,丹免。客惭自绝。俄而征丹复为太子太傅,乃呼客见之,谓曰:“何量丹之薄?”不为设食以罚之,相待如旧。
又曰:南阳太守杜诗上疏荐伏惠公曰:“窃见故大司徒阳都侯伏惠公,自行束,讫无毁玷。笃信好学,守死善道。经为人师,行为仪表,众贤百姓,仰望德义。微过斥退,久不复用,识者愍惜,儒士痛心。”
又曰:上尝问宋弘通博之士,弘荐沛国桓谭才学洽闻,几(几,近也。)及扬雄、刘向父子。於是召谭,拜议郎、给事中。上每宴,辄令鼓琴,好其繁声。弘闻之,不悦,悔於荐举。闻谭内出,遣吏召之。谭至,不举席而让之曰:“吾所以荐子者,欲令辅国家以道。而今数进郑声以乱雅乐,非硕德忠正也。”後大会群臣,上使谭鼓琴,见弘,失其常度。上怪而问之,弘乃离席免冠谢曰:“臣所以荐桓谭者,望能以忠正导主,而令朝廷钦悦郑声,臣之罪也。”
又曰:杜林字伯山,扶风人,为御史。先与郑兴同寓陇右,乃荐之。上乃征兴为太中大夫。
又曰:陈宠字昭公,沛人,为尚书。宠性纯淑,周密重慎。时有表荐,辄自手书削草,人莫得知。
又曰:韦豹字季明,数年辟公府,辄以事去。司徒刘恺辟之,谓曰:“卿轻人,好去就,故爵位不逾。今岁垂尽,当辟御史,意在相荐,子其留乎?”豹曰:“犬马齿衰,岂敢久待?荐之私,非所敢当。”遂跣而起。恺追之,遥去不顾。
范晔《後汉书》曰:东平王苍以至戚辅政,时班固始弱冠,说苍曰:“将军以周、邵之德立於本朝。今者将军幕府新开,广延群俊,四方之士,颠倒衣裳。将军宜效唐、殷之举,审伊、皋之荐,令远近无偏,幽隐必达,光名宣於当世,遗烈著於无穷。窃见故司空掾桓梁、京兆祭酒冯晋、扶风掾李育、京兆督邮郭基、凉州从事王雍、弘农功曹殷肃,此六子者,皆有殊行绝才,德隆当世。如蒙征纳,以辅高明,此山梁之秋,夫子所为叹也。”苍纳之。
又曰:曹腾加位特进,其所进达皆海内名人。陈留虞放、边韶,南阳延固、张温,弘农张奂,颍川堂溪等,皆所举也。
《汉杂事》曰:傅喜为右将军,傅太后与政事。喜数谏之,后不悦。喜上印绶,病在家。司空何武、尚书唐林上书曰:“鲁以季友治乱,楚以子玉轻重,魏以无忌折冲,项以范增存亡。故楚跨有南土,带甲百万,邻国不以为难;子玉为将,文公仄席而坐,及其死,君臣相庆。百万之众,不及一贤。”於是上拜喜为大司马,封高武侯。
又曰:谷永为尚书,荐薛宣曰:“窃见少府宣,材茂行洁,达於从政;有退食自公之节,寡移赏游说之助。臣恐陛下忽於《羔羊》之诗,舍功实之臣,任虚华之誉,是以越陈宣行能,惟留神考察。”上然之,遂以宣为御史大夫。
《魏志》曰:太祖既定河北,而高举并州叛,卫固与范先通谋。太祖谓荀曰:“河东被山带河,当今天下之要地也。君为我举萧何、寇恂以镇之。”曰:“杜畿可。”於是拜畿为河东太守,固等卒伏。
又曰:颍川戏志才,筹画之士,太祖甚器之,早卒。太祖与荀书曰:“自志才亡後,莫可与计事者。汝颍固多奇才,谁可以继之?”荐郭嘉。召见,与论天下事。太祖曰:“使孤成大业者,必此人也。”嘉亦喜曰:“真吾君矣。”
又曰:张字隽义,河间人也。虽武将,而爱儒士。尝荐同郡毕谌经明行修。诏曰:“昔祭遵为将,常置五经大夫居军中,与诸生雅歌投壶。今将军外勤戎旅,内存国朝,朕嘉将军之意,擢谌为博士。”
又曰:桓范荐徐宣曰:“臣闻帝王用人,度世授才,争夺之时,以策略为先,分定之後,以忠义为首。故晋文行子犯之计,而赏雍季之言;高祖用陈平之智,而托後於周勃也。窃见尚书徐宣,体忠厚之行,秉直亮之性,清雅特立,不随世俗,确然难动,有社稷之节。今仆射缺,宣行掌後事,腹心任重,莫如宣者。”帝遂以宣为右仆射。
又曰:陈群荐广陵陈矫、丹阳戴乾,太祖并用之。後乾以忠义死,矫为名臣。
《蜀志》曰:诸葛亮自比管仲、乐毅,时人莫之许,惟徐元直(徐庶,字元直。)谓为信然。时先主屯新野,庶谓先主曰:“诸葛孔明者,卧龙也。将军岂愿见之乎?”先主曰:“君与俱来。”庶曰:“此人可就见,不可屈致。将军宜枉驾顾之。”由是先主遂造亮,凡三。於是情好日密。关羽、张飞等不悦。先主解之曰:“孤有孔明,犹鱼之有水也。愿诸君勿复言。”羽、飞乃止。
《吴志》曰:刘繇字正礼,东莱人。兄岱,字公山。平原陶洪荐繇,欲令举茂才,刺史曰:“前年举公山,奈何复举正礼乎?”洪曰:“若使君用公山於前,擢正礼於後,所谓御二龙於长衢,骋骐骥於千里,不亦可乎?”
又曰:周瑜荐鲁肃才宜佐时,当广求其比,以成功业,不可令去也。权即召肃与语,甚悦之。众宾罢退,独引肃还,合榻对食。
又曰:凌统字公绩,吴郡人。为孙权将,甚见亲重。时有荐同郡盛暹於权者,以为梗概大节,有过於公绩。权曰:“但令如公绩足矣。”後召暹夜至,公绩已卧,闻之,摄衣出门,执其手以入。其爱善不害如此。
《晋书》曰:桓彝字茂伦。性通朗,早有盛名。有人伦识鉴,拨才取士,或出於无闻,或得之孩抱。时人方之许、郭。
又曰:刘恢尝荐吴郡张凭,卒为美士。众以此服其人。
又曰:华谭字令思,广陵人。除鄄城令,过璞水,作《庄子赞序》以示功曹。而廷掾张延为作答教,其文甚美,谭异而荐之,遂得升擢。比谭为庐江,延谭已为郡。谭至庐江,举寒族周访为孝廉,访果立功名。时以谭为知人。
又曰:江统为司徒左长史。东海王越为兖州牧,以统为别驾,委以州事。与统书曰:“昔王子师为豫州,未下车,辟荀慈明;下车,辟孔文举。贵州人士,有堪应者否?”统举高平郄鉴为贤良,陈留阮为直言,济北程收为方正。时以为知人。
徐广《晋纪》曰:张华少自牧羊,而笃志好学。初为县史,卢钦奇其才,数称荐之。
《晋中兴书》曰:贺循,会稽人。郡钤下有杨方者,字公回,世为郡威仪。少好学,有奇才,以门役在阁下。公事之暇,辄读五经,乡邑未之别也。内史诸葛恢闻方学,召为给使,见而异之,谓有殊常之才。即解役,散置左右,以门人待焉。由是邦壤敬异方,始得周旋乡贵。虞喜兄弟以儒学立名,并知拨之後,恢欲荐郡功曹於中宗,使方具其事。主簿虞预以荐为美送示,太常贺循遂向京师称美之。司徒王导辟以为掾。方始出都,交游人间,缙绅咸厚遇之。
傅畅《晋诸公赞序》曰:魏舒虽有宇量,众望未能悉归。侍中任恺为世祖所委任,泰始中,启舒散骑常侍、侍中、尚书令,又为吏部,迁仆射。舒虽体度弘雅,而才钝无所创设,迁光禄大夫、开府领司徒,世祖临轩使太常任恺拜授舒。时以恺有佐世器局而舒登三公,人人为之愤叹也。
《宋书》曰:刘穆之为丹阳尹,凡所荐达,不纳不止。常云:“我虽不及荀文若之举善,然不举不善。”
又曰:王镇恶颇读诸子兵书,喜论军国大事,骑射非长而纵横善果断。武帝伐广固,镇恶时为临澧令,人或荐之。武帝召与语,异焉。因留宿,且谓参佐曰:“镇恶,王猛孙。所谓将门有将。”即署前部贼曹。破贼有功,封博陆县五等子。
又曰:谢晦字宣明。初为昶建威府中兵参军。孟昶死,帝问刘穆之昶府谁堪人府,穆之举晦。即命为太尉参军。武帝尝讯狱,其旦,刑狱参军有疾,晦代之。晦车中一览讯碟,随问,酬对无失,即日署刑狱贼曹。
又曰:张邵元嘉五年为征虏将军,领宁蛮校尉、雍州刺史加都督。初,王华与邵不和,及华参要,亲旧为之危心。邵曰:“子陵(陵,华字。)方弘至公,岂以私隙害正义。”是任也,华实举之。
又曰:晋平王休佑为南徐州,帝就褚彦回求干事人为上佐,彦回举沈文季,转骑长史、东海太守。
又曰:刘道产在雍州,有惠化,远蛮归怀,皆出缘沔为村落,户口殷盛。及到产死,群蛮大为寇暴。孝武西镇襄阳,江夏王义恭荐柳元景,乃以为广威将军、随郡太守。至,广设方略,斩获数百,郡境肃然。
又曰:荀伯子好学,博览经传。解褐为驸马都尉,奉朝请、员外散骑侍中郎。著作郎徐度重其才学,举伯子及王韶之并为佐郎,同撰《晋史》。
《齐书》曰:博昭字茂远。御史中丞刘俅荐於武帝。永明初,以为南郡王侍读。
又曰:孔休源字庆绪。州举秀才,太尉徐孝嗣省其策,深善之,谓同坐曰:“观此足称王佐之才。”琅琊王融雅相友善,荐之於司徒竟陵王,为西邸学士。
又曰:江革字休映。弱冠举南徐州秀才。时胡谐之行州事,王融与谐之书令荐举。谐之方贡琅琊王沉,便以革代之。
又曰:武帝将下都,刘怀珍白帝曰:“夏口是兵冲要地,宜得其人。”高帝纳之。与武帝书曰:“汝既入朝,当须文武兼资人委以後事。”武帝乃举柳世隆自代,转为武陵王前军长史、江夏内史行郢州事。
又曰:明帝诏求异士,始安王遥光表荐王昧及东海王僧孺,除柬散骑从事、中郎将。
又曰:梁武帝之临雍州,问京兆人杜恽求州纲纪,恽言柳庆远。武帝曰:“文和吾已知,所问未知者耳。”因辟为别驾。
又曰:陆厥字韩卿。少好属文。永明元年,诏百官举士,同郡司徒左曹掾顾之表荐厥堪举秀才。
《梁书》曰:何逊字伯言。八岁能赋。沈约尝谓逊曰:“吾每读卿诗,一日三复,犹不已。”其为名流所称如此。天监中,兼尚书水部员外郎,南平王引为宾客。後荐之於武帝,与吴均俱进幸。
又曰:朱异字彦和,吴郡人也。有诏求异能之士,五经博士明山宾表异。高祖召见,使说《孝经》、《周易》,甚说之。谓左右曰:“朱异实异能。”後见山宾,谓曰:“卿所举殊得其人。”仍召异直西省。
又曰:陆襄字师卿,天监三年,都官尚书范轴表荐襄,起家为著作郎。
《陈书》曰:陆琼字伯玉。幼聪惠,有令名,深为文帝所赏。及讨周迪、陈宝应等,都官符及诸大手笔并中敕付琼。及宣帝为司徒,妙简僚佐,吏部尚书徐陵荐琼於宣帝,言其“识优敏,文史足用,进居郎署,岁月过淹。左曹掾缺,允膺兹选。虽阶次小逾,其屈滞已积。”乃除司徒左西掾。
《北齐书》曰:祖鸿勋,范阳人也。仆射临淮王表荐鸿勋有文学,宜试一官。敕除奉朝请。人谓之曰:“临淮举卿,便以得调。竟不相谢,恐非其宜。”鸿勋曰:“为国举才,临淮之务。但鸿勋何从而谢之?”闻而喜曰:“吾得其人矣。”
卷六百三十二 治道部十三
荐举下
《唐书》曰:杜如晦少聪悟,精彩绝人。太宗引为秦府兵曹,俄改陕州长史。房玄龄白太宗曰:“馀人不足惜,杜如晦聪明敏达,王佐之才。若大王守藩,无所用之。必欲经营四方,非此人莫可。”太宗乃请为秦府掾,封延平县男,补文馆学士。贞观初,为右仆射。
又曰:李大亮,隋末为贼所获,同辈百馀人皆死。贼帅张弼见而异之,独释与语,遂定交於幕下。大亮既贵,每怀张弼之恩。贞观末,弼为将作丞,自匿不言。大亮遇诸途,识之,持弼手而泣,悉推家产以遗弼。弼辞不受。大亮言於太宗曰:“臣有今日荣贵,乃张弼之恩力也。乞回迁臣之官爵以授之。”太宗即日以弼为中郎将,俄迁代州都督。
又曰:岑文本初事萧铣,江陵平,就授秘书郎兼直中书省。李靖骤称其才,擢拜中书舍人,渐蒙恩遇。时颜师古谙练故事,长於文诰,时无迨者,冀复用之。太宗曰:“我自举一人,公勿忧也。”乃以文本为中书侍郎,专典枢密。
又曰:狄仁杰授汴州判佐,工部尚书阎立本黜陟河南。仁杰为人诬告,立本惊谢曰:“仲尼观过知人,足下可谓海曲之明珠、东南之遗宝。”特荐之,迁并州法曹。
又曰:张柬之进士擢第,为清源丞,年且七十馀。永昌初,自免。复应判策试毕,有传柬之考,入下科。柬之叹曰:“余之命也。”乃委归襄阳。时中书舍人刘允济重考策,自下升甲科,为天下第一,擢拜监察御史,累迁荆州长史。长安中,则天问狄仁杰曰:“朕要一好人任使,有乎?”仁杰对曰:“陛下则何任使?”则天曰:“朕方待以将相。”仁杰曰:“料陛下若求文章资历,则今之幸相李峤、苏味道亦足为文吏矣。岂非文士龌龊,思得大才以用之,以成天下之务者乎?”则天悦曰:“此心也。”仁杰曰:“荆州长史张柬之,其人虽老,真宰相材也。且久不遇,若用之,必尽忠於国家。”则天召以为洛州司马。他日,又求贤。仁杰曰:“臣前言张柬之,犹未用也。”则天曰:“已迁之矣。”仁杰曰:“臣荐之,请为相也。今为洛州司马,非用之也。”乃迁秋官侍郎。及姚崇将赴灵武,则天令举内外堪为宰相者。崇曰:“张柬之沉厚有谋,能断大事。且其人年老,惟陛下急用之。”登时召见,为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年已八十。与桓彦范、敬晖等诛二张,兴复社稷,忠冠千古,功格皇天。
又曰:张嘉贞落拓有大志,亦不自异,亦不下人。自平乡丞免归乡里,布衣环堵之中,萧然自得。时人莫之知也。张循宪以御史出使,还次蒲州驿。循宪方复命,使务有不决者,意颇病之。问驿吏曰:“此有客乎?”驿吏以嘉贞对。循宪召以相见,咨以使事积时凝滞者,嘉贞随机应之,莫不豁然。乃命草表,又出其意外。他日,则天以问循宪,具以实对,因请以己官让与之。则天曰:“卿能让贤美,朕岂无一官自进贤耶?”乃召见内殿,隔帘与语。嘉贞仪貌甚伟,神彩俊杰,则天甚异之。因奏曰:“臣生居草莱,目不睹朝廷之事。陛下过听,引臣天庭,此万代一遇也。然咫尺之间,若隔□雾。臣恐君臣之道,有所未尽。”则天曰:“善。”遽命卷帘。翌日,拜监察御史。开元中,用之为相。
又曰:姜皎荐源乾曜,玄宗见之,大悦,骤拜为相。谓左右曰:“此人仪形庄肃,类萧至忠。朕故用之。”左右曰:“至忠以犯逆死,陛下何故比之?”玄宗曰:“我为社稷计,所以诛之。然其人信美才也。”
又曰:李少与乡人翟让聚众为盗,推李密为主。言於密曰:“天下大乱,本为饥苦。若得黎阳一仓,大事济矣。”遂袭取之。时在饥饿,就食者数十万人。魏征、高季辅、杜正伦、郭孝恪辈客游,一见,便加礼敬,引之卧内,谈论忘疲。及虎牢获戴胄,亟相推荐,咸至大官。时称有知人之鉴。
又曰:李义府侨居於蜀,袁天纲见而奇之,曰:“此郎贵极人臣,但寿不长耳。”因请舍之,托其子曰:“此子有七品相,愿提拔之。”义府许诺,因问天纲寿几何。对曰:“五十二。此外非所知也。”安抚使李大亮、侍中刘洎等连荐之,召见,拜监察御史,後位至宰相。
《白虎通》曰:“诸侯所以贡士於天子者,进贤称善者也。天子躬求之者,贪义也。治国之道,本在得贤;得贤即治,失贤即乱。”
《孔丛子》曰:子高见齐王,王问谁可任临淄宰。称管穆焉。王曰:“穆也容貌陋,民不敬者。”子高答曰:“夫见敬在德,且臣所称,其才也。君王闻晏子、赵文子乎?晏子长不过六尺,面貌丑恶,齐国之上下莫不宗焉。赵文子其身如不胜衣,其言如不出口,非但体陋,辞气又讷;其相晋国以宁,诸侯敬服,皆德故也。以穆躯形方诸二子,犹悉贤之。昔臣尝行临淄市,见屠商焉,身长八尺,须如戟,面正红白,市之男女,未有敬者,无德之故也。”王曰:“是所谓祖龙始者也。诚如先生之言。”於是乃以管穆为临淄宰。
《韩子》曰:赵武荐四十六人於其君。及武之死也,四十六人皆就宾位,无私德若此。武荐白屋之士六十余家。
《战国策》曰:淳于髡见七人於宣王。王曰:“子来也。寡人闻千里一士,是比肩相望;百世一圣,若随踵而至者也。今子一日而见七士,不亦众乎?”髡曰:“不然。夫鸟同翼者聚居,兽同足者俱行。今求茈葫、桔梗於沮泽,则累世不得一焉;若求之梁甫之阴,则连目。夫物有等。今髡,贤者之俦,王求士於髡,譬如挹水於河,而求火於燧也。”(言易得也。)
《国语》曰:文公使原季为卿。(原季赵衰。文公二年为原大夫。)辞曰:“夫三德者,偃之出也。(三德:先披,先轸臣也。偃,狐偃也。三子皆偃所进。)以德纪民,其章大矣,不可废也。”使狐偃为卿,辞曰:“毛之智贤於臣,其齿又长。(毛,偃之兄。齿,年。)毛也不在位,不敢闻命。”乃使狐毛将上军,狐偃佐之。
又曰:赵宣子言韩献子於灵公,以为司马。河曲之役,赵孟使人以其车乘干行,(秦与晋战,在鲁文十二年。)献子执而戮之。众咸曰:“韩厥必不没矣。其主朝升之而暮戮其车,其谁安之?”宣子召而礼之曰:“吾闻事君者比而不党。夫周以举义,比也;举以其私,党也。夫军事无犯,犯而不隐,义也。吾言汝於君,惧汝不能也。举之而不能,党孰大焉!勉之。临长晋国者,非汝其谁?勉之!”告诸大夫曰:“可贺我矣。吾举厥也而中,吾乃今知免於罪矣。”(免失举之罪。)
《韩诗外传》曰:魏文侯之时,子质仕而获罪焉。去而北游,谓简主曰:“吾所树朝廷之大夫半,所树边境之人亦半。今堂上之士恶我於明君,朝廷大夫中我於法,边境之人劫我以兵,是以不复树德於人。”简主曰:“噫!子言过矣。春树桃李,夏得阴其下,秋得食其实。春树蒺藜,夏不得采其叶,秋得其刺焉。由此观之,在所树也。今子之所树,其非人耳。”
《吕氏春秋》曰:管仲病,桓公往问之。曰:“仲父之病矣,(言其病困。)如渍甚,国人弗讳,寡人将谁属国?”管仲对曰:“昔者臣尽力竭智,犹未足以知之也。今病在於朝夕之中,臣奚能言?”桓公曰:“此大事,愿仲父教之寡人也。”管仲敬诺,曰:“谁欲相?”(欲用谁相。)公曰:“鲍叔牙可乎?”管仲对曰:“不可。夷吾善鲍叔牙。牙之为人也,清廉洁直,视不己若者,不比於人;一闻人之过,终身不志。”勿己,则隰朋其可乎?“隰朋之为人也,上志而下求,丑不若黄帝,而哀不己若者。(自丑其德不如黄帝,又恕不若已也。)其於国也,有不闻;(不求闻而善,求在利国而已矣。)其於物也,有不知也;(物,事也。非事职不求知之。)其於人也,有不见也。(务在济民不求见也。)勿己,则隰朋可矣。”夫相,大官也。处大官者不欲小察,不欲小智。故曰大匠不斫,(但规模而已,不复自斫削。)大庖不豆,(调和五味,不复自列。)大虔不闻。
又曰:魏公叔座疾,惠王往问之。曰:“公叔之病甚矣,将奈社稷何?”对曰:“臣之庶子鞅者,愿王以国听之。若不能听,勿使出境。”王不应。出谓左右曰:“岂不悲哉!夫以公叔之贤,今谓寡人必以国听鞅,悖也。”公叔死,公孙鞅西游秦,秦孝公听之,秦果强,魏果弱。
又曰:百里奚之未遇时,至虢而虏,饭牛於秦,练以鬻五之皮。公孙披得,悦之,献诸缪公。三日,请属事焉。公曰:“买之五羊皮而臣之,无乃为天下笑乎?”披曰:“信贤而任之,君之明也;让贤而下之,臣之忠也。君为明,臣为忠,彼信贤也。境内将服,敬国且畏,夫谁暇笑哉?”用之,谋无不当,举必有功。
《说苑》曰:田子方渡西河,遇翟黄乘轩车。子方曰:“子何以至此乎?”曰:“昔西河无守,臣进吴起;邺无令,臣进西门豹;酌无令,臣进北门可;君欲攻中山,臣进乐羊;魏于天下难治,臣进李克。进此五大夫,爵位於此。”
又曰:子贡问孔子曰:“今之臣孰贤?”孔子曰:“齐有鲍叔,郑有子皮。”子贡曰:“齐无管仲,郑无子产者乎?”孔子曰:“吾闻鲍叔之进管仲,子皮之进子产;未闻管仲、子产有所进也。”
又曰:孟尝君进客於齐王,三年不见用。故客反见曰:“不知臣之罪耶?君之过耶?”孟尝君曰:“寡人闻缕因针而入,不因针而急;女因媒而嫁,不因媒而畜。夫子之才必薄矣,尚怨寡人哉?”客曰:“臣闻韩卢,天下疾狗也,见兔而指属则不失兔,望见而放狗,非不能属者罪。”於是孟尝复属齐王,王遂使为相。
又曰:蘧伯玉使之楚,逢公子濮水之上,接草而待,曰:“闻上士可以托邑,中士可以托辞,下士可以托才。三言固可得托也。”伯玉曰:“谨受命。”伯玉见楚王,使事毕,坐从容言士。王曰:“何国最多士?”伯玉曰:“楚多士。而楚不能用。”王曰:“是何言也?”伯玉曰:“子胥生於楚而吴善用之,贲皇生於楚而晋善用之。今者臣之来,逢子哲曰:‘上士可以托邑,中士可以托言,下士可以托才。三言者固可得托。”於是楚王发使追公子哲濮水之上。子哲还,重於楚,伯玉之功也。
刘向《新序》曰:楚庄王罢朝而晏,樊姬问其故。庄王曰:“与贤相语,不知晏者也。”樊姬曰:“贤相为谁?”王曰:“虞丘子。”樊姬掩口而笑,王乃问其故。曰:“虞丘子为相数年,未尝进一贤。不知贤,是不智;知而不进,是不忠。不忠不智,安得为贤?”明日朝,王以樊姬之言告虞丘子。虞丘子稽首曰:“如姬之言。”於是辞位而进孙叔敖。叔敖相楚而庄王霸,樊姬之力。
《海内先贤传》曰:颍川锺皓,字季和,为郡功曹。太丘长陈为西门亭长,皓深独敬异,岁常礼待,与同分义。会辟公府,临辞,太守问:“谁可代君?”曰:“府君欲得其人,西门亭长可用。”卒为海内高名之臣,归以公相之位。
《三辅决录》曰:颍阳游殷为郡功曹,有童子张既为书佐,殷察畏之,具设宾馔,以子楚托之。後魏王以问,既称楚文武兼学,王遂以为汉兴郡。
《管辂别传》曰:赵孔耀至冀州,见裴使君,问:“颜色何以清减!”孔耀曰:“体本无药石之疾,然见清河内有一骐骥,拘系後厩历年,去王良、伯乐百八十里,不得骋其足以起风尘,以此憔悴耳。”“使君言骐骥,今何所在?”孔耀言:“平原管辂,字公明,年三十六。雅性宽大,与世无忌。观天则能同妙甘公、石申,俯览同异则能齐司马季主;游步道术,开神无穷;抱荆山之璞,怀衣光之宝,而为清河郡所录北黉文学,可为痛心疾首者。”裴使君闻言悦,慨曰:“如此,便相为取之。”既檄召辂为文学从事。一相见,清论终日,不觉罢倦。天时大热,移床於廷前树下,乃至鸡鸣。向晨,复出。再相见,便转为钜鹿从事。三相见,转为治中。四相见,转别驾。前至十月,举为秀才。
《文士传》曰:张华荐成公绥曰:“窃见处士东郡成公绥,年二十五,字子安。体璋之质,资不器之量,知深虑明,足以妙见。研思笃好,则仲舒之精,引之世贞斡,足以敦风笃俗。渊才达学,足以弘导世教。固逸伦之殊俊,绅之检式也。”
荀爽《与郭叔都书》曰:陈季方才德秀出,超世逸郡,金相玉质,文章席美,终军、贾谊诚无以加。宜遂贡之宰朝,盛其龙光。盐车之骥,自非伯乐无以显名;采光剖璞,自独见宝,实为足下利之。
孔融《荐祢衡表》曰:伏见处士平原祢衡,淑质贞亮,英才卓荦,初涉艺文,登堂睹奥。目所一见,辄传於口;耳所一闻,不忘於心。性与道合,思若有神。若得龙跃天衢,奋翼□汉,足以明近署之多士,增四门之穆穆。
应璩《荐贲伯伟文》曰:璩闻景□浮则应龙翔,治道明则隽臻。是故《良哉》之歌,兴於唐尧之世;《多士》之颂,形於周文之朝。窃见太子舍人贲琳字伯伟,禀性纯和,体素清悫,宜授以千里之涂,任以列曹之职。
陆机《荐贺循、郭纳表》曰:伏见武康令贺循,德量邃茂,才鉴清远。丞阳令郭纳,风度简旷,器识朗拔。准其才望资品,循可尚书郎,纳可太子洗马。
又陆机《荐戴若思文》曰:盖闻繁若登御,然後高墉之功显;孤竹在肆,然後降神之曲成。伏见处士广陵戴渊,年三十,字若思,心智足以研幽,才鉴足以辨物。固穷乐志,无风尘之慕;砥节立行,有渫井之洁。诚东南之贵宝,圣朝之奇璞也。
杨方《为虞领军荐张道顺文》曰:盖闻骊龙之珠必沉紫泉之里,垂天之翼必翔青冥之表。窃见处士吴国张道顺,天挺璋,明达清秀,下笔掩雕龙之文,发言吐天之藻。慕西道之杨生,希北巷之颜回。若得清水淬其锋钺,砥砺其锷,必腾跃天路,出觌圣世。
《琴操》曰:史鱼者,卫灵公之相。时蘧伯玉执清廉之节,修仁义之方,史鱼乃荐伯玉於灵公。公曰:“诺。”其後未用。史鱼复入曰:“臣闻抱玉朝君,不如贡贤。夫国危者则思仁,思安者则急贤。公何嫌疑?”灵公谓史鱼以庭褒虚饰,良久乃应之。史鱼出,谓其子曰:“我荐伯玉於公,公以我言为不信,将自杀以明之。我死後,勿厚敛也。用伯玉,乃敛。”语毕,进药自杀。灵公闻之,曰:“痛哉,寡人谓史鱼徒谦退、欲进士者也!不意乃至於身死。”临丧,拜伯玉代史鱼。公泣曰:“寡人负史鱼,悔焉无及者也。”
卷六百三十三 治道部十四
赏赐
《说文》曰:赏,赐有功也。
《传》曰:蔡公孙归生谓楚令尹子木曰:“善为国者,赏不僭,刑不滥。赏僭则惧及淫人,刑滥则惧及善人。若不幸而过,宁僭无滥。与其失善,宁其利淫。无善人则国从之。《商颂》有之曰:‘不僭不滥,不敢造遑。命於下国,封建厥福。’此汤所以获天福也。古之理民者,劝赏而畏刑,恤民不倦。赏以春夏,刑以秋冬。将赏,为之加膳;加膳则饫赐,此所以知其劝赏也。将刑,为之不举;不举则彻乐,以此知其畏刑也。”
又曰:晋荀林父灭潞,晋侯赏林父狄臣千室,亦赏士伯以瓜衍之县,曰:“吾获狄土,子之功也。微子,吾丧伯氏矣。”羊舌职悦是赏也。曰:“《周书》所谓‘庸庸祗祗’者,此物也。(物,事也。)士伯庸中行伯,君信之,亦庸士伯,此谓明德。文王造周,不是过也。”注云:必阝之败,晋侯欲杀林父,士渥浊谏而止之。
又曰:虢公、晋侯朝王,王飨醴,命之宥。皆赐玉五、(双玉为。)马三匹,非礼也。王命诸侯,名位不同,礼亦异数。
又曰:晋侯伐郑,郑人赂晋侯女乐八人。晋侯以乐之半赐魏绛曰:“子教寡人和诸戎狄,以正诸华。八年之中,九合诸侯,如乐之和,无所不谐。请与子乐之。”魏绛辞曰:“夫和戎狄,国之福也;九合诸侯,君之灵也,二三子之劳也。臣何力之有?抑臣愿君安其乐而思其终也。”公曰:“子之教,敢不承命!夫赏,国之典也。藏在盟府,不可废也。子其受之。”魏绛於是始有金石之乐,礼也。
《周礼□太宰》以八柄驭群臣。三曰予,以驭其幸。注云:幸谓言行偶合於善,则有以赐予之,以劝後也。
又曰:以九式均节财用。八曰匪颁之式。注曰:式谓用财之节度也。匪,分也;颁,赐也。谓分赐群臣。
又曰:太府以敝馀之赋,以待赐予。
《礼记》曰:天子赐诸侯乐,则以将之;赐伯、子、男乐,则以鼗将之。诸侯赐弓矢,然後专征;赐钺,然後专杀;赐瓒,然後为鬯。未赐瓒,则资鬯於天子。
又曰:君赐车马,乘以拜;赐衣服,服以拜赐。君未有命,弗敢即乘服也。凡赐,君子与小人不同日。此赏赐之义也。
又曰:若赐之食,而君客人,则命之祭,然後祭。(郑玄曰:虽见宾客,犹不敢备礼也。侍食则不祭也。)君赐之爵,则越席再拜稽首受,登席,祭之。饮卒爵而俟。君卒爵,然後授虚爵。(不敢先君尽爵。)
《诗》曰:陈锡哉周。注云:言文王能布陈大利以锡。
《书》曰:德懋懋官,功懋懋赏。
又曰:用命赏于祖,弗用命戮于社。
又曰:罚弗及嗣,赏延于世。
又曰:功多有厚赏,弗迪有显戮。
《史记》曰:纣囚西伯里,西伯之臣闳夭之徒求美女奇物以献纣。纣乃赦西伯而赐弓矢斧钺,使得征伐。
又曰:武王灭纣,乃罢兵西归,封诸侯,班赐宗彝,作《分殷之器物》。(郑玄曰:宗彝,宗庙彝樽也。作分器,著王之命及物也已。)於是封功臣谋士,而师尚父为首封,封师尚父於营丘,曰齐;封弟周公旦於曲阜,曰鲁;封召公於燕;封弟叔鲜於管;封叔度於蔡。馀各以次受封。
又曰:禹平水土已成,帝锡玄。禹受曰:“非予能成,亦大费为辅。”帝舜曰:“咨尔费,赞禹功。其锡尔皂游,(音流)尔後嗣将大出。”遂妻之姚姓之玉女。(皇甫谧曰:赐之玄玉,妻姚姓之女。)
《史记》曰:晋人请公赏从亡者,臣壶叔曰:“君三行赏,赏不及臣。敢请罪。”文公报曰:“夫导我以仁义,防我以德惠,此受上赏;辅我以行,卒以成立,此受次赏;矢石之难,汗马之劳,此复次赏;若以力事我,而辅吾缺者,此受次赏。三赏之後,故且及子。”晋人闻之,皆说。(音悦)
又曰:晋楚战於城濮。晋侯度河北归国。行赏,狐偃为首。或曰:“城濮之事,先轸之谋。”文公曰:“城濮之事,偃说我‘毋失信’,先轸曰‘军事胜为右。’吾用之以胜。然此一时之说,偃言万世之功。奈何以一时之利,而加万世之功乎?是以先之。”
又曰:三国攻晋阳,引汾水灌其城,城不没者三版。城中悬釜而炊,易子而食。群臣皆有外心,礼益慢。惟高共(一作赫)不敢废礼。襄子惧、乃夜使张孟同私於韩、魏。韩、魏与合谋,三月丙戌,三国反灭智氏,共分其地。於是襄子行赏,高共为上。张孟同曰:“晋阳之难,共无功。”襄子曰:“方晋阳急,群臣皆懈,惟共不敢失臣礼,是以先之。”
又曰:汉五年,已杀项羽,定天下,即皇帝位。论功行封,以萧何功最盛,ガ侯。列侯毕已受封,奏位次,皆曰:“平阳曹参身被七十创,攻城略地,功最多,宜第一。”上已桡功臣,多封萧何,至位次未有,以复难之,然心欲何第一。关内侯鄂秋进曰:“群臣议皆误。夫曹参虽有野战略地之功,此特一时之事耳。夫上与楚相拒五岁,尝失军亡众,逃身遁者数矣。然萧何常从关中遣军补其处。非上所诏令召,而数万众会上之乏绝者数矣。夫汉与楚相守荥阳数年,军无见粮,萧何转漕关中,给食不乏。陛下虽数亡山东,萧何尚全关中,以待陛下。此万世之功也。今虽亡曹参等百数,何缺於汉?汉得之,不必待以全。奈何欲以一旦之功,而加万世之功哉?萧何第一,曹参次之。”高祖曰:“善。”於是乃令萧何第一,赐带剑履上殿,入朝不趋。上曰:“吾闻进贤受上赏。萧何功虽高,得鄂君乃益明。”於是因鄂秋故食关内侯邑,封为安平侯。
又曰:项籍死,天下定。上置酒。上折隋何之功,谓“何腐儒,为天下安用腐儒?”随何跪曰:“夫陛下引兵攻彭城,楚王未去齐也。陛下发步兵卒五万人,骑五千,能以取淮南乎?”上曰:“不能。”隋何曰:“陛下使何与二十人使淮南,至如陛下之意,是何之功贤於步卒五万、骑五千也。然而陛下谓‘何腐儒,为天下安用腐儒’,何也?”上曰:“吾方图子之功。”乃以隋何为护军中尉。
又曰:汉文帝初即位,赦天下,赐民爵一级,女子百户牛酒。(苏林曰:男子赐爵,女子赐牛酒也。)皇帝曰:“吕产自置为相国,吕禄为上将军,擅矫遣灌将军婴将兵击齐,欲代刘氏。婴留荥阳弗击,与诸侯合谋,以诛吕氏。吕产欲为不善,丞相陈平与太尉周勃谋夺吕产等将军。朱虚侯刘章首先捕吕产等,太尉身率襄平侯通持节承诏入北军。典客刘揭身夺赵王吕禄印。益封太尉勃万户,赐金五千斤;丞相陈平、灌将军婴邑各三千户,金二千斤;朱虚侯刘章、襄平侯通、东牟侯刘兴居邑各二千户,金二千斤。封典客揭为阳信侯,赐金千斤。”
《汉书》曰:夏侯婴自上初起沛,常为太仆从,竟高祖崩。以太仆事惠帝及高后,德婴之脱孝惠、鲁元於下邑间也,乃赐婴北第第一,(师古曰:此第者,近北阙之第,婴最第一。)曰“近我”,以尊异之。
又曰:景帝赐卫绾剑。绾曰:“先帝赐臣剑凡六,不敢奉诏。”上曰:“剑,人之所施易,独至於今乎?”绾曰:“具在上使。”取六剑,剑常盛,未尝服也。後迁为御史大夫,代桃侯舍为丞相。然自初宦以至相,终无可言。上以为敦厚,可相少主,尊宠之,赏赐甚多。
又曰:伏日,诏赐从官肉。大官承日晏不来。东方朔独拔剑割肉,谓其同官曰:“伏日当早归,请受赐。”即怀肉去。太官奏之。朔後入,上曰:“昨赐肉,不待诏,以剑割肉而去之,何也?”朔免冠谢。上曰:“先生起自责也。”朔来!受赐不待诏,何无礼也!拔剑割肉,一何壮也!割之不多,一何廉也!归遗细君,又何仁也。上笑曰:”使先生自责,乃反自誉。“复赐酒一石,肉百斤,归遗细君。
又曰:王成,不知何郡人也。为胶东相,治甚有声,宣帝先褒之。地节三年,下诏曰:”盖闻有功不赏,有罪不诛,虽唐虞不能以化天下。今胶东相成,劳来不息,流民自占八万馀口,(师古曰:隐度名数而来附业也。)治有异等之效。其赐成爵关内侯,秩中二千石。
又曰:黄霸为颍川太守。是时凤凰、神雀数集郡国,颍川尤多。天子以霸治行终长者,下诏称扬曰:“颍川太守霸,宣布诏令,百姓乡化;孝子弟悌,贞妇顺孙,日以众多。行者让路,道不拾遗。养视鳏寡,赡助贫穷。狱无重囚,而吏民乡於教化,可谓贤人君子矣。《书》不云乎‘股肱良哉’,其赐霸爵关内侯,黄金百斤,秩中二千石”。而颍川孝悌有行义,民、三老、力田皆以差,赐爵及帛。
又曰:初,霍氏奢侈。茂陵徐生曰:“霍氏必亡。夫奢则不逊,不逊必侮上。侮上者,逆道也。在人之右,众必害之。霍氏秉权日久,天下害之,而又行以逆道,不亡何待?”乃上疏言:“霍氏太盛,陛下即爱厚之,宜此时抑制,无使至亡。”书三上,辄不报闻。其後霍氏诛灭,而告霍氏者皆封。人为徐生上书曰:“臣闻客有过主人者,见其灶直突旁有束薪。客谓主人:‘吏为曲突,远徙其薪。不者,且有火患。’主人嘿然不应。俄而家果失火,邻里共救之,幸而得息。於是杀牛置酒,谢其邻人。灼烂者在於上行,馀各以功次,不录言曲突者。人谓主人曰:‘乡使听客之言,不费牛酒,终亡失火之患。今论功而请宾,曲突徙薪亡恩泽,焦头烂额为上客耶?主人乃寤而请之。今茂陵徐福上书,言霍氏且有变,宜防绝之。乡使福说得行,则国亡裂土出爵之费,臣亡逆乱诛灭之败。往事既已,而福不蒙其功,惟陛下察之。贵徙薪曲突之策,使居焦发灼烂之右。”上乃赐福帛千匹,後以为郎。
《后汉书》曰:光武召桓荣,令说《尚书》,甚善之。拜为议郎,赐钱十万,使授太子。每朝会,辄令荣于公卿前敷奏经书。帝称善曰:“得生几晚。”特加赏赐。后荣入会廷中,诏赐奇果。授者皆怀之,荣独手捧之以拜。帝笑之曰:“此真儒生也。”以是愈见敬厚,常令止宿太子宫。后拜太子少傅,赐辎车乘马。荣大会诸生,陈其车马、印缓,曰:“今日所蒙,稽古之力也。可不勉哉!”
又曰:明帝初即位,赐天下男子爵,人二级;(《汉书音义》曰:男子者,谓户内之长也。商鞅为秦制爵二十级。又赐爵者有罪得赎,贫者得卖与人。)三老、孝悌、力田人三级,爵过公乘,得移与子若同产同产子,(汉置赐爵自公士以上不得过公乘。故过者得移授也。同产,同母兄弟也。)及流人无名数欲自占者人一级。(无名数谓文薄也。占谓自归首。)
又曰:管陶公主为子求郎,不许,而赐钱千万。谓群臣曰:“郎官上应列宿,出宰百里,有非其人,则人受其殃。是以难之。”
又曰:水平中,显宗幸宛,诏诸李随安众宗室会见,并受贺赐,恩宠驾焉。
又曰:郭为并州牧,过京师谢恩,帝并召皇太子、诸王宴语终日,赏赐车马、衣服、什物。
又曰:肃宗纳梁竦女为贵人,生和帝,窦皇后养以为子。诸窦遂谮杀贵人,而陷竦等死狱中,家属徙九县。和帝立後,贵人姊南阳樊调妻慝(於计切。)上书自讼曰:“妾同产女弟贵人,前充後宫,蒙先帝厚恩,得见宠幸,诞生圣明。为窦宪兄弟所见谮诉,使妾父竦冤死,老母孤弟,远徙万里。今值陛下神圣之运,亲统万机,群物得所。宪兄弟奸恶既伏辜诛,妾乃敢昧死自陈所丐。”帝览章,感悟,乃下掖庭令验问之。慝辞证明审,遂得引见,具陈其状。乃留慝止宫中,连月乃出。赏赐衣被、钱帛、第宅,旬月之间,累赀十万。慝素有操行,帝益爱之,乃号梁夫人。
《楚汉春秋》曰:高帝初,封侯者皆赐丹书铁券,曰:“使黄河如带,太山如砺,汉有宗庙,尔无绝世。”
《汉魏春秋》曰:天子以曹公典任于外,临时之赏,或宜速乎。乃命公得承制拜诸侯守相,诏曰:“夫军之大事,在兹赏罚,劝善惩恶,宜不旋时。故司马法曰:‘赏不逾月者,欲民速睹为善之利也。’昔在中兴,邓禹入关,承制拜军祭酒李文为河东太守,来歙又承制拜高峻为通路将军。察其本传,皆非先请,明临时刻印也。斯则世祖神明权达,盖所用速示威怀而克成洪勋者也。且《春秋》之义,大夫出疆,有专命之事,苟可以利社稷、安国家而已。况君秉任二伯,师尹九有,突征夷夏,军行藩甸之外,得失在於斯须之间,停赏俟诏以滞时务,固非朕之所图也。自今已後,临事所甄,当加宠号者,其便刻印章假授,咸使忠义得共奖励,勿有疑焉。”
《魏志》曰:太祖攻城邑,靡丽之物则悉赐有勋功劳,其赏不吝千金。无功望施,分毫不与。
又曰:袁焕卒,太祖赐二千斛,一教以大仓千斛赐郎中令家,一教以垣下千斛与耀卿家。(焕字耀卿。)外不解其意,教曰:“以太仓者,官法也;以垣下者,亲旧也。”
又曰:公令曰:“昔赵奢、窦婴之为将也,受赐千金,一朝散之,故能济成大功,永世流声。吾读其文,未尝不慕其为人也。与诸将士大夫共从戎事,幸赖贤人不爱其谋,群士不遗其力,是以夷险平乱,而吾得窃大赏,户邑三万。追思赵、窦散金之义,今分所受租与诸侯掾属及故戍於陈蔡者,庶以酬答众劳,不擅大惠也。”
又曰:镇东将军毋丘俭上言:“昔诸葛恪围合肥新城,城中遣士刘整出围传消息,为贼所得。考问所传,整曰:‘欲杀我者,便速杀之。’终无它辞。”又遣士郑像出城传消息,恪遣骑寻迹索得,缚将绕城,敕像大呼言:“大军已还洛,不如早降。”像不从其言,更大呼城中曰:“大军近在围外,壮士努力。”贼以刀筑其口,便不得语。整、像为兵,能守义执节,子弟宜有差异。诏曰:“夫显爵所以褒元功,重赏所以宠烈士。整、像召募通使,越蹈重围,冒突白刃,轻身守信;不幸见获,抗节弥厉,扬六军之大势,安城守之惧心,临难不顾,毕志传命。今追赐整、像爵关中侯,各除士名,使子袭爵,如部曲将死事科。”
又曰:夏侯从征孙权还,使都督军留居巢,赐伎乐名倡,令曰:“魏绛以和戎之功,犹受金石之乐,况将军乎?”
又曰:太祖平柳城,班所获器物,特以素屏风、素机赐毛,曰:“君有古人之风,故赐君古人之服。”居显位,抚育孤兄子甚笃,赏赐以施贫族,家无所馀。
又曰:文帝在东宫,赐锺繇五熟釜,为之铭曰:“於赫有魏,作汉藩屏。厥相惟锺,实心膂。靖恭夙夜,匪遑安处。百寮师师,楷兹矩度。”
又曰:薛夔,黄初中为秘书丞。帝与之推论书传,未尝不终日。帝视其衣薄,解袍赐之。
《晋春秋》曰:清河崔祖思死,家无余财,有书八千卷。上闻,嗟叹良久之,以葛屯五百斛赐其家,曰:“葛屯亦吾之垣下,令後世知其见异。”
《晋书》曰:王沈为豫州,下教曰:“能陈长史可否、说百姓所患者,有赏;言刺史得失,倍赏。”主簿褚君曰:“上好下应。今示以赏,恐拘介之士,惮赏不言;贪昧之人,慕利妄举。”沈从之。
《宋书》曰:谢方明为桓玄著作佐郎,後从兄景仁举为宋武中军主簿。方明知无不为,帝谓曰:“愧未有瓜衍之赏,且当与卿共豫章国禄。”屡加赏赐。
萧子显《齐书》:太祖奇张融,赐衣,曰:“见卿衣服粗交尔篮缕,亦亏朝望。今送一通故衣,意谓虽故,乃胜新,是吾之所着。已令裁减,称卿之体。”
又曰:孔灵产为光禄大夫,览止足之分,不肯仕。太祖以白毛扇、素机遗之曰:“卿有古人之风,故赐以古人之服。”当代荣之。
《北齐书》曰:唐邕字道和。太原人。邕少明敏,有治世之才。斛律金启太后云:“唐邕强,一人当千。”显祖常解其所着青鼠皮裘赏邕,云:“朕意与卿共弊。”
《家语》曰:孔子曰:“自季孙之赐我千锺也,而交友益亲;(得季孙千锺之赐以施於众,故交友日益亲也。)自南宫敬叔之乘我车也,而道加行。(孔子欲见老聃,西观周室,敬叔言於鲁君,给孔子车马,问礼於老子。孔子历郊庙,自周而还,弟子四方来集也。)故道虽贵,必有时而後动;德虽高,必有势而後行。微夫二子之赐,则丘之道殆於废矣。”
《太公金匮》曰:赏一人而千人喜者,赏之;赏二人而万人喜者,赏之;赏三人而三军劝者,赏之。
《管子》曰:明赏不费,明刑不暴。赏罚,明德之至也。
《司马法》曰:殷戮於市,周赏於朝,劝君子,惧小人也。
《冠子》曰:进贤者受上赏,则下不蔽善;为政赏人不多而民喜,罚人不多而民畏。(言赏罚中。)
《尹文子》曰:禄薄者不可以经乱,赏轻者不可以入难。此处上者所宜慎者也。
《慎子》曰:孔子云:“有虞氏不赏不罚,夏后氏赏而不罚,殷人罚而不赏,周人赏且罚。罚,禁也;赏,使也。”
《文子》曰:善赏者费少而劝多,故圣人赏一人而天下趋之,是以至赏不费也。
《韩子》曰:司城子罕谓宋君曰:“庆赏赐与者,民之所好也,君自行之。诛罚杀戮者,民之所恶也,臣请当之。”於是戮细而诛大,君曰:“与子罕议之。”居期年,知死生之命制於子罕,故一国归焉。
又曰:襄子围於晋阳中,出围,赏有功者四人,高赫为赏首。张孟谈曰:“晋阳之事,赫无大功。今为赏首,何也?”襄子曰:“晋阳之事,国危,社稷殆矣。群臣无不有骄侮之意者,惟赫不失君臣之礼,是以先之。”仲尼闻之曰:“善赏哉!襄子赏一人,而天下为人臣者莫能失礼也。”
又曰:韩昭侯使人藏蔽衿。侍者曰:“君亦不仁矣。蔽衿不以赐左右,而藏之。”昭侯曰:“非子之所知也。吾闻明君之爱,一颦有为,一笑有为笑。今夫衿,岂特颦笑哉!衿之与颦笑,相去远矣。吾必待之有功,故藏之,未有与也。”(言不谬赏。)
《尹子》曰:范献子游於河,顾问栾氏之子。舟人舍楫对曰:“君不修政,舟中之人皆栾氏之子。君能反是,栾氏之子其如君何?”献子称善,乃赐舟人田百亩,以田易言也。
《淮南子》曰:忠臣之事君也,计功而受贵,不为苟得;量力而受官,不贪爵禄。其所能者,受之勿辞也。
宋玉等并造集《小言赋》云:楚王既登□阳之台,乃命诸侯大夫景差、唐勒、宋玉等并造《大言赋》,卒而宋玉受赏。王曰:“复能为《小言赋》者,与之□梦之田。”玉又为赋。王曰:“善。”遂赐□梦之田。
《说苑》曰:晋文公亡时,陶淑狐从。文公反国,行三赏而不及陶淑狐。陶淑狐见咎犯曰:“吾从而亡十有三年,颜色黎黑,手足胝胼。今吾君反国,三赏而不及我也。意者君亡我欤?我有大故欤?子试为我言之於君。”咎犯言之文公。文公曰:“嘻!我岂忘是子哉!夫高明至贤,德行全成,耽我以道,说我以仁,暴浣我行,昭明我名,使我为成人者,吾以为上赏;防我以礼,谏我以义,蕃援我使不得为非,数引我而请於贤人之门,吾以为次赏;夫勇壮强御,难在前则居前,难在後则居後,免我於患难之中者,吾又以为之次。且子独不闻乎?死人者不如存人之身,亡人者不如存人之国。三行赏之後,而劳苦之士次之;夫劳苦之士,子固为首矣。吾岂敢忘子哉?周内史叔兴闻之曰:“文公其王乎!昔先王先德而後力,文公其当之矣。《诗》云:‘率礼不越。’此之谓也。”
又曰:卫君问於田让曰:“寡人封侯尽千里之地,赏赐尽御府绵帛,而士不至,何也?”田让乃对曰:“君之赏赐不可以功及也,君之诛伐不可以理避也。(言不尝功不辩理也。)犹举杖而咒狗,张弓而咒鸡矣。虽有香饵而不能致害之,必也。”
又曰:齐宣王游於社山,有闾丘先生长老十三人於路拜谒宣王,王赐之田不租、无徭役,诸老皆拜。闾丘先生独不拜。王曰:“何也?”对曰:“来见大王,所望者三:愿赐臣寿,愿赐臣富,愿赐臣贵。”王曰:“夫生杀有时,命有长短,非寡人之所制,无以寿先生;仓粟丰盈,备灾而畜,无以富先生;大官无缺,小官卑贱,无以贵先生。”闾丘先生曰:“此非谓也。臣所愿者,愿王选吏平法度,政无苛,如此,臣少得寿焉;春夏秋冬,使之以时,役无烦扰,臣少得富焉;愿王出令,使少者敬长,长者敬老,如此,则臣得贵矣。今王赐臣田不租则仓廪虚,无徭役则官无所使,非臣所望也。”王曰:“愿屈先生为相,可乎?”先生曰:“臣愿足矣,焉用相乎!”
又曰:赵襄子问王离曰:“国之所以亡者,何也?”对曰:“君吝而能忍,是以亡尔。”襄子曰:“何以为然也?”曰:“吝则不能赏贤,忍则不能罚罪。贤者不赏,罪者不罚,不亡何也?”
又曰:佛ツ於中牟叛,置镬於庭,召大夫而盟曰:“从我者赏之,不从我者罚之。”田英曰:“吾闻义死者不避铁钺之威,义穷者不受轩冕之赐。无义而生,不如有义而死。吾不从也。”乃褰裳就镬。佛ツ止之。及襄子既复中牟之叛,闻田英义,召而赏之。英辞不受,曰:“一人受赏,众人有惭色。英若受赏,则中牟之士尽愧矣。”
又曰:苏秦至齐,齐王厚待之。诸大夫嫉之,使人刺秦而不死。齐王出珍宝募求贼,不得。苏秦垂死,谓齐王曰:“王诚能为臣求贼者,臣死後,请车裂臣尸於市,询之曰:‘苏秦为燕欲乱齐,今日其死,寡人甚喜,故裂之。若得其杀,主重封赏之。’如此,刺臣者必出矣。”齐王从其言,裂尸而询之,刺秦者果出求赏。
《新序》曰:晋文公猎于泽,有渔父谏曰:“夫鸿鹄厌江海而移入小泽,则有缴之患。今君弃宫殿,游至於此,何行之矣?”文公纳谏而还,请赏之。渔父辞曰:“君能尊天,事地,敬神,固国,爱人,薄赋,徭役以时,则臣亦富矣。君若不能,虽有重赏,亦不能保也。”
《吕氏春秋》曰:昔晋文公与楚人战於城濮,召咎犯而问焉:“楚众我寡,奈何?”咎犯曰:“臣闻繁礼之君不足於交,繁战之君不足於诈。君亦诈之而已。”文公又问雍季,雍季曰:“以诈导民,亦一时之利也。”用咎犯之言而败楚人於城濮,反而为赏,雍季在上。左右谏曰:“城濮之功,咎犯之谋也。君用其言而赏後其身,或者不可乎?”文公曰:“雍季之言,百世之利也;咎犯之言,一时之务也。焉有一时之务先百世之利乎?”
又曰:晋文将伐邺,赵襄言所以胜邺之术,文公用之,果胜。还将行赏。襄曰:“君将赏其本乎?赏其末乎?赏其末则骄乘者存,赏其本则臣闻之虎。”公召虎,虎曰:“襄言所以胜邺。邺既胜,将赏之,曰:盖闻之於子,请赏子。”虎曰:“言之易,行之难。臣言之者也。”公曰:“子毋(音无)辞。”虎乃受。凡行赏,其博也则多助,今虎非亲言者也,赏犹及之此疏远者,所以尽能竭智者也。晋文亡久矣,归而因大乱之馀,犹能以霸,其用此欤?
《风俗通》曰:俗说有功得赐金者皆黄金。案:《孙子法》曰:费千金百万钱。陈平间楚千金,赐二疏金五十斤。此真黄金也,亦为一万钱。
《裴氏新书》曰:舟涓有一言之善,晋侯赐万顷田,辞而不受。晋侯曰:“以此田易彼言也,於子犹有所亡,寡人犹有所得。”
《周生烈子》曰:行赏不洽於仁,是春半半生也;行罚不威,是秋半半死也。半生之春不洽於仁,半死之秋不专於义。
卷六百三十四 治道部十五
急假
《释名》曰:急,及也,功之使相逮及也。
《汉书》曰:高祖常告归之田。李斐注曰:“告,请也。言请休谒也。宁,安也。吉日告,凶日宁也。汉律:吏二千石有予告、有赐告。予告者,在官有功最,法所当得也。赐告者,病满三月当免,天子优赐其告,使得印绶将官属归家理病。至成帝时,郡国二千石赐告不得归家,自冯野王始也。汉律:吏五日得一下沐,言休息以洗沐也。”
又曰:汲黯多病,病且满三月,上常赐告者数,终不愈。
又曰:冯野王为琅琊太守。成帝时,王凤辅政。京兆尹王章讥凤专权,荐野王代凤。上初纳其言,而後诛章。於是野王惧不自安,遂病,满三月,赐告,与妻子归杜陵。大将军凤风(音讽。)御史中丞劾奏野王赐告养病而私自便。杜钦素高野王,奏记於凤,为野王言曰:“窃见令曰吏二千石告,过长安谒。(如淳曰:谒者自白得告也。)不分别予赐。(予,予告也。赐,赐告也。)今有司以为予告得归,赐告不得,是一律两科,失省刑之意。夫三最予告,令也;(在官连有三最,则得予告也。)病满三月赐告,诏恩也。令告则得,诏恩不得,失轻重之差。又二千石病,赐告得,有故事,不得去郡亡著令。”凤不听,竟免野王官。
谢承《後汉书》曰:许荆字子张。少丧父,养母孝顺。家贫,为吏无有舟车,休假常单步荷担。上下清节,称於乡里。
又曰:范丹字史□,陈留人也。为郡功曹,每休假,上下常单步策杖,同类以车牛与之,不取。
又曰:吴冯字子高。为州郡吏,休假先存恤行丧孝子,次赡病,毕,拜觐乡里耆老先进,然後到家。名昭远近。
《後汉书》曰:光武皇帝纪告宁之典。
《魏志》曰:王思正始中为大司农,年老目暗,又少信。时有吏父病笃,近在外舍,自白求假。思疑其不实,发教曰:“世有思妇病母者,岂此谓乎?”遂不与假。吏父明日死,思无恨意。其为刻薄如此。
《魏志》曰:祝皓字子春,南阳平氏人也。志节抗烈,笃於仁义。为吏归休,周旋乡里,吊死问疾,毕乃还家。
《晋起居注》曰:孝武太元元年,诏大臣疾病假满三月,解职。
王隐《晋书》曰:王尼(音夷)字季孙。洛中贵盛名士王澄、胡母辅之等皆与尼交。时尼为兵曹佐大将军幕,澄等持羊酒诣军门,吏疏名内,请入见大将军。澄等既入,语吏过王尼,炙羊饮酒讫而去,竟不见。将军闻之,因与尼长假,遂得离兵。
《宋书》曰:王敬弘子恢之,为秘书郎。恢之曾请假还,东定省,敬弘克日见之,至日辄不果。假日将尽,恢之乞求奉辞,敬弘呼前,既至ト,复不见。
又曰:谢景仁憎弟述,尝设馔请宋武帝,希命豫坐,而帝召述。述知景仁夙意,又虑帝命之,请急不从。帝驰遣呼述。顷至,乃欢。其见重如此。
又曰:谢灵运自以名辈应参时政,王昙首、王华名位素不逾之,并见任遇,意不平,多称疾不朝。直出郭游行,或一百六七十里,经旬不归,既不表闻,又不请急。上不欲伤大臣,讽旨令自解。灵运表陈疾,赐假东归。
又曰:庾炳之居选部,请急还家。尚书令史来谘事,一人善弹,一人工歌,留与宿。有司以违制奏焉。
又曰:伏恒(音亘)自以名辈,素在始兴内史何远前。为吏俱称廉白。远累见擢,亘循阶而已。意望不满,多托居家,寻求假到东阳迎妹丧,因留会稽筑宅,自表解职。诏以为豫章内史,乃出拜。侍御史虞嚼奏曰:“风闻豫章内史伏恒,去岁启假,以迎妹丧为辞,因停会稽不去,入东始货宅卖车,以此而推,则是本无还意。恒深怀诽怨,形於辞色,请以大不敬论。”有诏勿论,遂得就郡。
又曰:谢裕字景仁,晦从父也,为左仆射。裕性矜严,居家守静,每唾辄唾左右衣,事毕,即听假一日浣濯。每唾,左右争来受之。
徐爰《宋书》曰:申恬字道献。少怀贞恪,志业介然。拜殿中将军,禁省八载,不休急,时莫之比。
《齐书》曰:衡阳公谌,字彦孚,高帝绝服族子。武帝即位,除步兵校尉,领御仗主,斋内兵仗委付之,心膂密事,皆便参掌。郁林即位,深委信谌,每请急出宿,帝通夕不能寐,谌还乃安。
《梁书》曰:太清元年,大举北侵。初,谋元帅,帝欲用萧范。时朱异取急外还,闻之,遽入曰:“嗣王雄豪盖世,得人死力。然所至残暴非常,非吊人之。才。昔陛下登北顾亭以望,谓江右有异气,今日之事,尤宜详矣。”
《後魏书》:邢虬字神宝,为光禄卿。虬母在乡遇患,请假而归。值秋水暴长,河梁断绝,虬得一船而渡,船漏而不溢。时人异之。
《唐书》曰:张志宽,蒲州安邑人。隋末丧父,哀毁骨立,为州里所称。贼帅王君廓屡为寇掠,闻其名,独不犯其闾,邻里赖之而免者百馀家。後为里正,诣县称母疾,取急求归。县令问其状,对曰:“母常有所苦,志宽亦所苦。向患心痛,知母有疾。”令怒曰:“妖妄之辞也。”系之於狱。驰验其母,竟如所言。令异之,慰谕遣去。
《襄阳耆旧传》曰:习温长子宇为执法郎,取急归,宾从甚盛。温怒,杖宇,责之曰:“吾闻生於乱世,贵而能贫,始可以後亡,况侈竞乎?”
《文士传》曰:顾荣兼侍中,安慰河北。以前後功封嘉兴伯,求急还南。既造江渚,欣然自得。
《风俗通》曰:济北李登为从事史,病,得假归家,复移刺延。期後被召,登自嫌不甚羸瘦,谓双生弟宁曰:“我兄弟相似,人不能别。汝类病者,代我至府。”宁曰:“府君大严,得无不可?”登曰:“我新吏耳,无能觉者。我自行见诊必死。”宁便诣府。医药集诊有验。後为人所言,事发觉,遂杀登。
《世说》曰:车武子为侍中,与王东亭诸人期共游集。车早请急出,过诣王子敬。子敬于时宅在建阳门内道北,车求去。王问:“卿何以匆匆?”车答云:“与东亭诸人期共行。”王曰:“卿何以乃作此,不急行!”车遂不敢去,尽急还台。
又曰:顾长康作殷州,请假还东。尔时例不给。苦求之,乃得。
又曰:张敷为宋台秘书郎,自彭城请假还东。于时相国府有一参军督护,亦请假,武帝遣传令语敷云:“可载之。”答曰:“臣性不杂。”遂不载。
《俗说》曰:张邀在彭城,请假当归东。傅亮时为宋台侍中,下舫中与张别。张不起,授两手指着舫户外。傅遂不执其手,熟视张面,云:“且是梨中之不臧者。”便去。
陆机《思归赋序》曰:余牵役京室,去家四载,以元康六年冬取急归。而羌虏作乱,王师外征,机兴愤而成篇。
范宁《启国子生假故事》曰:国学开建,弥历年载。讲诵之音靡闻,考课之绩不著。良由道达之训未弘,钻仰之心弗至。陵替文源,宜见整正;谓应断假,精加督励。严其师训,举善黜违。
《众官受假故事》曰:伏见内外众官,陈假纷纭,烦黩无已。旧有急假,一月五急,一年之中六十日为限,不问虚实,相率如此,诬罔视听,烦秽官曹,举世行之,不以为非。急假之制,惟以父母妻子为辞,而伯叔兄弟,制所不及。长偷薄之风,伤敦睦之化。臣谓宜去病解故之制一年,令赐衣。假日随其所欲之,适任其取日多少。《假宁令》曰:诸内外官五月给田假,九月给受衣假,为两番,各十五日。田假若风土异宜,种收不等,通随给之。
又曰:诸百官九品私家庙、除程给假五日;四时祭祀各给假四日。(并课主祭者。)去任所三百里内亦给程。(若在京都,除祭日,仍各依朝参。)
又曰:诸文武官,若流外已上者,父母在,三年给定假三十日。其拜墓,五年一假十日,并除程。若已经还家者,计还後给。其五品已上所司勘当於事,每阙者奏,不得辄自奏请。请冠,给假三日;五服内亲冠,给假一日,并不给程。
又曰:诸婚给假九日,除程。周亲婚嫁五日,大功三日,小功已下一日,并不给程。周已下无主者,百里内除程。诸本服周亲已上,疾病危笃,远行久别,及诸急难,并量给假。
卷六百三十五 刑法部一
叙刑上
《易□蒙卦》曰:初六发蒙,利用刑人。《象》曰:利用刑人,以正法也。(刑人之道,道所恶也。以正法制,故刑人也。)
又《豫卦》曰:顺以动,豫。圣人以顺动,则刑罚清而民服。
又《噬嗑卦》曰:噬嗑亨,利用狱。(噬,啮也。嗑,合也。凡物之不亲,由有间也,物之不齐,由有过也。有间与过,啮而合之,所以通也。刑克以通,狱之利也。)《象》曰:雷电噬嗑,先王以明罚勒法。
又曰《丰卦□象》曰:雷电皆至丰,《丰》君子以折狱致刑。(文明以动,不失清理也。)
《尚书□舜典》曰:象以典刑,(象,法也。法用常刑,用不越法。)流宥五刑,(宥,宽也。以流放之法宽五刑。)鞭作官刑,(以鞭为治官事之刑。)朴则教刑,(朴,夏楚也。不勤道业,则挞之。)金作赎刑,(金,黄金。误而入刑,出金以赎罪。)眚灾肆赦,怙终贼刑。(眚,过也。灾,害也。肆,缓也。贼,煞也。过而有害,当缓赦之。怙奸自终,当型煞之。)钦哉钦哉,惟刑之恤哉。(舜陈典刑之义,敕天下使敬之,忧欲得中。)
又《舜典》曰:帝曰:“皋陶!蛮夷猾夏,寇贼奸宄,(猾,乱也。夏,华夏。群行攻劫曰寇,煞人曰贼。在外曰奸,在内曰宄。言无教之致。)汝作士,五刑有服,(士,治狱官也。五刑,墨劓非刂宫大辟。服,从也。言刑得轻重中正之法也。)五服三就;(既从五刑,谓服罪也。行刑当就之处:大罪於原野、大夫于朝,士于市。)五流有宅,五宅三居。(谓不忍加刑则流放之,若四凶则有五刑之流,各有所居。五居之差有三等之居;大罪四裔,次九州之外,次千里之外也。)惟明克允。”(言皋陶能明信五刑,施之远近。蛮夷猾夏,使咸信服,无敢犯之者。)
又《大禹谟》曰:帝曰:“皋陶!惟兹臣庶,罔或干予正。(无有干我正,言顺耳。)汝作士,明于五刑,以弼五教,期于予治,(弼,辅也。期,当也。叹其能以刑辅教,当於治体。)刑期于无刑,民协於中,时乃功,懋哉。”(虽成行刑以煞,止煞经无犯者。刑期於无所刑,民皆合於大中之道,是汝之功勉之。)皋陶曰:“帝德罔愆,临下以简,御众以宽。罚弗及词,赏延于世。宥过无大,刑故无小。罪疑惟轻,功疑惟重。(邢疑附轻,赏疑从重,忠厚之至。)与其煞不辜,宁失不经,好生之德,洽於民心。兹用不犯于有司。”(辜,罪也。经,常也。司,主也。皋陶因帝勉己,遂称帝之德,所以期民不犯上也。宁失不常之罪,不枉不辜之善,仁爱之道。)
又《皋陶谟》曰:天讨有罪,五刑五用哉。(言天以五刑罚有罪,用五刑宜必当。)
又《吕刑》曰:穆王训夏赎刑,(吕侯以穆王命作书,训畅夏禹赎刑之法,更从轻矣。布告天下。)作《吕刑》。吕刑,(後为甫侯,故或称甫刑。)惟吕命。王享国百年,耄荒,(言吕侯见命为卿时,穆王以享国百年,耄乱荒忽,穆王即位,过四十矣。言百年大期,虽志而能用贤以扬名。)度作刑以诘四方。(度时世所宜,训作赎刑,以治天下四方之民。)
《尚书大传》曰:子张曰:“尧舜之王,一人刑而天下治,何则h嗵诚而爱深也。今一夫而被此五刑。”子龙子曰:“未可谓能为书。”(二人俱罪吕侯之说刑也。被此五刑,喻犯数罪也。)孔子曰:“不然也。五刑有此教。”(教然耳。犯数罪犹以上一罪刑也。)
又曰:子夏曰:“昔者三王悫然欲错刑遂罚,(错,处也。遂,行也。)平心而应之,和然後行之。然且曰:‘吾意者以不平虑之乎?吾意者以不和平之乎?’如此者三,然後行之。此之谓慎罚。”
又曰:孔子曰:“古之刑者省之,今之刑者繁之。其教,古者有礼然後有刑,是以刑省也。今也反是,无礼而齐之以刑,是以繁也。”
《书》曰:伯夷降典礼,折民惟刑。谓有礼然後有刑也。
又曰:兹殷罚有伦,今也反是,诸侯不同听,每君异法。(听,设狱也。)听无有伦,是故知法难也。
又曰:有过,赦。小罪勿增,大罪勿累。(延罪无辜曰累。)老弱不授刑,有过不授罚。故老而授刑谓之悖,弱者授之不克,不赦有过谓之贼。
《诗□小雅》曰:《菀柳》,刺幽王也。暴虐无亲,而刑罚不中也。
《诗含神雾》曰:烨烨震电,不宁不令。此应刑政之大暴,故震雷惊人,使天下不安。
《周礼□地官上□大司徒》曰:以乡八刑纠万民。一曰不孝之刑,二曰不睦之刑,三曰不姻之刑,四曰不悌之刑,五曰不任之刑,六曰不恤之刑,七曰造言之刑,八曰乱民之刑。(纠犹割祭也。不弟不敬,况师长也。造言,讹言惑众。乱民,乱名改作,执左道以乱政也。任谓朋友相任也。恤谓相忧。)
又《地官下□司市》曰:市刑:小刑宪罚,中刑徇罚,大刑朴罚。其附於刑者归于士。(徇,举以示其地之众也。朴,挞也。)国君过市,则刑人赦;大人过市,罚一幕;世子过市,罚一;命夫过市,罚一盖;命妇过市,罚一帷。(谓诸侯及夫人世子过其国之市,大夫内子过其都之市也。市者,人所交利而行刑之处,君子无故不游观焉,若游观则拖惠以为说。)
又曰:《秋官上》曰:大司寇掌建邦之三典,以佐王刑邦国诘四方。(典,法也。诘,谨也。《书》曰:穆王耄荒、度作详刑以诘四方也。)一曰刑新国用轻典;(新国,新辟地立君之国也。用轻法者,为其民之未习於教。)二曰刑平国用中典;(平国,承平守成之国。用中典者,常行之法。)三曰刑乱国用重典。(乱国,篡煞叛逆之国。用重典者,以其化恶,伐灭之也。)以五刑纠万民:一曰野刑,上功纠力;(功,农。功力,勤力也。)二曰军刑,上命纠守;(命,将命也。守,不失部伍也。)三曰卿刑,上德纠孝;(德,六德也。善父母为孝也。)四曰官刑,上能纠职;(能,能其事也。职,职事修理也。)五曰国刑,上愿纠暴。(愿,悫慎也。暴为当恭,字文误也。)
《礼》曰: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
又曰:九十曰耄,七年十曰悼。悼与耄虽有罪,不加刑焉。
又曰:刑者,亻刑也。刑者,成也。一成而不可蜂,故君子尽心焉。
《传》曰:先君周公作誓命曰:毁则为贼,掩贼为藏,窃藏为盗,盗器为奸。主藏之名,赖奸之用,为大凶德,有常刑无赦,在九刑不忌。(暂命己下,皆九刑之书。)
又曰:晋侯之弟阳干乱行於曲梁,(行,陈。曲梁,地名。)魏绛戮其仆。(仆御。)晋侯怒,谓羊舌职曰:“合诸侯以为荣,阳干为戮,何辱如之?必煞魏绛。”对曰:“绛无二志,事君不避难,有罪不逃刑。其将来辞,何辱命焉?”言终,魏绛至。
又曰:声子谓楚令尹子木曰:“善为国者,赏不僭而刑不滥赏。僭则惧及淫人,刑滥则惧及善人。若不幸而过,宁僭无滥。与其失善,宁其利淫。无善人则国从之。(从之亡也。)古之治民者,劝赏而畏刑,恤民而不倦。赏以春夏,刑以秋冬。是以将赏,为之加膳,则饫赐,以此知其劝赏也;将刑,为之不举,不举则彻乐,以此知其畏刑也。”
又曰:初,景公欲更晏子之宅,曰:“子之宅近市,湫隘嚣尘,不可以居。(湫,下;隘,小;嚣,声;尘,土。)请更诸爽垲者。”(爽,明;蓊,燥。)辞曰:“君之先臣容焉,(先臣,晏子之先人。)臣不足以词之。於臣巢。”公笑曰:“子近市,识贵贱乎?”对曰:“既利之,敢不识乎?”公曰:“何贵何贱?”于是景公繁于刑,有鬻踊者。故对曰:“踊贵屦贱。”景公为是省于刑。君子曰:“仁人之言,其利博哉!晏子一言而齐侯省刑。”
又曰:郑人铸刑书。(铸刑书于鼎,以为国之常法。)叔向使谓子产曰:“昔先王议事以制,不为刑辟,惧民之有争心也。夏有乱政,而作《禹刑》,商有乱政,而作《汤刑》,(夏商之乱者,禹汤之法。言不能议事以制。)周有乱政,而作《九刑》。(周之衰,亦为刑书,谓之九刑。)三辟之兴,皆叔世也。(言制书不起于始全盛之世。)今吾子相郑国,作封洫,立谤政,制三辟,铸刑书,(制三辟,谓用三代之末法。)将以靖民,不亦难乎!”
又曰:为刑罚威狱,使民畏忌,以类其震曜煞戮。(云电震曜,天地咸也,刑狱以象类之。)
《论语》曰:导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
又曰: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
《孝经》曰:五刑之属三千,而罪莫大於不孝。
《家语》曰:闵子骞问政於孔子。孔子对曰:“以德以法。夫德法者,御民之具,犹御马之有衔勒也。君者,人也;吏者,辔也;刑者,策也。夫人君之政,执其辔策而己乎。”闵子骞曰:“敢问古之为政。”孔子曰:“古者天子以内史为左右手,以德法为衔勒,以百官为辔,以刑罚为策,以万人为马,以御天下,数百年而不失也。”又曰:有父子讼者。孔子同狴执之,三月不别,其父请止。夫子赦焉,曰:“上失其道,狱犴不治,不可刑也。
《书》曰:义刑义煞勿庸,以即汝心。三尺之限,空车不能登者何?峻故也。百刃之山,重载陟焉何?陵迟也。俗之陵迟久矣。虽有刑法,人能勿逾乎?”
《国语》曰:臧文仲曰:“大刑用兵甲,次刑用斧钺,中刑用刀锯,薄刑用鞭朴,以威民也。”
《孔丛子》曰:仲弓问古之刑教与今之刑教。孔子曰:“古之刑教省,今之刑教繁。古教有礼,然後有刑,是以刑省。今无礼以教,而齐之以刑,是以刑繁。”
《史记》曰:胡亥立,以赵高为郎中令。令更变律,有罪者相坐收族。又群盗起,胡亥责李斯。斯惧,上书请行督责,刑者相半。其後赵高谮斯,具五刑,腰斩,夷三族。
又曰:申不害、韩非好刑名法术之学,以为儒者以文乱法,侠者以武犯禁。
《汉书□刑法志》曰:古人有言曰:天生五材,民并用之,废一不可。鞭朴不可弛於家,刑罚不可废於国,征伐不可偃於天下。用之有本末,行之有逆顺耳。
又曰:孝武即位,徵发烦数,百姓贫穷,民被酷吏,击奸断宄不胜。於是招进张汤、赵禹之属,修定法令。
又曰:古之知法者,能省刑本也。今之知法者,不失有罪,上下相临,以刻为明。深者获功名,平者多後患。谚曰:鬻棺者欲岁之疫,非憎人欲煞之,利在於人死。
又曰:贡禹上言:“孝文皇帝时,贵廉洁,贱贪污,贾人、赘婿及吏坐赃者皆禁锢,不得为吏。无赎罪之法,欲令行禁止,海内大化。武帝始临天下,尊贤用士,开地广境,自见功大,遂纵嗜欲。乃一时之变,使犯法者赎罪,入谷者补吏。是以官乱民贫,盗贼并起。”
又曰:文帝制:“人有己论其父母妻子同产坐之,及收贳律令宜除之,(孥,子也。秦法:一有罪,并收其家也。)罪疑者与人,”(从轻断之。)於是刑罚大省,断狱四百。
又曰:秦始皇专任刑罚,躬操文墨,昼断狱,夜理书。
又曰:于定国为廷尉,季秋後请谳。时上常幸宣室,斋而居,决事刑狱,号平反也。(反音番。)
又曰:董仲舒云:“阳为德,阴为刑。阳常居大夏,而生养育长为事;阴常居大冬,而积於虚空不用之处。以此见天之任德不任刑也。”
又曰:秦用商鞅之法,故帝王之道,刑戮妄行,人不聊生,逃亡山野,并为盗贼,断狱一岁八十万数。
又曰:《刑法志》曰:古人有言:满堂饮酒,有一人向隅而泣,则一堂不乐。王者之於天下,犹一堂之上也。一人不得平,为之凄怆。今郡国被刑,或冤死者多,此和气所以未洽者也。原夫狱刑所以蕃者,《书》曰:“伯夷降典,折民惟刑。”(言伯夷示礼法以道,人人习之,礼然后用刑也。)言制礼以止刑,犹堤防之溢水也。今堤防陵迟,礼制未立;死刑过制,生刑易犯。饥寒并至,穷斯滥溢。豪杰擅私为之囊橐,(言容隐奸刑,若盛物。)奸邪所隐,则狃而浸广。(狃,串习也。浸,渐。狃音女九切。)
《後汉书》曰:光武留心庶狱。然自王莽之後,旧章不存,法纲弛纵,尾惩肃。梁统上疏曰:“臣硬为刑罚在衷,无取於轻,是以五帝有流殛放煞之诛,三王有大辟刻肌之刑,所以为除去乱也。高帝定法,传之後代。遭世康平,因时施恩,去肉刑相坐之法,天下几平。武帝值中国全盛,征伐远方,百姓罢弊,豪杰犯禁,奸吏弄法,故重首匿之科,着知纵之律。宣帝履要道以御海内,臣下奉宪,不失绳墨,天下称安。孝元、孝哀即位日浅,丞相王嘉等猥以数年之间亏除先帝旧约,穿令断律凡百馀事。臣取其尤妨政者条奏,伏谓择其善而从之,以定不易之典。”时廷尉议以为崇刑峻法,非明王急务,遂罢之。
又曰:梁统对尚书问议刑曰:“圣帝明王制立刑罚,故虽尧舜之盛,犹诛四凶。《经》曰:‘天讨有罪,五刑五用哉。’又曰:爰制百姓于刑之衷,孔子曰:‘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措,置也。)衷之为言不轻不重之谓也。《春秋》之诛,不避亲戚,所以防患救乱,全安众庶,岂无仁爱之恩,贵绝残贼之路也。”
又曰:郎ダ上书言:“今立春之後,火卦事用,所当温而寒,违反时节,由功赏不至而刑罚必加也。宜须立秋顺气行罚。”
卷六百三十六 刑法部二
叙刑下
《晋书》曰:羊亮为太傅杨骏参军,时京邑多盗窃,骏欲更重其法,盗百钱加大辟,请官属会议。亮曰:“昔楚江乙母失布,以为盗由令尹。公若欲无盗,将自止,何重法为?”骏惭而止。
《後魏书》曰:韩骐麟为齐州刺史,宽刑罚。从事刘普庆说曰:“明公杖节分忧,无所斩戮,何以示威?”答曰:“人不犯,何以戮乎?若须立威,当以卿始。”庆惭惧而退。
《梁书》曰:武帝敦睦九族,优藉朝士,有犯罪者,皆讽臣下屈法申之。百姓有罪,即按以法。其缘坐,老幼不免,一人逃亡,举家质作,人既穷急,奸宄益深。後帝亲南郊,秣陵老人遮帝曰:“陛下为法,急於黎庶,缓於权贵,非长久之术。诚能反是,天下幸甚。”帝锐意儒雅,疏简刑法,自公卿大臣,咸不以鞠狱留意,奸吏招权,巧文弄法,货贿成市,多致枉滥。大率二岁刑以上,岁至五千人。是时徒居作者具五任,其无任者着斗械。(任即课也。)若疾病,权解之。
《後周书》曰:大象元年,诏罢高祖所约法。初,高祖作《刑书要制》,用法严重。讥即位,以海内初平,恐物情未附,乃除之。
《隋书》曰:後周大象元年,诏:“高祖所立刑书,用法深重,其一切除之。”然帝数行肆赦,为奸者皆轻犯刑法,政令不一,下无适从。於是又广《刑书要制》而更峻其法,谓之《刑经圣制》。宿卫之官一日不直,罪至削除。逃亡者皆死,而家口籍没。上书自误者科其罪,鞭杖皆百二十为度,名曰天杖。其後人加至二百四十。又作辟历车,以威妇人。其决罪人云与杖者即一百二十,多打者即二百四十。
又曰:开皇十六年八月景戊诏:“决死罪者,三奏而後行刑。”
《唐书》曰:贞观五年诏:“京师诸司比来奏决死囚,虽立五覆,一日即了,未暇审思,五奏何益?纵有追悔,又无所及。自今後宜二日中五覆奏,下诸州三覆奏。“又手敕曰:“比来断狱,多据律文,虽情有可矜,而不敢违法。守文定罪,或恐有冤。今後门下省覆奏,有据法合死而情可矜者,宜录状以闻。”
又曰:太宗尝录囚徒,悯其将死,为之动容。顾谓侍臣曰:“刑典仍用,盖风化未洽之咎。愚人何罪而肆重刑乎?更彰朕之不德也。用刑之道,当审事理之轻重,然後加之以刑罚,何有不察其本而一概加诛?非所以恤刑重却庶之谓也。”
又曰:贞观中制:“从立春至秋分,不得奏决死刑。其大祭祀及致斋日、朔、望、上下弦、二十四气、雨未晴、夜未明、断屠日月及假日并不得奏决死刑。”
又曰:贞观中制:“古者行刑,君为彻乐减膳。今庭无恒设之乐,莫知何彻。然对食即不啖酒肉。自今以後,刑人日勿进酒肉。内教及太常,并宜停教。”
又曰:永徽中,高宗谓侍臣曰:“狱讼繁多,皆由刑罚枉滥,故《礼》曰,刑者,成也。一成而不可蜂。末代断狱之吏,皆以苛刻为明,是以秦氏网密秋荼而获罪者众。今天下无事,四海安,欲与公等共行宽政。今日刑罚,得无枉滥乎?”太尉无忌对曰:“陛下欲致刑网宽平,臣下犹不识圣意。此法弊来己久,非止今日。若情存体国,即共号痴人,意在深文,便为能吏,所以罪虽合杖,必致遣徒,理有可生,务入於死。非憎前人陷於死刑,务取名耳。陛下矜而令放,法司亦宜固请,但陛下喜怒不妄加於人,刑罚自然中。”高宗曰:“卿言是矣。”
又曰:神功初,天后谓侍臣曰:“近者朝臣多被周兴、来俊臣等推勘,递相牵引,咸自承服。国家有法,朕岂能违?中间疑有枉滥,更使近者就狱亲问,皆自承引不虚,朕不以为疑,即可其奏。自周兴、俊臣死後,更无闻有反逆者。然则己前就戮者,不有冤滥耶?”姚元崇对曰:“自垂拱己後,被告身死破家者,皆是枉酷自诬而死。告者持以为功,天下号为罗织甚於汉之党锢。陛下令近臣就狱问者,近臣亦不保,何敢辄有动摇?被问者若废性,惧遭其毒手。赖上天降灵,圣情发寤,诛锄凶竖,朝廷安。今日己後,臣以微躯及一门百口保见在内外官,更无反逆者。若後有征验,反逆有实,臣请授知而不告之罪。”上大悦曰:“前宰相皆顺成其事,陷朕为淫刑之主。闻卿所说,甚合朕心。”
又曰:陆象先为益州长史,在官务以宽仁为政。司马韦抱贞言:“望明公稍行杖罚,以立威名。不然,恐下人怠惰,无所惧也。”象先曰:“为政者,理则可矣。何必严刑树威,损人益己?恐非仁恕之道。”
又曰:开元二十五年,刑部断狱,天下死罪惟有五十八人。大理少卿徐峤上言:“大理狱院由来相传煞气太盛,鸟雀不栖。至是鹊巢其树。”於是百寮上表贺,以为几至刑措。
又曰:大宗性仁恕。言事者谏曰:“陛下为政,伤於太宽,朝典由是不肃。”上笑而答曰:“今时运艰难,凡人臣事朕者,窥少禄利耳。今府库空竭,无俸入俾之优足,但峻刑科,是君上有威无恩,朕所不忍行也。”
《管子》曰:夫争强之国先争刑令。国之轻重者,刑也。
《文子》曰:道狭然後任智,德薄然後任刑,明浅然後任察。任智者心乱,任刑者上下恐,任察者下求善以事其上。
《庄子》曰:赏罚利害,五刑之辟,教之末;礼法度数,刑名比详,治之末也。
又曰:民为外刑者,金与木也;为内刑者,动与过也。霄人之离外刑也,金木讯之;离内刑也,阴阳食之。免内外之刑者,惟真人能之。
《司马法》曰:先王之治,从天之道,设地之宜,乃作五刑,以禁民僻;乃兴甲兵,以讨不义。制瑞节以通使,巡狩省方以会诸侯、考不同,正礼,月正时历,(考不同者,正法度齐于天子法度也。正礼者,上下之礼也。月正时历者,月正朔名也。时历,时气正月相应也。)名文章、车服(名月爵。称文章车服,所以显有德,异尊皋,使不逾制度也。天子法度,不从命,为乱常法也。)比德逆天之时,(比败德不行也。不顺时生煞之叙也。)乃征师於诸侯征之;不会朝过聘则刘;(刘,煞也。诸侯背叛不会朝过聘则煞之。)废贡职、擅称兵、相侵削,废天子之命则黜;(不从王者法度,则征其罪而黜之也。)改历史、衣服、文章,易礼变刑则放;(若奉王法,则不之远方。)娶同姓,以妾为妻,变太子,专罪大夫,擅立关,绝降交则幽;(幽系。)慢神省哀,夺民之时,重粟畜货,重罚暴虐,自佚,宫室过度,宫妇过数,则削地损爵。
《尸子》曰:秦穆公明於听狱。断刑之日,揖士大夫曰:“寡人不敏,使民入於刑,寡人与有戾焉。二三子各据尔官,无使民困於刑。”缪公非乐刑民,不得己也。此其所以善刑也。
又曰:车轻道近,则鞭策不用。鞭策之所用,远道重任也。刑罚也者,民之鞭策也。
《商君书》曰:晋文将欲明刑,於是合诸卿大夫於冀宫。颠颉後至,吏请其罪,遂断颠颉之脊。人皆惧曰:“颠颉之有宠也,断脊以循;而况於我乎?”乃无犯禁者。晋国大理。
《吕氏春秋》曰:皋陶作士刑。
《韩子》曰:殷之法:灰弃於术者刑。子贡以为重,问之仲尼。仲尼曰:“灰弃于术,必燔人。燔人怒则斗,斗则三族相煞,虽刑之可也。”
又曰:楚国法:太子不得乘车王弟门。时天大雨至,急召太子。庭中有淖,太子遂驰弟门,庭理以殳击马,遂败其驾。太子泣请王诛之。王乃益廷理爵三级。
《淮南子》曰:圣人因民之所喜而劝善,因民之所恶以禁奸。故赏一人而天下誉之,罚一人而天下畏之。故至赏不费,至刑不滥。孔子诛少正卿而鲁国之邪塞,子产诛邓析而郑国之奸禁。
又曰:赵政昼决狱,夜理书。(赵政,秦皇帝也。)御史冠盖接於郡县,覆督稽留戍五岭以备越,筑城以守胡。然奸邪萌生,盗贼群居,事愈烦而乱愈多。故法者,治之具也,而非所以中也。
又曰:子发为上蔡令,民有当刑狱断论,定决於令前。子发喟然有惨恤之心,罪人以刑而不忘其恩(子发,楚威王臣也。在春秋后。)日。此其後,子发得罪於威王,而奔於刑者於城下之庐。追者至,蹀足而怒曰:”子发亲决吾罪,而吾怨之,よ於骨体。使我得肉而食之,其知厌乎?“追者皆以为然,不索其内,果活子发。
《白虎通》曰:圣人治天下,必有刑罚何?所以助治,顺天之度也。故悬爵赏者,示有所劝也;设刑罚者,明有所惧也。
《传》曰:三王肉刑,应世以立刑者,五帝之鞭策。刑所以五何?法五行也。五帝画其衣,象五行也。
《世本》曰:伯夷作五刑。
《会稽典录》曰:阚泽字德润,山阴人也。初,吕壹奸罪发闻,有司穷治,奏以大辟。或以为宜加焚烈,用彰其恶。吴王以问泽。泽曰:“盛明之世,不宜有此刑。”遂从之。
徐《中论》曰:政之大纲有二。二者何?赏罚之谓也。君明於赏罚之道,则治不难矣。赏罚者不在乎必重,而在於必行。必行则虽不重而人肃,不行则虽重而人怠,故先王务赏罚之必行。《书》曰:“尔无不信,朕不食言。汝不从誓言,予则孥戮汝。”
桓范《世要论》曰:德多刑少者,五帝也。刑德相半者,三王也。刑多德少者,五霸也。纯用刑而亡者,秦也。
又曰:夫刑辟之作,所从来尚矣。圣人以治,乱人以亡。是以古属帝王,莫不详慎之者,以为却庶至重,一死不生,一断不属。故尧舜之明,犹惟刑之恤。是以后圣制法,设三槐九棘之吏,肺石嘉石之诉,然由复三刺,佥曰“可煞”。然後煞之。罪若有疑,即从其轻。此盖详慎之至也。
杜恕《笃论》曰:圣王之制刑也,非以害民也,将以利民也。故民从而安之。非以陷民也,将以导民也。故民从而化之。断一人之狱,而天下义之,是安之也。断一人之狱,而天下伏之,是化之也。当於民心,合於道理,所断於民者,不行於身,公之也。
《君臣正论》曰:《书》称:“钦哉,惟刑之恤。”又曰:“宥过无大,刑故无小。”此前王明德慎罚之意也。昔汉文感缇萦之孝,遂去肉刑。近则太宗视明堂之图,欲宽背罚。于公以阴德救物,袁安耻职罪鞫人。此前代圣主贤臣钦恤之志也。
卷六百三十七 刑法部三
律令上
《书》曰:王曰:“呜呼!凡我有官君子,钦乃攸司,慎乃出令。令出惟行,弗惟反。”(有官君子,大夫己上。叹而诫之,使敬汝所司,慎汝出令。从政之本,令出必惟行之,不惟反改。若二三其令,乱之道也。)
《韩诗》曰:古丈必有命民,民有能敬长怜孤、取舍好让者,命於其君,然後得乘饰车骈马;未得命者,不得乘车,乘车皆有罚。故其民虽有馀财侈物,而无礼义功德,即无所用其馀财侈物。故其民皆兴仁义,而贱不争贵,强不凌弱,众不暴寡。是唐虞之所以象典刑,而民莫敢犯也。
《论语□子路》曰:子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令,教令也。)
《国语》曰:越王勾践令民壮者无娶老妇,老者无娶壮妇。女子十七不嫁,丈夫二十不娶,其父母有罪。将勉者(勉乳。)以告公,令医守之,(医,乳医也。)生男二壶酒、一犬;生女二壶酒,一豚;生三人与之乳母;生二人与之饩。(三子力不能独养,故与乳母。)
《家语》曰:孔子初仕,为中都宰。制为养生送死之节,长幼异食,强弱共任,男女别涂,路不拾遗,器不雕伪,市不二价。行之一年,而四方诸侯皆则焉。定公谓孔子曰:”学子之法,以治鲁国,何如?”孔子对曰:“虽天下可也,何但鲁国而己哉?”
《尔雅》曰:柯、宪、刑、范、辟、律、矩、则,法也。(诗曰:伐柯伐柯,其则不远。论语曰:不逾矩也。)
《释言》曰:坎、律,铨也。(易坎卦主法。法律皆所以铨量轻重。)
《释名》曰:法,逼也。人莫不欲从其志,逼正使有所喜。令,领理使不相犯也。律,{累}(音累。)也。囚人心使不得放肆也。
《史记》曰:商鞅定法,秦人初言令不便者以千数,於是太子犯法。卫鞅曰:“法之不行,自上犯之。”将法太子。太子,君词也,不可施刑,刑其傅公子虔,黥其师公孙贾。明日,秦人皆趋令行之。令初下,有言令不便者,有来言令便者。卫鞅曰:“此皆乱化之人也。”尽迁於边城。其後人莫敢议令。
《汉书》曰:高祖初入关,约法三章曰:“煞人者死,伤人讥α抵罪。”蠲削烦苛,兆民大悦。其後四夷未附,兵革未息,三章之法,不足以御奸,於是相国萧何捃摭秦法,取其宜於时者,作律。
又曰:惠帝四年,除挟书律。(如淳曰:秦始皇令敢有挟诗书偶语者俱为城旦也。)
又曰:汉王下令:军士不幸死者,吏为衣衾棺敛,转送其家。四方归心焉。
又曰:元帝为太子,壮好经书,宽博谨慎。初居桂宫,上尝急召,太子出龙楼门,(张晏曰:门楼上有铜龙,若白鹤飞廉者也。)不敢绝驰道。(应劭曰:驰道,天子道,若中道然,古挚甚重。)西至直城门,(晋灼曰:黄图西出南头弟二门。)得绝,乃度之,还入作室门。上迟之,问其故,以状对。上大悦,乃着令,令太子得绝驰道。
又曰:元帝仁柔好儒,见宣帝多用文法吏以刑名绳下,大臣杨恽、盖宽饶等坐刺讥语而诛。尝侍燕,从容言:“陛下持刑太深,宜用儒生。”宣帝作色曰:“汉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杂之,奈何纯任德教,用周政乎?(姬周之政。)且俗儒不达时宜,好是古非今,使人眩於名实,(眩,乱视也。音胡乱反切。)不知所守,何足委任?”乃叹曰:“乱我家者,太子也。”及即位,下诏曰:“法令者,欲其难犯而易避也。今律令烦多,典文者不能分明,是欲罪元元之不逮,岂中刑之意哉?(中,常也。)其议律令可蠲除轻减。”
又曰:成帝河平中诏曰:“《甫刑》云:五刑之属三千,大辟之罚其属二百。今大辟罪千有馀条,律令烦多,百有馀万言。奇请他比,日以益滋。(奇请,谓常文外主丈别有所请,以定罪也。它比,谓引它类以附之,稍增律条也。奇音居宜反。)其与中二千石、博士及明习律令者议减死刑及可蠲除者,令较然易知。”
又曰:杜周,南阳杜衍人也。义纵为南阳太守,以周为爪牙,荐之张汤,为廷尉史,使按边失亡,所论煞甚多。奏事中意,任用,与减宣更为中丞者十馀岁。周少言重迟,内深次骨。宣为左内史,周为廷尉,其治大抵放张汤,而善候伺上所欲挤(音若齐切。)者,因而陷之;上所欲释,久系待问而微见其冤状。客有谓周曰:“君为天下决平,不循三尺法。”周曰:“三尺法安出哉?前主所是着为律,後主所是疏为令。当时为是,何古之法乎?”
又曰:主父偃以诸侯莫足游者,乃入关见卫将军。卫将军首茉上,上不省,资用乏,留久,诸侯宾客多厌之。乃上书阙下。朝奏,暮召入见。所言九事,其八者为律令也。
又曰:朱博迁琅琊太守。文学儒吏时有奏称说云云,博见,谓曰:“如太守汉吏,奉三尺律令以从事耳,亡奈生所言圣人道何也?(言不能用也。)且持此道归尧舜君,出为陈说之。”迁廷尉,芝︿决疑当谳平天下狱。博恐为官属所诬,视事,召见正监典法掾史,谓曰:“廷尉本起於武吏,不通法律,幸有众贤,亦何忧!然廷尉治郡断狱以来且二十年,三尺律令,人事出其中。(言可以人情知人。)掾史试与正监共撰前世决事吏议难知者数十事,持以问廷尉,得为诸覆意之。”(如淳曰:但欲用意覆之也。)正监以为搏荀强,意未必能然,即共条白焉。博皆召掾史,并坐而问,为平处其轻重,十中八九。官属咸服博之疏略,才过人也。
《後汉书》曰:光武萧王时在河北,祭遵为军市令。帝舍中儿犯法,遵格煞之。帝怒收遵。主簿陈副谏曰:“明公常欲整齐,今遵奉法不避,是故令行也。”帝乃赏之,以为刺奸将军。谓诸将曰:“当避祭遵!吾舍中儿犯法,尚煞之,必不私公等。”
又曰:桓谭上书言:“法令决事,轻重不齐。或一事殊法,同罪异论,奸吏得因缘为市,欲活则出生议,所欲陷则与死比,是为刑开二门也。命可令通义理、明习法律者,校定科比,(科谓事条,比谓事例。)一其法度,班下郡国,蠲除故条。如此,天下知方,而狱无怨滥矣。”
又曰:马援在南,条奏越律与汉律驳者十余事,(驳乖事也。)与越人申明旧制,以约束之。自後,南越奏行马将军故事。
又曰:王符论明帝时公车反支日不授章奏,(凡反支日用月朔为正。戌亥朔一日反支,申酉朔二日反支,午未朔三日反支,辰己朔四日反支,寅卯朔五日反支,子丑朔六日反支,见阴阳书也。)帝闻而怪曰:“人废农桑,远来诣阙,而复拘以禁忌,岂为政之意乎?”於是遂蠲其制令。
又曰:建初中,有人侮辱人父者,而其子煞之。肃宗贳其死刑而降宥之,自後因以为比。是时遂定其议,以为轻侮法。张敏驳议曰:“夫轻侮之法,先帝一切之恩,不有成科班之律令也。夫死生之决,宜从上下,犹天之四时,有生有煞。若开相容恕,着为定法者,则是故设奸萌,生长罪隙。又轻侮之比,浸以繁滋,至有四五百科,转相顾望,弥复增甚,难以垂之万载。臣闻师言:‘救文莫如质。’故高帝去烦苛之法,为三章之约。建初诏书有改於古者,可下三公廷尉蠲除其弊。”
又曰:有兄弟共史人者,明帝以兄不训弟,故报兄重。(报,论也。重,死制。)而减弟死。中常侍孙章宣诏言两报重,尚书奏章矫制,罪当腰斩,帝问郭躬。躬曰:“法今有故误,章传命之谬,於事为误。误者其文则轻,当罚金。”帝曰:“章与囚同县,疑其故。”躬曰:“周道如砥,其直如矢。(《诗□小雅》。如砥,贡赋平;如矢,赏罚中。)君子不逆诈,君王法天刑,不可以委曲生意。”帝善之,迁躬廷尉。躬家代掌法,务在宽平。讥︿礼官,决狱断刑,多依矜恕。乃条诸重文可从轻者四十一事奏之,事皆施行,着于令。
又曰:陈宠钩校律令,条法溢于《甫刑》者奏除之,(钩犹勘也。前书曰:钩校得其奸贼,钩音工侯切。溢,出也。孔安国注尚书曰:吕侯后为甫侯,故或称甫刑也。)曰:“臣闻礼经三百,威仪三千。故《甫刑》大辟二百,五刑之属三千。礼之所去,刑之所取。(去礼之人,刑以加之,故曰取也。)失礼则入刑,相为表里者也。今律令死刑六百一十,耐罪千六百九十八,(耐者,轻刑之名也。)赎罪以下二千六百八十一,溢於《甫刑》者千九百八十九,其四百一十大辟,千五百耐罪,七十九赎罪。《春秋保乾图》曰:‘王者三百年一蠲法。’汉兴以来,三百二年,宪令稍增,科条无限,又律有三家,其说各异。宜令三公、廷尉,平定律令,应经合义者,可使大辟二百而耐罪赎罪二千八百,并为三千,悉删除,其馀令与礼相应。”
又曰:卓茂为密令,人常有言部亭长授其米肉遗者。(部谓所部也。)茂辟左右问之曰:“亭长为从汝求乎?为汝有事嘱之而授乎?将平居自以恩意遗之乎?”人曰:“往遗之耳。”茂曰:“遗之而授,何故言邪?”人曰:“窃闻贤明之君使人不畏吏,吏不取人。今我畏吏,是以遗之。吏既卒授,故来言耳。”茂曰:“汝为弊人矣。凡人所以贵於禽兽者,以有仁爱,知相敬事也。今邻里长老,尚致馈遗,此乃人道所以相亲,况吏与民乎?吏顾不当乘威力强请求耳。凡人之生,群居杂处,故有经纪礼义以相交接,汝独不欲修之,宁能高飞远走,不在人间邪?亭长素善吏,岁时遗之,礼也。”人曰:“荀如此,律何故禁之?”茂笑曰:“律设大法,礼顺人情。今我以礼教汝,汝必无攒黢;以律治汝,何所措其手足乎?一门之内,小者可论,大者可煞也。且归念之。”於是人纳其训,吏怀其恩。
又曰:献帝初,应劭又删定律令,撰具《律肪章句》、《尚书旧事》、《廷尉板令》、《决事比例》、《司徒都目》、《五曹诏书》、及《春秋断狱》凡二百五十篇。又集《议驳》三千篇,以类相从,凡八十二事。於是旧事宰缮。
又曰:郑弘建初中为尚书令。旧制,尚书郎限满补县长,令史补承尉。弘奏以为“台职虽尊,而酬赏甚薄,请使郎曹齄千石,令史为长。”帝从其议。弘前后所陈有补益王政者,皆着之南宫,以为故事。
《东观汉记》曰:陈宠曾祖父咸,成哀间以明律令为侍御史。王莽篡位,父子相将归乡里,闭门不出入。乃收家中律令文书壁藏之,以俟圣主。咸常敕戒子孙,为人议法当依轻者,虽有百金之利,无与人重。故世谓陈氏持法宽。
《魏书》曰:司马景王辅政,时犯大逆者其法诛及己出之女。毋丘俭之诛,其子甸、妻荀氏应坐死,其族兄ダ通表魏帝以乞其命,诏听离婚。荀氏所生女芝为颍川大守刘子元妻,亦坐死,以怀妊系狱。荀氏辞诣司隶校尉何曾乞恩,求没为官婢以赎之命。曾哀之,使主簿程盛上议曰:“臣以为女人有三从之义,无自专之道。出适他族,降父母之服,所以明外成之节也。而父母有罪则追刑,夫党见诛又随戮。一人之身,内外授辟。女即产育,则它族之母,无辜授戮,伤孝子之心。且男既不得罪於他族,而女独婴戮于二门。臣以为在室宜从父之诛,既醮可随夫之罚。”於是有诏改定律令。
《魏志》曰:公军进,令曰:“吾起义兵,为天下除暴乱。旧土却蜀,死丧略尽。国中终日行,不见所识,使吾凄怆伤怀。其举义兵己来,将士绝无後者,求亲戚以後之,授上田,官给耕牛,置学师教之,为立庙,使记其先人。魂而有灵,吾百年之後何恨哉?”
《吴志》曰:孙权下令诸将曰:“夫存不忘亡,安必虑危,古之善教。昔隽不疑,汉之名臣,於安平之世,而刀剑不离於身。盖君子之於武备,不可以己。今处身疆畔,狄虏交接,而轻忽不豫思变,难哉!顷闻诸将出入各尚谨,多不从人,甚非备虏爱身之谓。夫保己遗名,以安君亲,孰与危辱?宜深警戒,副孤意焉。”
《晋书》曰:贾充所定新律既班天下,百姓安之。诏曰:“汉氏以来,法令严峻。故自元、成之世,及建平、嘉平之间,咸欲辩章旧典,删革刑书。述作体大,历年无成。先帝愍元元之命陷於密网,亲发德音,厘正名实。车骑将军贾充将大用圣意,咨询善道,太傅郑冲又与司空荀ダ、中书监荀勖、中军将军羊祜、中护军王业及廷尉杜友、河南尹杜预、散骑都尉成公绥、尚书郎柳轨等典正其事,朕每监其用心,常慨然嘉之。今法律既成,始班天下,刑宽禁简,足以克当先旨。昔萧何以定律授封;叔孙通以制仪为奉常,赐金五百斤,子弟皆为郎。夫立功立事,古之所重。自太傅、车骑以下,皆加禄赏,其详依古典。”
又曰:杜预与车骑将军贾充等定律令,既成,预为之注解,乃奏之。曰:“法者,盖绳墨之断例,非穷理尽性之书。故文约而例直,听省而禁简。例直则易见,禁简则难犯。易见则民知所避,难犯则几於刑措。古之刑书,铭之钟鼎,铸之金石,以塞异端、绝异理也。然後人知恒禁,吏尾巧也。今所注皆网罗法意,格之以名分,使用之者执名例以审趣舍,伸绳墨之直,去析薪之理也。”
《晋朝杂事》曰:泰始四年,岁在戊子,正月二十日,晋律成。
《宋书》曰:刘秀之为尚书右仆射,请改定制令,疑部人煞长吏,科议者谓值赦宜加徙。秀之以为:“律文虽不明部人煞官长之旨,若值赦但止徒,道使与悠悠煞人曾尾异。人敬官长,比之父母,行害之身,虽遇赦,谓宜付尚方,穷其天命,家口令补兵。”从之。
卷六百三十八 刑法部四
律令下
《齐书》曰:初,江左用晋世张杜律二十卷,孔稚删注修改,与竟陵王议务从轻,曰:“仲尼有言,古之听狱者求所以生之,今之听狱者求所以煞之。与煞不辜,宁煞有罪。则断狱之职,古所难矣。写律上国学,置律助教,依五经例策试,上高弟,便擢用之。”
《北齐书》曰:武成帝河清中,有司奏上《齐律》,其不可为定法者,别制《权令》二卷,与之并行。後平秦王高归彦谋反,须有约罪,律无正条,於是遂有别条《权令》,与律并行。大理明法,上下比附,欲出则附依轻议,欲入则附从重法。奸吏因之,舞文出没。至於後主,权幸用事,有不附之者,阴中以法,纲纪紊乱,卒至於亡。
《三国典略》曰:齐封述,渤海修人,廷尉卿轨之子也。久为法官,明解律令,议断平允,时人称之。
《隋书》曰:李德林,开皇元年敕令与太尉任国公于翼、高等同修律令,事讫,别赐九环金带一,骏马一匹,赏损益之多也。
又曰:刘行本为侍御史,雍州别驾元肇言於上曰:“有一州吏,授人馈钱二百文,依律令合杖一百。然臣下车之始,与其为约,此吏故违,请加徒一年。”行本驳之曰:“律令之行,并发明诏,与民约束。今肇乃敢重其教命,轻忽宪章,欲申乞言之必行,忌朝廷之大信,亏法取罪,非人臣之礼。”上嘉之。
《唐书》曰:高祖入关,除隋苛政,为约法十二条,惟制煞人、劫盗、背军、叛逆,馀并蠲除之。及授禅,又用开皇律令,除其苛细五十三条格,务存宽简,取便於时。仍遣斐寂、殷开山、郎楚之、沈叔安、崔善为之徒撰定律令。太宗即位,命长孙无忌、房玄龄与当朝通议之士更加厘改。戴胄、魏徵又言:“旧律太重。”於是议绞刑之属五十条死断其右趾焉,应死者多蒙全活,得罪者咸称赖之。
又曰:太宗问大理卿刘德威曰:“近来刑网稍密,何也?”对曰:“诚在君上,不由臣下。主好宽则宽,好急则急。律文失入减三等,失出减五等。今则反是,失入则无辜,失出则获大罪。所以吏各自爱,竞执深文,畏罪之所致耳。”太宗然其言。
又曰:神龙元年,赵冬曦上书曰:“臣闻夫今之律者,乃有千馀条。近有隋之奸臣,将弄其法,故着律曰:‘犯罪而律无正条者,应出罪则举重以明轻,应入罪即举轻以明重。’立夫一言,而废其数百条。自是迄今,竟无刊革,遂使死生罔由乎法律,轻重必因乎爱憎。授罪者不知其然,举事者不知其犯。臣恐贾谊见之,必为之恸坎。”
又曰:时所用旧律,其文起自魏文侯师李悝。悝撰攻诸国法着经,以为王者之政,莫急於盗贼,盗贼须刻捕,故着《囚》、《捕》二篇。其轻狡、越城、博戏、借假不廉,淫多逾制,以为《杂律》一篇。又以具其加减,是故所着六篇而己,然皆罪名之制也。
《六韬》曰:文王问太公曰:“愿闻治国之所贵。”太公曰:“贵法令必行。法令必行,则治道通;治道通,则民大利;民大利,则君德彰。”文王曰:“法令必行,大利却蜀,奈何?”太公曰:“法令必行则民俗利,民俗利则利天下。是法令必行,大利人也。”又曰:愿闻为国之大失。太公曰:“为国之大失者,为上作事不法,君不觉悟,是大失也。”文王曰:“愿闻不法。”公曰:“不法则令不行,则主威伤;不法法则邪不正,邪不正则祸乱起;不法法则刑妄行,刑妄行则赏无功;不法法则国昏乱;国昏乱则臣为变,君不悟则兵革起,兵革起则失天下。”文王曰:“诫哉!”
《管子》曰:法者,所以兴功惧暴;律者,所以定分止事。
又曰:凡国无法则众不知为,无度则事尾。有法不正,有度不直则僻治,治普打国乱。故曰:正法直度,罪煞不赦,诛戮必信,民畏而惧。武威既明,令不再行。
又曰:凡君国之重器,莫重乎令。令重君尊,君尊国安;令轻君卑,君卑国危。故安国存乎尊君,尊君存乎行令,行令存乎严罚。严罚令行,则百吏皆恐。罚不严,令不行,则百吏皆喜。故明君察於治人之本,本莫要乎令。故曰:亏令者死,益令者死,(增益令者煞无赦。)不行令者死。
又曰:凡牧民者,欲民之可御也。欲民之可御,则法不可重也。法者,将立朝廷;将立朝廷,则爵服不可不贵也,爵服不可不贵也。爵服加於不义,则人贱其爵服,民贱其爵服,则人主不尊,人主不尊,则令不行矣。
又曰:法者,法天地之位,象四时之行,所以治天下。四时之行,有寒有暑,圣人法之,故有文有武。天地之位,有前有後,有左有右,圣人法之,以建经纪。春生於左,秋煞於右,夏长於前,冬藏於後。生长之事,文也;收藏之事,武也。是故文事在左,武事在右。圣人法之,以行法令。
又曰:正月之朔,百吏在朝,君乃出令布宪於国。五乡之师、五属大夫,皆授宪於上大夫。
安子曰:君之以尊者令。令不行,是无君也。故明君慎令。
《文子》曰:文子问老子曰:“法安所生?”曰:“法生於义,义生於众,众合乎人心,此治之要也。法非从天生,非从地出,发於人间,反己自正。
《商君书》曰:凡人主,德行非出人也,勇力非过人也。然民虽有圣智,弗敢谋;有勇力,弗敢煞;虽众,弗胜。其制民尾万之数,虽行重赏而民弗敢争,行重罚而民弗敢怨者,法也。
又曰:法令者,民之则也,为治之本也,所以备民也。知者不得过,过者不得不及。名分不定而欲天下之治也,是犹欲无饥而去食,欲无寒而去衣也,欲至东而西行,其不几亦明矣。一兔走而百人逐之,非兔一可以分百也,由名之未定也。夫卖兔在市,盗不敢取,分之定也。今法令不明,其名不定,天下之人得议之也。
《慎子》曰:法之功莫大使私不行,君之功莫大使民不争。今立法而行私,是私与法争,其乱甚於无法。立君而尊贤,是与君争,其乱甚於无君。故有道之国,法立则私义不行,君立则贤者不尊。民一於君,事断於法,是国之大道也。
又曰:法虽不善,犹愈於无。投钩分财,投策分马,非以钩策为均也,使得荣者不知所以德,得恶者不知所以怨,乃以塞怨望也。
又曰:尧为匹夫,不能使邻家至;为主则令行禁止。由此观之,贤未足以服不肖,而势位足以屈贤。
《申子》曰:君必有明法正义,若悬权衡以称轻重,所以一群臣也。
又曰:尧之治也,盖明法察令而己。圣君任法而不任智,任数而不任说。黄帝之治天下,置法而不变,使民安乐其法也。
又曰:昔七十九代之君,法制不一,号令不同。然而俱王天下,何也?必国富而粟多也。
《韩子》曰:鲁烧积泽,天北风,火南向,恐烧国。哀公自将众趋救火,人尽逐兽,而火不救。乃召仲尼。仲尼下令曰:“不救火而逐兽者,比入禁之罪。”令下未遍,火遂救矣。
又曰:治大国而数变法,则民苦之。是以有道之君,贵虚静,重变法也。
又曰:释法术而为治,尧不能正一国,使中主守法术,拙匠执规矩尺寸,则万不失一也。
又曰:董安于为赵上地之守,行石阜山中,见深涧峭如墙,深百仞。因问其乡左右曰:“人尝有之此者乎?”对曰:“无有。”曰:“婴儿痴聋狂乱人尝有入此者乎?”对曰:“无有。”“马羊牛尝有入此乎?”对曰:“无有。”安于喟然叹曰:“吾能治矣。使吾法之无赦,犹入涧之必死也,则民莫知犯,何为不治也?”
又曰:荆庄王有弟门者立法,群臣大夫、诸侯、公子入朝,马蹄践ニ者,廷理斩其,戮其御。於是太子入朝,马蹄践ニ,廷理依法。太子怒,入为王泣曰:“必为诛戮廷理。”王曰:“法者,所以敬宗庙,尊社稷,故臣授命,尊敬社稷者,社稷之臣,焉可诛也?”太子乃还咨避舍,露宿三日,北面再拜请罪。
又曰:夫人臣之侵其主也,如地形焉,即渐以往,使人主失端,东西易面而不自知。故先王立教,司南以端朝夕,明王使其群臣,不游意於法之外,不为惠於法之内。虎所以能服狗者,爪牙也;使虎释其爪牙,使狗用之,则虎反服於狗矣。人主者,以形德制臣也,今君释其刑德而臣用之,则君反制於臣矣。
又曰:奔车之上无仲尼,覆舟之下无伯夷。故号令者,国之舟车也。安则智廉生,危则鄙争起。
又曰:越王问於大夫种曰:“吾欲伐吴,可乎?”对曰:“可。以吾赏厚而信,罚严而必。君必欲知之,何不试焚?”於是遂焚宫室,民莫救火。乃下令曰:“民之救火而死者,比死敌者之赏;胜火而死者,比胜敌之赏;不救火者,比降北之罪。”民之涂其体、被濡衣赴火者左三千人,右三千人,抬知必胜之势也。
又曰:吴起为魏武侯西河之守,秦有小亭临境,起欲攻之。乃倚一车辕於北门之外,而令曰:“有能徙北南门之外,赐之上田上宅。”民莫之徙也。及有徙之者,遂赐之如令。俄又置一石赤黍东门之外,而令之曰:“有能徙之於西门之外者,赐之如初。”民则争徙之。乃下令大夫曰:“攻亭有能先登者,仕之国大夫,赐之上田宅。”民争上。於是攻亭,一朝而拔之。
阮子曰:渔人张网於渊,以制吞舟之鱼;明主张法於天,以制强良之人。立法以堤民,百姓不能干;立防以堤水,江河不能犯。
《傅子》曰:律是咎繇遗训,汉命萧何广之。
又曰:天为有形之主,君为有国之主。天以春生,犹君之有仁令也;天以秋煞,犹君之有威令也。故仁令之发,天下乐之;威令之发,天下畏之。乐之故乐从其令,畏之故不敢违其令。若宽令发而人不乐,尾称仁矣;威令发而下不畏,尾言威矣。无仁可乐,无威可畏,而能保国致治者,未之有也。
《会稽典录》曰:董昆字文通,馀姚人也。少游学,师事颍川荀季卿,授《春秋》,治律令,明达法理。又才能拨烦,县长潘松署功曹史。刺史卢孟行部,垂念冤结,松以孟明察於法令,转署昆为狱史。孟到,昆断正刑法,甚得其平。孟问昆:“本学律令,所师为谁?”昆对:“事荀季卿。”孟曰:“史与刺史同师。”孟又问昆从何职为狱吏,松具以实对。孟叹曰:“刺史学律,犹不及昆。”召之,署文学。
杜预《律序》曰:律以正罪名,令以存事制。
张斐《律序》曰:张汤制《越官律》,赵禹作《朝会正见律》。
《盐铁论》曰:夫善言天者合之於人,善言古者考之於今。二尺四寸之律,古今一也。
又曰:昔秦法繁於秋荼,而网密於凝脂,然而上下相趋,奸伪萌生。
崔实《政论》曰:君以审令为明,臣以奉令为忠。故背制而行赏谓之作福,背令而行罪谓之作威。作威则人畏之,作福则人归之。夫威福者,人主之神器也,譬之操莫耶矣,执其柄则人莫敢抗,失其柄则还见害也。
《风俗通》曰:《皋陶谟》,虞始造律,萧何成以《九章》,此关诸百王不易之道也。夫吏者,治也。当先自正,然後正人。故承宪履绳,动不失律令也。
科(附)
《後汉书》曰:章帝时,陈宠代郭躬为廷尉,帝纳宠言,制除钻,(琴严切。)钻诸惨酷之科。
又曰:明帝永平十二年诏曰:“车服制度,恣极耳目;田荒不耕,游食者众。有司其中明科禁,宜於今者宣下郡国。”
《魏志》曰:曹仁少时,不修行检。及长为将,严邪正,奉法令,常置科於左右,案以从事。
《宋书》曰:顾深之子宝先,大明中为尚书水部郎。先,深之为左丞荀万秋所劾,及宝先为郎,万秋犹在职,自陈不拜。世祖诏曰:“宪司之职,理有厘正,而顷刻无轻重,辄致私绝,此风难长,主者可严为其科。”
刘劭《律略》曰:删旧科,彩汉律为魏律,悬之象魏。扬雄剧秦美新曰:金科玉条。(科条谓所施法律。金玉,珍之也。)
《说文》曰:科,程也;程,品也。十为程,十程为寸。
卷六百三十九 刑法部五
听讼
《易□讼卦》曰:天与水违行讼,君子以作事谋始。
又《丰卦》曰:雷电皆至丰,君子以折狱致刑。
《诗》曰:蔽芾甘棠,勿剪勿伐,召伯所茇。(笺云:茇,草舍也。夫召伯听男女之讼,不重烦劳百姓,止舍于棠之下而听断焉。)
又曰:《行露》,召伯听讼也。
《周礼》曰:以两造禁民讼,入束矢於朝,然後听之。(讼,谓以财货相告者。造,至也。使讼者两至,既两至使入束矢,乃治之也。不至不入束矢,则是自服不直者也。必入矢者,取其直也。诗云:“其直如矢。”束矢,其百个与?)以两剂禁民狱,入钧金三日,乃致於朝,然後听之。(狱,谓相告以罪名者。剂,今券书也。使狱者各赍券书,既两券书及使人钧金,又三日,乃治之重刑也。不券书,不入金,则是自服不直者也。夫入金者,取其坚也。)以嘉石平罢民,(嘉石,文石也,树之外朝门左。平,成也,成使善也。)以肺石达穷民。(肺石,赤石也。穷民,天之穷而无告也。)凡远近茕独老幼之欲有复於上而其长弗达者,立於肺石三日,士听其辞,以告於上而罪其长。
又曰:凡诸侯之狱讼,以邦典定之;(邦典,六典也。)凡卿大夫之狱讼,以邦法断之;(邦法,八法也。)凡庶民之狱讼,以邦成纷之。(邦成,谓若今时史事之比也。)
又曰:以五刑听万民之狱讼,附于刑,用情讯之,至於旬,乃弊之。读书则用法。(附犹着也。讯,言也。用情理言之,冀有可以出之者,十日乃断之。)以五声听狱讼,求民情:一曰辞听,(观其出言,不直则烦。)二曰色听,(观其颜色,不直则赧然。)三曰气听,(观其气息,不直则喘。)四曰耳听,(观其听聆,不直则惑。)五曰目听。(观其眸子,视不直则毛然。)
又曰:掌都家,听其狱讼之辞,辩其死刑之罪而要之;三月而上狱讼於国。司寇听其成於朝,群士司刑皆在,各丽其法,以议狱讼。(成,平也。)狱讼成,士师授中,书其刑煞之成与其听狱讼者。
又曰:司刺:掌三刺、三宥、三赦之法,以赞司寇听狱讼。一刺曰讯群臣,再刺曰讯群吏,三刺曰讯万民;(讯,言也。)一宥曰不识,再宥曰过失,三宥曰遗忘。(不识谓愚,民无所识,则宥之过失,若今时律过失煞人,不坐死也。玄谓识当也,若今仇雠当报甲,见乙识以为甲而煞之者。过失,若举刃欲斫伐而误中人者。遗忘,若间帷薄忌有宰缮者而以兵矢投射也。)
《礼》曰:分争辩讼,非礼不决。
又曰:司寇正刑明辟,以听狱讼,(司寇,秋官卿,掌刑者。辟,罪也。)必三刺(以求民情,断其狱讼之中。一曰讯群臣,二曰讯群吏,三曰讯万民。)有旨,无简不听,(简,诚也。有其意无其诚者不论以为罪。)附从轻,(附,施刑也。求出之使从轻。)赦从重。(虽是罪可重,犹赦之。)凡听五刑之讼,必厚父子之亲,立君臣之义以权之;(权,平也。)意论轻重之序,慎测浅深之量以别之;(意,思念也。浅深,谓俱有罪本心有善恶。)悉其聪明,致其忠爱,以尽之。(尽其情也。)
《传》曰:王叔陈生与伯与争政,(二子,王卿士。)王右伯与。(右助也。)王叔陈生怒而出奔。晋侯使士丐平王室,王叔与伯与讼焉。(事曲直。)王叔之宰与伯与之大夫瑕禽坐狱於王庭,士丐听之。范宣子曰:“天子所右,寡君右亦之;所左,亦左之。”使王叔氏与伯与合要,王叔氏不能举其契,王叔奔晋。
《论语》曰:子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又曰:片言可以折狱者,其由也与?(片读为半。片言谓单辞也。折,断也。子路果取所知,言必直,故可令断狱也。)
又曰:孟氏使阳肤为士师,(士师,典狱之官。)问於曾子。曾子曰:“上失其道,民散久矣。如得其情,则哀矜而勿喜。”
《汉书》曰:于定国饮酒,至数石不乱。冬月治狱,请谳,饮酒益精明。
《後汉书》曰:陈宠辟司徒鲍昱府。是时三府掾属专尚交流,以不肯视事为高。宠常非之,独勤心物务,数为昱陈当代便宜。昱高其能,转为辞曹,掌天下狱讼。(《读汉志》曰:三公掾属二十四人,有辞曹主辞讼事也。)其所平决,无不厌服众心。时司徒辞讼久者数十年,事类溷错,易为轻重,不良吏得生因缘。(因缘谓依附以生轻重也。)宠为昱撰《辞讼比》七卷,决事科二条,皆以事类相从。昱奏上之。其後公府奉以为法。
又曰:王涣为洛阳令,以平正居身,得宽猛之宜。其冤嫌久讼,历政所不断,法理所难平者,莫不曲尽情诈,压塞群疑。又能以谲数发レ奸服,(谲诈数术也。)京师称叹,以为涣有神算。
又曰:法雄为青州刺史,界内肃清。雄每行部,录囚徒,察颜色知情伪,长吏不奉法,即解印去之。
《魏书》曰:廷尉高柔时,护军营士窦礼近出不还,营以为亡,表言逐捕,役其妻盈及男女为官奴婢。盈连至州府称冤自讼,莫有省者。乃辞诣廷尉。柔问曰:“汝何以知夫不亡?”盈垂泣对曰:“夫少单特,养一老妪为母,事甚恭谨。又哀儿女,抚视不离,非是轻狡不顾室家者也。”柔重问曰:“汝夫不与人有怨雠乎?”对曰:“夫良善。”“与人交钱财乎?”对曰:“尝出钱与同营疏喙子文,久求不得。”时子坐小事系狱,柔乃见子,问所坐。言次:“汝颇曾举人钱不?”子曰:“自以单贫,初不敢举人物也。”柔察子文色动,遂曰:“汝昔举窦礼钱,何言不耶?”子文怪,知事露,应对不次。柔曰:“汝己煞礼,便宜早服。”子文於是叩头具首煞礼本末、埋葬处所。柔便遣吏卒承子辞往掘得其尸。诏书复盈母子为平人。
《晋书》曰:陆□为浚仪令。□到官肃然,下不能欺,市无二价。人有见煞者,主名不立。□录其妻,而无所问。十许日遣出,密令人随後,谓曰:“不出十里,当有男子候之与语,便缚来。”既而果然。问之具服,云与此妻通,共史其夫,闻妻得出,欲与语。惮近县,故远相邀候。於是一县称为神明。
又曰:邓攸尝诣镇军将军贾混。混以人讼事示攸,使决之。攸不视曰:“孔子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混奇之,以女妻之矣。
又曰:符融仕符坚,为司隶校尉。京兆人董丰游学,三年而返,宿妻家。妻为贼所煞,妻兄疑丰煞之,送丰有司。丰不堪楚掠,自诬引煞妻。融察而疑之,问丰曰:“汝行往还,颇有怪异及卜筮否?”丰曰:“初将发,夜尝梦乘马南渡水,返而北渡水,马停水中,鞭策不去。俯而视之,见两日在於水下,马左白而湿,右黑而燥。寤而心悸,窃以为不详。问筮者,筮者曰:‘忧狱讼,远三枕,避三沐。’既至,妻为具沐,夜授丰枕。丰记筮者之言,皆不从之。妻乃自沐,枕枕而寝。”融曰:“吾知之矣。马左而湿,湿,水也;左水右马,冯字;两日,昌字也。其冯昌煞之。”乃获昌,诘之。具首服,本与其妻谋煞董丰,期以新沐枕枕为验,乃误中妇人也。
《宋书》曰:傅琰为山阴令,有卖针卖糖妪争丝,各言己者,诣琰。琰挂而轻鞭之,有铁悄,乃罚卖糖者。又有二老争鸡。问何食,一云食粟,一云食豆。剖之见粟,罚言豆者。人畏如神明。
《後魏书》曰:辛祥为并州平北府司马,会刺史丧,朝廷以其公清,遂越长史敕行州事。祥初在司马,失白璧,还兵药道显被诬为贼。官属推处,咸以为然。祥曰:“道显面有悲色。察狱以色,其此之谓乎?”苦执申之,月馀,别获贞贼。
又曰:李崇为扬州刺史。先是,寿春县人荀泰有子三岁,遇贼亡失,数年不知所在。後见在同县人赵奉伯家。泰以状告,各言己子,并有邻证,郡县不能断。崇曰:“此易知耳。”二父与儿各在别处,经禁首墚,然後遣人告之曰:“君儿偶患,向己暴死。有教解禁,可出奔哀也。”荀泰即号啕,悲不自胜。奉伯咨嗟而己,殊无痛意。察知之,乃以儿还泰,诘奉伯诈状。奉伯乃款引云:“先亡一子,故妄认之。”
又曰:斐安祖弱冠,州辟主簿。民有兄弟争财,诣州相讼。安祖召其兄弟,以礼义责让之。此人兄弟明日相率谢罪,州内钦服之。
又曰:唐和为内都大官,评决狱讼,不加捶楚,款获实者甚多,世以是称之。
又曰:司马悦字庆宗,历位豫州刺史。时有汝南上蔡董毛奴者,赍钱五千,死於道路。郡县疑人张堤为劫,又堤家得钱五千。堤惧掠,自诬言煞。至州,悦观色,疑其不实。引见毛奴兄灵之谓曰:“煞人取钱,当时狼狈,应有所遗。得何物?”灵之曰:“惟得一刀削。”悦取视之,曰:“此非里巷所为也。”乃召州内刀匠示之,属有郭门者前曰:“此刀削门手所作,去岁卖与郭人董及祖。”悦收及祖诘之,及祖款引。灵之又於及祖身上得毛奴所着皂襦,及祖伏法。悦察狱,多此类也。
《後周书》曰:建德二年冬,帝听讼於正武殿,自旦及夜,继之以烛。
又曰:柳庆为雍州别驾,有贾人持金二十斤诣京师交易。寄人停止,每欲出行,常自执管钥。无何,缄闭不异而失之,谓是主人所窃。郡县讯问主人,遂自诬服。庆闻而叹之,乃召问贾人曰:“卿钥恒置何处?”对曰:“恒自带之。”庆曰:“颇与人同宿乎?与同饮乎?”曰:“日者曾与一沙门再度酣宴,醉而昼寝。”庆曰:“主人以痛自诬,非盗也。彼沙门乃贞盗耳。”即遣吏逮捕沙门,乃怀金逃匿。後捕得,尽获所失之金。
又曰:柳庆,有胡家被劫,郡县按察,莫知贼所。邻近被囚系者甚多。庆以贼徒既众,似是乌合,既非旧交,必相疑阻,可以诈求之,乃作匿名书,多榜官门曰:“我等共劫胡家,徒侣混杂,终恐泄露。今欲首,惧不免诛。若听先首免罪,便欲来告。”庆乃复施免罪之榜。居二日,广阳王欣家奴面缚自告榜下,因此推穷,尽获党与。庆守正明察,每叹曰:“昔于公断狱无私,辟高门以待封。傥斯言有验,吾斯庶几乎?”
又曰:苏绰为六条诏书,奏施行之。其一先修心,其二敦教化,其三尽地利,其四擢贤良,其五恤狱论,其六均赋役。文帝甚重之,常置诸座右。
《隋书》曰:韦鼎为光州刺史,有人客游,通主人家之妾。及其还去,妾盗物於夜逃亡,寻於草中为人所煞。主家知与妾通,因告客煞之。县司鞫问,具得奸状,因断客辜。狱成,上於鼎,览之,曰:“此客实奸而非煞也。乃某寺僧诋妾盗物,令奴煞之。赃在某处。”即放此客,遣掩僧,并获赃物。自是部内肃然,咸称其有神。
又曰:辛公义为牟州刺史,下车先至狱中,因露坐牢侧,亲自验问。十余日间,决断咸尽,方还大厅。授领词讼,皆不立文案,遣当直佐寮一人侧坐谇问。事若不尽,应须禁者,公义即宿厅事,终不还ト。人或谏之曰:“此事有程,使君何自苦也?”答曰:“刺史无德可以导人,尚令百姓系於囹圄,岂有禁人在狱而心自安乎?”罪人闻之,咸自款服。後有欲诤讼者,其乡闾父老遽相晓曰:“此盖小事,何忍勤劳使君。”讼者多两让而止。
《尚书大传》曰:听狱之术,大治有三:治必宽,宽之术归於察,察之术归於义。(察犹审也。)是故听而不宽,是乱也。宽而不察,是慢也。古之听狱者,言不越辞,辞不越情,情不越义。是故听民之术,怒必思兼,怒小罪勿兼。(怒,贵也,责因之罪必思义,谓思其辞,思其主。思义,重大罪求可以出之者也。)
又曰:孔子如卫,人谓曰:“公甫不能听狱。”(公甫,鲁大夫。)孔子曰:“不知公甫之不能听狱也。(答而反之。)公甫之听狱也,有罪者惧,无罪者耻。民近礼矣。”
《春秋元命包》曰:树棘槐,听讼於其下。棘赤心有刺,言治人者原其心,不失赤,实事所以刺人,其情令各归实。槐之言归也,情见归实也。
《山海经》曰:夏后启之臣曰孟徐,是祠神于巴。人(听其狱讼,谓之神主。)讼于孟徐之所,(人断之也。)其衣有血者乃执之。
《会稽典录》曰:郡署锺离意北部督邮,乌程男子孙常,常弟烈分居,各得田半顷。烈死,岁饥,常稍以米粟给烈妻子,辄追计直作券,没取其田。烈儿长大,讼常。掾史议皆曰:“烈孙儿遭饿,赖常升合长大成人,而更争讼,非顺孙也。”意独曰:“常身为遗父,当抚孤弱,是人道正义。稍以升合券取其田,怀挟奸路,贪利忘义。烈妻子虽以田与常,困迫之至,非私义也。请常田俾烈妻子。”於是众议尾夺意之理。
又曰:谢夷吾字尧卿,山阴人也。为荆州刺史,行部到南鲁县,遇孝章皇帝巡狩,幸鲁阳。上未常见刺史班秩,有诏敕夷吾入,传录见囚徒,诫长吏勿废旧仪。上林西厢南面,夷吾处东,分帷以其中,夷吾省录囚徒。有亭长奸部民者,县言和奸。上意以为吏奸民,何得言和。且观刺夫决当云何。顷,夷吾呵之曰:“亭长,诏书朱帻之吏,职在禁奸,今为恶之端,何得言和?”切让三老孝悌,免长罪。其所决正一县三百馀事,与上合。章帝叹曰:“使诸州刺史尽如此者,朕不忧天下。”特迁钜鹿太守。临发,陛见,赐车马剑带,敕之曰:“钜鹿剧郡,旧为难治。以君有拨烦之才,故特授任,无毁前劳。”
张斐《律序》曰:情者,心也。心戚则动情,动於中而形於言。畅於四支,发於事业。是故奸人则心愧而面赤,内怖而色夺。
贾谊《新书》曰:梁尝有疑狱,群臣半以不当,半以为当罪。虽然,王亦疑。梁王曰:“陶朱公贤。”以而问曰:“梁有疑狱,吏半以为不当,半以为当。奈何?”朱公曰:“臣鄙民也,不知。家有二白璧,其泽相如也,然有其价:一者千金,一者五百金。”王曰:“径与色泽相如也,一者千金,一者五百金,何也?”朱曰:“侧而玩之,一者厚倍,是以千金。”梁王曰:“善。”故疑狱则从去,赏疑则从与。梁国大悦。(《新序》同也。)
《淮南子》曰:越王决狱不当,援刀自割,而战士毕死,感於恩也。
又曰:秦始皇昼决狱,夜理书。
《说苑》曰:劭公述芝Ρ桑蚕时,不欲变民事,故不入邑中,舍乎甘棠之下,而听断焉。
《风俗通》曰:沛郡有富家公,赀二千馀万。小妇子年裁数岁,顷失其母,又无亲近。其女不贤,公痛困思念,恐争其财,儿必不全。因呼族人为遗令书,悉以财属女。但遗一剑云:“儿年十五,以还付之。”其後,又不肯与。儿诣郡,自言求剑。谨案:时太守,大司空何武也。得其辞,因录女及婿,省其手书,顾谓掾吏曰:“女性强梁,婿复贪鄙,畏贼害其儿,又计小儿正得此,则不能全护,故且俾与女,内实寄之耳。不当以剑与之乎?夫剑者,亦所以决断。限年十五者,智力足以自居。度此女婿必不复还其剑。当问县官,县官或能证察,得以见伸展。此凡庸何能用虑强远如是哉?”悉夺取财以与子,曰:“弊女恶婿,温饱十岁,亦以幸矣。”於是论者乃服。
又曰:临淮有一人,持匹缣到市卖之,道遇雨,被戴。後人求共庇荫。雨霁,当别,因共争斗,各云我缣,诣府自言。太守薛宣劾实,两人莫肯首服。宣曰:“缣直数百钱耳,何足纷纷自致县官?”呼骑吏断缣,各与半,使追听之。後人曰:“授恩。”前撮之缣主称怨。宣曰:“然固知其当尔也。”因诘责之,具服,悉俾本主。
又曰:颍川有富室,兄弟同屋,两妇俱怀妊。大妇数月胎伤,因闭匿之。产期至,到乳舍,弟妇生男,夜因盗取。争讼三年,州县不能决。丞相黄霸出殿前,使卒抱儿去两妇各十馀步,叱妇自往取之。长妇把持甚急,儿大啼;弟妇恐伤害之,因乃放与,而心甚凄怆。霸曰:“此弟妇子也。”责问大妇,乃伏也。
卷六百四十 刑法部六
决狱
《易》曰:泽上有风,中孚,君子以议狱缓死。(信发于中,虽过可亮。)
《传》曰:晋邢侯与雍子争畜阝田,久而无成。士景伯如楚,(士景伯,晋理官。)叔鱼摄理,(摄代景伯。)韩宣子命断旧狱,罪在雍子。雍子纳其女於叔鱼,叔鱼蔽罪邢侯。(蔽,断也。)邢侯怒,煞叔鱼与雍子於朝。宣子问其罪於叔向,叔向曰:“三人同罪,施生戮死可也。(施,行罪也。)雍子自知其罪而赂以贾直,鲋也鬻狱,邢侯专煞,其罪一也。己恶而掠美为,(掠,取也。昏,乱也。)贪以败官为墨。(墨,不洁之称。)煞人不忌为贼。《夏书》曰:昏、墨、贼、煞,皋陶之刑也。请从之。”乃施邢侯而尸雍子与叔鱼於市。
《汉书》曰:高帝诏曰:“狱之疑者,吏或不敢决,有罪者久而不论,无罪者久系不决。自今己後,县道官狱疑者各谳所属二千石官长,二千石官长以其罪名当报之,(当谓处断也,谳,平议也。)所不能决者移廷尉,亦当报之。廷尉所不能决,谨具为奏,附所当比律令以闻。”
又曰;茎诏曰:“狱,重事也。人有智愚,官有上下,狱疑者谳有司。有司所不能决,移廷尉。有令谳而後不当谳者不为失,(假令谳讫,其理不当,所谳之人不为罪失。)欲令理狱者务先宽。”自此之後,狱刑益详,近於五听三宥之意。
又曰:张释之为廷尉。顷之,上行,出中渭桥,有一人从桥下走,乘与马惊,於是使骑捕之,属廷尉。释之治问,曰:“县人来,闻跸,匿桥下。久,以为行过。既出,见车骑,即走耳。”释之奏此人犯跸,当罚金。上怒曰:“此人亲惊吾马。赖和柔,令他马,固不败伤我乎?”而廷尉云罚金!”释之曰:“法者,天子所与,天下公共也。今法如是,更重之,是法不信於民也。且方其时,上使诛之则己。今己下廷尉,廷尉,天下平也。一倾,天下用法皆为之轻重,民安所措其手足?惟陛下察之。”帝良久曰:“廷尉是也。”。
又曰:于定国父于公继狱平,罗文法者于公所决皆不恨,郡中立生祠。东海有孝妇,少寡无子,养姑甚谨。姑告邻人曰:“孝妇养我勤苦,哀其无子守寡。我老,久累丁壮,奈何?”遂自死。姑女告吏:“妇煞我母。”吏捕孝妇。孝妇自诬服。于公以为不煞,争之弗能,乃抱其狱具,哭于府上。太守竟煞妇。”郡中枯旱三年。後太守至,卜筮其故,于公曰:“咎其煞孝妇,”太守煞牛祭孝妇墓,天乃大雨。後于公令:“高大门闾,容驷马,高盖车。我治狱多阴德,子孙必有兴者。”至定国,为丞相。于定国为廷尉。人自以不冤。张释之为廷尉。天下无冤人。
又曰:班固云:“今之听狱者,求所以煞之;古之听狱者,求所以生之。与其煞不辜,宁失有罪。今之狱吏,上下相驱,以刻为明。深者获功名,平者多後患。谚曰:‘鬻棺者欲岁之疫,非憎人欲煞之,利在於人死也。’今治狱吏欲陷害人,亦犹此矣。”
《续汉书》曰:郭躬字仲孙,颍川人。辟公府,以明法律,特预朝议。时有兄弟共以绳绞煞人,各持一端,辜不可分。中常侍孙章传诏命,兄不教导弟,报兄重,弟减死。章误言两极重,狱己断,尚书奏矫制当斩。上问躬,躬曰:“当罚金。”上曰:“矫煞人,如何罚金?”躬曰:“法令有故有误。章不故指,传命误,即报重,是故为无所放也。周道如砥,其直如矢。君子不逆诈,王法大刑不可委曲生意。”上曰:“善。”
《後魏书》曰:吴良为议郎。永平中,车驾近出,而信阳侯阴就干突禁卫,车府令徐匡钩就车,收御者送狱。(钩,留也。)诏书遣匡。乃自系。良上言曰:“信阳侯就,倚恃外戚,干犯乘与,无人臣礼,为大不敬。匡执法守正,反下于理,臣恐圣化由是而弛。”帝虽赦匡,犹左转良为即丘长。
又曰:寒朗字伯奇,永平中以谒者守侍御史,与三府掾共按楚狱颜忠、王平,辞及隧乡侯耿建、曲成侯刘建。建等辞未尝与忠、平相见。是时显宗怒甚,吏皆惶恐,诸所连及,率一切陷入,无敢以情恕者。朗心伤其冤,试以建等物色独问忠、平,而二人错愕不能对。朗知其诈,乃上言建等无奸,专为忠、平所诬,疑天下无辜类多如此。帝曰:“即如是,四侯无事,何不早奏,久系至今耶?”朗曰:“臣恐海内别有发其奸者,故未敢时上。”帝怒骂曰:“吏持两端,促提下。”左右方引去,朗曰:“愿一言而死。小臣不敢欺,欲助国耳。臣见考囚者咸共言妖恶大故,臣子所宜同嫉。今出之不如入之,可无後责。是以考一连十,考十连百。又公卿朝会,陛下问以得失,皆言旧制大罪,祸及九族,陛下大恩,才止於身,天下幸甚。及其归舍,口虽不言,而仰屋窃叹。臣今所陈,诚死无悔。”帝意解,诏遣朗出。後二日,车驾幸洛阳狱录囚徒,理出者千馀人。
又曰:虞翊为司隶校尉,临终,谓其子曰:“吾为朝歌长,煞贼数百,其中必有冤者。自此二十馀年,家门不增一口,斯获罪於天也。”
又曰:法雄为青州刺史,每行部,录囚徒,察颜色,多得情伪。长吏不奉法者,皆解印绶去。
又曰:三府举袁安能理剧,拜楚郡太守。是时楚王英反,辞所连及,系者数千人。显宗怒甚,吏案之急,迫痛自诬,死者甚众。安到郡,不入府,先往案狱,理其无明验者,条上出之。府丞、掾吏皆叩头争,以为“阿附反虏,法与同罪,不可。”安曰:“如有不合,太守自当坐之,不以相及也。”遂分别具奏。帝感悟,即报许,得出者四百馀人。
又曰:郭躬家代衣冠。父弘,习《小杜律》,(前书:杜周,武帝时为廷尉,御史大夫断狱深刻,少子延年亦明法律,宣帝时又为御史大夫。对父,故言小。)太守寇恂以弘为决曹掾,断狱至三十年,用法平。诸为弘所决者,退无怨情,郡内比之东海于公。年九十五卒。
《晋书》曰:周处为广平太守,有三十年滞狱,一到,悉总决遣之,理无不当。
又曰:安帝义熙中,刘毅镇姑熟。尝出行,南陵县吏陈满射鸟,箭误中直师,虽不伤人,处法弃市。何承天议曰:“狱贵情断,疑则从轻。昔有惊汉文帝乘与马者,张释之断以犯跸,罪止罚金,何者?明其无心於惊马也。故不以乘与之重,而加异制。今满意在射鸟,非有心於中人。按律:过误伤人,三岁刑。况不伤乎?”
《後魏书》曰:贞君中以狱讼留滞,始令中书以经中义断诸疑事。高允据律评刑三十馀载,内外称平。允以狱者民之命也,常叹曰:“皋陶,至德也。其後英蓼先亡,刘项之际,英布黥而王。经世虽久,犹有刑馀之衅,况凡人能无咎乎?”
《宋书》曰:谢庄为都官尚书,奏改定刑狱曰:“旧官长竟囚毕,郡遣督邮案验,仍就施刑。督邮贱吏,非能异於官长。虽有案验之名,而无研究之实。愚谓此制宜革。自今入重之囚,县考正毕,以事言郡,并送囚身,委二千石亲临覆辩,必收声吞,然後就戮。若二千石不能决,乃度廷尉。神州统外,移之刺史,有疑亦归台狱,必令死者不怨,生者无恨。”
又曰:沛郡相县唐赐往比村彭家饮酒,还,因得病,吐蛊虫二十馀物。赐妻张从赐临终言,死后亲刳腹,视五藏悉糜碎。以张忍行刳剖,赐子副又不禁止,论妻伤夫,五岁刑;子不孝父母,弃市,并非科例。三公郎刘勰议:“赐妻痛往遵言,儿识谢及理,考事原心非存忍害,谓宜哀矜。”顾ダ之议以为:“妻子而行忍酷,不宜曲通小情。谓副为不孝,张同不道。”诏如ダ之议。
《隋书》曰:斐蕴授御史大夫,与斐矩、虞世基参掌机密。蕴善候伺人主微意,若欲罪者,则曲法顺情,锻成其罪;所欲宥者,则附从轻典,因而释之。是後大小之狱,皆以付蕴,宪部大理莫敢与夺,必禀进止,然後决断。蕴亦机辩,所论法理,言若悬河,或重或轻,皆由其口,剖析明敏,时人不能致诘。
又曰:斐政为少司宪,用法宽平,无有冤滥。囚徒犯极刑者,乃许其妻子入狱就之。至冬,将行决,皆曰:“斐大夫致我於死,死无所恨。”其处法详平如此。
又曰:郎茂除卫国令。时有系囚二百,茂亲自究审,数日释免百馀人。历年辞讼,不诣州省。魏州刺史元晖谓茂曰:“长史言卫国民不敢申诉者,畏明府耳。”茂进曰:“民犹水也,法令为堤防。堤防不固,必致奔突,荀无决溢,使君何患哉?”晖尾应之。
又曰:于仲文字次武,为安固太守。始州刺史屈突尚,宇文护之党也,先坐事下狱,无敢绳者。仲文至郡,穷治,遂竟其狱。蜀中为之语曰:“明断无双有于公,不避强御有次武。”未几,徵为御正下大夫。
又曰:梁敬贞,大业之世为大理司直。时帝欲成光禄大夫鱼俱罗之罪,令敬贞治其狱,遂希旨陷之极刑。未几,敬贞有疾,见俱罗为之厉,数日而死。
《唐书》曰:贞观初,太宗谓侍臣曰:“死者不可再生,用法务从宽恕。古人云:‘卖棺者愿岁之病,非憎于人,利棺之售耳。’今司覆一狱,必求深刻,欲成其考课,作何道理?令得平允。”侍中王曰:“俱任公正善人为法官,若断狱允当,则增秩赐金,如此则奸伪息矣。”太宗曰:“古者断狱,必讯於三槐九棘之官,今三公九卿是也。今後大辟罪结正,更取公卿议之。”如是四年,断死刑二十九人,天下几致刑措矣。
又曰:吏部尚书长孙无忌尝被召,不解刀入东上ト门,待罪。仆射封德彝议云:“监门校尉不之觉,罪当死;无忌误带刀入,罚铜二十斤。”从之。大理卿带胄执奏曰:“校尉不觉与无忌带入同为误耳。臣子之於尊极不得称误。准律云:‘供御汤药饮、舟船误不知律者皆死。’陛下若录其功,非宪司所决;若当据法罚铜,未为得理。”太宗嘉之,免校尉死。
又曰:李日知,天授中迁司刑丞。时用法严急,日知独宽平,无冤滥。尝免一死囚,少卿胡元礼断请煞之,与日知往复至於数四。元礼怒曰:“元礼不离刑曹,此囚终无生理。”答曰:“日知不离刑曹,此囚终无死法。”竟以两状列上,日知果直。
又曰:润州刺史窦孝谌妻庞氏为奴诬告,云夜解祈福。则天令给事中薛季昶鞠之。季昶断链成其罪,庞氏坐斩。侍御史徐有功执论:“庞氏罪不至死。”季昶又劾有功党恶逆。法司结刑,有功当弃市。方视事,令史垂泣以告。有功曰:“岂吾独死,诸人长不死耶?”乃徐起而归。则天览法司所劾,召有功诘之曰:“卿此断狱,失出何多耶?”对曰:“失出,臣下之小过;好生,圣人之大德。愿陛下舍小过,弘大德,则天下幸甚。”则天默然。庞氏竟减罪,流于岭表。
又曰:杜景为司刑丞,天授年,与徐有功、来俊臣、侯思正专理制狱。时人称云:“遇徐、杜丈必生,遇来、侯丈必死。”
又曰:李勉为膳部员外,时关东献俘百人,诏并处斩。囚有仰天叹者,勉偶过,问之,对曰:“某被胁制守官,非逆者。”勉哀而上言曰:“无恶未殄,遭点污者半天下,皆欲澡心归化。若尽煞之,是驱天下以资凶逆也。”肃宗遽令奔骑宥释,由是归化日至。
又曰:颜贞卿为监察御史。五原有冤狱,久不决,贞卿至辩之。天方旱,狱决,乃雨。郡人呼之为御史雨。
又曰:宝历中,京兆人有姑以小过鞭妇至死者,府上其狱。刑部郎中窦参断合偿死。刑部尚书柳公绰议曰:“尊殴卑非斗,且其子在,以妻而戮其母,非教也。”竟以公绰之议,得减死。
又曰:窦参为奉先尉,县人曹芬隶北军,素凶暴,与弟殴其女弟,芬父救之不得,遂投井死。参捕理芬兄弟,当死。众官皆请俟免丧。参曰:“子因父生,父由子死。若以丧延罪,是煞父不坐也。”皆正其罪而煞之。一县皆伏。
又曰:德宗於朝堂别置三司,以决庶狱,辩争者辄击登闻鼓。斐上疏曰:“夫谏鼓谤木之设,所以达幽枉,延直言。今轻猾之徒,援桴鸣鼓,始动天听,竟因纤微。若然者,安用吏理乎?”上然之,悉归有司。
《风俗通》曰:南郡谳女子何侍为许远妻,侍父何阳素酗酒,从远假求,不悉如意,阳数骂詈。远谓侍:“汝翁复骂者,吾必挝之。”侍曰:“共作夫妻,奈何相辱?揣我翁者搏若母矣。”其後阳复骂,远遂揣之。侍因上堂搏姑耳再三。下司徒鲍宣,决事曰:“夫妻,所以养姑者也。今婿自辱其父,非姑所使。君子之於凡庸,不迁怒,况所尊重乎,当减死论。”
又曰:赵相汝南李统,为冀牧阮况奏统耳目不聪,掖殊职任。无几,冀州有疑狱,章帝问统,统处当克厌上心。帝曰:“君大聪明,刺史不亲郎君耳。”即日免况,拜统侍中。
董仲舒《决狱》曰:甲父乙与丙争言相斗,丙以刀刺乙,甲即以杖击丙,误伤乙。甲当何论?或曰:“殴父也,当枭首。”议曰:“臣硬父子,至亲也,闻其斗,莫不有怵怅之心。扶伏而救之,非所以欲诟父也。《春秋》之义,许止父病,进药於其父而卒。君子原心,赦而不诛。甲非律所谓殴父也。不当坐。
又曰:甲夫乙将船,会海盛风,船没,溺流死亡,不得葬四月。甲母丙即嫁甲。欲当何论?或曰:“甲夫死未葬,法无许嫁。以私为人妻,当弃市。”议曰:“臣硬为《春秋》之义,言夫人归於齐,言夫死无男,有更嫁之道也。妇人无专刺恣擅之行,听从为顺。嫁之者归也。甲又尊者所嫁,尾衍之心,非私为人撇。明於决事,皆无罪名。不当坐。”
卷六百四十一 刑法部七
赃货
《书□吕刑》曰:狱货非宝,惟府辜功,报以庶尤,(授狱非家宝也。惟聚罪之事,其报则以众人见罪也。)永畏惟罚。
《尚书大传》曰:狱货非可乏也,然后宝之者,未能行其法者也。贪人之宝,授人之财,未有不授命以矫其上者也。亲下以欺上者,未有能成其功者也。
又曰:太公之里见文王。散宜生遂之犬戎氏取美马,驳身朱鬣鸡目,之西海滨取白狐,青翰,之於氏取怪兽,之有参氏取美女之江淮之浦取大贝如车渠,陈於纣庭。纣曰:“非子罪也,崇侯也。”遂遣西伯伐崇。
《传》曰:晋邢侯与雍子争畜阝田,(刑侯,楚臣公巫臣子也。雍子亦楚人也。)久而无成。士景伯如楚,(土景伯,晋理官。)叔鱼摄理。韩宣子命断旧狱,罪在雍子,雍子纳其女於叔鱼,叔鱼蔽罪於邢侯。(蔽,断也。己具《决狱》门。)
《左传□昭二十三》曰:叔孙如晋,晋人执之。范献子求货於叔孙,使请棺缮。(以求冠为辟。)取其冠法而与之两冠,曰:“尽矣。”(既送作冠摸法,又进二冠以与之,伪若不解其意也。)为叔孙故,申丰以货如晋。(欲行货免叔孙也。)叔孙曰:“见我,吾告汝所行货。”见而不出。(留申丰不使得出,不欲以货免。)
又《昭二十八》曰:梗阳人有狱,魏戊不能断,以狱上。(上魏子。)其大宗赂以女乐,(讼者之大宗。)魏子将授之。魏戊谓阎没、女宽(二人,魏子之属大夫。)曰:“主以不贿闻於诸侯,若授梗阳人,贿莫甚焉。吾子必谏。”皆许诺。退朝,待於庭,馈入,召。比置,三叹。既食,使坐。魏子曰:“吾闻诸伯叔,谚曰:‘当食忘忧。’吾子置食之间三叹,何也?”同辞而对曰:“或赐二小人酒,不饮食。馈之始至,恐其不足,是以叹;中置,自咎曰:‘岂将军食之而有不足?’是以再叹;及馈之毕,愿以小人之腹为君子之心,属厌而己。”献子辞梗阳人。
《孔丛子》曰:子思言荀燮於卫君曰:“其才可将五百乘。”卫君曰:“吾知其才可将,然萜尝为吏,赋於民而食人二鸡子,故弗用也。”子思曰:“圣人官人,如大匠之用木,取所长,弃其短。君以二卵弃干城之将乎?”
《汉书》曰:薛宣为冯翊太守,池阳令举廉吏狱掾王立,府未及召,闻立授囚家钱。宣责让县,县案验狱掾,乃其妻独授系者钱万六千,授之再宿,立实不知,惭恐自煞。宣闻之,移书池阳曰:“县所举狱掾王立,家私授赇而立不知,煞身以自明,诚廉士,甚可闵惜。其以府决曹掾书立之柩,以显其魂。”
又曰:王温舒为右辅,行中尉。岁馀,会宛军发,(发毙蕙大宛也。)诏徵豪吏。温舒匿其吏华成,及人有变告温舒授员骑钱,他奸利事,罪至族,自煞。其时两弟及婚家亦各自坐他罪而族。光禄勋徐自为曰:“悲夫,古者有三族,而王温舒罪至同时而五族乎?”(温舒与弟同三族,而两妻家各一,故作五也。)温舒死,家累千金。
谢承《後汉书》曰:种为益州刺史,时永昌太守铸黄金为文蛇,以献梁冀。纠发逮捕,驰传上言,而三府畏懦,不敢案之。冀由是衔怒於。
华峤《後汉书》曰:曹灵帝时赂中官,及输西园钱一亿万,故位至太尉。
袁山松《後汉书》曰:皇甫嵩字义贞,定安朝那人。善用兵,饮食必先将士,然後乃安。兵曹有授赂者,嵩曰:“公素廉,必资乏也。”乃出钱赐之。吏惭而自煞。由是众皆乐为致死。
范晔《後汉书》曰:欧阳歙字正思,乐安千乘人。为大司徒,坐在汝南赃罪万馀,发觉下狱。诸生守阙为歙求哀者千馀人,至有髡剃者。子年十七,闻狱当断,驰之京,行到河内获嘉县,自系上书,求代歙死。书奏,而歙己死狱中。
又曰:李应迁河南尹,时宛陵大姓羊元群罢北海郡,赃罪狼籍,郡舍溷轩有奇巧,乃载之以归。应表欲治其罪,元群行赂宦竖,应反坐输作左校。
又曰:蔡衍字孟喜,汝南项人也。迁冀州刺史,劾河间相曹鼎赃罪千万。鼎者,中常侍腾之弟也。腾使大将军梁冀为书请之,衍不答。鼎竟坐输作左校。
《後魏书》曰:郑义为兖州,性贪吝,政以贿成。有饷羊,西门授入,东门卖之。
又曰:崔光韶迁廷尉卿,时秘书监祖莹以赃罪被堇,光欲置之重法。太尉阳城王徽,吏部尚书李神隽皆为莹求宽,光韶正色曰:“朝贤执事,於舜之功未闻有一,如何反为罪人言乎?”
《北史》曰:后魏就德于营州反,使尚书卢同往讨之,败而还。属侍中穆绍与元顺侍坐,因论之。同先有近宅与绍,绍颇欲为言。顺勃然曰:“卢同终将无罪。”太后曰:“何得如侍中之言?”顺曰:“同好宅与要势侍中,岂有罪也?”绍惭,不敢复言。
《唐书》曰:太宗即位,务止奸忒。风闻诸曹案典多不授赂,乃遣左右试以财物遗之有司。门下令吏授馈绢一匹,太宗怒,将煞之。斐矩进谏曰:“此人授赂,诚合重诛。但陛下试之,即行极法,所谓陷其入罪,恐非导德齐礼之义也。”太宗纳之。
又曰:开元十年,武强令斐景仙犯乞取赃积绢五千匹,事发,景仙逃走。吏捕得之,玄宗怒,命集众决煞。大理卿李朝隐奏曰:“斐景仙缘是乞赃,犯不至死。又景仙曾祖故司空寂往属缔构,首豫元勋,载初年中家陷非罪,凡有兄弟皆被诛夷,惟景仙独存。今见承嫡。据赃未当死坐,有犯犹入议条。十代宥贤,功多宜录。一门绝祀,情或可哀。”诏不许。朝隐复奏曰:“有断自天,处之极法。生煞之柄,人主合专;轻重有条,臣下当守。枉法者枉理而取十五匹,便抵死刑;乞取者因乞为赃数千匹,止当流坐。今以乞取得罪处斩刑,后枉法当科欲何罪?臣所以为国惜法,期守律文。”诏令减死一等,杖一百,流于岭南。
又曰:牛僧孺为御史。长庆元年,宿州刺史李直臣坐赃当死。直臣赂中贵人为之伸理,僧孺坚执不回。穆宗面喻之曰:“直臣事虽失,此人有经度才,可委之边任,朕欲贷其法。”僧孺对曰:“凡人之才,止于持禄取容耳。帝王立法,束缚奸雄,正为才多者。禄山、朱Г以才过人浊乱天下,况直臣小才,又何屈法哉?”
又曰:山南东道节度使柳公绰自京赴镇,行部过邓县。县吏二人犯法在狱,一人纳贿,一吏舞文。县令以公绰持法,犯赃丈必不免。及过款公绰,断曰:“赃吏犯法,法在;奸吏坏法,法亡。”遂煞舞文。未下车而襄汉大治。
又曰:李石用金部员外郎韩益判度支,案益坐赃系台,石奏曰:“臣以李益晓钱,录用之,不谓贪猥如此。”帝曰:“宰相但知人则用,有过则惩。卿所用人,且不掩其恶,可谓至公。”
《三辅决录》曰:马融为南郡太守。二府以融在郡贪浊,授主记掾歧肃钱四十万,融子强又授吏白向钱六十万、布三百匹,以肃为孝廉、向为主簿。又坐失大将军梁冀,竟髡徙朔,方自刺不死,得赦还,拜议郎。
《锺离意别传》曰:显宗以意为尚书。时交趾太守坐赃千金,徵还,付法。以资物簿入大司农,诏班赐群臣。意得珠玑,悉以委地,不拜赐。帝怪而问其故,对曰:“臣闻孔子忍渴於盗泉之水,曾参回车於圣母之闾,恶其名也。此赃秽之宝,诚不敢拜授。”帝嗟叹曰:“清乎尚书之言!”乃更以库钱三十万赐意。

《书□舜典》曰:流共工于幽州,放兜于崇山,窜三苗于三危,殛鲧于羽山。四罪而天下咸服。
又《汤誓》曰:有夏多罪,天命殛之。殛,诛也。
又《泰誓》曰:予克授,非予武。惟朕文考无罪,授克予,非朕文考有罪,惟予小子无良。
《韩诗外传》曰:齐景公之时,民有得罪於景公者。景公大怒,缚置之殿下,召左右支解之。晏子左手持头,右手磨刀,仰面而问曰:“古者明王每支解人,不审从何支始也?”景公离席曰:”纵之,罪在寡人。”
《礼》曰:子夏丧其子而丧其明,曾子吊之曰:“吾闻之,朋友丧明则哭。”曾子哭。子夏亦哭,曰:“天乎,予之无罪也。”曾子怒,曰:“商!”汝何无罪?吾与汝事夫子於洙泗之间,退而老於西河之上,使西河之民疑汝於夫子,尔罪一也;丧尔亲,使民未有闻焉,尔罪二也;丧尔子而丧尔明,尔罪三也。汝何无罪与?”子夏投其杖而拜之曰:“吾过矣,吾过矣。”
《传》曰:秦伯素服郊次,向师而哭曰:“孤违蹇叔,以辱二三子,孤之罪也。不替孟明,孤之过也。”
又曰:潞子婴儿之夫人,晋景公娣也。酆舒为政而煞之,又伤潞子之目。晋侯将伐之,大夫皆曰:“不可。酆舒有三隽才。”(隽,绝异。言有艺胜人者三也。)伯宗曰:“必伐之。路有五罪:不祀,一也;嗜酒,二也;弃仲章而夺黎氏地,三也;(仲章,狄贤人。黎氏,黎侯也。)虐我伯姬,四也;伤其君目,五也。怙其才而不以茂德,滋益罪也。”
又曰:卫献公使祝宗告亡,且告无罪。(告宗庙也。)定姜曰:“有罪若何告无罪?舍大臣而与小臣谋,一罪也;先君有冢卿,以为师保而蔑之,二罪也;余以巾栉事侍先君,而暴妾使余,三罪也。告亡而己,无告无罪。”
又曰:吴公子札自卫过晋,将宿於戚,闻钟声焉。曰:“异哉,吾闻之,‘辩而不德,必加於戮矣。’夫子获罪於君,是以在此,惧犹不足,而又何乐?”
又曰:郑公孙黑将作乱,子产使吏数之曰:“伯有之乱,以大国之事,而未尔讨也。尔有乱心无厌,国不汝堪。专伐伯有,而罪一也;昆弟争室,而罪二也;董隧之盟,汝矫君位,而罪三也。有死罪三,何以堪之?”
又曰:陈侯之弟招煞太子偃师,罪在招也。楚人执陈行人于徵师煞之,罪不在行人也。
《论语□公冶长》曰:子谓公冶长可撇。虽在缧绁之中,非其罪也。以其兄之子妻之。
又《尧曰》曰:朕躬有罪,尾万方。万方有罪,罪在朕躬。
《孝经》曰:五刑之属三千,而罪莫大於不孝。
《家语》曰:孔子曰:“大罪有五,而煞人为下。逆天地者罪及五世,诬文武者罪及四世,逆人伦者罪及三世,诬鬼神者罪及二世,手煞人者罪止其身。”
又曰:孔子曰:“大夫之罪在五刑之域者,闻有谴发,(谴,让也。发,始发露也。)则白冠牦缨,盘水加剑,造于阙而自请罪,君不使有司执缚牵掣而加之也。其有大罪者,闻命则北面再拜,跪而自裁,君不使人ㄏ引而刑煞之也。大夫自取之耳。吾遇子有礼矣。”
《史记》曰:范雎盛帷帐,侍者甚众,须贾。贾顿首言死罪,曰:“贾不意君能致於青□之上,惟君死生之。”范雎曰:“汝罪有几?”曰:“擢贾之,以续贾之罪,尚未足也。”
《汉书》曰:惠帝二年制曰:“今法有诽谤炎茉之罪,是使众臣不敢尽情,而上无由闻过失也。将何以来远方贤良?其除之。”
又曰:南越反,上复欲使杨业将,为其伐前劳,以书敕责之:“将军非有斩将搴旗之实也,焉足以骄太哉?前破番禺,捕降者以为虏,掘死人以为获,是一过也;建德、吕嘉(建德,他孙也。吕嘉,他相也。)逆罪不容於天,将军拥精兵不穷追,超然以东越为援,是二过也;士卒暴露连岁,朕为朝会不置酒,将军不审其勋劳,而造佞巧请乘传行塞,因用归家,怀银黄,垂三组,夸乡里,三过也;失期内顾,以道恶为解,失尊之序,是四过也。”
《後汉书》曰:荆州刺史赵凯诬奏杨旋实非身破贼,而妄有其功,遂槛车徵旋,防禁严密,无由自讼。乃噬粉出血,书衣为章,具陈破贼形势,及言凯所诬状,潜令亲属诣阙通。诏书原旋拜议郎,凯反授诬人之罪。
《宋书》曰:孔琳之为御史中丞,明宪直法,无所屈挠。奏尚书令徐羡之亏违宪典。时羡之领扬州刺史,琳之弟璩之为中从事,羡之使璩之解释琳之,使寝其事。琳之不许曰:“我触忤宰相,正当罪止一身。汝必不应从坐,何须勤勤耶?”自是百震肃,莫敢犯禁。
《北史》曰:贺若弼有罪,在禁所,咏诗自若。上数之曰:“人有性善行恶者。公之为恶乃与行俱,有三太猛:嫉妒心太猛,自是非人心太猛,无上心太猛。昔在周朝,己教他儿子反,此心终不能改。”
《唐书》曰:高祖诏曰:“朕自起义晋阳,遂登皇极,经纶天下,实仗群才。尚书令秦王、尚书右仆射寂,或契合元谋,或同心运始,并蹈义轻生,捐技撼节,艰辛备履,金石不移。论此忠勤,礼宜优异,官爵之荣,抑惟旧典,勋贤之义,宜有别恩,其罪非叛逆,可听恕一死。”
《说苑》曰:{自辛}禹出,见罪人,下车问而泣。左右曰:“王何为痛之至於此?”禹曰:“尧舜之民,皆以尧舜之心为心。今寡人为君,百姓各以其心为心,是以痛之也。”
《风俗通》曰:字为自辛,令其辛苦忧之也。秦皇以为字似皇,改为罪。
《语林》曰:王子敬疾笃,兄弟劝令首罪。答曰:“无所应首,惟遣郗家女以为恨。”
《杂五行书》曰:皋陶以壬辰日死,不扣坷罪人成罪也。
卷六百四十二 刑法部八

《易□坎卦》曰:上六,系用徽犍黑,于丛棘,三岁不得,凶。(险肖之极,不可升也。严法峻整,难可犯也。宜其囚执置于思过之地。)
《书□武成》曰:释箕子囚,封比干墓。
又《泰誓》曰:屏弃典刑,囚奴正士。(屏弃常法而不顾,箕子正谏而以为囚奴。)
又《康芫》曰:要囚,服念五六日,至幼僧时,丕蔽要囚。(要囚,谓察其要囚辞以断狱,既得其辞服,应思念五六日,至於十日,至于三月,乃大断之。言必反覆思念重刑之至也。)
《诗□泮水》曰:矫矫虎臣,在泮献馘。淑问如皋陶,在泮献囚。(囚,拘也。僖公既伐淮夷,而反在泮宫,使武臣献馘,又使善听狱之吏如皋陶者,献囚,言伐有功,所以任者,得其人也。)
《周礼□秋官上》曰:掌囚,掌守盗贼凡囚者。(凡囚者,谓非盗贼,自以他罪拘者也。)
《礼□月令》仲夏,小暑至,扌延重囚,出轻系。(扌延犹宽也。重囚宽之,至秋方决轻,轻系出而舍之也。)
《传□庄公》曰:乘丘之役,公以金仆姑射南宫长万,公右孙生搏之。宋人请之,宋公靳之,曰:“始吾敬子。今子鲁囚也,吾不敬子矣。”
又曰:晋襄公缚秦囚,使莱驹以戈斩之。囚呼,莱驹失戈,狼覃音审。取戈以斩囚,遂以为右。
又曰:郑公子归生授命于楚,伐宋。宋华元、乐吕御之。战于大棘,宋师败绩,囚华元,获乐吕。
又曰:晋侯观于军府,见锺仪,问之曰:“南冠而絷者,谁也?”(南冠,楚冠也。絷,拘系也。)有司对曰:“郑人所献楚囚也。”使税之,召而吊之,再拜稽首。问其族,对曰:“伶人也。”公曰:“能乐乎?”对曰:“先父之职官也。敢有二事?”使与之琴,操南音。公曰:“君王何如?”对曰:“非小人之所得知也。”固问之,对曰:“其为太子也,师保奉之,以朝于婴齐,而夕于侧也。(婴子齐,令丑子重也。侧,司马子反也。言其尊卿敬志也。)不知其他。”公语范文子,文子曰:“楚囚,君子也。君盍归之,使合晋楚之成?”公从之。
又曰:楚子侵郑,郑皇颉戍之,出与楚师战,败。穿封戍囚皇颉,公子围与之争之,(公子围,共王子灵王也。)正於伯州犁。(正,典直也。)伯州犁曰:“请问於囚。”乃立囚。伯州犁曰:“所争,君子也,其何不知?”上其手曰:“夫子为王子围,寡君之贵介弟也。”(介,大也。)下其手曰:“此子为穿封戍,方城外之县尹也。谁获子?”(上下手以道囚意。)囚曰:“颉遇王子,弱焉。”(弱,败也,言为王子所得也。)戍怒,抽戈逐王子围。
又曰:卫侯如晋,晋人执而囚之于士弱氏。(士弱,晋主狱大夫也。)
又曰:纣囚文王七年,诸侯皆从之囚。纣于是乎惧而归。
《史记》曰:孟尝君入秦,秦王欲留之。人或说相秦必先齐而後秦,秦其危矣。於是秦昭王乃囚孟尝君。
《汉书》曰:隽不疑为京兆尹,每行县录囚徒,不疑多有所平反。母喜笑,为饮食,语言异於他时。或无所出,母怒,为之不食。故不疑为吏,严而不残。
又曰:吕后为皇太后,乃令永巷囚戚夫人。
又《天文志》曰:有勾圆十五星属杓,曰贱人之牢,牢中星实则囚多,虚则囚出。
又曰:王章下廷尉狱,妻子皆系。小女年十二,起号哭曰:“平常狱上夜,呼囚数常至九,今八而止。我君素刚,先死丈必君。”果死。
又曰:萧育当系,乃欲弃官,按刀曰:“萧育,杜陵男子,何诣曹也?”
《东观汉记》曰:和熹邓后称制,京师旱,自三月至五月,太后幸洛阳寺,省庶狱举冤。囚徒杜洽不煞人,自诬,被掠羸困,便与见,畏吏,不敢白。吏将去,举头若有言。太后察视,觉之,即呼还,问状,遂得申列,即时收令下狱抵罪,尹左迁。行未还宫,澍雨大降。
又曰:和帝永元六年七月,京师旱。幸洛阳寺录囚徒,举冤狱。未还宫而澍雨。
又曰:马援为郡督邮,送囚至府。囚有重罪,援哀而纵之,亡命北地,遇赦留。
《後汉书》曰:陆续字智初,会稽吴人也。太守尹兴辟为郡门下掾。是时,楚王英谋反,阴天疏下善士。及楚事觉,显宗得其录,有尹写墅,乃征兴诣廷尉狱。续与主簿梁弘及掾史五百馀人诣洛阳诏狱,续母远至京师,觇候消息。狱事持急,无缘与续相闻,母但作馈食,付门卒以进之。对食悲泣,不能自胜。使者怪而问其故。续曰:“母来不得相见,故但使泣耳。”使者大怒,以为门吏通传意气,将召案之。续曰:“因食饷羹,识母所自调和,故知来耳,非人告也。母尝截肉,未尝不方,断葱以寸为度,是以知之。”
《魏志》曰:太祖征刘备,先遣贾逵至斜谷视形势,道逢水衡载囚数十车。逵以运急,辄载重者一人,皆放其馀。太祖善之。
《晋书》曰:曹摅为临淄令,狱有死囚。岁夕,摅行狱,愍之曰:“卿等不幸至此非所,如何?新岁人情所重,岂欲暂见家耶?”众囚皆泣曰:“若得暂归,死无翰。”摅悉开狱出之,克日令还。掾吏固争,咸谓不可。摅曰:“此虽小人,义不见负。自为诸君任之。”至日,相率而还,并无违者。一县叹服,号曰圣君。
《北史》曰:後魏元丽拜雍州刺史,为政严酷,吏人恶之。其妻崔氏诞一男,丽遂出州狱囚死及徙流案未由台者,一时放免。
《宋书》曰:王志累迁宣城内史,清谨有恩惠。郡人张倪、吴庆争田,经年不决。志到官,父老相谓曰:“王府君有德政,吾乡里乃有如此争。”倪、庆因相携请罪,所讼地遂成闲田。後为东阳太守,郡狱有重囚十馀。冬至日,悉遣还家,过节皆反,惟一人失期。志曰:此自太守事,主者勿忧。明旦,果至,以妇孕。吏人又益叹服之。
又曰:谢方明为骠骑长史,理南郡。年终,江陵县狱囚事无轻重,悉放归家使过正,三日还到,罪重者二十馀人,纲纪己下,莫不疑惧。时晋陵郡送故主簿弘季咸、徐寿之并随在西,固谏,以为昔人虽有事,或是记籍棺茉,且当今人情簿,不可以古义相许。方明不纳,一时遣之。囚及父兄并惊喜涕泣,以为就死无恨。至期,有重罪二人,其一醉不能归,逮二日反。馀一囚十日不来,五官朱千期请见自讨之。方明知为囚事,使左右谢五官不须入,囚当自反。囚寮翰墟里,不能自归。乡村责让,率领将送意常逃者。远近叹服焉。
《北齐书》曰:梁湘东王绎遣世子方诸出镇郢州,颜之推常管记室。值侯景陷郢,之推被执,频欲煞之,赖其行台郎中王则屡护救免,囚送建邺。
《北史》曰:萧入周,为上州刺史,为政以礼让为本。尝至元日,狱中囚系悉放归家,听三日然後赴狱。主者争之,曰:“昔王长、虞延见称前史,吾虽寡德,窃怀景行,以之获罪,弥所甘心。”诸囚荷恩,并依限而至。吏人称其惠化。
《陈书》曰:张种以外戚赐无锡嘉兴县秩。尝於无锡,见有重囚在狱,天寒,呼囚曝日,遂失之。陈文帝闻之,笑而不责。
《南史》曰:吉翰迁豫州梁郡诸军,时有死罪囚,典签意欲活之,因翰入ト斋呈事,翰省说语,令且去,明可更呈,典签不敢复入。呼之乃来,取昨所呈事。视讫,谓曰:“卿意当欲宥此囚死命,昨於斋坐,见其事,亦有心活之。但此囚罪重,不可全贷。既欲加恩,卿便当代任其罪。”因命左右收典签,付狱煞之,原此囚生命。
《唐书》曰:韦仁寿,隋大业末为蜀郡法司书佐,狱无冤囚。其有得罪者,临将就戮,犹西向为仁寿礼佛而死。
又曰:太宗亲录囚徒,多所原宥。见死罪者,悯之,放归于家,限至来秋即戮。乃敕天下死囚,皆放令入京,并依期而集。於是天下死罪囚三百九十人皆释禁,自至朝堂,不劳督领,一无逃散。太宗感其奉法,竟尽赦之。
又曰:高宗遵贞观故事,务在恤刑。尝问大理卿唐临在狱系囚之数。临对曰:“见囚五十馀人,惟二人合死。”上以囚数少,甚喜。
又曰:吕元应为蕲州刺史,颇着恩信。尝岁终阅郡囚,囚有自告者曰:“某有父母在,明日元正,不得相见。”因泣下。元应悯焉,尽脱其械纵之,与为期。守吏曰:“贼不可纵。”元应曰:“吾以忠信待之。”及期,无後到者。由是群盗感义,相引而去。
韩子曰:温人入周,周不内。问之曰:“客耶?”对曰:“主人也。”问其巷而不知也。吏曰:“囚之。”君使人问之曰:“子非周人也,而自谓非客,何也?”对曰:“臣少也诵《诗》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今君天子,则我天子臣也。”
《淮南子》曰:拘囹圄者,以日为修。当市死者,以日为短。
《吴越春秋》曰:吴王拘越王句践与大夫范蠡於石室,吴王疾,越王谓太宰曰:“囚臣请一见问疾。”太宰入言,吴王乃见越王也。
《列女传》曰:严延年为河南太守,河南号曰屠伯。(以其刑煞为主。若屠者也。)其母尝从东海来,欲就延年。昆洛阳,见报囚。(所执决刑戮之囚也。)母大惊,便周骷亭,不肯入府。
《会稽典录》曰:盛吉拜廷尉。吉性多仁恩,务在哀矜。每至冬月,罪囚当断,夜省刑状。其妻执烛,吉持笔,夫妻相向垂泣。妻尝谓吉曰:“君为天下执法,不可使一人滥罪。”
《太公金匮》曰:文王问太公曰:“天下失道,忠谏者死。予子伯邑考为王仆御,无故烹之,囚予於里,以其羹ヱ予。”
《风俗通》曰:囚,遒也,言辞穷得罪诛遒也。礼:罪人诸圆土,故囚字为口中人,此其象也。
《陈留耆旧传》曰:虞延除细阳令,每至岁时伏腊,辄休,遣囚各归家。囚并感其恩,应期而还。
韩阳《天文要集》曰:流星入昴,贵人有系囚也。
《论衡》曰:李子长为政,欲知囚情。以梧桐为人,象囚之形,凿地为陷,卧木囚其中。罪正者木囚不动,冤侵夺者木囚动出。不知囚之精神着木人耶?将天神之气动木囚也?

《史记》曰:秦始皇至湘山,逢大风,不得渡。上问博士曰:“湘君何神?”对曰:“尧女舜撇。死而葬此。”始皇大怒,使刑徒三千伐湘山树,赭其山上。
又曰:高祖以亭长为县送徒骊山,徒多道亡。自度比至多亡之,到丰西泽中,止饮,夜乃解纵所送徒曰:“公等皆去,吾亦从此逝矣。”徒中壮士愿从者十馀人。
《汉书》曰:匈奴侵寇,王莽大募天下囚徒,拇墅曰猪突犭希勇。(服虔曰:突者,逐也。惟触突人,故取以为喻也。)
范晔《後汉书》曰:尚书郎张俊自狱中上书讼罪,而俊狱己报廷尉。将出门,临行刑,邓太后诏驰骑,以减死论。俊上书谢曰:“孤恩负义,自陷重刑。请断竟讫,无所复望。廷尉鞠遣,刀斧在前,棺絮在後,魂魄飞扬,形容己枯。陛下圣泽,以臣尝在近密,识其状貌,复其眼目,留心曲虑,特加偏覆。丧车复还,白骨更肉,披棺发椁,起见白日。天地父母,能生臣俊,不能使臣俊当死复生。陛下德过天地,恩重父母,诚非臣俊破碎骸骨,举宗腐烂,所报万一。臣俊徒也,不得上书,不胜去死就生,惊死勇跃,冒昧拜章。”世皆哀其文。
《魏略》曰:人得崔琰书,以裹帻笼,持其笼行都道中。时有与琰宿不平者,遥见琰名着帻笼,从而视之,遂白太祖,以为琰腹诽心谤,乃收付狱,髡刑输徒。前所白琰者又白云:“琰为徒,虬须直视,心似不平。”太祖亦以为然,遂欲煞之。
又曰:王陵字彦□,太原人。凌为发干长,遇事,髡刑五年,当道扫除。时太祖下车,过问:“此何徒?”左右以状对。太祖曰:“此所坐亦公耳。”於是选为骁骑主簿。
《三国典略》曰:太原公洋之赴晋阳也,阳休之劝崔季舒曰:“一日不朝,其间容刀。”季舒性好声色,心在闲放,遂不请行,欲恣其淫乐。司马子如等缘宿憾,乃奏暹及季舒过状,各鞭二百,徒於马城,昼则供役,夜置地牢。
《琐语》曰:晋冶氏女徒病,弃之。舞へ之马僮饮马而见之,病徒曰:“吾良梦。”马僮曰:“汝奚梦乎?”曰:“吾梦乘马如河汾三恚币愿嫖瑜亍!舞へ自往视之曰:“尚可活,吾买汝。”答曰:“既弃之矣,犹未死乎?”舞嚣曰:“未。遂买之。”至舞へ氏而疾有间,而生荀林父。(《神翼记》又载之。)
《锺离意别传》曰:司徒侯霸辟意署议曹掾,以诏书送囚徒三百馀人到河北连阴。冬盛寒,徒皆贯连械,不复能行。到弘农县,使令出见钱为徒作襦,各有升数。令对曰:“被诏书,不敢妄出钱。”意曰:“使者奉诏命,宁私行耶?”出钱使上尚书,使者亦当上之。”光武皇帝得上状,见司徒侯霸曰:“所使吏何乃仁恕用心乎?诚良吏也。”襦既且悉到,前县给赐糜粥。後谓徒曰:“使者不忍善人婴刑,饥寒感恻於心。今以得衣矣,欲悉解善人械桎,得逃去耶?”皆曰:“明使君哀徒,恩过慈父,身成灰土,不敢逃亡。”意复曰:“徒中无欲归候亲者耶?”其有节义名者五六十人,悉解械桎,先遣之,与期日会作所,徒皆先期至也。
刘桢《京口记》曰:有龙目湖,秦始皇东游,观地势,曰有天子气。使赭衣徒三千人凿此中间长冈授飨,因改名为丹徒。
《风俗通》曰:徒不上墓,说新遭刑罪,原解者不可以上墓祠祀,令人死亡。谨案《孝经》:身体肤,授之父母。曾子病困,启手足以归全也。今遭刑者髡首剔,身被加笞,新出狴犴,臭秽不洁。凡祭祀者,孝子致斋,贵馨香如亲存也。时见子被刑,心有恻怆,缘生事死,恐明不歆承,当不上能鼹。
郭子曰:刘道贞尝为徒,扶风王司马骏以五匹布赎之。既而用为从事中郎,当时以为美谈。
孔融《肉刑论》曰:今之洛阳道桥作,徒囚於厮役十死一生。故国家常遣三府请诏,月一案行。又置南甄官使者,主养病徒,仅能存之。语所谓“洛阳豪徒韩伯密,加笞三百不中一,髡头至耳诣膝”。此自为刑,非国法之意。
徒作年数
《周礼□秋官上□大司寇》曰:以嘉石平罢民,凡万民之有罪过而未丽於法,而害於州里者,桎梏而坐诸嘉石,役诸司空。重罪旬有三日坐,期役;其次九日坐,九月役;其次七日坐,七月役;其次五日坐,五月役;其下罪三日坐,三月役;使州里任之,则宥而舍之。
又《秋官上》曰:司圆掌收教罢民。凡害人者,弗使冠饰,而加明刑焉,任之以事而收教之。能改者,上罪三年而舍,中罪二年而舍,下罪一年而舍。其不能改,出圆土者煞。
《汉书》曰:罪人狱己决,完为城旦舂,满三岁为鬼薪、白粲。(应劭注曰:鬼薪,为宗庙取薪。白粲,泽水使正白。)鬼薪、白粲一岁,为隶臣妾;隶臣妾一岁,免为庶人。
《晋律》曰:髡钳,五岁刑,笞二百,(若诸士诈伪,将吏越武帝垣,兵守逃归家,兄弟保人之属,并五岁刑也。)四岁刑,(若复上闻入殿门上变事,漏露泄选举事,误发密事,殴兄娣之属,并四岁刑。)三岁刑,二岁刑。(二岁刑减一等,入罚金。二岁以上至五岁刑,皆耐罪。若越城作奔,走马众中,有挟天文图识之属,并为二岁刑。)
张斐《律序》曰:徒加不过六,囚加不过五,(罪己定为徒,未定为囚。)累作不过十一岁。(五岁徒犯一等加六岁,犯六等加为十一岁作。)累笞不过千二百。(五岁徒加六等,笞一千二百。)
卷六百四十三 刑法部九

《释名》曰:狱,确(胡角切。)也。言确人情伪也。又谓之牢,言所在坚牢也。又谓之圆土,言筑土表墙,其形圆也。又谓之囹圄,囹,领也,圄,御也,领录徒囚禁御之也。
《急就篇》曰:皋陶造狱。
《说文》曰:狱谓之牢。
《易》曰:泽上有风中孚,君子以议狱缓死。
又曰:山下有火贲,君子以明庶政,无敢折狱。
又曰:山上有火旅,君子以明慎用刑,而不留狱。
《诗□小宛》曰:哀我填寡,宜岸宜狱。(岸,赤狱,乡亭之系曰犴也。)
《诗含神雾》曰:杓为天狱,主天煞也。
《礼》曰:孟春之月,命有司省囹圄、去桎梏、止狱讼。孟秋之月,命有司修法制、缮囹圄、具桎梏。郑玄注曰:囹圄,所以禁守,系者则令之别狱矣。
《周礼□秋官□司寇》曰:以圆土聚教罢民。(圆土,狱城也。)
《春秋元命苞》曰:为狱圆者,象斗还合。宋均注曰:作狱圆者象斗运。
《国语》曰:温之会,晋人执卫成公归之于周。晋侯将煞之,王曰:”不可。夫政自上下也,上作政而下行之不逆,故上下无怨。今叔父作政而不行,无乃不可乎?(不行,谓不顺也。)夫君臣无狱,(狱,讼也。无是非曲直狱讼之义也。)今元亘虽直,不可听也。君臣皆狱,父子将狱,是无上下也,而叔父听之,一逆矣。又为臣杀其君,安庸刑?布刑而不庸,再逆矣。一合诸侯而有再逆政,余惧其无後也。(在鲁僖三十年。无后,尾复合诸候。)不然,余何私於卫侯?”晋人乃归卫侯。
《史记》曰:赵高案治李斯。李斯拘执束缚,居囹圄中,仰天而叹曰:“嗟乎!悲夫不道之君,何可为计哉?”
又曰:萧何卒,召曹参。参去,嘱其後相曰:“以齐狱市为寄,慎勿扰也。”
又曰:周勃为丞相,十馀月,拇殊相就国。岁馀,每河东守尉行县至绛,绛侯勃自畏恐诛,常被甲,令家人持兵以见之。其後有上书告勃反,下廷尉。勃恐,不知置辞。吏稍侵辱之,勃以千金与狱吏。吏乃书牍背示之曰:以公主为证。公主者,孝文女也。勃子胜之尚公主,故狱吏教引为证。薄太后亦以勃无反事。文帝朝,太后以冒絮提文帝,曰:“绛侯绾皇帝玺,将兵於北军,不以此时反,今居一小县,顾反耶?”文帝使持节赦绛侯,复爵邑。绛侯既出,曰:“吾尝将百万军,然安知狱吏之贵也?”
又曰:钩弋夫人得幸武帝,乃生昭帝。帝立,时年五岁,卫太子废。後上幸甘泉宫,命画工图画周公负成王,於是左右群臣知帝欲立少子。後数日,帝谴责钩弋夫人。夫人脱簪珥叩头,帝曰:“引持去,送掖庭狱。”夫人还顾,帝曰:“趣行,汝不得活。”夫人死□阳宫。时暴风扬尘,百姓感伤,使者持棺往葬之,封识其处。後帝闲居,问左右曰:“人言何?”左右对曰:“人言且立其子,何去其母乎?”帝曰:“然。是非儿曹愚人所知也。往古国家所以乱者,由主少母壮也。女主独居骄蹇,淫乱自恣,莫能禁也。汝不闻吕后耶?”故诸为武帝生子者,无男女,其母无不谴死,岂可谓非贤圣哉?
《汉书》曰:韩安国坐法抵罪,狱吏田甲辱安国。安国曰:“死灰独复不燃乎?”甲曰:“燃即溺之。”居无几,安国为梁内史,田甲亡。安国曰:“甲不就官,我灭尔宗。”田甲肉袒谢,安国叹曰:“公等足与治乎?”卒善遇之。
又曰:孝宣帝初生,号曰皇孙。生数月,遭巫蛊事,收系郡邸。邴吉为廷尉监。望气者言长安狱中有天子气,上遣使者分条中都官狱,系者轻重皆煞之。内谒者令郭攘夜至郡邸狱,吉拒关,使者不得入,皇曾孙赖吉得全。
又曰:张汤,杜陵人。父为长安丞,出,汤为儿守舍。还,鼠盗肉,父怒汤,汤掘熏得鼠及馀肉,劾鼠掠笞,并取鼠与肉,具勇驾堂下。父见之文辞如老狱吏,大惊,遂使书狱。
又曰:夏侯胜为议,不许宣帝尊武帝庙,下狱,及丞相长史黄霸坐不举劾,俱下狱。霸欲从胜授经,胜辞以罪死。霸曰:“朝闻道,夕死可矣。”胜贤其言,遂授之。系更再冬,讲论不怠。
又曰:有罪当械者皆颂系。应劭注曰:颂者,容也。言见宽容,但处曹吏,不入狴牢。
又曰:尹赏,钜鹿杨氏人。长安中奸多,闾里少年群辈史吏,授财报仇,相与探丸,得赤丸斫武吏,黑者斫文吏,白者主治丧。城中薄暮尘起,剽劫行者死伤横道。赏以三辅高弟选守长安令,治狱,穿地方深各数丈馀,乃以大石覆其口,名虎牢。轻薄恶子,鲜衣凶服被铠持刀兵者,捕得数百人内虎牢中。数日一发视,皆枕藉死,长安中遂无盗贼。
又曰:《天文志》曰:勾圆十五星属杓,曰贱人之牢。星实则囚多,虚则开出。
《续汉书》曰:范滂字孟博,坐系黄门北寺狱,吏谓曰:“凡坐系皆祭皋陶。”滂曰:“皋陶,贤者,古之直臣,知滂无罪,将理之上帝。如有其罪,祭之何益?”众人由此止也。
又曰:武帝置中都狱官二十六所,世祖皆省,惟廷尉及洛阳有诏狱。
又曰:虞诩字叔卿,陈留圉人。祖为狱吏,尝效于公之治狱。及诩生,经曰:“吾虽不及于公子孙至丞相,冀得为九卿。”故字诩曰叔卿。至尚书令。
又曰:李业字距游,广汉人。王莽居摄,太守刘咸闻业有德,辟业。业称疾,咸怒,教曰:“贤者不避害,犹彀射市中,命薄者先死。”令业诣狱养病。客有说咸者,乃出业。
谢承《後汉书》曰:赤眉入长安,时式侯恭以弟盆子为赤眉所尊,故自系。赤眉至,更始奔走,式侯从狱中参械出街中,逢京兆尹解恽,呼曰:“解君载我。我更始之忠臣也。即帝败我,弟又为赤眉所立。”恽使後车载之前行,见定陶王刘礼,解其械,言帝在渭中船上。遂相随见更始。
范晔《後汉书》曰:许杨为都水掾,使典复鸿陂。初,豪右大姓因缘荛役,竞欲辜较在所,杨一无所听,乃共谧深取授财赂,遂收杨下狱,而械辄自解。狱吏见恐,遽即夜出杨。时天雨阴晦,道中若有火光照之,时人异焉。
又曰:杜笃字季雅。居美阳,与美阳令游,数从请托,不谐,颇相恨。令怒,收笃送京师。会大司马吴汉薨,光武诏诸儒诔之。笃於狱中为诔,辞最高。帝美之,赐帛免之。
《东观汉记》曰:崔篆为新建大尹。篆叹曰:“吾生值浇羿之君,上有老母,下有兄弟,安得独洁己而危所生哉?”乃单车到官,称疾,三年不视事行县。门下掾倪敞谏,篆乃强起班春,所至之县,狱犴填满。篆垂涕曰:“嗟乎!刑罚不中,乃陷民於阱。此皆何罪,而至于是乎!”遂平理,所出二千馀人。掾吏叩头谏曰:“诚仁者之心。然独为君子,将有悔乎?”篆曰:“邾文公不以一人易其身,君子谓之知命。如煞一大尹赎二千人,盖所愿也。”遂称疾去。
又曰:鲍昱为Г阳长。县人赵坚煞人系狱,其父母诣昱,自言年七十馀,惟有一子,新娶,今系狱当死,长无种类,涕泣求哀。昱怜其言,令将妻入狱,解械止宿,遂任身有子。
卫弘《汉旧仪》曰:郡邸狱理天下郡国上计,属大鸿胪,东市狱属京兆尹。
王隐《晋书》曰:太康五年夏六月,初置黄沙狱。
《晋书》曰:武帝置黄沙狱,以典诏囚,以高光历世明法,用为黄沙御史。
又曰:帝至平阳,为刘聪所幽辱。麴允伏地号哭不能起,聪大怒,幽之于狱。允发愤自煞,聪善其忠烈,赠车骑将军、节愍侯。
又曰:乔智明为殁寇将军,隆虑、共二县令,爱之,号为神君。部人张兑为父报仇,母老单身,有妻无子,智明愍之,停其狱。岁余,令兑将妻入狱,兼阴纵之。人有劝兑免,兑曰:“有君如此,吾何忍累之?纵吾得免,作何面目视息世间?”于狱产一男,会赦得免。
又曰:霍原字休明,燕国广阳人也。少有智力,叔父坐法当死,原入狱讼之,捶毒备加,终免叔父。
《晋令》曰:狱屋皆当完固,厚其草蓐。家人饷馈,狱卒为温暖传致。去家远,无饷馈者,悉给禀狱卒作食寒者与衣,疾者给医药。
《宋书》曰:溉,明帝立,擢为太子洗马。资籍豪富,厚自奉养,供一身一月十万。宅宇山池,妓妾姿艺,皆穷上品,才调流赡,善纳交游,爱妓陈玉珠,明帝遣求,不与,逼夺之。颇怨,帝令有司诬奏,将煞之。入狱数宿,须皆白,免死,系尚方。
萧子显《齐书》曰:戴僧静,会稽永兴人也。少有胆力,便弓马。於都载锦,为欧阳式所得,系兖州狱。太祖遣薛深饷僧静酒食,以刀子置鱼腹中。僧静与吏饮,以刀刻械,手自折锁,发屋而出。归太祖,送止之斋内,以其空贫,年给粟千斛。
崔鸿《後赵录》曰:石季龙幽中书令徐光于襄阳国诏狱,光在狱中注解经史十馀万言。
《三国典略》曰:周谍入于齐,为扬州刺史平鉴所获,系之狱。妻生男,鉴因喜醉,擅放免之。既醒知非,上启自劾,齐主特原其罪。
《隋书》曰:斐政为襄州总管,妻子不之官所,授秩奉散给寮吏。民有犯罪者,阴悉知之,或竟岁不发,至再三犯,乃因都会时於众中召出,亲案其罪,五人处死,徒流者甚众,合境惶慑,令行禁止,小民苏息,称为神明。尔後不修囹圄,殆无争讼。
又曰:薛胄为兖州刺史。讥官,系囚数百,胄剖断旬日便了,囹圄空虚。
又曰:柳俭拜蓬州刺史,狱讼者庭遣,不为文书约束,纵容而己,狱无系囚。
《唐书》曰:太宗行次灵石县,指狱而谓皇太子曰:“此何谓?”皇太子对曰:“此所谓圆狱,将系罪人。”太宗因曰:“文王作罚,刑兹无赦,而汉文帝志在轻刑,但以详平为佳,非谓有罪而释也。滥系无辜则政道缺,久滞有罪则怨气生。圆土之中,仰视青天有同悬镜,而锁械虏体,郁结其中。夫循诸己者,可以知物。《传》曰:其恕乎?由此言之,不言不慎。
又曰:阳城为道州刺史,观察史判官督其赋至州,怪城不出迎,以问州吏。吏曰:“刺史闻判官来,以为有罪,自囚於狱,不敢出。”判官大惊,驰入,谒城於狱曰:“使君何罪,某奉命来候安否耳。”留一二日未出去,城因不复归,馆门外有故问扇横地,城昼夜坐卧其上。判官不自安,辞去。
《晏子春秋》曰:景公籍重而狱多,拘者满圄,怨者满朝。晏子谏,不听。
《淮南子》曰:君不入狱为恩也。
《论衡》曰:獬豸者,一角之羊也,性知有罪,皋陶治其罪,疑者,令羊触之,有罪则触,无罪则不。斯盍天生一角圣兽,助狱为验,故皋陶礼羊,跪坐事之。此则神奇瑞应之类。
《风俗通》曰:《易□噬嗑》为狱。狱,十月之卦,从犬言声。二犬亦存以守也。廷者,阳也,阳尚生长。狱者,阴也,阴主刑煞。故狱皆在庭北,顺其位。
又曰:《诗》云:宜犴宜狱。犴,司空也。周礼,凡万民之有罪过巳离於法者,桎梏以上坐诸嘉石,役诸司空,令平易道路也。
又曰:周礼,三王始有狱。夏曰夏台,言不害人若游观之台,桀拘汤是也。殷曰里,言不害人若於闾里,纣拘文王是也。周曰囹圄,令圄,举也,言人幽闭思愆,改恶为善,因原之也。今县官录囚皆举也。
《三辅黄图》曰:长安有九市、二十四狱。
《扶南传》曰:扶南俗理讼无牢狱鞭杖,惟以探汤、捧锁、没水为信。先使沐浴斋戒,乃令以手内汤,或捧热,或没水中,无罪者不烂、不焦、不没,罪者即验也。
《会稽典录》曰:锺离意为堂邑令。县民防广为父报仇系狱,其母病死,广闻之,号泣狱。意为之凄恻,出广,见之,曰:“今欲出若归家殡敛,有义则还,尾则己。”丞掾谏以为不可,意曰:“不还之罪,令自授之。”广临殡毕,即自狱以状表上,诏减死一等。
又曰:盛吉字君达,山阴人,司徒虞延辟西曹掾。时陇西太守邓融以赃罪徵诣廷尉,前後考验,历岁不服,明帝下三府,遣精能掾属,更就弹劾。吉到诏狱,但敕主者供汤沐饮食,不去问事。明日复往,解融桎梏,安徐以情,责君若无赃,强见诬枉,宜具列辞,当相伸理,如审有罪,不得诬罔国家。融感吉意,即移辞首服。
又曰:黄昌为蜀郡太守,密捕得盗帅一人,悉使疏诸县强盗,密往捕录。其诸小盗皆原其死,谪作栈道以代民役。由是道不拾遗,狱至连年无有重囚。
又曰:高丰字文林,为ガ县狱吏。刺史虞孟行部,到旬日,ガ县僻,敕ガ长将囚徒就所在录见。林被文书,闭狱下,不肯送徒。自诣谏曰:明使君乘法驾骖,衔命理冤,当县县而至。今乃遥召囚徒,欲省更烦,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ガ狱非汉地乎?囚徒终不出县,特望朱轩回轮向ガ。孟遂到ガ。
《襄阳耆旧记》:诸葛亮出关中,使马谡统大众在前,为魏将张所破,坐下狱死,时年四十九。临终,与亮书曰:“明公视谡犹子,谡视明公犹父。愿推殛鲧兴禹之义,使平生之交不亏,谡虽死,无恨於黄泉。”
《博物志》曰:夏曰念室,殷曰动止,周曰稽留,三代之异名也。又狴犴者,亦狱别名。
韩阳《天文要集》曰:贯索,贵人之牢中星,实则囚多,虚则开出。
《搜神记》曰:汉武帝东游,未出函谷关,有物当道,其身数丈,其状象牛,青眼而曜精,四足入土,动而不死。百官惊惧,东方朔乃请酒以灌之。灌之十斛而物消,帝问其故。答曰:“创墅为患忧之物,气之所生。此必秦之狱地,不然则罪人徒作者之聚。夫酒忘忧。故能消之也。”帝曰:“吁!博物之士,至於此乎?”
东方朔曰:孝武皇帝时,幸甘泉,至长平坂上,驰道中央有虫覆而赤,如生肝状,头目口齿鼻耳尽具。先驱旄头驰还以闻曰:“道不可御。”於是上止车,遣侍中驰往视之,还,尽莫知也。时东方朔从在後属车,上召朔使驰往视之,还,对曰:“怪哉。”上曰:“何谓也?”朔对曰:“秦始皇时拘系无罪,幽煞无辜,众庶怨恨,无所告诉,仰天而叹曰,怪哉!感动皇天,此愤气之所存也,故名之曰怪哉。是地必秦之狱处也。”上有诏使丞相公孙弘案地图,果秦之狱处也。上曰:“善!当何以去之?”朔曰:“夫积忧者,得酒而去之。以酒置中,立消靡。”上大笑曰:“东方生贞所谓先生也,何以报先知之圣人哉!”乃赐帛百匹。
《异苑》曰:建康陵欣,景平中死於扬州作部,克辰当葬。作部督梦欣云:“今为狱公姥祖夕有期,莫由自反,劳君解谢,令得放遣。”督不信,夜後又梦,言辞转切,因歌一曲云:“生时世上人,死作狱中鬼。不得还坟墓,灰没有馀罪。”督觉,为谢神,从此便绝。
刘义庆《幽明录》曰:晋庐陵太守庞企字子及,上祖坐事系狱而非其罪。见蝼蛄行其左右,相谓曰:“授鼷有神,能活我死,不当善乎?”因投饭与蝼蛄,食尽,去。有顷复来,形体稍大,意异之,复与食。数日,其大如豚。讥Ρ行刑,蝼蛄掘壁根为大孔道,得从此出亡。後遇赦得活矣。
《齐谐记》曰:吴当阳县董昭之泛船过钱塘江,江中见一蚁,着一短芦,惶遽畏死,使以绳系芦着船。船至岸,蚁得出。中夜,梦见一人,乌衣来谢,云:“仆是蚁中王,君有急难当先见语。”历十馀年,江左却盗纵横,录昭之为劫主,系馀姚狱。昭之曰惟蚁王梦云,缓急当告,今何处告之?狱囚言,但取两三蚁着掌中祝之,昭之如其言。暮果梦昔乌衣人,云:“可急去,入馀杭山,天下既赦命不久也。”於是便觉,蚁啮械己尽,因得出狱。过江投馀杭山,遇赦,遂得免。
《桓子新论》曰:近哀平间道士临淮董仲君坐系狱,病死,数日,目陷生虫,吏捐弃之,便更活去。
卷六百四十四 刑法部十

《易□蒙卦》曰:利用刑人,用说桎梏。
又《噬嗑》曰:初九,屦校灭趾,无咎。(校者,以木绞者也,即械也。校者取其通名也。)
《传》曰:与长鱼矫争田,执而梏之,(梏,械也。)与其父母妻子同一辕。(系之本辕。)
又曰:宋华弱、乐辔少相狎,长相优,又相谤也。(优,调戏也。)子荡怒,以弓梏华弱于朝。(子荡,乐辔也。张弓以贯其颈,若械之在手,故曰梏。)平公见之,曰:“司武而梏於朝,难以胜矣。”(司武,司马也。言其懦弱,不足以胜敌也。)
《说文》曰:梏,手械,所以告天;桎,足械,所以质地也。
《史记》曰:桓公乃佯为召管仲,欲甘心焉,实欲用之。鲍叔牙迎授管仲,及堂阜而脱之桎梏。
《汉书》曰:有罪当盗械者皆颂系。(应劭曰:智略令各有当。盗但颂系者,言见宽容,但处曹吏舍,不入监牢盗着也。恐亡,故着械,不谓盗窃乃械也。)
谢沈《後汉书》曰:赤眉入长安,时式侯恭以弟盆子为赤眉所尊,故自系。赤眉至,更始奔走,式侯从狱中参械出街中。(具狱门中。)
《魏略》曰:贾逵为丞相主簿。王欲征吴,逵谏之,王怒,付狱。狱吏以逵主簿,不即着械,逵曰:“促我械。王且疑我在近职求缓于卿,将遣来察。”着械讫而果遣视之。
《江表记》曰:孙策得太史慈,即敕破械,使沐浴,赐衣巾并设酒食。
《魏志》曰:田豫为汝南太守。先是,郡人侯音反,前太守收其党五百余人,皆当死。豫悉见慰喻,破械遣之。诸囚叩头愿效,即相报语,群贼解散。
《吴志》曰:陈表倾意待士,皆乐为用命。时有盗官物者,疑无难士施明。明壮悍,收考极毒,虽死不伏。廷尉以闻,权以表使自以意求其情实。表便破械沐浴,易其衣服,厚设酒食,欲以诱之,明乃首服。
《晋书》曰:范广为堂邑令丞。刘荣坐事当死,郡以付县。荣即县人,家有老母,至节,广辄暂还荣,亦如期而返。县堂为野火所及,荣脱械救火。事毕,还自着械。
又曰:并州刺史司马腾执诸胡于山东,卖充军实,将诣冀州。两胡一枷,石勒亦在中。
《载记》曰:符丕败,徐义为慕容永所获,械埋其足,将煞之。义诵《观世音经》,至夜,土开械脱,出于重禁之中,若有人脱之者。遂奔。
《后魏书》曰:孝文太和初,时法官及州郡县多为重枷,复以缒石悬于囚颈,伤肉至骨,勒以诬服,吏以为能。帝闻而伤之,乃制:非大逆有明证而不疑辞者,不得大枷。
又曰:宋翻为河南令,县旧有大枷,时人号曰(方结切)尾青。及翻为县主,吏请焚之,翻曰:“且置南墙下,以待豪猾。”未几,有内监杨小驹诣县请事,辞色不逊,翻命取尾青以镇之,小驹既免,入诉于宣武。宣武大怒,敕河南尹推之,翻具自陈伏。诏曰:“卿固违朝法,岂不欲作威以买名?”翻对曰:“造具亦非臣。所以留者,非敢施于百姓,欲待凶暴之徒如驹者耳。”由是威振京师。
《三国典略》曰:东魏中尉宋游道限外授故选状词,渤海王怒而禁之。狱掾欲为之脱枷,游道不肯,曰:“此王命所着,不可辄脱。”王闻而宥之。
《北齐书》曰:库狄迁封武章郡王,其子士文为贝州刺史,性孤直,其子啖啖官厨饼,枷於狱累日,杖之二百,步送还京。
萧子显《齐书》曰:戴僧静,会稽永兴人也。少有胆力,便弓马,於都载锦,为欧阳式所得,系兖州狱。太祖遣薛渊饷僧静酒食,以刀子置鱼肠中。僧静与吏饮,醉,以刀刻械,手自折锁,发屋而出,归太祖。
《後周书》曰:柳庆为雍州别驾,广陵王元欣魏之懿亲,其甥孟氏屡为凶横。或有告其盗牛,庆捕推得实,趣令就禁。孟氏殊无惧容,乃谓庆曰:“今若加以桎梏,後复何以脱之?”欣亦遣使辩其无罪,孟氏由此益骄。庆於是大集僚吏,盛言孟氏依倚权戚侵虐之状,言毕,便令笞煞之。此後贵戚敛手,不敢侵暴。
《唐书》曰:酷吏来俊臣所作大枷凡有十号,一曰定百脉,二曰喘不得,三曰突地吼,四曰着即臣,五曰失魂胆,六曰实同反,七曰反是实,八曰死猪愁,九曰求即死,十曰求破家。又令寝处粪秽,备诸苦毒,自非身死,终不得出。
《山海经》曰:贰负之臣曰危,与贰负煞{穴契}窳,帝乃梏之疏属之山,桎其右足,(桎,械也。)反缚两手与,系之山上。(郭璞注曰:汉宣帝使人作上郡,发盘石石室,得一人,徒役被,反缚,械一足。以问群臣,莫能知。刘子政案此对之,帝大惊,於是时人争学《山海经》也。)
又曰:大荒之中,有宋山者,有木生山上,名枫木,蚩尤所弃桎梏。
《异苑》曰:新野庾绍之少字道遐与南阳宋协中表之亲。桓玄时,庾为湘东太守,病亡。协以义熙中晨起,服茱萸酒。一小儿通云,庾湘东须臾便至,两脚着械,脱之而坐。
《孟子》曰:尽其道而死者,正命也。桎梏死者,非正命也。
《吕氏春秋》曰:齐有善相狗者,其邻畜之数年,不取鼠,以告相者。曰:“此良狗也,志在獐豕鹿,不在鼠也。欲其鼠,则桎之。”其邻桎其後足,则狗取鼠矣。
《贾谊书》曰:纣作梏数千,睨诸侯之不谄己者而桎梏之。文王桎梏,囚于里,七年而後得免。及武王克殷,既定,令殷之民连梏而流之於河。民输梏者,以手撒之,弗敢败之,跪入之水,不敢投也。昔者文王拥此,故思爱文王,犹敬其梏,况其法教乎?
《风俗通》曰:延嘉中,京师长者皆着木屐,妇人始嫁,至作漆画五彩为系。谨案:党事始发,传诣黄门北寺,临时惶恐,不能信天任命,多有逃亡不就栲者,九族拘系。及所过历,长少妇女皆被桎梏,应木屐之象矣。
又曰:械,戒也,所以警戒,使为善也。桎,实也,言其下垂至地,然後吐情首实。
《语林》曰:嵇中散夜弹琴,忽有一鬼着械来,叹其手快,曰:“君一弦不调。”中散与琴,调之,声更清婉。问姓名,不对,疑是蔡伯喈。伯喈将亡,亦被桎梏。
(音拱)
《周礼□秋官上》曰:掌囚,掌守盗贼。凡囚者,上罪梏而桎,王之同族,有爵者桎,以待弊罪。(者,两手共入一木,王同姓及命上已上,虽有上罪,或或桎而己。弊,犹断也。)
《晋令》曰:死罪二械加手。
《赵书》曰:後石率精骑五千袭劭续。一战,生擒续於青丘,钳颈手,於襄国青阳城门顿头称囚。

《说文》曰:锒铛,锁也。
《汉书□食货志》曰:王莽为货,有诽诅者,郡国槛车铁锁传送长安锺官。
又《王莽传》曰:民犯钱,伍人相坐,没官为奴婢,其槛车儿女步,以铁锁银锁其颈,传至锺官,奴以千万数。
华峤《後汉书》曰:崔钧为西河太守,与袁绍起兵,董卓收钧父烈,下之狱,银铛。卓诛,烈得归长安也。
王隐《晋书》曰:石勒锁荀颈以为司马而反煞之。
《南史》曰:丹徒县令沈Л之以清廉抵罪,Л之,吴兴武康人,性疏直,在县自以清廉,不事左右,浸润日至,遂锁系尚方。叹曰:“一见天子足矣。”上召问曰:“复欲何陈?”答曰:“臣坐清所以获罪。”上曰:“清复何以获罪?”曰:“尾承奉要人。”上曰:“要人为谁?”Л之以手扶四面,指曰:“此赤衣诸贤皆是。若臣得更鸣,必令清誉日至。”Л之虽危言,上亦不责。後知其无罪,重除丹徒令。
又曰:褚除山阴令,县人张次的、王休达等与诸猾吏贿赂通奸,全丁大户类多隐没。锁次的等,具状启台。宣帝手敕慰劳,并遣使助搜括,所出军人八百馀户。
《三国典略》曰:梁湘东王以鲍泉围湘州久不陷,使平南将军王僧辩代为都督,数泉十罪。舍人罗重欢帅□□三百与僧辩俱发,先令通泉曰:“罗舍人被令送王竟陵来。”泉愕然,顾左右曰:“得王竟陵助我,贼不足平。”俄而重忄先入,僧辩继之。泉方拂席而坐,僧辩曰:“鲍郎,卿有罪,今旨令我锁卿,勿以故意相待。”罗重欢宣令,即锁之於床侧。泉举止自若,谓重欢曰:“稽缓王师,甘授其罪,但恐後人更思鲍泉之愤耳。”僧辩意甚不平,泉乃为启自申,并谢淹迟之罪。湘东怒解,遂释之。
宋躬《孝子传》曰:缪斐字文雅,东海兰陵人。父忽得患,医药不给。斐昼夜叩头,不寝不食,气息将尽。至三更中,忽有二神引锁而至,求罢椿:“尊府君昔经见侵,故有怒报。君至孝所感,昨为天曹所摄,锁银铛。”斐惊视,父己差。父云:“吾病,恒见二人见持,向来忽不见。”斐乃具说。父曰:“吾曾过五子胥庙,引二神象置地,当此是也。”
刘欣期《交州记》曰:居风山去郡四里,夷人从太守斐庠求市此山,云出金。既不许,寻有一妪行田,见金牛出食,斫得鼻锁长丈馀。後人往往见牛夜出,其色光耀数十里。

《说文》曰:钳,铁有所劫束也。钛胫钳也。(钛音递。)
《史记》曰:卫青,平阳人。其父为吏,与给事平阳侯家妾通,生青,为侯家人。少时归其父,使牧羊。先母之子皆奴畜之,不以为兄弟。青尝至众居室,有一钳徒相青曰:“贵人也,官至封侯。”青叹曰:“人奴。得无笞骂即足矣,安得封侯?”
《晋令》曰:徒着钳者,刑竟录输所送狱官。
《晋律》曰:钳重二斤,翘长一尺五寸。
卷六百四十五 刑法部十一
象刑
《尚书大传》曰:唐虞象刑而民不敢犯,苗民用刑而民兴相渐。唐虞之象刑,上刑赭衣不纯,(纯,绿者。时人尚德义,犯刑者但易衣服,自为大耻。)中则杂屦,(屦,履也。)下刑墨,(,中也。使以下得冠饰。音蒙。)以居州里,而民耻之。
《汉书□刑法志》曰:孙卿之论刑也,曰:“世俗之为说者,以为治古无肉刑,(治古,谓上古至治之时也。)有象刑、墨黥之属,菲屦赭衣而不纯,(菲,草也。屦,履也。纯,绿衣也。不加绿,示有耻也。)是不然矣。以为治古则人莫触罪矣,非独无肉刑哉?亦不待象刑矣。(人不犯法、即象刑无所施也。)以为人或触罪矣,而直轻其刑,是煞人者不死,而伤人者不刑也。罪至重而刑至轻,民无所畏,乱莫大焉。故象刑非生於治古,方起於乱今也。”(如淳曰:古无象刑也。所以有象刑之言者,近起於今人恶刑之重,故遂推言古之圣君,但以象刑,天下自治。)
《白虎通》曰:圣人治天下,必有刑罚何?所以助治顺天之度也。故悬爵赏者,示有所劝也;设刑罚者,明有所惧也。《传》曰:三王肉刑,应世以立。刑者,五帝之鞭策。刑所以五何?法五行也。五帝画其衣,象五行也。

《书》曰:昏迷于天象,以干先王之诛。
又曰:商罪贯盈,天命诛之。予不顺天,厥罪惟均。
《礼》曰:振书、端书於君前,有诛;倒、侧龟於君前,有诛。(臣不豫事不敬也。振。去尘也。端。正也。倒,颠倒也。侧,反也。皆谓甫省视之也。)
又曰:以足蹙路马刍有诛,齿路马有诛。(皆广敬也。路马,君之马。诛,罚也。)
《周礼□秋官下》曰:布宪掌宪邦之刑禁。伤人见血而不以告者,攘狱者、遏讼者,故以告而诛之。(谓吏民相煞伤见血者,攘狱者拒却不授也。遏讼者上遏。)
《公羊传》曰:君亲无将,将而必诛。
《传》曰:见无礼於君者,诛之,如鹰之逐鸟雀也。
《家语》曰:孔子为鲁司寇,七日,而诛乱政大夫少正卯,戮之于两观之下。子贡曰:“少正卯,鲁之闻人也。今夫子为政而始诛之,或者为失乎?”孔子曰:“天下有大恶者五,而窃盗不与焉:一曰心逆而险,二曰行僻而坚,三曰言伪而辩,四曰记鬼而博,五曰顺非而泽。此五者有一於人,则不免君子之诛,而少正卯皆兼有之:居处足以撮徒成党,谈说足以褒饰荣众,强御足以反是独立,此乃人之奸雄,不可不除。夫汤诛尹谐,文王诛潘正,周公诛管蔡,太公诛华士,管仲诛付乙,子产诛史何,此七子,皆异世而同诛者。七子异世而同恶,故不可赦也。吾始诛之,不亦可乎?”
《史记》曰:二世遵用赵高之法,乃阴与谋曰:“大臣不服,官吏尚强,及诸公子必与我争,奈何?”高曰:“臣固愿言而未敢也。先帝之大臣,皆天下累世名贵人也,人积功劳,世以相传久矣。今高素,小贱,陛下幸称举,令在上位管中事。大臣鞅鞅,特以貌从臣,其心实不服。今上出,不因此时案郡县守尉有罪者诛之,上以振威天下,下以除去上生平所不可者。愿陛下遂从时尾。”二世曰:“善。”乃行诛大臣及诸公子。
《汉书》曰:诛彭越,盛其醢以偏赐诸侯。
又曰:公孙弘年八十终丞相位,其后李蔡、严青翟、赵周、石庆、公孙贺、刘屈踵为丞相。自蔡至庆,丞相府客馆丘墟而己,至贺、屈,坏为马厩、车库、奴婢室矣。惟庆以谨终丞相位。其余尽伏诛。
又曰:上遣公孙敖将兵深入匈奴迎李陵,敖军无功还,言陵教单于为兵,以备汉军,故臣无所得。上闻,於是族陵家,母弟妻子皆伏诛。
《後汉书》曰:梁冀诛李固而露尸於衢,令有敢临者加其罪。
又曰:梁冀专权,其同己者荣显,违迕者剑死。同僚侧目,台ト机事先以闻冀,乃得奏御。内外恐惧,上下钳口,天子恭己而己,不有所亲任。上既不平之矣,冀以私憾专煞议郎邴遵,上愈益忿,八月癸酉,上问小黄门唐衡曰:“左右谁与梁氏不相得者?”衡答曰:“单超、左。”上呼超、(音管)入室。上曰:“梁将军兄弟专朝,逼胁内外,公卿己下,从其风旨。今欲诛之,於常侍意如何?”皆对曰:“诚国贼,当诛之日久。臣等弱少,未知圣意如何?”上曰:“审然者,常侍密图之。”对曰:“图之易耳,但恐陛下腹中狐疑。”上曰:“奸臣胁国,当伏其罪,复何狐疑?”於是命衡呼超等,曰:“陛下今计己决,勿得首茉,恐为人疑。”丁丑,冀心疑超等,使中黄门张恽入省宿,以防其变。瑗敕吏收恽,自外谋图不轨。於是帝幸殿,召公卿勒兵,使者收冀大将军印绶,更封比景部乡侯。黄门令瑗将虎贲剑士卒千人,司隶与共捕冀宗亲,送雒阳狱,无少长,皆诛之。冀自煞,坐冀所连及公卿、列侯、校尉、刺史、二千石死者数十人,冀故吏宾客免绌者二百馀人,朝廷为之一空。
又曰:锺离意为瑕丘令。吏有檀建者盗窃县内,意屏人问状,建叩头伏罪,不忍加刑,遣令长休。建父闻之,为建设酒,谓曰:“吾闻无道之君以刃残人,有道之君以义行诛。子罪,命也。”遂令建进药而死。
《汉杂事》曰:上自击邓奉,破之于长安。奉降,上以旧功臣,不诛。耿曰:“奉背恩反叛,曝师连年,上既至,奉亲在陈,兵败乃降,不诛尾征恶。”于是诛之。
又曰:秦丰、田戎连兵黎丘距汉,上遣朱守丰。议者以为丰已连年,势必困,上自往,丰必降。上往招,丰出恶言。後数月,丰降,槛车传及母妻子送洛阳。大司马吴汉劾奏知丰狡猾,围守连年,上亲至城下而遂悖逆,天下所闻,当伏夷灭之诛。不时斩截,而听授降,失将帅任,大不敬。上乃诛丰,召。
王隐《晋书》曰:解结与孙秀不协,秀诛张华,并欲诛结弟,梁王肜救之,秀曰:“我于水中,蟹尚恶之,况其兄弟耶?”
《晋书》曰:孟玖谮陆机於成都王颖,言其有异心。将军王阐、郝昌、公师蕃等皆玖所用,与牵秀等共证之。颖大怒,使秀密收机。其夕,机梦黑缦绕车,手决不开,天明而秀兵至。机释戎服,着白袷,与秀相见,神色自若,谓秀曰:“自吴朝倾覆,吾兄弟宗族蒙国重恩,入侍帏幄,出剖符竹。成都命吾以重任,辞不获己。今日授诛,岂非命也?”因与颖笺,词甚凄恻,既而叹曰:“华亭鹤唳,岂可复闻乎?”遂遇害於军中。
又《载记》曰:昌黎尹孙伯仁护弟北支、支弟乙拔等俱有才力,以骁勇闻。冯跋之立也,并冀开府,而跋未知所欲,由是有怨言,每於朝享之际,常拔剑击柱曰:“兴建大业有功力焉,而滞於散将,岂是汉祖山河之义乎?”跋怒,诛之。
《赵书》曰:临沅侯崖约字道恭,与太子詹事羯孙珍会朝。珍患目痛,问约用何方治为佳,约戏言惟溺取愈。珍曰:“目何可溺?”约曰:“卿目腕腕,正可溺中。”珍入奏,天子怒,约父子伏诛。
《晋书》曰:刘裕诛诸葛长民,士庶咸恨正刑之晚,若释桎梏焉。
《宋书》曰:谢眺初告王敬则反。眺临诛,叹曰:“天道其不可昧乎?我不煞王公,王公因我而死。”
《庄子》曰:为不善乎显明之中者,人得而诛之。为不善乎幽ウ之中者,鬼得而诛之。明乎人,明乎鬼者,然后能独行也。
《列子》曰:邓析操两可之说,设无穷之辞。当子产执政,作竹刑,郑国用之,数难子产之治,子产俄而诛之。
《慎子》曰:有虞之诛,以巾当墨,以草缨当劓,以菲履当刖,以艾к当宫,布衣无领当大辟,此有虞之诛也。斩人去文体,凿其肌肤,谓之刑。画衣冠,异章服,谓之戮。上世用戮而民不犯也,当世用刑而民不从。
《韩子》曰:尧欲传天下于舜,鲧谏曰:“不祥哉!孰以天下传之匹夫?”尧不听,举兵诛之于郊。共工又谏,流于幽都。天下莫讣涸。
又曰:太公东封齐。齐东海上有居士,曰狂厢、华士,昆弟二人立议曰:“上不臣天子,下不事诸侯。耕作而食,掘井而饮,吾无求于上。”太公至营丘,使执而煞之。周公闻,发急传问之,太公答曰:“今有马如骥之状,天下至良也,驱之不前,引之不至,左之不左,右之不右,贤士而不为主用,骥之不可以左右,是以诛之。”
《会稽典录》曰:孟尝仕郡户曹史。上虞有寡妇双,养姑至孝。姑卒病亡,其女言县以双煞其母。县不理断结,竞言郡,郡报治罪。尝谏以为此妇素名孝谨,此必见诬,固谏不听,遂抱其狱文书哭于府门。后郡遭大旱三年,上虞尤甚,太守殷丹下车访问,尝具陈双不当死,诛姑之女,改葬孝妇。丹如其言,天应雨注。
《襄阳耆旧记》曰:李衡闻王2@@有人物,往干之。2@@曰:“多士世尚书剧曹郎才也。”后数年,校书郎吕壹操弄权柄,大臣逼畏莫讣涸。或问2@@,2@@曰:“非李衡无能困之者。”遂共荐衡为郎。衡一引见,口奏壹数千语,孙权有愧色,刘助复告壹,壹即伏诛。
《世说》曰:桓宣武之诛袁贞也,未当其罪,世以为冤焉。袁贞在寿春,尝与宣武一妾妊焉,生玄,及篡。亦覆桓族,识者以为天理之所至。

《释名》曰:车裂曰に。に也者,散也,文体分散。
《传》曰:齐人煞子而に高渠弥。(本裂曰に。)
又曰:楚子为陈夏氏乱,故伐陈。谓陈人无动,将讨于少西氏。遂入陈,煞夏征舒,に之栗门。
又曰:楚观起有宠于令尹子南,未益禄而有马数十乘,楚人患之。王煞子南于朝,に起于四境。
《孔丛子》曰:齐王行车裂之刑,群臣谏,不听。子高见齐王曰:“闻君行车裂之刑。夫车裂之刑,无道之刑也,而君行之,臣切以为下吏之过也。”王曰:“寡人耳。民多犯法,为法之轻也。”子高曰:“然此诚君之盛意也。夫人含五常之性,有哀乐喜怒,无不过其节,节过则毁于义。多犯法,以法之重,无所措手足故也。今天下悠悠,士无定处,有德则往,无德则去。欲规霸王之业,与众大国为难,而行酷刑以惧远近,国内之民将畔,四方之士不至,此乃亡国之道。君之下吏不得以闻,是为自居于中正之地,而ウ推之君王,使同于桀纣也。且夫为人臣见主非而不争,以陷主于危亡,罪之大者也。人主疾臣之弼己而恶之,资臣以箕子、比干之忠,惑之大者也。”齐王曰:“谨闻命。”遂除车裂之法焉。
《史记》曰:秦发兵攻商君,煞之于郑渑池。秦惠王车裂商君,徇曰:“莫如鞅反。”灭商君之家。
又曰:张仪西说赵王曰:“苏秦荧惑诸侯,以是为非,以非为是,欲反之,不可一,亦以明矣。”
《汉书》曰:陈胜初令钅至人宋留将兵定南阳,入武关。留己徇南阳,闻胜死,南阳复为秦。宋留不能入武关,乃东至新蔡,遇秦军,宋留以军降秦。传留至咸阳,车裂留以徇。
《续汉书》曰:张角别党马元义为山阳所捕得,锁送京师,车裂于市。
崔鸿《前凉录》曰:武威姑减氏名白兴,以女为妻,其妻妒之,兴怒,以妻为婢,为女给使。郡县以闻。张骏大惊曰:“自古所未闻也。将为怪乎?”于姑臧市に煞之。是月沉阴昏,雾霾四塞。
又曰《前奏录》曰:池阳民惑其妇言而欲煞母,遂车载母,辞诣亲家,入南山。母曰:“汝诣亲家,何至是也?”儿曰:“老婢何言:”遂不母于奚谷之间,脱衣将煞之。初,妇谓其夫曰:“不可不得中衣来也。”儿不欲手脱,背坐厉声令母自脱。母泣曰:“我生汝养汝,至于今日,汝信妇言枉煞我,不可不乞我此衣。”儿怒曰:“老婢复何言?”母呼曰:“天神山神当见此不?”言未卒声,见所持刀忽贯其项而煞,投于山穴。母乘车却归,昏而反家。妇谓其夫还,逆问:“得中衣来不?”母驰告邻里,收其妇送官。郡县以闻,坚惊曰:“宇宙之内乃有此事,将非怪乎?”于是に而煞之。
崔鸿《南燕录》曰:慕容超即位,太后告超曰:“左仆射封嵩数遣黄门令牟裳说吾云:‘帝非太后所生,依如故法,宜勒毙尴帝,立钟为主。’超命执嵩斩之。嵩请与母别,超曰:“汝尚知有母,何意问人之亲?”以五车裂之。
又《前秦录》曰:有司奏,人有盗其母之钱而逃者,请投之四裔。太后闻而怒曰:“三千之罪,莫大於不孝,当弃之市朝,奈何投之方外乎?方外岂有无父母之乡乎?”,於是に而煞之。
《淮南子》曰:苌弘,周宣之执数者也。天地之气,日月之行,风雨之变,律历之数,无所不通也,然不自知,车裂而死。
刘向《说苑》曰:秦始皇太后不谨,幸郎ぢ,封长信侯,专国事,骄奢。与侍中左右贵臣俱博饮,酒醉争言而斗者走白,皇帝大怒,ぢ因作乱咸阳宫。始皇取ぢ,四支车裂之;取皇后,迁之长乐宫。
桓宽《盐铁论》曰:李斯相秦,藉天下之势志小万乘。及其囚於囹圄,车裂于云阳之市,愿负薪入东门,行上蔡径,不可得也。

《释名》曰:煮之於镬曰烹,若烹禽兽之肉也。
《传》曰:寒浞,伯明氏之谗子弟也。伯明后寒弃之,夷羿收之,(夷,氏也。)信而使之以为己相。浞行媚於内,(内,宫人。)信施赂于外,愚弄其民,(欺罔也。)而虞羿于田,(乐之以游田。)树之诈慝,以取其国家。(树,立也。)外内咸服,(信足诈。)羿犹不悛。(悛,改也。)将归自田,(羿还。)家众煞而烹之,以食其子。(食羿子。)其子不忍食诸,死于穷门。(煞之于国门。)
又曰:楚客聘於晋,过宋,太子知之,请野享之。公使往,伊戾请从之,公曰:“夫不恶汝乎?”对曰:“小人之事君也,恶之不敢远,好之不敢近,敬以待命,敢有二心乎?纵有供其内,莫供其外,臣请往也”。遣之。至则用牲加书徵之,(诈作盟处,为太子反征验也。)而骋告公曰:“太子将为乱,既与楚客盟矣。”公囚太子,乃缢而死。公徐闻其无罪也,乃烹伊戾。
又曰:楚白公为乱,既死,其徒徵之,生拘石乞而问白公之死焉。乞曰:“此事也,克则卿,不克则烹,何害,固其所也。”乃烹石乞。
《史记》曰:齐威王召阿大夫语曰:自子之守阿,誉言日闻,然使使视阿,田野不辟,民贫苦。昔者,赵攻甄,子弗能求;卫取薛陵,子弗知。是子以币厚吾左右以求誉也。是日烹阿大夫,及左右尝誉者并烹之。
又曰:主父偃曰:“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则五鼎烹。”
《汉书》曰:韩信闻郦食其凭轼下齐七十馀城,乃臆魃辐平原袭齐。齐王田广闻汉兵至,以为食其卖己(言其与韩信同谋。)乃烹食其。
又曰:韩信以罪废为淮阴侯,谋反,诛。临死,叹曰:“悔不用蒯通之言。”高帝曰:“是齐辩士蒯通。”乃诏蒯通。通至,上欲烹之,曰:“若教韩信反,何也?”通曰:“狗各吠非其主。当彼时,臣独知齐王韩信,非知陛下也。且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高材者先得。天下匈匈,争欲为陛下所为,顾力不能,可殚诛邪?”上乃赦之。
《晋中兴书》曰:刘寅於厌次县筑垒拒石勒,勒後虏执寅,以镬汤煮之。
《韩子》曰:乐羊为魏将,攻中山,其子在中山,中山之君烹其子而遗之乐羊,坐於幕下而飨之。
《吕氏春秋》曰:齐王疾痛,使人迎文挚。至,视王疾,谓太子曰:“非怒王,则疾不可活;王怒,则挚必死。”太子顿首强请,曰:“荀已王疾,臣与母以死事之,愿先生勿患也。”挚曰:“诺。”与太子期而至,将往不当者三,齐王固己怒矣。挚至,不解履登床问疾,王怒,不与言,挚因出,固辞以重怒,王吐而起,疾乃遂己。王大怒,不悦,将烹挚。太子与王左右争急之不得,果以鼎烹挚。爨之三日三夜,颜色不变。挚曰:“诚欲煞我,则胡不覆之以绝阴阳之气?”王使覆之,乃死。
《新序》曰:田单处中牟。佛以中牟叛,置鼎于庭,致士大夫曰:“与我者授邑,不吾与者烹。”大夫从之。至於田卑,曰:“义士死不避斧钺之罪,穷不授轩冕之服。尾而生,不仁而富,不若死。”褰衣将入鼎,佛说,乃止。赵氏攻取之,闻田单不肯与也,求而赏之。卑曰:“不可也。一人举而万夫俯首,智者不为;赏一人而惭万夫,义者不取。我授赏,使中牟之士皆耻,不义。吾去耳。”遂之南楚。
《英雄记》曰:董卓攻得李昊、张安毕主范中,生烹之。二人临入鼎,相谓曰:“不同日生,而同日烹。”
卷六百四十六 刑部十二

《释名》曰:斩,暂也。暂加兵即断也。
《周书》曰:武王使尚父以士卒驰,商师大崩,商辛乃内登于鹿台之上自燔,王崩于火。武王先入,乃射三发,而後下车,击之以轻吕,(剑名也。)斩之黄钺,悬诸大白旗。乃二女之所,射之三发,击之以轻吕,斩之以玄钺,悬诸小白旗。
《左传□成上》曰:韩献子将斩人,献子驰将救之,至则既斩之矣。子使速以徇,告其仆曰:吾以分谤也。
《家语》曰:郏谷之会,齐侯奏宫中之乐,俳优侏儒戏於公前。孔子趋进,历阶而上,不尽一等,曰:“匹夫而荧侮诸侯者,罪应诛,请有司速加法焉。”於是斩侏儒,手足异处。齐侯惧,有惭色。
《史记》曰:韩信亡楚归汉,未知名,为连敖坐法当斩。其辈十三人己斩,次当至信,信乃仰视,见滕公,曰:“上不欲就天下乎,何为斩壮士?”滕公奇其言,壮其貌,释而不斩。与语,大悦之。
又曰:张苍坐法当斩,解衣,身长,肥白如瓠。时王陵见而怪其美,乃言沛公,救勿斩。
《汉书》曰:王欣,济南人。以郡县吏积功,稍迁为被(音罢)阳令。武帝末,军旅数发,郡国盗贼群起。绣衣御史暴胜之逐捕盗贼,以军兴从事,诛二千石以下。胜之过被阳,欲斩欣。欣解衣伏,仰天言曰:“使君专煞生之柄,威震郡国,今复斩一欣,不足以增威。不如时有所宽,以明恩贷,令尽死力。”胜之壮其言,贳不诛,因与相结厚也。
《东观汉记》曰:任光字伯卿,初为乡啬夫。汉兵攻宛,军人见光冠服鲜明,令解衣,将斩而夺之。会光禄勋刘赐至,视光容貌长者,乃救全之。
《後汉书》曰:赵王在长安,为赤眉所得,赤眉欲斩之。白马从事见赵王仪状须眉美好绝众,护而活之。
又曰:献帝疾愈,大会未央殿。董卓朝服升车,而马惊坠泥,还入更衣,其少妻止之,卓不从,遂行。乃陈兵夹道自垒及宫,左骑右步屯卫周匝,令吕布前後。王允乃与士孙瑞密表其事,使瑞自书诏以授布,令骑都尉李肃与同心勇士七十馀人伪着卫士服於北掖门内以待卓。阻喃至,马惊不行,怪惧欲还。吕布劝令进,遂入门。肃以戟刺之,卓衣甲不入,伤臂坠车,顾大呼曰:“吕布何在?”布曰:“有诏讨贼臣。”卓大骂曰:“庸狗敢如是耶!”布应声持矛刺卓,趣兵斩之。主簿田仪及卓仓头前赴其尸,布又煞之。驰赍赦书,以令宫陛内外,士卒皆称万岁。
《魏略》曰:京兆鲍出,字文才。值世饥饿,出觅食。後啖入贼以绳贯其母手掌驱去,出走追斩贼,得其母还。
《魏志》曰:于禁字文则。昌犭希叛,太祖遣禁征之。禁急进攻,犭希与禁有旧,诣禁降。诸将皆以为犭希己降,当送太祖也,禁曰:“诸君不知,公常令先围而後降者不赦。夫奉法行令,事上之节也。犭希虽旧交,禁可失节乎?”自临与犭希诀,涕而斩之。郡中震栗,无求不获。
又曰:夏侯玄雅量弘济,临斩东市,颜色不变,举动自若。
又曰:邓艾父子既囚,锺会至成都,先送艾然後作乱。会己死,本营将士追艾槛车迎还。卫遣田续等讨艾,遇於绵竹西,斩之。
《蜀志》曰:魏延梦头上生角,以问占梦赵直。直诈延曰:“夫麟有角而不用,此不战而贼欲自破之象也。”退而告人曰:“角之为字,刀下用也。头上用刀,其凶甚矣。”後为马岱所斩。
又曰:刘璋敕关戍诸将文书勿复通先主。先主大怒,召璋白水军督阳琛,责以无礼,斩之。
又曰:张松书与先主及法正曰:“今日大事垂可立功,如何释此去乎?”松兄广汉太守肃惧祸,退以白璋,发其谋。於是璋收斩松。
《晋书》曰:楚王玮既诛汝南王亮、卫,寻又诏解严云“玮矫诏”,解严斩刑。玮临死,出其怀中青纸诏,以示监刑尚书刘颂,流涕言:“此诏书也,奉此而行,谓为社稷。今更为罪,托体先帝,授枉如此,幸见申列。”颂亦欷,不能仰视。
又曰:荀字道将,河南山阳人。为兖州刺史,断决如流,人不敢欺。以从母子为都护,犯法,斩之。既而素服哭曰:“煞汝者,兖州刺史。哭弟者,荀道将。”以严刻斩戮,号曰屠伯。後为石勒所煞。
又曰:石闵仕伪赵,石鉴为侍中、录尚书事。鉴使石苞夜诛闵,不克,反为闵攻煞。鉴苞等煞胡人,胡人斩关逾城,不可胜数。闵知胡人不为己用,颁令下每人斩一胡,文官赐爵一级,武官立拜牙门。于时,一日之中,斩胡万人。於是鼻高多须滥死者甚众,胡人死至二十馀万。
又曰:皇甫谧字子方,少遵父操。永嘉中,博士徵不起,避乱荆州,闭门居,未尝入城府。蚕而后衣,耕而後食。南土人士咸尊敬之,刺史陶侃礼之甚厚。王敦弟王□代侃,□至荆州,大失物情,百姓叛,□大行诛戮立威,以方回为侃所礼,责其不来诣己,乃收而斩焉。荆土华夷莫不流涕。
《三十国春秋》曰:丙寅,丞相府斩督运令史淳于伯于建康,於是以刀拭柱,血逆流上二丈三尺,下四尺五寸,其直如弦。
《後魏书》曰:段晖从世祖至长安,有人告晖欲南奔。世祖问曰:“何以知之?”告者曰:“晖置金於马鞯中,不欲逃走,何由尔也?”世祖密遣视之,果如告者之言。斩之於市。
《齐书》曰:庾弘远字士操,清实有士誉,仕齐为江州长史。刺史陈显达举兵败,斩於朱雀航,将刑,索帽着之,曰:“子路结缨,吾不可以不冠而死。”
又曰:陈显达起兵,官军继至。显达不能抗,退走至西州,为赵谭注槊刺落马,斩之於篱侧,血涌湔篱,似淳于伯之被刑也。
崔鸿《前赵录》曰:卜栩隐于龙门山,尝与郭璞论《易》,栩曰:“吾大厄在四十一,亦未见子之令终。璞曰:“戮吾祸在江南,不在此也。”镇北靳冲攻太原不克,归罪於栩,辄斩之。刘聪大怒曰:“此人朕所不得加刑,冲何人哉!”遣御史丞诰衍持节斩冲也。
《隋书》曰:刑部侍郎辛尝衣绯,俗云利於官。上以为厌蛊,将斩之。苏绰曰:“据法不当死,臣不敢奉诏。”上怒甚,谓绰曰:“卿惜辛而不自惜也。”命左仆射高将绰斩之,绰曰:“陛下宁可煞臣,不得煞辛。”至朝堂,解衣当斩,上使人谓绰曰:“竟何如?”对曰:“执法一心,不敢惜死。”上拂衣而入,良久,乃释之。明日谢绰,劳勉之,赐物三百段。
《汉新事》曰:奉车都尉窦固征匈奴,骑都尉秦彭副。固令彭别屯,彭擅斩军司马。固奏秦彭不由督率贼煞人。公卿议,皆以为固议是。公府掾郭躬以为彭得专斩人。上曰:“军正校尉一统督,何以得专煞?”躬对曰:“一统将者,谓在部曲也。今彭别将兵,军事至急,势不得关督将。”有诏躬上殿,令尚书令与公卿杂难躬曰:“督将授斧钺称令,故得擅行法,都尉别得行军法,何以明之?”躬对曰:“军正校尉别将兵,假斧钺即得专军法。”难者曰:“今不假,故不得擅煞。”躬曰:“汉制:假戟以当斧钺。”议者皆屈,上从之。
《晋朝杂事》曰:夜遣通事令史张林、黄门令史骆休开神虎门,迎故太傅赵王至太极前,召收中书监张华、侍中朝讠必、尚书斐、解结,侍郎杜斌等,斩之於东锺下。华等大呼,自称忠臣。张林诘之曰:“公等知太子无罪,何不谏?谏若不从,何不去也?”遂斩之。
《华阳国志》曰:王自成都帅水陆军及梁州,又率七万人伐吴。临发,斩牙门将李延。延,所爱将也,以争骑斩之,众莫不肃。
《商君书》曰:晋文公将欲明刑以亲百姓,颠颉後至,吏请其罪。君曰:“用事焉。”吏遂继颠颉之首以徇。晋国之士皆惧。曰:“颠颉之有宠,斩以徇,而况我乎!”
《韩子》曰:禹遇诸侯会稽之上,防风後至,禹斩之。
王韶《孝子传》曰:周青,东郡人也。母患积年,青扶侍左右,五体羸瘦。村里乃敛钱营助汤药,母痊,许嫁同郡周小君。小君疾,未获成礼,乃求见青,属累父母,青许之。俄而命终,青供养为务。十年中,翁姑感之,劝令更嫁,青誓以匪石。翁姑并自煞,女姑告青害煞收考,遂以诬款,七月刑青於市。青谓监煞者曰:“乞树长竿系白幡,青若煞翁姑,血入泉;不煞,血上天。”既斩,血乃缘竿上天。
枭首
《传》曰:叔孙昭子煞竖牛,投其首於宁风棘上。
《汉书》曰:三族:令先黥劓,斩左右趾,枭首菹其骨,谓之具五刑。
又曰:汉王病愈,西入关,至栎阳,存问父老,枭故塞王欣头栎阳市。
又《五行志》曰:江充掘巫蛊太子宫,太子乃斩充,举兵与丞相刘屈厘战,太子败走,自煞。明年,屈厘复坐祝诅腰斩,妻子枭首。
《续汉书》曰:张济为河南令,中常侍段奴乘犊车于道,济即收捕枭首,悬尸门也。
《後魏书》曰:宋鸿贵为定州北平府参军,送戍兵於荆州,坐取兵绢四百匹。兵欲告之,乃斩兵十人。又疏凡不达律令,见律有枭首之非,乃生断兵手,以水洗,然後斩决。寻仔撄法,时人哀兵之苦,叹鸿贵之硬。
《廷尉决事》曰:河内太守上民张太有狂病。病发,煞母弟,应枭首。遇赦,议不当除之,枭首如故。
弃市
《礼》曰:刑人於市,与众弃之。
《史记》曰:秦皇平六国,制天下藏诗、书及偶语弃市。
《汉书》曰:中元二年,改磔曰弃市。(应劭曰:先诸死刑皆死之市,令改曰:弃市,自非妖道,不复磔也。)
又曰:窦婴矫先帝诏,当弃市。婴阳病痱,不食欲死。或闻上尾煞婴,复食治病。
《晋书》曰:范坚迁尚书右丞。时廷尉奏殿中吏劭广盗官幔二张,合布三十匹,有司正刑弃市。广二子,宗年十三,□年十一,操黄幡挝登闻鼓,乞恩辞,求自没为奚官奴,以赎父命。尚书朱映议,以为天下之人无子者少,事遂行,便成永制。坚亦同映议。
又曰:咸和二年,句容令孔恢罪弃市,诏曰:“恢自陷刑网,罪当大辟。但以其父年老而有一子,以为恻然,可特原之。”
《隋书》曰:文帝意每尚惨急,奸回不止,京市白日公行掣盗,人间强盗亦往往而有。帝患之,问群臣断禁之法。杨素等未及言,帝曰:“朕知之矣。”诏有人能纠告者,没贼家产业以赏纠人。时月之间,内外宁息。其後无赖之徒,候富人子弟出路者而故遗物於其前,偶拾取则擒以送官而取其赏,大抵被陷者甚众。帝知,乃命盗一钱己上皆弃市。行旅皆晏起早宿,天下懔懔焉。
考竟
《释名》曰:狱死曰考竟。考竟者,考得其情,竟其命於狱也。
《後汉书》曰:阳嘉三年春,诏以久旱,京师诸狱无轻重,皆且勿考竟。须得澍雨。
又曰:丹阳方储明风角,为洛阳令。功曹是窦宪客,客为宪所风,夜煞人,断头着奁中,置厩门下,欲令储去官。储摩死者耳连,问谁所煞。有顷,曰:“死人言为功曹所煞。”收功曹考竟。
又曰:向相字甫兴,性卓诡不伦,状如学道,又似狂生。张角起,相不欲国家兴兵,便遣将河上北向读《孝经》。贼自灭。张让谗栩与角同心,收送黄门北寺狱考竟之。
又曰:董卓被诛,蔡邕在司徒王允坐,殊不意言之而叹,有动于色。允勃然叱之曰:“董卓,国之大贼,几倾汉室。君为王臣,所宜同忿,而怀其私遇,以忘大节。今天诛有罪,而反相伤痛,岂不与为逆哉!”即收付廷尉,考竟其罪。邕陈辞谢,乞黔首刖足继成汉史,士大夫多矜救之,不能得。太尉马日驰往,谓允曰:“伯喈旷世逸才,多识汉事,当续成史,为一代典。且忠孝素着而所坐无名之诛,无乃失名望乎?”允曰:“昔武帝不煞司马迁,使作谤书流于后世。方今国祚中衰,不可令佞臣执笔在幼主左右。既尾圣德,复使吾党蒙其讪议。”日退而告人曰:“王公其不长世乎?善人国之纪,制作国之典,灭纪废典,其能久乎?”邕遂死狱中。
《晋书》曰:王豹上书劝齐王□与成都王颖如分陕之利。会长沙王至,于□案上见豹笺,谓□曰:“小子离间骨肉,何不铜驼下打煞。”□既不能嘉豹之策,遂纳言,乃奏为臣不忠、不顺、不义,辄都街考竞,以明邪正。豹将死,曰:“悬吾头大司马门,见兵之攻齐也。”众庶冤之。俄而□败。
《三国典略》曰:齐兖州刺史武城县公崔陵恃预旧恩,颇自矜纵。宠妾冯氏假其威刑,恣情取纳,风政不立。为御史所劾,召收系廷尉考竞,遂死狱中。
卷六百四十七 刑法部十三

《释名》曰:煞,窜也。埋之使不复见也。
《周礼□秋官上》曰:掌戮掌斩煞贼,谍而搏之。(斩以铁钺,若今要斩也。煞以刃刀,若今弃市也。谍为奸寇,反闻者斩之,小者煞之。)凡史其亲者焚之,煞王之亲者辜之。(焚之烧也。《易》曰:焚如死如弃。如辜之言枯也,谓磔之也。)凡史人者,踣诸市,肆之三日。刑盗于市。(踣,僵尸也。肆犹陈也。)
又司刑职曰:煞罪五百。(郑玄曰:然,死刑。)
《尚书大传》曰:武王煞纣而继公子禄父,使管叔、康叔监禄父。武王死,成王幼,周公盛养成王,使召公为傅。周公身居位,听天下为政。管叔疑周公,流言於国曰:“公将不利王。”奄君薄姑谓禄父曰:“武王己死矣,成王幼,周公见疑矣,此世之时也,请举事。”(言周弱,旦不和,欲代之而复政也。)然后禄父三监叛,周公以成王之命煞禄父。
《礼》曰:邾娄定公时,有煞其父者,有司以告。公瞿然失席曰:“是寡人之罪也。寡人尝学断斯狱矣。臣杀君,凡在官者煞无赦。子杀父,凡在官者煞无赦。(言诸臣子孙无尊卑,皆得煞之,其罪无赦也。)煞其人,坏其室,ㄜ其宫而潴焉。(明其大逆,不欲人复之也。)盖君逾月而後举爵。(自贬损也。)
又《王制》曰:析言破律,乱名改作,执左道以乱政者煞;(析言破律,巧卖法令也。乱名改作,谓变易官与物之名,更作法度也。左道若巫蛊及俗禁也。)作淫声异服奇技奇器以疑众煞;(淫声,郑卫之声。异服,若聚鹬冠琼弁。奇技奇器,若公输般请以会胂9也。)行伪而坚,言伪而辩,学非而博,顺非而泽以疑众煞,(皆谓虚华捷给无诚也。)假於鬼神,时日卜筮以疑众煞;(今时持丧葬染盖嫁娶卜数文书,使民倍礼违制者也。)此四诛者,不以听。
《左传□襄六年》曰:齐子尾害闾丘婴,欲煞之,使帅师以伐阳州。我问师故。(鲁以师往问齐何故伐我。)子尾史闾丘婴以说于我师。
又《昭四年》曰:楚子谓成虎若敖之馀也,遂煞之。书曰:楚煞其大夫成虎,怀宠也。
又《昭四年》曰:楚子伏甲而飨蔡侯於申,醉,执而煞之,刑其士七十人。
《论语□颜渊》曰:“如煞无道以就有道,何如?”子曰:“子为政,焉用煞,子欲善而民善矣。”
《史记》曰:二世使使煞公子将闾,将闾曰:“朝廷之礼,吾未尝敢不从宾圆;廊庙之位,吾未尝敢失节也。”仰天而大呼天者三,昆弟皆流涕,自煞。
又曰:二世又遣使者之阳周,令蒙恬曰:“君之过多矣,而卿弟毅有大罪,法及内史。”蒙恬喟然太息曰:“我何罪於天,无过而死?”良久,徐曰:“恬罪固当死矣。起临洮堑万馀里,此其中不能无断地脉,此乃恬之罪也。”吞药自煞。
又曰:秦昭王赐白起剑,令自煞。武安君曰:“我固当死矣。长平之战,赵卒降者数十万人,我诈而坑之,是以死。”乃引剑自煞。秦人怜之,乡邑皆祭祀。
华峤《後汉书》曰:梁冀闻崔琦才,请与交,冀行多不轨,琦数诫之,不能授。琦以言不从,失意,为《白鹄赋》。冀知兴己,大怒,幽之室谷,数月得出,後竟煞之。
范晔《後汉书》曰:陈蕃上疏欲急诛侯览等,太后不纳。朝廷闻者,莫不震怒。蕃因与窦武谋杀之。及事泄,曹节等矫诏诛武等。蕃时年七十馀,闻难作,将官属诸生八十馀人,并拔刀入丞相门,攘臂呼曰:“大将军忠以卫国,黄门反逆,何云窦氏不道耶?”王甫时出与蕃相迕,让蕃曰:“先帝新弃天下,山陵未成。窦武何功?兄弟父子一门三侯,又多取掖庭宫人作乐饮宴,旬月之间,赀财亿计。大臣若此,是为道耶?公为栋梁,枉挠阿党,复焉求贼?”遂令收蕃。蕃拔剑叱甫,甫兵不敢近,及益人围之数十里。遂执蕃,送黄门北寺狱。黄门从官驺蹋蹴蕃曰:“死老魅,复能损我曹员数,夺我曹廪假否?”即害之。
《吴志》曰:人诈告楼玄谤讪政事,华上疏乞玄自新。孙皓疾玄名声,复徙玄及子男据付交将张弈,使以战自效,阴别敕弈令煞之。据到交病死,玄一身随弈讨贼,持刃步见弈辄拜,弈不忍煞玄。会弈暴疾卒,玄殡佥阝奕,於器中见敕书,还自煞也。
王隐《晋书》曰:周处字子隐,阳羡人。姑为中书省事。时女子李{公心}{文见}父北叛时,煞父。处奏曰,{文见}父以偷生破家以邀福。子圉告归,怀嬴结舌,{文见}无人子之道,证父攘羊,伤化污俗,宜在投卑,以彰凶逆。平刑市朝,不足塞责。奏可,煞{公心}。
《唐书》曰:宰相宋申锡为郑注所构,狱自内起。崔玄亮首率谏官请对,与文宗往复数百言,文宗不省其诈,欲申锡於法。玄亮泣曰:“孟轲有言,众人皆曰煞之,未可也;诸大夫皆曰煞之,未可也;天下皆曰煞之,然後察之,方於法。今至圣之代,煞一凡庶,尚须合於典法,况无辜煞一宰相乎?臣为陛下惜天下法,实不为申锡也。”文宗为之感悟,玄亮由创墅重於朝。
又曰:兴平县人上官兴因醉格煞人,亡窜,吏执其父下狱。兴自首请罪,以出其父。京兆尹杜以其首罪免父有光教义,请减死配流。王彦威曰:“煞人者死,百王共守。若许煞人不死,是教煞人。兴虽免父,不合减死。”
《山海经》曰:共工氏之臣曰相柳氏,九首,以食於九山。(头各自食一山之物,言贪暴难餍也。)相柳之所抵,厥为溪泽。(抵,触也。)禹煞相柳,其血脉不可以树{木},乃以为众帝之台。
《曹操别传》曰:始袁忠为沛相,薄待操,沛国桓劭亦轻之。及在兖州,陈留边让颇笑操。操煞让,族其家。忠、劭俱避难交州。操远使就太守士燮尽族劭。劭得出首,拜谢於中庭。操谓曰:“跪可解死耶?”遂煞之。
《孟子》曰:孟子谓齐宣王曰:“左右皆曰可煞,勿听;诸大夫皆曰可煞,勿听;国人皆曰可煞,然後察之,见可煞焉,然後煞之,故曰国人煞之也。(言当贞行大辟之罪。)如此而後,可以为民父母。”
又曰:或问:“劝齐伐燕,有诸?”曰:“未也。今有煞人者,或问之曰:人可煞与?则将应之曰:可。彼如曰:孰可以煞之?则将应之曰:为士师则可以煞之。今以燕伐燕,何为劝之哉?”(燕有罪,王者当诛之,燕犹齐,故不可。)
《搜神记》曰:汉宣帝之世,燕代之间有三男,共取一妇,生四子。及其将分妻子而不可均,反致争讼。廷尉范延寿断之曰:“此非人类,当以禽兽处之。禽兽从母不从父也,请戮三男,以儿还母。”帝嗟叹曰:“何必古?若此则可谓当於理而厌人情也。延寿盖见人事而知用刑矣。”
《太公金匮》曰:煞一人而千人恐者,煞之;煞二人而万人动者,煞之;煞三人而君振者,煞之。
三族刑
《尚书□泰誓》曰:今商王授弗敬上天,降灾下民,沉湎冒色,敢行暴虐,罪人以族,官人以世。(一人有罪,刑及父母兄弟妻子,言淫滥也。)
《史记》曰:秦始皇平六国,制天下,以古非今者族,吏见知不举与同罪。
又曰:陈犭希反,韩信欲谋发兵,欲以袭吕后、太子。其舍人得罪於信,告信欲反於吕后,吕后使武士缚信,斩之长乐锺室。信方斩,叹曰:“吾悔不用蒯通计,乃为儿女子所诈。岂非天哉!”遂夷信三族。
《汉书□刑法志》曰:汉兴,尚有夷三族之令。令曰:“当三族者,先黥劓,斩左右趾,笞煞之,枭其首,菹其骨肉於市。其诽谤者,又先断舌。”故谓之具五刑。彭越、韩信之属皆授此诛。至高后元年,乃除三族罪、炎茉令。後新垣平谋逆,复行三族之诛。
又《五行志》曰:赵人新垣平以望气得幸,以土上立渭阳五帝庙,欲出周鼎。夏四月,郊见上帝。岁馀,惧诛,谋为逆,发觉腰斩,夷三族。
《後汉书》曰:少府耿纪、丞相司直韦晃起兵诛曹操,不克,夷三族。
又曰:建安五年,车骑将军董承、越骑校尉和辑授密诏诛曹操,事泄。壬午,曹操煞董承,夷三族。
《魏志》曰:建安二年,遣谒者仆射斐茂率关西诸将诛李亻,夷三族。
又曰:太傅司马宣王奏免大将军曹爽。又尚书丁谧、邓、何晏、司隶校尉毕轨、荆州刺史李胜、大司农桓范皆与爽通奸,夷三族。
《三十国春秋》曰:魏帝谒陵,曹爽讥羲、训、彦皆从。高祖命授兵,召公卿於庙堂,奏皇太后废爽。丁酉,斩爽、羲、训、彦,夷三族。
杂死刑(附)
《韩子》曰:齐国好厚葬,布帛尽於衣裘,林木尽於棺椁。桓公患之,以告管仲曰:“布帛尽则尾为币,林木尽则尾为守备,如民之厚葬不休,奈何?”管仲对曰:“凡民之有为也,非名之,则利之。”於是乃下令曰:“棺过度者戮其尸,罪当丧者。”夫戮尸无名,罪当丧者无利。无名无利,民何故为之?
《吕氏春秋》曰:赵简子沉鸾缴於河曰:“吾尝好声色矣,而鸾缴致之。吾尝好宫室台榭矣,而鸾缴来之。今吾好士六年矣,而鸾缴未尝进一人也,是长吾过而绌吾善也。”
《淮南子》曰:夏桀殷纣生燔人,辜颉者为炮烙,铸金柱。(铸金柱,然火其下,以人置上,人火中而对笑也。)
《符子》曰:桀观炮烙於瑶台,谓龙逢曰:“乐乎?”龙逢曰:“乐。”桀曰:“观刑何无恻怛之心?”龙逢曰:“天下苦之,而君以为乐。臣,君之股肱,何不悦乎?”桀曰:“听子谏。谏得,我改之;谏不得,我刑之。”龙逢曰:“臣观君冠危石也,臣观君履春冰也。未有冠石而不压,蹈春冰而不陷。”桀笑曰:“是曰亡则与俱亡,子知我之亡而不自知乎亡。子就炮烙之刑,吾观子。”龙逢歌趋:“造作劳我以生息,我以炮烙故涉薪,我乐人不知。”赴火而死。
卷六百四十八 刑法部十四

《尚书□吕刑》曰:墨辟疑赦,其罚百锾。(孔安国曰:刻其颡而涅之曰墨刑,疑则赦从罚。六两日锾。锾,黄铁也。)
《尚书刑德放》曰:涿鹿者竿人颡也;黥者,马羁竿却舒也。(郑玄曰:涿鹿黥,箸先次刀笠伤人,墨市其中,故後世谓之墨土民也。)
《尚书大传》曰:非事之事,入不以道义而诵不祥之辞者,其刑墨。(注曰:非事而事之,今所不当得为也。)
《周礼□秋官□司刑职》曰:墨者使守门。(郑玄曰:墨,黥也。先刻面,以墨窒之。)
《白虎通》曰:墨,墨其额也。取法火之胜金也,得火亦变而墨也。
《说文》曰:黥,刑在面也。
《史记》曰:秦太子犯法,卫鞅曰:“法之不行,自上犯之。”将刑太子。太子,君词也,不可施刑,刑其傅公子虔,黥其师公孙贾。明日,秦民皆随令。行之十年,秦民大悦,道不拾遗,山无盗贼。民勇於公战,怯於私斗。
又曰:黥布,秦时为布衣,年少,客相之,当刑而王。及壮,坐黥。布欣然笑曰:“人相我当刑而王,几是乎?”
《汉书》曰:文帝除肉刑,当黥者髡为城旦舂。(律说曰:男女论决髡钳输边,昼日防寇虏,夜暮筑长城。女子无军警之事,但舂食徒者也。)
又曰:黥劓之罪不及大夫,故里谚曰:“欲投鼠而忌器。”器,君也,大夫近於君。
《晋令》曰:奴婢亡,加铜青若墨黥,黥两眼。后再亡,黥两颊上。三亡,横黥目下。皆长一寸五分,广五分。
《唐通典》曰:梁制:劫,身皆斩,妻子补兵。遇赦降死者,面为劫字。(音都咸反。)十四年,又除面之刑。

《尚书□吕刑》曰:劓辟疑赦,其罚惟倍也。(孔安国曰:劓,截鼻者也。)
《尚书大传》曰:触易君命、革与服制度、奸凶攘伤人者,其刑劓。(郑玄曰:攘,窃也。)
《周礼□秋官□司刑职》曰:劓罪五百,(郑玄曰:劓,截鼻。今东夷或以墨劓为俗。古刑人亡逃者之类与。)劓者使守关。
《礼统》曰:劓刑法木之胜土,决其皮革也。
《白虎通》曰:劓,劓其鼻也,法木之穿土也。去鼻亦孔见。
《汉书》曰:文帝除肉刑,当劓者笞三百。
《楚汉春秋》曰:正疆首茉事而当,上使参乘,解玉剑以之。天下定,出以为守。有告之者,上曰:“天下方急,汝何在?”曰:“亡。”上曰:“正疆沐浴霜露,与我从军而汝亡,告之何也?下廷尉劓。

《尚书大传》曰:决关梁,逾城郭,而略盗者,其刑膑。
《尚书刑德放》曰:膑者,脱去人之膑也。膑罚之属五百,象七精。(七宿昏中,变易节气之精也。)
《礼统》曰:膑刑法金胜木,去其节目也。
《周礼□秋官上□司刑》曰:刖罪五百。郑玄注曰:周改膑作刖。
《白虎通》曰:膑者,脱其膑也。取法金之刻木也。
《白虎通》曰:俗说,腊正祖食得兔者,名之曰幸。幸者,善祥,令人吉利也。或说兔髌者令却舒貌竖髌,露见鬼恶,今觉得之嘉,不为己疾也。谨案,《尚书》夏禹始作肉刑,则天象而慎其过。故穿逾盗窃者髌,去其膑骨也。逮至暴秦,乱狱纠纷,烹俎车裂,黔首穷愁,饮泣永叹。凡人食得兔髌以为佳瑞,物类以感,冀全己之膑也。

《尚书□吕刑》曰:非刂辟疑赦,其罚倍差。(孔安国曰:刖足曰非刂也。)
《周礼□秋官□司刑职》曰:刖罚五百,(郑玄曰:刖,断足也。周政膑作刖也。)刖者使守门。
《家语》曰:季羔为卫士师,刖人之足。俄而卫乱,季羔逃,刖者守门焉,曰:“彼有缺。”季羔曰:“君子不逾。”曰:“彼有窦。”季羔曰:“君子不队。”曰:“此有室。”季羔入焉。既而问其故,刖者曰:“断足固我罪也。临当刑,君愀然不乐,见於颜色。此臣之所以脱君也。”
《史记》曰:孙膑与庞涓学兵法。庞涓既事魏,得为惠王将军,而自以为能不及孙膑,阴使召孙膑。膑到,庞恐其贤,以刑法断其两足而黥之,欲隐而勿见。齐使者如梁,孙膑以形徒阴见,说齐使,以为奇,窃载与之齐。
《列子》曰:鲁施氏有二子,其一好学,其一好兵。好学者以术干齐侯,齐侯以为公子傅。好兵者以法干楚王,楚王以为军政。邻却氏氏有二子,所业亦同。问施氏之方,施氏告之。一子以术干秦王,秦王曰:“今诸侯力争,安得用仁义?”遂宫而放之。一子以法干卫侯,卫侯曰:“吾弱国,岂可称兵?”遂以刖之。二人让施氏,施氏曰:“子不得时也。”
《韩子》曰:楚人和氏得璞玉於楚山之中,献之武王。武王使玉人相之,曰:“石也”。王以和为慢,刖其左足。及文王即位,和又奉其璞,王又使玉人相之,又曰:“石也”。文王刖其右足。文王薨,成王即位,和乃抱其璞而哭於荆山之下,三日三夜,泣尽而继之血。成王问其故曰:“天下刖者多矣,子何哭之悲也?”和曰:“吾非悲刖也,悲夫宝玉而题之以石,直士命之以慢,此吾之所以悲也。”王乃使玉人剖其璞而得宝焉,遂名曰和氏之璧。
宫割
《尚书□吕刑》曰:宫辟疑赦,其罚六百锾。(宫,淫刑也。男子割势,妇人幽闭。次死之刑也。)
《尚书大传》曰:男女不以义交者,其刑宫。
《尚书刑德放》曰:宫者,女子淫乱,执置宫中不得出。割者,丈夫淫,割其势也己。
《周礼□秋官上□司刑职》曰:宫罪五百。(宫者,丈夫割其势,女子闭于宫,若今官男女也。)
又《掌戮》曰:宫者,使守内也。(以其人道绝也。今世或然。)
《礼》曰:文王世子曰:“公族无宫刑也。”
《汉书》曰:汉闻李陵降匈奴,上怒甚,群臣皆罪陵。上以问太史令司马迁,迁盛言陵事亲孝,与士信,尝奋不顾身,以殉国家之急,彼之不死,宜欲得当以报汉也。初,上遣贰师大军出财,令陵为助兵。上以迁诬罔,欲沮贰师,为陵游说,下迁腐刑。
造肉刑
《尚书□吕刑》曰:王享国百年,耄荒,度作刑,以诘四方。(度时世所宜,训作赎刑,以治天下四方之民。)王曰:若古有训,蚩尤惟始作乱,延及于平民,罔不寇贼,鸱义奸宄,夺攘矫虔。(为鸱枭之义,以宄夺攘。)苗民弗用灵,制以刑,惟作五虐之刑曰法;煞戮无辜,爰始淫为劓、刖、、黥。(三苗之主顽凶苦吴,敢行虐刑以煞戮无罪,于是始大为截人耳鼻、阴、黥面,以加无辜,故曰五虐。)
《商君书》曰:断人之足,黥人之面,非求纱蜀也,以禁奸止过。故禁奸止过,莫若重刑。
除肉刑
《汉书》曰:齐太仓令淳于公有罪当刑,诏狱还系长安。淳于公无男,有五女,当行会逮,骂其女曰:“生子不生男,缓急非有益也。”其少女缇萦,自伤悲泣,乃随其父至长安,上书曰:“妾父为吏,齐中皆称其廉平。今坐法当刑,妾伤夫死者不可复生,刑者不可复属,虽欲改过自新,其道无由。”天子怜悲其意,遂下令曰:“制诏御史:盖闻有虞氏之时,画衣冠、异章服以为戮,而民不犯,何法之至也h囫法有肉刑三,(孟康曰:黥劓二,左右趾合一,凡三也。)而奸不止,其咎安在?无乃朕德之薄而教不明与?夫刑至断支体,刻肌肤,终身不息,(息,生也。)何其刑之痛而不德也?岂为民父母之意哉?除肉刑者,有以易之。”丞相张苍、御史大夫冯敬奏言:“肉刑所以禁奸,所由来者久矣。陛下下明诏,怜万民之一有过被刑者终身不息,及罪人欲改行为善而道亡繇至,於盛德,臣等所不及也。臣谨议请定律曰:诸当完者,完为城旦舂;(文帝除肉刑,皆有以易之,故以完易髡,以笞代劓,以钛左右趾代刑。此言髡者,完之也。)当黥者,髡钳为城旦舂;当劓者,笞三百;当斩左趾者,笞五百;当斩右趾及煞人先自告、及吏坐授赇枉法,守县官财物而即盗之,己论命复有笞罪者,皆弃告。(命者,名也,成其罪也。趾,足也。当斩右足,以其罪次重,故从弃市也。煞人先自去,谓煞人而自首,吏授赇枉法,守县官财物而盗之者,此三罪己论名而又伐茸罪,即昔弃市也。)罪人狱己决,完为城旦舂,满三岁为鬼薪、白粲。鬼薪、白粲一岁,为隶臣妾。隶臣妾一岁,免为庶人。”(应劭曰:取薪给宗庙为鬼薪。白粲,生择使正白粲然。)
论肉刑
《续汉书》曰:时论者多欲复肉刑,孔融乃建议曰:“古者敦庞,善否区别,吏端刑清,政无过失,百姓有罪,皆自取之。末世陵迟,风化坏乱,政挠其俗,法害其民,故曰上失其道,民散久矣。而欲绳之以古刑,投之以残弃,非所谓与时消息者也。纣朝涉之胫,天下谓为无道。夫九牧之地千八百君,若各刑一人,是天下常有千八百纣也,求治休和,弗可得己。且被刑之人,虑不念生,志在思死,类多趣恶,莫复归正。夙沙乱齐,伊戾祸宋,赵高英布,为世大患。不能正人,遂为非也。故明德之君,远度深惟,弃短就长,不荀革其政者也。”朝廷善之,卒不改焉。
《魏志》曰:锺繇上疏曰:“大魏授命,继踪虞夏,孝文革法,不合古道。先帝圣德,固天所纵,典坟之业,一以贯之。是以继世仍发明诏,思复古刑,为一代法。连有军事,遂未施行。陛下远追二祖遗意,惜斩趾可以禁恶,恨人死之无辜,使明习律令,与群臣共议。出本当右趾而入大辟者,复行此刑。《书》云:‘皇帝清问下民鳏寡,有辞於苗。’此言尧当除蚩尤、有苗之刑,先审问於下民之有辞者也。若今蔽狱之时,讯问三槐九棘、群吏万民,使如孝景之令,其当弃市欲斩右趾者许之,其黥、劓、左趾、宫刑者,如孝文易以髡、笞。能为奸者,率年二十至四、五十,虽斩其足,犹任生育。今天下人少於孝文之世,下计所全,岁三千人。张苍除肉刑,所煞岁以万计。臣欲复肉害刑,岁生三千人。”疏奏,诏曰:“太傅学广才高,留心政事,又於刑理深远。此大事,公卿群僚善共平议。”司徒王朗议以为“繇欲轻减大辟之条,增益刖刑之数,此则起偃为竖,化尸为人矣。然臣之愚,犹有未合微异之意。夫五刑之属,着在科律,科律自有减死一等之法。不死,即为减死。施行己久,不待远假斧凿於彼肉刑,然後有罪次也。前世仁者,不忍肉刑之惨酷,是以废而不用。不用己来,历年数百。今复行之,恐其所减之文未彰於万民之目,而肉刑之间己宣於寇雠之耳,非所以来远人也。”议者百馀人,与朗同者多。帝以吴蜀未平,且寝。
王隐《晋书》曰:曹彦议云:“严刑以煞,犯之者寡;刑轻易犯,蹈恶者多。臣谓玩常荀免,犯法乃众;黥刖彰刑,而民甚耻。且创黥刖,见者知禁,彰罪表恶,亦足以畏,所以《易》曰小惩大戒,岂蹈恶者多耶?假使恶多尚不至死,无妨产育,荀必行煞,为恶纵寡而不己,将至无人,天尾神,君尾尊矣,故人宁过不煞。是以为上宁宽得众。若乃于张听讼刑以止刑,可不革旧,过此以往肉刑宜复。肉刑于死为轻,减死五百为重,重不害生,足以惩奸,轻则知禁,禁民为非,所谓相济经常之法。议云不可,或未知之也。”
又曰:尚书梅陶问光禄大夫祖纳:“汉文帝故当为英雄,既除肉刑,而五六百岁无能复者。”纳答曰:“诸圣制肉刑,而汉文擅除己来,无胜汉文帝者。”故不能复。非圣人者无法,何足为英雄?”於是陶不能对,隐白征西大将军曰:“夫政未可立,则思制度,全育民命,富国强兵。叛盗之属,断支而己,是好生恶煞,叛盗背死,是好煞恶生也。断支若谓之酷,截头更不谓之虐,何其乖哉?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也。蛮夷猾夏,则皋陶作士,此欲善其末则先制其本也。自古多人犹惜民命得以御寇,况今千不遗一,益宜存在以伐大贼。今若得改之,则岁活数万,生数亦如之。若此十载,生各数万。断支之後,随刑使役,不失民,不乏用,富国强兵。此之谓也。”
又曰:刘颂上书曰:“古者用刑以止刑,及今反于此。以刑生刑,以徒生徒。诸重犯亡者过三寸,辄重髡之,此以刑生刑。亡加作一岁,此以徒生徒。亡者积多,系囚猥蓄,议者因曰不可不赦,复从而赦之,此为刑不制罪,法不胜奸。民知法之不胜,相聚而谋为不轨。故自顷以来,奸恶陵暴,所在充斥,渐以滋曼,日积不己,弊将所归。议者不深思此故,而曰肉刑於民忤听,忤听孰与盗贼不禁?圣主之制肉刑,远有深重,其事可得而言,非徒惩其畏剥割之痛而不为也。乃去其为恶之具,使夫奸民无用,不复肆其志,止奸绝本,理之尽也。亡者刖其足,无所用复亡;盗者截其手,无所用复盗;淫者割其势,理亦如之。除恶塞源,莫善於此,又非徒然也。此等己刑之後,便各归家,父母妻子共相养恤。疮愈可役,上准古制,随宜业作,虽己刑残,不为虐弃,生育繁阜之道自若也。今宜取死刑之限轻,及三犯逃亡淫恣,悉以肉刑代之。其三岁刑以下,宜杖罚。及宜制其罚数,使有常限。後刑不复生刑,徒不复生徒,而残体为戮,终身作诫。民见其痛,畏而不犯,必数倍于今。且为恶者,随发被刑,去其为恶之具,岂与全其为奸之手足,而蹙居必死之穷地同哉?而犹曰肉刑不可用,臣切以为识务之甚也。”
《博物志》曰:肉刑,明王之制,荀卿每论之。汉兴,文帝感太仓公女之言而废之,班固着论云宜复之。迄汉末魏初,陈纪又论宜申古制,孔融谓不可复。魏武帝辅汉,欲申之,锺繇、王朗不同,遂寝。夏侯玄、李胜、曹羲达、丁谧建私议,各有彼此,多言,时未可复、故遂寝。
崔实《政论》曰:高祖非九章之律,高后深三族之罪,文帝去肉刑,茎减加笞。由此言之,世有所更,何独拘前?
卷六百四十九 刑法部十五

《周礼□秋官上□掌戮》曰:髡者使守积。(郑司农曰:髡当为完,谓但居作三年,不亏其体者也。五刑之中,而髡丈必王之同族不割者。宫之为剪伤其类,髡仍似守续也。)
《後汉书》曰:邓骘子侍中凤,尝与尚书郎张龛书,属郎中马融宜在台ト。又中郎将任尚遗凤马。後尚坐断盗军粮,槛车徵诣廷尉,凤惧事泄,先自首於骘。骘畏太后,遂髡妻及凤以谢。
《曹别传》曰:太祖常行,经麦中,令士卒犯麦者死。骑士皆下马,持麦以相付。时太祖马腾入麦中,主簿对以《春秋》之义,罚不加於尊,太祖曰:“制法而自犯之,何以率下?然孤为军师,不可煞,请自刑。”因拔剑割以置地。
《会稽典录》曰:吴范与鄱阳太守魏腾少相友善。腾尝有罪,吴王怒甚,敢有谏者死。范谓腾曰:“与汝偕死。”腾曰:“死尾,何死为?”范曰:“安能虑此坐观汝耶?”乃髡头自缚诣ト下,使铃下以闻。铃下不敢,曰:“必死不可。”范曰:“汝有子?”曰:“有。”“使汝为吴范死,汝子属我。”铃下曰:“诺。”乃排ト入。吴主大怒,欲投以戟,寮翰走出。范因突入,叩头流血,言与涕并。良久,吴主意释,拇殊腾。
《晋书》曰:髡钳五岁刑。
张斐《律序》曰:髡者,刑之威,秋凋落之象。
《後魏书》曰:李负罪得降免,有旨鞭髡刑,配为厮役。之废也,平寿侯张谠见与语,奇之,谓人曰:“此佳士也,终不久屈。”未几而复为太仓尚书。
《风俗通》曰:秦始皇遣蒙恬筑长城,徒士犯罪,亡依鲜卑山,後遂繁息,今皆髡头衣赭,亡徒之明效也。

《书》曰:鞭作官刑。(为办治官事之刑也。)
《传》曰:齐襄公田于贝丘,见大豕。从者曰:“公子彭生也。”公怒曰:“彭生敢见!”射之,豕人立而啼。公惧,坠于车,伤足丧屦。反,诛屦於徒人费。弗得,鞭之见血。
又曰:重耳过卫,卫文公不礼焉。出於五鹿,乞食於野人,与之块。公子欲鞭之,子犯曰:“天赐也。”稽首,授而载之。
又曰:楚子将围宋,使子文治兵於暌,终朝而毕,不戮一人。子玉复治兵於,终日而毕,鞭七人,贯三人耳。
又曰:卫献公初有嬖妾,使师曹诲之琴,(诲,教也。)师曹鞭之。公怒,鞭师曹三百。
《梁传□成公》曰:梁山崩,雍河,三日不流。晋君召伯尊而问焉。伯遵来遇辇者不辟,使车右下而鞭之。辇者曰:“所以鞭我者,取道远矣。”伯遵下车问焉,曰:“子有闻乎?”对曰:“梁山崩。”伯遵曰:“君为此召我,如之何?”辇者曰:“天有山,天崩之,天雍之,虽召伯遵,其若之何?”伯遵由悉问焉,(悉至疑,欲重问之也。)辇者曰:“君亲素缟,帅臣而哭之。”既祀焉。
《後汉书》曰:刘宽迁南阳太守,典历三郡,温仁多恕。虽在仓卒,未疾言遽色。尝以为“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吏人有过,但用蒲鞭罚之,示辱而己。
《汉晋春秋》曰:明帝勤於吏事,苛察逾甚,或於殿前鞭煞尚书郎。
《晋中兴书》曰:谢鲲字幼舆,弱冠知名。值中朝大乱,长沙王辅政,亲媚小人,忌害君子。时疾鲲名,谮之,遂执欲鞭之。鲲解衣伏,神无遽容。异而释之,文无喜诗。
又曰:皇帝诏:“飞督王铙忽上吾鸩鸟,口云以辟恶,此凶物,岂宜妄进?”於是顿鞭铙二百,使殿中御史孙□监於四冲道焚烧之。
《後魏书》曰:甄琛监决赵修鞭,犹相隐恻,然告人曰:“赵修小人,背如土牛,殊耐鞭杖。”有识以此非之。
《三国典略》曰:齐崔谦迁钜鹿太守,恩信大行,改鞭用熟皮为之,不忍见血,示耻而己。有贫弱未埋者,皆曰:“我自造白鬓公,不虑不决。”在郡七载,狱无停囚。
《齐春秋》曰:齐景贞为晋平太守,有惠政,常悬一蒲鞭,未尝用之。
《齐书》曰:薛安都从弟道生,以军功为大司马参军,犯罪,为秣陵令庾淑之所鞭。安都大怒,乃乘马从数十人,令左右执槊欲往煞淑之。行至朱雀航,逢柳元景,遥问曰:“薛公何之?”安都跃马至车後曰:“小子庾淑之鞭我从弟,今往刺煞之。”元景虑其不可驻,绐之曰:“小子无宜卿往,与手甚快。”安都既回马,元景复呼之,令下马入车,因让之曰:“卿从弟服章言论,与寒细不异,且人身犯罪,理应加罚。卿朝廷勋臣,云何放恣,辄於都邑煞人,非惟科律所不容,主上亦无辞相宥。”因载俱归,安都乃止。
《南史》曰:褚为山阴令。时舍人曹义达为宣帝庞,县人陈信家富,谄事义达。信父显文恃势横恣,乃遣使执显文,鞭之一百,于是吏人股忄栗。
《唐书》曰:太宗以暇日遍阅群书,因读明堂孔穴云“人五藏之系,咸附背脊,针炙失所,皆有损害。”乃废书而叹曰:“今律,决笞者皆六髀背分授,乃有邂逅致死之义。挞人之背,理则宜然。夫,五刑之最轻者,死者,人生之至重者也,岂容犯最轻之刑而或鞭笞致死?自古帝王由来未悟,不亦悲夫!”即颁制决罪人不得鞭背。
《晋令》曰:应得法鞭者即执以鞭,过五十称行之。有所督罪,皆随过大小,大过五十,小过二十。鞭皆用牛皮革廉成,法鞭生苇,去四廉,常鞭用熟且,(之列反。柔革也。)不去廉,作鹄头,纫长一尺一寸,鞘长二尺二寸,广三分,厚一分,柄皆长二尺五寸。
《搜神记》曰:神农以赭鞭百草,尽知其毒寒温臭味所主,故天下号曰神农也。
《异苑》曰:河内司马惟之奴天雄死,死後还,其妇来善,闻体有鞭疮而却着锁,问云“有何遇,至如此?”曰:“曾因醉,窃骂大家,今授此罪。”
《列女传》曰:楚野辩女者,昭氏撇。郑简公使大夫聘於荆,至於狭路,有一妇人乘车与大夫遇,击折大夫车之轴。大夫怒,将执而鞭之。女曰:“妾闻君子不迁怒,不贰过。今狭路之中,妾之避己极矣,而子大夫之仆不肯少伺,是以废于大夫之车,而反执妾,岂非迁恕哉?不怒仆而反怒妾,岂不贰过哉?”
《会稽典录》曰:锺离意为尚书仆射。时匈奴有降者,诏赐缣三百匹,尚书郎暨酆误以三千匹赐之,上大怒,鞭酆殿下,重痛将死。意直排ト入,谏曰:“陛下德被四表,恩及夷狄,是以左衽之徒稽首来服。愚闻刑疑从轻,赏疑从重。今陛下以酆赏误,发雷霆之威,海内谓陛下贵微财而贱士命也。”
又曰:谢夷吾为郡功曹吏,太守弟五伦妻车马入府,无所关启,夷吾鞭功曹佐吏,门阑卒率车马出之,收其人从。伦为解之,良久乃己。
《汝南先贤传》曰:许嘉年十三,父给亭治道,坐不竟,当得鞭。嘉叩头流血请得免,由是感激读书。
梅陶《自叙》曰:余居中丞,曾以鞭皇太子傅,亲友莫不致谏,余笑而应之曰:“堂高由阶。皇太子所以得崇於上,由吾奉王宪於下也,岂其枉道取媚?”后皇太子特见延,赐以清宴。

《史记》曰:张仪尝从楚相亡璧,意疑盗,执掠笞数百,不服,释之。
《汉书》曰:曹参子为中大夫。惠帝怪相国不治事,谓曰:“汝归,私从容问乃父曰:‘高帝新弃群臣,帝富於春秋,君为相国,日饮无所请事,何以忧天下?’然无言吾告汝也。”既洗沐归,时间自从帝所陈,参怒而笞之二百,曰:“趋入侍,天下事非乃所当言也。”
又曰:茎元年下诏曰:“加笞与重罪尾,(重罪谓死刑。)幸而不死,不可为人。(谓不能自起居也。)其定律,笞五百曰三百,笞三百曰二百,犹尚不存。”至中六年,又下诏曰:“加笞者或至死而笞未毕,朕甚怜之,其减笞三百曰二百,笞二百曰一百。”
又曰:笞者,所以教之也,其定令。(,策也,所以击者也。)丞相刘舍、御史大夫卫绾请:笞者,长五尺,其本大一寸;其竹也,末薄半寸,皆平其节。当笞者笞臀,毋得更人,毕一罪乃更人。自是笞者得全。
又曰:车千秋为高庙寝郎。会卫太子为江充所谮败,久之,千秋上急言讼太子冤,曰:“子弄父兵,罪当笞耳。天子之子过误煞人,当何罪哉?臣尝梦见一白头翁教臣之言。”是时上颇知太子惶恐无他意,乃大感悟焉。
又曰:孝平后有节操。自刘氏废,常称疾不朝会。莽敬惮伤哀,欲嫁之,乃更号为皇新室主,令立国将军成新公孙建世子豫(成,饰也,音象。)饬医往问后疾。后大怒,笞鞭其旁侍御,因发疾不肯起,莽遂不敢强也。及汉兵诛莽,燔烧未央宫,后曰:“何面目以见汉家。”自投火而死。
《楚汉春秋》曰:上败彭城,丁固追上,上被发而顾,曰:“丁公何相逼之甚?”乃回马而去。上即位,欲陈功。上曰:“使项氏失天下,是子也。为人臣用两心。非忠也。”使下吏笞煞之。
《东观汉记》曰:邓禹攻赤眉,曰:“无食,自当来,吾折笞之,非诸将忧也。”
《後汉书》曰:汝南太守宗资署范滂功曹,委任政事。滂外甥西平李颂,公族子孙,而为乡曲所弃。中常侍唐衡以颂请资,资用为吏,滂以非其人,寝而不召。资迁怒捶书佐朱零,零仰曰:“范滂清裁,犹以利刃断腐朽,今日宁授笞死而滂不可违。”资乃止。
又曰:桥玄再迁上谷太守,又为汉阳太守。时上□令皇甫祯有赃罪,玄收考髡笞,死于冀市。
《隋书》曰:刘行本为治书侍御史,未几,迁黄门侍郎。上尝怒一郎,於殿前笞之。行本进曰:“此人素清,其过又小,愿陛下少宽假之。”上不顾,行本於是正当上前曰:“陛下不以臣不肖,置臣左右。臣言若是,陛下安得不听;臣言若非,当致之於理,以明国法,岂得轻臣而不顾也?臣所言非私。”因置笏於地而退。上敛容谢之,遂原所笞者。
《管子》曰:栋桡不胜任则屋覆,而人不怒者,其理然也。弱子,慈母所爱也,不以其理下瓦,则慈磨茸之。
《说苑》曰:韩伯瑜有过,其磨茸之,泣。其母问曰:“他日笞之,未尝泣,今何泣?”对曰:“他日瑜得笞常痛,今母力之衰,笞不痛,是以泣之。”
《益部耆旧传》曰:杜贞字孟宗,广汉绵竹人也。少有孝行,习《春秋》,诵百万言。兄事同郡翟,後被系狱,贞上檄章救,系狱笞六百,竟免难,京师莫不壮之。
栲掠
《释名》曰:捶而死曰掠。掠,狼也。用威如狼也。
《汉书》曰:茎诏曰:“死者不可复生,刑者不可复息,此先帝之所重也。而吏未称职,以掠辜苦,饥寒死狱中,何用心逆人道也?朕甚痛之。其令郡国岁上系囚以掠,若死者坐。名县爵里、丞相御史课殿最以闻也。”
《後汉书》曰:薛安为扬州从事。戴就字景成,会稽上虞人。为仓曹掾,授赃秽。刺史欧阳操遣安检治,栲覆取实。安乃收就,栲讯五毒,乃以针刺就手十指甲,使令爬土,又烧铁令赤,使挟之肘腋内,焦烂肉堕地,就乃取而食之,终无款伏。安乃覆就於船下,而烧马粪於船,两头熏之。火灭,谓就己死,发船视之,乃张目谓其主者曰:“公何不益粪添火,而使绝之,何也?”主者乃报安,安大惊,遂引就共坐谈论,乃解其事耳。(《会稽典录》又载。)
又曰:遭党事,当考实李应等。案经三府,太尉陈蕃却之,曰:“今所考案,皆海内人誉,忧国忠公之臣。此等犹十代宥也,岂有罪名不彰而致收掠者乎?”不肯平署。(平署,犹连署也。)帝愈怒,遂下应等於黄门北寺狱。
又曰:周纡迁司隶校尉。六年夏,旱,车驾自幸洛阳录囚徒,二人被掠生虫,坐左转骑都尉。
《後魏书》曰:卢度世以崔浩事弃官,逃於高阳郑罴家,罴匿之。使者囚罴长子,将加楚,罴戒之曰:“君子煞身以成仁,汝虽死勿言。”子奉命遂被考掠,至于火其体。囚以物故,卒无所言。度世后令弟娶罴妹,以报其恩。
又曰:尉古贞,代人也。道武之在贺兰部,贺染干遣侯引乞突等将肆逆,古贞知之,密驰以告。染干疑古贞泄其谋,乃执拷之,以两车轴捍其头,伤其目,不服,拇殊之。
《梁书》曰:梁代旧律,测囚之法曰:一上起自晡鼓,尽于二更。及比部郎中泉删定律令,以旧法测立持久,非人所堪,分其刻数曰再上。廷尉以为新制过轻,请集八座议之。尚书周弘正议曰:“凡小大之狱,必应以请,岂可恣考掠,以制刑罪?且测人时节,本非古制,近代以来方有此法。起自晡鼓,迄于二更,岂是常人所能堪忍?所以重械之下诬枉者多,朝晚二时同等刻,进退而求於事为哀。”
《会稽典录》曰:梁弘,句章人也,太守尹兴召署主簿。是时楚王英谋反,妄疏天下牧守,谋发,兴在疏中,徵诣廷尉。弘与逝下掾陆续等传考诏狱,掠毒备至,辞气益壮。
卷六百五十 刑法部十六

《尚书□尧典》曰:朴作教刑。(朴,贾楚也。不勤道业,则挞之。)
《礼记□学记》曰:贾楚二物,收其威也。
《家语》曰:舜之事父,小杖则授,大杖则走。
《後汉记》曰:明帝时政事严峻,九卿皆鞭杖。左雄上言:“九卿位次三事,班在大臣,行有玉之节,动有庠序之仪。加以鞭杖,诚非古典。”上即除之。
《魏志》曰:杨阜字义山,为大匠卿。上疏欲省宫人诸不见幸者,乃召御府吏问後宫人数。吏守旧崔令对曰:“禁密,不得宣露。”阜怒,杖百,数之曰:“国家不与九卿为密,乃与小吏为密乎?”帝闻而愈敬禅之。
又曰:周宣字孔和,乐安人,为郡吏。太守杨沛梦八月一日曹公当至,必与君杖,饮以药酒。使宣占之,对曰:“夫杖起弱,药治人病。八月一日,贼必除灭。”至期,贼果破。
《蜀志》曰:刘琰妻胡氏入贺太后,太后令特留胡,经日乃归。胡有美色,琰疑其与後主有私,呼卒伍挝胡,至於以杖搏面,而後弃遣。胡具以告,琰坐下狱。有司议:“卒非挝妻之人,面非授杖之地。”琰竟弃市。
王隐《晋书》曰:武帝以山涛为司徒,频让不许,出而径归家。左丞白褒又奏涛违诏,杖褒五十。
《晋阳秋》曰:诸葛武侯杖十以上亲决,宣王闻之喜曰:“吾无患矣。”
《後周书》曰:宣帝自公卿已下皆被楚挞,其间诛戮黜免者不可胜言。每笞,人以百二十为度,名曰天杖。宫人内职亦如之。后妃嫔御虽被宠嬖,亦多被杖背。於是内外恐惧,人不自安。
《北史》曰:卢潜为黄门。郑子默奏潜从清河王岳南讨,岳令潜说梁将侯,大纳赂遗,还不奏闻。文宣杖潜一百,仍截其鬓,潜颜色不变。
《三国典略》曰:齐义宁太守荀仲举,字士高,颍川汝阴人也。在郡清简,亦工诗咏。尝与长乐王尉粲剧饮,啮粲指至骨。齐文宣知之,赐杖一百。或问其故,云:“我那许当时,正疑是鹿尾耳。”
又曰:齐冯翊王润,字子泽,神武弟十四子也。廉慎方雅,习於吏职。神武尝称之曰:“此是吾家千里驹也。”初为定州刺史,开府。王回洛,润督独孤拔侵窃官田,授纳赠赂。润案举其事,二人上言润出送台使,登魏文旧坛南望叹息,不测其意。武成宣命於州曰:“冯翊王少小谨慎,内外所知,不为非法,朕信之矣。登高远望,人之常情,何足可道?鼠辈轻相间构,理应从斩,犹以旧人,未忍致法。回洛决鞭二百,拔宜决杖一百。”
《隋书》曰:高祖性猜忌,素不悦学。既任智而获大位,因以文法自矜,明察临下。恒令左右觇视内外,有小过失,则加以重罪。又患令史赃污,因私使人以钱帛遗之,得犯立斩。每於殿廷打人,一日之中,或至数四。尝怒问事挥楚不甚,即命斩之。十年,尚书左仆射高、治书侍御史柳等谏,以为朝堂非煞人之所,殿廷非决罚之地,帝不纳。等乃尽诣朝堂请罪,曰:“陛下子育群生,务在去弊,而百姓无知,犯者不息,致陛下决罚棺芟,皆臣等不能有所裨益。请自退屏,以避贤路。”帝於是顾谓领左右都督田元曰:“吾杖重乎?”元曰:“重。”帝问其状,元举手曰:“陛下杖大如指,捶楚人三十者,比常杖数百,故多致死。”帝不怿,乃令殿内去杖。欲有决罚,各付所由。
又曰:“厍狄士文拜贝州刺史,性清苦,不授公料,家无馀财。其子尝啖官厨饼,士文枷之於狱累日,杖一百,步送还京。僮隶无敢出门。
又曰:燕荣为幽州总管,按部道次见丛荆,堪为笞捶,命取之,辄以试人。人或自陈无咎,荣曰:”後若有罪,当免尔。”及後犯细过,将挝之,人曰:“前日被杖,使君许有罪宥之。”荣曰:“无过尚尔,况有过耶?”榜棰如旧。
《唐书》曰:开元二年,监察御史蒋挺有所犯,敕朝堂杖之。黄门侍郎张廷曰:“御史宪司,清望耳目之官,有犯当煞即煞,当流即流,不可决杖,可煞不可辱也。”
又曰:开元中,前广州都督斐先下狱,中书令张嘉贞奏请决杖。兵部尚书张说进曰:“臣闻刑不上大夫,以其近於君也。故曰:士可煞,不可辱。臣今秋巡边,中途闻姜皎朝堂决杖流,皎是三品,亦有微功,不宜决廷辱,以卒伍待之。且律有八议,勋贵宰缮,今先不可轻行决罚。”上然其言。嘉贞不悦,退而谓悦曰:“何言事之深也?”说曰:“宰相者时来即为,岂能长据?若贵臣尽当可杖,但恐吾等行当及之,此言非为先,乃为天下士君子也。”
又曰:王遂为浙西观察使,每有笞挞,其杖率过常制。既遇祸,监军使封其杖来献,命中人出示於朝以作诫。
《世说》曰:桓宣武在荆州,欲以德被江汉,耻以威刑肃物。令史授杖正从朱衣,上过桓室,年少从外来,云向从门下过,令史授杖。上稍□根,下拂地足,意讥其不着。宣武云:“我犹患其重。”
传集曰:咸为左丞,杨济与咸书曰:“昨遣人相视授罚,云大重,以为恒然。相念杖痕不耐风寒,宜深慎护,不可轻也。当饮酒,令体中常暖为佳,苏治疮上急痛,故寄往之。”咸答:“违距上命,稽停诏罚,退思此罪,在於不测,才加罚黜,退用战悸,何复以杖重为剧?小人不德,所好惟酒,宜於养疮,可数致也。”
《襄阳耆旧记》曰:罗尚为右丞。是时左丞处事失武帝意,大怒,欲案入重罪。事连尚,於是尚为坐授杖一百,时论美之。
《益部耆旧传》曰:常播字文平,蜀郡江源人,仕县主簿。县长广都朱淑以官割没,当论重罪。播争狱讼,身授杖数千,披肌割肤,更历三狱,幽禁二年。描喃掠栲,吏先验问伏不,播答言忽得罚,无所多问,辞终不挠,事遂见明也。
《三辅次录》曰:丁邯字叔春,正直不挠,举孝廉,为郎,以令史次补也。世祖改用孝廉,选邯补为郎,邯称疾不就。诏问:“实病?羞为郎乎?”对曰:“臣实不病,以孝廉为令史职尔。”世祖怒,使虎贲杖之数千,诏问:“欲为郎不?”邯曰:“能煞臣者,陛下;不能为郎者,臣也。”诏出,不为郎。

《晋书》曰:魏明帝改士庶罚金之令,妇人加笞,还从鞭督之例,以其刑体裸露故也。
《晋律》曰:诸有所督罚,五十以下鞭如令。平心无私而辜死者,二岁刑。
《晋令》曰:应授杖而体有疮者,督之也。
束《劝农赋》曰:乃有老闲,旧猥欺狡难觉,时虽被考,不过校督。歌对囹圄,笑向桎梏。
流徒
《书》曰:五流有宅,五宅三居,谓不忍加刑,则流放之,若四凶者。五刑之流,各有所居:大罪四裔,次九州之外,次千里之外也。
又曰:流宥五刑,流共工於幽州,放兜於崇山,窜三苗于三危,殛鲧于羽山,四罪而天下咸服。
《後魏书》曰:高聪有罪,恕死,徙平州为民,届瀛州,属刺史王质获白兔将献,托聪为表。高祖见表,顾谓王肃曰:“在下那得复有此才而令朕不知也?”肃曰:“此高聪北徙,此文或其所制。”高祖悟曰:“必应然也。”
《隋书》曰:王伽,开皇末为齐州行参军。初无足称,後被州使送流囚李参等七十馀人诣京师。时制,流人并枷锁传送。伽行次荥阳,哀其辛苦,悉呼而谓之曰:“汝等虽犯宪法,枷锁亦大辛苦。吾欲与汝等脱去,行至京师总集,能不违期不?”皆拜谢曰:“必不敢违。”伽於是悉脱其枷,停援卒,与期曰:“某日当至京师,如致前却,吾当为汝授死。”舍之而去。流人感悦,依期而至,一无离叛。上闻而异之,於是悉召流人,并令携负妻子俱入,赐宴於殿庭而赦之,擢伽为雍令。
卷六百五十一 刑法部十七
除名
何法盛《晋中兴书》曰:胡毋崇为永康令,多授货赂,政治苛暴,诏都街顿辈百,除名为民。
《隋书》曰:贺若敦被除名,每出怨言。晋公护徵还,令自煞。临刑,呼子弼,谓曰:“吾欲必平江南,然此心不果,汝当成之。吾以舌死,汝不可不思。”引锥刺弼舌出血,诫以慎口。
又曰:贺若弼坐免官,弼怨望愈甚。後数年,下弼狱。上谓之曰:“我以高、杨素为宰相,汝唱言云此二人惟堪奋鼹,是何意也?”弼曰:“,臣之故人;素,臣之舅子。臣并知其为人,诚有此语。”公卿奏弼怨望,罪当死,上惜其功,於是除名为民。
又曰:高得罪,除名为民。初为仆射,其母诫之曰:“汝富贵己极,但有一斫头耳,尔其慎之。”由是常恐祸变。及此,欢然无恨色,以为得免於祸。
又曰:权武为潭州总管,晚生子,与亲客宴集。酒酣,遂擅赦所部内狱囚。武帝以南越边远,治从其俗,务便宜,不依律令,而每言当今法急,官不可为。上令有司案其事,皆验。上大怒,命斩之。武於狱中上书,言其父为武元皇帝战死於马前,以此求哀。由是除名为民。
《晋律》曰:吏犯不孝,谋煞其国王侯伯子男,官长诬偷授财枉法及掠人和卖诱藏亡奴婢,虽遇赦,皆除名为民。
又曰:除名,比三岁刑。
又曰:其当除名,而所取饮食之用之物,非以为财利者,应罚金四两以下,勿除名。
晋潘岳《闲居赋叙》曰:今天子谅ウ之际,领太傅主簿府诛,除名为民,俄而复官。
免官
《後汉书》曰:梁松迁太仆,数为私书请托郡县。二年发觉,免官,遂怀怨望。四年冬,乃悬飞书诽谤,下狱免。
《宋书》曰:庾登之为司徒长史,南东海太守府公彭城王义康专览政事,不欲自下厝意,而登之性刚,每陈己志。义康不悦,出为吴郡太守,以赃货免官。
又曰:谢灵运在会稽,亦多徒众,惊动县邑。太守孟ダ因灵运横恣,表其异志。灵运驰诣阙,上表自陈本末。文帝知其见诬,不罪也,以为临川内史。在郡游放,不异永嘉。为有司遣使随州从事郑望生收灵运,兴兵叛逸,遂有逆志,为诗曰:“韩亡子房奋,秦帝鲁连耻。本自江海人,忠义感君子。”追讨禽之送廷尉,廷尉论上斩刑,上爱其才,欲免官而己。彭城王义康坚执,谓不宜恕,诏以谢玄勋参微管,宜宥及後词,降死,徙广州。
《晋律》曰:免官比三岁刑,其无贞官而应免者,正刑召还也。
又曰:有罪应免官,而有文武加官者,皆免所居职官。
又曰:其犯免官之罪,不得减也。
又曰:其当免官者先上。(免官,谓不听应收治者也。)
收赎
《书》曰:金作赎刑。
又曰:墨辟疑赦,其罚百锾。(六百两曰锾。锾,黄铁也。)劓辟疑赦,其罚惟倍。(倍百为二百也。)非刂辟疑赦,其罚倍差。(倍差谓俗之文半为五百锾。)宫辟疑赦,其罚六百锾。大辟疑赦,其罚千锾。
《国语》曰:桓公问:“齐国寡甲兵,为之若何?”(甲,铠。兵,弓矢之属。)管仲对曰:“轻过而移诸甲兵,(诸,之也。谓轻其过,使以甲兵赎罪。)制重罪赎以犀甲一戟,(重罪,死罪。犀,犀皮,可为甲。戟,战戟也。秘长二又六尺。)轻罪赎以贵(劬位切)盾一戟,(轻罪,劓刖之属。贵盾,缀革有文加续。)小罪谪以金分。”(小罪,不入五刑者。以金赎分两之差,今之罪金是也。《书》曰:金作赎刑也。)
《家语》曰:鲁国之政法,赎人臣妾於诸侯者,皆取金于府。子贡赎之而辞不取。孔子闻之曰:“赐失之矣。夫圣人举事,可以移风易俗,而教导可以施於百姓,非独身之行也。今鲁国富者寡,贫者多,赎人授之益金则为不廉,则何以相赎乎?自今己後,鲁人不复赎人法于诸侯矣。”
《汉书》曰:文帝常行中渭桥,有一人闻跸,匿桥下。久,以为跸过,走出,乘与马惊。廷尉张释之奏犯跸,当罚金。帝怒曰:“赖吾马和柔,他马己伤败我,廷尉乃罚金耶?”
又曰:张敞上书,论死刑以下出粟赎罪,以给军用。萧望之以为,父兄囚执,子弟将不顾死亡之患,败乱之行,以赴财利求救,一人得生,十人以丧,且富者得生,贫者独死,刑法不一也。
又曰:贡禹上言:孝文皇帝时,贵廉洁,贱贪行。贾人赘婿及吏坐赃者,皆禁锢不得为吏,无赎罪之法,故令行禁止,海内大化。武帝始临天下,尊贤用士,开地广境,日见功大,遂纵嗜欲,乃行一时之变,使犯法者赎罪,入者补吏,是以官乱民贫,盗贼并起。
又曰:卫青为太中大夫,元光六年拜为车骑将军,击匈奴,出上谷。公孙敖出代郡,李广出雁门。敖亡七千骑,广为虏所得,得脱归,皆当斩,赎为庶人。
又曰:赵食其,礻殳礻羽人也。(礻殳,丁外切。栩,许羽切。)为右将军,从大将军出定襄,迷失道当斩,赎为庶人。
又曰:博望侯拯喂、郎中令李广俱出右北平异道,匈奴左贡王将数万骑围广。广与战二日,骞至,匈奴引兵出。骞坐行留当斩,赎为庶人。
又曰:右卫将军苏建亡军,独身脱还,赎为庶人。
《後汉书》曰:孝明时诏:“亡命自殊死以下赎,死罪缣四十匹;左趾至髡钳城旦舂,十匹;完城旦舂至司寇五匹。犯罪未发觉,诏书到日自告者,半入赎。”
《晋书》曰:王弘有政绩,後为河南尹,苛碎。坐桎梏罪人,以泥墨涂面,置深坑中,饿不与食,又擅纵五岁刑以下二十人,为有司所劾。帝以弘累有政绩,听以赎罪论。
又曰:烈王无忌,闵王承之子也。承为荆州刺史王□所害。江州刺史褚裒当之镇,无忌讥Δ阳尹桓茎□饯於版桥。时王□子丹阳丞耆之在坐,无忌志欲复雠,拔刀将手刃之,裒、景命左右救捍,获免。御史中丞车灌奏无忌欲专煞人,付廷尉科罪。成帝诏曰:“王当以体国为大,岂可寻绎由来,以乱朝宪?主者其申明法令,自今己往,有犯必诛。”於是听以赎论。
《齐书》曰:到,永明元年为御史中丞。车驾幸丹阳郡,宴饮,恃旧,酒後狎侮同列,谓庾杲之蠢尔蛮荆,其俗鄙。复谓虞曰断文身,其风陋。王晏既贵,雅步从容,又问曰:“王散骑复可故尔?”晏先为国常侍,转员外散骑郎,此二职清华所不为,故以此嘲之。王敬则执查,以刀子削之,又曰:“此非元微头,何事自吃之?”为左丞庾杲之所纠,以赎论。
《唐书》曰:後魏起自北方,属晋室之乱,部落渐盛。其主乃峻刑法,每以军令从事。人乘宽政,多以违令得罪,死者以万计,於是国中骚然,其後,当死者听其家献金马以赎。
《会稽典录》曰:杨矫为右丞,诣南宫取急案条ト旧事,於复道中逢太常羊柔不避车,又下矫纠奏柔以为知丞郎应行威仪有序,九列外官而公干犯,请廷尉治柔罪。诏勿治,以三月俸赎罪。
《晋律》曰:其年老小笃癃病及女徒,皆收赎。
又曰:诸应收赎者,皆月入中绢一匹,老小女人半之。
又曰:赎死,金二斤也。
又曰:失赎罪囚,罚金四两也。
又曰:以金罚相代者,率金一两以当罚十也。
禁锢
《传》曰:楚共王即位,将为阳桥之役,使屈巫聘于齐,且告师期。巫臣尽室以行。遂奔晋,晋人使为邢大夫。子反请以重币锢之,(禁锢勿令仕。)王曰:“其自为谋也,则过矣;其为吾先君谋也,则忠。忠,社稷之固也,所盖多矣。(盖,覆也。)且彼若能利国家,虽重币,晋将可乎?(言不许。)若尾於晋,晋将弃之,何劳锢焉?”
又曰:会于商任,锢栾氏也。(禁锢栾盈,使诸候不得授之。)二十二年,会于沙随,复锢栾氏也。(晋知栾盈在齐,故复锢也。)
《後汉书》曰:河内张成善说风角,推占当赦,遂教子煞人。李应为河南尹,督促收捕,既而逢宥获免。应愈怀愤疾,竟案煞之。初,成以方艰嗷通宦官,帝亦颇讯其占。成弟子牢循因上书诬告应等养太学游士,交结诸郡生徒,更相驱驰,共为部党,诽讪朝廷,疑乱风俗。於是天子震怒,班下郡国,逮捕党人,布告天下,使同忿疾,遂收执应等。其辞所连及陈实之徒二百馀人,或有逃遁不获,皆悬金购募。使者四出,相望於道。明年,尚书霍、城门校尉窦武并表为请,帝意稍解,乃皆赦归田里,禁锢终身,而党人之名犹书王府。熹平五年,永昌太守曹鸾上书大讼党人,言甚方切。帝省奏大怒,即诏司隶益州槛车收鸾,送槐里狱,掠煞之。於是又诏州郡,更考党却逝生故吏父子兄弟,其在位者,免官禁锢,爰及五属。(谓斩、齐、大功、小功、缌麻也。)
又:韩棱初为郡功曹,太守葛兴中风,病不能听政,棱阴代兴视事,出入二年,令无违者。兴子尝发教欲署吏,棱拒执不从,因令怨者章之。(章谓令上章告言之。)事下案验,吏以棱掩兴病,专典郡职,遂致禁锢。显宗知其忠,後诏特原之。
又曰:弟五伦上疏云:“三辅论议者,至云以贵戚废锢当复,以贵戚浣濯之,犹解酲当以酒也。(病酒曰醒。)讠皮险趋势之徒,诚不可亲近。”
《齐书》曰:王宴弟诩,位少府卿。敕未登黄门郎,不得畜女伎。诩与射声校尉阴玄知坐畜伎免官,禁锢十年。敕特原。
《典略》曰:马骋在东观十六年,以为久费精思,非养生之道,擅去离署,免官,禁六年。
崔鸿《前燕录》曰:辽东内史宋该举侍郎韩偏为孝廉,慕容俊令曰:“夫孝廉者,道德沉敏,贡之王庭,偏往助叛徒迷固之罪。及王威临讨,凭城鬼詈,此则勃之甚,奈何举之?该下吏可正四岁刑,行财祈进,亏乱王典,可免官,禁锢终身。”
《晋令》曰:犯免官,禁锢三年。
《郑玄别传》曰:玄病笃,与益恩书曰:“吾预党禁锢十四年也。”
卷六百五十二 刑法部十八

《易》曰:雷雨作解,君子以赦过宥罪。
《书》曰:眚灾肆赦。(眚,过;灾,害;肆,缓。言大过害当缓赦之。)又曰:五刑之疑有赦,五罚之疑有赦,其审克之。(刑疑赦从罚,罚疑赦从免,其当伺察,能得其礼。)
《周礼》曰:国君过市,刑人赦。
又曰:司刺,掌三宥三赦之法。一宥曰不识,再宥曰过失,三宥曰遗忘;一赦曰幼弱,再赦曰老耄,三赦曰蠢愚。
《尔雅》曰:赦,舍也。(舍,放置也。)
《论语》曰:子路问政。子曰:“先有司,赦小过,举贤才。”
《史记》曰:陶朱公子煞人,囚於楚。公曰:“煞人而死,职也。”使少子往视之,乃装黄金千溢以置褐器中。载以一牛车,遣其少子。朱公长男固请欲行,公不许。长男曰:“长子,家督也。今弟有罪,大人不遣,是吾不肖。”欲自煞,其母为言,不得己而遣长子。为一封书及金,令遗故所善庄生。生乃见楚王曰:“某星犯某宿,独以德为可以除之。”王乃使封三钱之府。长男以为赦,弟固当出也,重千金虚弃无所为也,乃复见庄生曰:“弟今自赦,故辞去。”生知其意曰:“自入室取金。”庄生耻为儿所卖,乃入见楚王曰:“臣出,道路皆言陶之富人朱公子多将金赂王左右,王非能恤楚而恩赦,乃以陶朱公子也。”楚王大怒,遂煞陶朱公子。明日乃赦,令长子持其弟丧归也。
《汉书》曰:惠帝冠,赦天下,省法令妨吏民者,除挟书律。(如淳曰:秦皇令,敢有挟持书偶语者,为城旦舂。)
又曰:惠帝崩,太子立为皇帝,年幼,太后临朝称制,大赦天下。
又曰:武帝元封二年四月,临决河塞堤,作《瓠子歌》,赦所过徒。六月,诏曰:“甘泉宫内铜池中产芝,九茎连叶,赦天下。”作《芝房之歌》。五年冬,行南巡,还至泰山,增修封禅,赦天下。六年,诏曰:“朕礼首山,昆田出珍物,化为黄金。祭后土,神光三烛。其赦汾阴殊死以下,赐天下贫民布帛人一匹。益州、昆明反,赦京师亡命令从军,击之。後元元年三月,诏曰:”朕郊见上帝,巡于北边,见群鹤留止,以不罗网,靡所获。献荐于泰,光景并见,其赦天下也。”
又曰:宣帝地节元年四月,凤凰集鲁,群鸟从之。戊申,立皇太子,赦天下。神爵四年春二月,诏曰:“嘉瑞并见,修兴太一、五帝、后土之祠,祈为百姓蒙福。鸾凤万舞,集止于旁。斋戒之暮,神光显着。荐献之夕,神光交错,或降於天,或登于地,或从四方来集于坛。上帝嘉飨,海内承福,其赦天下。”
又曰:成帝建始元年二月,诏曰:“乃者火灾降于祖庙,有星孛于东井,其大赦天下,咸得自新。”永嘉元年丙寅,立皇后赵氏,大赦天下。四年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神光降集紫殿,大赦天下。
又曰:哀帝建平二年四月,诏曰:“汉家之制,推亲亲以显尊尊。定陶恭皇之号,不宜复称定陶。尊恭皇太后,称永信宫,立恭皇后庙于京师。赦天下。”
《东观汉记》曰:吴汉疾笃,上乃亲自临问所欲言。对曰:“臣愚,无所知识,惟愿无赦而己。”
又曰:郭躬家世掌法,务在宽平。章和元年,赦天下系囚,在四月丙子以前,减死罪一等,勿笞,诣金城,而文不及亡命。躬上封事曰:“伏惟天恩莫不荡宥,死罪以下并蒙更生,而亡命捕得独不沾泽。臣以为赦前犯死罪而系在赦後者,可皆勿笞,诣金城,以全民命益於边。”上善之,即下诏赦焉。
谢承《後汉书》曰:学士中诸生与李应等更相褒重,莫不畏其贬议。时河内张成善说风角,推占当赦,遂教子煞人。李应为河南尹,督促收捕,既而逢宥获免。应愈怀愤疾,竟案煞之。
又曰:度尚为荆州刺史。尚见胡兰馀党南走苍梧,惧为己负,仍伪上言苍梧贼入荆州界,於是徵交趾刺史张磐下廷尉。辞状未正,会赦见原,磐不肯出狱,方更牢持械节。狱吏谓磐曰:“天恩旷然,而君不出,何乎?”磐因自列曰:“前长沙贼胡兰作难荆州,馀党散入交趾。磐身婴甲胄,涉危履险,讨击凶患,斩殄渠帅,馀烬鸟窜,冒遁还奔。荆州刺史度尚惧磐先言,怖畏罪戾,伏奏见诬。磐备位方伯,为国爪牙,而为尚所枉,授罪牢狱。夫事有虚实,法有是非,磐实不辜,赦无所除。如忍以荀免,永授侵辱之耻,生为恶吏,死为弊鬼。乞传尚诣廷尉,面对曲直。”廷尉以其状上,诏书徵尚到廷尉,辞穷授罪,以先有功得原。
又曰:董卓死,陕中诸将后共相要,遣使诣长安相闻,求乞大赦。尚书令王允等以为煞卓时己赦,今复求,一岁不可再赦。李亻等曰:“京师不赦我,我当死,不若决之。若攻长安,克之则可大得天下;不克则尽钞取三辅妇女财物西上陇,归乡里作贼,延命尚可数年。”於是帅兵西向长安。
《魏志》曰:文帝延康元年,授禅即位,改延康为黄初,大赦天下。
又曰:陈留王奂即位,咸熙二年二月,加相国晋王冕十二旒、天子旌旗、出警入跸、乘金银车等。癸未,大赦。八月辛卯,晋王薨。壬辰,晋太子炎绍封袭位。襄武县言有大人见,长三丈馀,迹长尺二寸,白,着黄单衣,黄巾,柱杖,呼人王,始语云,今当太平。九月乙未,大赦。
《吴志》曰:吕蒙病发,孙权迎置内厩,夜不能寐,病中有瘳,为下赦令。
又曰:孙皓天玺元年,吴都言临平湖自汉末草秽拥塞,令更开通。长老相传,此湖边石函中有小石,青白色,长四寸,广二寸余,刻作皇帝字。於是改年,大赦。
《蜀志》曰:孟光字孝裕,河南人延熙九年秋,大赦。光责大将军费曰:“大赦者,偏枯之物,非明世所宜有也。衰弊穷极,必不得己,然後乃可权而行之耳。今主上仁贤,百僚称职,有何旦夕之危,倒悬之急,而数施非常之恩,以惠奸宄之恶乎?又鹰隼始击,而更原宥有罪,上犯天时,下违人理。老夫耄朽,不达治体,窃谓斯法难以经久,岂具瞻之高美所望於明德哉?”但顾谢昔而己。
干乏《晋纪》曰:庶人杨氏卒于金墉城。陈留董仲道游於太学,喟然而叹曰:“建斯室也,何为者乎?每见国家赦书,谋反大逆皆除,其煞祖父母父母者不除,以为道法所不容也。何今日公卿而处议,文饰礼典,以至此事乎?天人之理既惑,大乱将作矣。”顾谓谢鲲、阮千里等曰:“《易》称知几其神,卿等各可深逃。”乃身荷担,妻子推鹿车以入於蜀山,莫知所至。
王隐《晋书》曰:武帝咸熙二年十二月丙寅,上乃设坛授命於郊,即洛阳宫,幸太极前殿,大赦天下。
又曰:愍帝建兴元年夏四月壬申,上即位于长安宫,改年,大赦天下,与之更始,前後不及者,皆除之。
崔鸿《前秦录》曰:王猛疾病未瘳,符坚大赦死己下。
又曰:永兴元年,符坚将为赦,与尚书左仆射王猛、右仆射符融密议於露堂,屏左右为赦文。有一大苍蝇入自牖间,鸣声甚大,集於笔端,驱而复来,久之乃去。俄而长安市里相告曰:“官今大赦。”有司以闻,坚惊谓猛、融曰:“禁中何从泄也?”於是敕外推之,咸言有一小人衣黑衣,大呼於市曰:“官今大赦。”须臾不见。坚叹曰:“其向者苍蝇也。”
《後魏书》曰:崔玄伯,太宗时,郡国豪右大为人蠹,乃优诏徵之。人多恋本而长吏逼遣,於是轻薄少年因相扇动,所在聚结,讨之不能禁,太宗乃引玄伯及元成侯屈等议赦之。屈曰:“人逃不罪,而反赦之,似若有求於下,不如先诛首恶,赦其党类。”玄伯曰:“王者治天下,安人为本,何能顾小曲直也?譬琴瑟不调,必改弦而更张。夫赦虽非正道,而可以权行,自秦汉已来,莫不相踵。屈言先诛後赦,会於不能两去,孰与一行便定?若其赦而不改者,诛之不晚。”太宗从之。
《後周书》曰:明帝三年夏,诏:“比屡有纠发官司赦前事。此虽意在疾恶,但先王制肆眚之道,令天下自新。若又推问,自新何由哉?如此之徒,有司勿为推究。惟库厩仓廪与海内所共,汉帝有云,朕天下守财耳。若有侵盗公家财畜钱粟者,魏朝之事,年月既远,一不须问。自周有天下以来,虽经赦宥,而事迹知者,有司宜即推穷。得实之日,但便免其罪,徵备如法。
《北齐书》曰:宋世良,字元友。为清河太守,甚有善政。天保初,大赦,清河狱内蓬蒿但满,无囚可赦,惟率将吏拜诏而己。
又曰:後主将大赦,时临漳令李世业为台所劾,赃多至死。世业即穆提婆对门陆令宣言於齐主,所以大赦。後由是频赦,遂以为常。平恩县功曹贺肫,小人奸贪,数犯刑宪,但入狴牢,无不遇赦,故世人以肫为赦之候。
又曰:赦日,武库令设金鸡及鼓於阊阖门外之右。勒集囚徒於阙前,挝鼓千声,脱枷锁遣之。
《隋书》曰:张为天官司会,与宗伯斛斯徵素不协。徵出为齐州刺史,坐事下狱,自知罪重,遂逾狱而走。帝大怒,购之急。上密奏曰:“徵自以负罪深重,惧死遁逃,若不北窜匈奴,则南投吴越。徵虽愚陋,久历清显,奔波敌国,尾圣朝。今者炎旱为灾,可因兹大赦。”帝从之。徵赖以获免,卒不言。
《唐书》曰:太宗以法吏舞文,尤留意於刑政,每亲录囚徒。贞观初,时方发生,乃悉放京城死罪系囚徒归家,期以秋分还系所囚,敕天下皆放之。是岁,天下死罪囚如期而还者,凡二百九十人。太宗愍其奉法,悉赦之。自是犯法者鲜。贞观二年,上谓侍臣曰:“凡殊,惟及不轨之辈。古语曰:‘小人之幸,君子不幸。一岁再赦,奴人喑哑。’凡养稂莠者,伤禾稼;惠奸宄者,贼良人。昔文王作罚,刑兹无赦。夫小仁者,大仁之贼。故我有天下以来,不甚放赦。今四海安静,礼义兴行,数赦则愚人常冀侥幸,惟欲犯法,不能改过。当须慎赦。”
《尚书大传》曰:有过必赦,小罪勿增,大罪勿增,老弱不授刑,有过不授罚。故老而授刑谓之悖,弱而授刑谓之克,不赦有过谓之贼。故与其煞不辜,宁失有罪;与其增以有罪,宁失过以有赦。
《家语》曰:孔子为司寇,有父子讼者,夫子同狴(狴,狱也。)而执之,三月而不别也。其父请止,夫子赦焉。季孙闻之不悦,曰:“司寇欺余。曩告余曰:‘为国家必先以孝。’余今戮一不孝以教民孝,不亦可乎?又赦之,何哉?”冉有以其言告,孔子喟然叹曰:“上失其道而煞其下,非理也。不教以孝而听以狱,是煞不辜;三军大败,不可斩也;狱犴不理,不可刑也。何者?上教之不行,罪不在民故也。
《管子》曰:凡殊者,小利而大害也,故久而不胜其祸。无赦者,小害而大利也,故久而不胜其福。故赦者,奔马之委辔也。无赦者,痤疽之砭石也。
又曰:赦者,先易後难;法者,先难後易。故惠者,民之仇雠也;法者,民之父母也。
《庄子》曰:闻在宥天下,不闻治天下。(郭家注曰:宥使自有则治,法治之则乱。)在也者,恐天下之淫其性也。宥也者,恐天下之迁其德也。天下不淫其性也,不迁其德,有治天下者哉!(无治乃不迁淫耳。)
《淮南子》曰:或曰知天且赦也而煞人,或曰知天且赦而活人,其望赦同,其所利害异。故或吹火而灯,或吹火而灭,所以吹者异也。
《李燮别传》曰:燮年逃亡,匿临淄界为酒家佣。灵帝即位,时月经阴道晕五车,史官曰:“有流星汉而北,阳芒迫卯,荧惑入大角,犯帝座,其占当有大臣被诛者。故太尉李固,西土人,占在固。今月经阴道,围五车,宜有赦令,以除此异。”上感此变,大赦天下,求公子孙,酒家且车乘厚送之。
《汉旧仪》曰:践祚改元,立皇后、太子,赦天下。每赦,自殊死以下及谋反,大逆、不道、诸不当得赦者,皆赦除之。令下,丞相御史复奏可,分遣丞相御史乘传驾行郡国,解囚徒,布诏书。郡国各分遣吏,传厩车马,行属县,解囚徒。
《海内先贤传》曰:王允字子师,诛董卓。阻喃郭汜、李亻等闻卓死,引兵还围长安,燔掠官省,死者万数,大赦天下。允忠节三朝,更赦书云:“其赦射帝营宫阙,不从此令。”是日遂及於难。
《华阳国志》曰:丞相诸葛亮,时有言公惜赦,亮答曰:“治世以大德,不以小惠,故匡衡、吴汉不愿为赦。先帝亦言吾周旋陈元方、郑康成间,每见启乱之道悉矣,曾不语赦也。若刘景升父子岁岁赦宥,何益於治也?”
王符《潜夫论》曰:凡治疾者,必先知脉之虚实,气之所结,然後为之方,故疾可愈也。为国者,必先知人之所苦,祸之所起,然後为之禁,故奸可塞也。夫贼良人之甚者,莫大数赦。赦数,则恶人昌而善人伤矣。养稂莠者伤禾稼,惠奸宄者贼良人。《书》曰:文王作罚,刑兹无赦。孝明帝时,荆州举茂才。初过谢恩赐食。事讫,问何异闻,曰:“巫有剧贼九人,刺史数以互郡,讫不能得。”帝曰:“汝非部南郡从事耶?”对曰:“是。”帝乃震怒曰:“贼发部中不能擒,煞才何以为茂?”乃捶数百,便免官,而切让州郡。十日之间,贼即伏诛。由此观之,擒盗贼在於明法,不在数赦。
崔实《政论》曰:孝文皇帝即位二十三年乃赦,示不废旧章而己。近永平、建初之际,亦六七年乃赦,亡命之子皆老於草野,穷困惩艾皆至于死。顷间以来,岁旦赦,百姓轻为奸非。前年一期之中,大小四赦。谚曰:“一岁再赦,奴儿喑哑。”况不轨之民,孰不肆意?遂赦为常俗,赦以趣赦,转相驱而不得息,虽日赦之,乱甫繁击耳。
郭子曰:孙秀降晋,武帝厚存宠之,撇姨妹蒯氏,室家甚睦。妻尝怒,乃骂秀为貉子,秀大不平,遂出不复入。蒯氏自悔责,遂请救於帝。时大赦,群臣咸见。既出,帝独留秀,从容言天下旷荡,蒯夫人可得从其例不。秀免冠谢,为夫妇如初。
《傅子》曰:若亲贵犯罪,大丈必议,小丈必赦,是纵封豕於境内,放长蛇於左右也。
荀悦《汉纪论》曰:大赦,权时之宜,非常典也。汉兴,承兵革之後,大过之代比屋可刑,故设三章之法,申以大赦之令,荡涤秽流,与人更始,时势然也。後代承业,习而不革,失时宜矣。
《风角书》曰:春甲寅日,风高去地三四丈,鸣条从甲上来,为大赦期六十日。
又曰:候赦法,冬至後尽丁巳之日,南风从己上来,满三日以上,必有大赦。
《望气经》曰:黄气四出,注期五十日,赦。
《古乐府歌》诗曰:始出上西门,遥望秦氏楼。秦氏有好女,自名为女休。女休年十五,为宗行报雠。左执白杨刀,右援宛景矛。上山四五里,问吏得女休。女休前置辞:平生为燕王妇,於今为诏狱囚。刀矛本及下,忄龙ㄅ击鼓赦书下。
卷六百五十三 释部一
叙佛
《汉书》曰:汉使骠骑将军霍去病出陇,棺苌耆山,得休王屠祭天金人。颜师古注曰:作金人以为天神之主而祭之,即今佛象,是其遗法也。
《後汉书》曰:浮图者,佛图也。西域天竺国有佛道焉。佛者,汉言觉也,将以觉悟群生也。统其教以修善,慈心为主,不煞生类,专务清静。其精进者,号为沙门,汉言息自心,盖息意去欲,而归无为也。又以为人死精神不灭,随复授形,所行善恶,皆有报应,故所贵行善修道以练精神,练而不己,以至无生而得佛也。身长一丈六尺,黄金色,项日月光,变化无常,无所不入,故能化通万物,而大济群生。初,帝梦见金人长大,项有日月光,以问群臣。或曰:“西方有神,其名曰佛。其形长大而黄金色。陛下之所梦,得无是乎?”於是遣使天竺而问道术,遂於中国而图其形象焉。有经书数千卷,以虚无为宗,包罗精粗,无所不统。善为弘阔胜大之言,所求在於一体之内,而所明在於视听之表,故世俗之人以为虚诞。然归於玄微,深远难测,故王公大人观死生报应之际,莫不萸然自失也。
《晋书》曰:後赵百姓以佛图澄故,多奉佛,皆营造寺庙,相竞出家,贞伪混淆,多生愆过。季龙下书料简,其着作郎王度奏曰:“佛,外国之神,非诸华所应祠奉。汉代初传其道,惟听西域人等,得立寺都邑,以奉其神,汉人皆不出家。魏承汉制,亦修前轨。今可断赵人悉不听诣寺烧香礼拜,以遵典礼。”
《宋书》曰:顾欢以佛道二家教异,学者互相非毁,乃着《夷夏论》,曰:“《道经》云:‘老子入关之天,竺维卫国,国王夫却墅曰净妙。老子因其昼寝,乘日精入净妙口中。後年四月八日夜半时,剖左腋而生,坠地即行七步。於是佛道由此而始兴焉。’又《玄妙内篇佛经》云:‘释迦成佛有尘劫之数,出法华无量寿。然二经所说如合符契,道则佛也,佛则道也,其圣则符,其迹则反。’”欢虽同二注,而意党道教。司徒袁祭托为道人以驳之。
《後魏书□释老志》曰:凡说教,大抵言生生之类,皆因行业而起。有过去、当今、未来,历三世,识神不灭。凡为善恶,必有报应。渐积胜业,陶冶粗鄙,经无数形,藻练神明,乃致无生而得佛道。其门阶次二行,等级非一,皆缘浅以致深,藉微而为着,率在於积仁顺,蠲嗜欲,习虚静而成通照也。其始修心则依佛法僧,谓之三归。又有五诫:去煞、盗、淫、妥茉、饮酒,大意与仁、义、礼、智、信同。
《梁书》曰:郭祖深以武帝溺情内教,朝政弛纵,与诣阙,上封事曰:“比来慕法,普天信向,家家斋戒,人人忏礼,不事农业,空谈彼岸。夫农业者,今日济育;功德者,将来胜因。岂可惰本勤末,置近效刹?”时帝大弘释典,将以易俗,故祖深尤言其事,以为都下佛寺五百馀所,穷极弘丽,僧尼十馀万,资产浓沃,所在郡县不可胜言。道人又有白徒尼则畜养女,皆不贯人籍,天下户口几亡其半,而僧尼多非法养女,皆服罗纨,其蠹俗伤法,抑由於此。恐方来处处成寺,家家剃落,尺土一人,非复国有。”
《南史》曰:天竺诸国,皆事佛道,自後汉明帝,法始东流。自此以来,其教稍广,别为一家之学。元嘉十二年,丹杨尹萧摹之奏曰:“佛教被於中国,己历四代,而自顷以来,更以奢竞为重。请自今以後,有欲铸铜象者,悉诣台自闻。兴造塔寺精舍,皆先列言,须许报,然後就功。”先是,晋世庾冰始创议,欲使沙门敬王者。後桓玄复述其议,并不果行。宋大明六年,孝武使有司奏沙门接见皆尽敬,诏可。
《隋书□经籍志》曰:释迦在世四十九年,教化乃至,天龙人鬼,并来听法,弟子多有得道证果。後於拘尸那城娑罗双树间,二月十五日,入般涅,译言灭度,亦言常乐我净。弟子迦叶等,追共撰述,教为十二部经。
《唐书》曰:傅奕上疏,请除去释教,高祖付群官详议。太仆卿张道源称奕奏合理,中书令萧与之争论曰:“佛,圣人也,奕为此议,非圣人者,无法,请严刑。”奕曰:“礼本於事亲,终於奉上,则忠孝之理着,臣子之行成。而佛逾城出家,逃背其父,以匹夫抗天子,以继体悖所亲。非出於空桑,乃遵无父之教。臣闻非孝者无亲,之谓矣。”不能答,但合掌曰:“地狱所设,正为是人。”
又曰:会昌中:道士赵归贞举罗浮道士邓元起有长年之术,帝遣中使迎之,繇是与衡山道士刘玄静胶固而排释氏。
《牟子》曰:或问曰:“佛从何而生?宁有先祖?”牟子曰:“佛生天竺,假形王家。父曰白净,夫人字曰净妙。四月八日,佛精从天来,夫人昼寝,梦见象六牙,欣然悦之,遂感而孕,因以八日从母右胁而生。太子有三十二相、八十种好,颊如师子,皮不授尘水,手足皆钩锁,毛悉向上。”
又曰:子得佛道以来,良有益否?牟子曰:“吾自得佛道来,如开浮□,见白日,如执火炬,入冥室矣。”
《建康实录》曰:吴赤乌十年,胡人康僧会入境,置经行所,朝夕礼念,有司以闻。帝曰:“昔汉明帝感梦金人,使往西方求之,得摩腾竺法兰来中国立经行教,今无乃是遗类乎?”因引见僧会。其言佛教灭度己久,惟有舍利可以求请。遂以大内立坛,结静三七日得之。帝崇佛道,以是江东初有佛法。
《高僧传》曰:释惠严,宋高祖素所知重。文帝在位,情好尤密。先是,帝未甚崇信,京尹萧摹之上启,请制起寺及铸象。帝乃与侍中何尚之、吏部郎羊玄保等议之,谓尚之曰:“谢灵运常言六经典文,本在济俗。为治必求灵性贞奥,岂得不以佛经为指南耶?近摹之推达性论,尤为名理。”羊玄保进曰:“此谈盖天人之际,岂臣所宜预?窃恐秦楚论强兵之术,孙吴画吞并之计,将无取此耶?”帝曰:“此非战国之具,良如卿言。”尚之曰:“夫礼隐逸则战士怠,贵仁德则兵气衰。若以孙吴为志,荀在吞噬,亦无取於尧舜之道,岂惟释教而己邪?”帝悦曰:“释门有卿,亦犹孔氏之有季路。”
《世说》曰:殷中军见佛经,云理应在阿堵上。注云:“佛经之行东国,尚焉,而记传无闻,莫详其始。”牟子曰:“汉明帝夜梦见神人,身有日光,飞止殿前,意甚忻悦。明日问群臣,有通人傅毅对曰:‘闻天竺有得道号曰佛,身有日光,殆将其神也。’於是上语,遣羽林郎秦景、博士弟子等十二人之大月氏,写取佛经四十二章,在兰台石室。”
又曰:庾公常入佛图,见卧佛,曰:“此子疲於津梁。”时人以为名言。(《涅经》云:如来背痛於双树间,北首而卧,故後之图绘者为此象也。)
《佛地论》曰:佛者,觉也。觉一切种智,复能开觉有情,如睡梦觉,故名为佛。姓释迦,号牟尼佛。
《普曜经》曰:从兜率天降神於西域迦维卫国净饭王宫,摩耶夫人剖左胁而生,时多灵瑞,生而能言。
《本相经》曰:年十九,逾城出家,学道勤行,精进禅定。六年成道,具三十二相,八十种好。
《涅经》曰:醍醐之教,逾於佛性,从乳出酪,从酪出苏,从生苏出熟苏,熟苏出醍醐。醍醐,苏之精也。
《法显记》曰:佛生於殷末,道成於周初,至成王十二年,经律始到新头河。(河即拯喂所到之处。)
《佛骨记》曰:佛有四牙,广半寸,长半寸。一牙在呵条国,又一牙在天上,又一牙在海龙王宫,又一牙在乾陀国,国王使大臣九人守保之,月朝捧擎牙出,牙或时放光明,香花数十斛散牙上,而牙不没。
唐韩愈《论佛骨疏》曰:伏以佛者,夷狄之一法耳,後汉时流入中国,上古未尝有也。昔黄帝在位百年,年一百一十岁,少昊在位八十年,年一百八十岁,此时天下太平,百姓安乐寿考,然而此时未有佛也。至殷汤亦年百岁,汤孙太戊在位七十五年,武丁在位五十九年,书史不言其年寿考所极,盖亦非因事佛而致然。汉明帝时,始有佛法、明帝在位才十八年耳。其後乱亡相继,运祚不长,宋、齐、梁、陈、元魏己下,事佛渐谨,年代尤促。惟梁武帝在位三十八年,前後三度舍身施佛,宗庙之祭,不用牲牢;尽日一食,止於菜果。其後竟为侯景所逼,饿死台城,国亦寻灭。事佛求福,乃更为祸。由此观之,佛不足信也,亦可知矣。高祖始授隋禅,则议除之,当时群臣才识不远,不审知先王之道,古今之宜,推阐圣明以正斯弊,其事遂止。陛下神圣睿武,数百年已来未有伦比,即位之初,即不许度人为僧尼、道士,不许创立寺观。臣以为高祖之志,必行於陛下之身。纵未能行,岂可恣之转令盛也h囫闻陛下令群僧迎佛骨於凤翔楼,以舁入内,又令诸寺送迎供养。臣虽至愚,必知陛下不惑於佛以祈福也。直以年丰人乐,徇人之心,为京都士庶设诡异之观,戏玩之具耳。然百姓愚冥,易惑难晓,荀见陛下如此,将谓贞心信佛。皆云天子大圣,犹一心敬信,百姓何人,更惜身命?以至焚顶烧指,百十为群,解衣散钱,自朝至暮,转相仿效。惟恐後时,老少奔波,弃其业次,若不明加禁遏,更历诸寺,必有断臂脔身以为供养者,伤风败俗,传笑四方,非细事也。夫佛本夷狄之人,与中国言语不通,衣服殊制,口不言先王之法言,身不服先王之法服,不知君臣之义、父子之恩。假如其身至今尚在,奉其国命来朝京师,陛下容而接之,不过宣政一见,礼宾一设,赐衣一袭,卫而出境,不令惑众也。况其身死己久,枯朽之骨,凶秽之馀,岂令入宫禁?孔子曰:“敬鬼神而远之。”古之诸侯行宜於国,尚令巫祝以桃拂除不祥,然後进吊。今无故取朽秽之物,亲临观之,巫祝不先,桃不用,群臣不定,其非御史不举其失,臣实耻之。乞以此骨付有司,投水火,永绝根本,断天下之疑,绝後代之惑,使天下之人知大圣之作为出於寻常万万也,岂不盛哉!岂不快哉!
卷六百五十四 释部二
奉佛
袁弘《後汉纪》曰:楚王英好游侠,交通宾客,晚节喜黄老,修浮图祠。八年,上临辟雍,礼毕,诏天下死罪得以缣赎罪。英遣郎中令诣彭城曰:“臣托在藩蔽,尾率先天下,过恶素积。喜闻大恩,谨奉黄缣二十五匹,白纨五匹,以赎其愆。”楚相以闻。诏曰:“楚王诵黄老之微言,尚浮图之仁祠,洁斋三月,与神为誓,有何嫌惧而赎其罪?令还缣纨,以供桑门之盛馔。”
《晋书》曰:何充性好释典,崇修佛寺,供给沙门以数百,縻费静而不吝也。亲友至贫乏,无所施遗,以此获讥於世。阮裕常戏之曰:“卿志大宇宙,勇迈终古。”充问其故,裕曰:“我图数千户郡尚不能得。卿图作佛,不亦大乎?”於时郗讥昙奉天师道,而充与弟准崇信释氏。谢万讥之云:“一莪谄於道,二何佞於佛。”(《世说》亦云。)
又曰:王恭性虽抗直,而ウ於机会,自矜贵,不闲用兵,尤信佛道。临刑犹诵经,神色无惧。
《宋书□谢灵运传》曰:会稽太守孟ダ事佛精恳,而为灵运所讥。尝谓ダ曰:“得道应须惠业,文人生天当在灵运前,成佛必在灵运後。”ダ深恨此言。
又曰:袁粲字景倩。幼孤,祖哀之,名曰愍孙。孝武即位,稍迁尚书吏部郎。文帝讳日,君臣并於中兴寺八关斋中食,竟,愍孙别与黄门郎张淹更进鱼肉食。尚书令何尚之奉法素谨,密以白孝武,并免官。
又曰:范泰暮年事佛甚精,於宅西立祗洹精舍。
又曰:宋明帝颇好玄理,以周有辞义,引入殿内,亲近宿直。帝所为惨毒之事,不敢显,诵经中因缘罪福事,帝亦为之止。音辞辩丽,长於佛理,着三宗论,言空假义。西凉州智林道人遗书,深相赞美。言“捉鹿尾来四十馀载,颇见宗录,惟此途白黑尾人得者,为之发病,非意此音,猥来入耳。”其见重如此。
《齐书》曰:竟陵王子良尝招致名僧,讲论佛法,造经呗新声。又文惠太子同好释氏,甚相友悌。子良敬信尤笃,数於邸园营斋戒,大集朝臣众僧,至赋食行水,或躬亲其事,世颇以为收醋相体。武帝不豫,子良启进沙门,於殿户前诵经。武帝为感,梦见优昙钵花于经案,宣旨使御府以铜为华,插御床四角。
又曰:晋安王子懋字□昌,武帝弟七子也,廉让好学。年七岁时,母阮淑媛尝病危笃,请僧行道,有献花供佛者,众僧以铜罂盛水渍其茎,欲花不萎。子懋流涕礼佛曰:“若使阿姨因此和胜,愿诸佛令花竟斋不萎。”七日斋毕,花更鲜红。视罂中,稍有根须。
又曰:吴兴有项羽神护郡厅事,太守到郡,必须祀以轭下牛。李安人奉佛法,不与神牛,着履上厅事,又於厅上设八关斋。俄而牛死。
又曰:滕昙恭,南昌人也。年五岁,母杨氏患热,思食寒爪,土俗所不产。昙恭历访不能得,衔悲哀切。俄遇一桑门,问其故,昙恭具以告桑门曰:“我有两爪,分一相遗。”还以与母,举室惊异。寻访桑门,莫知所在。及父母卒,昼夜哀恸。时忽有神光自门而起,俄见佛象及夹侍之仪,容光显着,自屿门而入。昙恭家人大小咸共礼拜,久之拇署。远近道俗咸传之。
《梁书》曰:庐江何伯屿与弟幼屿俱厉节操。伯屿卒。幼屿好佛法,剪落长斋,持行精苦,兄弟年并八十馀。
又曰:范□从父母兄缜,字子贞。时竟陵王子良盛招宾客,缜亦预焉。子良精信释教,而缜盛称无佛。子良曰:“君不信因果,何得有富贵贫贱?”缜答曰:“人生如树花同发,随风而堕,自有拂帘幌堕於茵席之上,有阂篱墙落於溷粪之中。堕茵席者,殿下是也;落粪溷者,下官是也。贵贱虽复殊途,因果竟在何处乎?”子良不能屈。
又曰:武帝大弘佛教,而亲自讲说。太子亦素信三宝,遍览众经。乃於宫内别立慧义殿,专为法集之所,招引名僧,自立三谛法义。普通元年,甘露降於慧义殿,咸以为至德所感。
又曰:何胤居虎丘西寺讲鞠效,僧徒随之,常禁煞。有虞人逐鹿,径来趋胤,伏不动。又有异鸟如鹤,红色,集讲堂,驯狎如家禽。初,开善寺藏法师与胤遇於秦望山,後卉骷,卒於锺山。死日,胤在波若寺见一名僧,授胤香炉奁并函书,曰:“贫道发自杨都,呈何居士。”言讫,失所在。开函,乃是《大庄严论》,世中未有。访之香炉,乃藏公所常用。又於寺内立明珠柱,柱乃七日夜放光。昭明太子钦其德,遣梳人何思澄致手令以褒美之。
又曰:建平王大球,简文第十七子也,性明惠夙成。初,侯景围台城,武帝素归心释教,每发誓愿,恒云:“若有众生应授诸苦,讳身当代。”时大球年甫七岁,闻而惊谓母曰:“官家尚尔,儿安敢辞?”乃不时礼佛,亦曰:“凡有众生应获苦报,悉大球代授。”其早惠如此。
又曰:大中元年,都下疫甚。帝於重□殿为万姓设救苦斋,以身为祷。九月辛未,幸同泰寺,设四部无遮大会。上释服,御法衣,清净大舍,以便省为房,用素瓦器,乘小车,私人执役。甲午,法座,为大众讲《涅经》。癸卯。群臣以亿万奉赎,众僧默然。乙酉,百辟诣寺东门,奉表请还宫,三请乃许。帝三答书,前後并称顿首。中大同元年二月,幸同泰寺,讲《三惠经》,乃舍身为奴。皇太子己下群臣出钱亿万奉赎。是夜,同泰寺为天火所烧略尽。二年,帝光严殿,讲《三惠经》,又舍身,群臣以亿万奉赎,僧众嘿然。百辟诣凤庄门,上表请帝,帝三答,皆称顿首。丁亥,服衮冕还宫。高祖自初舍身,後或书经坐禅,尽日不食。又於元光殿坐师子座,讲金字经。
又曰:贞阳侯明俘执至魏,魏帝引见,明及诸将送晋阳,渤海王高澄礼明甚重,谓曰:“王与梁主和好,十有馀年,闻彼礼佛文常云:为魏主及先王。”此甚是梁主厚意,不谓一朝失信,致使纷扰,因欲与梁通和。
又曰:初,武帝军东下,用不足,建安王伟取襄阳寺铜佛以为钱,富僧藏镪,多加毒害。後遂恶疾,性多恩惠,尤愍穷之。每祁寒蛔堠,则遣人载樵米,随乏绝者赋给之。晚年崇信佛理,尤精玄学,着《二旨义》,制《性情》《几神》等论义,僧宠及周舍、殷钧、陆亻垂,并各精解,而不能屈。
又曰:到溉少有美名,家门雍睦,兄弟特相友爱。初与弟洽恒同居一斋,洽卒後,便舍宅为寺。蒋山有延贤寺,溉家世所立,溉所得禄俸皆充二寺,因断腥膻,终身蔬食,别营小室,朝夕从僧徒礼诵。武帝每月三致净馔,恩礼甚笃。性不好交游,及卧疾,门可罗雀。太清二年卒,临终勒子孙薄葬之礼。言讫,便屏家请人僧读经赞呗。及卒,颜色如恒,手屈三指,即佛道所云得果也。
又曰:周玄正善玄理,为当世所宗,藏法师於开善寺讲说,门徒数百。弘正年少,未知名,着红,锦绞髻,踞门而听。众却曙之,弗谴也。既而乘间进难,举座尽倾听,法师疑非世人,觇之,大相赏狎。
又曰:刘惠斐字宣文,彭城人也。少博学,能属文,起家梁安成王法曹行参军。常卉骷,途径寻阳,游於匡山,遇处士张孝秀,相得甚忄,遂有终焉之志。因不仕,居东林寺。又於山北构园一所,号曰离垢园,时人仍谓为离垢先生。惠斐先明释典,攻篆隶,在山手写佛经二千馀卷,常所续者百馀卷。昼夜行道,孜孜不怠,远近钦慕之。简文临江州,遗以几杖。论者云:自远法师没後,将二百年始有张、刘之盛矣。
又曰:庾诜,普通中诏以为黄门侍郎,称疾不起。晚年尤遵释教,宅内立道场,环绕礼忏,六时不辍。诵《法华经》,每日一遍。後夜中忽见一道人,自称愿公,容止甚异,呼诜为上行先生,授香而去。中大通四年,因寝忽惊觉曰:“愿公复来,不可久驻。”颜色不变,言终而亡。举室咸闻空中唱“上行先生己去弥净域矣。”武帝闻而下诏,谥节处士,以显高烈。
又曰:张孝秀,字文逸。长六尺馀,白,美须眉,仕州治中从事史。後归山,居东林寺,有田数十顷,部曲数百人,率以力田,尽供山众,博涉群书,专精释典。僧有亏戒律者,集众佛前作羯磨而笞之,多能改过。
又曰:马枢字理要,扶风人也。博极经史,尤善佛教。劭陵王纶为南徐州刺史,素闻其名,引为学士。纶时自讲《大品经》,令枢讲《维摩》、《老子》、《周易》。同日发题,道俗听者二千人。王欲极观优劣,乃谓众曰:“与马学士论义,必使屈服,不得空立主客。”於是学者各起问端,枢依次剖判,开其宗旨,论者拱默听授而己。纶甚佳之。
《陈书》曰:後主沈皇后讳婺华,身居俭约,惟寻阅图史及释典为事。常遇岁旱,自暴而诵佛经,应时雨降。陈亡入隋,及炀帝崩,自广陵过江,於毗陵天静寺为尼,名观音。
又曰:孙常於山斋设讲肆,集玄儒之士,冬夏资奉,为学者所称,而处己率易,不以名位骄物。时皇兴寺朗法师该通释典,每造讲筵,时有抗论,法侣莫不倾心。
又曰:徐陵少而崇信释教,经论多所解释。後主在东宫,令陵讲《大品经》,义学名僧,自远□集,描嗖筵商较,四座莫能与之抗。
又曰:徐孝克后东游,居钱塘之任义里,与论释典,遂通三论。每日二时,旦诵佛经,晚讲礼传,道俗授旨数百人。天嘉中,呈颠令,非其好也。太建四年,徵为秘书丞,不就。乃蔬食长斋,持菩萨戒,昼夜讲诵《法华经》。陈亡,入长安。隋文帝闻其名行,召令於尚书都堂讲《金刚般若经》,寻授国子博士,以疾卒,年七十三。临终,正坐念佛,室内有非常香气,邻里皆惊异之。
又曰:傅纟宰幼聪敏,七岁诵古诗赋至十馀万言。长好学,能属文,陈文帝召为撰史学士。纟宰笃信佛教,从兴皇惠明法师授三论,尽通其学。时有大心寺法师着《无诤论》以诋之,纟宰乃为《明道论》,用释其难。
《隋书》曰:姚察,炀帝即位,授太子内舍人。大业二年,终於东都。遗命薄葬,每日设清水斋食菜果□□□菜。初,察欲读一藏经,并己究竟。将终,曾无痛恼,但西向坐,正念云一切空寂。其後身体柔软,颜色如恒。
《唐书》曰:白居易,会昌中罢太子少傅,致仕,与香山僧如满结香山社。每肩与往来,自称香山居士。常写其文集送江州东西二林寺、洛城香山圣善寺,如佛书杂传例流行□之。遗命葬於香山如满师塔之侧。
又曰:斐休家世奉佛,休尤深於释典。太原、凤翔近名山,多僧寺。视事之隙,游践山林,与义学僧讲求佛理。中年後,不食荤血,恒斋戒,屏嗜欲,香炉贝典不离斋中,咏歌赞呗,以为法乐。与尚书纥干泉皆以法号相字。时人重其高洁而鄙其太过。
又曰:元和中,宪宗迎凤翔法门寺佛骨至京师,留禁中三日,乃送诸寺。王公士庶奔走施舍如不及,韩愈上疏,极陈其弊,贬潮州刺史。
《洛阳伽蓝记》曰:奉朝请孟仲晖者,武威人也。父金城太守。晖志性聪朗,学兼释氏四谛之义,穷其指归。恒与沙门论议,时号为玄宗先生。
《谈薮》曰:王玄谟爽迈不群,北征失律,法当死。梦人谓之曰:“汝诵《观音经》千遍可免祸。”谟曰:“命悬旦夕,千遍何由可得?”乃口授云:“观世音南无佛,与佛有因,与佛有缘,佛法相缘,常乐我净。朝念观世音,暮念观世音,念念从心起,念佛不离心,而诵满千遍。”将就戮,将军沈庆之谏,遂免。
又曰:梁高祖崇信佛道,於建业起同泰寺,又於故宅立光宅寺,皆穷极工巧,殚竭财力。百姓怨苦,殆不聊生。自以其身施同泰寺为奴,朝廷共敛珍宝赎之。有事佛精苦者,辄加以菩萨之号。其下书皆云皇帝菩萨。
又曰:崔光常昼坐读佛经,有鸽入怀,缘臂上肩久之,道俗嗟异。
卷六百五十五 释部三

《宋书》:僧道生。彭城人。幼而聪悟。年十五便能讲经。及长。有异解,立顿悟义。时人推服。元嘉十一年。卒於庐山。
又曰:徐湛之为南兖州刺史。招集文士,尽游玩之。时有沙门释休善属文。湛之与之甚厚。孝武命使还俗姓汤,位至扬州从事。
又曰:沙门惠琳,秦郡秦县人。姓刘氏,少出家,住治城寺。有才章,兼内外之学,为庐陵王义贞所知。尝着《均善论》,颇贬裁佛法,云:“有白学先生以为中国圣人经纶百世,其德弘矣,智周万变,天人之理尽矣。道尾旨,教罔遗筌,聪睿迪哲,何负於殊论哉?有鹤骚道士陋之,谓不照幽冥之途,弗及来生之化,虽尚虚心,未能虚事,不逮西域之深也。为主客酬答。其归以为六度与五教并行,信顺与慈悲齐伍。”论行於世,文帝见论赏之。元嘉中,遂参权要,朝廷大事皆与议焉,权侔宰相。会稽孔恺常诣之,慨然叹曰:“遂有黑衣宰相,可谓冠履失所矣。”
《齐书》曰:赵僧岩,北海人。寥廓无常,人不能测。後忽为沙门,栖迟山谷,常挈一自随。一旦,谓弟子曰:“吾今夕当死,中大钱一千,以通九泉之路;蜡烛一铤,以照七尺之尸。”至夜而亡。时人以为知命。
《建康实录》曰:沙门支遁,字道林,常隐迹东山,不游人事,好养鹰马而不乘放。人或讥之,遁曰:“贫道爱其神骏耳。”卒後,戴安道常经其墓,叹曰:“德音未远而拱木己积,盖神理绵绵,不与气运俱尽耳。”
《支遁传》云:本姓关氏,陈留人,或云河东林虑人。幼有神理,聪明秀彻。初至京师,太原王甚重之,曰:“造微之功,不减辅词。”
又曰:王坦之初与沙门竺法仰甚厚。每共论幽冥报应,使要先死者,当报其事。後经岁,师忽来云:“贫道己死,罪福皆不虚。惟当勤修道德,以升济神明尔。”言讫不见,坦之寻亦病卒。
《梁书》曰:有惠岩、惠议道人并住东安寺,学行精整,为道俗所推。时斗场寺多禅,都下为之语曰:“斗场禅师窟,东安谈议林。”
《高僧传》曰:摄摩腾,中天竺人。汉明帝遣郎中蔡等往天竺寻访佛法,於彼见摩腾,乃要还汉地。明帝甚加赏接,於城西门外立精舍以处之,汉地有沙门之始也。大法初传,未有归信,故蕴其深解,无所宣述。後卒於洛阳。腾译四十二章经一卷,初缄在兰台。腾所住处,今雒城西白马寺是也。
又曰:竺法兰,亦天竺人,自言诵经论数万章,为天竺学者之师。时蔡既至,兰与摩腾共契游化,遂相随而来。昔汉武穿昆明池底,得黑灰,问东方朔,朔云:“不经。可问西域胡。”后法兰至,众人追以问之,兰云:“世界终尽,劫火洞烧,此灰是也。”後卒於雒。
又曰:康僧会,其先康居人。吴地初染大法,风化未全。僧会欲使道振江左,乃杖锡东游,以吴赤乌十年初达建业,营立茆茨,设象行道。时吴初见沙门,疑为矫异,有司奏曰:“有胡人入境,自称沙门,容服非常,事应检察。”权曰:“昔汉明帝梦神,号称为佛,彼之所事,岂非其遗风耶?”即召僧会,诘问有灵验否。会曰:“如来迁逝,忽逾钦簇,遗骨舍利,神曜无方。昔阿育起塔八万四千,塔寺之兴,以表遗化也。”会乃洁斋静室,以铜瓶加几,烧香礼请三七日,果获舍利。权大叹服,即为建塔,号建初寺,名其地为佛陀里。
又曰:帛尸梨密多罗,此云告支,西域人呼为高座。传云国王之子,当承继世,而以国让弟,遂为沙门。密天姿高朗,风神超迈,晋永嘉初,始到中国,值乱,仍过江上建初寺。丞相王导一见而奇之,以为吾之徒也。密常在石子岗东行道头陀,既卒,因葬于此。成帝怀其风,为树刹于冢。後有关右沙门来游,乃於冢处起寺。陈郡谢混赞成其业,仍曰高座寺也。
又曰:释道安,姓卫氏,常山扶柳人也。形虽不逮於人,而聪俊罕俦。七岁读书,再览能诵。年至十三出家,日诵万言,师敬异之,为授具戒。至邺,遇佛图澄见而嗟赏,与语终日,因事澄为师。澄讲安覆,疑难锋起,安挫锐解纷,行有馀力。後避地南投襄阳。时襄阳习凿齿锋辩天逸笼罩当时,其先藉安高名,早以致书通好,及闻安至,即往修造。既坐,称言“四海习凿齿”,安曰:“弥天释道安”,时人以为名答。安常注诸经,恐不合理,乃誓曰:“若所说不甚违理,愿见瑞相。”拇饰见胡道人头白眉毛长,语安云:“君所注经,殊合道理。我不入泥洹,住在西域,当相助弘通,可时设食。”後至远公,乃知和上所梦宾头卢也。以晋太元十年卒,年七十二。罗什在西国闻安风,谓是东方圣人,恒遥礼之。初,安竖而便左臂有一皮,广寸许,着臂上,可得上下之,惟不得出手,时人谓之为印手菩萨。
又曰:惠远姓贾,雁门楼烦人也。届寻阳,见庐峰清靖,足以息心,始住龙泉精舍。刺史桓伊乃为远又於山东立房殿,即东林是也。绝尘清信之宾,并不期而至,彭城刘遗民、豫章雷次宗、雁门周续之、新蔡毕颖之、南阳宗炳等并弃世遗荣,依远游止。着《法性论》,罗什见而叹曰:“边国未有经,便ウ与理合,岂不妙哉?”远卜居庐阜三十馀年,影不出山,迹不入俗。每送客,常以虎溪为界焉。《惠远集》云:隆安六年,桓玄遣书於惠远,言沙门当令致敬王者,惠远答书论不可致之意。又言袈裟非朝廷之服,钵盂非廊庙之器,军国非沙门之象,窃所未安,遂着《沙门不敬王者论》五篇,一论家,二论出家,三论出求宗不顺化,四论体不兼应,五论形尽神不灭。着是五论,以明出家之法,不合同俗以致敬於王者。
又曰:竺道生姓魏,钜鹿人。幼而颖悟,聪哲若神。初入庐山,幽栖七年,后卉骷止青园寺。王弘、范泰、颜延之并挹敬风猷,从之问道。生曰:“夫象以尽意,得意则忘象;言以诠理,入理则言息。自经典东流,译人重阻,多守滞文,鲜见圆义。若忘筌取鱼,始可与言道矣。”於是校阅贞俗,研思因果,乃言善不授报,顿误成佛,剖析经理,洞入幽微。乃说阿阐提,人皆成得佛。于时大部未传,旧学以为邪说,讥愤滋甚,涅大本至于南京,果称阐提悉有佛性,与前所说,若合符契。
又云:释惠观姓崔,清河人,十岁便以博见驰名。晚庐山,咨禀惠远、什公入关,乃自南徂北,访核异同,详辩新旧,风神秀雅,思入玄微。时人称之曰:通情则生融上首,精难则观肇弟。
《洛阳伽蓝记》曰:融觉寺比丘昙谟最善於释学,讲《涅》、《花严》,僧徒千人。天竺国胡沙门菩提流支见其徒礼之,号为菩萨。流支解佛义,知名西土,西土诸夷号为罗汉。流支读昙谟《最大乘义》章,每弹指赞叹,唱言微妙,即为胡书写之,传於西域。西域沙门常东向遥礼之,号为东方圣人。
又曰:僧肇法师制四论,合为一卷,曾呈庐山远太师,太师叹仰不己。又呈刘遗民,叹曰:“不意方袍复有平叔。”方袍之语出遗民也。
又曰:佛耶舍,此云觉明,日诵三万言,洞明三藏,与罗什法师情好,共出《毗婆沙论》及《四分律》。为人髭赤,时号为吃糙三藏。
《谈薮》曰:北齐高祖多煞戮。有稠禅师者,以业行着称,箴之曰:“陛下罗刹化,临水必自见之。”如其言,果见群罗刹在其後。於是乃禁断鹰鹞,造佛寺,断屠煞,不食肉。
又曰:汝南周舍,清信士也。学通内外,兼有才口。谓沙门法□曰:“孔子不饮盗泉之水,法师何以捉石香炉?”答曰:“檀越既能载纛,贫道何为不执?”仆射徐孝词修缉高座寺,多在彼晏息。法□曰:“法师亦治萧寺,日夕游此。”二寺邻接而不相往来,孝词尝谓“法师常在高座,不游高座寺。”答曰:“檀越既事萧门,何不至萧寺?”
又曰:魏李恕聘梁,沙门重公接恕,曰:“向来全无{艹姐}奚。”(户佳切)恕父名谐,以为犯讳。怒曰:“短粗疏。”重公曰:“贫道短,沙门种类,以君交聘二国,不辩奚谐。”重公常谒高祖,问曰:“弟子闻在外有四声,何者为是?”重公应声答曰:“天保寺刹。”及出,向刘孝绰道以此为能。绰曰:“何如道天子万福。”
《高僧传》曰:三藏法师玄奘,陈留人,姓陈氏。贞观初,肇自咸京,誓往西国,穷览圣迹,经六载至摩伽陀城。凡十二年,备历圣君,龙庭之文,就岭之秘,皆研机睹奥矣。又造伽叶结集之墟,千圣道成之树,虔心顶礼,焚香散花,设大施会。於是五天亿众、十八国王献投珠,积如山岳,咸称法师为大乘也。及东归,太宗诏留於弘福道场,乃召名德僧灵润等二十人译梵,自《菩萨戒》至《摩诃般若》总七十四部,一千三百馀轴。法师身长八尺,眉目疏朗,凡所游历一百二十八国。
《长阿含经》曰:凡食门,衣钵随身,譬如飞鸟。
《四十二章经》曰:僧行道,如牛负深泥中,疲极不敢左右顾。
《增一阿含经》曰:沙门皆草蓐为床。
又曰:四河入海,无复河名;四姓为沙门,皆称释种。
《无为经》曰:沙门有三,坐禅为上辈,诵经为中辈,助众为下辈。
《道安传》曰:初,魏晋沙门依师为姓,故性各不同。安以为大师之本,莫尊释迦,乃以释命氏。後获《增一阿含经》,果称“四河入海,无复河名”,既悬与经符,遂为永式。
异僧上
《晋书》曰:鸠摩罗什,天竺人也。世为国也。父鸠摩炎,聪懿有大节,将词相位,乃辞出家,东度葱领。龟兹王闻其名,郊迎之,请为国师。王有妹,年十二,才悟明敏,诸国交聘,并不许。及见炎,心欲当之,乃逼以妻焉。既而罗什在胎,其母惠解倍常。及年七岁,母遂与俱出家。罗什从师授经,日诵千偈,义亦自通。年十二,其母携到沙勒国,王甚重之,遂停沙勒一年,博览五经。为性率达,不拘小捡,专以大乘为化,诸学者共师焉。年二十,龟兹王迎之还国,广说诸经,四远学徒莫之能抗,西域诸国咸伏罗什蜀隽。符坚闻之,乃遣吕光率毙蕙龟兹,谓光曰:“若获罗什,即驰驿送之。”光还至凉州,闻符坚为姚苌所害,於是窃号河右,罗什在凉州积年。姚兴破吕隆,乃迎罗什,待以国师之礼。尝讲经於草堂寺,忽下高座谓兴曰:“有二小儿登吾肩,欲鄣须妇人。”兴以宫女进之,生二子焉。
又曰:沙门昙霍,秃亻辱檀时从河南来,持一锡杖,令人跪曰:“此是波若眼,奉之可以得道。”或人藏其锡杖,昙瞿大哭数声,开目须臾,起而取之,咸奇其神异莫能测也。後兵乱不知所如。
又曰:佛图澄,天竺人也。姓白氏,少学道,妙通玄术。永嘉四年,来洛阳。自云百有馀岁,常服气自养,能积日不食,善诵神咒,能役使鬼神。以油麻杂茵支涂掌,千里外事皆彻见掌中,如对面焉。腹旁有一孔,常以絮塞之,每臆髁书则拔絮,孔中出光,照於一室。又常斋时平旦至流水侧,从腹旁孔中引出五脏六腑洗之,还内腹中。卒於邺宫寺。复有沙门从雍州来,称见澄西入关。石季龙掘而观之,惟有一石而无尸,季龙恶曰:“石者,氩。葬我而去,吾将死矣。”明年季龙死。
《梁书》曰:沙门释宝讠志,不知何许人也,於宋太始中见之,出入锺山,往来都邑,年己五十六矣。宋齐之交,稍显灵迹,被徒跣,语嘿不伦。或被锦袍,饮啖同於凡俗。恒以镜铜剪刀镊属柱杖负之,好为谶记,所谓志公符是也。天监十三年卒。将死,忽移寺金刚象出置户外,语人云:“菩萨当去。”旬日,无疾而终。先是,琅琊王筠至庄严寺,宝讠志遇之,与交言欢饮。至亡,敕令筠为碑,盖先觉也。
《洛阳伽蓝记》曰:沙门宝公,不知何许人也。刑貌寝陋,心识通达,过去未来,预睹三世,发言似谶,不可得解,事过之後,始验其实。胡太后问以世事,宝公曰:“把粟与鸡唤朱朱。”时人莫解。建义元年,后为尔朱荣所害,始验其言。
又曰:法□寺,西域乌长国胡沙门昙摩罗所立。摩罗聪惠利根,学穷释氏。至中国,即晓魏言及隶书,凡所闻见,无不通解。京都沙门好胡法者皆就摩罗授持之。戒行贞苦,秘咒神验,咒枯树能生枝叶,咒人变为驴马,见者莫不惊怖。西域所赍舍利骨及佛牙经象皆在此寺。
《高僧传》曰:肴域,天竺人,以晋惠之末至于洛阳,见洛阳宫城,云:“仿佛似忉利天宫,但自然之与人事不同耳。”又曰:“匠此宫者,从忉利天来,成枫还天上矣。”
又曰:膣ヌ陀勒者,本西域人。来至洛阳积年,虽敬其风操,而终莫能测。後谓众僧曰:洛东南有鸱山,山有寺庙处,基摭犹存,可共修立。”众未之信,试遂捡视,入山到一处,四面平坦,勒示云:“此山寺基也。”即掘之,果得寺下石基。後示讲堂僧房处,如言皆验,众咸惊叹,因共修立焉。
又曰:释昙始,关中人。晋孝武太元末,赍经律数十部,往辽东宣化,显授三乘,高句骊闻道之始也。义熙初,复还关中。始足白於面,虽跣涉泥水,未尝沾湿,天下咸称白足和尚。
又曰:释法成,凉州人。十六出技骇经律,不饵五,惟食松脂,隐居鸭酣,习禅为务。後小疾,便告众云亡。常诵《宝积经》,於是自力诵之。始得半卷,气劣不堪,令人读之,一遍裁竟,合掌而卒。侍疾十馀人,咸见空有绀马负金棺,空而逝。
又曰:竺昙猷,敦煌人。少苦行,习禅定。游江左,止剡之石城山,乞食坐禅。後有神见形,诣猷曰:“师威德既重,来止此山,弟子辄推室以相奉。”天台山悬崖峻峙,峰岭切天,古老相传云:“上有释舍,得道者居之。虽有石桥跨涧而横石断之,自终古以来,无得至者。”猷行至桥所,闻空中声曰:“知君诚笃,今未得度,却後十日,自当来也。”猷每恨不得度。石洞开,度桥,少许,睹精舍神僧,果如前所说,因共收香中食,食毕,神僧谓猷曰:“却後十年,自当来此,今得住”。於是而返。
又曰:释昙谛,其先康居人。母黄氏昼寝,梦见一僧呼黄为母,寄一尘尾并铁镂书镇二枚。眠觉,见两物具存,因而怀孕生谛。谛年五岁,以鹿尾等示之,谛曰:“秦王所饷。”母曰:“汝置何处?”答曰:“不忆。”至年十岁出家,学不从师,悟自天发。後见僧[B120]法师,[B120]曰:“即先师弘觉法师。”[B120]晚入吴,居虎丘寺。
《唐高僧传》曰:万回姓张氏,阌乡人。其形如愚蒙,其迹乃神圣。苦乐贵贱不关其心,歌坎显不恒其性,剃褐衣游伽蓝。□年十岁,有兄戍辽阳,其母忆甚,饭僧祈福。师忽然裹斋馀出门径去,晚际执兄书至,母惊问其由,默然而无对。後兄来还,言是日万回云从家来,啖斋馀,取书而反,始知其灵神焉。中宗赐号玄通大居士,封□诲公。
卷六百五十六 释部四
异僧下
《高僧传》曰:安清字世高,安息国王正后之太子也。幼以孝行见称,虽居家而奉戒清峻。王薨,便词位。乃深惟苦空,散离形器,行服既毕,遂让国与叔,出家修道。博晓经藏而游方弘化,遍历诸国。以汉桓帝之初,始到中夏,多有神迹,世莫能量。自称先身己经出家,有一同学多分别,值世主不称,每槁迹恨。高屡加诃谏,终不悛改,如此二十馀年,乃与同学辞诀云:“卿明经精勤不在吾後,然性多恚怒,命过当授恶形。我若得道,必当相度。”既而值灵帝之末,振锡江南云:“我当过庐山,度昔同学。”行过宫亭湖庙,此庙旧有威灵,商旅祈祷,乃分风上下,各无留滞。尝有乞神竹者,未许辄取,舫即覆没,竹还本处。自是舟人敬惮,莫不摄影。时商旅三十馀船奉牲请福,乃降祝曰:“舫有沙门,可枫呼上。”客咸惊愕,请高入庙。神告高曰:“昔吾外国与子俱出家学道,好行布施,而性多怒。今为宫亭庙神,周回千里并吾所治,以布施故,珍玩甚丰,以恚故,堕此神报。今见同学,悲欣何言。寿尽旦夕而鬼形长大,若於此舍命,秽污江湖。当渡山西泽中,此身灭後,恐堕地狱。吾有绢千匹并杂宝物,可以立法营塔,使生善处也。”高曰:“故来相度,何不出形?”神曰:“形甚鬼异,众人必惧。”高曰:“但出,众不怪也。”神从床後出头,乃是大蟒,不知尾之长短。至高膝边,高向之梵语数番,赞呗数契,蟒悲泪如雨,须臾还隐。高即取绢物辞别而去,舟侣飓帆,蟒复出身,登山而望,众人举手,然後拇署。倏忽之顷,便达豫章,即以庙物为造东寺。高去後,神即命过暮有一少年上船,长跪高前,授其咒愿,忽然不见。高谓船人曰:“向之少年即宫亭庙神也。得离恶形矣。”
又曰:竺昙摩罗刹,此云法护。其先月支人,本姓文氏,世居敦煌郡。年八岁出家,遂随师至西域,游历诸国,遂通外国之言三十六种,书亦如之。以晋武之末,隐居深山,山有清泉,恒取澡氵敕。後有彩薪者秽其水侧,俄顷而燥,护乃徘徊叹曰:“人之无德,遂使清泉辍流,水若永竭,贞尾自给,正当移去耳。”言讫而泉流满涧。法护以世居敦煌而化道周洽,时人咸谓敦煌菩萨也。
又曰:帛远字法祖,才思俊彻,敏朗绝伦。诵经日八九千言,研味方等,妙入幽微,世俗坟典,多所该贯。晋惠之末,太宰河间王镇关中,虚心敬重,待以师友之礼。每至闲辰静夜,辄谈讲道德。于时西府初建,俊甚盛,能言之士咸伏其远达。後奄然命终,群胡各起塔庙。少时,有一人姓李名通,死而更苏,云见祖法师宰芍罗王处,为王讲《首楞严经》,云讲毕往忉利天。又见祭酒王浮被锁械,求祖忏悔。昔祖平素之日与浮母争邪正,浮屡屈,既,不自忍,乃作《老子化胡经》以诬谤佛法,殃有所归,故死方思悔。
又曰:佛驮跋陀罗,此云觉贤。本姓释迦氏,维罗卫国甘露饭王之苗裔也。父少亡,贤三岁孤,与母居。五岁後丧母,为外氏所养。从祖鸠婆利闻其聪敏,兼悼其孤露,乃迎还,度为沙弥。至年十七,与同学数人,俱以习诵为业,众皆一月,贤一日诵毕。其师叹曰:“贤一日敌三十夫也。”及授具戒,胁精勤,博学群经,多所通达。少以禅律驰名,常与同学僧迦达多共游宾,同处积岁,达多虽伏其才明,而未测其为人也。後於密室闭户坐禅,忽见贤来。惊问何来,答云:“暂至兜率,致敬弥勒。”言讫便隐。达多知是圣人,未测浅深。後屡见神变,乃归心祈问,方知得不还果。然常欲游方弘化,备观风俗。会有秦沙门智睿西至宾,既要请苦,遂愍而许焉。於是既度葱岭,路经六国,国王矜其远化,并倾怀贤奉。至交趾,乃附舶循海而行,经一岛下,贤以手指山曰:“可止於此。”舶主曰:“客行惜日,调风难遇,不可停也。”行二百馀里,忽风转吹舶,还向岛下,众人方悟其神,咸师事之。於後ウ夜之中,忽令众舶俱发,无肯从者。贤自起收缆,一舶独发。俄尔贼至,留者悉被抄害。顷之,至青州东莱郡,闻鸠摩罗什在长安,即往从之。什大悦,秦太子泓欲闻贤说法,乃要命群僧集论东宫。罗什与贤数番往复,什问法云:“何空?”答曰:“众微成色,色自无性,故惟色常空。”又问:“既以极微破色空,微复去:何破一微?”答曰:“群师或折一微,我意谓不尔。”又问:“微是常耶?”答曰:“以一微,故众微空;以众微,故一微空。”时宝□译出此语,不解其意,道俗咸谓贤之所计微尘是常。馀日,长安学僧复请更释。贤曰:“夫法不自生缘会,故生缘一微,故有众微。微自无性,则为空矣。宁可言不破一微,常而不空乎?”此是问答之大意也。
又曰:爰无忏,天竺人。明解咒术,所向皆验,西域号为大咒师。後随王(王即天竺王也。)入山,王渴,须水不能得,忏拇授咒石出水,因赞曰:“大王圣化所感,遂使枯石生泉。”邻国闻者皆叹王德。于时雨泽甚调,百姓称咏,王悦其道,深加优宠。后至凉,凉王沮渠蒙逊闻忏名,呼与相见,接待甚厚。尝告蒙逊云:“有鬼入聚落,必多灾疫。”逊不信,欲躬见为验。忏即以术加之,逊见而骇怖。忏曰:“宜洁诚斋戒,神咒以驱之。”乃读咒三日,谓逊曰:“鬼己去矣。”时境首有见鬼者,云见数百疫鬼,奔骤而逝。境内获安,忏之力也。
又曰:释法显姓龚,平阳武阳人也。三岁便度为沙弥,十岁遭父母忧,孝性过人,葬事毕,仍即还寺。尝与同学数十人於田中刈稻,时有饥贼欲夺其,诸沙弥悉走,惟显独留,语贼曰:“若欲须,随意所取。但君等昔不布施,故致饥贫。今复夺人,恐来世弥甚,贫道预为君忧耳。”言讫即还,贼弃而去。及授大戒,常慨经律舛阙,誓志寻求。以晋隆安三年西度流沙,将至天竺,去王舍城三十馀里有一寺,逼暝过之,显欲诣耆崛山,寺僧谏曰:“路甚艰阻,多黑狮子,亟经啖人,何由可至?”显曰:“远涉数万里,誓到灵鹫,身命不期,出息非保,岂可使积年之诚既至而废?虽有险难,吾不惧也。”众莫能止,乃遣两僧送之。既至山,日将曛夕,遂欲停宿。两僧色惧,舍之而还。显独留山中,烧香礼拜,翘感旧迹,如睹圣仪。至夜,有三黑狮子来,蹲踞显前,舐唇摇尾。显诵经不辍,一心念佛,狮子乃低头下尾,伏显足前。显以手摩之,咒曰:“若欲相害,待我诵竟。若见试者,便可退矣。”狮子良久乃去。明晨乃还,路穷幽梗,止有一径通行。未至里馀,忽逢一道人,年可九十馀,容服粗素而神气俊远,显虽觉其韵高,而不悟是神人。後又逢一少僧,显问曰:“向者耆年是谁耶?”答云:“头陀迦叶大弟子也。”显方大恨,更追至山所,有横石塞于室口,遂不能入,显流涕而去。
又曰:爰无竭,此云法勇。至宾国,礼拜佛钵。住岁馀,学梵书语,求得《观世音授记经》梵文一部,复西行。虽屡经危险,而系念所赍《观世音经》未尝暂废。将至舍卫国,中野逢山象一群,无竭称名归命,即有狮子从林中出,象惊惶奔走。後渡恒河,值野牛一群鸣吼而来,将欲害人,无竭归命如初,寻有大鹫飞来,野牛惊散。其诚心所感,在险克济,皆此类。
又曰:释智严,晋义熙十三年,宋武帝西伐长安,克捷旋旆,涂出山东。时始兴公王恢从驾游观山川,至严精舍,见其同止三僧各坐绳床,禅思湛然。恢至,良久不觉,弹指三人开眼,俄而还闭,不与言。恢心敬其奇,访诸耆老,皆云此三僧隐居、求志、高洁法师也。恢即启宋武延请卉骷,莫肯行者。既屡请情至,二人推严随行。恢道怀素笃,礼事甚勤,卉骷即住始兴寺。严性虚静,志避喧尘。恢乃为於东郊起精舍,即枳园寺也。严在寺不授别请,常分卫自资。道化所被,幽显咸伏。有见鬼者,云见西州太社闻鬼相谓云“严公当至,当辟易。”此人未之解。俄而严至,聊问姓字,果称智严,默而识之,密加礼异。
又曰:求那跋摩,此云功德铠,累世为王。年十四便机见俊远,深有远度,仁爱泛博,崇德务善。其母尝须野肉,令跋摩辩之。跋摩曰:“有命之类,莫不贪生,夭彼之命,非仁人矣。”母怒曰:“设令得罪,吾当代汝。”跋摩他日煮油,误烧其指,因谓母曰:“代儿忍痛。”母曰:“痛在汝身,吾何能代?”跋摩曰:“眼前之苦尚不能代,况三途耶?”母乃悔悟,终身断煞。至年十八,相工见而谓曰:“君年三十当临大国,南面称尊。若不乐世荣,当获圣果。”至年二十,出家授戒。乃辞师违众,林栖谷饮,孤行山野,遁迹人世。往师子国观风阐教,识贞之众咸谓己得初果,仪形感物,见者发心。元嘉初,文帝知跋摩己至南海,於是敕州郡令资发下京,路由始兴,经停岁许。始兴有虎市山,峰岭高绝,跋摩谓其仿佛耆,乃改名灵鹫。於山寺之外别立禅室,去寺数里,磬音不闻。每至鸣权,跋摩己至,或冒雨不沾,或履泥不湿,时道俗莫不肃然增敬。寺有宝月殿,跋摩於殿北壁手自画作罗汉象,乃作定光儒童有布之形。象始成之後,每夕放光。此山本多虎灾,自跋摩居之,昼行夜往,或值虎者,以杖按头戏之而去。於是山旅水宾,去来无梗。尝於别室入禅,累日不出,寺僧遣食弥候之,见一白狮子缘柱而立,亘室弥漫,生青莲华。沙弥惊恐大呼,往逐狮子,豁无所见。後文帝重敕观寺等,复更敦请,乃泛舟下都,以元嘉八年正月达于建业。文帝引见,因问曰:“弟子常欲持斋不煞,迫以身殉物,不获从志。法师既不远万里来化此国,将何以教之?”跋摩曰:“夫道在心,不在事;法由己,非由人。且帝王与匹夫所修各异,匹夫身贱名劣,言令不威,若不克己苦躬,将何为则?帝王以四海为家,万民为子,出一嘉言则士庶咸悦,布一善政则神人以和。刑不夭命,役无劳力,乃则使风雨时,寒暖应节,百滋繁,桑麻郁茂,如此持斋亦以大矣,不煞亦以众矣。宁在阙半日之餐,全一禽之命,然後方为弘济耶?”帝乃抚几叹曰:“夫俗却试於远理,沙门滞於近教。迷远理者谓至道虚说,滞近教者则拘挛篇章。至如法师所言,贞理开悟明达,可与言天人之际矣。”乃敕住祗洹寺,供给隆厚。
又曰:爰摩密多,此云法秀,宾人也。年至七岁,神明正,每见法事,辄自然欣跃。其亲爱而异之,遂令出家。宾多出圣达,屡值明师,博贯群经,特深煨蕤,所得门户,极其微奥。为人沉邃,有惠解,仪轨详正,生而连眉,故世号连眉禅师。少好游方,有如毗罗神王卫送,遂至龟兹,於中路欲回,乃现形告辞密多曰:“汝神力通变,自在游处,将不相随共往南方。”语毕,即收影不现。遂从至都,即於上寺图象于壁,迄今犹有声影之验。洁诚祈福,莫不响应。
又曰:释智猛,雍州新丰人。每闻外国道人说天竺国有释迦遗迹及《方等经》,常慨然有感,驰心遐外,以为万里咫尺钦簇可追,遂发长安,到宾国,有五百罗汉,常往返於阿耨达地。有大阿罗汉,见猛,至欢喜,猛咨问方士,为说四天子事。猛于奇沙国见佛文石唾壶,又于此国见佛钵,光色紫绀,四际尽然,以香花供养,顶戴发愿,钵若有应,能轻能重,既而转重,力遂不堪。及下钵时,复不觉重。至迦维罗卫国,见佛、佛牙及肉髻骨,佛影、佛迹,炳然俱存。其所游践,究观灵变天梯地龙之事。不可胜数。
又曰:天竺沙门僧伽达,禅学深明,来游宋境,尝在中坐禅,日时将迫,念欲虚斋,乃有群鸟衔果,飞来投之。达多思维弥候奉密,佛亦授而食之,令鸟授食,何为不可?於是授而进之。
又曰:求那跋陀罗,此云功德贤,中天竺人。以大乘学,故世号摩谙熊谯。王欲请讲《华严经》,而跋陀自忖未善宋言,有怀愧叹,即旦夕礼忏於观世音,乞求冥应,遂梦有人白衣持剑,擎一人首来至其前曰:“何故忧耶?”跋陀具以事对,答曰:“无所多忧。”即以剑易首,更安新头,语令回转曰:“得无痛也?”答曰:“不痛。”豁然便觉,心神喜悦。旦起,道义皆通,备领宋言,於是就讲。
又曰:沙门宝意,世居天竺,以宋孝建中来止京师瓦官煨蘅,恒於寺中树下坐禅,又晓经律,时人号为三藏。常转侧数百具子,立知吉凶,善能神咒,以香涂掌,亦见人往事。宋祖施一铜唾壶,高二尺许,常在床前,忽有人窃之,意取竹席一领空卷之,咒数通经,于三夕,唾壶还在席中,莫测其然。
又曰:竺法崇尝游湘州麓山,山精化为夫人诣崇请戒,舍所住山以为寺,崇居之。少时,化洽湘土。
又曰:释法安,一名慈钦,未详何许人。善能开化愚蒙,拔邪归正。晋义熙中,新阳虎灾,县有大社,树下筑神庙,左右居民以百数,遭虎死者,夕有一两。安尝游於其县,暮经此宿,民以畏虎,早闭门闾,安径之树下,通夜坐禅向晓,闻虎负人而至,投之树北,见安如喜,惊绦撄安前,安为说法授戒,虎踞地不动,有顷而去。讥Ι,村人追虎至树下,见安大惊,谓是神人,遂传之,一县士庶莫不崇奉,虎灾由此遂息。因改神庙,留安立寺。
又曰:释昙邕於庐山之西南营立宇,与弟子昙果澄思禅门。尝於一时,果梦山神求授五戒,果曰:“家师在此,可往咨授。”少时,邕见一人着单衣袷,风姿端雅,从者二十馀人,请授五戒。邕以果先梦,知是神仙,乃为说法授戒。神亲以外国匕着,礼拜辞别,倏忽不见。
又曰:释僧苞建三七日普贤斋忏。至弟十七日,有白鹄飞来,集普贤座前,至行香毕,乃去。至二十一日将暮,有黄者衣四人,绕塔数匝,忽然不见。
又曰:支昙兰,晋太元中游剡县,後憩始丰赤城山,见一处林泉清旷而居之。经于数日,忽见一人,长数丈,呼兰令去,又见诸异形禽什恐兰,见兰恬然自得,乃屈膝礼拜,云:“珠欺王是家舅,令往韦乡山就之,推此处以相奉尔。”後三年,忽闻车骑隐隐,从者弥众,俄而有人着帻,称珠欺王通,既前,从其妻子男女等二十三人,并形貌端正,有逾於世。既至兰所暄凉讫,兰问住在何处,答曰:“在乐安县韦乡山。久服风问,与家累仰投,乞授归戒。”兰即为授之,授法竟,亲钱一万,密二器,辞别而去。便闻鸣笳动吹,响振山谷,禅众十馀,共所闻见。
又曰:释玄高母梦梵僧散华满室,觉便怀胎,及生男,家内忽有异香,光明照壁,迄旦乃息。母以儿生瑞兆,因名灵育。出家改名玄高。聪敏生知,学不加思。至年十五,已为山僧说法授戒。林阳堂山,古老相传云是群仙所宅,高徒众三百,往居山舍,多有灵异,磬不击而鸣,香亦自然有气,应贞仙士,往往来游。学徒之中有玄绍者,学究诸禅,神力自在,手指出水供高洗氵敕,其水香静,倍异於常,每得非世华香,以献三宝。其灵如绍者,有十一人。西海有梵僧印,亦从高授学,志隘量褊,得少为足,便谓己得罗汉,顿尽禅门。高拇授以神力令印於定中备见十方无极世界,诸佛说法不同。印於一夏寻其所见,永不能尽,方知定水无底,大生愧惧。
又曰:释僧同韬光晦迹,人莫能知。居塞山,山在长安南四百里。将殂,告弟子曰:“吾将去矣。”其夕,见火从绳床後出烧身,经二日方尽,烟焰张天,而房不烬。弟子收遗灰,架以砖塔。
又曰:阿诃罗竭者,多行头陀,独宿山野。晋惠帝元康元年,乃西入止娄至山石室中坐禅。此室水既远,时人欲为开涧,竭曰:“不假相劳。”乃自起,以左脚室西壁,陷没指,既拔足,水从中出,清香软美,四时不绝,来饮者皆止饥渴除病。
又曰:竺法惠,本关中人,晋康帝建元中至襄阳,止羊叔子寺,不授别请。每乞食,辄赍绳床自随,於闲旷之路则施之而坐。时或遇雨,以油帔自覆,雨止,惟见神床,不知惠所在,讯问未息,惠己在绳床。每语弟子法照曰:“汝过去时折一鸡脚,其殃寻至。”俄而照为人所掷,脚遂永疾。
又曰:涉公,西域人。言未然之事,验若指掌。以符坚建元十一年至长安,能以秘咒咒下神龙。每旱,坚常请之咒龙,俄而龙下钵中,天辄大雨。坚及群臣亲就钵观之,咸叹其异。
又曰:杯渡者,不知姓名,常以木杯渡水,因而为目。不修细行,神力卓越,世莫测其由来,惟持一芦子,更无馀物。向广陵,遇村舍,有李家设八关斋,先不相识,乃直入斋堂而坐,置芦於中庭。众以其形陋,无恭敬心。李见芦当道,欲移置墙边。数人举,不能动,渡食竟,提之而去,笑曰:“四天王福于李家。”于时有一竖子窥其中,见四小儿,并长四寸,面目端正,衣裳鲜洁,於是追觅,不知所在。後三日,乃见西界蒙笼树下坐。李礼拜请还家供养,渡不堪持斋,饮酒啖肉,至於辛,与俗不殊。清旦,忽云:“欲得一袈裟,中时令辩。”李即经营,至中时未成。渡云暂出,至冥不返,合境闻有异香,疑之为怪。处处觅渡,乃见在北岩下,敷败袈裟於地,卧之而死,头前届翅皆生莲花,花极鲜香。邑共殡之,後数日,有人从北来,云见渡负芦行向彭城。乃共开棺,惟见鞋履。既至彭城,有白衣黄欣,深信佛法,见渡礼拜,请还处家。家至贫,但有麦奋鼬己,渡甘之怡焉。止得半年,忽语欣云:“可觅芦三十六枚,吾须用之。”答云:“此间正可有十枚,贫尾买,恐不尽办。”渡曰:“汝但检觅,宅中应有。”欣即穷检,果得三十六枚,列之庭中。虽有其数,亦多破损,比欣次弟熟视,皆新完。渡密封之,因语欣令开,乃见钱帛皆满,可百许万。识者谓是杯渡分身他土,所得亲施,回以施欣。欣授之,皆为功德。经一年许,渡辞去,欣为办粮食,明晨,见粮食具存,不知渡所在。
《续高僧传》曰:释惠恭者,益州成都人也。与同寺惠远结契亲骚,远直诣长安,恭往荆扬访道,从江左来还,二人相遇,欣欢共叙别离三十馀年。同宿数夜,远言谈泉涌,恭竟无所道。远问拐椿:“离别多时,今得相见,庆此欢会,伊何可论,但觉仁者无所说,将无所得耶?”恭对曰:“为性ウ劣,都无所解。”远曰:“大无所解,可不诵得一部经乎?”恭曰:惟诵得《观世音经》一卷。“远厉声曰:“《观世音经》小儿皆能诵之,何烦汝大许人?且向为童子出家,与远立誓望登道果,岂复二十馀年惟诵一卷经如指许大?是非暗钝懒惰所为,请与断交,愿法师早去,无增远之烦恼也。“拐椿:“经卷虽小,佛口所说。遵敬者得无量福,轻慢者得无量罪,仰愿暂息心,当为法师诵一遍,即与长别。”远大笑曰:“《观世音经》是《法华普门品》,远已讲之数百遍,如何欲闹人耳乎?”拐椿:“外书云‘人能弘道,非道弘人’,但至心听佛语,岂得以人弃法?”乃於庭前结坛,坛中安高座,绕坛数匝,顶礼高座。远不得己,於檐下据胡床坐听。恭始发声唱经题,异香氛氲,遍满房宇,及入经文,天上作乐,雨四种花。乐则寥亮振空,花则霏满地。诵经讫,下座自为解座梵讫,花乐方歇。惠远接足顶礼,泪下交流,谢曰:“惠远臭秽死尸,敢行天日之下,乞暂留赐见教诲。”拐椿:“非恭所能,诸佛力耳。”即拂衣长揖,沿流而去。尔後访问,竟不知其所之。
卷六百五十七 释部五

《晋书》曰:姚兴如逍遥园,引沙门于澄玄堂,汤瀵摩罗什演佛经。罗什通辩夏言,寻览旧经,多有乖谬,不与胡本相应。兴与罗什及沙门僧肇、昙顺等八百人更出大品,罗什持胡本,兴执旧经,以相考校。其新文异旧者,皆会於理义。续出诸经并诸论三百馀卷。今之新经皆罗什所译。兴既托意於佛道,公卿已下莫不钦附,沙门自远而至者五千馀人。起浮图於永贵里,立波若台於中宫,沙门坐禅者恒有千数。州郡化之,事佛者十室而九矣。
《齐书》曰:张绪为中书令,善谈玄。驾幸庄严寺,听僧达道人讲《维摩》,坐远,不闻诸言,上难移绪,乃迁僧达。
《梁书》曰:张稷出为青、冀二州刺史,不得志,尝闭ト读佛经。
又曰:刘勰字彦和,早孤,笃志好学,家贫不婚娶,依沙门僧居,遂博通经论,因区别部类,录而序之。定林寺经藏,勰所定也。勰为文,长于佛理,都下寺塔及名僧碑志必请勰制文。敕与惠震沙门于定林寺撰经证,功毕,求遂出家。先燔须自誓,敕许之,乃变服,改名惠地。
又曰:任孝恭,少从萧寺□法师读经论,明佛理。至是,蔬食斋戒,信授甚笃。而性颇自伐,以才能尚人,於流辈中多有忽略,世以此少之。
又曰:皇侃性至孝,常日诵《孝经》二十遍,以拟《观世音经》。
又曰:梁萧谓其度支尚书宗如周曰:“卿何为谤经?”如周,自陈不谤,又谓之如初。如周惧,出告蔡大宝,大宝知其旨,笑谓之曰:“君当不谤馀经,正应不信《法华》耳。”如周乃悟然。《法华》云:“闻经随喜,面不狭长。”如周面狭且长,由是有此戏。
《陈书》曰:王固清虚寡欲,信佛法,及丁所生忧,遂终身蔬食。夜则坐禅,昼诵佛经。尝聘魏,宴于昆明池,魏人以南人嗜鱼,大设罟网,固以佛法咒之,遂一鳞不获。
《後魏书》曰:斐宣,高祖曾令集沙门讲佛经,因命宣论难,其有理诣,高祖称善。
《唐书》曰:韦绶字子章,京兆人。少有至性,丧父,刺血写佛经。
又曰:贞元十四年,南天竺国进《花严经》残梵夹,令僧般若三藏于保寿寺,僧智柔圆照同於崇福寺翻译成四十卷。
《高僧传》曰:释道安,姓卫氏,常山人。初经出己久而旧译时谬,致使深义隐没未通,每至讲说,惟叙大意。安躬览经典,钩深致远,并寻文比句,为起尽之义。经文看树,自安始也。
《洛阳伽蓝记》曰:神龟九年十一月,太后遣崇灵寺比丘惠生向西域取经,凡得一百七十部,皆是大炒暑典。
《涅经》曰:是诸大乘经为满字,无欠少之义也。小乘诸教悉为半字,义未圆,故云半字。

《晋书》曰:恭帝深信浮图道,铸货千万,造丈六金象於瓦官寺。帝亲迎之,群臣步从,满十许里。
又曰:彭城王上言:“乐贤堂有先帝手画佛象,经历寇难而此堂犹存,宜敕作颂。”帝下其议。蔡谟曰:“佛者,夷狄之俗,非经典之制。先帝量同天地,多才多艺,聊因临时而画此象,至於雅好佛道,所未及闻也。今欲发王命,敕史官,上称先帝好佛之志,下为夷狄作一象之颂,於义有疑焉。”於是遂寝。
又曰:秦将吕光伐龟兹,将军饵芜梦金象飞越龟兹之城。曰:“所谓佛神去之,胡亡必矣。”
又曰:咸和中,丹阳尹高悝行张侯桥,见浦中五色光长数尺,不知何怪,乃令人于光处得金象,无有光趺。悝乃下车载象,还至长干巷首,牛不肯进,悝乃令驭人任牛所之,牛径牵至寺。经一岁,临海渔人张亻系世於海口忽见铜花趺浮出,取送县,以送台,乃施象足,宛然合会。简文咸安元年,交州合浦人董宗之彩珠,没水底,得佛光艳,交州送台,以施象,又合焉。自咸和中得象,至咸安初,历三十馀年,光趺始具。初,高悝得象,後有西域胡五人来诣悝曰:“昔於天竺得阿育王造象,来至邺下,逢时乱,埋於河边,今寻觅失所。五人尝一夜俱梦见象曰:己出江东,为高悝所得。”悝乃送此五僧至寺,见象欷涕泣,象便放光,照烛殿宇。象趺先有外国书,莫有识者,後有三藏那跋摩识之云:“是阿育王为弟四女所造也。”
《宋书》曰:刘牢之子敬宣,八岁丧母,昼夜号泣。四月八日,见众人灌佛,乃下头上金镜为母灌象,因悲泣不自胜。
又曰:沉道虔累世事佛,推父祖旧宅为寺。至四月八日,每设象之日,辄举家恸焉。
又曰:自汉世始有佛象,形制未工,戴逵特善其事,亦参焉。宋世子铸丈六铜象於瓦官寺,既成,面恨瘦,工人亦不能改,乃迎戴,曰:“非面瘦,乃臂胛肥尔。”及减臂胛,瘦患即除,无不叹服。
《梁书》曰:阮孝绪末年,蔬食断酒,恒供养。石象先有损坏,心欲补之,罄心敬礼,经一夜,忽然完复,众并异之。
又曰:大通四年,又造一丈六尺旃檀象,量之,剩二尺成丈八,形次衣文及手足,更重量,又剩一尺五分。至大通五年,寺僧洽重量,又剩七寸,即是长二丈矣。大同四年,移入大殿,敕主书吴文宠更量,又剩五寸。凡五度量,即长二丈七寸,岂非精诚所感耶?
又曰:武帝舍宅造寺,未成,於小庄严寺造无量寿象,长一丈八尺,及铸而铜不足,帝又给功德铜三千斤。台内送铜未至象处,己见铜车到炉所,於是就冶,一灌便足在後台。司铜至,方知向来送铜灵感所致,及开模,象以成丈九而相好不差。又有大钱二枚,见在衣绦,竟不销铄。其年欲移象还寺,未移前,淮中估客每夜辄闻大桥上如有人修道路,往视,不见人。俄而象度光彩辉焕,观者莫不归心。
《北齐书》曰:有沙门晏通,於道旁造大漆象,教化乞财所得物,咸以入。常以杖敲此象,号曰出课乌奴。
又曰:封述,勃海人。一息,娶陇西李士元女,大输财聘,及将成礼,犹竞悬违。述忽取所供养象对士元摇而示之,士元笑曰:“封公何处常得应急象?”
《洛阳伽蓝记》曰:西域捍魔城南十五里,有一大寺,三百馀僧。有象一躯,举高丈,面常东立,不肯西顾。父老相传云:“此象本从南方腾空而来。”于国王亲来敬礼,请象载归,中路夜宿,忽然不见,遣人寻之,还来本处。王即起塔,封四百户以供洒扫。人有患者,以金薄贴象,所患处即得除愈。後人於此象边造丈六象及诸象塔,乃至数千,悬彩幡盖,亦有万计。魏国之幡过半,幡上隶书多云太和、景明、延昌。惟有一幡,观其年号,是姚兴时幡。
《西京记》曰:光福坊大兴寺有阿育金象,历宋、齐、梁、陈,数有奇异。陈国亡,忽面自南向,虽止之卉鼷。隋文帝载入长安,内中供养,後移置此寺。寺众以殿大象小不可当阳,置之於北面,明日乃自转兆荇,众咸惊异,复置北面,明日复还转南面。众乃忏谢,不复更动。
又曰:崇敬寺有石象一躯,高五尺,制作粗恶,甚有灵验。传云:是阿育王弟四女所造。其女貌鬼,常自慨恨,多作佛象,及成皆类,如此千数。乃至诚祈祷,忽感佛见形。更造诸象,相好方具,其父使鬼神遍散诸象於天下,此其一也。
《高僧传》曰:释昙翼,出家事安公为师,後居长沙寺。翼常叹寺立僧足,而形象尚少,阿育王所造,多布在馀方。尝闻外国僧说,有至诚所请者,亦为之降见,乃专精恳恻,请求诚应。以晋太元中,忽有一金象现於渚宫城北路,光明照灼,百姓惊骇。翼闻乃往祗礼,谓众人曰:“当是阿育王象降我长沙寺焉。”即令弟子数人捧接,迎至长沙寺。其後,宾禅师从蜀下,入寺礼拜,见象光生有胡字,便曰:“是阿育王象。何时来此?”时人方知翼之不谬。
又曰:汉明帝使蔡於西域得画释迦奇象,是优由王旃檀象。既至雒,明帝即令图画写置清凉台中及显节陵上。
《增一阿含经》曰:优填王敕国内巧匠,会以牛头旃檀作佛象形供养,晨夕礼拜。是时,波斯匿王闻优填王作佛象供养,亦召巧匠,语言如来形体煌若天金,今当以直金作佛形象。即以紫磨作如来象,亦高五尺。尔时阎浮提中始有三象。
《法显记》曰:僧尼罗王国以金等身而铸象,髻装宝珠。有盗者以梯取之,象渐高而不及,盗叹其不救众生,象俯首而与之。後市人擒盗,盗言其事,视象尚俯。王重赎其珠而复装之。
《象记》曰:梁武帝天监元年正月八日,梦檀象入国,因发诏往迎象。按《佛游天竺记》及《优填王经》云:佛上忉利天,一夏为母说法。王臣思见,优填国王遣三十二匠及赍旃檀,请大目连神力运往,令图像相。既如所愿,图了还返,坐高五尺,在祗洹寺至今供养。帝欲迎请此象,遣决胜将军郝骞等八十人应募往。达,具状祈请,舍卫王曰:“此中天正象,不可边。”拇庶三十二匠更刻紫檀,人图一相。卯时运手,至午便就,相好具足,而象顶放光,降微细雨,并有异香,故《优填王经》云:“贞身既隐次,二像现普为。”众生深作利益者是也。骞等负弟二象行数万里,度大海,冒涉风波,随浪至山,粮食又尽,所将人众及传送者身多亡殁。逢诸猛兽,一心念佛,乃闻象後有甲胄声,又闻钟声。岩侧有僧,端坐树下,登负象下置其前,僧起礼象,骞等礼僧,僧授澡罐令饮,并得饱满。僧曰:“此象名三藐三佛陀。金毗罗王自从至彼大作佛事,语顷失之尔。夜佥梦见神,晓共图之。”至天鉴十年四月五日,骞等达幼娠都,帝与百僚迎还太极殿。至太清三年,湘东王在江陵即位,遣人从扬都迎上至荆都。後梁大定八年,城北静陵造大明寺,乃以象归之。今见在,多有传写,流被京国云。
卷六百五十八 释部六
戒律
《书》曰:武帝惑於佛教,朝贤多启求授戒。江革精信因果,而帝未知,谓革不奉佛法,乃赐革《觉意诗》五百字,又手敕革曰:“果报不可不信。”革因乞授菩萨戒。
又曰:陶弘景曾梦佛,授其菩萨记,云名为胜力菩萨,乃诣贸阝县阿育王塔自誓,授五大戒。大同二年卒,遗令不须沭浴,以大袈裟覆衾蒙首足,弟子遵而行之。
又曰:陆杲素信佛法,持戒甚精,着《沙门传》三十卷。
又曰:萧昱字子贞,历位中书侍郎。每求试边州,武帝以其轻脱无威望,抑而不许。普通五年,徙临海郡,行至上虞,敕追还,令授菩萨戒。既至,恂恂尽礼,改意蹈道,持戒又精洁,帝甚善之。
《北齐书》曰:赵隐字彦深,专意玄门,崇敬佛道,虽年期颐,常持戒行。
《高僧传》曰:弗若多罗,此云功德华,宾人也。少出家,专精十诵律部。伪秦中,振锡入关,姚兴待以上宾之礼。先是,经法虽传,律藏未阐,鸠摩罗什闻多罗既善斯部,以秦弘始六年,集僧数百馀人,延请多罗诵出十诵胡本,罗什译为晋文,三分获二。多罗遘疾弃世,後有昙摩流支,此云法乐,西域人。弃家入道,偏以律藏驰名,以弘始七年秋达关中。初,弗若多罗诵出十诵,未拒鼬亡,庐山释惠远闻支既善毗尼,希得究竟律部,乃遗书通好。流支既得远书,乃与罗什共译十诵都毕,终椿:“吾当更行无律教处。”於是游化馀方,不知所卒。
《毗婆沙论》曰:善分别戒,名为毗尼藏。《大智论》曰:诸罗汉问谁能明了集毗尼藏,皆言优婆离持律弟一。请就师子坐,问佛在何处说初毗尼戒,优婆离言:“我闻佛在毗舍离,尔时须邻那迦兰陀长者子初犯戒,以是因缘,故结初罪,如是二百五十戒义,三部七法,八法,尼律,增一开杂部,善部,如是等八部十作。”《毗尼藏经》云:五戒:一不煞生,二不偷盗,三不邪淫,四不妄语,五不饮酒食肉,故云五戒。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智惠,以法能度生死,故云六度。声、色、香、味、触、法,能坌污人之净心,故曰六尘。

《宝林传》曰:佛未涅时,每告弟子迦叶曰:“吾以清净法眼涅,妙心实相正法将付与汝。汝可流布,无令断绝。”迦叶敬诺,惟然授教。迦叶传阿难,阿难付商那和修,自此转相传授,至般若多罗,并佛二十八师。般若多罗付菩提达磨。菩提达摩者,南天竺人也,梁普通中,泛海至于广州,後过江,上嵩山少林寺。达磨传惠可,惠可传僧璨,隐於皖山,璨传道信,道信传弘忍,弘忍传能惠能,惠能住韶州曹溪,是为六祖。
《高僧传》曰:释道立,不知何许人。出家事安公为师,隐覆舟山。岩居独立,不授供养,每潜入禅,辄七日不起。

《宋书》曰:谢尚尝梦其父曰:“西南有气至,冲人必死,勿当其锋。家无一全,汝宜修福塔寺可禳之。若未暇立寺,可杖头刻作塔形,见有气来可拟之。”尚悟,惧未及造塔寺,遂刻小塔施杖头,恒置左右。後果有异氛遥见西南,从天而下,始如车轮,渐弥大,直冲尚家,尚以杖指之,氛便回散,阖门获全。气所经处,数里无复孑遗。遂於永和四年舍宅造寺,名庄严寺。宋大明中,路太后於宣阳门外造庄严寺,改此为谢镇西寺。
又曰:阿育王寺塔,阿育王即铁轮王。王阎浮提,一天下。佛灭後一日一夜,役鬼神造八万四千塔,此即其一。吴时居其地,以为精舍。孙寻除毁之,塔亦同灭。吴平後,诸道人复於旧处建立焉。晋元帝初渡江,更修饰之。其後有西河离石县胡人刘萨何遇疾暴亡,七日更苏,说云:“观世音语云:‘汝缘未尽,当得活,可作沙门。洛下斋、丹阳会稽并有阿育王塔,可往礼拜。’忽然醒寤。”因此出家,名惠达。游行至丹阳,未知塔处,讥η越城西望,见长于里气色,因就礼拜,果是先阿育王塔所,屡放光明。由是定知必有舍利,集众就掘,得三石碑,有铁函,函中有银函,函中又有盛三舍利及爪长一丈七尺,诏遣食门释□随使往迎之。先是,武帝改造阿育王等塔,出旧塔下舍利及佛爪,发青绀色,众僧以手伸之,随手长短,放之则旋屈为蠡形。按经云:“佛青而细,犹如藕茎丝。”《佛三昧经》云:“我昔在宫沭头,以尺自量,发长一丈二尺,放己右旋,还成蠡文。”则与帝所得同也。
《佛图澄传》曰:後赵尚书张离、张良家富,事佛起大塔。澄谓曰:“事佛在於清净无欲,慈矜为心。檀越虽仪奉大法,而贪吝未己,游猎无度,积聚不穷,方授见世之罪,何福报之可希也?”
《洛阳伽蓝记》曰:永宁寺,熙平元年灵太后胡氏所立也。在宫前阊阖门南一里,中有九层浮图。初掘基至黄泉下,得金象三十躯,太后以为信法之徵。永熙三年,浮图为火所烧。後有人从东莱郡来,云见浮图於海中,光明照耀,俨然若新,海上之民咸皆见之,俄然雾起,浮图遂隐。
又曰:西方佛沙伏国国王造一塔,初成,用贞珠为罗网覆其上。於後数年,王乃思量,此珠罗网价值万金,我崩之後,恐人侵夺,复虑大塔破坏,无人修补,因解珠网以铜镬盛之,在塔西北百步掘地埋之。上种树名菩提,枝条四布,密叶蔽天,树下四面坐象各高丈五,恒有四龙典掌此珠,若兴心欲取,即有祸变。刻石为铭,属语将来,若此塔坏,劳烦後贤出珠修治。

《後汉书》曰:陶谦同郡人笮融聚众数百,往依於谦,谦授鹘广陵、下邳、彭城运粮,遂大起浮图。寺上累金盘,下为重楼,又堂ト周回,可容三千许人。作黄金涂象,衣以锦彩。每浴佛,辄多设饮饭,布席於路,其有就食及观者,且万馀人。
《宋书》曰:明帝以故宅起湘宫寺,费极奢侈。以孝武庄严寺刹七层,帝欲起十层,不可立,分为两刹。各五层。新安太守巢市之罢郡,还见帝,曰:“卿至湘宫寺未?我起此寺,是大功德。”虞愿在侧曰:“陛下起此寺,皆是百姓卖儿贴妇钱,佛若有知,当悲哭哀愍。罪高佛图,有何功德?”帝大怒,驰曳下殿。愿徐去,尾容。
又曰:巢市之甚聪敏,时百姓欲为孝武立寺,疑其名,尚之应声曰:“掖墅天保。《诗》云:天保,下报上也。”时服其机速。
又曰:萧惠开丁父难,家素事佛,凡为起四寺,南冈下名曰禅冈寺,曲阿旧乡宅名曰禅乡寺,京口墓亭名曰禅亭寺,所封阳县名曰煨掴寺。
《梁书》曰:何氏自晋司空充,宋司空,尚之奉佛法,建立塔寺。至敬容,又舍宅东为伽蓝。趋权者因助造构,敬容并不拒,故寺堂宇颇为弘丽。时轻薄者因呼为众造寺。及敬容免职,出宅,止有常用器物及囊衣而己,竟无馀财。
又曰:谢举宅内山斋舍以为寺,泉石之美,殆若自然。举托情玄胜,尤长佛理,注《净名经》,尝自讲说。
又曰:武帝以三桥旧宅为光宅寺,敕周兴词与陆亻垂各制寺碑。及成,俱奏。帝以兴词所制自题。
又曰:江纟不字含洁,幼有孝性。年十三,父患眼,纟不侍疾,将期月,衣不解带。夜梦一僧云,患眼者饮惠眼水必差。及觉,说之,莫能解者。与草堂寺智者法师善,往访之,智者曰:“《无量寿经》云:‘惠眼见贞,能度彼岸。’”乃因智者启,舍同夏县界牛屯里舍为寺,乞赐嘉名,敕答曰:“近见智者云惠眼,眼则五眼之一号,可以惠眼为名。”及就创造泄,故井水清冽,异於常水。梦中取水洗眼及煮药,稍觉有瘳,因此遂得差。
《南史》曰:王懿字仲德。父苗,仕苻坚,至二千石。苻坚之败,仲德年十七,及兄睿同起义兵,与慕容垂战,败,被重创走,与家属相失,路经大泽,困未能去,卧林中。有一小儿,青衣,年可七八岁,骑牛行,见仲德,惊曰:“汉己食未?”仲德言饥,小儿去须臾复来,得饭与之。食毕欲行而暴雨,莫知津径。有一白狼至前,仰天而号,号讫,衔仲德衣,因渡水,仲德随後得济,与睿相及。渡河至滑台,复为翟辽所留。积年,仲德欲南归,乃弃辽芳泰山。晋太元末,徙居彭城。宋元嘉九年,又为徐州刺史。仲德三临徐州,威德着於彭城,立佛寺,作白狼、童子象於塔中,以在河北所遇也。
又曰:波斯国城外佛寺二三百所,梁大通二年,遣使献佛牙。
又曰:刘孝绰与到溉兄弟甚狎,溉少孤,宅近僧寺,孝绰谓僧物色也,抚手笑。溉知其旨,奋拳击之,伤口而去。
《三国典略》曰:齐王初为胡昭仪起大慈寺。未成,改为穆皇后大宝林寺,运石填泉,牛死无数。
《唐书》曰:会昌五年四月,括天下寺,凡大寺四千二百,兰若四万,僧尼二十六万五百。七月,敕并省天下佛寺,上州各留寺一所,中下州寺并废。上都、东都各留十寺,寺僧十人。
《洛阳伽蓝记》曰:白马寺,汉明帝所立也。佛教入中国之始,寺在西阳门外御道南。明帝梦见金人,长丈六,项日月光明,胡神号曰佛,遣使向西域求之,乃得金象焉。时以白马负经而来,因以为名。寺上经函常存,时放光明,曜於堂宇,是以道俗礼敬之,如仰贞容。
又曰:崇义里有京兆人杜子休宅。时有隐士赵逸,云是晋武时人,晋朝旧事多所记录,正光初来至京师,见子休宅,叹息曰:“此中朝时太康寺也。”时人未之信,遂问寺之由,逸云:“龙骧将军王平吴之後,始立此寺,本有三层浮图,用砖为之。”指子休园中曰:“此是故处。”子休掘而验之,果得砖数万,并有石铭云:“晋太康六年岁次乙巳九月甲戌朔八日辛巳,仪同三司、襄阳侯王敬造。”子休遂舍宅为灵应寺。
又曰:宜寿里内苞信县令段晖宅地下常闻有钟声,时见五色光明照於堂宇。晖甚异之,遂掘光所,得金象一躯,高三尺,并二菩萨趺,上铭云:“晋泰始二年五月十五日侍中中书监荀勖造。”晖遂舍宅为光明寺。时人咸云:“此地是荀勖宅。”
又曰:修梵寺有金刚,鸠鸽不入,鸟雀不栖。菩萨达摩云:得其贞相。
《建康实录》曰:晋许询舍永兴、山阴二宅为寺,家财珍异,悉皆是给。既成,启奏孝宗。诏曰:“山阴旧为祗洹寺,永兴居为崇化寺。”造四层塔,物产既罄,犹欠露、相轮。一朝风雨,相轮等自备。时所访问,乃是剡县飞来。
又曰:一乘寺,梁劭陵王纶造。梁末贼起,遂延烧。陈尚书令江总舍堂宇寺,今之堂是也。寺门遍画凹凸花,代称张僧繇手迹,其花乃天竺遗法,朱及青绿缘所成,远望眼晕如凹凸,就视即平,世咸异之,拇墅凹凸寺。
又曰:牛头山西峰中有窟,不测深浅,古老相传,云辟支佛所出。梁武帝於窟穴下置寺,名曰仙窟寺。窟有一石钵盂,莫知所由来,形状甚古。唐神龙初,郑克俊取将入长安,乃开禅寺志公严屐也。
《高僧传》曰:释法度少出家,高士名僧绍隐居琅琊之摄山。及亡,舍所居山为栖霞精舍,请度居之。经岁许,忽闻人马鼓角之声,俄见一人持名纸通曰:靳尚度前见尚形甚都羽卫亦严致敬。己乃言曰:“弟子主有此山七百馀年,法师道德所归,谨舍以奉给,并愿授五戒,永结来缘。”度为设会,授戒而去。
又曰:孙放西寺曾构倾颓,沙门支□惠谋欲建立。其日,有童子持纸莲花插故寺东面,相去十馀丈。於是建刹中标,正当华所。
卷六百五十九 道部一

《老子》曰:道可道,非常道,虚极之妙也。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无名者,妙本也,道冲而用之或似不盈,渊乎似万物之宗。天地之间,其由橐乎?玄牡之门是谓天地根。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谓道纪。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绝圣弃智,民利百倍。孔德之容,惟道是从。以阅众甫,吾何以知众甫之然哉?曲则全,谓曲己以应务则全也;枉则直,谓枉己以伸人则直也。{穴洼}则盈,谓执谦则常盈也;弊则新,谓守弊薄则日新也。少则得,谓抱一不离则无失也;多则惑,谓有为多门则惑乱也。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希言自然者,谓因言悟道,不滞於言,合自然也。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域中有四大,王居其一。谓王者人灵之主,万物系其兴亡也。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重为轻根,静为躁君。善行无辙迹,谓体了真性行无行相,则必与道宜也。善言无瑕谪,谓遣象求意,理证心忘也。善计不用筹算,谓一以贯之,不生他见也。善闭无关建而不可开,谓心无逐境之迷,境无起心之累也。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谓心与道合,虽无约束,其不可解也。是以圣人常善救人,故无弃人,常善救物,故无弃物,是谓袭明。知其雄,守其雌;知其白,守其黑;知其荣,守其辱;谓含德内融则复归于朴,常德听用则散而为器。既涉形器,必有精粗。圣人用之,则为群材之官长矣。故大制不割,谓圣人用道大制群生。万物不谢,于自然曾不割伤也。道之在天下,犹川谷之于江海。死而不亡者寿,谓死者分理之终,亡者夭折之数。寿者一期之尽,夫知足力行者,得天常地,死而不亡,是一期之尽,可谓寿矣。执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于太平。化而欲作,吾将镇之无名之朴。谓道也。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天下之物生于有,有生于无,明道若昧,进道若退,夷道若类。上德若谷,谓虚沿而容物也。大白若辱,谓能洁而含垢也。广德若不足,谓大成而执谦也,建德若渝,谓立功而不炫也。体真若渝,谓淳一而和光也。大方无隅,谓不小立圭角也,大器晚成,谓且无近功也。大音希声,谓不饰小说也。大象无形,谓能应万类也。道隐无名,谓功用不彰也。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无为。故塞其兑,闭其门,终身不勤也,谓不纵六根爱悦,则祸患之门闭矣,终身不勤劳也。开其兑,济其事,终身不救,谓开纵视听,以成其授悦之事,故有祸患不救也。尾自殃,是谓袭常,谓不为身灾,是谓密用真常之道也。
又曰:知者不言,言者不知。所以言者以音相闻,譬如知音者,识音以弦,心知其音,口不能传道。深微妙知者,不言也。太上曰知者不言,言能以救物。
又曰:上士学道,授之以神,中士授之以心,下士授之以耳。以神听者通无形,以心听者知内情,以耳听者闻外声。
又曰:知者不言,言者不知,故圣人云:“我无为而民自化,我无事而民自富,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欲而民自朴。”修之於身,天下自化。深根固蒂,长生久视之道。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道者万物之奥,为者败之,执者失之,是以圣人无为故无败,无执故无失。
《太上经》曰:混茫之气,变化为真人,与时翱翔,有名无体。
《仙经》曰:神仙轻举,谓之天仙,列位太清,度名秘籍。
《秘要经》曰:五岳洞府,隐处地仙,保其神形,远其忧患。
又曰:太清九宫皆有僚属,其最高者称太皇、紫皇、玉皇,其高总称大道君,次称真人、真卿,其间有御史。凡称太上者,一宫之尊也,德高无逾,故曰太上。
又曰:仙者,川也。身者,舟也。济川得岸,何假舟焉?
《太真科》曰:《玉皇谱录》有百八道君,群仙随业以补其职。三善道者,圣、真、仙也。上品曰圣,中品曰真,下品曰仙。三清之间,各有正位。圣登玉清,真登上清,仙登太清。玉清有大帝宫殿,皇帝、王公、卿大夫、吏民率以圣呼之,如圣皇、圣帝之类是也。男女贵贱,各有次弟。上清有玄都、玉京、粕宝、紫微,率以真呼之。太清有太极宫殿、率以仙呼之。其上清、太清之品位,男女次弟之统数,与玉清同。
《大洞经》曰:从生得道,从道得仙,从仙得真,从真得为上清君。
《玉符经》曰:二十四真图,五岳之灵宝也。能得之,必能仙去,飞步太清。欲得道法,先沭浴去秽,当得《东井图》。欲定五帝、役山精,当得《五岳图》。欲通神灵、法仙诀,当得《八史真形图》。欲通五行厨,当得《六甲通灵图》。欲存吾身、致天神,当得《九宫紫房图》。欲奉道法,当得《太清图》。欲奉顺道,当得《混成图》。欲通道机,当得《西保录图》。欲通变化,当得《灵化图》。欲蹑大道,当得《九天图》。欲脱身形,当得《九变图》。欲隐存守身神,当得《养身图》。欲定身守神宝,当得《含影图》。欲恬泊守一以存身,当得《养身图》。欲寂默养志,当得《精诚守志图》。欲清净洁白致其芝英,当得《芝英玉女图》。欲聘六丁,当得《六阴玉女图》。欲致仙录,当得《九九道仙图》。欲食道气,当得《导引图》。欲治道术,当得《洞中皇宝图》。欲为变化,当得《偃息图》。欲临炉定九丹金液,当得《太一图》。欲登五岳求神仙芝药,当得《开山芝药图》。欲保神形、别邪精,当得《明镜图》。
《上清经》曰:气之所守,随身所生。神在则气在,神去则气去。气散则为□雾,合则为形影。出之为仙,化入之为真一。上结三元,下结万物,静用为兆身,动用为兆神。
《洞真经》曰:凡读《大丹隐书洞真玄经》,能研精密,感通玄,达□回,释玄元,味景太清者,得为玄中法师也。
葛洪《神仙传》曰:自伏羲至三代,显名道士,世世有之。其老子,盖得道尤精者也,内实自然,欲正定本末,当以史传为据,并仙经、秘文以相参会,其他俗说,文多虚妄。其後道士,私有增益,非真文也。着《道德》二篇尹喜行其道。至汉,窦太后好黄老言,孝文帝及外戚诸窦皆令读之,故庄周之徒以老子为宗。
《太上玄一真人经》曰:众真高仙皆有师也,奉授《上清三同宝经》。为学无师,则道不成,八景、龙与焉可得乘?太极、玉阕缮可得登?凡学上清之道,岂肉飞之举?若慢於师道,则失投夜光也。以是言之,道固难知也,至於圣贤,皆尊其师,所以耐道也。
《太上太霄琅书》曰:天地布气,师教之真。真仙登圣,非师不成。心不可师,师心必败。
《宝玄经》曰:裁制偏邪,必归中正。能及流末,还至本源。道本无形,假言立象,虽言冲用,用实无物。
《道典》曰:制煞生者,天也。顺性命者,人也。非逆天者,勿煞也。非逆人者,勿伐也。为政如是,盖道之极也。
《七圣纪》曰:南岳赤君下教变迹为道士,与六弟子俱显姓名。
《太一帝君经》曰:求道者使其心正,则天地不能违也。舍色累而不顾,避荣利而自远,甘寒苦以存思,乐静斋於隐垣,则学道之人始可与言矣。
《太上三五顺行经》曰:天者,道之应形也。应有时渐,交以引之,玄象虚文,莫过三五。三五顺行运周,则变通不穷,三才合度。太一者,天也。天之授一气,荡荡而致清。道者,天之积灵也。
《玄经》曰:道之玄妙,出於自然,生於无生,先於无先,弥纶无外,布神化气,淡然无上,制御诸天。
《玄妙内篇》曰:大道起於无为,无为,万物之祖也。
《正一真人经》曰:道之淳真,非有言也。借言通意,因置玄都,正一之化,去真近矣。
《宝玄经》曰:正则道合,合则言志,志言在正,正以绝邪。斋戒诵经,仙道自成,成仙之大,莫过太上,太上无言,言以应感,感应之道,表信成经也。
《三皇经》曰:求索自然,脱身当道,三光发明,天地常然。
《智惠经》曰:与人咀茉则惠於国,人父言则慈於子,人师言则爱於众,人兄言则悌於行,人臣言则忠於上,人子言则孝於亲,人友言则信於交,人妇言则忠於夫,人夫言则和於室,人弟言则恭於礼,野人言则劝於农,道士言则止於道,异国人言则各守其域,奴婢言则慎於事。
《太上经》曰:亲近贤智,博问善道,贤者论议,不可专执。
又曰:末世道疏嗖经说法,仪轨云何?若说五千文者,亦依《灵宝》。
《太上三洞宝经》曰:三洞传法之师一人度世,胜黄衣道士千人也。
又曰:大茅山有铜铁鼎,可容四五斛,刻甚精好,在山最高处,入土八尺馀,上有盘石掩鼎。每吉日,远近道士咸登山瞻视,无复草木。垒石为小坛,昔有小瓦屋,为风所倒。两铉法日月也,三足法三才也,羽山之铜所作,神变隐显。
《真诰》曰:大茅山西南有四平山,谷谓之羽山。其下有洞室,名曰方台。洞有两口,见於山外,与华阳通,号为别宇幽馆矣,得道者处焉。
又曰:修於身,其德乃真。君子立身,道德为任,清净为师,太和为友,为玄为默,与道穷极,治於根本,求於末兆。为善者自赏,为恶者自刑,故不争无不胜,不言无不应。
又曰:能以至心学道,当以道首骚者。裴君曰:“我师南岳赤松子为太虚真人。者太上以德教老子以得道,松子以道授我而得仙。
又曰:仙道十二试观之法,试皆过,然後授之。经此十二事,大试也,皆太极真人临见之,可不慎焉?昔彭祖弟子青乌公授明师之教,审仙妙之理,入华阴山学道积年。十二试有三不过。後服金液而太极,道君以为试三不过,但仙人而己,不得为真人。
又曰:裴君云,学道者有九患,若审之,则仙不远矣。患人有志无时,有时无友,有友无志。有志不遇其师,遇师不学,学师不勤,勤不守道,或志不固一心。如此则不须友而成,亦不须感而动,此学仙之广要也。师有忧戚,弟子出入无善。为学无师,道则不成,心存目想,见师如经。学非师授,不可以教人,恐疑悟後学,故不得传。求法事师,莫怪贵贱,勿疑长幼。言我年大而彼年小,彼是贱而我是贵,此是未解正真平等之要。人无贵贱,有道则尊,所谓长老不必耆年,要当多识多见以为先生。不得言彼颜蹿我后,云何更反师彼。作此念者,非学道也。当谦下推能让德,惟善是从,不得独是非彼。得道度世,莫不由师也。学之有师,亦如树之有根也。大智既成,复能成就小智,犹树根生子,子复能生根,展转相生,种类不绝。从师变道,道过於师,还教於师,所谓道贵人贱,义类如此。先师并须尊异,所以尔者,本师者,学之根也,譬为山一篑之土,渐得高大。本师者,发蒙之基也。後师者,备成也。谕如严装服饰,众事己办,惟未加冠,不可以行人事也。妄生下想。所以然者,论议言说,为人模范,师不明道,焉能解疑难也?古者贤圣上学,得其师名为更生,不得其师名为乱经,无其师,道不自生也。
《太平经》曰:上士学道,辅佐帝王好生之德也。中士学道,欲度其家。下士学道,才脱其身。
又曰:言则道不成,多言则为害。闭口不言,万岁无患。
又曰:人得善师,乃使凡贱之人成善人。善不止更贤,贤不止次圣,圣不止乃得深知真道,守道不止乃得仙,仙不止乃与天比其神,神不止乃得与无气比其得,元气乃包天地八方,莫不授其气而生,是善师之功也。不得其善师,失路矣。故师师相传,乃坚于金石,不以师传之名为妄作,则致邪矣。叛去其师,是去其真道,自穷之术也。道有宗师、祖师。
《定真玉录》曰:治心之最,不忘须臾,心神乃定,定则入道,其状在外。慎其言语,惧触物也;节其饮食,虑贪叨也;衣粗而静,在素淡也;居陋而隐,守静笃也;恭谨一切,避凌辱也;不敢为先,免嫉谤也;始终淳信,潜化导也;进止和光,密行教也;挫锐解纷,明道有时也;出处变化,见神应之速也。
又曰:九宫真人出入皆从黄阙绛台,中间为故道,以道之左右置台阙者,以司非常之气,同迎真人之往来也。
《道基经》曰:服药食麦为善,麦有甘始,道士御气,食麦而度世也。
又云:合道不言,得无之真,昼夜不卧,日月合光,不饥不渴,龟龙胎息也。
又曰:食者,名之仙,行之不休,则可延久长也。不食者,可以度世。
又曰:无卖吾道以行求钱,无炫吾道强授豪荣,无损吾道以与谗佞。
《黄庭经》曰:仙人道士服气,非有神也,养生所致,和气专也。若道士恐畏存神,可鸣天鼓,声闻太极。
《太真科》曰:道士修经习业,以五千文为先。
又曰:道有寂动,气化之有形,智化之有声。
又曰:皇教道也,帝教德也,王教仁也。
《抱朴子》曰:求师必须深博,犹涉沧海、造长洲,独以力劣为患,岂以物少为忧哉?夫虎豹之所馀,乃狸鼠之所饫,陶朱之所弃,乃原宪之所无。专心凭师,依法行道,济身度世,利在永亨。事师尽敬,得道为期,承间候色也。不尽力明其师道,则罪不可除也。学道得师,明事之,害乱不得发也。
《三无真一经》曰:有大洞守一经者,则为师也。《太清经》云:天地以道资,圣人以道师也。资者,持道以养育当生也;师者,以教人不知而当成也。
又曰:有大洞守一经者,则为师也。所以崇建本末尽善,明天戒之苦至,期神灵之所宗,托阶级以自始,所以师友垣其外,三一鉴其内。帝君忻其□,赤子悦其宅。《老子》云:天地以道资,圣人以道师。资者,持道以养育当生也;师者,以教人不知而当成也。
《上清紫宸经》曰:经不师授,窃天之宝;授无盟信,忽天之道。
《太上八素真经》曰:太上玄人所以与天地等者,贵其能相教导也。先觉於後觉,反流归於一源也。
天真皇人曰:此□诸君皆蛔堙灭度,道业垂成,而得授此文以还生人中,皆超虚步空,上金阙,授号自然也。其并悠远,人世所不能明。考其延者,羡门子师夜光,高丘子师石公,洪崖先生师金母,并授灵宝灭度五炼之法、天之传。
又曰:《正一法文》曰:若炫法求利,不明正典,传非习谬,迷误後生,後生缘薄,率尔逐易,不寻高德。荀贪爱名,名而无实,望福得祸,祸加深也。传授荀非其人,道不虚授,常恐浮浅之辈,亟生诽谤,贻灾致罪,为累不轻,所以立信效心因以为施,授授之中,有以分别。
《洞真经》曰:修太一之道,忌见血秽之类,亦不可泣。
《大有经》曰:授上清宝经者,不得哭泣。
《玄母按逝经》曰:存金华雌一之精,深戒哭泣,令身多戚忧。
卷六百六十 道部二
真人上
《太上经》曰:太微天中,有二十四气混,黄杂聚结,有名无气,变化为真人。道之积成,托形立影,与时翱翔,有名无体,谓之真人。
《八素真经》曰:若精勤得道者,皆当书以蕊简,刻以琼文,位为上清左真公。
又曰:龙衣,凤帔,虎带,皆是群真所献於帝皇。
《真诰》曰:中皇君者,天帝君之弟子也。生知长生之要,天仙之法,夙会玄感,於是太上授以帝君九真之经、八道秘言之章,道成授书,为太极真人。
又曰:清虚真人於太素真人授三奔之道,桐柏真人修解剑之法,有太上奔日之文,得为下元真人。
又曰:不知回元隐道者,不得刻名上真。回元者,太上更新之日也。常以其日思存吉事。
又曰:虚妄者,德之病;华者,身之灾;执滞者,失之由;耻辱者,行之玷。遣此四者,然後可以向道耳。有淫之心,不可行上真之道也。昨见清虚宫正除落此辈人名,又考付三官推之,可不慎乎?紫微真仙之才,内明外知,录名太极,金书东州,内累既息,积之勿休。
又曰:审道之本,则为上清真人。仙真妙方能尽梗概之道者,便为九宫真人。若各备具其道,则为太极真人。
又曰:练形於太阴,易貌於三官,授学化神,濯景易气,俯仰四运,得为真人。
《金根经》曰:天图玉关,主监众真游宴之所也。
又曰:天关上有六层玉台,太上真人集宴之处也。
又曰:玉保青宫北殿上有金格,格上有金章、凤玺、玉札、丹青、羽盖、仙法服,以给成真之人。
《大有经》曰:玉华青宫有宝经、玉诀,应有为真人者授之。
又曰:《太上素灵洞玄经》上化三真。又《大洞真经》曰:道有三真,不可去身。紫霞变景,三光映真。
《大洞玉经》曰:太无山中有洞宫玉户,在峨嵋之上,诸得道真仙之名刊列此宫也。
又曰:云上清有宫,门有两阙,左金阙,右玉阙,有羽衣守士。内有玉芝流霞之泉,刻金题众真飞仙之号。又云玉清中有太晖殿,玉真游宴之所也。
又曰:九真仙伯,上帝司禁之君。濯缨,帝川之池也。
又曰:太一上元君者,万仙之司主。方岳真气,太上真人步五星之道,以致降于室。
《天洞真经》曰:赤城朱窗,上清绝境,乃帝一内宅,三真宝堂。
又曰:上清真人总仙大司马长生法师,登大帝沧浪山洞台中双玉穴,酣饮紫明芝液。
又曰:长生存神者,好山水之人仁,知动静所依也。依仁者静而寿,依智者动而乐,当投简送名,俾崇仁智,朱书白简,移籍太清,发炉拜手,用青纸青丝,裹络岩石上,诣水泛舟,中流读简,以名系之,必能降真也。
《上清九真中经内诀》曰:有玉保公太素遣下迎九真之人也。
又曰:欲行九真之法者,斋戒净室,并为天帝君所见记录也。
《太真科》曰:羽仙侍郎上都官典格列其职位,都统玉真、太上真人,在五岳华房之内,非有仙籍,不得闻见,丹简校定,名入南宫。
又曰:虚皇金阙,玉帝最贵最尊,号曰自然,莫能使之然,莫能使之不然也。和光於人,似同而异,惟得道者乃能知之。
又曰:上清禹馀天有三官真人,主治过刑煞伐、阴贼不轨、嫉害贤哲、心怀进退、秽慢真人之罪者。
《玉清隐书》曰:玉名金格,当为上真三天真皇神虎之符,在太极上位。上真则飞龙翼辕,中真则紫毛持节,下真则太极参轩。
又曰:太微天帝君,命太微上真敕使群灵。
又曰:上皇玉帝命玄羽真人出迎太微天帝,又命太上真人开琼珠之箧,出玉真隐书玄羽之经,以传太微天帝之君。
《内音玉字经》曰:真人散香於玉廷。
又云:飞散百和之香,流五□之华,以观飞天真人。
又曰:四极真人主却庶籍,常炒噬真之车,校人罪录。
又曰:九华真人治於南上宫中,校人功过善恶,三官列言。
又曰:天真皇人曰:诸天内音,自然王字,其大梵隐语。上帝命天真皇人,注解其正音,足以开度天人。
《登真隐诀》曰:昆仑瑶台,刊定真经之所也。上品居上清,拟帝皇之尊。中品处中道,皆公卿之位。下品居三元之末,并大夫之流。三真品经,各有条次。
又曰:三昧真人乘风□龙车,下卫斋戒之士。太素真人群始学者恶梦之法,金华真人刻大洞上经於天帝紫微宫玄琳玉殿东壁牖上,太虚真人说鸿鸟之经,太极真人诵王母之辞,典禁真人察人之善恶,妙行真人推劫会之数。
又曰:太极真人常以立春日日中会诸仙人於太极宫,刻玉简记仙名。至春分之日日中,昆仑瑶台,太素真人会诸仙人刊定真经也。昆仑瑶台是西母之宫,所谓西瑶上台,天真秘文尽在其中矣。太素真人治白水沙洲之上,定其真经也。至立夏日日中,上清五帝会诸仙於紫微宫,见四真人论求道之功罪。至夏至日日中,天上三官会於司命河候,校定万民罪福,增减年算。至立秋日日中,五岳诸真人诣中央黄房,定天下祀图灵药。至立冬日日中,阳台真人会集列仙,定新得道人,始入《名仙录》。至冬至日日中,诸仙诣万诸宫,东海青童君刻其仙录金书内字。凡学道之人常以夕半日中谢罪,罪名自除,克身归善,以求长生神仙。秋分之节,气处清虚,太和正日也。众真诸仙,是日听讼,又刺奸吏,及部内诸仙官并纟奏在处道士之功过及含生有罪应死生者,故《仙忌真记》曰:“子欲天慎秋分,罪无大小皆上闻。”此朱火丹陵宫仲阳先生之要言也。又云:此辞出《列纪》,是青童君迷古真人之言,以传龚氏,言罪福纤介刻于丹城之籍也,伏匿之,善恶阴德之细功无不缕陈也。
又曰:上真人之道有七:弟一太上郁仪奔日文,二太上结邻奔月章,三太上八素奔辰章,四太微飞天上经,五高上太洞真经,六金阙灵书紫文,七九真中经也。上真之位为诸天帝,行则三七色节,万真前导。中真之道有六:大丹隐书、九真玄文、太上金策、方诸上经、三皇内文、紫书诀录。中真之位,上清卿相之列也,紫毛持节,玉帝参辕。下真之道有八:上清粕变、隐地八术、玄皇玉书、神州洞经、紫庭中方、降录黄道、素奏中章、上元玉书。下真之位,上清大夫之流,五色节旄,飞行倒景。
又曰:有得见圣列纪者,玄录书名,奏之上清,位为仙卿。若能行金阙真事,则拜为大夫。此谓列纪重於紫文也。既见之,非真授而己,谓知其中经目之轻重,求道之梯级,依此寻学,故胜於守紫文之单事也。
《上皇玉录》曰:二十四真人,有玉录以行山川者,则河海上神奉迎启道。
《灵宝隐书》曰:中极真人主却庶籍;九华真人主九幽之下,宿对生死;太元真人授天之符,度长夜之魂;太极真人治赤城玉洞之府,司校大山死生之录;三元真人主紫微行道。
《赤书玉诀经》曰:凡月十四日,上帝真皇敕太一使者,下与北酆都伯使者同行天地,司察人神功过深浅,列言上官。又敕太一天神使者,下与三官司察天人善恶列言也。又遣九部刺奸,周行五岳三宫水府,条正鬼事,司人功过,列言上天。
《白羽经》曰:太真丈人登白鸾之车,驾黑凤於九源,自天己下,莫不范德。又太极真人有仙真相好者,要在慈心触物,以辅相好,然後得仙矣。不能忍性,则仙相败矣。故修道会真,必以精思为本神为本存,神入观克以静念为先。
《太劫经》曰:上景真人将天下力士元洪水母决逆万川。
《海空经》曰:何监者,天人之隐名,处玉楼之上列真仙之馆。又高真者,体有真气,玉眸诜诜。
《南真传》曰:昨与叔申诣清虚宫,校定真仙得失之事,近顿除落四十七人,复上三人耳。内明真正乃良材也。九宫真人出入皆从黄阙绛台,中间为道,故以道之左右置台阙者,以何非常之气,真人往来者。
《太上正法经》曰:九真者,九天之真气凝而成也。上、中、下三真生於太清,是元始之澄气也。各置宫室次弟,上清宫卫之官,太上天道君,万真之主也。居玉殿,造上帝之章,以为宝经,於玉清宫中,以度後学得真之士。
《三元品戒经》曰:紫微宫有延生之仪格。又云,赤帝玉司君玉景度治南方朱阳之台,总统上真之士。
景林真人曰:勤感累世,念真期灵,皇鉴其用思太极,注名玉礼,於是细书紫虚之宫,朱书东华之ト,刻名上清,丹文锦籍。
《空洞灵章》曰:真人弹□敖,吹九凤之箫,神州之笙,其音逸乡,流激千寻。
《後圣列纪》曰:上清金阙後圣君少好道,乐真紫微上真天帝玉清宫,赐紫蕊刚丹凤玺,得在上清中游太极,下治诸天,封掌兆民。
《仙志》曰:凡修行太一之事,真人之道不得有所拜,但心拜而己,不形屈也。思真行道,通而无穷,显验应期,登真必速也。
《黑录上篇》曰:圣真仙者,其行道德,俱宗太玄。
《戒文经》曰:太上真人居仙府中,世人得仙者皆先过此。
《自然玉字经》曰:粕宝林中有上真之游圃,真人之戏园。
《太霄琅书》曰:元皇玉灵之胄,位登太真,理二仪於玄圃,掌玉录於万仙,总地司於五岳,领上真於三关,上统无涯,下摄洞源,自天以下,莫不咸隶。
又曰:太素三元君,禀灵和玉晨上气,故结生虚无,含章秀景,机洞妙无,神齐广晖,道周九玄,呼吸未兆,触物对应,太上之凝结也。
《太上四明玉经》曰:真仙之道,以耳目为主,淫色则目暗,广爱则耳闭,此二病从中来而外奔也。非复有他,今令其聪明益易耳。但不为之,当洗心绝念,放弃淫贪,所谓严其始矣。保利双阙,启彻九门,朝液泥丸,别为上真,视彻甚远,听於绝响,此真仙之高,不但明耳目而己。
《三洞珠囊》曰:高上玉清刻石隐铭曰:丰都山在北,内有空洞,洞中有六宫,书创竖於宫北壁,制检群凶,不使横暴,生民学者得此刻石文,则北酆落名,南宫度命,为其真人。
《太平经》曰:後学得道,各有品阶,至于指极,圣真仙人。
《定真玉录经》曰:凡欲定心,当授上皇民籍定真玉录,此至要为学之先也。先能定心,仙名乃定,是三天正一,先生所,以定得仙之名。
《太上经》曰:玉清者,如玉坚不可毁,净不可污也。坚淳无变,秽累都尽,一而无杂,故名为真人。
《太上丹简》曰:凡学道居真人之位者,名入南宫。
《三五顺行经》曰:合德入道,号曰真人。太上遣四极真人,来迎授三天灵录之文於上清宫。
《上清八景经》曰:精思百日,真人降形也。
葛玄《五千文序》曰:精思远感而上远,则太上遣真人下授希策之旨。又云:静思期真,则众妙感会;内观形影,则神气长有;体洽道德,则百神震服。
《大洞雌一篇》曰:金姿曜於东华,玉形悦於帝门,神映五老,腾跃三元,顶负宝曜,浮游九晨,分形散景,位为上真。
《玄经》曰:惟须忠直,寻道求真,改恶从善,得为真人。
《三元玉检经》曰:岁庚寅九月九日甲辰,元始於上清宫告盟,授三元玉检,使付後学。有玄名应为上清真人者。
卷六百六十一 道部三
真人下
《集仙录》曰:王母者,龟山金母也。西华至精之气,化而生金母,生而飞翔,处极阴元,位配西方,母养群品,所居宫阙在舂山昆仑之圃,阆风之苑,有城千里,楼十二,非飙车羽轮不可到也。蓬虎齿,非西母之真形,盖金方之神也。元始授以万天元统龟山九光之录,使制召万灵,统括众真,总诸天之羽仪,天帝朝宴之会,上清宝经,三洞玉书,凡所授度,咸所关预。黄帝在位,王母遣使乘白鹿集帝庭,授以地图。其後舜在位,遣使献白玉环及益地图,遂广黄帝九州为十二州,又遣献舜玉,吹之以和八风。
又《尚书帝验期》曰:王母之国在西荒。凡得道授书者,皆朝王母於昆仑之阙。王褒字子登,斋戒三月,王母授以琼花宝曜七晨素经。茅盈从西城王君诣白玉龟台,朝谒王母,求长生之道,王母授以玄真之经,又授宝书童散四方。洎周穆王驾鼋鼍鱼鳖为梁,以济弱水,而升昆仑玄圃阆苑之野,而会于王母,歌白□之谣,刻石纪迹于山之上而还。
汉武帝道好长生之道,元封元年,登嵩岳筑寻真之台,斋戒思道。王母于七月七日乘紫□之辇,驾九色斑龙,带天真之策,金刚灵玺、黄锦之服,金光奕奕,结飞□文授,戴天太真晨缨之冠,蹑方琼凤文之履,天姿奄蔼,真绝世之人也。下车,扶二侍女登床,东向而坐,命侍女取桃,以玉盘盛至七枚,四与帝食,母自食三。帝欲怀核种之,母曰:“此桃三千岁一实,中土地薄,种之不生。”问长生之道,母曰:“贱荣乐卑,自复佳尔。养性之道,理身之要,在不怠耳。欲长生者,先取诸身,坚守三一保灵根,青白分明泥丸,三宫备卫在绛宫,黄庭戊己无流源。此所谓呼吸太和,保守自然,真要之道也。至若太上灵药,上帝之奇物也。下阴生重□妙草,皆神仙之药也。得上品者,後天而老,乃太上之所服,非中仙之所宝。其中品者,有得服之,後天而游,乃天真之所服,非下仙之所及。其次药有九丹金液、紫虹华英、太清九转五□之浆,玄霜缦些,腾跃三黄,东瀛白香,玄洲飞生,八石千芝,威喜九光,西流石胆,东沧青钱,高丘馀粮,积石琼田,太灵还丹,盛以金兰、长光绛草、□童飞于,此飞仙之所服,非地仙之所闻也。其下药,伏苓、昌蒲、巨胜、黄精之类,服之可以延年,虽不得长享无期,亦以身生光泽,得为地仙。求道者要先凭此阶,渐而能致远胜也,若能呼吸服御,保固神气,此上品自然之要道也。且夫一人之身,天付之以神,地付之以形,道付之以气,万物草木亦如之。身以道为本,岂可不养神固气以全尔形也?形神俱全,上圣所贵。王母命上元夫人出八会之书、五岳真图、五帝六甲灵飞之符,凡十二事以授帝,不能用其道而多所惑焉。後三祠王母复下降所授之书,置柏梁台上,为天灾所焚。李少君解形而去,巫蛊事起,帝愈悔恨。
又:大茅君盈南治句曲之山,元寿二年八月己酉,南岳真人赤君、西城王君方,诸葛青童并从王母降於茅盈之室。又王母命上元夫人授盈二弟茅固、茅衷太霄隐书。其後,紫□元君魏华存斋戒於阳落山隐元之台,王母与金阙圣君降於台中,乘八景之与,同诣清虚上宫,传玉清隐书四卷以授魏夫人。时太虚真人等歌太极歌,王母曰:“逍遥玄精际,万流无暂停。哀此去留会,劫尽天地倾。当寻无中景,不死亦不生。体被自然道,寂观合大冥。南岳挺真,玉映耀颖精。有任靡其事,虚心自授灵。嘉会绛河曲,相与乐未央。”王母复还龟台。
《三一经》曰:黄帝游灵台青城山绝岩之下,见天真皇人以苍玉为屋,黄玉为床,翠罗之帷,侍者皆天人。
又曰:高丘子,商时人也,好道,入六景山。积年,但读黄素道经服饵术。後服鸿丹,得陆仙,游行五岳。复饮金液,为中岳真人。
又曰:郭崇子,商时人也,彭真人弟子。尝山行,盗困崇,诸子弟欲追擒之,崇子曰:“纵去。”其盗後仕官,而崇子誉之,数数往。彼谢之曰:“我昔盗也,不可授大君子之誉。”遂自煞。後崇子得道,太极真人以为有煞人之罪,不得为真人。此为善之过,尚致人自毙,况为恶乎?
又曰:楚庄公时,市长宋莱子常洒扫一市。久时,有一乞食翁入市,经日行歌道中曰:“天庭发双华,山源彰阴邪。清晨案天马,来诣太真家。真人无奈隐,又以灭百魔。”常歌此乞食,市人无解此者,独莱子悟,疑其真人,然未全解其歌耳,遂师此翁而去。积十馀年,翁遂授以中仙之道。莱子今在中岳也。乞食翁者,西岳真人冯延寿,周宣王时人也。天庭,在两眉之下,是彻视之津梁,亦谓之华庭也。山源是鼻下,人中之本,侧在鼻下,小入谷中也。天马,手也。以手按鼻下,则杜绝百邪。
又曰:真人尹喜,周大夫也。为关令,少好学,善天文秘纬,鬼神尾匿其情状,瑰杰不检,荣戚不形於色。志怀逍遥,天性玄湛。忽登楼四望,见东极有紫气西迈,喜曰:“夫阳数度尽,九星度值,合岁月并,正应有异人过此。”乃斋戒扫道以俟之。及老子度关,喜先诫关吏曰:“若有翁乘青牛薄板车者,勿听过,止以白之。”果至。吏白,愿少止。喜带印绶,设师事之礼,老子重辞之。喜曰:“愿为我着书,说大道之意,得奉而行焉。”於是着《道德经》上下二篇。喜於是俱去玄洲上卿
《苏林传》曰:林字子玄,濮阳曲水人也。父秀,含德隐曜,居於恒山。林少禀异操,至赵,师琴高先生,授炼气益命之道。又师华山仇先生,授还神之术,曰子真人也。当学真道,乃致林於涓子。未遂,告林真诀。先生曰:“必作地上真人,当先去三尸。”林後授紫阳真人道诀凡二百馀事。至子守玄丹洞房,三元真人旧标上焉。林为中岳真人。
《茅君传》曰:盈字叔申,咸阳人也。父祚,有三子,盈、固、衷也。盈少禀奇操,矫俗抗迈,不求闻达,不交非类。入恒山,读老易饵术,潜影在山中六年。精思念道,诚感密应,梦太玄玉女持玉而携之曰:“西城王君得真道,可为师。”明发,乃寻求至西城,斋戒三月,果见王君。盈乃叩头再拜,勤恳乞长生之术。乃得在西城,洞台之中,金玉上宫,亲侍旦夕,执巾屦之役。积十七年,专一不懈。复二年,王君命驾,造白玉龟山,谒王母於青琳宫,将盈同行。王君见西王母,稽首於前。盈乃叩头再拜,自陈於王母前,得治身之要道。行其事归家数十年,以汉元帝时,天官下迎来渡江东治句曲山。於是天皇大帝遣授黄金紫玉,策为太元真人东岳上卿,司命神君,仗紫毛之节,十绝灵幡,巾藕华冠,绣羽紫帔,於飞群,斑龙与素,虎曲晨,宝盖琼帷,缘宝执神,流火双珠,月明锦旌,白羽玄千,金锺玉磬,紫林之腴,玉浆金[B124],治赤城山玉洞之府,上编上清,下宴太极,封掌吴越,司校太山死生录,朝籍众真,定策金名,领首骚道,试校群仙。时茅君弟吏二千石,当之官,乡人多送之。茅君亦在座,曰:“余亦有职,某月日当之官。”宾客曰:“愿奉送茅君。”言不须有所损费,吾有以供帐。至期大作宴会,皆青缣,帷幄,下铺皇百毡,奇馔异果,罗列妓乐,合奏闻数里,从者千馀人。文吏则朱衣素带,武吏则戎备曜日,茅君乃登羽盖车去。以晋兴宁三年七月四日夜,初降杨君家,着青锦绣裙,紫毛帔巾芙蓉冠。侍从七人入户,一人执紫毛节,一人执十绝幡,一人带绿章囊,一人握流金铃,三人奉白牙箱并朱衣。以後数数来降,弟子迎候。仙人李遵撰传,光显于世间也。
《三洞珠囊》曰:王褒字子登,前汉王陵七世孙。服青精ㄒ饭,趋步峻峰如飞鸟,无津梁直度积水。又服□碧晨飞丹腴,视见甚远。太上大道君遗遣正一左玄执盖郎封玮音,赐王君素明琼于、丹绂绵旌,号清虚真人。
《真诰》曰:赤松子,黄帝时雨师,号太极真人。
又曰:九疑真人韩伟远,昔师中岳宋德玄。德玄者,周宣王时人也,服灵飞六甲得道,能远行,数变隐,得玄灵之道。今在嵩山。伟远久而随得其道,九疑真人。
又曰:斐玄仁,右扶凤阳夏人也,汉文帝二年始生焉。斐君得道,将入室,弟子邓□亦得道,将邓登太华山,入西洞玄石室中。积三十二年,忽见五老人赐斐君神芝之术,亦号清虚真人。
又曰:中岳真人王仲甫,少好仙道,常吸引二景及餐霞法。四十馀年,都不觉益,其子亦服之,十八年仙去。後南真人忽降仲甫家而教之曰:“子フ众亏减,津液不注,虽接真景以餐霞,故未为身益。”仲甫遂因药治病,兼修真道。又积年方成。今在玄洲授书,为中岳真人,领九玄之司。
又曰:范伯慈,桂阳人也,家本事俗,忽得狂病,经年不愈。闻沈道士治病多验,乃弃家求疗。五十日病愈。後入天目山,饵胡麻,精思十七年。又服丹砂得道,为玄一真人。
又曰:许谧字思玄,一名穆。晋简文皇帝以为护军长史,虽外混俗务,而内修真学,得为上清真人。
又曰:紫虚元君领上真司命,南岳魏夫人,玉清虚弟子,名华存,杨司命之师也。任城人,晋司徒文康公魏舒之女,年二十四,南阳刘幼彦。幼彦为汲县修武,夫人斋戒念道,入室百日。十二月夜半,青童君及王君四真人同降,授上经三十一卷。至洛阳乱,夫人渡江居豫章,随於璞往江州安城郡,因居彼。年八十三,以成帝咸和九年,青童清虚又降,授剑解之道,称疾隐化,乘飚车往洛阳山。明日,有四十七真人降,教道法。积十六年,西母与金阙南极同降迎夫人,北诣上清宫玉阙下,授神凤章龙,衣虎带,丹飞裙,十绝华幡,流金火铃,九盖芝,九色之节,双珠月明,神虎之符,锦旗虎旌,给西华玉女,八景飞与,玄景九龙。又授扶桑大帝君玉金文,位为紫虚元君,领上真司命,主诸学道,死生图籍,摄御三官,关校罪考。文授金阙圣君青琼板丹录文,位为南岳夫人,给曲晨飞盖,治天台大霍山洞台中。下训奉道教授当为真仙者。一月再登玉清,三登大素,四谒玉晨,遨宴扶桑,仰招天真,总括神录,刊书九天,佐命东华,叶翼帝晨,飞步太霞,参辔九虚,以兴宁中降阳君。又授许掾上经。自此後,数数来降也。王清虚令弟子范邈作内传显于世也。
又曰:紫清上宫九华安真妃,晋兴宁三年,年十三四,着□锦裙,上丹下青,腰丝绣带,右带系十余小铃,铃子青色,又黄色相间,左带玉,指着金钚,白珠约臂,作髻在顶中,馀垂至腰。一侍女,朱衣带青章,囊长尺馀,以盛书,书可十馀卷,白玉检囊,口上刻字,玉清神虚内真紫元丹章。一侍女赤衣,捧白玉箱,绛带络之,年并十七八。自此後数数来降,授书作诗。
《真人传》曰:马明生者,齐国临淄人也。本姓帛,名和,字君贤。为县吏捕贼所伤,遇太真元君,与药即愈。随至太山石室中,金床玉几,珍物奇伟,人迹所不能及。事之勤亦至矣,太真乃授以长生之方,曰:“我所授服太和自然龙胎之体,所以授三天真人,不可以教始学者。”後随安期先生服饵仙去,为真人。斐真人弟子三十四人,其十八人学真道,馀学仙道。
卷六百六十二 道部四
天仙
《天仙品》曰:飞行□中,神化轻举,以为天仙,亦云飞仙。
《神仙众真戒经》曰:大方诸山,对会稽之东,上有天仙宫室,金玉杂为栋宇。
《金根经》曰:天阙上有层楼玉台,主众仙出入之所也。
《玉清刻石隐铭》曰:玉帝隐文者得,为上仙。
《戒文经》曰:天西北有仙堂。差次职署则度名。着九宫五斗仙府。中天上有东西南北及中央也。皆有石城。应其方位。百官曹局。皆纪在中列纪。
《后圣列纪》曰:若斗中有玄玉录籍者,皆为上仙。
《登真隐诀》曰:三清九宫,并有僚属,例左胜於右。其高总称曰道君,次真人、真公、真卿。其中有御史玉郎诸小号,官位甚多也。女真则称元君夫人,其名仙夫人之秩比仙公也。夫人亦随仙之大小,男女皆取所治处,以为署号,并有左右。凡称太上者,皆一宫之所尊。又有太清右仙公,蓬莱左仙公,太极仙侯,真伯仙监、仙郎、仙扶。
《皇民谱录》曰:自三象明曜己来,至於累亿劫会,天地成败,非可胜载。数极唐尧,是为小劫。丁亥之後,甲申之年,阳九百六之气离合,壬辰之始,数有九周。至庚子之年,赤星见於东方,白彗见於月窟。唐尧之後四十六丁亥,是小劫之周;又五十五丁亥,至壬辰癸巳,是大劫之周也。六合冥一,二道盈亏,时运周劫,始转一仙阶。
《金根下经》曰:有学仙品日进叙退降簿录,侍仙玉晨之典祀。
《集仙录》曰:後汉南阳公主降驸马都尉王咸。公主素尚至道,属汉末乱离,谓咸曰:“但当自保,必可延生。若碌碌随时,与世进退,恐不免乖离之苦,奔迫之患也。”咸黾勉世利,未从其言。公主遂入华阴山长往。咸入山追之,无见。忽於岭上见朱履一双,前取之,化为石,谓其山为公主峰。
又曰:张正礼,汉末在衡山学道,服黄精,授西城君虹茎Δ。患药之难得,至广州为道士,遂得内外洞彻砂,兼修守一之法。仙去。
《真诰》曰:章震,南郡人,少学经昼,周幽王时人,而常叹曰:“人生世间,日失一日,去生转远。”乃着道书百馀篇。精於五行,演其微妙,以养性治病为旨。後入崆峒山仙去。
又曰:王远字方平,东海人。举孝廉,除郎中,累迁至中散大夫,博学,尤明天文图谶河洛之要,逆知天下盛衰之期。汉桓帝词位,闻之,连诏不出,使郡国逼载以至京师,但低头闭口不答诏。乃题宫门板四百馀字,皆说方来。帝恶之,归乡里。同郡故太尉公陈耽为方平驾道室,旦夕事之。方平在耽家四十馀年,後语耽云:“吾当去,明日日中发。”至明日,果卒。耽知仙去,曰:“先生舍我矣。”
又曰:严青,会稽人,家贫,常於山中作炭。忽有一人与青语,不知其异人也。临别,以一卷书与青,曰:“汝得长生,故以相授,当以洁器盛之,置于高处。”青授之。後得其术,入霍山仙去。
又曰:张陵字辅汉,沛国丰人也。本大儒,晚学长生之道,得九鼎丹经。闻蜀中多名山,乃入鸣鹄山,着道书二十馀篇。仙去。
又曰:赵广信,阳城人。魏末来渡江,入剡小白山中学道,授左慈玄中之道,并彻视法。如此积年,周行郡国,或卖药,人莫知也。多来都下市丹砂,作九华丹。仙去。
又曰:郭景世,晋初学道於庐江山中,授孟德然口诀,兼服胡麻玄丹,仙去矣。
又曰:赵伯威,东郡人也,少学於邯郸张先生。晚在中岳,授玉金经。道成,仙去。主仙籍,并记学道者。
又曰:李方回,晋武帝时人也。学道在华山,授管成子蒸丹饵术法。又授苏门周寿陵丹霞之法。五十年精心内视,仙去。
又曰:李修着书四十篇,名曰《道源》。其书曰:“弱能制强,阴能蔽阳。常若临深履危,御奔乘朽,长生之道也。”年四百岁,颜色不衰。後仙去。
刘向《列仙传》曰:马师皇者,黄帝马师。後数有病,龙出於水治之。一旦仙去。
又曰:王子乔,周灵王太子晋也,好吹笙作凤鸣。浮丘公接上嵩山,三十馀年仙去。
葛洪《神仙传》曰:苏仙公名林,字子玄,周武王时人也,家濮阳曲水。林少孤,以仁孝闻。贫,常自牧牛得道。母食思,仙公以匕著置器中,携钱去即以至。母曰:“便县有鱼,去此百馀里,汝欺我哉!”仙公跪曰:“不妄。”明日舅至,云昨见仙公便县市。母方骇其神异。後仙去。有白鹤来上郡城东北楼,以爪画楼板,似漆书,云城郭是,却蜀非。于今仙公故弟犹在。丁令威亦如此。
又曰:沈文泰者,九疑人,得红泉神丹法,去土符还年之道,服之甚效。欲之昆仑,留息积年,以传李文渊曰:“土符不去,服药行道尾也。”文渊遂授其秘要,後亦仙去。令以竹根汁煮丹及黄神去三尸法。
又曰:沈羲,吴郡人,学道於蜀,能治病救人,甚有恩德。後遇羽衣侍节人,以白玉版青玉丹书授羲,羲不能读。须臾大雾,雾解,失其人。羲还,後仙去。
又曰:陈安世,京兆人,为灌叔本佣,禀性慈仁。叔本好道,有二道人托为书生,从叔本游,以观试之。叔本不知其异人也,久而益怠。书生乃问安世曰:“尔好道否?”曰:“无缘知之。”曰:“审好道,明日早会道北大树下。”安世承言,早往,无所见。曰:“书生诈我哉?”三期,安世辄早至,乃以药授安世,後仙去。
又曰:吴睦,长安人,少为县吏,堂局枉克人。民讼之,睦逃去,入山林。饥累日,行至石室,遇孙先生,令学种黍及胡麻,扫除驱使。经四年,先生遂授其道,後服丹仙去。
又曰:董威辇,不知何许人,晋武帝末,在洛阳白社中,寝息土上。衣服蓝缕,常吞一石子,经日不食。或市乞佣作,人或往观之,亦不与言。时或着诗,莫知所终。
又曰:萧史,秦缪公时人,善吹箫,能致孔雀白鹄。公女字弄玉,好之,以妻焉。遂教弄玉作凤鸣,居十数年,凤凰来止,公为作凤台,夫妇止其上,数年仙去。故秦人为作凤女祠雍宫,世有箫声。
又曰:河上公,莫知姓名也。汉孝景时,结草於河上。帝读老子经,茎好其言,有所不解,闻公以问之。以素书二卷与帝曰:“读此析疑,勿示於非人。”公後仙去。
又曰:黄子阳少知长生之道,隐博落山中九十馀年,但食桃,饮石泉。後逢司马季主。季主以导仙八方与之,遂度世仙去。
又曰:王生,阳城人,居壶谷中,不知时。汉武帝登嵩山,东方朔等从,忽见一神人,长丈馀。帝礼而问之,曰:“其九疑山人也,闻中岳有石菖蒲,一寸九节,食可长生,故来彩之。”忽失神人。帝遂彩服之。帝性热烦闷不快,从官皆服,皆能迟久。惟王生闻神人教服,遂彩食之,仙去。
又曰:刘根字君安,京兆长安人。少明五经,汉武帝时人也。入嵩山石室峻绝之处。尝曰:“上药有九转还丹,太一金液,次有□母雄黄之属,亦可长生。次乃草木之药,能治病益气。上可数百岁,下即全其所禀而己。必欲长生,即先定心志,除嗜欲,乃可授神方五色篇。”根後入鸡头山,仙去。
又曰:阴长生,新野人,後汉阴皇后之属籍也。少居富贵,不好荣利。知马明生得度世之术,乃求寻之,遂相见,执御者之礼事之,十馀年不懈。明生曰:“子真得道矣。”乃入青城山,授以太清神丹经,告别,後於平都山仙去。
《风俗通》曰:汉明帝时,尚书郎王乔为叶令。月朔,常诣朝堂。明帝知其来而无车骑,密令太史候望。言其临至时,常有双凫从东南飞来。使因见凫,举罗得一舄,使尚方识之,乃四年所赐尚书官履也。每朝,叶门下鼓不击自鸣,闻于京师。後天上乃下一玉棺於厅前,乔曰:“天帝召我。”沐浴寝其中,盖便上覆,葬於城东,土自成坟。百姓为立祠,号叶君祠。
《三洞珠囊》曰:公谢元,历阳人,卖药於市,不二价,治病皆愈。语人曰:“服此药,必吐某物,某日当愈。”事无不效。日收钱数万,施市内贫乏饥冻者。费长房为市令,知其人。後诣公,公携长房去,授以治病之术,令还。公後仙去。戴公柏有太微黄书十馀卷,即壶公之师也。
又曰:乐子长,齐人也,少好道,到霍林山,服巨胜赤松散,方去仙。
又曰:卫叔卿,中山人,服□母。子度世入山见父,叔卿语曰:“吾齐书室西北墉大柱下,有玉函,中有书,取而按合服之。”度世归,果如言。饵五色□母,仙去。
又曰:魏伯阳者,吴人也。好道不仕,封己养高,後入山,饵神丹,仙去。撰《参同契》,其说以周易爻象论作丹之意,而世不知神丹之事,多作阴阳注之,殊失其旨。
又曰:尹轨,字公度,太原人。博极群书,晚乃学道,常服黄精,年百馀岁,言天下盛衰安危吉凶,未尝不效。入太和山,仙去。
又曰:东郭延年者,山阳人也。服灵飞散,能在ウ室中夜书。又身生光,远照小物,见其彩色。一旦,数十人乘虎豹来迎之,延年遂诣昆仑山,仙去。
又曰:王真,上党人,七十九乃学道,徐行若飞,有兼人之力。壅椽节事真十馀年,真以蒸丹小饵法授之,容常不衰。乡人计真之年,以四百馀岁。後登女几山,仙去。
又曰:平中节,河东人,晋真羯胡乱华,遂隐苍梧山,授宋君存心之道。积四十五年,精思不懈,体有真气,後仙去。
又曰:葛玄善於奕幻,拙於用身。初在长山,近入盖竹,亦能乘虎使鬼,但未得授职耳。常与谢稚坚、黄子阳、郭声子相随也。葛玄是抱朴子从祖,即郑思远之师也。时人莫测所处,传言东海中仙人寄书,呼为仙公。
又曰:鲁妙典者,九疑山女道士也。生而好道,忽谓母曰:“人之上寿,所传得者稀。喜乐悲哀,日以相害,况埋没真性,混于流俗乎?”有道士过其门,授以《大洞黄庭经》谓曰:“所患人不能知,知不能修,修不能精,精不能久。不惟有玄科之责,亦将苦报无穷也。”妙典奉其言,入九疑山,累有魔试,介特不挠。山上一石盆中有泉,用之不竭。又有大铁臼,不知何处来。今并在山中石坛上,宛然有仙履迹,及古镜一,广三尺,古钟一,形如偃月,在无为观中。妙典後仙去。
又曰:谢自然,女道士也,果州人。词气高异,其家在大方山下,顶有古象老君,其形自然。因拜礼,不愿下山。母从之,乃迁居山顶。自此常诵《道德经》、《黄庭内篇》,於开元观授紫虚宝录,於金泉山居之。山有石坛,烟箩修竹。一十三年,昼夜不寐,两膝上忽有印,似小於人间官印,四ヂ若朱,有古篆六字,粲如白玉。忽於金泉道场有□气遮匝,一川散漫弥久。仙去。其《金泉碑略》曰:天上有白玉堂,壁上列高仙、真仙之名,如人间壁记。时有朱书注其字下曰:降世为某官某职。又自然所居堂东壁上书数字,皆道德之意,真迹有焉。
又曰:王奉仙,宣州当涂县民家女也。得其道,尝以忠孝正直之道,清净俭约之言,修身密行之要训于人,故远近瞻仰,金玉委前,弃而不顾。後入洞庭山,无疾而化。有□鹤异香之瑞,仙去。
卷六百六十三 道部五
地仙
《史记》曰:蓬莱、方丈、瀛州,在渤海中,去人不远,盖常有至者,诸仙及灵药宰缮。其物禽兽尽白,未至,望之如□。
《秘要经》曰:立三百善功,可得存为地仙,居五岳洞府之中。
《抱朴子》曰:彭祖言天上多尊官大神,新仙者位卑,所奉事者非一,但更益劳苦耳。故不切於升腾,而止乎人间者八百年。
《述异记》曰:庐山上有三石梁,长数十丈,广不盈尺,俯眄而杳不见底。晋咸康中,江州刺史庾亮迎吴猛,将弟子登山游览,因过此梁,见一翁坐桂树下,以玉杯承甘露,与猛,猛分赐弟子。又进至一处,见崇台广厦,金玉房宇,器物不可识。与猛言若旧,设玉膏终日。
《斐君传》曰:西玄三山,洞周千里,西山有相连各一宫,金城九重,潜通洞道,距玄洲昆仑,非人迹所及。斐君、周君分处其内。
《五岳图》曰:青城山,洞周二千里,蜀郡界黄帝拜五为岳丈人。
又《名山记》曰:北接れ冢,南接峨嵋,东至成都,山形似城。其山有赤壁,张天师所治处,今遗迹犹存。
《魏夫人传》曰:赤城丹山,洞周三百里,有日月伏根,三辰之光照洞中。《五岳图》云:此山在会稽罗江,其西北有赤城。按《茅君传》云:霍林司命治赤城丹山玉洞之府。齐永明中,忽有大群鹄从西北来,下集霍门溪,溪谷填塞,弥漫数里,多所蹋藉。状如为物所惊,一夕还飞向西北,计是赤城上都泉湖中物也。罗浮山,山洞周五百里,《真诰》呼为层城。葛洪交州远停此解化。
《茅君传》曰:句曲山,洞周一百五十里,秦时名为句全之坛。汉时三茅君得道,来治此山。
《五符》曰:林屋山,周四百里,一名包山,在太湖中。下有洞,潜通五岳,号天后别宫。夏禹治水,平後藏五符於此。吴王阖闾使龙威文人入山所得是也。
《真诰》云:包山下有石室倚蘅,方圆百里。又有白芝隐泉,泉水紫色。
又曰:城玉山,洞周三千里,周司命先在恒山中。太玄玉女语令往西城师王君,於是往焉,即此山也。
又曰:厚载之中,有洞天三十六所。又八海中诸山亦有洞宫。或方千里、五百里,非三十六洞天之例也。五岳名山皆有洞宫,或三十里、二十里,并舍神仙,又非小天之数也。
《名山记》曰:岳洞方百里,在终南太一间。或名桂阳宫,多诸灵异。王屋山洞周回万里,名曰小有清虚天。按《王君内传》云:在河内沁水县界,济水所出之源也。北有太行,东南有北邙嵩山,内洞天□,日月星辰,□气草木,万类尾矣。宫阙相映,金玉镂饰,皆地仙所处,即清虚王君所居也。
《真诰》云:此诸天所谓阳台也。诸得道者皆诣焉。委羽山在海中。司马季主所处也。
又曰:括苍山,洞周三百里,东岳佐命也,在会稽东南,群帝之所游。山多神异,又有缙□堂,孤峰直耸,岩岭秀杰,特冠群山。山中茅玄岭独高处,有司命埋丹砂六千斤,深二丈,盘石填上。其山左右泉皆小赤色,人饮之寿。茅山天市坛石正当洞天之中央,玄窗之上也。昔东海青童君乘风飚飞轮车,按行洞天,曾来於此。
刘向《列仙传》曰:赤松子,神龙时雨师,服水玉。至昆仑山上,常止西王母石室,随风雨上下,仙去。
又曰:,槐山彩药野父也。好食松实,体生毛,目方瞳,能飞行。
又曰:广成子,古仙也,居崆峒山石室中。黄帝闻而造焉,问其道要。广成子曰:“自治天下□不待族而飞,草木不待黄而落,何足语至道?”黄帝退居三日,顺风再拜。广成子曰:“至道之精。杳杳冥冥;无视无听,抱神以静;形将自正,必靖必清。吾将去无穷之门,游无极之野。”
又曰:白石先生者,中黄道人弟子也。常煮白石为粮,因就白石山居,亦食脯饮酒食。日行三四百里,容貌不衰。
又曰:黄山君者,修彭祖之术,百馀岁,有少容。彭祖去,乃追论其言为经。
又曰:《上清六甲经》曰:宋玄德,周宣时人也。服六甲灵飞符,得真灵之道,上嵩高山。
又曰:李意期,蜀人也,世常见之。衍道行於人,於蜀城角穴上居之。当刘备欲东伐吴,报关羽之怨,使迎意期到,甚重之。问其伐吴,不答,而求纸画兵马器仗万数,乃一一裂坏之。又画一尊官,掘地埋之,乃径去。备不悦。後果为吴所破,大败,十馀万众才数百人还,器甲军资略尽。备恚怒病,终於永安宫。意期少言,人有所问,都不对。蜀中人有忧患,往问之,曰:“吉凶自有常候,但占其颜色惨悦耳。”後入琅琊山,不复出。
又曰:封君达,陇西人,服黄连五十年馀。入鸟鼠山中,服练百馀岁,往来故里。常骑青牛施药愈病人,惟呼青牛道士。居人间积年,後入虎丘山,仙去。
又曰:王仲都,西汉人也,少修道德。孝文以积寒之日,令仲都单衣载四马於上林昆明,环水而驰。御者厚衣狐裘而寒忄栗垂死,仲都色曾不变,体和气溢如焰。及盛暑,围以烈火,体亦不汗。後不知所之。
又曰:有稷丘公者,太山下道士也。汉武帝东巡狩,至泰山,稷丘公乃冠章甫衣黄,拥琴来迎上,曰:“陛下勿上也,恐伤足。”帝必欲上,及数里,果如言,但讳之。故但祠而还,为稷丘公立祠,复百户使奉承之也。
又曰:戴孟本姓燕,名济,字仲微,汉明帝时人。入华山及武当山,授斐君玉金经及授石精金光符,复有太微黄书,能周旅名山。
又曰:左慈字元放,庐江人也,明五经,通星气。见汉祚衰微,乃学道,精思,於天柱山得石室中《九丹金液经》,是太清中经法也。师李仲甫。又葛玄师於慈,曹操闻而召之,问学道之由。慈不答,操怒,欲规煞之。乃为置酒,俄失慈。建安末渡江,寻山入洞,在小括山,颜色甚好。
又曰:王遥字伯辽,鄱阳人也。颇行治病,皆愈。遥有箧长数寸,一弟子姓钱,随遥十数年,未尝见开之。一夕,天雨晦冥,遥使钱以九节杖负此箧,钱将出行,所道非所曾经度。行十数里,登一小山,入石室中。先有二人,遥见,既至,取箧发之,中有五舌竹簧三枚。三人各鼓一簧,良久,复内箧中,辞石室中人。及还家,着奋葛单衣及自负竹箧而去,遂不复还。後三十年,弟子见遥在马蹄山下,颜更少,盖地仙也。
又曰:陈子皇,济阴人也,得饵术方,服之绝。初,年七十馀,衰老。及服饵,反少。在民间积年,入霍山去。
又曰:葛洪字稚川,琅琊人。不好荣爵,闭门却扫。尚神仙道术,未尝交游。於馀杭山见何多道、郭文举,目击而己,各无所言。从祖玄,吴时学道得成,以其练丹术授弟子郑隐,字思远,洪就隐学,悉得其法。
《道学传》曰:鲍靓字太玄,以太兴元年八月二十日步道上京。行达龙山,见前有一少年,姿容整茂,徒行甚徐,而去殊疾。靓垂名马,密逐数里,终不能及,意甚异之。及,问曰:“视君似有道者。”少年答曰:“我中山阴长生也。”
又曰:介象字元则,会稽人也。学通五经,能属文。後学道,闻有《还丹经》,周疑天下求之,不得其师。乃入山精思,遇一人,授以《还丹经》,告曰:“得此便仙,勿复他为也。”乃辞归。象尝往弟子骆延雅舍,帷下平床中,有诸生论左氏义不平,象旁闻为辩正。诸生知非常人,密表荐于吴主。象欲去,吴主诏至武昌,甚尊异之,称为介君。为赐弟供帐,黄金千斤。象後告病,须臾便死。诏葬之,为立庙。先生时躬祭,常有白鹤集座上,徘徊而去。
又曰:李根,字子侧,许昌人也。昔往寿春吴太文家,弟子知根有道术,窃穷视其器,见《素书》一卷,自记学道、服药时日。又太文说根目瞳子方,根乃地仙耳。
又曰:伯山甫者,雍州人也。入华山中二百年,不到人家,即言人先世以来善恶功过,有如临见。又知方来吉凶。
又曰:刘政,沛人也,高才博物,寻考异闻。荀胜己,虽隶奴。必师事之。求养生之术。饵丹。年四百馀岁。
又曰:王烈。字长休。邯郸人也。常黄精及铅。二百馀岁。行步若飞。博极群书。嵇甚重之。数数就学。共入太行山。见山裂。有青石髓流出。烈取髓。丸之成石。气如米饭。嚼之亦然。烈因携少归。欲遗康。康取而视之。己成青石,击之铮铮。康即与往视断山,山己如故。烈入河东抱犊山,见一石室,室中有石架,架上有素书二卷,莫识其字。ウ记数十字以示康,康尽识之。烈喜,乃与康共往读之。至其所,失其石室。烈私语弟子曰:“叔夜来,合得道故也。”按《神仙经》云:神仙五百年,山辄一开,其中石髓出,得而服之寿老。烈後莫知所之。
又曰:步正者,字玄真,巴东人也。说秦始皇时事,了如目前。汉末,将数十弟子入吴,授以服气及石髓方小丹法,年四百岁。
又曰:焦光字孝然,河东人也。常食白石,煮如芋。每入山伐薪,负之与人。魏授禅,与人别去,不知所。
又曰:孙登,不知何许人,常止山门,穴地而坐,弹琴读《易》。冬单衣,天大寒,人视之,被丈馀,自覆薯。历世见之,颜色如故。更无余资,亦不食。时杨骏为太傅,使迎,问之不答,骏遗布袍,登出门借刀断袍,上下异处,置骏门下,知骏当服诛。时曾稽、嵇康曾诣登,登不与语。康乃扣难之,登弹琴自若。久之,康退。登曰:“康才高识寡,劣於保身。”
又曰:帛和字仲理,辽东人也。入地肺山,事董奉。奉以行菩撖术法授之,告和曰:“吾道尽此,不能得神丹金砂,周游天下,无山不往。汝今少壮,广求索之。”和乃到西城山事王君。君语和《大道诀》曰:“此山石室中,当熟视北壁。当见壁有文字,则得道矣。”视壁三年,方见文字,乃古人之所刻,刻《太清中经神丹方》及三皇天文大字《五岳真形图》,皆着石壁。和讽诵其万言,义有所不解,王君乃授之诀曰:“作地仙在林虑山。”
又曰:宫嵩,琅邪人也,能文,着道书二百卷,服□母为地仙。
又曰:李常在,蜀郡人也,少治道术,世常见之在虎寿山下。
陶潜《桃源记》曰:晋太康中,武陵人捕鱼,从溪而行,忘路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芳华鲜美,落英缤纷。林尽得山,山下有一小口,初极狭,行四五步,豁然开朗。屋宇连接,鸡犬相闻,男女衣着,悉如外人。见渔父惊,为设酒食。云先世避秦难,率妻子来此,遂与外隔。问今是何代,不知有汉、魏、晋。既出,白太守,遣人随往寻之,迷不复得。
《真诰》曰:刘凭,沛人也,学道於稷丘子,常服石英,年三百馀岁,有少容。尝到长安,诸贵人闻凭有道,乃往拜见之。又有百余人随凭,语贼曰:“汝辈作人,何豺狼其心。相教继道,危人利己,此是伏尸都市,肉飨乌鸢之法。”贼忽顿伏骇去。凭後入太白山,数十年归乡里,颜色更少。
又曰:尹思字少龙,安定人。晋元康五年正月十五日夜,坐屋中,遣儿视月中有异物否。儿曰:“今当有大水,月中有一人披蓑带剑。”思自视之,曰:“月中人乃带剑伏矛,当大乱,三十年,复当小清。”思後不知所之。
又曰:皇初平者,丹溪人,年十五,家使牧羊。有道士见其良谨,便将至金华山石室中,四十馀年不复念家。其兄初起寻索历年,後见市中一道士言其处,初起即随去,得见。语毕,问羊何在,曰:“近在东耳。”初起往视之,但见白石。初平乃往叱石,为羊数万头。初起知得仙道,便弃家,共服松脂伏苓,至五百岁。初平改字为赤松子,初起改字为赤鲁班。
又曰:吕恭,字文敬,於太行山彩药,忽逢人授以仙方。得道,因遣恭去,曰:“可视卿里。”及孙吕习者作道士,民多奉视之。恭传言到习家,扣门问讯。奴出,问公从何来。拐椿:“此是家。”习闻,惊喜出拜。恭乃以神方授习而去。时己年八十,服之还少。至二百岁,乃入山中,子孙世不复老。
又曰:沈建,丹阳人,世为长吏。建好道不仕,学服饵之术,能治病飞行,或去还。如此三百馀年,乃绝迹不知所之。
又曰:许远游弟三男名,字道翔,小名王斧。糠秕世务,居雷平山下,胁精勤。常愿早游洞室,不欲久停人世。遂诣北洞,以梁太和六年於茅山旧宅,年三十而告终,即居方遇山洞方园馆中,常去来四平方台。後为上清仙去。
又曰:马明生,临淄人,为县吏,逐贼被伤,遇太真以灵丸得差。後师安期生,授服太清丹,在世五百年,汉灵帝光和中去世。
《集仙录》曰:杨平,不知名姓,宰婶平山居,多变化之术。或问之,乃曰:“渭侯平洞中仙人耳。称每岁三元大节,诸天各有上真下游洞天,以观其善恶,人世死生兴废,水旱风雨,预关报洞中。其龙神祠庙血食之司,皆为洞府所统。洞中仙曹,如人间郡县聚落耳,不可一一详记也。”言讫而去。
卷六百六十四 道部六
尸解
《西城王真人传》曰:解化之道,尸不不能俱神化者也。
《宝剑上经》曰:尸解之法,有死而便生者,有头断从一旁生者,有形存而无骨者。
又曰:夫尸解者,本真之练蜕也,五属之隐适也。虽仙品之下弟,其禀授亦不轻也。所谓隐回三光,白日陆沉者也。夫修下尸解者,皆不得返望故乡,此谓下解之道也。名配紫简,三官不得复窥其间隙,虽获隐遁,世志未厌,又不得返归,故游栖不定也。
又曰:以丸药和水而饮之,又并抱草而卧,则伤死於空室中,谓之兵解。
又曰:上品惟八素列纪,授而不行,馀皆白日尸解,得为飞仙。
《登真隐诀》曰:尸解者,当死之时,或刀兵水火,痛楚之初,不异世人也。既死之後,其神方得迁逝,形不能去尔。
又曰:董仲居,淮南人也。少时服气炼形,年百馀岁不老。常见诬系狱,尸解仙去。
又曰:清平吉,沛人也,汉高祖时卒也。至光武时故不老,後尸解去。
《真诰》曰:顾欢字玄平,吴郡人。齐永平中,卒於剡山,葬盐官乐附里。木连理生墓,县令江山图表状,欢尸解而去。
又曰:辛玄子之延期,陇西定谷人。好道,行渡秦川长梁津,致溺水,解而去之。
又曰:张祖常者,彭城人,吴时北来,行入方山洞室中,托形堕车,隐化幽馆而修守一之业。
又曰:刘平河者,无名字,汉末为九江平河长。行医术,有功德,救人疾患如己之病。行遇仙人周正时,授以隐存之道。居於方山洞室,常服日月晨气,颜貌术少。後尸解而去。
又曰:授大戒者死,灭度炼神,上补天宫,谓之尸解。
又曰:人死,必视其形如生人,视足不青,皮不皱,目光不毁者,皆尸解也。白日尸解,自是仙也,非尸解之例,其用药得尸解,非是。用灵丸之解化者,皆不得返故乡,三官执之也。白日去谓之上尸解,夜半去谓之下尸解,向晚暮之际去者,谓之地下主者也。
《琼文四纪篇》曰:得九真中经者,白日尸解。或曰:飞行羽经轻也。
又《六纪篇》曰:灵书紫芝或五老宝经有之者尸解。
《神仙传》曰:介象字元则,会稽人也。吴先主甚重之,常谓曰:“介君”,象速求去,先生不听。象言病,先主使左右赐美梨一奁。须臾,象死解去。
又曰:紫清上宫九华安祀谓杨君曰:“可寻解剑之道,作吉终之术。”自尽出嘿之,会隐显之迹。
又曰:葛玄,字孝先,从左慈授《九丹金液经》,常饵木,语弟子张奉曰:“当尸解去,八月十二日时当发。”至期,玄衣冠而卧,无气而色不变,尸解而去。
又曰:公谢元,阳历人也,费长房师之。及道士李意期将两弟子去积年,长房及两弟子皆隐变解化。
又曰:鲍靓字太玄,琅琊人,晋明帝时人。葛洪妻父阴君授其尸解法。一说云:靓,上党人,汉司隶鲍宣之後,修身养性,年过七十而解去。有徐宁者,师事靓。宁夜闻靓室有琴声而问焉,答曰:“嵇叔夜昔示迹东市,而实兵解耳。”
《晋中兴书》曰:葛洪赴岣嵝令,行至广州,其刺史邓岱留,不听,去。洪乃止罗浮山中,炼丹积年。忽与岱书,当远行寻药。岱得书,径往别,而洪己亡。年八十一,颜色如平生,入棺轻如空衣,尸解而去。
《道学传》曰:吴猛字云世,有道术。庾亮闻其神异,厚礼迎之来武昌。寻求归,辞以算尽,请具棺。庾公闵然,即日发遣。未达家五十里而终,形状如生。
又曰:若六行未通,宿植市少,则入中品,以为尸解遁变也。降此以下,是正服御。功行浅劣,则入阶下阶。胜者则灭度更生,更生之後,修道随功多少,方始得道。
《太上太霄琅书》曰:修学上法,时入山林,服饵灵药,因缘应过,虽复尸解和光世,礼与世大异者,不棺不椁,拂山平之上,扫深树之下,单衾覆於地。
《太上太真料》曰:若祠祀先人,应知归否者。有功德升度得道,子孙仁孝,则化形来游,歆所设也。亦尸解之类。
《金阙圣君传》曰:灵书紫文者,或曰《五老宝经》有之者尸解,行之者成道。
《东海青童传》曰:《保洞观经》曰:□灵上玄品有之者,白日尸解。
《抱朴子》曰:道林中有五种尸解符,今太玄阴生符及是一病解者。
《列仙传》曰:宁封,黄帝时为陶正,以火自烧而随烟上下。《真诰》云:宁生服石脑而火则是作,火解也。
又曰:司马季主,汉文帝时人,授四灵子都剑解之道。在委羽山大有宫。服明丹之华,抱扶晨之晖,貌如女子,须长三尺。一男名法育,一女名济华,同得《道真诀》。云季主服灵散潜升,犹首足异处。此语似作剑兵解法。兵解则不得在太极,而其女尚读《洞经》,便是别修高法也。
守玄白术隐居在茅山东,守玄白能隐形,亦教见身。介琰者,白羊公弟子也。今在建安方山,琰初为孙权所煞,解化而去。
又曰:愕绿华者,女仙也。颜整,晋穆帝升平三年己未十一月十日,降於羊权家,自云南山人。权字道学,即晋简文时黄门待郎羊欣之祖也。权及欣皆潜修道要,耽玄味真。绿华云:凡修道之士,视爵位如过客,视金玉如瓦砾,则得长生。因授权尸解法,亦隐景化去。
又曰:中侯王夫人於兄子晋刘授飞解脱网之道。
又曰:蔡天生,上谷人,少卖香於野外。性仁好道,蓬河伯少女市香天山。
又曰:韩崇字长季,吴郡人也。汉明帝时人,少好道,林屋仙人王玮玄曾授以流珠丹一法,崇奉而修之,大有验。後玮玄授以隐解而去,入大霍山度世为右理中监。
《汉起居注》曰:李少君之将去也,武帝梦共登高山,见使者称太一之命召请。既觉,语左右曰:“少君将去。”数日,果病死,解去。
《灵宝赤书》曰:《三元王符》与《灵宝五篇真文》同出太玄都玉京山紫微上宫。此文禳阳九百六劫会之数,度学者之身。玄都有此经,之得为圣,上朝太清,功德未满,即得尸解。
又曰:杜契字广平,京兆人。建安初,来江东依孙策。後遇介琰先生授之。以称异人。再拜,奉其香火,少女乃教其朝天帝王皇之法,尸解而去。隐存方台。
《老君传》:九真五石,并日暂入太阴。权过三官者,始得上解之法。
又曰:紫阳公传西城剑解之法。修神剑七年,朱书符解化去。若以曲晨飞精题之者,立能变遁隐化,太一遣吉光宝衣来迎。
又曰:王远字方平,见蔡经骨相当尸解,且告以要言。方平冠远游冠,朱衣虎头ひ囊,五色绶,带剑,黄色少髭,长矩中人也。乘羽车,驾五龙,异色绶带,前後麾节幡旗,自天而下。须臾,引见经父兄,因遣之。召麻姑,姑先报被诏,按行蓬莱,今便往,愿还来即去。如此两时,闻麻姑来,先闻人马声,从官当半於远,姑至,经举家亦见之。是好年,才加笄,於顶上作髻,馀散垂至腰。衣有文彩,又非锦绣,衣彩曜日,不可名状,皆世所尾。入拜远,远为之起立,各进行厨脯行,云是麟脯。远去经父母怪私问经,经曰:“王君常在昆仑山,往来罗浮等山。山有上宫室,王君出,惟乘一黄麟,十数侍者。每行,山海神皆奉迎拜谒也。”远有书与陈尉,真书廊落,大而不正。先是,无人知方平名,远用此知之。陈存录王君手书於小箱中也,经後尸解而去。
又曰:张微子,汉昭帝时将作木匠张庆女也。微子好道,得尸解。
又曰:苏子训者,齐人也,人莫知其有道。在乡里行信让,积年,颜色不老,人追随之不见。所常服饵,好清谈,常闲居读《易》,为文皆有意义。京师贵人闻之,莫不虚心谒见,不可致之。后至适出门,诸贵人冠盖塞路,诸生具言去矣,东陌上乘驴者是也。各奔马逐之,不及。子训至陈公技涸曰:“吾明日当去,不复还也。”陈公以葛布单衣一送之,至时,子训死,解化仙去。
又曰:阴长生,新野人也。後汉戚里专务道术,闻马明生得度世之道,乃造焉。明生旦日夕别与之高谈,论语当世之事,治田农之业。如此十馀年,长生不懈。同事明生者十二人皆悉归,惟长生弥肃。明生曰:“子真得道矣。”乃将入青城山,以《太清神丹经》授之。丹成仙去。着书九篇,云:上古仙者多矣,但汉兴以来四十五人,连余为六矣。三十人尸解,馀并白日仙去。
阴君自序曰:汉延光元年,新野山北之子授仙君神丹要诀,道成去世,付之名山。於是阴君裂黄素,写丹经一通,函以文石,置嵩高山;一通黄栌简漆书之,函以青玉,置太华山;一通黄金之简刻而书之,函以白银,着蜀经山;一封缣书合为一篇,付弟子,使世世当有所传付。又着诗三篇,以示将来也。
又曰:成仙公名武丁,桂阳人也。後汉时为县小吏,少言大度,博通鞠效,不从师授,有自然之性。时先被使京,还过长沙郡,投邮舍不及,遂宿於野。忽闻树上人语云:“向长沙市药。”平旦视之,乃二白鹤。仙公异之,遂往市,见二人张白盖相从而行,谓仙公曰:“君当得地仙耳。”令还,仙公病卒,尸解。
又曰:龙伯高者,後汉伏波将军马援戒其兄子,称此人之美可法者也。伯高後从仙人刁道林授服胎气之法,又授服青ㄒ方。醉亡隐处方台师定录君。伯高名述,京兆人,汉建武中为仙都长,至零陵太守。马援戒兄子严书曰:“龙伯高敦厚周慎,口无择言,谦约节俭,公廉有威。吾爱之重之,愿汝曹效之。”
又曰:汉期门郎程伟妻,得道者也,能通变化。伟逼求术,妻不传。逼之不己,妻蹶然而死,尸解而去。
《南岳魏夫人内传》曰:清虚真人王子登与东华青童君来降,授夫人曰:“隐迁白翳神散一剂。”又与白石精金化形灵丸,授髻服之,称疾勿行,克期有定,俱会丹龙之南阳洛山阳洛宫。言毕,二真人去。即服药,因称脚疾,闭目寝息,饮而不食。夜半之後,太一玄仙遣飚车来迎,驾气骋御,径入帷中。其时弟子侍疾,众亲满侧,莫之觉也。洛阳山,昔夏禹巡诸名山,刻石於此,下有洞台,神仙学者万馀人。
又曰:王晋贤,晋王夷甫女也,为愍怀太子妃。洛城乱,刘曜略晋贤,欲妻之。晋贤大骂曰:“我皇太子妇,司徒公之女,胡羌小鬼,敢欲干我乎?”言毕投河,其侍婢名六出,投河死。时遇嵩高女真韩西华出游,遂俱获内救,外示其死,体实密济将入嵩高山,今华阳内洞中。六出,年二十馀,体貌修整,有节操。姓田,渔阳人,魏故浚仪令田讽之孙。讽有阴德,以及六出耳。
又曰:董奉字君异。侯官人也。吴先主时,有少年为奉本县长,见奉年四十馀,不知学道。罢官去後五十馀年,复见他职行经侯官,诸故吏人皆往见之,奉颜貌一如往日。奉居山不种田,为人治病亦不取钱。愈者使栽五株杏,数年计十馀万株,令人将一器,自往取杏一器。货杏得,赈救贫乏,供给行旅不逮者,岁二万馀斛,乃尸解去。
斐君曰:尸解之仙,不得御华盖,乘飞龙,登太极,游九宫也。诸有单用曲晨飞精剑解者,得八素列纪,惟奉宝秘不修行,皆白日尸解。其有作水火病兵及用大刀竹杖解去者,先诣名山,并太清尸解。凡修剑解之道,并纪名紫简,上隶高仙诸有宿功善业阴德信仙,其神得诣朱火丹陵官,授学仙道,为九宫真人。诸有用太极尸解之道,夜半去者,职为地真。应尸解者,或学功浅深,志尚颓废;或为祭酒,精勒救治者,并得为三十六洞天。文解地下主者,一百四十年一转;武解鬼师二百八十年一转。凡有三等,乃得进补仙职。
《九天生神章经》曰:夫学上道,希慕神仙讥γ尸解者,终归仙道。神化则同,不相逢杂,俱入道真。
《明真科》曰:生世好道,精功布德,名书上清者,得尸解。下仙游行五岳,後生人中,更授经法,为人宗师。
《太微经》曰:诸尸解者,按《四极真科》云,一百四十年乃得神中真官,于是始得飞华盖,乘辇龙,登太极,游九宫也。
《雌一五老经》曰:夫仙之去世也,或绝迹藏住而内栖事外,或解剑遗杖,飘然□雾,延神寄玄,莫知其端绪也。
又曰:若有此《五老经》,虽不斋戒存思,与俗混杂,故不失隐存下神,白日尸解。及命过太阴,地下主者,或遗骨胎变,授化南宫,是必宿有骨缘也。
《上清经》曰:元始天地以上清变化七十四方解形之道授南极元君。
《太清真人内传》及《名山记》曰:罗浮山,洞周五百里,在会稽南,行三十里,其山绝高,葛洪解化处。《真诰》谓之增城山。
《集仙录》曰:张天师道陵隐龙虎山,修三元默朝之道,得黄帝龙虎中丹之术。丹成,服之,能分形散景。天师自鄱阳入嵩高山,得隐书制命之术。
又曰:周爰友者,汝南安城人也,汉河南尹周畅女也。畅平生多阴德,爰友小好道,饵伏苓。四十年後,遇石先生,教其遁化及隐景之道,解形之法。
又曰:唐庐眉娘者,生而眉绿,性机巧。南海太守进至阙,顺宗叹其在宫内,谓之神姑,但食胡麻饭一三合。至元和中,宪宗嘉其聪惠,因赐金凤环,以束其腕。久之,不愿在宫掖,乃度为女道士,放归南海,赐狐涡遥。数年不食,尸解化去。
卷六百六十五 道部七
剑解
《太极真人石精金光藏景录形神经》曰:制剑之法,上宰总真西城王君昔授之於紫阳公,施行道成。总真昔用剑解之道,又授九转丹方於里长先生,此即周人也。
《东乡序》云:氵敕龙胎而死决,服琼英先师王西城,此是饮丹後,用剑解而不言服九转者当是。虽授而不遂合用,後以付门弟子茅君,亦是授而不用,故云付耳。《茅君传》南岳魏夫人传杨君,故安妃云可寻剑解之道,但不知遂用不耳。许长史既服腴石,或当不必为其事,掾从镇南夜解,则又非此法。掾,许长史子也。若是太清解,讥Ε用剑者,应不得反望故乡。而掾游处方台,还本居邦也。神剑用之而解化,则能游宴太极,彩五星之灵轨,焕七元之威光,以范仪烈映真气,故轩辕乔山之葬,剑舄宰缮。王子渤海之家,剑鸣空椁;王乔有京陵之墓,剑飞冲霄,斯实真验九玄,精应太灵,神方灵致威剑之妙化也。诸以剑尸解者,以剑代身,五百年之後,此剑皆自然还其处。诸以剑解者,不必止是。用丹书者,空剑亦可幽响无闻,恍惚难寻,不可得言矣。不可得为之者,见之者惟当应之於心耳。神奇,变动无方,非复物理所期,正当心任化,即事从宜耳。为之者亦不觉其所以,见之者固莫测其所然。轩辕彩百山之铜以铸鼎,虎豹百禽为之视火参炉鼎,而轩辕疾崩。葬乔山,五百年後山崩,宝剑赤舄宰缮。一旦又失。王子乔者曾诣锺山,获《九化十变经》以隐遁日月,游行星辰。後一旦疾终,营冢渤海山。夏襄时有发王子墓者一剑在北寝上,自作龙鸣,人无敢近。後亦失所之。王子乔墓在景陵,战国时复有发其墓者,见一剑,人欲取视,其剑忽然上飞去。王子乔事,旧说浮丘公携与乘鹤,共登嵩山。此事不同,解化时年正十五六耳,故戴远游冠也。昔葛洪云,阴君授鲍靓尸解之法,後死,埋石子岗。有人发其棺,见一大刀,冢左右有人马之声,遂不敢取。此似解剑法而不能飞去,此是用灵宝太玄阴生符朱书刀矣。太清之下,故得主者而己。按《玉清灵传》说总真带剑,杨君说桐柏带剑,此并应是先解剑化也。真人用宝剑以尸解,蝉蜕化之上品也。夫尸解之法,多如蝉蜕。今此剑非蜕也。故云上品,明变遁之高道。营造剑之时,先斋戒百日,乃於幽隐处,近清泉,立西向屋,作灶口亦西向,善锻人炼好铁,生铤合炼成,令得八斤为足也。若欲穷其精理,当用竹炭。又以铜锡柔澳,如此用岁月功夫殊多,所以古人作剑,三年然後成也。薛烛云:欧冶铸剑,赤钟之山破而出锡,若耶之溪涸而出铜。今以此合烧,则炼多而不燥,刚利而销。其锻人亦须温良,新衣沐浴,造剑之日,尤不得饮酒食肉及游履淹秽。用七月庚申日,八月辛酉日,使长三尺九寸,广一寸四分,厚三分半,谓背脊上近柄间,令厚三分半也。至两刃际,可减一二厘耳。又向刃边,先煞背二分,乃立刃至抄,亦以渐令薄也。杪九寸,为左右两处,当从项定度,整三尺,刻背为刃,亦广三分八厘,必使中脊馀六分也。抄九分,合煞两边,令尖煞抄,锋令有两棱如戟,抄煞锋也。其柄用长短令高二寸四分,身长二尺四寸,则馀一尺二寸六分以柄。铁因当中央,令广九分,厚二分,与相连。柄操梓材,近环围四寸九分,刃围三寸九分,皆以钅口竟为正。若作剑装,则促扁於此也。剑头可安录,谓发始炼刚,仍使身相连,勿别作模合作钉连之,都使外形大小厚薄相似,乃凿除应空之内,亦可先钻作数孔凿为易,其伏基处凿镘之。都毕,令大高二寸四分,横分广刘,对中径二寸八分,内方员径四分,形古今多法,或正圆,或狭长,或如鼎耳,乃有十许种。今此经中所图,亦是显其左右法耳,非正定形也。谨准制古,今取其合度,立图如右。又之内不得正圆如竹,亦不得正方如界尺,当令内面小方而外落棱角,必令得刻己刃字,不甚邪转,惟使长三尺九寸耳。尺寸、度数、厚薄、形制并备如别图。寻古今尺长短不同,九章算法皆积毫厘之度。晋中书监荀勖善音律伎艺,常恨八音不调。後有人掘地得一玉律,铭题周世,短晋尺四分半,以改定音律,声韵合度。今宜用此尺为准,所以示者,总真、桐柏并以周时作剑,用周尺也。
录者,镂刻剑,左右面刻之,作刃字,面有九刃字也。背上刻作九己字也。深刻字皆从刃背而下,顺刃谓两边刃,及己字皆对;从刃背边起俱下就刃,故曰顺刃也,顺而刻之,随曲转,故曰顺也,谓刻处得以金银间之,益分明佳也。剑身刻象,中央复有竖起,如小手者,名之曰伏基。伏基之义,谓为日月之基隐秋光景也。内左面为日字。内者,即小之中伏基也。刻右面为月字,先又圆刻日月之外为郭也。五百年还出,以挥五岳,入以藏无间,谓潜灵遁迹,隐影藏形也。下以制九阴,谓可以摄召九阴之神也。上以承玄冥,谓北斗玄冥星主隐变也。卫足以逐邪魔,威足以鉴七精,谓控威秉势,鉴照七星也。仰以映五气,谓五行之气常栖映也。俯以代身化形矣。欲知剑之左右内外,以剑正指南,使剑背在上,使剑刃在下也。於是以东面右,西面为左,东为内面,西为外面。此剑尺度长短、广狭、厚薄,刻镂文字,乃太极四真人灵剑模范也。上清真人亦皆带剑,上清之剑,并是太极所造耳。故此经为太极之法,乃四真人定范,何必须昆吾之金、割玉之铤也?此盖明不必须精铁所存者,模范而己。王子乔剑,乃凡下之铁耳。乔山尸解之剑,非昆吾之流金也。轩辕驾龙玄圃,是步纲之以紫囊。欲去时,以系剑右,以曲晨飞精书剑左面,令至剑杪也。又太极藏景符飞精书纸,盛以绛囊,欲去时以系剑鞘右,以曲晨飞精书剑右面,令至剑杪也。又太极录形符以飞精书纸,临去之日服之,身生七色之□,自有电光。右以曲晨飞精书剑背,令皆两刃之际也。又太极解化符,恒日服一符,七年化去,朱书竹中帛秘要也。是合曲晨丹成,临欲解化时以题剑。七年以後,朱题剑亦能解化。
陶隐居曰:晋永嘉中,刘忄画(呼麦功。)奇识,亦云是异人作此剑,乃方佛符字殊细,设娄罗曰大乘法,而铁甚快利,宋来便恒供御卫,名曰刘忄画钹尚千牛刀。同宝女己易去麾刻处,亦渐渐欲灭。又见有四五故,并相似如一,不知其剑身何在。东山顾居上亦造此剑。诸人有同时共制者,今犹存焉。大抵违谬不可具说,乃有铜铸作环,以钉铸着故刀。如此并可以类推。今此仪式,惟是陶隐居所匠深构心解,亦谓理极,未知必同太极模范不耳。凡试刃之利钝,取中形芒数枚急束,以一悬其抄,系于杖头,令一人执之。乃以刃一斫,芒断而犹连,计芒多少为优劣。刘忄画钹千刀皆旧斫十三芒。又有一百炼刚刀斫十二芒,国中惟称此为绝。而近造神剑,斫十五芒。观其铁色青激,光彩有异,盖薛烛所谓涣如冰之将释者矣。顷来有作者十馀人,皆不及此。作刚朴是上虞谢平,凿镂装治是石尚方师黄文庆,并是中国绝手。以齐建武元年甲戌岁八月十九日辛酉,建於茅山,造至梁天监四年乙酉岁敕令造刀剑形供御用,穷极精功,奇丽绝世,别有横法刚。公家自作百炼,黄文庆因此得免隶役,为山馆道士也。《周礼》制剑长三尺,柄居五寸,是六分之一也。内刃广二寸半,重古秤一斤四两,今秤二斤十两也。今公家剑长四尺七寸,柄居一尺五寸,是三分之一小减也。刃广一寸六分,轻重不定。此宝剑长三尺九寸,广一寸四分。而经有刀剑两名。晋武帝大始十年,中书监荀勖及张华等校定锺律八音,不与古乐相谐。由汉来用尺渐长,乃更依《周礼》积黍法制尺,以量铸新器,募求古物,得周世正玉律,比之毫厘无差。因击古锺,以律命之,亦皆响合,兼以七锺古物相课皆会。又得汲冢竹简,亦长二尺四寸。於是施用,谓之古尺。阮咸听荀乐声以为高功,非兴国之音。咸亡,後有人掘地得铜尺,长荀尺古尺之四分半。时人以阮咸之解音,遂复施行,谓之官尺,令司农相承以制五尺,并取积寸以作斗斛也。宋元嘉中,大将军彭城王义康制物每欲广大,又加官尺寸半。民间复有相与用之,至今谓之为尚方。御府都水材官用尺,乃复长民一分,推如众例,则以古尺为胜。锺律宫商,自然响会,是合精神冥数。且周世有又二真剑之时,兼荀张穷极精巧,时又有束、雷焕之徒,妙贯神鬼,阮咸虽善音乐,而性度纵诞,不能清切,故以单缓为好耳,掘地铜尺犹应是后汉时物也,梁天监四年,又更校尺以调正锺律,定用张荀古尺半分,於事合衷。今施用名曰法尺。
又曰:若欲潜遁名山,随时观化,不愿真官,隐浪自足者,当修剑尸解之道,以曲晨飞精书剑左右面,先逆自托疾,然後当抱剑而卧也,谓先伪称疾。寝卧数日,拇授脱剑青囊,拔出题书及系符。都毕,於是抱之而祝,须天马迎至,解衣而游,勿令人知觉也。又以飞精药密拭剑,呼剑名字。祝毕,勿见太一以天马来迎於寝卧之前,於前上马。若女子,则以辎来迎。古来诸仙多有托以余物,或用竹杖,或巾屦。惟鲍靓用太清刀法,此神变,假类会形,不可以理趣相求,真奇事矣。天马者,吉光腾黄之什。古画图有此兽形,皆昔真人所显相传示也。吉光似鹿,腾黄类马,男则单骑,女则驾也。太极真却庶太一使者赍马执控,并迎以宝衣。忽而来,不知所以然也。太一主仙蜂也,马去之时,虽众医侍疾,子孙满侧,则我易服束剑,流景变迹而不觉我之云为也。所谓化遁三辰,巅徊月精,呼吸万变,非复故形者也。
又曰:极上化符以飞精书纸,盛以紫囊。欲去时,以系剑,藏景符以飞精书纸,盛以绛囊。欲去时,以系剑鞘。诸仙人多以竹杖,不必尽得剑法。或是太清术耳,假物变化,不可一类求之。
又曰:夫修下尸解者,皆不得返望故乡。上解之道名配紫简,三官不得复窥其隙,但畜神剑,与之起居相随。十三年自能化形,不必须药书之,若不辩作药,七年之後,但以丹书剑,亦能潜化也。单行此法,似不得反故乡矣。自不及曲晨之妙精,吉光腾黄之延控也。虽单此,犹贤於太清杂法,兼得改形练化,游宴太极,其用他药得尸解,非是灵丸之化者,皆不得反故乡。反故乡,三官执之也。太清尸解之法,那得比太极之化遁乎?太清尸解法,五符中有太玄阴生符。又用牛脂煎锡药丸两事耳,无复余方也。用制剑之法,具在符图诀中。其後用解化之道,又非常修之事,故并不载。
卷六百六十六 道部八
道士
《太霄经》曰:人行大道,谓之道士。又云:从道为事,故称也。周穆王因尹轨真人制楼观,遂召幽逸之人,置为道士。平王东迁洛邑,置道士七人。汉明帝永平年,置二十一人。魏武帝为九州置坛,度三十五人。魏文帝幸雍,谒陈炽法师,置道士五十人。晋惠帝度四十九人,给户三百。
《真诰》曰:刘翊字子相,後汉人也。世居颍川,家富,以济贫为事,为陈留太守。後去官,入山为道士。
又曰:淳于斟字叔ダ,会稽人。汉桓帝时为县令,入山修道。
又曰:刘宽字文饶,後汉南阳太守,年七十三入华山,服丹枣。
又曰:王郎字法明,太原人也。入茅山,师陶隐居。以梁大通三年正月十四日化。隐居为制铭志,并设奠云:“纟夭冕岂荣,随璜非宝。万里求真,缄兹内抱。”
又曰:陶弘景父真宝,清辩有才学,工草隶,闲骑射、药术。而陶隐居亦善隶书,虽效王书而别为一法,文章尺牍为世所重。
又曰:孙韬字文藏,会稽剡人也。入山师潘四明,参授真法,学摹写,遂大巧妙。後学王书,殊有深意,当时称之。南洞大碑及许长史坛碑,并是韬迹也。陶隐居手为经题,握中秘诀,门人罕能见之。惟传孙韬与桓二人而己矣。
又曰:朱仲尝於会稽卖珠,汉高后时人也。仲以素书倚酒於女几家。几盗写,学其术。
又曰:道士不欲临丧损神坏气,所以去世不仕,而独存焉。惟父母及师,不惧性命之伤,必临其丧,以此而伤是无伤也。
《抱朴子》曰:薛旅字季和,燕代人。周武王时,学道於锺山北河。经七试而不过者,由淫佚鄙滞败其试耳。
又曰:郭文举,河内轵县人。入陆浑山学道,独能无情意不生也。
又曰:吴大帝时,蜀中有李阿者,穴居不食,累世见之,号八百岁翁。人往问事,阿无所言,但占阿颜色。若欣然则事吉,若惨戚则凶,若含笑则大庆,微叹则深忧。如此候之,未曾不审也。一旦忽去,不知所之。
又曰:范零子少好仙道,如此积年。後遇司马季主,季主同入常山中。积七年,入石室北。东角有石瓮,或作石牖。季主出行,恳戒之曰:“慎勿开。”零子忽发视之。季主还,乃遣归。後复召至,使守一铜匮,又戒勿发。零子复发之,季主乃遣之,遂不得道。
又曰:冯良者,南阳人。少作县吏,年三十为尉佐史。迎督邮,自耻无志,乃毁车煞牛,裂败衣帻,去,从师授《诗》、《传》、《礼》、《易》,复学道术占候游,十五年乃还。州郡礼辟不就,诏特举贤良高弟。半道委还家,年六十七弃世,东度八山,在鹿迹洞中。
又曰:安丘望之字仲都,京兆长陵人也。修尚黄老,汉成帝重其道德,常宗师之,愈自损退。成帝请之,若值望之章醮,则待事毕,然後往。《老子章句》有安丘之学。望之忽病笃,弟子公沙都与於庭树下,望之晓然有痊。时冬月,鼻闻李香,开目则见双赤李着枯枝。望之仰手承李,李自堕掌中。因食李,所苦尽除,身轻目明,遂去,莫知何在也。
《道学传》曰:燕济字仲微,汉明帝时人也。少好道德,不仕,周游名山。後居武当山,寝息无常所。或因积石,或倚大树,四时衣服不变。恒散。亦有练巾。
又曰:鲍靓字太玄,上党人也。汉司隶鲍宣之後,禀性清惠,学通经史,修身养性,蠕(而兖切。)动不犯。闻人之恶,如犯家讳,人多从授业。杨道化物,号曰儒林。
又曰:王嘉字子年,陇西人也,在东阳谷口凿岸穴居,其徒数百,各自穴处。为却什短陋而聪察滑稽,有问世事善恶,终不直说,过率有验。
又曰:严遵字君平,蜀郡人也。修道自保,与人子言孝,与人臣言忠,与人弟言顺,各因其法,导之以善。
又曰:王远字方平,常降蔡经家。须臾,麻姑至,骑从半於方平。麻姑手爪如鸟,经私心曰:“时背痒,得搔之佳也。”方平曰:“姑神人,汝何遽此?”遂鞭之。经愿从方平学道,方平使背立,从後观之曰:“心邪,不可教之仙道。”乃与度世术。
又曰:庾承仙字崇光,颍川人。明老庄,隐文江县白水台。立庐舍讲肄,儒士释老授其学。隐居江南,累诏不出。後来始兴讲《道德经》,剖析凝滞。
又曰:薛玉宝字延世,沛国人也。梁时师玄圃先生,以文章见美。善书翰,尝书一章於崇灵观道正省壁上,见者玩之也。
又曰:东乡宗超字逸伦,高密黔陬人也。尝露坛行道,奁中香尽,自然满溢。又炉中无火,而烟气自生,氤氲周遍,久之不歇。
又曰:张裕,天师十二世孙,起招真观植名果,尽山栖之趣。梁简文为制碑。
又曰:昔晋陵人钱妙真,于茅山燕口洞得道,门人立碑於茅山。劭陵王为观序,今具存焉。
又曰:梁武帝天监二年,置大小道正。平昌孟景翼,字道辅,时为大正,屡为国讲说。四年,建安王伟於座问曰:“道家经教,科禁甚重,老子二篇,盟誓乃授,岂先圣之旨,非凡所说耶?”景翼曰:“崇秘严科,正宗妙化。理在相成,事非乖越。”
又曰:刘法先,彭城人也。时顾欢着道经义,於孔德璋多有与夺。法先与书讨论同异。顾遂屈服,乃答曰:“吾自古之遗狂,水火不避。得足下此箴,始觉醒悟。既往狂言,不足在怪。”又云:法先每见道释二众,亟相是非,乃着息争之论。顾欢又作《夷夏辩》。或及三科,论明释老同异。
又曰:张诜,吴郡嘉兴人也。善玄言,屡讲老子,修行上道,讨论上经,人自远来集也。诜寻求真秘,甚识宗尚。
又曰:陈景尚,吴人也。善讲诵,道释中皆不能及。制灵书经,大行於世。梁劭陵王甚重之,召景尚随王之郢,终於江夏。
又曰:桓字音舒,东海丹徒人也。梁初,昆仑山渚平沙中有三古漆笥,内有黄素写千君所出《太平经》三部,村人惊异於经所起,静供养,先呈陶隐居。隐居云:“此真千君古本”。将经至都,便苦劳疟,诸治不愈。陶隐居闻云:“此病非余,恐取经为咎,何不送经还本?”即依,二日送,寻愈。
又曰:曹宝字世珍,丹阳人。善为步虚两京冠,绝贵,游见者皆称赏焉。
又曰:严智明字惠识,晋陵人也。授性有善声,幼工诵咏声。明帝有疾,每引法众於内殿行道,闻智明咏经,甚怀赏悦,云疾为之愈。及法席既解,智明还外,帝中夜不安寝,敕呼智明对御转诵,即觉欢。
又曰:徐师子字德威,东海人也。陈武帝立宗灵大观,引德威为观主。後卒,文皇敕赍秘器葬焉。
《太平经》曰:严寄之字静处,丹阳句容人也。为道士,事亲至孝。住石渚观,母老,不敢远离。乃迎母,於观边立小屋,以尽温清。母终,毁瘠过礼,识者嘉之。
又曰:郗字方回,高平金乡人,为晋镇军将军。心尚道法,密自遵行。善隶书,与右军相埒。手自起写道经,将盈百卷,于今多有在者。
又曰:张孝秀以王元规笔迹妙巧,频相请屈。元规但玩泉石,终日抚琴啸咏,了不执笔。临还,止为行书数行而己。孝秀雅相推惮,弗敢固祈。今简寂馆长榜犹有笔迹也。
又曰:许思玄者,许远游之弟也。生而好道,儒雅知名。晋简文帝为俗外之交也。
又曰:任敦尚,博昌人。永嘉中,投茅山讲道集众。敦窃叹曰:“众人虽云慕善,皆外好耳,未见真心可与断金者。”
又曰:晋陆纳为尚书令,时年四十,病疮,告杜拐雌:“奕世短寿,临终皆患此疮。”恭为奏章,又与□飞散谓纳曰:“君命至七十。”果如其言。王右军病,请恭。恭谓弟子曰:“右军病不差,何用吾。”十馀日果卒。
又曰:蒋负刍,义兴人也,与晋陵薛彪之为俗外之交。去来茅山,有志栖托。齐永明中,暂下都。陶隐居一遇,便尽素契。陶後解绂结宇中茅,(中茅山也。)仍请负刍度岭相就,经典药术常共论之。
又曰:杨超字超远,东海人也。出入事陶隐居,往复与陶论难,得为入室。
又曰:诸惠开字智远,吴兴乌程人也。每以戒行自修,拯济为务。齐大明八年,天下饥馑,惠开有少谷实,乃悉分赈,乡邑赖之。有三人积饥食饱而致死,其家诉县,称惠开饲煞饿人,苦相诬谤。邑令笑曰:“乞食饱死,反怨主人,法无此科。”遣而不问。
又曰:濮阳者,不知何许人。事道专心,祈请皆验。郑弟(音弟)女足跛,阳疗之,寻差。晋简文废世子,无词,时使人祈请於阳。於是中夜有黄气起自西南,遥堕室,尔时李皇后怀孝武。
又曰:许迈字叔玄,少名映,後改名远游。志求仙道,入临安西山,经月不返,人亦不知人所之。先娶散骑常侍吴郡孙弘女为妻,迈居临安式中,为书谢遣其妻,云:“欲闻悬雷之响,山鸟之鸣,自为萧韶九成,不能胜也。偶景青葱之下,栖息岩岫之室,以为殿堂广夏,不能过也。情愿所终,志绝於此,吾其去矣,长离别矣。”
又曰:褚伯玉字元璩,吴郡钱塘人。早慕冲虚,年十八,父为娶妇入前门,伯玉後门出,往剡,居瀑布山。性耐寒暑,在山三十馀年,隔绝人事。一说云:伯玉初游南岳,路入闽中,飞湍走险。伯玉泊舟晚濑,冲飙忽起,山水暴至,激船上巅,崩落绝嶂。徒侣以为冰碎,缘阻寻求,见伯玉自若,以小杖舟,涉不测之泉,众以骇伏。入霍山而去。初隐瀑布山,齐高祖钦其风,欲与相见。辞以疾而去。帝追恨,诏瀑布山下立太平观,孔稚圭立碑。
又曰:张陵博学,及河洛天文,悉穷其妙,静处衡门,不求闻达。弹琴咏诗,顺志而己。
又曰:龙威丈人,山中得道者也。时人莫知其名,号曰山隐居。傲然不群,高绝人世。
又曰:陶弘景字通明,魏郡平阳人也。自号华阳隐居,常谓人曰:“我心恒如悬镜,触物不遗。”好行阴德,拯济困穷,合施诸药,远近赖之。平生尝昼眠,看书必至半夜。好闻松风之声,少拘奘。晚惟进钅迅答、紫菜、生姜,饮酒能至一斗而断不醉也。
《老氏圣纪》曰:神医中岳仙人成公与,以姚氏泓十五年七月六日仙化,门徒欲厚葬之。与忽然重起曰,“道士绝累,与俗有殊,胡为哀哭厚葬?但建修斋功,此乃合太古淳真人法也。”言讫而化。明日中时,有叩石室者,门人出视,见两童子,引入户,公与起去。葬于巩县界洁素里。
又曰:孟道养字孝元,外名援,平昌人。少时闻有法席,不问远近,往观听焉。及长,性沉静,学专为己,不求闻达。闭户开窗,披书玩古。及入室,读诵声才出口,有刘缓、戴诜相造,研论窗玄理,各叹伏,以为迈绝。
又曰:吴猛字世云,豫章人也。性纯孝;夏夜在父母侧,不敢驱拂蚊纳,恐去己而集亲。年三十,邑人丁义士奉道以术传之,乡人隐铜为设酒,既去,酒在器中不耗。道士舒道云病疟比年,猛授以三皇诗使讽之,顿愈。尝还豫章,以白羽画江而渡。县东有石笥,历代未尝开。猛往发之,多得简碟,古字不可识。县南有峻石,时立千仞,猿不能上,猛仗策登之。县令新蔡千庆好畋猎,猛屡谏不听。后庆大猎,四面引火烘天,而猛坐草中自若,鸟什附左右,火不能及。庆大骇,因是悔。王敦于坐收猛,俄失之,敦大怒。是岁敦败。猛登庐山,见一叟坐树下,以玉杯承甘露授猛。又有玉疯囵室,见数人与猛语,若旧相识,设玉膏终日。猛又乘铁船于庐山顶。
又曰:钱妙真,晋陵人也。幼而好道,便欲离俗,亲族逼以适人,泣涕固免,遂居大小二茅山。后往燕口洞,手裁书并诗七章与陶隐居。
又曰:孔灵产,会稽山阴人也。遭母忧,以孝闻。宴酌珍羞,自此而绝。饣蔬布素,志毕终身。父见过毁恻然,命具馔。灵产勉从父命,咽以成疾。父以人有天性不可移,遂不复逼。深研道几,遍览仙籍。宋明帝於禹穴之侧立怀仙观,诏使居之。迁太中大夫,加给事。高帝赐以鹿巾猿裘竹素之器,手诏曰:“君有古人之风,赐以林下之服,登泛之日,可以相存也。”
又曰:张绎字士和,吴郡人也。奖励学徒,整肃法事,屡讲众经,理致深密,词端华辩,当时所宗。梁武帝雅相钦赏。时陶隐居着《法检论》,明释老二教。绎往复讨论,甚有条理,隐居嘉焉。专心道法,居贫守约,善八体书,别制□篆。作《茅山南洞碑》,甚工。
又曰:宋文同字文明,吴郡人也。梁简文时,文明以道家诸经莫不敷释,撰《灵宝经义疏》,题曰谓之通门。又作大义,名曰《义渊》,学者宗赖,四方延请。长於着撰,讷於口辞。
又曰:王遂起,太原人,为集真观主。性少眠,纵卧熟,犹觉人语。言论相涉,即领其辞,莫不叹其清寤。
又曰:昼夜不卧,日月合光。
卷六百六十七 道部九
斋戒
《太上经》曰:思神、录气,习法、登阶,名之为斋。
太极真人曰:斋莫过乎灵宝,其法高妙,不宣於世。仙圣口诀,秘而不书。太一斋法,玄之又玄。
《指教经》曰:奉道不斋戒,如无烛夜行,失道自苦耳。
《太真科》曰:修三守一斋为本基,学道以斋戒为本。太上所重,老氏所营,仙真所赖。
又曰:道士能日中一食,不餐秽恶。随月斋戒,昼夜不怠。不害一切,拔度奚,当得至道。
又曰:道士修经习业,以《道德》二篇为先,斋戒授之,度人济己也。
又曰:救解父母疾病,当斋官露台。斋中奏子午章,若到必感。
又曰:玄清玉皇之道,上皇天帝授太微天帝君、三元紫精君、真阳元老君,後以付太上道君,以传金阙李君。李君传太灵真人南岳赤君,又紫元夫人以传清灵王君。王君传南岳魏夫人,夫人传杨君,使授许长史及掾。授授者斋戒七日。
又曰:众真授道,先斋戒百日,或三十日,或十日。又当先告斋一日,以洗素心。三十年六传,寻上经斋戒无如此者。行之四十年,太上迎以玉轮,登上清为上真。
《三皇经》曰:凡斋戒三事,以定心口身之业也。
又曰:凡斋戒,讲灵元谱大经,服内文,以成其道。
又曰:凡斋者,服三皇内文,以成隐显之道。
《登真隐诀》曰:道斋谓之守静,谓斋定其心,洁静其体,在乎澄神遣务,检隔内外心斋者也。
又曰:修道之人须斋戒,礼谢七世之愆。
又曰:上清每以吉日会五真,凡修道之人,当其吉日,思存吉事,心愿飞仙,立德施惠,振救穷乏,此太上之事也。当须斋戒,遣诸杂念,密处静室。
《真诰》曰:斋戒不可杂处,必乱正道也。凡甲寅庚申之日,是尸鬼竞乱,精神躁秽之日。当斋戒不寝,遣诸可欲。凡五卯之日,常当斋戒,入室东向,必拜在神念气,意所陈。
又曰:汉建安中,左慈闻句曲山在金陵,通峨眉罗浮,故度较邪之。遂斋戒三月而登此山,乃得其门入。茅君授以三种神芝,宿启功仪,曰:“捧香仙女下卫斋戒之人。”
又曰:太极真人授太上口诀,千岁五传,依隐书之制,斋戒五日,乃授立约。
《珠囊》曰:凡入五岳,以甲子上旬之日沐浴,斋戒七日乃行。若名山有芝英奇药者,奉之作素奏丹书其文,乞登仙度世,飞行上清。再拜,放自鸡犬各一於石上而去,然後求芝英奇药,所欲必获。恶鬼老魅不敢试,人若学道不知此术,入山多厄。
《抱朴子》曰:家有三皇图,先必斋戒百日,乃召致天地五岳社稷之神,後圣君命清虚小有真人撰集上仙真录,总名为上真正法,以慑万邪。百年再授于人,须斋戒方得。
《三元品经》曰:学道之本,当先修中元。斋戒之法,赎罪谢过於太真,则书名玄图。
《灵宝赤书》曰:元始五老诸天帝皇帝,以岁六斋之月,会於上三天灵都宫,元阳紫微之台,集算天元,推校运度。又云:紫微宫旧格丹书白素,斋戒百日诵之。
《太素玉录经》曰:斋戒存思,诵习此经。精进无怠,神通智达,位为太素真人。
《大平经》曰:真人云:人之精神,常居空闲之处,不居污浊之间也。欲思还神,皆当斋戒香室中,百病自除。不斋戒则精神不肯返人也。皆上天共诉人,所以人病积多,死者不绝。
《八素奔辰诀》曰:七曜五星,审识形色,见之早晚,于庭伺之。若晦冥之夕,皆於寝室存念,斋戒修行,如存奔日月之法。日中赤气紫芒者,为曜灵九神华芒也。月中黄气白光,八朗之芒,是为月华夜精,道人皆知。服日月之气,而吸九华灵芒,能修存奔日月之道。安妃授杨君书二卷,皆是奇法。日月之道,甚多高妙。
《上清金阙灵书》曰:太上之吉会日者,高真集宴庆献之日也。回元者,太上之更始日也。甲子阴阳之首气,月晦改度之初萌,故为新日也。不知此日者,不得解罪除过,不得刻简上真。当须斋戒,於是日思存吉事,此回元诀也。
又曰:《黄庭内景经》一名《太上琴心文》,又名《大帝金书》扶叶大帝君宫中尽诵此经。金简刻书之,故曰金书。又名《东华玉篇》。东华者,方诸宫名,东海青童君所居也。其中仙曹多斋戒诵咏,刻玉书之。
又曰:太极左真人曲素诀辞,一名《九天凤气玄丘大真书》。太上授太极左真人,真人传东海方诸宫青童大君,使传道士宿有名应神仙真人者。之二十年,得见三元君斋戒青金之誓,以代盟约。
《八道秘言》曰:欲行九真之法者,斋戒静室,至须专寂心祷,飞仙上登紫庭。
又曰:九天凤气玄丘真书,玄都丈人仙科授,斋戒三日,之者得仙。
《道德经序诀》曰:尹喜知紫气西迈,斋戒相见道真。及老子度关,授二篇经义。
《灵书经》曰:十部妙经,金字玉简,诸天真仙斋戒月日,上诣玉京诵其文。
《威仪经》曰:斋戒景福,度人先为,先人後己,与志玄同。一本行书曰,授灵宝赤书者,必先斋戒。
《东卿司命经》曰:先师王君昔见授《太上明堂玄真上经》,斋戒休粮,存念日月,咽服光芒之液。常密行之,此上真道也。太上玄真经先盟而後行,行之然後可闻玉金之道耳。季伟者长斋三年,竭诚殚思,乃能得之。神光映身,然後授书,此真玄之道。要而不烦,吾常秘宝藏之囊肘,後以相示慎密者也。好道者欲求神山,宜先斋戒登山。昔左慈斋戒三月,拜礼灵山,竭诚三年,然後二茅君引前。
又曰:《黄庭内景玉经》曰:“扶桑太帝君命赐谷神王传南岳夫人,授授斋戒九日。”
又曰:《三元真一经》,金阙帝君所守,东海小童以传涓子,涓子传苏君,苏君传周君。授授斋百日,或五十日,或三十日,或七日。四十年传一人,十人止。後圣道君命清灵小有天王修集上仙真录总名,紫元夫人传王君,王君传南岳魏夫人,夫人传杨君,杨君传许掾,授授斋三日,或七日。凤真之文,大上授太极左真人,真人传东海方诸君、青童君,此亦众真相传,授授斋三日,之九年,得见二元君于上清金阙。
又曰:《太上智惠经》太上付上相。又紫元夫人传王君,而王君传南真,南真传杨君,今授许长史掾,授授斋戒五十日。
又曰:太丹隐书飞真之道,存想之法也。此盖杨君止抄一经,诵以与长史耳,亦独九真之龙书也,未见斋戒之法,不可遵行。《真诰》有朝大素法云:授洞决旋行,太丹隐书存三元洞房者,即谓此也,但不具耳。世有周咀堙注洞房事,亦是抄耳。此经语而注之,为施修之法,未见真本而事旨不具。
《名山记》曰:大茅山有小穴口,石填之,但精心斋戒,可得而游,中茅山东亦有小穴,穴口如狗窦,劣容人入耳。愈入愈阔,外以盘石掩塞穴口,故馀小穿如杯大,使山灵守卫之。此盘石亦时开发,若勤恳斋戒,寻之得从而入,易於常洞口。好道者欲求神仙,宜预斋戒,则三茅君於句曲见之,授以要道。入洞门句曲,有五门,立志斋戒三月,靴η创逝者可入矣。
《九天经》曰:玉辅上宰斋戒建节,侍於太清。
《法轮经》曰:仙公斋戒,未及岁年而感召天真下降净室。
又曰:念真斋戒,缄口慎言。
《灵宝大戒经》曰:不授大戒,徒为长斋。
《四极明科经》曰:凡学上清之道,奉其宗师,入室斋戒。
《太上科》曰:凡经从师授,皆真官侍卫,须斋戒讲诵。
《雌一五老经》曰:长修善行,日中乃饭,斋戒三年,乃得授《大洞真经》。
《太上丹简墨录》曰:道之去圣日己远矣,传写科戒谬误者众。若有所疑,师不能解者,可斋戒一月,求灵应之审。灵仙感降,报语於人。
《传授经》曰:斋者,简素为上,神先映身。
《集仙录》曰:昆仑玄圃见正一真人,勤苦斋戒,读经崇道。
《大霄琅书》曰:立三本书,一为长镇,一为供斋,一为研习者。常自随所住室中,别置格上,躬自出入,勿使委非。其所写经之时,须先斋戒。经中有图,图或别卷,各有侍官典图。真吏请问经,曰:“道不存师,斋诵无感。”
《玉金经》曰:众真登太琼台,斋戒三月。
《崆峒经》曰:太上道君斋戒於西那玉国罗浮之岳。
又曰:青精ㄒ饣乍方,太极真人传王君,授授之际,斋戒十日,二千六百年传十人。□牙玉方,王君传南岳魏夫人,斋戒五日,服之可以绝,去尸虫。王君游观天下,诣龟山,斋二月。又斋戒三年,诣太素。还西城,又斋三月。授书周君,少遇中央黄老君游丹城,乞长生度世之道。授以上真之道,乃还,登常山石室中,斋戒念虑,久历岁时,後仙去。
《道学传》曰:左敦字尚隐,□阳人。□阳山即茅山也。敦所居山舍西五十里,有一石室,西南二里,复有一石室,皆容数十人。西南室,父老传云,有铜牛出,皆铜引铜卷,相传号为铜室,曲入至深,立北通潢池,而洞昆仑。每三元斋戒之日,敦往二室祈祷,皆能仿佛真形。
又曰:陆修静字元德,吴兴人。太始七年,率众建三元露斋。
《太真上苍元上录经》曰:凡有生之域,清少浊多,秽障相缠。行善不立,邪气来侵,强魔守试。上学之人,斋戒存思,禁隔嚣尘。非类之物,唐突去来,皆是秽浊。当择日斋戒,破淹之符,以玉清。
卷六百六十八 道部十
养生
《太平经》曰:养生之道,安薯养气,不欲喜怒也。人无忧,故自寿也。
又曰:一者,数之始也,生之道也,元气所起也,天之大纲也,故守而思一也。子欲养老守一最寿,平气徐卧,与一相守,气若泉源,其身何咎。是谓真宝,老衰自去。
又曰:古者三皇之时,人皆气清,深知天地之至情,故悉学真道,乃复得天地之公。求道之法,静为基先,心神己明,与道为一,开蒙洞白,类如昼日。不学其道,若处ウ室而迷方也。故圣贤遑骇。
《太上经》曰:守一则谛定心源,守静则存神忘形,定气通无,道成真降。
《三元真一经》曰:体百神者,耳为帝君之窗门,目者太一之日月,鼻者三元之丘山,口者绛宫之朱渊,眉者白元之华盖,者明堂之林精,舌者元英之龙辕,齿者胃宫之威力,手者胆神之外援,足者肾元之灵关,阴极者洞房之真机也。
又曰:涓子授苏林守三真一之道,後林复诣涓子寝静之室,无复之矣。留一纸书置卧内,以与林也。其文曰:“五斗三一,大帝所秘,精思十二年,三一见相,授子书矣。但有三一,长生不灭,况复守之乎?能守三一,名刊玉札,况与三一相见乎?加存洞房,为一清公;加知三元,为五帝君後,金阙帝君,所以乘景迅□,周行十天者,实由洞房,三元真一之道也。世之学者,皆尊守一,当令心朴神凝,体专诚感,所以百念不生,精意不散,但有三月,内视注心,一神系念,不散专气,致和由朴之至也,得之速也,自朴散真离,华伪互起,争竞乱生,故一不卒感,神不即应,非不欲往存之者。不专思之者不审,故起积年之功,绝有仿佛耳。三一之法,上清真书之首篇,高上之玉道,神仙之津途,众真之妙诀。子能守一,一亦守子;子能见一,一亦见子。一须身而立,身须一而生。守一之戒,戒於不专,专复不久,久不能精,精不能固,固而不恒,则三一去矣,身为空宅。
《五符经》曰:知一者,尾不知也;不知一者,尾能知也。一者至贵,无偶之号。必欲长生,三一当明;思一至饥,一与之粮;思一至渴,一与之浆。一能成阴生阳,推行寒暑。其大不可以六合隐,其小不可以毫芒兆。能暇能豫,一乃不去。存一至勤,一能通神。少饮约食,一乃留息。知一不难,难在於终。知真不为,与不知同,求之不己,登彼玉清。
又曰:养其气,所以全其身。
又曰:食气者,常有少容。
《老子》曰:道言微深,子未能别。撮其枢略,慎戒勿失。先损诸欲,莫令意逸。闲居静处,精细斋室。丹书万卷,不如守一。当制念以定志,静薯以安蜀,宝气以存血,思虑兼忘,宜想内视,则身神并一;静思期真,则众妙感会。专精积神,不与物杂谓之清;反神服气,安而不动谓之道。
又曰:善摄生者,陆行不遇兕虎,入军不披甲兵。兕无所投其角,虎无所措其爪,兵无所容其刃。
《太上真经》曰:一乃无象,求之难得,守之易失。易失由识劣,贪欲滞心,廓然无为,惟在守一。积而未极,皆由渐升,当在三元谛识神气,状貌名字,出入有无,生镇三宫,尸毒自去,圣真仙经,随因授之。
《八素经》曰:凡学至道,谛定其心,除患清身,知变革虑正。身清然後心定,心定则道成,道成则真降。凡存一守神,要在正化。正化由定心,心定则识清,识清则会于道。
又太极真人曰:古人为道也,玄寂静蜀,念真存元,示渐引未,归识源神,知而能见,见而能从,从而能习,习而能坚,坚而能成,成而不居。善人在於天下如橐乎?非与万物交争,其德常归焉。以其谦虚无欲也。欲者凶害之根也,无者天地之元也。莫知其根,莫知其源。圣人者,去欲入无,以辅其身也。
《太一洞真经》曰:两耳名为六合之高窗也。
又云:齐中名曰授命之宫也。
又曰:养生之道,耳目为主。杂视则目暗,广听则耳闭。
《裴君内传》曰:夫求道者,要先令目清耳聪为主也。且耳目是寻真之梯级,综灵之门户,得失系之。《仙经》曰:养生以不伤为本,此要言也。
《太清真经》曰:一切含气,莫不贵生。生为天地之大德,德莫过於长生。长生者,必其外身也,不以身害物,非惟不害而己。乃济物忘其身,忘其身而身不忘,是为善摄生者也。真道养神,神能飞化。
《太上三元经》曰:养生之道,必爱气存神,不可剧语大呼,使神劳气损。是以真人道士,常吐纳以和六液。
《玄示经》曰:夫形体者,特生之具也,非所以生生也。生生乃以素朴为体,以气为元,以神为形,此乃生之宫庭也。以无为育其神,舒释玄妙之门,往来无形之间,休息於无邻,此所谓得玄明之生源。又云:外想宜绝,内注玄真,然後长生可罚。
《妙真经》曰:道人谋生,不谋於名。胸中绝白,意无所倾。志若流水,居若空城,积守无为,乃能长生。
《众真戒》曰:性躁暴者,一身之剧贼,求道之散梯也。用之者真去,改之者道来。每事触类,皆当柔迟而尽精洁之理。如此几乎道也。神者天地之所驰也,颐神养性,行生道气,以度难也,此乃上圣真人达识也。夫为道者当行此,以载其身。
《太一帝君经》曰:若能常行九晨照洞房泥丸之法者,检魂魄,制万邪,清净行之,以致灵仙之气降於寝室,所谓引三光九星,以照百神者也。
《上清列纪》曰:胎闭静息,内保百神,吞景咽液,饮食自然,身必寿考,可得陆仙矣。
《太上真却守要》曰:夫气者,神明之器,清浊之宗,处玄则天清,在人则身存。夫生死亏盈,盖顺乎摄御之间也。
《太洞玉经》曰:食玄根之气者,使人体中清朗,神明八聪,身有日映,面有玉泽,服饵朝液,悬粮绝粒,道要於金醴,事妙於水玉,所谓吐纳自然之太和,御九精之灵气者也。
《抱朴子》曰:长生之要,在乎还年之道也,延年除病其次焉。有不以自伐,若年尚少壮,而知还年阴丹以补脑,彩七益於长谷者,不服饵药,亦不失一二百岁。凡仕之道有首苌:才所不达而困思之,力所不胜而张举之,深忧重怨,悲哀喜乐,汲汲所欲,戚戚所患,寝息失时,沉醉吐呕,饱食即卧,跳走喘息,欢呼哭泣,阴阳不交,积伤至尽,乖养性之方。耳不极听,目不久视,坐不至疲,先寒而衣,先热而解,不欲极饥而食,食不过饱;极渴而饮,饮不过多;不欲甚劳,不欲多汗及多唾;奔车走马,极目远望,多食生冷;冬不欲极温,夏不欲极凉;大寒大热,大风大雾,不欲冒之;五味不可偏多。凡言伤者,亦不便觉,久则损寿耳。是以善摄生者,卧起有四时之早晚,兴居有制和之常制,调利筋骨,有偃仰之方,杜疾闲邪,有吞吐之术;流冲营胃,有补泻之法,节宣劳逸,有与夺之要。忍怒以全阴,抑喜以养阳,然後先将服草木以救亏缺,後服金丹以定无穷。长生之理,尽於此矣。若有欲决意任怀,自谓达识知命,不泥异端极情,不营久生者,安可告养生之言哉。
《登真隐诀》曰:方诸青童云:人学道亦苦,不学亦苦。二苦之始乃同,为苦之终则异,为道者缘苦得乐,不为道者,从辛苦而己矣。惟人自生至老,自老至病,获身至死,其苦甚矣。心脑积罪,生死不绝,其苦难说,况复不终其天之年老哉?此不为道之苦也。为道亦苦者,清净存真,守玄思灵,寻师劳苦,历试数百,用志不堕,亦苦之至也。此为道之苦,数十年中,为苦之理乃有甚於彼。得道之日,乃顿忘此苦,犹百日之饥一朝而饱,岂复觉向者之馁乏耶?非道则不可。
右英真人曰:夫内接家业以自羁,外综王事以杂役,此亦道之不专也。夫抱道不行,犹无道也,握宝不用,犹无宝也。
紫微元君曰:疾之所生,生乎念多;邪之所兆,兆於心散。念多则事广,事广则累繁,浮泛莫捡,纷竟不息,内煎万虑,外劳百役,形神弊矣,众病安得不兴?高墉重关,犹恐寇至,况辟扉去防,自我致寇也?智以无涯伤性,心以为恶荡真。形来宰邵,声发入听,其为关意属想,实有增羡。魂者正神,神贵明信;魄者邪鬼,鬼尚狂悖。飞仙之想触见,必念慈护之情,遇物斯极,以此为心,心即道矣。
《九华经》曰:眼者身之镜,耳者体之牖。视多则镜昏,听众则牖闭。磨镜决牖,则能耻鞔万灵,眇察绝响。面者神之庭者脑之华。心悲则面焦,脑减则素,所以精气内丧,丹津损竭。精者体之神,明者身之宝。劳多则精散,营竟则明消,所以老随气落,耄己及之。
《真诰》曰:富贵者,破骨之斧锯,载罪之舟车,足诲愆要辱,为伐命之兵,非佳事也。是故古之高人览罪咎之难豫,知富贵之不可享也。遂肥遁长林,栖景名山,欲远此迹,自求多福,保全至素者也。斐君曰:三关常调,是长生之道也:口为天关,手为人关,足为地关。调则五藏安,安则无病。又存五神于体,谓两手、两足、头也。头相恒青,两手俱亦,二足常白者,则去仙近矣。昔徐季道学仙於鹄鸣山中,亦时时出市道间,忽见一人着皮褶,柱桃杖。季道乃拜之,因语季道曰:”欲学道者,当巾天青,咏大历,踏双白,回二赤。”此五神之事,其语隐也,大历三皇文也。此即大素五神事,别有经品。
《黄老经》曰:士能遗物,乃可议生。生本无邪,为物所婴,久久易志。志欲外,无能守,以道为贵生。
《太上太真科》曰:一在人身,镇定三处。能守三一,动止不忘。三尸自去,九虫自消,不假药饵,不须禁防。久视之要,守一为先,次行师教。授职随才,依功进位,积善居尊,宣扬妙气,开导後生。
《三皇经》曰:天能守一,覆而不举;地能守一,静而能处;岳能守一,不避寒暑;海能守一,流而不还;人能守一,必得真仙。
《玄经》曰:道有大法,得之立得,是谓三一之道,当有将军吏兵,断绝恶道。
《上清玉皇》曰:三真者,兆一身之帝君,百神之元始,变化离合,与真洞灵。微哉难言。非仙不传。
《太上素灵经》曰:三一者,一身之灵,宗百神之命根;津液之山,源魂精之玉室。是以胃池体方而授物,脑宫圆灵而真。太上曰:真人所以贵一为真者,一而己。一之所契,元气造化。一之变通,天地冥合。是以上一为身之天帝,中一为绛宫之丹皇,下一为黄庭之元主。而三之一真,并统身内二十四气以授生,生立一於身。上应太微二十四气真,真气徊和,品物流形,玄神浑分,紫房杳冥。上一贞,帝之极也;中一真,皇之主也;下一真,王之妙也。天皇得极,故上成皇极;地皇得主,故上成正一;人皇得妙,故上成众妙。三皇体真而守一,其真极也,得一而己。
《集仙录》曰:凡动作视息,饮食语言,好恶是非,人各有岁月日时,随其所属,以定其分,此物理之常数也。身有应败之患,神有应散之期,命有必尽之势。夫神在则人,神去则尸,盖由嗜欲乱心,不能忘色味之。夫修其道者,在而无累,和而常通,善恶各报报应之理,毫厘无失。长生之本,惟善为基,人生天地间,各成其性。夫气清者聪明贤达,气浊者凶虐痴憨,气刚者高严壮烈,气柔者慈仁淳笃。夫明者伏其性以延命,ウ者恣其欲而伤性。性者命之原,命者生之根,勉而修之,所以营生以养其性,守神以养其命。人之生也,皆由於神,神镇则生,神断则死。所以积气为精,积精为神。故仙者内求,内密则道来;真者修寂,修静则合真。神者须积感则灵通,常能守一,则仙近矣,则与天地共寄於太无中矣。又能洞灵体无,则太无共寄於寂寥中矣。能洞寂则听视不闻见,与道冥矣。道者灵通之至真也,术丈变化之伎玄也。道无形,因术以济人;人之有灵,因修而契道。道之要者,在深简易之功。术之秘者,惟药与气也。上士服之,升为仙官;中士服之,栖集昆仑;下士服之,长生人间。於是太一元君述还丹金液之要,行於世。
又曰:木公金母者,二气之祖宗,阴阳之原本,仙真之主宰,造化之元先。凝气成真,与道合体,且气之弥纶天地,经营动植,在人为人,在物为物,发大蕴,散无穷。性发乎天而命成乎人。立之者天,行之者道。玄老云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将自复,复谓归于道而常存也。长久之要者,天保其玄,地守其物,人养其气。
又曰:商王闻彭祖有道,拜为大夫。每称疾闲居,不预政事。服□母粉麋鹿角水挂。常有少容,性深静,不自言有道。王诣问,莫之告。王於掖庭立华屋紫ト,使祖居之。问延年益寿之道,答曰:“欲登天上补仙官者,当服元君太一金丹。此道至大,其次当爱精养神,服食草药,可以长生;其次阴阳运气,导养屈伸,使百节气行,关机无滞,此可以无使病所侵。思神念真,坐忌炼液,皆可以令人长寿。若溯流补脑之要,此甚难行。有怀棘履刃之危,又非王之所为也。吾所闻浅薄,道止於此,不足宣传,人生於世,但养之得宜,可至百馀岁。不反此者,是皆伤之也。大醉、大喜、大怒、大温、大寒、大劳、大极,皆伤也。至乐至忧,至畏至怖,至挠至躁,至奢至淫,皆伤也;甚饥甚渴,甚思甚虑,皆伤也;久坐、久立、久卧、久行,皆伤也。寒温得节,饥饱适宜,无思无为,惟清惟静,此可与言修身耳。己得其寿,复养之得宜,则宜长寿,但要莫伤也。冬温夏凉,不失四时之和者,所以身也。美色曼态,不至思欲之感者,所以通神也。车服威仪,知足不求者,所以一其志也。八音五色,不至耽溺者,所以导心也。凡此之物,本以养人,人之不能斟酌得中,反以为患。故圣贤垂戒,惧下才者溺之流遁忘返,用之失所。故修道之士,皆令禁之,欲以检制之易也,亦由水火,用之过当反为害耳。人不知经脉损,血气不足,内理空疏,髓脑不实,体己先病,故为外物所犯,因风寒酒欲以发之。若本充实,岂有病邪?凡远思羡愿伤人也,忧恚悲哀,人情过乐,忿怒不解,汲汲所爱,戚戚所患,寒温失节,阴阳不交,皆所伤也。男女相成,犹天地相生也,所以导养神气,使人不失其和。天地昼离而夜合,一岁三百六十交,故四时均而万物生,生成不知穷极,所以天不失其动,地不失其和,物不失其生,而能长久也。人不能法天地而有常,减衣绝食,自取死病,愚之甚也。去此修摄节宣之外,则有服元和之气,得其道则邪不能入,此理身之本也。其馀含景思神,历藏导引,吞饵服御之事千七百馀条。及四时首月,责己谢过,卧起早晏之法,可以教初学之士,引进向善之门,渐正其心而徐息其罪咎,非便能致人得道也。若血脉枯竭,神气凋败,岂鬼神念真而能守之,固未知其益矣。此由凡人为道而求其末,不务其本也。”
又曰:内不养神,外劳其形,元精渐虚,神气困竭。而昼夜服勤,读诵经诀,此亦尾也。诸经万三千首,皆示以始涉之门庭耳。商王具授诸要,行彭祖之亦寿,但不能戒其淫欲耳。
《集仙录》曰:女凡者,陈市上酒妇也。作酒美,有仙人过其家饮酒,即以素书五卷贳酒。凡开视之,乃仙方养性长生之术也。凡私写其要诀,依而修之三年,颜色更少。数岁,贳酒仙人复来,笑谓之曰:“盗道无师,有翅不飞。”女凡随仙人去,不知所之。
又曰:太阳女朱翼得吐纳之道,事绝洞子李修。修着书四十篇,名曰《道源》。常行之道,以柔胜刚,弱制强,如临深履危,御奔乘朽,差之毫厘,丧尔之策,勤而行之,可以长寿。
又曰:太阴女卢金学道未成,当道沽酒,密访其师。会客过,使问客土数为岁,但南三北五东九西北中耳。一还报曰:“客大贤者,至得道人也。我始问一知五矣。”遂问长生之道,得补导之要,蒸丹之方。
又曰:太玄女颛和常曰:“人之处世,一失不可复得,一死不可复生,况寿限之促,非修道不可延也。”遂洗心求道,而得其术。
卷六百六十九 道部十一
服饵上
《神农经》曰:上药令人身安命延。又云:饵五芝、丹砂、曾青、□母、太一、禹馀粮,各以单服,令人长生。中药养性,下药除病,此上圣之至言,方术之实录也。仙药之上者丹砂,次者黄金、白银、众芝、五玉、五□、明珠也。黄精与术,饵之却粒。或遇凶年,可以绝粒,谓之米脯。
《西极明科》曰:上清金液丹经、九鼎神图、太一九转大丹等,凡一百四十卷。
《五符经》曰:胡麻本生大宛,又名巨胜,服之不息,与世长存。五之长也,服之可以知万物,通神明。
又曰:真人谓黄精获天地之淳精,依山寄居神化者也。天仙名此为戊己芝。
《玉诀经》曰:元始五常气,以阳光初明,散元始之辉,真人食其景而无穷。
《三光经》曰:三光者,仙道炼胎之术也。泥丸者,体形之上神也。
《吐纳经》曰:八公有言,食草者力,食肉者勇,食者智,食气者神。
《仙经》曰:丹为金服之上士也,茹芝导易苁气者,中士也,食饵草木者,下士也。食金丹大药,虽未去世,百邪不近也。若但服草木及饵八石,可令疾除命益耳,不足却外祸也。惟守真一则剧性不犯。昔仙公各服一物,以得数百年,乃合神丹金液。韩众服菖蒲十三年,身生毛,日视书万言,皆诵之,冬袒不寒。又菖蒲生须石上,一寸九节己上,紫花者尤善。
又曰:煮石方,东府左卿白石先生造也。皆真人所授,但未见真本。世有两本,以省少者为佳。又,东华真人食石法,即东府也,亦是太清法。
又曰:紫微夫人撰术,序其略曰:“吾俱察草木之胜负,若速益於己者,并己不及木之多验乎?所以长生久视,远而更灵。我非谓诸物皆当减於术也,真以术之用今之所要。末世多疾,宜当服饵。夫道有内足,犹畏外事之祸,有外足者,亦或中崩之弊。我见山林隐逸得服术者,千年八百年,比肩五岳矣。今撰术数方,以传好尚,若必信用,庶无横暴之灾矣。”
又曰:南阳郦县山中有甘谷水。所以甘者,谷山左右皆生甘菊,菊花堕其中,历世弥久。临此谷中,居民皆不穿井,悉食甘谷水。食者无不寿,高者百四五十岁,下者不失八九十岁。故司空王畅、太尉刘宽、太傅袁隗皆为南阳太守,每到官,常使郦县月送甘谷水四十斛,以为饮食。此诸公多患风Φ及眩冒,皆得愈,但不能大得其益,如甘谷上居民从幼便饮食此水。又菊花与薏花相似,直以甘苦别之耳。菊甘而薏苦,今真菊甚少耳,率多生於水侧,缑氏山与郦县最多,仙方所谓日精、更生、周盈,皆一菊而根茎花实异名矣。其说甚美,而近来服之者,略无所效,正由不得真也。
《八素经》曰:太上曰:飞炼之法,未可得真人之门户。又《四极明科》云:金液丹经,九鼎神图,并真仙之秘书,藏于名山。
《太上太霄朗书》曰:除欲减私,服御吐纳。
《上清列纪》曰:中黄之书皆白帝君所藏於瑶台,说丹药秘法,非有真录,不得其道也。
《太上丹简墨录》曰:修金液之术,当得太清丹经。
《太丹隐书》曰:感召灵迹则天人下降,上学之士服日月黄华金精飞根黄气。
《五厨经》曰:修奉和太,不亏不盈。
《天交上经》曰:太古之人所以寿考者,不食也。身安蜀乐,修道易成。《五符经》云:食月之精,可以长生;食星之精,上升太清。《登真隐诀》云:服□牙可绝,去尸虫也,可修真一之道。斐真人曰:“喜怒损志,哀乐损性,荣华减德,阴阳寇身,皆学道之大忌,仙法之所嫉也。莫若知而不为,为而不敢散,此仙之要道,生生之本业也。欲得延年,当吞日华。食物多饮,慎便卧,多则生病,卧则荡心,心荡则失性,病生则药不行,学道者慎此。”
刘向《列仙传》曰:务光,夏时人,好琴,服蒲韭根。又彭祖多服水桂□母。中岳人苏林字子玄,本卫人,灵公末年,师仇公,教以服气之法。又尹喜之长沙,服巨胜实。
又曰:刘奉林,周时人也。学道嵩高山,积年,後之委羽山,能闭气三日不息,但服黄连。己及千岁,不能有所役使。
又曰:董威辇,不知何许人,晋武帝末在洛阳白社中,蓝缕不蔽,恒吞一石子,终日不食。
《南岳魏夫人内传》曰:夫却墅华存,字贤安,任城人也。晋成帝时,服金屑得道。
《太元真却施盈内传》曰:金阙圣君命太极真人使正一、玄玉郎、王忠、鲍丘等,与茅盈四阶舌胎、流明、神芝、长跃双飞、夜光洞草,使拜而食之。玺服衣正冠,北首葱摞握铃毕,四使者告盈曰:“食太极四节隐芝者,位为真卿;食金阕舌胎玉芝者,位为司命;食东宫流明金英者,位为司禄;食长跃双飞者,位为真伯;食夜光洞草者,位为主总左右御史之任。子今尽食之矣,寿毕天地,位当为司命上真东岳卿君,都统吴越之神仙。”
《真人周君内传》曰:紫阳真人周义山字季通,汝阴人也,汉丞相勃七世孙,父浚,官至陈留内史。君年十六,随浚在郡,为人沉重,喜怒不形。好独坐静处,精思微密,常以平旦出日之初,而东嗽日服气,旦旦如此。
《真诰》曰:衡山张正礼,汉末授西城君虹景神丹方,患丹砂难得,去广州为道士,仙去,飙室为上仙。
又曰:张玄宾,定襄人也,魏武帝时曾举茂才。归乡里,师事西河蓟公,授服饵术方。後遇真人樊子明於少室,授以遁变隐景之道。昔在天柱山,今来华阳内为理禁伯。
又曰:庐江潜山中有学道者郑景世、张重华,并以晋初授仙却氏德然口诀,以入山行守五藏含日法,兼服胡麻,又服玄丹。
又曰:平仲节,河东人也。刘聪乱中夏,仲节渡江,入括苍山,体有真气,服饵仙去。
又曰:赵广信,阳城人,魏末渡江,入剡小白山,授李法服气,又授左君守玄中之道。如此积年,或卖药人间,多来都下,市丹砂作九华丹、仙去。
又曰:虞翁生,会稽人也,授仙人介君食日精法。吴时来隐狼伍山,兼行云气回形之道,精思积久,仙去。
又曰:朱孺子吴末入赤水山中,服菊华及术。後遇西归子,从乞度世,西归子授以要言,仙去。
又曰:明星王女者,居华山,服玉浆,山中顶上有石龟,其广数亩,高且三仞。其侧有梯磴达龟背,见玉女祠前有五石臼,号曰玉女洗头盆。其中水碧绿澄澈,雨不加溢,旱不减耗。内有玉女马一匹。
又曰:华阴山中有学道者尹授子、张石生、李方回,并晋武帝时人。授仙人管城子蒸丹饵术法,又授苏门周寿陵服丹霞之法。
又曰:范幼冲辽西人,恒服三气法,青白赤气各如纟延。服之十年,遂得仙。此高元君太素内景法,旦旦为之,视日益佳。其法简,其事验。
又曰:姜伯真在大横山服石脑。石脑如石,小班色而软。又大茅山东亦有形状员小如曾青,而色似锺乳。繁阳子昔亦服此。
《斐君内传》曰:佛面道人支子元,斐君授以长生内术。又云:寻药之与存思,虽致道同津,而关源异绪。服药所以保形,形康则神安;存思所以安蜀,神通则形保,二理乃成,相资而有。
《道学传》曰:许迈字叔玄,少名映,後改名远游,与王羲之父子为世外之交。羲之亦辞荣养生,每造远,弥日忘归。诗书往复,多论服饵。
又曰:上清左卿黄观子学道,服金丹,读《太洞经》得道。东府左卿白玉生有煮石方,文德右仙监张叔隐授青精方。太清右公李抱祖,岷山人,授青精食饭方。
葛洪《神仙传》曰:刘京从邯郸张君授饵□丸。
又曰:封君达,陇西人,入鸟鼠山服饵,年百馀岁,常乘青牛。
又曰:卫叔卿,中山人也,服□母。
又曰:孔元,许昌人,常服松脂伏苓。
又曰:焦先字孝然,河东人也。常食白石,以分人,熟如煮芋。
又曰:灵寿光,扶风人,年七十馀,乃得未央丸方,服之,年二百馀岁不老。
又曰:中候上仙范邈,字度世,旧名冰。服虹茎Δ得道,撰《魏夫人传》。
又曰:清虚真人王褒,字子登,前汉安国侯王陵七世孙。主仙道君以□碧阳水晨飞丹腴二斗赐褒,服之视见甚远,坐在立亡,役使群神。
卷六百七十 道部十二
服饵中
《真诰》曰:七月十五日夜,清虚真人与许玉斧言曰:“五公石腴,彼体所便,急宜服之,可以少颜,术散除疾,是尔所宜。次服食饭兼,勿违。”
又曰:明大洞,为仙卿;服金丹,为大夫;服众芝,为御史。若得太极隐芝服之,便为左仙公。
又曰:性几乎道,用之真来。紫阳真人云:可令许玉斧数沐浴,濯其水疾之气,消其积考之瑕,此致真之阶也。学养生之道,不可泣泪涕唾,所损甚多。是以真人道士,常吐纳咽味,以和六液。
又曰:昔汉成帝猎於终南山中,见一人尾,身生毛,飞腾不可及。乃围得之,问之,乃秦宫人。说秦王子婴轵道之事,因宫室烧燔,惊走入山,饥无所食,垂当饿死,有一老人令食松叶松实。其猎者将归,以食之,欧吐累日,乃安。一年馀死,向不为人获,即仙矣。
又曰:龙述字伯高,京兆人也。後汉从仙人刁道林授胎气之法。又授ㄒ饭方,托形醉亡隐处。
又曰:武当山道士戴孟者,本姓燕名济,字仲微,汉明帝时人也。少修道德,不仕,入华山,饵芝术、黄精、□母、丹砂,授法於清灵真人王君,得长生之道。又斐真人授以玉金经并石精金光符。
又曰:食草木之药,不知行气导引,服药尾也,终不得道。若志之感灵所,存必至者,亦不须草药之益也。若但知行气,不知神丹之法,亦不仙也。若得金液神丹,不须他术也。若大洞真经,不须得金丹之道而仙也。人生有骨录,必有笃志,道使之然。故不学而仙,道自来也。过此以下,皆须笃志。
又曰:东海玉华妃,青童君之妹,降授张微子服雾之法。
又曰:柏来纳气,肠胃三腐。
《三五顺行经》曰:广平真人顶负圆光,执华幡於上帝前,问修炼之法。
又曰:罗江大霍山洞台中有五色隐芝,华阳山亦有五种夜光芝,良常山有萤火芝,其实似草,其在地如萤状,大如豆,如紫华,夜视有光。得食之者心明可夜书,计得食四十七枚者寿。
又曰:包山中有白芝,又有隐泉,其色紫。华阳雷平山有田公泉,且玉沙之流津,用以浣水佳。
又曰:服九灵日月华者,得降太极之家玄真之法也。
又曰:郎宗字仲绥,北海安邱人;少士宦,後汉时人也,为吴令,学精道术,占候风气。後一旦有暴风庭起,占知洛阳大火烧长夏门。遣人往参问,果尔。朝庭闻之,以博士徵宗。宗耻以占术就徵,夜解印绶负笈遁去。居华山下,服胡麻得道,今在洞中。
又曰:傅礼和,汉桓帝外孙傅建安也。常服五星气,得道,为含真台主。
《抱朴子》曰:余祖鸿胪,少时尝为临沅令,云此县有民家皆寿考。後徙去,子孙转多夭折。他人居其故宅,又累世眉寿。疑其井水殊赤,乃试掘井左右,得古人埋丹砂数十斛,况饵丹砂者乎!
又曰:上党赵瞿者,病癞历年,众治之不愈。垂死,其家兴载弃之,赍粮送置山谷中。瞿自怨不幸,昼夜悲叹,涕泣弥月。有仙人行棺塄口,见而哀之,具问讯,瞿知异人,乃叩头自陈乞哀。於是仙人以囊药赐之,教其服法。瞿服以病愈,颜色丰悦,肌肤玉泽。仙人又过视之,瞿谢之,乞其方。仙人告曰:“此松脂耳。此山中多,汝炼之,可以长生。”瞿乃归家,家甚骇,问得愈状。瞿年百七十岁,齿豪健,在人间二百馀年,入抱犊山去。
又曰:要於长生去留,各从所好耳。服还丹金液之後,若且欲世间者,但服其半。若求仙去,当尽服之。昔安期先生,龙眉宁公,修羊公,阴长生,皆服金丹半剂者也。其止人间,或近千年,然後去耳。
又曰:按《玉钤经》中篇云:立功为上,除过次之。为道者,以救人危为上功也。欲求仙者,要当以忠孝和顺仁信为本。若德行不修,而但务方术,终不得长生也。行恶事大者夺纪,小过夺算。积善未满,虽服仙药,亦尾也。余览养生之书,莫不以还丹金液为大要,盖仙道之极也。昔左慈字元放,於天柱山中精思积久,乃神人授以金丹仙经。会汉末大乱,不遑修炼,而避地来渡江东,志欲投名山以修斯道,从祖仙公又从元放授之。凡授《太清丹经》三卷及《九鼎丹经》一卷,《金液经》一卷。予师郑君者,仙公之弟子也。又於从祖授之,而家贫无用买药,予亲事之。洒扫积久,乃於马迹山中立坛盟授之,并具诸口诀之不书者。江东先无此书,出於左慈。慈授从祖仙公,仙公授郑君,郑君授予。故它道士了无知者。此盖假求於外物,以自坚固。复有太清神丹,其法出於元君。元君者,老子师也。《太清观天经》有十篇,云其上七篇不可以教,授其下三篇,世无足传,当沉之三泉也。下三篇者,正是丹经。其经曰:上士得道为天官,中士得道栖集昆仑,下士得道长生世间。近後汉末新野阴君合此太清丹,其人有才气,着诗讥Δ经赞序,言初学道随师本末,列己知识之得道者四十馀人,甚分明也。又有九光丹与九转异法,又有岷山丹法。道士张盍蹋精思於岷山石室中,得此方也,至於诸丹法各别也。金液者,太一所服而仙者也。
又曰:长生制在大药,非祠醮之所定也。秦汉二代,大兴祈祷,所祭太一、五帝、陈宝、八神之属,动费亿万,绝无所益。况匹夫无德,欲以三牲妄祝,以祈延年,惑亦甚矣。
又曰:合金丹之大药,炼八石之气英者,尤忌凡俗闻见,则仙物不成。或云:上士得道於军旅,中士得道於都市,下士得道於山林。此谓仙药己成,未欲轻举,虽三军兵刃不能伤,都市凶祸不能加。下士未及於此,故上山林耳。古之道士,飞炼神药,必入名山。又按入山经可以精思,修饵其药,有太华、恒、霍、嵩少、太白、终南、女凡、地肺、王屋、抱犊、安邱、衡、青城、峨嵋、□台、罗浮、阳驾、黄金、大小天台、盖竹、括苍、四望山,皆是正神在其中。其上皆生芝草,可以避大兵大水,不但中以合药也。若有道者登之,则此山之神必助之为福。其药必此诸山者,海中大岛屿亦可合药。
又曰:余师郑君年出八十,先鬓斑白,数年间复黑。又颜色丰泽,能引强弩,日行数百里,饮酒二斗不醉,上山又体力轻便,年少追之不及。饮食与凡人尾,又不见其绝。余问先生随之弟子黄章,言郑君常从豫章还,於浦中连值大风,遇盗。君推粮以给诸人,己不复食,五十日亦不饥。又不见其所施为,不知以何事也。灯下细书,过少年性解音律,闲夜鼓琴,侍坐数人,口答咨闻,其言不辍响,而耳益料听,左右操弦者数谴,长短无毫厘得逃。余晚为郑君门人,请见方书。告余曰:“要道不过尺素上,足以度世。”又曰:“君所知者虽多而未精,又意存於外,学不能专一,未可以经深涉远耳。自当以佳书相示也,久许渐得见。短书缣素所写者,积年之中合集,所见当出二百许卷,经不可顿得了也。”
又曰:语余曰:新书卷卷有佳事,但当校其精粗,择所施行。若金丹一成,此书等一切不用也。亦或当有所教授,宜得本末。先从浅始,以劝进学者,无所希准阶由也。郑君亦不肯悉令人写其书,皆当诀其意,虽久借之,然莫有敢盗写一字者也。郑君本大儒,晚而好道,由以《礼记》、《尚书》教授不绝。其体望高亮,风格方整,接见者肃然。每咨问,恒待其温颜,不敢轻脱也。门人五十馀人,惟余见授《金丹之经》及《三皇内文》、《枕中五行记》,其馀人不得一观此书首题者。
《集仙录》曰:夫茂实者,翘春之明珠也;巨胜者,玄秋之沉灵也;丹枣者,盛阳之□芝也;伏苓者,绛神之伏胎也。五华含烟,三气陶精,调安六气,养魄护神。
又曰:太玄玉女者,帝少昊时人也。居蜀之长松山,修长生之道,遇山中人,授以八天隐文,使之修,谓曰:“修道之要,以无为为本。”八天之书,真无为也,而道自成,然而琅曲晨之液,八琼九华之丹,使炼而饵之,即太极所秘,可以入侍帝宸,下览万化,授九华方於江上,炼丹江畔,有金砂泉,是其遗迹。
又曰:高辛时有仙人展上公,常说,昔在华阳下食白李异美,忆之未久,而忽己三千年矣。
又曰:李脱居蜀金堂山龙桥峰下修道,蜀人历代见之,约其来往八百馀年,因号曰李八百初。以周穆王时来居广汉,栖玄山,合九华丹成,去游五岳十二洞二百馀年,於海上遇紫阳君授水玉之道。又来龙桥峰,作金鼎炼九丹,丹成。三於此山学道,故世号此山为茸堙山,亦号为栖贤山。
又曰:南阳文氏说,其先祖汉末大乱,逃壶山中,饥困殆绝。有一人教食术,遂不饥。十年来归乡里,颜色更少。身轻欲飞,履险不倦,行冰雪内,了不知寒。术一名山蓟,一名山精。
又曰:薛女真者,不知何许人也。晋室乱离,人多栖寓林薮,服饵避世。因居衡山寻真台,外出行常有黄鸟、白猿、白豹随之,不知所修何道。
又曰:玉姜者,毛女也。居华山,自言秦人。始学食松叶,不饥寒。止岩中,其行如飞。今号其处为毛女峰。
又曰:涓子,齐人,子饵术,着《三才经》。淮南王刘安得其文,不解其旨。又着《琴书》三篇,甚有条理。
又曰:张微子,汉昭帝时将作大匠张庆女也。微子好道,常服雾气。自云,雾是山泽水火之精,金石之盈气,久服之则能散形入空,与云气合体。微子自言,授此法於东海东华玉妃淳文期,青童君妹也。微子亦以此雾法教诸学者。
九真华妃曰:日者霞之实,霞者日之精。人惟闻服日实之法,未见其知霞之精也。夫餐霞之经甚秘,致霞之道甚易,此谓体生玉光,霞映上清之法也。
卷六百七十一 道部十三
服饵下
《登真隐诀》曰:太极真人昔以神方一首传长里先生。先生姓薛,自号长里,周武王时人也。先生以传西域总真王君,即金阙圣君之上宰也。按ㄒ饭方授西梁真人所传,时在大宛北谷。今长里传九转,乃周初间,是为授服ㄒ饭,三四百年後乃合此丹。盖司命剑经序也。总真王君传太元真人,即东卿司命茅大君也。以汉武帝天汉三年授之,时年四十八。後又以付二弟,并各赐成丹一剂。司命既传二弟而不载於此,当以王命君使付,非正次传授也。自二君以後,惟定录与杨君使示许长史并掾,乃至于今。故汉晋之世,诸学道人各六合服金液仙,无言九转,则此真人方下授以来,未有营之者。授经皆登坛盟誓,割帛跪金,为敢宣之约。(敢,不敢也。)前盟则金龙玉鱼,後代止布帛而己。违盟负信,三祖获考於水官,谓妄传非人也。传授须斋盟,用金玉偃,以代剪歃血之誓也。欲合九转,先作神釜,当用荣阳长沙豫章土釜,谓瓦釜也。昔黄帝火九鼎於荆山,太清中经亦有九鼎丹法即是。丹釜从来咸呼为鼎,用糠烧之,当在名山深僻处,临水上作灶屋,屋长四丈,广二丈,开南东西三户。先斋戒百日,乃泥作神釜,釜成捣药。令计至九月九日,平旦发火。按合诸丹,无用年岁好恶,惟日月中有期限及吉凶。琅以四月七月十二月中旬间发火,曲晨以五月中起火,太清九丹起火虽无定月,而云作六一五月七月九月为佳。自斋以始,便断绝人事,令待丹成也。合丹可将同志及有心者四五人耳,皆当同斋。戒斋起日,先投玄酒五斛於所止之流水中。若地无流水,当作好井,亦投酒於井中,以镇地气。令斋者皆饮食此水也。合丹法,又令以青石函盛好龙骨十斤,沉于东流水中,名曰青龙液。饮食之,以通水灵也,取东海左顾牡历,吴郡白石滞秀母屑,蚯蚓土滑石矾,凡六物等分,太极真人以太上天帝君镇生五藏上经,刻于太极紫微玄琳殿东殿墉上。此乃上清八龙大书,非世之学者可得悟了也。南岳赤松子授而服之,求其注释於太极真人。又青童君云:五公之腴,镇生五藏,炼白易躯,可以少颜色。须斋戒泥灶修炼也。□腴之味香甘味美,强血补骨,守气凝液,镇生五藏,长养魂魄,真上药也。真人云:此愈於炼八石饵□母也。真人炼形於太阳,易貌於三官者,此之谓也。
又曰:太极真人青精ㄒ饭方。按《彭祖传》云:大宛有青精先生,能一日九食,亦能终岁不饥,即是此矣。真上仙之妙方,断谷之奇灵也。清虚真人说,霍山中有学道者邓伯元、王玄甫,授服青精石饭、吞日景之法,能夜中书。又仙人龙伯高授服青ㄒ方,醉亡隐处方台。又定录君命告掾云:次服饭,兼勿违,益髓除患,肌肤充肥。又掾书告长史觅彩药来山染作饭,恐草燥。又长史与大掾书,令饷小掾白米,是染作饭。凡此六事,有书者也。太极真人青精十石ㄒ饭,上仙灵方,王君注解。其後大书者是太素本经及西梁口诀,墨注者是清虚王君所释,南岳魏夫人敷撰而使司命杨君书之。五真共成一法,足称灵妙矣。
《上元宝经》曰:子食草木之王气,与神通子食青烛之津,此之谓也。此太素所传,太极所撰,上真灵仙之至要,不同馀术也。服ㄒ饭,百害不能伤,疾疫不能干,去诸思念,绝灭三尸,耳目聪明,行步轻捷,能隐化遁变,长服益寿。茅司命大君语二弟云:“宜服四扇散。昔黄帝授风后却老还少之道也。我昔授之於高邱先生,今以相付耳。”又语小弟保命君曰:“卿宜服王母四童散,此反婴之秘道也。体中少损,宜服此方,以补脑耳。”按小茅君服时已一百二十岁也。夫此二方,皆妙法也,当斋戒修制。
又曰:斐君授支子元服食伏苓之法,焦山蒋山人所传,能长生久视,修合之际,须谨密斋戒。斐君又授支子元胡麻之法,蒋先生惟服此二方,位为仙真。此二方书与世少异,斐君所秘用者,验而有实。凡服伏苓胡麻之方甚众,此法既真人所经用,真人手所书记,必当最神,胜於诸法。若能常服,仙道可期。但患人服未觉甚益,便不服之,故少有克终之效。若体先不虚损,及年少之时,当服伏苓。若年三十岁,当服胡麻。蒋先生曰:“此二方是大有之要法,长生神仙之秘宝也。大有者,谓委羽山洞天大有宫中之书法,彼人当有服之者。《宝玄经》云:伏苓治少,胡麻治老,合以斋戒,服以朝早,卉醴华腴,(蜜也。百卉之花以成腴醴。五公谓为卉醴华英。)火精水宝,(火精,伏苓也。性热而合火,伏苓则其精矣。水宝,胡麻也。性冷色黑而津含泽,故谓之水宝。)和以为一,还精归宝。此之谓也。斐君以年少时所用,故服伏苓也。清虚真人年十二便授此方,於时未必亏损,所以云服伏苓,夜视有光也。二方同耳,皆长年之奇方也。若合二物倍用蜜共煎捣为丸乃佳。按青精方伏苓禁食酸,此专用伏苓,不必禁酸味。”
又曰:清虚王真人授南岳魏夫人仙甘草丸方。魏夫人少多病疾,王君于修武县中告夫人曰:“学道者当去病,先令五藏充盈,耳目聪明,乃可存思服御耳。”按王君初降真之时,是晋元康九年冬於汲郡修武县廨内。夫人时应年四十八也。夫人按而服之,及隐影去世之时,年八十三岁也。此晋成帝咸和八年甲午岁,则夫人从服药己来三十五年矣。其间或不必常相续也,了无复他患,先疹都愈不白,齿不落,耳目聪明,常月中书道家章符。夫人既为女官祭酒,故犹以章符示迹耳。存思入室,动百日数十日,了不觉劳。既在俗世,家事相乱,欲修斋研诵,便托以入室也。食饮通快,四体充盈,即甘草丸之验也,谓之仙方。脾胃既和,则能食而不害,肤充而精察,起居调节,无涩利之患矣。食而得仙,故谓之仙也。此本九宫右真公郭少金撰集,此方诸宫久己有之。至郭氏更撰集,次弟序说所治耳,犹如青精及太素之法,而今谓太极真人也。学仙道者,宜先服之。昔少金以此方授介象,又授刘根、张陵等数十人,亦称此丸为少金丸。宜斋戒修合,并无毒无所禁食,一年大益,无责旦夕之效也。俗人亦皆可服之。
又曰:□芝英不择日而修合,治三尸伏疾,服食一剂,则虫死,则三尸枯。若道士固食者,乃宜服也。虫既灭,使人食而无病,过饱而不伤。去尸虫之药甚多,莫出於此。昔修羊公、稷丘子、东方朔、崔文子、商丘子,以协而皆得仙也。汉茎及武帝求索东方朔、修羊公秘方,终不传。
又曰:北海公涓子,名姓不显,青童君弟子苏林之师也。少饵木黄精,授守一玄丹之道,在世二千八百年。玄洲上卿苏林字子玄,涓子弟子也。同紫阳之师,濮阳曲水人,年二十馀,辞技骇道,後授三元真一,游变人间。
又曰:太清正一真人张道陵,沛国人,本大儒。汉延光四年始学道。至汉末,於鸟鹄山,仙官来降,授以正一盟威之教,施化领民法,号天师。即《真诰》云奉张道陵正一平气者是也。天师灵宝伍符序及太清金液丹序并佳笔,别有传,己行於世。
又曰:服五石者亦能一日九食,百关流淳,亦能终岁不饥,还老反婴。遇食则食,不食亦平,真上仙之妙方,断之奇灵也。陶隐君注云:虽一日九食,而吸飨流变,不为滓,终岁不饭,而容色更鲜。又云:吸引之易感,无贵於七曜;修行之早成,不过於九道;保守之坚固,莫逾於镇生;卫用之急防,无起於浑神;药石之速效,岂胜於青精;祈拜之感,孰贤於朝谢也。
又曰:服五石镇,五藏不坏。
又曰:九苞凤脑,太极隐芝,丹炉金液,紫华虹英,太清九转,五□之浆,东瀛白香,沧浪青钱,高丘馀精,积石飞田,能使人寿考。琴高先生授镇气益命之道,又行补脑反丹之法。
《宝剑上经》曰:太极曲晨八景丸服之,能飞行太虚。
又曰:太虚真人服四极□牙也。
又曰:飞龙□腴方,炼五石之华膏,身有玉光,能夜书。此药愈於八石之饵。
又曰:服日月之华者。欲得恒食竹笋。竹笋者,日华之胎也,一名太明。又欲恒食松叶。松者木之秀也,欲服日月,当食此物,气以感运也。
太虚真人云:松柏者,木之秀。
又曰:真人挹五方元辰之晖。食九霞之精。(注曰:谓清晨之元气始晖之霞精,曰阳数九,谓之九霞。本文云:神光内耀,朱华外陈。)
《太上黄素经》曰:凡道士临食,常上飨太和。
《太平经》曰:青童君彩飞根,吞日景。《空洞灵章》云:朝餐五□气,夕吸三晨光。又云:食黄琬紫真之饴。
《真诰》曰:昆仑有绛山石髓玉树之实。
又曰:上清金阙灵书紫文彩服阴华吞月精之法,昔授之於大微天帝君,一名黄气阳精藏天隐月之经也。
又曰:诸为道者,酒肉最为大忌。酒之为物,能使人识虑昏迷,性怀乱僻。案诸药中,惟□□四童丸云用酒,亦可以水。又术丸以酒和煎之,其馀不云酒服饵。
又曰:後汉左慈就司命乞丹砂,得十二斤,以合九华丹。
又曰:治明期与後汉末人张正礼,在衡山中授服王君虹茎Δ,积三十馀年。
又曰:赵广信,阳城人也。魏末来剡山,授服气法,守玄中之道。後服九华丹。
又曰:朱孺子,吴末人,入赤水山,服菊花饵术,又授西归子入室存泥丸法三十三章。
又曰:郑景世与张重华,俱晋初人也,在山授行守五藏含日法,服胡麻及玄丹。
又曰:马明生,临淄人。为县吏,逐贼被伤。太真夫人以灵元救得差,後师安期生,授服太清丹。
又曰:王玄甫,沛人,与邓伯元俱在霍山,授服青精石饭吞日丹景之法。
又曰:《黄山诀》云:养性服食药物,不欲食蒜及石榴子。道士自不可食。
《列仙传》曰:赤将子{兴车}者,黄帝时人。不食五而食百草华。
又曰:天仙者,槐山彩药人也。好食松实,体生毛,目方,能飞行及走马。
又曰:务光,夏时人,耳长七寸,好琴,服蒲韭根。
又曰:涓子,齐人,好饵术,著天地人经三十八篇。後钓于泽,得符鲤中,隐宕山,能致风雨。吉伯阳九仙法,淮南王少得其文,不能解也。其《琴心》三篇有旨焉。
又曰:刘景,前汉时人也,从邯郸张君授饵□母,知其吉凶。
《抱朴子》曰:修道饵药及隐居入山,不得入小法者多遇害,万物之老者悉能为怪,常试人耳。惟不能於镜中易其真形耳。是以古之入山道士,皆以明镜,径九寸已上,悬於背後,则老魅不敢近人。或有来试人者,则当顾视镜中,是列仙山神者如人形,是鸟兽邪鬼亦见。昔人有於蜀□台山石室中,忽有一人,着黄练单衣葛巾至其前。於是人顾镜中,乃鹿也。因叱而成鹿径去。又林虑山下有一亭,每宿者或死或病。常夜有十数人,衣或白或黑,或妇人男子。後郅伯夷过宿,明烛而坐。夜半果见,密以镜照之,乃群犬也。伯夷乃执烛起,诈误以烛烬落其衣,闻燎毛,遂以刀刺煞一犬,馀骇去。每入山,须择吉日。
《抱朴子》曰:天地之情状,阴阳之吉凶,茫茫乎其亦难详也。吾亦不必谓之有,又亦不敢保其无。然黄帝吕望皆所信伏,近代严君平司马迁皆所据用,而经传有历,刚曰吉日,有自来矣。王者立太史官封拜置立,有事宗庙社稷,郊祀天地,皆择其一曰也。
按《玉钤》云:欲入山,不可不知遁甲之秘术而不为人委曲说其事也。
卷六百七十二 道部十四
仙经上
《仙经》曰:九转丹、金液经、守一诀,皆在昆仑五城内。藏以玉函,书以金札,封以紫泥,印以中章。
《抱朴子》曰:余闻郑咀茉道书之重者,莫过於三皇内文五岳真形图。古者仙官志人尊秘此道,非有仙名者不授也。授之四十年一传,传之诀朱而盟,委信为约。诸名山五岳,皆以此书,但藏於石室幽隐之地。应得道者入山,精诚思之,则山神自开山,令人见之,如帛仲理者於山中得之是也。有此书者,当须清洁。每有所为,必先白之,如奉君父。其经曰:“有三皇文者,辟邪恶鬼,瘟疫横祸。”又次有玉女隐微一卷,可化形为飞龙、杂兽、金玉、木石,兴致□雨之类,亦大术也。其淮南鸿宝万毕之书不能过也。郑君博极五经,知道者也。兼综九宫三棋,推步天下河雒(与洛同)谶纬。太和元年,知季辰之乱,江南将鼎沸,负笈将仙药东入霍山,莫所知之。
又曰:家有五岳真形图辟恶,人不能害。
又曰:黄老玄圣深识独见,开秘文於名山,授仙经於神人,蹶埃尘以遣累,凌太遐以高跻,金石龟鹤与之等寿。念有志於将来,愍信者之无闻,垂以方法,炳然着明。浅见之徒,区区所守,甘於蓼而酣於ㄤ,知饮食过度而速病而不能节,知极情恣欲而致损,而不能割。神仙可得,安能信乎?按仙经以为诸得仙者,皆其授命,偶值神仙之气,自然所禀。故胎育之中,己含道性,及其有识,心好其事,必遇明师而得其法,不然则不信不求,求亦不得。夫百年之寿三万馀日,幼弱则未有所知,衰迈则欢乐并废。童蒙昏老,除数十年,而险厄忧病,又相寻焉。居世之年,略销其半,人凡得寿,不过五六十,咄(丁骨切。)嗟咸尽,除哀忧昏耄,六七千日耳。顾眄己尽,况于全百年者万尾焉。谛而念之,亦无笑夏虫朝菌也。盖知道者所至悲也。
《太上太霄琅书》曰:道本无形,应感生象。大象无象,象妙难明。故见真文,结空成字。
又曰:太上真人灵宝秘文内符者,九天真王、三天真皇以授帝喾,藏於锺山北阿。夏禹治水毕,诣锺山。锺山真人以授之。禹还会稽,更撰定为二通。一通藏苗山山敢,须万年劫会乃出。一通绢写付□水洞室,须甲申期至,令与理水传伯长等。
又曰:吴王阖闾十二年正月,使龙威丈人入包山洞庭取之以出,有符而无说。又齐人乐子长授之於霍林山人韩众,乃敷演服御之方,藏於东海北阴之室。太一金液经者,按《剑经序》云:高丘子服金液水,长史书云:欲合金液,意皆是此方,今有葛洪注,是郗黄素书。又有别诀一卷,此亦太清上丹法也。
《登真隐诀》曰:杨君、许长史其书《洞房经》於小碧笺纸。又云篆书白麻纸。
又曰:八素之经,是圣君以白素之缯、八色之彩笔自书也。
《灵书经》曰:昔龙汉之年,高上大圣以紫笔书空青之林撰出妙经灵宝真文,出法度人也。
《金根经》曰:太阳金童、太阴玉女传紫书上法。
又曰:西华玉女在仙都守卫藏天隐月之经,《龙飞尺素隐诀》云:天帝君命羽仙侍郎执金案以请经。
《真诰》曰:上清九真中经内诀,是太极真人赤松子撰。
又曰:华阳中玉碣文云:养存三元洞,我玉文领理八老二十四真,不眠内视,此仙之要言也。
又曰:《宝神经》,裴清虚,(裴真君也。)锦囊中书也,侍者常所带者。斐昔从紫微夫人授此书也。
又曰:玄圃北坛西瑶之上台也,天真秘文尽在其内。
又曰:九华真妃与紫微王夫人、南岳魏夫人同降,真妃坐良久,拇庶侍女发检囊中,出二卷书付杨君,一上清玉霞紫映内观隐书,一上清还晨归童日晖中玄书。此是三元八会之书。杨君既究识真字,令作隶字显之耳。道有八素真经,太上之隐书也。又有九真中经,老君之秘言也。黄书亦要长生之诀也。青要紫书,金根众文,玉清真诀,三九素言,丹景道精,隐地八术,白简青录,紫度炎老,此皆道之经也。又有飞步七元天纲之经,粕变神法七转之经。又大洞真经三十九篇,太丹隐书,八禀十诀,天关三图,七星移度,九丹变化,胎精中记,九赤班符,封山隧海,金液神丹,太极隐芝,五行秘符,曲素辞诀,黄水月华,徊水玉精,水阳青英,绛树青实,琅华丹,天皇象符以合元气,白羽紫盖以游五岳,三皇内文以召天地神灵,玉金以登天极,素奏丹符以召六甲,金真玉光以映天下,八景之与游行太清,飞行之羽以超虚空。
刘向《列仙传序》曰:《列仙传》,汉光禄大夫刘向所撰也。初,武帝好方士,淮南王安亦招宾客,有枕中鸿宝之书。先是安谋叛伏诛,向父德为武帝治淮南狱,得其书。向幼而读之,以为奇。及宣帝即位,修武帝故事,向与王褒等以通博有俊才,进侍左右。向又见淮南铸金之术,上言黄金可成。上使向与典尚方铸金,费多不验,下吏当死。兄安阳成侯安民乞入国户半赎向罪,上亦奇其材,得减死论,诏为黄门侍郎,讲五经於石渠。至成帝时,向既司典籍,见上颇修神仙事,遂修上古以来及三代秦汉博彩诸技涸神仙事。
《穆天子传》曰:升昆仑之墟,以观黄帝之宫,具斋戒以祀,登舂山,即玄圃也。昆仑之山,地方二千里,有曾城九重,是谓阆风玄圃。
《山海经》云:明明昆仑,玄圃其上。穆天子勒铭於玄圃,以昭後世。天子於王母觞於瑶池之上,王母为谣白□在天,於是天子升于崦嵫,(日入处山也。)乃纪迹於崦山。
《茅盈传》曰:王母谓茅盈曰:“玉金之道,太极玄真之经,能之者皆飞行大墟。”王母命西域王总真一一解释玄真之经。又自敷演金之经,口授於盈曰:“金者,上清之华盖,阴景之内真。玉者,太上之隐玄,洞飞之宝章。得其道者,上陟□汉,宴寝太极,元始太常之言,是太宵二景隐书玉金之文章也。”又有阴阳二景内真符,与本文相随。太上法惟令授诸司命,子玉札玄挺,绿字刊金,黄蝾内曜,素书上清,与当为上卿之君,司命之任矣。然不先闻明堂玄真之道,亦未由得太宵隐书也。玄真之道,是食日月之法,炼五神之术耳。其经曰:‘太上玄玄,双神四明。玄真内映,明堂外清。吞息二晖,长生神精。上补司命,监御万灵。六华充溢,彻视黄宁。’凡四十字,太上刻於凤台南阙也。非总真弟子而不教,非司命之挺而不传也。太上真官用日霞之道,挹二景之法,使通灵致真,体生玉映,役命万神,上帝房。昔锺山真公用此玄真法耳。”王君乃将盈归西域,依承真诀,按而行之,三年之中,面生玉泽。後王君又赐盈九转还丹及方一道,立坛结盟,约不得传泄。乃遣令归,告曰:“复百年求我於南岳,将授汝仙官於吴越。”盈後得仙,居句曲山,邦人因改句曲之名为茅君之山。时茅君二弟闻盈,方信有仙矣,弃官而去,渡江求兄。相见,告二弟真诀。一十八年,道成。因使更斋戒三年,授以上道,使存明堂玄真之气。盈乃启王君,自说二弟得为地仙之法,要当授录带真极之符。王君赐玄水玉液,绛日丹芝,可授齄弟斋戒三月而服之。盈命飚车与二弟诣青州,请书名金简,又诣西城洞宫,朝见总真上宰,次南诣衡山之朱台,谒太虚赤真人,归方诸请地仙二真之策,造赤城授真变神符。又之罗霍,求华旌绣幡,又上登九宫,诣金阙之下,授圣君之书,顿首於阙下三月。於是圣君命九微太真上相王大司命高晨师青童君,使上诣太上,请朱冠使者下拜二弟於金阙下,授二弟真简而还。
又曰:神仙经黄白方二十五卷,千有馀首。然率多深微难知,其可解分明者少许耳。世人多疑此事为虚诞,与不信神仙者正同耳。余昔从郑君授九丹及金液经,因复求授黄白中经五卷。郑咀茉曾与左慈於庐江铜山中试作,皆成也。然斋洁禁忌之勤苦,与合九丹神仙药尾也。俗人多讥余好攻异端,谓余欲强通天下之不通,若方诸所得水火,岂与常水火别哉?自然之所感致,非穷理尽性,不能究其指归;非原始要终,不能得其情状。成都内史吴太文,博达多知,亦自说昔事道士李根,见根术有所成,不得其术,令百日斋戒。太史又连在官,终不能得,恒叹息,言人间不足处也。
《太真科》曰:清虚小有天王,撰三天一正法经。
《金液经》曰:太初混元皇经以陈上真绛晨,封之玉箧。至道之大,合符天图,三丹要言,太皇所纪,之秘玉堂,勿传其旨。太真玄丹经刻于清虚之堂,太皇君之宝章也。命曰紫蕊明珠之丹。开元回化,混尔而分。阴阳屡变,其道自然。玄图七转,至九而还。大黄首篇,是曰玉虚。上真保之,命曰元经。上清洞真玉经曰,太上八景章皆刻于东华仙台,不宣於世。其授帝君九阴诀,盟用素丝绛币,此日晖之誓也。其授太上结邻章,盟用碧币,此月华之誓也。
《太一帝君洞真玄经》曰:有玉女在太上六合紫房之内,侍卫太丹隐书。
《马明生内传》曰:灵宝天书,封於九天之上大有之宫,西华玉女金晨紫童典卫之。
《玉光八景经》曰:金华之玉晨晨童侍卫玉光八景之经。
《太上黄素经》曰:凡读太丹隐书金华洞房及雌一宝章者,是能餐味玄真,触类无滞,感召太素,陟降九真,得称为三元丹法师,总领上真。
《九真中经》曰:西玄仙洞台中有《郁仪》《邻结》二经,玉简金字玉检曰青笔书三元玉检上元检。
《後大洞经》曰:西灵玉童在当寒台,侍卫《八景玉录经》。
《後圣君列纪》曰:龟母按笔,玉童结编,名曰《灵书紫文上经》。
三皇经内音曰:凡书此内音之符,以黄笔为文,成篆隶科斗之字,记造化人伦之始。
《丰都六宫下制北帝文》曰:人之死生,玉帝刻石隐铭,以书六宫北壁,制检群凶。
又云:刻石隐文以朱书青缯三尺之,万神朝己,此玄古之道也。
又云:酆都山洞中,玉帝隐铭凡九十一言,刻石书丰都山洞天六宫北壁。六宫,万神之灵也。
又云:玉清隐书洞景金玄之章,刻石隐铭,此音发於自然之篇。九天玉章,其词幽奥,非始学凡夫所可竟通,非大帝下降,不得演究创竖也。
又《金根经》云:凡修金玄当隐铭。
《玉帝七圣玄记》曰:列名上清者,皆刻注於玄圃,得为太平之真也。故太上诰命记乎玉文,非以简札翰墨所能宣也。
《玉清隐书》曰:玄羽玉郎以《玄羽玉经》授太素三元高上玉贤之宾。
又曰:景玉童在灵景之阙,琼霞之房,侍卫上皇玉惠玉清之隐书。
卷六百七十三 道部十五
仙经下
《玉帝七圣玄记》曰:旧文有十万玉言,自非上圣,莫能意通。题昆仑之堂,北洞之源。
又曰:昆仑之室,北洞之真,源回九乙天霄,白简青录在其内也。
《本行经》曰:九都之上,金格玉书,并题得道却墅,展转劫数。
又曰:紫兰台,琼文紫字在其中。
《西极明科》曰:龟山西室,王屋南洞,天经备足也。
又曰:玉清洞房三气金章,封于玉京紫户之内。
又曰:玉录宝章,藏紫房九户之内。《大洞雌一经》云:有玄琳玉殿五老镇,生上经藏在其中。”
又曰:四极明科,封於金阙紫台。
又曰:华耀景真经秘在九天之上,大有之宫,金映粕宝台。又有三宝玄台,上清隐书秘其中。
《登真隐诀》曰:上清仙台,金书在其中;太极九玄台,碧简文在其中;玄真皇龟台明堂,玄真经在其中。
又曰:昆仑瑶台,西母之宫,所谓西瑶上台,天真秘文在其中。
《金书玉字上经》曰:西玄洞台有金书洞房经。
又曰:骨命己定於玄ト绿字,己有生名仙籍故也。
《洞玄经》曰:有始阳台,在阮乐天中,内音书在其上。
又曰:三层玉台,在九天阙之上,台上有太清宝经三百卷及真人学仙簿简目,大帝监真玉司郎典之。
又曰:瑶台者高上帝藏金玄羽章,方神隐音在其内,紫书。
《金根经》曰:凡学者勤尚苦志,则玉皇三元东华太上当遣真人授其真经,後圣众真莫不先奏金简於东华,投玉札於上清,然後得授大洞真经,而或青宫无金简之录,玉格无玄编之名,则神经亦不可得而授也。
《金根经》曰:开□凤之蕴,紫锦之囊,出紫书真诀玉篇。
《大有经》曰:帝卿执大洞真经,盛以紫玉函。
又曰:太一君执素灵洞玄大有妙经,盛以黄玉函。
又曰:大有经,金缕玉字,以明其篇。
又曰:大有妙经九真科检校秘於金藏玉匮。
《大洞雌一篇目》曰:大洞真经在九天之上,大有宫大玄灵台。
又曰:华玉堂,仙母金丹在其内,奔日月二景。
《隐文》曰:西玄山下洞台中,有郁仪结邻经也。玉屋山清虚中亦有此经也,而不备。惟太上玄宫高上台及蓬莱府北室金柱玉壁刻此,并备。
《八素经》曰:太上曰:“诸学真人而授玄清八素经,皆有太帝篇目。西华宫有玉简藻书,当为真人者,乃得此文也。”
又曰:西龟之山,玄圃之上,积石之阴,八素真经在其内。
《龟山元录》曰:龟山丹屋飞玄紫文,西母常所宝秘,其旨隐奥,自无仙名,不得眄其篇目,得者皆九天书录,名题龟山。
又曰:玉华之室,丹景玉文在其内。
《飞行羽经》曰:峨眉山金台之室,飞玄羽经秘其内。
又曰:太上飞经,藏于玉清上宫七映紫台。
《五宝经》曰:灵宝紫文,秘在九天之上太玄灵台。
又曰:神州七转舞天经,秘於紫天元台。
《三元玉检》曰:九天三关之门,九天龙书三元空洞玉检飞玄之文,刻题其内。
又曰:三玄台,玉检紫文九天真书在其内。
又曰:西沙方台,上真三元之检在其中也。
又曰:晨灯之台,飞天检文在其中,明照九天之上。
又曰:金牖台,三元玉检刻题其中。
又曰:凤生台,太真金书在其内。
《金简玉字经》曰:有洞天阳台,玉金经在其内。
《洞景金玄经》曰:自非真仙之名,帝图玉录者,不得闻见此经。得见此经者,飞仙上清。
《法轮经》曰:太上玄一真人曰:吾昔授无极太上大道君无上按逝经,道成,位加真人。此文与元始同生,包含天地,亿劫长存,自非仙录,不得妄传。
《天地纲纪经》曰:太上玉经隐书,皆盛以别笈。
《道迹经》曰:东井华林堂元洞天中,内音玉书置其上。
《大有经》曰:太玄灵台,玄都九真明科在其内。
《飞龙隐诀》曰:飞行羽经,封之峨嵋山金台室。
《道学传》曰:洞室中有金城玉屋,真文所在。
《上清九真中经内诀》曰:太上宫高上台,有太上玉晨郁仪奔日赤玉文,及太上玉宠噌邻奔月黄景玉章,此二经刻以玉简金字。
《内音玉字经》曰:内音,封於南河洞室石匮之中。
《五符经》曰:九天灵书,封於石匮。
《玉诀经》曰:南圃丹霍之河,三元洞室,封题玉匮。
《消魔经》曰:仙经一藏於荒山,观试凡心也。
《象天地品》曰:後汉顺帝时,曲阳泉上得神仙经一百卷,内七十卷,皆白素朱界青朱书,号曰太平青道阴行品。日度代君司马生以白玉板青玉界丹玉字,以授吴郡沈羲。
又曰:上清以丹金书之,紫金为界。
《三元真一经》曰:琳霄之室者,三元真一之法藏在其中也。
《玉光八景经》曰:金辉紫殿,金真玉光八景经藏其内。
《上清经》曰:南极藏上清经於瑶台。
《茅君传》曰:金台者,上真内经封其中。
《三道顺行经》曰:南洞之室,玉君封三道经在其中。
《玄真经》曰:高玄之妙道,玉清之秘篇,皆授金名玉字高仙之人。
《九真中经》曰:奔日月之道,太上上清,太极九皇,四司真人之所宝秘,玄元君之玉章也。自非有金阙玉名及东华紫字,皆不得闻见。此郁仪奔日、结邻奔月二章之篇目。
《三元布经》曰:南极上上宝秘玉检之文,自无玄名帝图,不得见其篇弟也。
又金羽玄章经,此文隐藏不传於世,自无兰台丹字,不得见闻。
《灵宝真一诀》曰:洞玄自然经,本文出乎太上道也者,弥纶无极,微妙无形。
《老子》曰:天下莫柔弱於气,气莫柔弱於道。道之所以柔弱者,苞乎天地万物。夫柔之生刚,弱之生强,而天下莫能知其根本所从生者乎?是故,有以无为母,尾虚为母,虚以道为母,自然者,道之根本也。人能以自然为道真,则道可得而通也。
《太上经》曰:道实无形,隐为化本。经有文字,显为教端。师有形言,出处为法。语默随时,为存为最。期至乎道,白经与师。师经及道,号为三宝。
又云:化本有三,道经师也,大道无形,须经为阶;经文玄妙,非凡所知;圣降为师,示人旨诀。《老子》云:道者万物之奥,善人之宝。贤者得之,以为真宝;愚者得之,不敢失道。道无常术,德无常方;神无常体,和无常容;道无中主,与静为友。
又曰:龙景九文紫凤赤书经旧文藏在太上六合紫房之内,天人侍卫其经。
《太微黄书经》曰:天真三皇藏八会之文於委羽山,太微天帝藏一通於龟山。其灵书八会,字无正形,趣究乎奥,难可寻详。得为天书,自然至真。斯八会之气,全五和之音,非浅近者所能洞明。天真皇人,竭其所见,注解其意。八会多文者,生天立地,开化人神。万物之本,主召九天。上帝校定神仙图录,政天分度,安国息民,摄制酆都,降魔伏鬼,敕命水帝,召龙上□。论天地劫期,辩圣真名氏。所理城台种种,因缘广宣,区别五方元精,服御求仙化形之法,皆演玄妙自然,虚无正真,妙趣明了具足也。又有玉诀者,天真上圣述释天书八会之文,以为正音。又有灵图者,玄圣表化,示以灵变象形述理,令物易悟也。玉皇谱录者,众圣纪述圣君名姓,宗本继词,神官位绪也。诫律者,玄圣制敕,诠量罪福,轻重科条,防检过失也。威仪自然经者,具示斋戒,奉法俯仰,进止容式,轨范节度也。方法者,众圣著述丹药秘要,神草灵芝,柔金水玉,修养之道也。术数者,明辩思神,存真念道,神心虚志,游空飞步,餐吸元和,导引三光,仙度之法也。记传者,众圣载述学业,得道成真,证果众事之迹也。
《玄经》曰:太上以灵宝内教经者,咸信着万民,乃可传授。奉戒完具,内无毁灭,赈恤孤弱,远恶修善,不求名誉,称毁如一。幽僻之处,勤行其道,使人信之。如四时不欺,与贤者论议,不自专执者,可传援也。又有好求胜法,从善如流,好近贤智,无猜疑行。聪明而赏别真伪,谨慎而言不过行,柔弱而无过恶,能师己胜而无悖慢,重其师教如贫之得,宝尊奉师长而不辞勤劳,请益之心,夙夜不懈。如此之类,方可授经。
又曰:有上清列纪经者,得为太极仙人。益能诵之者,遂为上清之君也。有玉清隐书者,旦夕当致真仙,论道讲妙。有四极明科经者,则玉帝遣五方神兵,左右三官检制灵文。
《灵宝经》曰:元始洞玄灵宝赤书五篇真文者,於元始之先,空洞之中,天地未根,日月未光,幽幽冥冥,无祖无宗,灵文暗蔼,乍存乍亡,二仪待之,以分太阳,待之以明,灵图革运,玄象推迁,乘机应运,於是存焉。天地得之而分判,三茎γ之而发光,灵文郁秀,洞映上清,发乎始青之天而色无定方,支势曲折,不可寻究。元始炼之於洞阳之馆,冶于飞火之庭,鲜其正文,莹发光芒,洞阳气赤,故号赤书。天宝之以致浮,地秘之以致安。五帝赏之以得镇,三光乘之以高明。上圣奉之以致真,五岳从之以得灵,天子得之以致治,国享之太平,实灵文之妙德,标天地之玄根。威灵恢廓,普加无穷,荡荡大化,为神明之宗。其量莫测,巍巍大空,生天立地,开化神明。上谓之灵,施镇五岳,安国长存;下谓之宝,灵宝玄妙,为万物之尊。
又曰:太上八威策文,(今灵宝五符,後有一符,名太上八咸策,以制虎豹山精也。)太上隐书金真上光经,即太上玉晨传也。素灵洞玄大有妙经,即西王母传也。玉金太极金书,即扶桑大帝君传也。飞行羽经,即中央黄老君传也。太霄隐书琼文玉章,即太帝传也。(凡诸传必有真经,或人高而法下,或术重而位轻。此传虽有新法,以黄庭内经为主,是为太极经也。)赤丹金精石景水母经,(此似紫文照日精法。)天皇象符,以合元气,黄书赤界,长生之要。
《洞真玄经》曰:无太一金阁,五星隐录,後圣七符,空山石函,丹台章玄黄,五行天母抱图者,皆不得闻见至道也。
《洞真经》曰:玉室者,三九素语,玄丹上化三真洞元之道,藏於内。
又曰:高上藏三元玉检三元布经於其内曲室者,太微天帝君秘九丹上仙文之所也。元始五老又秘五篇真文於其内。
又曰:东海青华小童治玉革青宫内,其东殿架上有宝经三百卷,玉诀九千篇,主学仙簿录,应为真人者授之。玉晨监仙侍郎典之。
又曰:玄灵台,五老宝经及玄母八门金台玄丹三真洞元之经藏其内。
又曰:九天关台,上有上皇太真高帝玉名及後圣真人簿录,太虚玉晨监典之。
《太洞玉经》曰:玉晨延以金华之堂,太上书以明玉之札。
又曰:龙山是玉清天中高台名也,天帝玉字在其中。
又曰:万华宫有上帝宝经,玉清隐书。
《大洞经》曰:有玄□羽室,黄老元君经封在其中。
又曰:黄老元君经,封在素瑶台及北寒金台。
又曰:有闻风玉台总司学道仙籍。
又曰:雌一玉检,秘在九天之上,大有之名,太玄灵台。
又曰:有混成玉堂,大洞真经在其中。
又曰:大洞真经者,三五之秘号,真道之至精,三一之极章,并玉清之禁诀,高上之秘篇也。又太上九真明科经云:大洞真经、雌一宝经、素灵妙经,三奇之章,高上玉皇宝篇秘在九天之上,大有之宫,太玄灵台玉房之中也。三者,众经之端也。金录、黄录、玉录也。夫灵宝经者,有内外。外教杂教,随人所悟,说之不必尽言也。趣令前人授悟为喜。内教者,真一妙术,发自内心,行善得道,非从外来。若道可假外而得者,便应以道授,至真不变,湛然常存也。三皇经者,玉清洞真,上清洞玄,太清洞神。
又:太极隐注宝诀经云:授三洞经,当绝人事而行之也。总三洞,名太上洞一高上之经矣。
《大洞真经》或曰:《太真道经》,或曰《太清上道观天内经》,上清之高旨,极真之微辞,飞仙之妙经也。
《灵宝经》,或曰洞玄,或云太上玄经,曰:皆高仙之上品,虚无之至真,大道之幽圆。三皇天文或云洞神,或云洞仙,或云太上玉策,此三洞经,符道之纲纪,太虚之玄宗,上真之首经矣,岂中仙之所闻哉?
又《金录简文经》曰:三洞宝经,自然天之文也。
又《太上太真科经》云:大化始立,人风真淳,故三宝度三品人。洞神名仙宝之道,接三皇之世。洞玄名灵宗之道,明三才,度五帝之世。洞真名天宝之道,纪清正之方,济三代之後。
又《太上仓元经》云:三洞经者,洞真上清也,洞玄灵宝也,洞神三皇也。
又《灵书经》曰:元始以龙汉之年撰十部经,告西母曰:“太上紫微宫中,金格玉书灵宝真文篇目有妙经,其篇蔫囫以相示,皆刻金为字,书於玉简,题其篇目於紫微宫南轩。太玄都玉京山亦具记其文。”
《道君列纪》曰:若三元宫有珠札青书者,则紫脑锦舌北为仙相也。
卷六百七十四 道部十六
理所
《五岳山名图》曰:性命魂神之所属,皆有理所。
《神异经》曰:昆仑有铜柱,其高凌□,所谓天柱。围三千里,员曲如削,下有仙曹九府治所。
又曰:昆仑三角,其一角正北干辰星,名曰阆风巅。其一角正西,名曰玄圃台。其一角正东,名曰昆仑宫。上有玉楼十二,景□映日,朱霞九光,西王母之治所,真官仙灵之所宗。
《登真隐诀》曰:上清之境,九天之门,上皇太皇,帝君玉尊,集群神於其中,以定天下万民之罪福。
又曰:西华堂在上清,王母所居。
又曰:文德宫,张叔隐处之。
又曰:八景城在上清,玉晨道君所。
又曰:赤城,太元真人所居。
又曰:上清有杨寥殿,上皇大帝王尊集群於真内。
又曰:希琳殿在上清东海八停山上,太帝君所居。
又曰:琅殿在上清,金阙圣君所居也。
又曰:上清之境有丹城紫台,上皇大帝君玉尊集处。
又曰:七灵台在上清境,玉晨道君所居。
又曰:明真台在上清境东海八停,太山上帝所居。
又曰:那弗台在上清境方诸东华山上,青童君所居。
又曰:上清境有希林台,大帝道君居之。
东方朔《十州记》曰:有光碧堂,西王母所处也。
《三九素语》曰:兰台宫,亦柱玉女处之。玉房宫,黄帝之女处之。
《十洲记》曰:沧浪海岛上有积石室,多石象、八石、脑石、桂英也。
又曰:紫石宫室,九老仙都治处也。
又曰:昆仑山,一名昆陵山,一名玄圃台。上有积石圃、大冶井,西母宴会之所也。
又曰:昆仑有琼华室,西王母处之。
又曰:玄洲在北海亥地,有太玄仙都,伯真公所治也。
又曰:聚窟洲在西海中,北接昆仑,上多真仙,宫弟有辟邪天鹿之兽。洲上有大树,与枫木相似,而芳华闻数里。
又曰:神仙岛有紫石宫室,九老仙都治处,仙官数万人。
又曰:方丈在东海中,三天司命所居处,群仙皆往来其上。
《大洞真经》曰:太素三元山,有中黄太一上帝之馆。
又曰:玉晨大道君治蕊珠贝阙。
又曰:玉皇道君居青□之城,玉阶文陛。
又曰:玉容堂者,虚无真人之逸宅,亦真气之明堂。
又曰:玉容堂者,太上之明堂也,得道符籍之所在。
又曰:万华宫在小有玉真之天,小有先生之所治。
又曰:绝空之宫在玄洲之北,九真仙上帝司禁君会仙处也。
又曰:圆华宫,黄老之所处。
又曰:大霞之中,太虚元君之所处也。
又曰:秀华山,太极真人呼曰圆明丹室,五灵真君处之。
又曰:青精君登紫空之山,化玉室之内。
又曰:昆仑山有金丹流□之堂,上接璇玑之轮,下在太室之中,西王母所治,真仙之女所处也。
又曰:玉室,青精君之所处。
又曰:玉华三元君处流逸之室。
又曰:太虚有太霞之室,合九□而立宇,大虚元君之所处也。
又曰:青华之室,青童君乘玉雕之,御圆珠之气而入山室。
又曰:太老之室在上清,八皇老君乘广琅车而入。
又曰:流刚山上有晖景之室,西王母治所也。
《金根经》曰:青要帝君在丘玉国,黄金紫殿,青要帝君所处。
又曰:八阙,天人散香其间,阙上有金台九层,台上玉晨镇君所进居也。有金晖紫殿,後圣金阙帝君所居处也。
《上清经》曰:上清南极长生司命君,藏瑶台丹灵宫,又在兰庭□台,又登绝空之中紫碧玄台。
又曰:有紫微玄琳殿,中央黄老君居之。
又曰:协晨虚观{山陵}层之室,太上大道君闲居处也。
又曰:元始居紫□之阙,碧霞为城。
又曰:有黄房之室,一石玉容之堂,真晨道君治其中。太真科崇玄台,天师朝礼处。
又曰:有燕仙室,天师教化处也。
《南真说》曰:西王母女媚兰,字申林,治沧浪山,授书为□林天人。
又曰:北元中玄道君李庆宾女,授书为东雇灵昭文人,治方丈台弟十三朱馆中。
又曰:阆野者,阆风之府是也。昆仑上有九府,是为九宫,太极为太宫,诸仙皆是九宫之官僚耳。至於真人,乃九宫之公卿也。
又曰:大方诸宫,青君常治处也。其上人皆天真高仙,太极,公卿诸司命所处。有服日月芒法,虽己得道为真,犹故服之,霍山赤城亦为司命之府,惟太元真人南岳夫人宰缮。李仲甫在西方,韩众在南方,馀三十二司命皆当在东华。东华青童为太司命总统也。杨君亦去东轸执事,不知当在弟几耳。
又曰:句曲山,汉三茅君治其上,各乘一白鹄,集於处所,时人互有见者。山生黄金,汉灵帝时,诏敕郡县彩句曲之金,以充武库。至孙权时,又遣宿卫人彩金,常输於官。
又曰:方丈西北有阴城大山,沧浪西南有阳长大山其,山真仙之所处,是阳九百六应数之标揭也。秀华山有玉堂,乃五灵真君所处也。
又曰:金华山上有五宫,太一所处。
又曰:玄洲之上有景晖之室,西母之治所。
《神洲七转粕变经》曰:西陇汜之滨紫微玉堂,王母请诰灵素章之处也。
《飞龙隐诀》曰:北极真公治於北极广虚之室。大洞雌一篇曰:三元君在元虚之室。元始序曰:寒灵丹殿在上清太玄,王都道君请真文之处。又有玉宝殿,帝尊所处也。
《王君内传》曰:紫清太素琼阙,太素三元道君之所治也。
《洞玄经》曰:太极紫瑶之阙,太极玄光真君所治之处。自天地己来,人之生死簿籍在其中。
《玉清书》曰:玉户琼门,九皇上在其中。
《茅君内传》曰:玉清天中有散华台,是四斗七晨道君之所治也。
《列仙传》曰:太空琼台,太平道君处之。
《上清八景飞经》曰:玉宝台,三元君所登处也。
《三元真一经》曰:黄紫户玄精之室,身中三一尊君常栖息之所。
《神祝经》曰:太上玄堂,天人所止。
《本行经》曰:有三元洞室,妙真人所处也。
《道学传》曰:茅山燕口洞,女冠钱妙真登坛处也。
《定志经》曰:天尊静处玄都元阳粕宝紫微官。
《太一洞真经》曰:有太极紫房宫,天帝宝神所处也。
《玉清经》曰:玉清宫,高真玉皇出入处。
《洞冥记》曰:宜都崇堂,在紫泥之海,东方朔宴息之所也。
《洞真经》曰:太老寝堂,八皇老君居处也。
《三元玉检经》曰:广灵之堂,太素三元君处之,在上清天。
《玄母按逝经》曰:五通仙堂者,五通帝君在其内。
又曰:散花玉室,三素元君在其内。
《玉清隐书》曰:琼琳堂,上皇玉帝寝宴处也。
《道学传》曰:沿室中有太阴堂,龙威丈人所见真文之所处也。
《龟山元录》曰:文龟洞室,上元君坐之处也。
葛洪《神仙传》曰:金华山有石室一所,丹溪人皇初平之隐处也。
《清虚真人王君内传》曰:委羽山洞周回万里,名曰大有空明天,司马季主在其中。
又曰:西域玉山洞周回三千里,名太玄总真天,司命君之所处也。
《名山记》曰:益州西南青城山,一名青城郡山,形似城。其山有崖舍亦壁,张天师所治处。南连峨嵋山,山遥望惟见两青岭。山如蚕蛾之眉,赤有洞天,诸灵书所藏不知当是弟几洞天也。
又曰:赤城丹山洞周三百里,名曰上玉清平天。此山下同台方二百里,司命君之府也。
《玉京经》曰:玄都玉京山有粕宝城,太上无极大道虚皇君之所治也,高仙之玄都焉。
《大有经》曰:太清极玄宫在元景之上,太上君居之。
《三元布经》曰:上清玉景宫,三元布人在其中。
《道迹经》曰:秀华玉堂,五灵真之所处也。
又曰:洞真堂,元始天王太一高圣君说观身太戒之所也。
《玄经》曰:玉清台,仙圣游衍之所。
《七星移度经》曰:帝君上登太极琼台。
《上原经》曰:眉竺仙公住南岳。
《五符经》曰:皇人在峨嵋山北绝岩之下,苍玉为屋。
《龟山元录》曰:紫ト,西华玉女居之。
《神祝经》曰:九合之室,太上在其内。
《玉晨明镜经》曰:有太玄玉宠囵华之室,三素元君处之。
《真诰》曰:大茅山西南有四平山,俗呼为方山,其下有洞室,名曰方台洞,与华阳通,号为别宇幽馆,得道者处之。
又曰:方偶山下有洞室,名曰方源馆,幽人居之。
又曰:包山下有石室银户,方圆百里。
又曰:有天市坛,范丘林授口诀处。
又曰:存方台,仙人蔡天生隐其内。
又曰:清虚宫,司马季主隐处也。
又曰:积石台,朱孺子居之。
又曰:寝静之室,涓子处之。
又曰:蓬莱仙公洛广休治蓬莱山。
又曰:许玉斧居方山洞,为上清仙公。
又曰:羡门,今在蒙山,大洞黄金之庭,授书为中元仙卿。
又曰:广汉郡绵竹县东九里有山,昔韩众於上得仙。有大石铜为志,治应箕宿。
又曰:广汉郡新都县,去成都一百五十里,山有芝草神药,前有池,水中有神鱼五头。昔王方平於此与太上相见,治应斗宿。
又曰:越隽郡邛都县有小山大山,名蒙治山,其高无逾。伊尹於此学道。上芝英金液草,服之度世,治应奎宿。
又曰:□台山有桃一树,三年一花,五年一实,悬绝无底之谷。惟赵乃自掷取得桃子,馀者无能取之,治应胃宿。
又曰:天柱山有女玉乘白鹤,仙人乘白鹿,在□台,治前有两碑。
又曰:玉局治在成都南,永寿元年正月七日,太上乘白鹿,张天师乘白鹤,来至此坐局脚玉床,即名玉局,治应鬼宿。
又曰:锺山在北海子,地隔弱水,自生神草,仙家种芝,课计顷亩,如稻状。亦有玉石泉,上有九源丈人宫,主领天下水神。
又曰:扶桑在碧海中,大帝宫,太真东王所治处也。
又曰:蓬莱山上有九天真宫,盖大真仙人所居。
《玉凉仙山经》曰:方诸宫,青童君治之;大丹宫,南极元君治之;白山宫,大素真君治之;西城宫,总真王君治之。
《太真科》曰:有无央宫,高上太真居之。
《龟山元录》曰:金华宫,西华玉女处之。
《上清经》曰:启金宫,玉宝九霄丈人居之;七映宫,紫映九霄真人居之;玉清元宝宫,高上虚皇君居之;金灵宫,紫虚高上元皇道君居之;朱灵宫,上皇虚君居之;洞□宫,皇上帝君居之;金辉宫,紫皇君居之;灵映宫,高亭君居之;变化宫,玉皇先生居之;玉宝宫,紫精君居之;飞玄宫,玄一君居之;玄上宫,玉皇先生居之;变云宫,太帝君居之;金门宫,皇上帝居之;阳明宫,洞真君居之;元景宫,太素君居之;紫瑶宫,北玄君居之;纳灵宫,南朱君居之;音光宫,西华君居之;灵金宫,中元君居之;紫微宫,东明君居之;凤生宫,高上君居之;朗范宫,元辰君居之;七瑶宫,九元君居之;郁森宫,大明君居之;□森宫,元灵君居之;洞霄宫,三元君居之;返香宫,元昭君居之;长命宫,太极元君居之;高虚宫,紫元君居之;飞玄宫,上真老君居之;琼容宫,洞景君居之;耀琼宫,太阳君居之;明真宫,景元君居之;紫曜宫,司命君居之;通妙宫,天皇君居之;金华宫,黄房君居之;天皇宫,太一君居之;闲清府,九天丈人居之;又有丹府,三天玉童居之,又有重冥府,玉堂九霄丈人居之;凤生府,九霄真人居之;金府,灵皇君居之;丹神府,上皇元道君居之;生真府,玉虚君居之;金魂府,万始先生居之;务虚府,皇帝君居之;紫曜府,紫皇君居之;神变府,中元君居之;九合府,玉皇先生居之。
又曰:有{山陵}层之室,玉晨道君处之。
又曰:帏缘之室,太元真人处之。
《汉武内传》曰:有紫桂宫,太上丈人居之。
卷六百七十五 道部十七

《真诰》曰:有一老人着绣裳,戴芙蓉冠,倚赤九节杖而立。芙蓉冠郎礼之爵弁,粗欲相似,但不知真人以何物作之耳。自非己成真,不得冠此。
又曰:远游冠,桐柏真人戴此冠。女真己笄者亦戴冠,惟西王母首戴玉胜。又女真未笄者,则三环角结,或飞□编结,馀垂两肩至腰中也。龙冠金精巾、虎巾、青巾、虎文巾、金巾,此天真冠巾之名,不详其制。
又曰:男真□冠真,并飞天交结。
《道学传》曰:王母二玉女侍王母上殿,戴火真晨缨之冠,履玄琼凤文之舄。
又曰:孟景翼字辅明。义嘉构难,景翼星夜往赴,经行失道。时一人黄衣黄冠,在其前引路。既得道,乃失所在。
《海空经》曰:真仙道士,并戴玄冠,披翠帔。
《太真科》曰:解褐披绛绡之衣,释巾着远游之冠。
又曰:人皇着粕宝珠冠。
《上清经》曰:元始皇上丈人戴紫曜之冠,九色自然之绶。
又曰:高灵九天,建金华七曜之冠。
又曰:玉真九天丈人,建飞精百变,之冠,九元道真之策。
又曰:上三天玉童,建三华宝曜洞天玉冠。
《四明科》曰:凡修上清道经、大洞真经,入宣之日,当身冠法服。
又曰:凡女子学上清之法,授宝经玉诀,修行大洞,皆元君夫人之位,入宣之,曰:“当冠元君之服,万真束带,玉童玉女各二十人。”其掌法服,无此服不得於上清。
《洞神经》曰:授道之人,皆玄冠草履。
《传授经》曰:老子去周,左慈在魏,并葛巾单裙,不着褐。
又曰:陆先生云:“对上下接,谓之俯仰之格,披褐二服也。”
又曰:冠戴二仪,衣被四象,故谓之法服。
《道学传》曰:西母结大华之髻,戴太真晨缨之冠,履玄琼凤文之舄。
《上清变化经》云:紫映玉霄真玉,建华天冠,带交金之钩。
又曰:皇上灵君,建七曜华冠,丹文紫绶。
又曰:皇上帝君,建七色朱精华冠。
又曰:太素高虚上极紫皇,建粕宝冠,带神精交蛇之绶。
又曰:虚明紫兰中元高亭君,建三华之冠,带流金紫章。
又曰:太紫真君,建紫宠囗,乘青龙紫羽盖。
《玉金铛经》曰:元始天王,披九色离罗之帔,带宝冠。
又曰:太帝,建三气朱冠。
又曰:太岳君,建粕宝九光夜冠。
又曰:华山君,建六元通神飞冠,交灵之绶。
又曰:嵩高君,建中元黄晨玉冠,黄神中皇之章。
又曰:王帝君,建紫冠。
《真诰》曰:上元夫人,服赤霜袍,披青毛锦裘,头作三角髻,散至於腰,戴元晨夜月之冠,带六山火玉之,腰凤文琳华大绶,执流黄挥精之钅刃。
《上清元化经》曰:太元真人,巾芙蓉冠。
《上清元录》曰:九天元父,戴宝天之冠。
《太上五帝内真经》曰:青帝君,建九天通天冠。
又曰:赤帝君,建三气玄梁宝冠。
又曰:白帝君,建七气明光宝冠。
又曰:黑帝君,建五气玄晨之冠。
又曰:黄帝,建黄晨通天冠,黄晨越元之策,带灵飞紫绶。
《太上飞行羽经》曰:九晨君,建飞精玉冠,衣九色之凤帔。
又曰:元晨君,建飞天玉冠,衣九龙天衣。
又曰:盖晨群,建三晨宝冠,衣丹锦飞裳。
又曰:上晨君,建玄精玉冠,衣玄羽飞裳。
又曰:华晨君,建飞晨宝冠,衣青羽飞裳。
《太上飞行羽经》曰:灵妃元皇夫人,建晨缨宝冠。
《玄经》曰:仙人定子明,着黄褐玄巾。
《太洞玉诀》曰:皇初紫元天中真人,披朱锦之服,巾绿霞之冠。
《山西经》曰:玉女,建白冠。
《洞神经》曰:天皇君戴九元冠,地皇君戴二晨玉冠,执元皇定录策,人皇君戴七色冠,执上皇保命玉策。
又曰:上清琼宫南极玉真赤帝君,建进贤之冠。
又曰:北极玉真黑帝君建玄宝之冠,西极玉真白帝君建通天宝冠,中极玉真黄帝君建通元五气之冠。
《土精真诀》曰:东方九灵真人戴九气冠,南极真人戴进贤冠,衣绛章之衣。西方素灵真人戴三宝玄冠,北方玄灵真人戴玄冠,中央总元三灵真人戴黄晨玉冠。
《玉光八景经》曰:东元景道君,冠七色耀天玉冠,蹑九色之履。
《金根经》曰:九天元父,戴七色朱玉之帻,无极进贤之冠。
又曰:九天玄母,着青宝神光锦绣霜罗九色之绶,戴紫元玄黄宝冠。
《大有经》曰:玉清之母,戴七神朱玉之髻,巾无极进贤之冠,着玄黄素灵之绶,在太极朱宫。
又曰:九天真女,戴玄黄七称进贤之冠。
又曰:上清真女,戴玉冠,著九色之绶,居太幽宫中。
又曰:太极帝妃,冠无极进贤之冠,衣五色凤文之绶,在太清极玄宫中。
又曰:太上君,戴三宝王冠,着九色之绶,在无极真宫中。
又曰:启明天君,冠青精进晨玉冠。
《太一洞真玄经》曰:三素老君服锦衣,建龙虎冠。
又曰:太一公子白元司命桃君五人,皆着朱衣绛巾,典主符籍,在太微紫房宫中。
《登真隐诀》曰:太玄上丹霞玉女,戴紫巾,又戴紫华芙蓉巾及金精巾、飞巾、虎文巾、金巾。
《龟山元录》曰:元始皇上文人,冠九气紫曜之冠,衣九光锦袍,九色无缝自然之绶,带六山火玉,在上清之上。又带九天仙炼之剑,衣九色班文袍,常乘十二飞麟,带金虎凤文之绶。
《金真玉光经》曰:元景道君曳玄黄之绶,建七色玉冠。
又曰:元景道君衣丹锦之绶,戴进贤玉冠,乘玄景绿与参驾凤皇。又太阳上府紫微宫中,道君曳绛锦丹绶,戴玉冠,蹑九色之履,执制魔之章。又元景太一曳玄黄素绶,戴粕宝冠,执命神之策,乘玉辇,五彩盖,紫□车,参驾大龙。
又曰:桐析山真人王子乔,年甚少,整顿非常,建芙蓉冠,着朱衣,以白珠衣缝,带剑,多论金庭山中事,言於众真。
《太上素灵经》曰:太山神仙,戴飞晨宝冠,又戴青精辰王冠、游□宝冠、玉精宝冠、通天玉宝冠、三玄宝冠。上清仙公并建扶华沓霞大冠,道君冠九德之冠。
《太极左仙公起居注》曰:太上三天锡仙公,芙蓉晨冠。
《灵飞六甲经》曰:上清琼宫东极玉真,建九气通精之冠,玉京真人戴通阳玉晨冠,少阳真人戴通曜之冠,太素三元君建宝琅扶晨羽冠,紫素元君建太真晨缨之冠,三角髻,馀发散之於腰。
《太极金书》曰:元始建洞天之冠,上君建青精天玉之冠,太真丈人建三宝玉冠,三天童建三华宝曜洞天玉冠。
《太洞玉经》云:紫元真人披朱锦之服,巾绿霞之冠。
《五岳真形图》曰:东岳太山戴仓碧七称之冠,南岳衡山戴九丹日精之冠,中岳嵩山冠黄玉太玄之冠,西岳华山建太初九流之冠,北岳恒山建太冥虚阴之冠,青城丈人戴盖天之冠。
《玄经》曰:昔有仙人豆子明,建黄褐玄巾。

《紫书金根经》曰:九天元父,戴七称珠玉之帻。
《敷齐经》曰:正一切曹,冠朱阳之帻。

《太极金书》曰:元始天帝,被九色罗帔,丹绛之裾,珠绣霞帔。
《太极左仙公起居注》曰:太上三天锡仙公,丹锦绣帔。
《灵书紫文经》曰:青童大君,衣飞青翠羽龙帔。
《雌一五老经》曰:太素三元君,服紫气浮□锦帔,又紫绣毛帔,又凤文锦帔。
《无上真人内传》曰:九色锦绣华文之帔。
《太元真却施君内传》曰:绣羽紫帔。
《九真中经》云:青玉锦帔,绛玉、素玉、玄玉,黄玉锦帔。
又□:青华丹蕊玉白琳四出龙帔,玄玉九道□锦帔,黄□山文锦帔。

《仙公请问经》曰:太极真人曰:夫学道当洁净衣服,备巾褐制度,名曰道之法服。
《灵宝真一自然经诀》曰:至其己得道人,披九光七色法服。
《灵飞六甲经》曰:南极玉真,着绯罗法服。
《上清紫宸经》曰:修七转之道者,上皇君以法服飞仙羽章授之,仍戴以紫元飞霜七色之冠。

《上清经》曰:高上玉皇,衣玉文明光飞□之。
《龟山元录》曰:九天玄母,衣霜罗九色之,又衣青罗之。
《五岳真形图》曰:五岳使者服绯。
《三元布经》曰:紫素元君衣紫锦夹,白素元君衣白锦光明之。
《龟山元录》曰:九色飞□锦,九色自然之,玉文明光飞锦之,九色珠绛□光锦,丹锦七色文光之。

《太极金书》曰:元始,披霜珠之袍。
《上清经》曰:三天玉童,衣青黄锦袍。
《五岳真形图》曰:东岳君,服朱光袍。
《龟山元录》曰:有明光飞锦珠袍,五色□罗之袍,七色凤□之袍,九色班文羽袍。
《茅君内传》曰:有赤霜之袍。

《大洞玉经》曰:司禁真伯,乘日月之,披虎云之裘。
《八表经》曰:白素元君,衣黄缘曜光□文之裘。
《五帝内真经》曰:有玄文明光之裘,九色班裘。
《龟山元录》曰:有□文丹锦之裘。

《三道顺行经》曰:玉景真人,衣玄□锦衣。
《老子历藏中经》曰:东父者,清阳之气,万神之先,衣五彩衣。
《龟山元》曰:有明光锦九朱飞文法衣,三素飞文锦衣,五色斑文衣,九色龙衣。又有青黄紫三色羽衣。又有九色凤衣,亦有九天凤衣。

《大戒经》曰:太极真人曰:凡谨事法服则者,冠冕玉。
《三元布经》曰:六山大玉之。

《八素经》曰:大素元君衣流光□文绶,始素元君衣紫光□文素绶,玄素元君衣飞□九变绶,紫素元君衣玄黄九色素罗之绶,黄素九君衣飞云素锦之绶。
《三元布经》云:紫素元君,交带灵飞大绶。白素元君,文琳华之绶。
《太上飞行羽经》曰:九铃之绶,飞灵紫绶,六山飞晨之绶,九光之绶。
《金真玉光经》云:紫青之绶,丹锦之绶,绛丹绶,玄黄素绶,白文素灵之绶,玄灵五色之绶。
《元始经》曰:九天玄母,带流苏紫绶。
又曰:九元光延紫绶,灵飞紫绶,交灵素绶,九色自然之绶,金虎凤文之绶。
又曰:太上九气命灵之章,带翠羽交灵之绶。

《玄经》曰:太上曰:十方奉经,真官五帝,真事符童,传言谒者,皆冠带垂缨,齐执玉板,罗列卤簿,对我前後左右。

《玄经》曰:太上敕灵阳监授教,稽首而起,执笏户东面西而立。

《太上飞行羽经》曰:上君衣凤衣,班文虎裙。
《太上素灵经》曰:太上神仙,衣青锦单裙,青绫裙,云锦绛章丹裙,绛衣飞裙,黄□锦裙。
《三元布经》曰:太素三元君,服九色龙锦羽裙。紫素元君,衣飞霜罗裙。
《太极左仙公起居注》曰:太上三天锡仙公,绯罗裙。
《龟山元录》曰:有丹锦飞裙,九色龙锦羽裙。
《太上飞行羽经》曰:七色夜光□锦裙。
《九真中经》曰:苍华飞羽裙,丹华飞羽裙,白羽飞华裙,亦有黑羽黄羽飞华裙。
又曰:翠龙华文飞羽裙,朱华凤裙,素羽写章裙,黑羽龙文裙,绿羽凤华绣裙。

《移度》曰:南方真皇君,垂灵霜凤华龙铃,带虎书,建玄晨之冠,飞青锦衣,乘丹霞绛与。
《龟山元录》曰:有玉钤,又有晨光明月之铃。
《列仙传》曰:北元中玄道君李庆宾女,为灵昭夫人,着紫锦衣,带神虎符,握流金铃,有两侍女。侍女年可二十许,夫人年可十三四。闻呼一侍女名隐晖。侍女皆青绫衣,捧赤玉箱二枚,青带络之,题白玉检曰太上章。一检曰太上文夫人,带青玉色绶,如世人带章囊状,隐章当长五丈许,大三四尺。
又曰:太极有四真人,中黄君处其左,神虎之符,带流金之铃。执紫毛之节,顶金精之巾。
又曰:仙道有紫绣毛帔,丹青飞裙,翠羽华衣,金铃青带,曲晨飞盖,御之自飞。

《龟山元录》曰:冬三月,三天玉童化为老人,手把九节金杖,洞耀玉清之中。
《圣纪经》曰:有老人握青竹杖,与老子谈天地之数。
《赤书玉诀上经》曰:当取灵山向阳竹,令长丈有七节,作神杖,使长上下通直,甘竹乃佳,印以元始之章,动息坐起,恒以自随,有五帝真符吏辅翼上真。
《茅君传》曰:朱官使者,把绿节杖,琼干羽旄。
又曰:太素真人,把八景飞杖,九色之节,出入上清。三天玉童,头连三角黄巾,手把九节金杖。

《列仙传》曰:太元真人,杖紫毛之节。紫微王夫人与一神女俱降,神女着□锦缡,上丹下青,文彩相照,腰有绿绣带,带系十馀小铃,铃青色黄色更相参厕。左带玉,如人间,但几小耳。衣服倏倏有光,照映室内,如日中视□母也。□в鬓,整顿绝伦。髻在顶中,垂馀至腰。指着金环,白珠约臂,视之年可堪十三四。左右两侍女,其一侍女着朱衣,带青章囊,手中又持一锦囊,囊长尺馀,以盛书十馀卷,以白玉检上刻字云,玉清神虎内真紫元丹章;其一侍女着青衣,捧一白箱,以绛带络之。箱似象牙箱形。二侍女年可堪十七八,整饰非常。
又曰:斐真人,从者持青毛之节,一童带绣囊;周君,从者持黄毛之节,无囊,二君各有六童。
又曰:东卿大臣见降,侍从七人,一人执紫毛节;一人执华幡,一名十绝灵幡;一人带绿章囊;三人捧牙箱;一人握流金铃。侍者并朱衣。东卿形甚少於二弟,二弟着青锦绣裙,紫毛帔巾,芙蓉冠。二弟并同来倚立,东卿命坐,言语良久。时乙丑岁,晋兴宁三年七月四日,降於杨君之家也。
又曰:先道有三十七种色之节,以给仙人。

《九真中经》曰:凡学道者,勿令人犯屐。履,行道尤多禁忌。
《金真玉光经》曰:有五色、九色师子之履。
《玉光八景经》曰:东北始阳宫,牛元景足蹑五色履。

《龟山元录》曰:领仙王奉元始命,使资晨缨玉冠,凤□之舄,给上真仙母。又有神□凤舄。
《列仙传》曰:安期先生卖药海边,时人言千岁翁。秦始皇召见,与语三日夕,赐金璧数千万。出於阜乡亭,皆置去,留书,以赤玉舄一量为报,曰:“後千岁,求我蓬莱山下。”始皇即遣使者入海,未至蓬莱山。辄风波而还。
《上真元录》曰:九天元父,曳神□凤舄,带素□之绶。
帷帐
《神州经》曰:九河帝君,坐玉床,五色帷帐,内外光明,玉千垂。

《玉金经》曰:仙人郑段者,坐玉华之席。
卷六百七十六 道部十八
简章
《玉帝七圣玄记》曰:七圣定简,五帝记名。
《登真隐诀》曰:小有天王太素清虚真人登白空山,诣紫虚太真三元君,授流金火铃,豁落七元八景飞晨策玉玺。
又曰:太一有玉玺、金丹、虎符。
《玉清隐书》曰:有太上飞行九晨玉经,金简内文。
又曰:玉玺凤函,金真玉光,紫文单章在其内。
《九幽经》曰:帝尊在三元宫中,总校图录。
又曰:善功注名黄录,金格玉简,陈列三清四极。
《明科经》曰:若有玄名帝图,紫简绿字,千年得传也。
又曰:五老宝经,青绿为字,以书其章。又八素真经,太上之隐书也。八色彩肥,金阙帝君自书之,为致真之法,以付太虚真人。南岳赤松子使下首骚道,宿有真金玉字,刻在金ト。当为真人者,不得越传地仙。又五符经一道,通书以南和丹缯,封以金英之函,印以玄都之章,付震水洞室之君。又灵宝真一自然经,众真此经者,以黄锦为地,丹金书之,永谷道真享之无期也。元始说经中所言,并是诸天上帝内名,隐韵之音,非世之常辞也。
又曰:雌一玉检五宝经,秘在九天之上,大有之宫,太玄灵宝台玉房之中,紫金为素,以撰其文;青绿为字,以书其章。
又曰:有妙经,刻玉为简,传於天帝君。
《太上八素真经》曰:司命着籍,玉简丹书,编以金缕,缠以青丝,千亿万年,无所复疑。
又曰:太上吉日,即以三元之章,又印以太玄之章,又印以高皇之章,又印以中黄之章。
又曰:西华宫有琅简蕊书也。
又曰:太上以白玉为简丹玉书,亦用青碧玄玉黄金为之。
《八素经》曰:八素真经玄文,生於太空之内,见於西龟之山玄圃之上积石之阴。高玄羽章,众真宴礼,称庆上清。
《上清经》曰:三天玉童带朱精禁天之章,高玉皇丹皇玉章。
又曰:紫映九霄真玉,金凤玺。
又曰:大素三元君有□琼之板,九变虎书。
又曰:高灵九帝带元光紫绶,流精飞琼之章。
又曰:三天玉童带九天之章。
又曰:高上虚皇君丹皇玉章。
又曰:玉真九天丈人九元通真之策。
又曰:紫灵皇上元皇封灵召真玉策,带流光凤章。
又曰:上皇玉虚君丹文紫绶。
又曰:三元大明上皇君带神虎紫章。
又曰:皇上万始先生金虎凤文,带丹皇紫章。
又曰:皇上帝君带神虎玉章。
又曰:上极紫皇君六山玉带,神精交蛇之章绶。
《太霄琅书》曰:太微天帝君以紫简结紫度经篇目也。
又曰:有帝章之印。
又曰:琼文帝章,当刻书枣心之木,授於绝岩之中。
又曰:《太霄琅书》,乃九天飞霄之典,琼文帝章乃上文也,并以元始生於自然空洞之中,灵皇玉帝授於九玄,铸金为简,刻玉结篇,金镂玉字,以明宝文,秘於九天之上。
《洞神经》曰:有三都印、三皇印、九天印,钜天下。
又曰:有三皇玉券,一名金契。
又曰:授三皇法,须玉简,长一尺二寸,广一寸,厚三分。无者槿桐准也。
又曰:通谒三皇之简,以青玉作之,赤金为字。
《金根经》曰:金简玉札,出自大上灵都之宫,书以朱文,编以朱绳。
又曰:有神华玉门,真人投金简之处。
又曰:领仙玉郎赍金简紫籍,来於东华青宫校定玉名。
又曰:玉皇刻降丹精玉芝、金玺凤章也。玉宝青宫之内,有金章凤玺。
又曰:青宫北殿上有金章凤玺,真人得之。
又曰:青宫之内北殿上有仙格,格上有学仙簿录及玄名,年月深浅。金简玉札有十万篇,领仙王郎之典也。
又曰:青宫无金简之录,玉格无玄编之名,神经亦不可得披。
《大洞玉经》曰:读玄一洞经者,神台刊名於福连之简。太上金简玉札,名为福连之书也。
又曰:真阳者,上清之宫名,福连之简刊其内。
《五符经》曰:真一食五牙天文,西母刻以黄金之札,封以丹芝光草,印以太上中章。
《茅君内传》曰:茅盈在恒山内,梦太玄玉女,把玉札携之。
又曰:天上道君有玉与凤玺。
又曰:太元真人有一人带录章囊,又一人带绣章囊,一人带锦囊书。
《金真玉光经》曰:有昭灵之章,保生玉章。
又曰:此经高妙,众经之尊;总御万真,匡御群仙;玄符流映,洞明紫晨;秘於九天之宫,铸金为简,以撰灵文;刻玉丹书按树其篇也。
又《灵宝自然经》曰:太上诸仙真以黄金为简,丹玉书之。又太真科以玉牒金书粕宝为简玉帝。
《七圣玄记》曰:刻以白银之简,结以飞青之文。
又曰:广灵之堂,《回天九霄》白简青录刻其内。
《太真科》曰:丹简者,以朱漆简,明火立阳也。墨录者,以墨书文,明水主阴,人学长生,故名丹简墨录,秘不安传。
又曰:天皇执飞仙玉策,人皇执上皇保命王策,地皇执元皇定录之策。
《三华宝曜内真上经》曰:太帝灵都宫中有二十四万上真仙人,皆铸金为简,白银结编,紫华书文,诵咏此篇。
《三天正法》曰:三天九微玄都大真灵录者,秘在太上灵都之宫,刻以紫玉为简,黄金为文,付五老上真仙都,左公封以紫蕊玉笈,盛以□锦之囊。
《南岳夫人内传》曰:白简素录,以白玉为简,以青玉为字,故谓之白简青录,皆记得道之却墅姓。
《道学传》曰:金简有王元规之笔迹。
《太上素经》曰:凡授太上黄素经者,传盟用玉札一杖,长一尺五分,广一寸四分。
又云:有三元秀简。
《真诰》曰:清虚真人诣三元君,授玉玺金真。
《龟山元录》曰:丹文紫章,神虎玉章,七元交光之章,流金紫章,太上命神之章,夜光宝章,九色离罗之章。
《灵书紫文经》曰:灵书紫文上经,刻以紫玉为简,青金为文。
《黄录简文经》曰:投金龙一枚,丹书玉札,青丝缠之。以关灵五帝度之信封於绝岩之中,一依旧法。
又曰:丹书玉札,一枚金龙,一以青丝系石沉三河,以关水帝度之信,一依玉诀旧文。
《太洞玉经》曰:太上经简玉札,名为福连之书。
又曰:太上书以彤玉之札,则玉映之堂可见,四明之门可入也。
《後圣道君列纪》曰:刻以紫玉为简,青金为文,龟母按笔,真童拂筵,玉童结编,名之曰灵书。
《龙飞尺素隐诀》曰:太微天帝君命羽仙侍郎奉金按,以请飞行羽章。
《太一洞真玄经》曰:白元司命五人,朱衣绛巾,各捧一白玉案,上有所主简。
《紫度炎光经》曰:龟母捧笔,太一拂筵,天妃侍香,玉笔结纶,以白玉为简,金书保仙上符仙都也。左公封以玉笈□锦之囊。
《变化经》曰:金光立空之案□锦之囊封九赤班符于玄元之中,南极长生司命君得之。
《玉金上经》曰:九老仙都捧金精立空之案,上请宝文,以授众真。
《空洞灵章经》曰:白简度品,青录定仙。
《太元上上经》曰:非有琼录玉名刻简三清者,不得金虎内符。
《灵书经》曰:东方九气天中灵宝度命品章,出自元始东华青童君,封之青玉宝函之中,印以元始九气之章。
《神仙中经》曰:老子度关时,为尹喜着五千言,解五十五章,是手所书也。能行此道,知元气、父母、天地之先,不知此者,徒自苦耳。太微天帝君以紫简注紫度炎光经篇目,金简书其正文,玄章宰缮。
《玉皇谱录》曰:高上众真,结自然之章。
《金玄羽章经》曰:玉清八景隐书金玄内文,生於元始之先,即天之书也,以威百神诸天。
《内音经》曰:天有飞玄自然之气,合和五音,以成天中无量洞章。
《赤书玉诀上》曰:无始灵宝告水帝削除罪简,上间九天金龙驿传在朱书银木简,以投三河之渊。初用金钮九双连简,沉之於清泠之泉,埋本命之岳,三官九府,书人功过,其理甚明。
《隐元内文经》曰:青童咀苡万帝於曲宇,讲宝诀之妙章。
《洞真经》曰:六层玉台在九天图之上台,上有金简玉札及紫凤丹章十万篇。太上真文玉郎典之。
《玉光八景经》曰:玉宝台,太空之章封其内。
《飞行羽经》曰:上皇九转之道绛简紫书,秘於紫天元台。
《二十四生图》曰:披九光玉蕴,出金书紫字玉文丹章三部八景二十四生图,置白玉案上。
《灵宝隐书》曰:玉诞者,昙誓天十都名也。上有大洞之章,紫书玉字,焕乎上清。
《玉京山斋》曰:诸高仙真人会太上玄都,披空洞歌章。
《灵书经》曰:东方九气天中灵书度命品章出自天元始东华青宫,青童君封之青玉宝函之中,印以元始九气之章。又南方三气丹天灵书度命玉章出自元始朱陵上宫,南极上元君封之赤玉宝函之中,印以太丹三气之章。又西方七气天中灵书度命玉章出自元始西华宫中,金母封之白玉宝函之中,印以太素七气之章。
又云:北方五气天灵书度命玉章出自元始北上宫中,玉晨君封之玄玉变之中,印以太玄五气之章。
《三元布经》曰:高上三元经者,乃三清真书也。上真玉检飞空之篇,上元检天大录,中元检仙真书,下元检地玉文,如是宝篇高上皆刻金丹书,盛以自然□锦囊,封以三元宝神之章,藏於九天之上,大有之宫,金台玉室,九曲丹房。
《灵宝赤书》曰:元始命太真按笔,玉妃拂筵,铸金为简,刻书玉篇,五老赏录,秘於九天灵都之宫。
《回天九霄经》曰:於是大一拂筵,天妃持香,玉华执巾,丹书紫字,刻於白金,隐起灵颜,结於玉篇,题以青录,得道之名,龙景九文。
《紫凤赤书经》曰:太上命太极真人授以玉简金书宝洞飞霄绝玄之章。
《玉帝玄记》曰:中皇元年九月七日,七圣斋灵清长宫,记其得道之篇,刻以白银之简,藏於□锦之囊,封以启命之章,付以五老仙都,左公掌录琼宫。
又曰:古空洞之中,有回天上文。四司所保,五帝所诠,七圣定简,举形合先。
《大有经》曰:太上玉章,刻玉为简,总御万真。
《真经》曰:东方岁星,青帝勾芒,通明之印;南方荧惑,赤帝太昊,太阳之印;西方太白,白帝少昊,通阴之印;北方辰星,黑帝颛顼,通神之印;中央镇星,大帝文昌,方神之印。
《本际经》曰:有十二法印。
《紫书金根经》曰:有青精玉玺。
《金房上经》曰:大帝灵神都宫中,有金房度命延年之诀,铸金为简,刻白银之编,紫笔书文。
《消魔经》曰:发九天之朱匮,望上清之琼扎。玄书既刻於玉章,绛名始刊於灵阙。
《大洞真经》曰:八景玉录藏於太素瑶台,玄□羽室,封以郁森之笈,玉清三元之章。简扎品曰,青童君曰,无金简者,银木亦可当也,无玉扎者,桐木亦可当,但令精好也。真理无有ウ节,当取扎於□锦之囊。此上真之至号,玉帝之灵篇也。
《上清九真中经内诀》有玄灵元君宝秘奔日月之玉章。
《神州粕变经》曰:太阴玉晨,九天真妃,紫晨君授流精飞景宝章。
《太清中经》曰:有天一八极玺。
《龟山元录》曰:有流金凤玺。
又曰:天皇太帝遣绣衣使者冷广子期授茅盈以神玺玉章,金阙圣君命太极真人使正一上玄玉郎王忠鲍兵等与茅盈玺。
《太上飞行羽经》曰:太真丈人,衣九色飞□,曜光羽章。
《灵飞六甲经》曰:玉真青君带流金凤章,太上九赤班符。
《五帝内真经》曰:封灵制魔之章,黄神中皇之章。
《三皇经》曰:三皇自然之文,皆以金玉为用。天皇所授,玄玉为简,青玉为文;地皇所授,黄玉为简,白玉为文,缀以金钩,联以金锁,置以玉案,覆以珠巾、宝盖、珍床,安之青宫,闭之紫ト,芬以五香,侍以十华也。
《神州七转粕变经》曰:流金凤玺,紫宸上皇先生所。
《三皇序目》曰:九天印文,以召九天校事也。
《上清变化经》曰:高上虚皇君,丹皇玉章。
又云:三元太明上皇君,带神虎紫章。又有皇上帝君,金虎凤文,带神虎玉章。
又曰:九霄真玉,金凤玺。
《历藏经》曰:天王侯,带紫绶金印。
《五岳真图》曰:太山君通阳大明之印,衡山君夜光天真之印,嵩山君神鬃婶和之印,华山君开天通真之印,恒山君长津悟真之印,青城丈人三庭之印。
《後圣列纪》曰:紫微、上真、天帝、玉清君遣八景琼与来迎圣君,以登上清宫,赐蕊刚丹玉凤玺。
《後圣九玄道君列纪》曰:太阴法有死生,有黑录白簿,真青丹,编简授生先後之相次也。
《後圣道君列纪》曰:玉清君赐道君玉凤玺。
《飞行三界经》曰:下有太一紫绶金印,威喜天帝信玺,修灵宝飞行三界之道,真人所。
《五称符上经》曰:五星通灵之印,印五星灵符。
《道学传》曰:吴王阖闾得真文不解,封以黄金之检,印以玉皇之章,以问鲁大夫孔子。
又曰:禹封五符以金英之函,检以玄都之印。
《神仙传》曰:卫叔卿语其子度世云:“可於室西北桂下取我仙方,按而服之,令人长生。”度世握得玉函,封以飞仙之印,取按之服五色灵母,仙去。
《北帝经》曰:酆都秘印,用救世间,摄制鬼神。
《集仙录》曰:杜兰香,女仙也,於洞庭包山降张硕家。硕盖修道者也。授以飞化之道,留玉简玉唾盂。又赍黄麟羽帔,此上仙之所服,非洞天之所有也。
卷六百七十七 道部十九
几案
《十洲记》曰:瀛州金峦观中,有青离玉几,覆以□纨之素,刻水碧为倒龙之床。
《玉光八景经》曰:众真宴礼大帝,屈节於几前。
《太一洞真玄经》曰:太微紫房中有一童子,名于景精,字会元。当帝君之前,捧赤玉案,上有所主命籍。
又曰:太一、公子、白元、司命、桃君五人皆着朱衣绛巾,各捧一白玉案,上有所主简。
《玉清隐书》曰:太微天帝君进拜於帝皇之几。
又曰:上皇帝君乃推几偃咏,虚眺太空,吟玉清之隐书,歌元景之灵章,扬音霞际,清微玉振。
《太洞经》曰:太微小童五符命籍捧持玉案,帝君所临,主通诸神。
《变化经》曰:有金光立空之案。
又曰:元始拊几高咏,啸郎太空。
《玉金上经》曰:九老仙都捧金精之案,上请宝文,以授众真也。
《洞神经》曰:拂拭试几案,置经於前也。
《象名经》曰:东方上尊凭粕宝凤文之曲几,敷说道要真经。
《法轮经》曰:三真立空之案,以粕宝悬覆经上。
《众篇经》曰:元始上尊凝真遐想,抚几高抗,命召五帝,论定阴阳,推数劫会,移校河源,检录天度。
《洞神经》曰:有局脚案,以置经符也。
《太上黄素经》曰:凡修授大洞真经雌一奇文者,恒置经於几格洁净之处。
《九幽经》曰:帝尊在九清妙境三元宫中,御三气之华,宝□玉座,总校图录,拔济诸苦。
《二十四生图》曰:披九光玉蕴,出金书紫字玉文丹章三部八景二十四生图,盛以白玉立空之按,九色之中,飞文锦盖悬覆经上。
《龙飞尺素隐诀》曰:太微天帝君命羽仙侍郎捧金案,以请飞行羽章也。
《上清真文王经朝文》曰:有流明大灵侍言玉案十二枚。
《文始内传》曰:诸天各奉莲华座,以宝盖覆之。
《神仙传》曰:黄老遣仙官玉女持金案,玉杯盛药以赐沈羲。
又曰:淮南王为八公进金玉之几,执门弟子之礼。
《四极科》曰:凡宝经之具,几案巾秩,不可妄借於人。
《太玄经》曰:老子传授经戒录仪注诀曰:“以局脚小案置经,彩巾覆氏。”
《洞真玄经》曰:太一洞真玄经者,别为囊笈,封以宝器,盛之几上。
《无量经》曰:太上座高二丈,又於紫台之宫,布一高座六尺。
《金真玉光经》曰:九天之帝,施玉几金床。
《山海经》曰:西母悌几戴胜,悌,凭也,戴者,戴其玉胜也。他说西母头类戴胜,甚失之。
《本际经》曰:元始上尊在长乐舍宝饰高座,虽有座形,不障於物,人所往来,亦无隔碍。复有小琉璃座,行列两边,悉高五尺。
《茅君内传》曰:白玉龟山连玉床帐,西母处之。
《太上黄素方》曰:青精执在紫巫之山,化王之室,内有玉案也。
《洞真七圣玄记》曰:左仙上疏九天帝王七圣几下。
《飞行羽经》曰:修三一道法,坐金床玉几,金炉玉匕。
《太真人诗》曰:太微启玉案。
《列仙传》曰:太室山中,有地仙邛疏卧床几案。
《真诰》曰:鹿迹山中有绝洞,洞中自有石床、石榻、曲夹。
与辇
《太上飞行羽书》曰:玉清则上清之高真,上清则太清之高神,太清则飞仙之高灵。凡行玉清之道,出则诸天侍卫,建七色之节,驾紫□轩,十二玉轮,六师启路,飞龙翼辕,行上清之道,出则五帝侍卫,建紫毛之节,驾飞□丹车,位准上清,左右仙卿,行太清之道,出则五帝侍卫,建五色之节,驾龙与,白虬启道,太极参轩。
又曰:王总真为茅盈召朱冠使者二人,乘流景之与。苍蛇把绿节,仗琼竿,羽旄横日,朱□翳景。使者并绣衣,芙蓉冠,持紫素之书各百字,以付茅盈二弟固、衷。是以固有地真上仙定录神君之号,衷有司三官保命仙君之位,各依紫素之命,封莅所任神宫,上府亦随事而资给二咀苌。汉平帝元寿二年八月己酉,南岳真人、西域王君、龟山王母、方诸青童君并乘绿景之与,驾神虎之,同造茅盈於句曲之山,金坛之阴。
又曰:飞仙秘道,招五辰之晨,常能行之。十五年则南极老人丹陵上真迎以绿□之辇,西极老人素灵子期迎以黄飙之车,北极老人玄上仙皇迎以玄景之龙,东极老人扶阳公子迎以青之辇,中元老人上玄子迎以曲晨之盖。五老会合,俱紫虚,此五老盖五星之真人也。非如斐君星中五帝之公,又异乎□牙五方之老,上学之法,顺之者飞仙也。
又曰:八道秘言者,道有八条。其言高妙,闲心静室,寥朗虚真,亦将得见丹景之气,三素飞□,八与朱辇,紫霞琼轮,上清静眄,回辔三元,高皇秉节,灵童攀辕,太素拥盖,南极临轩。於是溟光外映,象烛太虚,子能见之,不烦凝霜濯华,玄腴金丹也。一道秘言曰:以八节日清朝北望,清朝小早於清旦也。有紫绿白□者,是为三元君三素飞□也。其时三元君乘八与,上诣天帝玉清君也。子候见当再拜自陈,乞侍轮毂。二道秘言曰:以八节日夜半东北望,有玄青黄□者,是为太极天帝君乘八景之与,上诣高上玉皇。三道秘言曰:以甲子上旬戊辰,己巳之日清旦西北望,有紫青黄□者,是为太极真君三素□也。其时太极真君及上真人乘玄景绿与上诣紫微宫。四道秘言曰:以甲戌上旬戊寅、己卯之日清旦东南望,有赤白青□者,是为扶桑太帝君三素□也。其时扶桑太帝君乘光明八道之辇,上诣紫微宫。五道秘言曰:以甲申上旬戊子,己丑之日清旦正西望,见白赤紫□者,是为太素上真白帝君三素□也。其时太素上真人白帝君乘修条玉辇,上诣玉天玄皇高真也。六道秘言曰:甲午上旬戊戌己亥之日清旦正南望,有青赤黄□者,是为南极上真赤帝君,其时乘绛琳碧辇上诣阆风台。七道秘言曰:以甲辰上旬戊申己酉之日清旦西南望,见绿紫青□者,是为上清真人。时乘玄景八光丹辇,上诣高上天帝。八道秘言曰:以甲寅上旬戊午己未之日清旦正东望,有朱碧黄□者,是太虚上真人。其时乘徘徊玉与上诣太帝君。八节日见三素□者,紫□在上,绿□次之,白□在下,共相沓也。子谨视之。
《移度经》曰:真皇参驾黄霞,周行四方,飞盖绿,上造金阙。
《灵宝赤书》曰:诣天真人乘碧霞玉与。
《太洞真经》曰:太上乘一景之与,授九晖太晨隐符。
《上清隐书龙文经》曰:王母乘九盖华与,众真侍卫。
《紫文经》曰:方诸东玄东海青童大君,斋戒於丹阙黄房之内,三年乘碧□与。
《太元真人传》曰:有班龙之与。
《金真玉光经》曰:有玉辇,又《上清三天列纪》有紫辇。
《太洞玉经》曰:青童君乘雕玉之,司禁真伯乘日月之。
又曰:太极元君乘陵羽之车。
《太上经》曰:有白鸾之车。
《茅君内传》曰:东海青童君乘飙车。
《葛玄传》曰:鹤鸣山石室中设自然座,有金华盖。
又曰:五帝真人并乘八景玉与。
《二十四生图经》曰:後圣李君游西河,历观八方。值元始乘八景玉与,驾玄龙而来,李君问天书玉字,未究妙章。元始俾极道真,於是吐洞玄内观玉符以授之。
《变化经》曰:景与丹紫轩,九天帝王所乘也。
《上清诀》曰:玄母乘三素之与。
又曰:元父所控赤羽飞车,左御绛鸾,右驾紫凤。
《尺素诀》曰:太微天帝君登白鸾之车,驾黑羽之凤,游碧水之境。
《太洞玉经》曰:皇上帝炒树玉之轮,转宴於日中矣。
《茅君内传》曰:无上道君咸给八景琼与,凤玺金真,曲晨飞盖。
又曰:青华小童道君乘碧霞之与。
又曰:上真君赤帝乘绛琳碧辇。
又曰:太清真君乘青龙紫羽盖。
又曰:太元真人杖紫□之节,乘班龙之与,白虎之,曲晨宝盖。
又曰:太素真君乘虎旗虎辇,金盖玉轮,仗九色之节,出入太清。
《金真上光经》曰:太上大道君乘琼由碧辇,和太君乘白□之车。
又云:玄和道君骖驾玄龙。
《太洞玉经》曰:八皇老君乘黄琅之车,把紫凤之节,入太老之室。万华先生乘三素之景羽明之,宴寝万乘之室。
《八素章》曰:四老回锦,万仙朝帝房。
《茅君内传》曰:朱官使者驾苍虬,把绿杖。
《真诰》曰:紫元夫人乘羽宝□车,驾九龙,女骑九千,披锦服,青羽裙。
《自然经》曰:龙辔昂昂□盖巍巍;仙童玉女,与我龙。
《太上真经》曰:东方青帝,九龙□与。
《空洞经》曰:元始天尊从诸天人并乘玉辇琼轮。
《元始五老赤书玉篇真文序》曰:太上道君十方至真,乘五色玉轮,九色龙;妙行真人乘象□玉辇,上诣玉都;中极真人常乘象轮车;上飞真人常乘九色龙,游玉清□中;飞天之神乘碧霞之辇,游於玉隆之天;黑帝君乘四景之与。
《三元布经》曰:元始上尊乘紫辇。
《茅君内传》曰:玉君乘九盖之辇。
《洞天经》曰:灵景道君乘赤□车。
《太上飞行羽经》曰:中和之真驾锦与。
《茅君内传》曰:王母乘绿景与。
《玉光八景经》曰:东方始景道君乘青□之车,驾苍龙。
又曰:南方玄景道君乘五色□车,驾凤皇。
又曰:南方灵景道君乘赤□车;西南方元景道君乘紫□车,驾六龙;西方明景道君乘白□车,驾白虎;北方玄和道君乘珠玉之车。
《金根经》曰:玉帝君乘碧霞九凤飞行之与。
《玉清隐书》曰:太微君登八琼之辇,倾盖霞城。
又曰:东北方道君葛献乘八与飞龟车。下治人泥丸宫。
《登真隐诀》曰:太元真人乘白虎与,有八色□。
《真诰》曰:仙人许玉斧乘一新青犊车。
又曰:玉眉寿小妹中候夫人乘白牛车。
《上清九真中经内诀》曰:南极老人丹陵上真迎以绿□之与盖,西极老人素灵于期迎以黄飙车,人元老人中央上玄迎以曲晨之盖,五老一合,俱升紫灵。
《王君传》曰:王君乘虎辇,金盖玉轮,出入上清,授事太素。
《南岳魏夫人传》曰:夫人乘虎辇玉与隐轮之车。
《真诰》曰:南岳夫人驾九盖之。
《搜神记》曰:玉女成智琼驾辎车,从八婢。

《五符经》曰:锺止上有金台粕宝,紫阙元气之所舍,天帝君所治处也。
殿
《太洞玉经》曰:大晖者,玉清天中殿名也,上皇王真之所游处也。
《太平经》曰:大空琼台洞真之殿,金华之内,侍女众真之所处。
《灵书紫文上经》曰:有太空琼台丹之殿。
《灵宝赤书》曰:妙行真人诣元始,授赤书五篇真文。於是元始命众真入太定金台,玉宝之殿,九光华房。
《紫书金根经》曰:有黄金殿。
《玄妙内篇》曰:有粕宝殿。

《太洞玉经》曰:有羽景之堂,在太无之庭。玉容者,太上之明堂也。
《洞景金玄经》曰:玉帝命太微天帝君坐万灵於房轩,散华香於玉宇,留连八琼之室,曲宴九琳之堂。
《外国放品经》曰:有光碧之堂。

《太洞玉经诀》曰:西田之瑶台,大帝所处,有玉清台也。又有散花台。
《太上玉京经》曰:玉京有粕宝宫,宫有粕宝玄台,即太上治所,又有天宝台。
《上清经》曰:有紫碧玄台。
《太洞真经》曰:上清真人总仙大司马长生法师,登太常沧浪山洞台中双玉穴,酣饮紫明芝液。
《真诰》曰:有玉华室,有刻石真人。
《五胜文》曰:驾飞龙於西华之台,谒拜帝真赤书。
《玉诀经》曰:太玄上宫太素真人,常以春分之日,会诸仙官於昆仑瑶台,校定灵宝真经。
又曰:阳台真人,常以立冬之日,会诸仙官玉女於灵宝阳台之上,校定学道簿录。《本行经》曰:有寻真玉台。
《众篇经》曰:帝尊引众真人集太空金台内音。
《玉字经》曰:九层之台,处乎玉京之山,焕乎玄都之上,有太真玉印。
又曰:馥朗天中玉京,玄台之别号,西灵真人常诵无量洞章,游行其上。
《太洞玉经》曰:九天之上有明真台。
《茅君内传》曰:辰中真人带廷生符於沧浪之台。
《导引三光经》曰:定光真人在皇曾大绝观台中,导引元气。
又曰:九变真人在玉完大诰阳无台中。
又曰:导仙真人在何童天华林荫□台中。
又曰:□华真人在平育天玄唱宝盖台中。
又曰:阳王真人在太真台中。
又曰:法气真人在飞台中。
又曰:泽婴真人在越衡天无极观台中。
《真诰》曰:白玉龟台,九灵太真元君封此。

《三皇经》曰:人皇所授皇文帝书,赤玉为简,黄玉为文,安之青宫,闭之紫ト。
《大洞真经》曰:凡天纵仙才,名刊金ト。
《金玄羽章》曰:紫ト之下,授事於玉清九有玉ト、黄ト、青ト。

《历藏中经》曰:昆仑山有金城九重,玉楼十二神仙所治也。
《龟山元录》曰:龟山上有十二玉楼,峨峨曜景。太清有金华楼,诸真仙玉录皆在金楼之中。

《灵书经》曰:有洞灵之观,金字题观四面。又有九灵之观、紫阳之观。又紫微上宫有通阳之观,主得度之人功德轻重。

《三元品戒经》曰:九气始凝,三光发明,结青黄白之气,置上元三宫。
《太洞玉经》曰:太初有华阳之宫、会方之宫。小有真天中,有万华之宫,玉君之治所。玉晨宫中有玉映之宫,又有元君六渊之宫、黄老圆华之宫、上青真阳之宫、太极上宫,主众仙诵咏。

《太洞玉经》曰:太霞之中有白□之室,太虚元君所处。
《三皇经》曰:蜀郡西峨嵋山石室,旧有三皇文。此文不与天下众文同,百万人中未有一人得者。
《龟山元录》曰:有琼瑶之室。
《外国放品经》云:有琼华之室。
《洞景金玄经》曰:八琼之室。
又《三华宝曜内真上经》曰:玉室上清经有碧室。

《太洞玉经》曰:三华城者,玉清之房名也,在玉城之中,阳安元君所处。
《无上真人内传》曰:有流□九色之房。
《仙公内传》曰:昆仑山上有积石瑶房。
《太上紫书录》曰:白玉母入於龟山玉阙,处於青玉宫中朱紫之房。
《灵宝赤书》曰:有九光华房。
《外国放品经》曰:紫翠丹房。

《道典》曰:道之清净者,吾舍也。道因天清而清之,因地静而静之,因日月之光而明之,因星辰之行而正之,因万物之性而消息之。万物中人为贵,能使形无事,神无体,以清净致无为之意,即道为舍也。

《诸天内音经》曰:天真皇人开寒灵之窗。
又曰:南极玄窗,主诸得道人授炼品目。

《诸天内音经》曰:九玄丈人封於玉京紫户之内。
《洞景金玄经》有玉户。

《大洞玉经》曰:太素在幽玄之上,九宫列金门於太素之天。琼羽之门,兰室上清宫中门户名也。太上有琼羽之门。四明门者,上清玉帝之南门也。
《紫书金根经》曰:东华方诸青童宫有六门,门内周回三千里,东有青华门,西有玉洞门,北有琼门,东北有寒水门,东南有天关门。

《二道顺行经》曰:洞阳之宫,下有流火之庭。
《大洞玉经》曰:广寒宫中有寒庭,太一之所处。又有□珠之庭。
《太上真文》曰:上帝朝真金童,杨烟流薰紫庭。

《二十四生图》曰:元始敷五色金为坛。
《玉皇谱录》曰:元始丈人登玉虚之坛,授九天谱录、上皇宝经、玉符秘章。

《龟山元录》曰:元始丈人在上清琼天府、太清府、开清府、玉宝洞元府、金融府、丹明府、重冥府、凤生府。
卷六百七十八 道部二十
传授上
《五岳真形图经》曰:若道士得秘圣之经,皆当杜秘於一人之口者,即真灵之文将坠於独见,何缘得存於永代乎?传授但当必得其人,岂可秘而不出,是斯文永翳也?
《太极经》曰:太上玉经隐注宝诀,众经之祖也。太上令传太极诸侯公王卿伯,未得此位,不得之矣。道士有见此书,则皆应为仙公也。玄录宿名将定焉。
《灵宝真一经》曰:大灵真人告太极左宫仙公曰:“吾昔授太上灵宝洞玄自然太真上宝经,为太极真人,依太上法传授於人。”
《定志经》曰:元始告右玄真人曰:“汝授此经,可择其人传之,弥布无外。”
《三皇经》曰:百万人中,或有一人应得此文者,皆有仙录宿命者也。欲有所授,当择其人,入诸名山八极,周流天下,鬼神无敢犯之者,太清元始天中之王母,初学道之师也。
又曰:皇人者,太帝所使,在峨嵋山。黄帝往授真一五牙法。
《抱朴子》曰:黄帝东至清邱,过风山,见紫府先生,授三皇内文,以劫召万神,南至圆垅荫,建木观百灵。西至中黄子,授九加之方。过崆峒,从广成子授自然之经。北至洪堤上具茨,见大隗君黄盖童子,授神芝图。还陟王屋,得神丹注记。室峨嵋山,见黄人於玉堂,问真一之道曰:“夫长生仙方,惟有金液,守形却恶,独有真一之道,右人尤重也。黄帝自然体道者也。”犹复陟王屋而授丹经。登崆峒而问广成,往具茨而事大隗,东岱而奉中黄,入金谷而咨子心,论道养而证玄素,精推步而授雷歧,穷神奸而记白泽,相地理而书青乌,救伤残而缀金冶。故能毕该秘要,穷尽道真。按《神仙经》云:“昔黄帝老子奉事元君,元君以授要诀,况乎不建彼二君者,安能自得仙度世者乎?”按《荆山经》及《龙首记》皆云黄帝服神丹。
又曰:彭祖八百年,安期千年,斯其寿之过人远矣。若果有不死之道,彼何不遂仙乎?岂非禀命授气,偶得其多者乎?按《彭祖经》云:“佐尧历夏,至商为大夫,商王从授还年之术,行之有效,欲煞彭祖以绝其术。祖觉而逃去,去时年八百。”
又曰:紫微玄宫玉飞天真书,太清元始授,西母之,位登仙宗,真人卫从。
又曰:玄洲仙伯关天万仙真书,东海小童授以得道人之。一名仙人道录,一名凤真录太玄登仙盟文。又昆仑墉台灵飞太真大上丈人以授得道者之,周行五岳,山神授职。一名五岳毙摞,之,金石为开。
又曰:蓬莱高上真书成,青天上皇以传宁封,此真符,横行江海。一名蓬莱太玄玉札,一名九流真书,北陵丈人授以马师皇致龙来。又天帝丈人黄上真书之,知吉凶未兆之事。
《上清经》曰:上清真人登大帝沧浪山,诸太极真人授以丹青玉炉炼□根经。
《三元布经》曰:昔宁玄甫授此经於皇上真人,九年秘藏白空山。斋戒百日,忽见其岩有玉文银简,今封一通於白空山中。
《本行经》曰:丹灵真人遇玄和先生,授灵宝赤书、五气玄文、黑帝真一篇。
《高玄经》曰:昔上元以隐文授太和玉女,玉女授幼阳君,以文封於九疑洞室。
《登真隐诀》曰:太极帝君宝章者,东海青童君授涓子,以封掌名山。涓子剖鲤所获,是太上召三一守形也。以朱书素,之左肘,勿经履污秽,之八年,而三一俱见矣。三一者,三元真一君也,授其封掌之教。
又曰:李翼字仲甫,以七变法传左慈。慈修之,以变化万端。此经在《茅真人传》,後道士以还丹方殊秘,故略出别为一卷。
《茅君传》曰:太真元君西母授说《明堂玄真经》云:“太上立玄,双神四明。玄真内映,明堂外清。吞息二晖,长生神精。上补司命,监御万灵。六华充溢,撤视黄宁。”此四十字即玄真之本经也。其後王母总具更演说行事之法,犹如九真中经惟以龙书为主也。太上刻於凤台南轩,非总真弟子不教,非司命之玄挺不传。
又曰:西母携王君茅盈以诣固衷之宫。固衷,盈二弟也。西母抚背告之曰:“汝道虽成,所闻未足。我有所授汝,乃遣侍女郭密香与上元夫人相闻云:但不相见四千馀年,天事劳我,致以罕面,可暂来否,当此相待。”上元夫人遣一侍女答曰:“阿环再拜,上问起居。远隔绛河,扰以官事,遂违颜色,近五千年。仰恋光润,情系无违。密香至,奉信承降尊於茅固处。闻命之际,即当饰驾,先被太常君敕,使诣希林校定三元之录,正尔暂往。如是当还,还便束带,愿暂少留。”茅固因问王母,不审上元夫人何真也,曰:“三天真皇之母,上元之高真,统领十方玉女之名者也。”及上元夫人来,闻□中箫鼓声,龙马嘶鸣。既至,从者甚众,皆女子,齐年十六七,容色明逸,多服青绫之衣,光彩夺目。上元年未笄,天姿绝艳,服赤霜之袍,披青锦裘。头作三角髻,馀散於腰。戴九晨夜月之冠,鸣六山火藻之,曳凤文琳华大绶,执流黄挥精剑,入室向王母拜。王母坐止,呼之与同坐,北向。上元夫人设厨,王君敕茅盈二弟固衷起,拜稽首而立,命坐复席。上元乃敕侍女出紫锦囊,开绿金之笈,《三元流珠经》,《丹景道精经》,《隐地八术经》,《太极绿景经》,凡四部以传固衷。西王母敕侍女李方明出丹琼之函,披□珠之笈,以玉金太霄隐书、洞飞二景内真符,以传司命茅君。上元曰:“阿母隐书之妙,上真内经,天仙所宝,封之金台,入太微。动则八景玉与,静则宴寝金堂。此文妙矣。阿环太极绿经等,可以致明月黄华,得白日之赤精也。”及西母上元俱去,惟王君独留经日。於是盈与二弟诀别,而与王君俱去,到赤城玉洞之府,告二弟曰:“吾今去便有局任,不得复数相往来,句曲山是治所也。”汉光武建武七年三月丁巳,遣使者吴伦赍黄金五十斤,置於茅三君庙下,四时祠以太牢。至明帝永平二年,诏丹阳句容茅真却薯,使营护修守。时邑人通呼此庙为白鹄庙。句曲之洞宫有五门。石阶曲山,以水其门,令得往来上下也。句曲洞天,东通林屋,北通岱宗,西通峨嵋,南通罗浮,皆大道也。其间小径新路阡陌沙浍,非一处也。汉建安之末,左慈闻江东有此山,故寻之,斋戒三月而登山,乃得其门,入洞虚造阴宫。二茅君授以神芝三种,慈周旋洞室经年,制度甚肃,叹曰:“不图天下复有如此之异乎!”至於地中洞天,有三十六所,王屋、委羽、西城、西玄、青城、赤城、罗浮、句曲、林屋、括苍、昆仑、蓬莱、瀛州、方丈、沧浪、白山、八停之属也,五岳及诸名山皆有洞室,或三十里、二十里、十里,岳洞方百里也。句曲山,秦时名为句金坛,以洞天内有金坛百丈,因以致名也。汉灵帝时,敕郡县彩句曲之金,以充武军。孙权时又遣宿卫人彩金,常输官。句曲山每至三月十八日、十二月二日,东卿司命茅君当是日请总真玉君、太虚真人、东海青童君会於句曲之上。好道者欲求神仙,宜先斋戒,俟此日登山陈乞也。茅君即授以要道,得入洞门。
又曰:紫微元灵白玉龟台九灵太真元君,即西王母也。上宰总真玉君,东卿司命茅君之师,右荚紫微夫人之母也。居昆仑墉台,别治白玉龟山青琳之宫朱紫之房,首戴华胜,腰带虎章,葆盖沓映,羽旌荫庭。以汉平帝时来降句曲华阳宫,授司命茅君《玉金经》。又奖教中小二君,至晋成帝时,与金阙圣君同降洛阳隐元台,授魏夫人《玉清隐书》四卷。又《穆天子传》所载诣西王母,及降汉武帝者皆是也。别有传纪名《灵镜洞玄上经》,或曰《大有妙经》,即今所存中元辅卿手执者,是未显於世,主训教天下学真之人。
又曰:西极总真君者,茅司命之师也。生於商末,服青精ㄒ饭、九转丹,用曲宠啵解之道治西域山宫。年三十,着绣衣,芙蓉冠,把铃带剑一。汉元帝时降阳洛山,授《玉清虚上经》三十一卷。晋时又降魏夫人于阳洛山,每次三月十二月,亦同来句曲,推校学仙,别有传未显於世。《神仙传》云降蔡经家者,是此君也。
又曰:清虚王真人总真王君弟子,南岳魏夫人师。汉元帝时,辞家人华阴山。九年,太极真人降授二法。后入地山,(终南山一名地。)又登阳洛山。平帝时。南极夫人、西城王君同降,授上经三十一卷,王君共诣玄州,请书真名。乃还西城,修行道成,於是乘飞飙车游行天下。後登白空山,诣紫清太素三元君,授流金、火铃、豁落、七元、八景、飞晨、神策、玉玺毕,又还西城。太上遣赐绣羽晨盖、双珠月明、素羽琼干、丹纟夭锦旌。太素又遣赍成命之书,以为太素清虚真人,治玉屋山,主领宝经。乘虎旆辇,金盖玉轮,八景飞与,杖九色节,出入上清,授事太素,寝宴太极,南岳魏夫人师之,撰传显於世。
《南岳魏夫人内传》曰:夫人姓魏,讳华存,字贤安,任城人,晋司徒文康公魏舒女也。少读老庄、春秋三传、五经、百子事,常别居一园,独立闲处,服饵胡麻。父母Τ之,强适太保公掾南阳刘幼彦。畴昔之志,存而不亏。後幼彦为修武令,随之县舍。闲斋别寝,入室百日,所期仙灵。季冬月夜半,四真人来降於室,太极真人安度明,东华青童君,碧海景林真,清虚真人王子登。於是夫人拜乞长生度世。青童君曰:“此清虚真人者,尔之师也,当授业焉。”景林真曰:“尔应为紫虚元君,上真司命封南岳夫人也。”夫人谢曰:“此是婢子有幸赐以姓命。”自陈毕,东华小童指而笑曰:“丹心苦哉。”於是清虚真人王君拇庶侍女华散条、李明瓮等川披□蕴,开玉笈,出太上宝文、八经隐书、大洞真经、灵书八道、紫度炎光、石精玉马、神真虎文、高仙羽玄三十一卷,即手授夫人也。王君昔学道宰婶洛山,遇南极夫人、西城王君,授此三十一卷经,行之,成真人。今所授者,是南极西城之本经也。阳洛山有洞台,是清虚之别宫也。王君当授魏夫人经之时,起立北向而誓曰:“太上三玄九皇高真太帝,太帝使教子魏华存。”於是景林真又授夫人《黄庭内景经》,一名《太上琴心》,一名《大帝金书》,一名《东华王篇》,令昼夜诵之。王君又告曰:“子若不在山中隐身斋戒,则大洞真经不可妄读也。至於虎经龙书八素隐文之属,奇秘玄奥,若不斋戒,绝世不可施行。子今且可诵黄庭内经,步蹑七元,存五星之神而己。人间行之,亦足感通变化。欲成际会,我有以相迎矣。”方诸青童怡然,小留四真吟唱,拇庶北寒玉女宋联涓弹九气之敖,东华玉女烟景珠击西盈之锺,林云玉女贾屈庭吹凤戾之箫,飞玄玉女鲜子灵金拊九合玉节。王君乃语夫人曰:“诀诸要讫。”乃别去。夫人守静日进,在世八十三年,以晋成帝咸和九年,王君与东华青童来降时,岁在甲午,二真人与夫人药,题曰隐迁白医川神散,石精金光化形灵丸,使称疾忽行,克期有定,俱会阳洛宫。言毕,二真人去。夫人即服药,因称脚疾,闭目寝息,饮而不食。到七日,其夜半之後,太一玄仙遣飙车来迎,驾气骋御,径入帷寝。其子弟侍疾,众亲满侧,莫之觉也。夫人遂用藏景之法,托形剑化,徐登飙轮,径之阳洛。居隐元之台,志栖上元。诚感九天,丹心真契,澄神太素,夫人遂北诣上清宫,太微天帝遣九宫太真侍玉元晨郎李明期,授夫人神凤之章,使封山。召云中央黄老君遣正一羽晨侯公阳子明,授夫人龙衣虎带,丹青飞裙,十绝华幡,使川登行上清,摄真命仙。三素高元君遣左华九成夫人范定英授夫人流金火铃,九盖之,使弹制万魔。飞轮太无太上玉晨大道君遣绣衣使者孟六奇授九色之节,双珠月明,神虎之符,锦旗虎旌,使位主群神,以威六天。太素三元君遣保禁仙都衷文坚、右嫔元姬赵约罗授夫人西华玉女三百、八景飞与、玄景九龙,使侍卫执巾上诣三清。扶桑太常君遣八玄仙伯柯原首、五方天帝君简肃正等授夫人玉札金文,位为紫虚元君,领上真司命,使主诸学道死生图籍,摄御之官,关校罪,考金关。後圣君命仙伯牙叔平授夫人青琼之板,丹绿为文,位为南岳夫人,比秩仙公,给曲晨飞盖以游九宫,使治天台大霍山洞台之中,主下训奉道,教授当为真仙者。令一月再登玉清,三登太素,四谒玉晨宫,宴扶桑之高台。於是夫人授王母之命,且还王屋山小有之中,更斋戒三月。九微元君、龟山王母、西城真人王方平、太虚真人赤松子、桐柏真人王子乔,并降小有清虚上宫绛房之中,各命侍女金石发响。於是西母徘徊起立,折腰俯唱曰:“哀此去留会,劫尽天地倾。嘉会绛河内,相与乐未央。”歌毕须臾,司命神仙诸隶属及南岳神灵迎官并至,西母等与夫人同去,诣天台霍山台。
《登真隐诀》曰:太微天帝金虎符,太上玉真保皇道君以授於太上太微天帝君。
又曰:太一有玉玺金真虎符,方丈台昭灵李夫人治方丈台弟十三朱馆中,以晋兴宁中降。杨君曳紫锦衣,带神虎符流金铃,带青玉色绶。有两侍女,年二十许,着青绫衣。一侍女名隐晖,捧赤玉箱二枚,青带络玉,检文题检,一曰太上章,一曰太上文。自此後数数来降,授书作诗。
《集仙录》曰:骊山姥,不知何代人也。李筌好神仙之道,常历名山,博彩方术。至嵩山石室中,得黄帝阴符经,本绢素书,缄之甚密,题云:“大魏真君二年七月七日,道士冠谦之藏之名山,用传同好。”筌竟不晓其义,因入秦,至骊山下,逢一老母,ヮ髻当顶,馀半垂,弊衣扶杖,神状甚异。路旁见遗火烧树,因自语曰:“火生於木,祸发必克。”筌闻之,前谒,曰:“此黄帝阴符经秘文也。”母曰:“吾授此经己三元六周甲子,少青从何而得知?”筌稽首再拜,具告得经之所,因请问玄义,尽得之。俄失姥。
卷六百七十九 道部二十一
传授下
《金简玉字经》曰:黄帝授襄城小童步六纪之法。
又曰:黄累小童授步三纲之法也。
又曰:广成授东中元童步六官之法也。
《文始内传》曰:太上遣绣衣使者传命尹喜。
《玉帝七圣玄纪》曰:七圣撰上玄之章,以付五老上真仙都。左公藏於紫蕊玉笈,封以启命之章。西龟定录,东华校名。
《三天正法》曰:太真灵录秘在太上灵都之宫,付五老上真仙都左公。
《四极明科》曰:帝喾之时,九天真王驾九龙之舆,降牧德之台,授帝此真文也。
又曰:凡授上清宝经,皆当备信,信以誓心,以宝於道。无信而授经,谓之越天道;无盟而传经,谓之泄天宝。
《玉清隐书》曰:有帝简金书,玄玉绿籍,可以传玄羽玉经。玄羽玉经付玄羽玉郎,以授上清真人。
又曰:传授上皇玉惠玉清之隐书,金玄隐玄之羽书。经者皆五老校图,太一式观。
又曰:上皇玉帝命太老真人开琼珠之箧,出玉清隐书玄羽玉经,以传太微天帝君。
《二十四生图》曰:元始天帝於长桑碧林园中,闻帝尊普告元圣尊神洞玄天文灵宝玉奥也。
又曰:依旧典府仰之格,付度道君女青律,云太真玉帝上宫府仰之格,旧经亿劫不传也。
又曰:帝尊在协晨灵观,登白玉座,具宣秘要,开阐妙门。
《太玄经》曰:老子传授经戒录仪注诀曰:“以局脚小案置经,彩巾覆氏。”
《明真经》曰:元始尊在香林园中说明真经。
《太清中经》曰:道曰:慎无卖,吾以求宝也。慎无传,吾非其人也。慎无闭,吾绝吾学也。
又曰:《大真经》曰:师之传授,选其上有仙相,中有仁孝,下有才能笃志者,然後授之。
《太上真经》曰:太上曰:成道归本,混同无初,出三界外,济九天中。接生与善,授记德人。
《玄羽经》曰:元寿金为简刻玉篇,授葛玄。
《金根经》曰:太上以《大洞真经》付上相青童君,掌录於东华青宫,使传後圣应为真人者。此金简金札,出自太上灵都之宫,刻玉为札,结金为简,书以朱文,编以朱绳之结。
《太真科》曰:太上告张陵天师曰:“内外法契与天地水三官,折石饮丹为誓也。”张陵授命为天师,命弟子扶翼为词师,上崇虚之堂,登白虚之坛,醮奏太一传授口诀,传命词师承代基业,行教天人。
《真诰》曰:斐君曰:“太洞真经,读之者轻举。”昔中央黄君隐秘此经,世不知也。若知之,秘而不传。
又曰:紫阳真人授苏君三一玄丹之道。
又曰:有北海公涓子,授守一玄丹之道。
又曰:东宫中候真夫人授桐柏真人飞解脱纲之道。
又曰:昔周咀堙道常山中,积年精思,忽见老人,知是神异,乃叩头请道。老人出素书七篇,令诵之。周君仙去。
又曰:赵叔谱骚道王屋山,时出民间,闻有卜者在市肆,叔期曰:“欲入天门,调三关,存朱衣,正昆仑。”叔期知神人,因拜乞要诀。因出一书与之,是《胎精中记》。拜此书,入山诵之。後合神丹,服而天。
《王君内传》曰:王子登得太上丈人授以琼蕴隐书并□碧阳水飞丹法。君服之,绝见远物,坐在立亡,役使群神。
又曰:太素三元君遣西华灵妃甄幽萧赍成命之书,以□琼为板,紫金刻之,以授王君子登後圣。
《道君列纪》曰:道君命五老上真开紫蕊玉笈□锦囊,出灵书紫文上经,以付青童君。
《八素真经》曰:若精勤,皆当书以蕊简,刻以琼文,位为上清左真公。
《玄经》曰:张道陵曰:“不敢以身传此教。”太上曰:“何得顾难,废不通法?汝当建意,无谓不可传。若世有道士得此仙经,披寻首尾,知是真要,无师可授,便得奉行。”
《天戒经》曰:葛玄告弟子郑隐云:“吾昔所授善道,太上所贵。今为师友,是以相授。吾去世也,将有乐道慈心居士来生吾门者,子当以今道业事一通付之,法应世世传授也。子以一通依科传付弟子佳者也。若无其人,一通封五岳名山可也。”
又曰:刘翊字子朔,颍川人,有道德。家世子仁感济於人,遇师皇先生,告诩曰:“子仁感天地,阴德鬼神,太上嘉子之用心,使我授汝以长生之道。吾仙官也,尔能从我去否?”翊曰:“愿从教。”乃特入桐柏山中,授以隐地八术,服五星之华。而今度名东华,来在洞中,为定录府右理中监。
又曰:淳于斟字叔通,会稽人,汉桓帝时为徐县令。好道术,数服饵胡麻黄精。後入吴乌目山中隐居。人授以虹茎Δ经,修行得道,在洞中为典柏执法郎,主诚有道者。
又曰:桃俊,钱塘人,少为郡吏。汉末入增城山中学道,遇东郭幼平。幼平秦时人,久隐增城,得道者也。幼平授俊服九精练气辅星存心之术。俊修之道戒在东华宫中,为北河司命。
又曰:张奉字公先,河内人也。太傅袁隗常叹其高操,後入剡山,遇山图公子,授奉九□水强梁炼桂法,在东华宫为太极仙侯。
又曰:夏馥字子治,陈留人也。少好道,服术饵和□母。後入吴山,从赤须先生授炼魂法。又遇桐柏真人,授以黄水□浆法。得道,在洞中为明晨侍郎。
又曰:後汉刘宽字文饶,少好道,为司徒太尉。年七十三,遇青谷先生,降於寝室,授其杖解法。入太华山,行九息服气。及授以炉丹方修之。道成,在洞中作童初府上师至始学者。
又曰:刘少翁数入太华山中,遇西岳丈人,授其仙道。
又曰:黄景华,司空黄琼女,韩众授以岷山丹,服得仙法。
又曰:赵威伯,东郡人,少好道,师邯郸张先生。晚在中岳,授《玉金经》於邱林,乃汉楼船将军卫行道妇也。遂授行挹日月之景,又服九灵明镜。华遂行道,在华阳内为保命承主仙籍并记学道者,并主暴雨水,领五芝金玉章。
又曰:张玄宾,魏武帝时人也。遇真人樊子明於少室,授以道变隐景之道,在天柱山。
《灵宝经》曰:迦罗山树下,有三天人讲《元阳经》。
《明真科》曰:元始尊在香林园中,与众教化诸法。
《内音玉字经》曰:大梵隐语西母,以上皇元年七月丙午,於洞室下教以授清虚真人王君,传於夏禹,封文於南浮洞室石匮。故《五符经》云“九天灵书犹封於石匮”是也。玉诀下□:五老真人封题玉匮,亦其例也。《孔灵符》云:会稽山南有宛委山,其上石,俗呼为石匮,壁立于□,累梯然後至焉。昔禹治洪水,其功未就,乃斋於此山,发石匮,得金简玉字,以知山河体势。於是疏导百川,各尽其宜。
《上清经》曰:元始天帝与南极元君登太空琼台,五老上真仙都公开郁林之笈、□锦之囊、上清变化、七十四方解形之道、三元布经以授於元君。
《道学传》曰:王母云,此灵光生经听四千年德传一人。无其人,听八千年顿传二人。授非其人,是为泄天道。可传而不授,是为闭天宝。不计限而妄授之,是为轻天老。授而不敬,是为慢天藻。泄、闭、轻、慢四者,延祸之事也。同道谓之天亲,同心谓之地爱,传授当相亲爱,共均荣辱。
又曰:汉武帝自撰西王母所说,集为一卷,及所与经图之属,盛以黄金之几,封以白玉之函,安着柏梁台上。
《象名经》曰:东方上尊凭粕宝凤文之曲几,敷说道要真经。
《太上黄素经》曰:凡修受大洞真经雌一奇文,常置经於几格洁净处。
《法轮经》曰:夫欲授经,皆当赍金宝之信,诣师请授遣,贵法重道,非言不行,轻传则为非宝,空修则为贱道。
《众篇经》曰:古人非心不仙,末世非财不度,所以尔者,末世贵财贱道也。以黄金万斤,仙经一部,施於穷山,末世乃取金弃经,黄金刻为身患,仙经刻得长生。公知如此,不能免贪也。非道弘人,此之谓也。
《大有经》曰:大上宝章传太帝君,太帝君付天帝君,天帝君传太微天帝,太微天帝传金阙帝君,金阙帝君传东海青君。授之,以金为盟,长九寸,广四寸,厚三分,刻而书之,以封山川五岳之真精也。
《三元真一经》曰:盟誓三官,委帛血坛,割革大约,乃得授付授者。盟者,保神以坚心,故万物不能犯,天地不能违。以素丝一两,斋百日,或五十日,或三十日,或二十日十日也。法以四十年得传一。
《授玄丹玉经》曰:青布三十二尺,朱帛三十二尺,明镜二枚,告誓,为不泄之约。
《八术神虎隐文》曰:欲授八术隐文者,赍金龙玉鱼盟誓而授之。授大洞真经亦用此。
又曰:上金十两,以为神真之信也。锦九十尺,以誓九天。青缯四十尺,以盟其文。好道乐真、勤心注玄、轻物贵道者,始可与言。
又曰:授三天虎书者,赍金虎,玉钤,素锦,玄罗各四十尺,以为金真之誓,盟於天地,不宣之约也。
《太一洞真玄经》曰:古者传经盟誓,皆歃血断,立坛盟天。今自可以金青代肤之体。又云,违此者失两明。
《玄母按逝经》曰:琅、华丹、五石、玄腴之法皆结盟。
《真一修检经》曰:授太一法,二十四年得传。
又曰:东海玉华妃停文期,青童君之妹,降授张微子服雾之方。
又曰:主仙道君即命侍妇范运华、赵峻珠、玉抱台等发琼笈、披绿蕴,出上清隐书《龙文八灵真经》二卷,授范襄平。
《太行经》曰:仁安远游山林,於寒灵洞穴遇玄和先生,授灵宝黑帝真文。
又曰:西方有九光灵童,以白帝真文授皇妃。
又曰:央有无生童子於色之国,授元君信然灵宝赤帝真文。
《三元经》曰:元始於明霞观以上真玉检,下授三天玉童。
《马明生内传》曰:龚仲阳授嵩高小童步纪之法。
《珠囊》曰:陆元德,吴兴东迁人。宋文帝召入内,服应尊异。时太后王氏雅信黄老,降母后之尊,执门徒之礼。
又曰:陶弘景字通明,魏郡平阳人也,自云华阳隐居。梁高祖太子从而授道。梁简文邵陵诸王,谢览、沈约、阮忻、虞权并服应师事之。
又曰:刘法先,彭城人也,为宋明帝崇灵馆主。帝先师陆元德,元德卒,又师事法先,尽北面之礼。
又曰:薛彪之,晋陵人也。烟炉神鼎之法,无不辩其精粗,究其难易。门人有所请益,必诲示勤恳,随量而退。
又曰:谢暄字元映,陈郡阳夏人也。年十二,辞亲入高寿山,师朱天赐,菜食长斋,专务修道。朱性严厉,入室者惟暄一人也。隐虞山,虽居幽寂,远近归向,林谷常满。
又曰:庾承仙字崇光,颍川鄢陵人也。幼聪悟,博极群书。时处士刘弘硕学,尤明老庄,隐於荆州之沙州。承仙师之,讲习多所该究。家贫无书,每事假借,一览便诵。
又曰:孙游岳字玄达,东阳永康人也。宋泰始中,陆元德自庐岳下都阐扬至教。游岳乃出京师问道,亲侍帷席,预入室之流。其弘言奥旨,非游岳不传。
《太一记》曰:裴君精思五年,五帝曰:“君登八极城明真灵台,授挥神九有之术。”
《玉皇谱录》曰:元始丈人登玉虚之坛,授九天谱录。
葛洪《神仙传》曰:严青者,会稽人也。居贫,常於山逢一人与青语,临别赠素书一轴。但以洁器盛之,置高处,并教青服石脑法。
卷六百八十 仪式部一
太常
《释名》曰:九旗之名。日月为常。画日月於其端,天子所建。言常明。
《周礼》曰:司常掌九旗之物名,日月为常。
又曰:节服氏掌祭祀、朝觐、衮冕、六人维王之太常。
《礼记》曰:成王封周公於曲阜,命鲁公世世祀周公以天子之礼乐。是以鲁君乘大路、载孤,十有二旒、日月之章。
又曰:十有二旒,龙章而设日月以象天也。

《释名》曰:交龙为。,依倚也。通以一赤色为之,无文彩。诸侯所建也。
《尔雅》曰:有铃曰。(悬铃于竿头,画交龙于旒也。)
《诗》曰:载见辟王,曰求厥章,龙阳阳。
又曰:鲁侯戾止,言观其。其筏筏,鸾声哕哕。
《周礼》曰:龙九ヵ,以象大火也。
《传》曰:臧哀伯谏曰:“三辰旗,昭其明也。(三辰,日月星也。於旗,象天之明。)
又曰:子鱼曰:“以先王观之,则尚德也。昔武王克商,成王定之,选建明德,以藩屏周。故周公相王室以尹,天下於周为睦,分鲁公以大路、大。”(交龙为,周礼同姓以封。)

《释名》曰:析羽为旌。旌,精也。有精光也。
《尔雅》曰:注旄首曰旄。(载旌处于竿头也。)
《周礼》曰:析羽为旌。凡军疏啜旌旗,甸亦如之。凡输共获旌,岁时共更旌。(取旧与新。)
《礼记》曰:武车绥旌,(绥,垂舒之。)德车结旌。(不尽饰,结谓收敛之也。)
《左传》曰:初,卫宣公於夷姜,生子。属诸右公子,为之娶於齐而美。公取之,生寿及朔。属寿於左公子。夷姜缢。宣姜与公子朔拘子。公使诸齐,将煞之。寿子告之,使行,不可,曰:“弃父之命,恶用子矣。有无父之国则可也。”及行,饮以酒。寿子载其旌以先。盗煞之。子至,曰:“我之求也,彼何罪?请煞我乎!”又煞之。
又曰:楚许伯御乐伯,摄叔为右,以致晋师。许伯曰:“吾闻致师者,御靡旌摩垒而还。”
又曰:宋公享晋侯于楚丘,请以桑林舞、师题以旌夏。(旌夏,大旌也。以大旌表识其行列。)晋侯惧,退入於房。去旌卒享而还。
《诗》曰:孑孑干旌,在浚之城。
《史记》曰:苏秦说楚合从。楚王曰:“寡人自料,以楚当秦,不见胜也。内与群臣谋,不足恃也。寡人卧不安席,食不甘味,心摇摇然如悬旌而无所终薄。今主君欲一天下,收诸侯,存危国,寡人谨奉社稷以从。”

《释名》曰:杂帛为旆。以新色缀其边为翅尾也,将帅所建。象物杂色也。
《尔雅》曰:继曰旆。(续末为煞尾。)
《诗》曰:萧萧马鸣,悠悠旆旌。
又曰:织文鸟章,白旆央央(鸟章,鸟之文章也。央央,鲜明貌。)
《左传》曰:晋或以广队不能进,楚人之脱局,少进,马还,又(甚教之。)之拔旆投衡,乃出。
又曰:晋侯伐齐。齐登巫山以望晋师。晋人使司马斥山泽之险,虽所不至,必旆而疏陈之,使乘车者左实右伪,以旆先与,曳柴而从之。齐侯见之其众也。乃归。
又曰:八月辛未,治兵,建而不旆。(建,立旌旗,不曳其旆游也。)壬申,复旆之。诸侯畏之。

《尔雅》曰:错革鸟曰。
《释名》曰:鸟隼为。,举也,军吏所建,急疾走事则有称举矣。
《周礼》曰:鸟七ヵ,以象鹁火也。
《诗》曰:众维鱼矣,维矣。大人占之,众维鱼矣。实维丰年。维矣,室家溱溱。

《释名》曰:龟蛇为。,兆也。龟知气兆之吉凶,建之於後,察事宜之形兆也。
《尔雅》曰:缁广充幅长寻曰。
《周礼》曰:龟蛇四游,以象宫室。
《诗》曰:我出我车,于彼郊矣。设此矣。建彼旄矣。彼斯,胡不旆旆。(旆旆,旒垂貌。)
又曰:出车彭彭,央央。

《释名》曰:幡,幡也。其貌幡幡然也。
《魏志》曰:陶谦字恭祖,少孤,以不羁闻。年十四,犹缀帛为幡,乘竹马,戏邑中。
《宋书》曰:高祖讨卢循,战於左里。高祖麾之,竿折,幡沉於水,众咸惧。高祖笑曰:“昔覆舟之役亦如之,今胜必矣。”果破贼。

蔡邕《月令章句》曰:麾,鸟翼以为旌幢麾也。
《魏志》曰:张辽从征袁尚於柳城,卒与虏遇。辽劝火战,气甚奋。太祖壮之,自以所持麾授辽。遂击,大破之,斩单于蹋顿。
旄头
《史记》曰:肽星曰旄头。
《汉书》曰:梁丘贺字长翁,宣帝祠孝昭庙,先驱旄头剑挺堕,(音地。)首垂插泥中,(挺,引也。剑自然引挺出也。)刃向乘与,车马惊。於是召贺筮之,有兵谋,不吉。上还,使有司侍祠。是时,霍氏外孙任宣坐逆谋反,宣子章夜玄服入庙,执戟,欲为逆。发觉伏诛。
《东观汉记》曰:东海王强置虎贲、旄头。
应劭《汉官仪》曰:旧曰羽林郎为林旄头,放驱,今但用营士。
《玄中记》曰:秦始皇时终南公有梓树,大数百围,荫宫中。始皇恶之,兴毙蕙之。天辄大风雨,飞沙石,人皆疾走。至夜疮合。有一人中风雨,伤寒,不能去,留宿。夜闻有鬼来问树,言:“秦王凶暴相伐,得不困耶?”树曰:“来即作风雨击之,其奈吾何?”鬼又曰:“秦王使三百人被头,以赤丝绕树伐汝,得无败乎?”树漠然无言。疾入报,秦皇案言伐断,中央有一青牛出,逐之入水。秦王因立旄头骑。
挚虞《决疑录要注》曰:世祖武皇帝因会问侍臣,曰:“旄头之义何谓耶?”侍中彭权对曰:“《秦记》云,国有奇怪,触山截水,无不崩溃,惟畏旄头。故使虎士服之,卫至尊也。”中书令张华曰:“有是言而事不经。臣以为壮士之怒,踊冲冠,义取於此也。”
徐爰《释疑略》曰:乘与黄麾内羽林班弓箭,左右者熊皮,谓之旄头。
《魏武表》曰:不悟陛下复加後命,命置旄头,以比东海。
□
徐广《车服注》曰:□,也。
司马相如《上林赋》曰:弋玄鹄,弄干,载□,掩群雅。
张衡《东京赋》曰:□九游,戟胶葛。
潘岳《籍田赋》曰:五辂鸣銮,九旗扬旆。琼入{蕊系},□ㄙ蔼。
黄钺
《说文》:钺,大斧也。夏执玄戈,殷执白戚,周左仗黄钺。
《字林》曰:钺,斧也。
《书》曰:武王左仗黄钺,右秉白旄。
《周书》曰:武王陈牧野,既誓以驰。商师大崩,商辛自燔於火。王斩之以黄钺,悬诸大白。
《左传》曰:楚王将戮齐庆封,负之以斧钺,以徇於诸侯,曰:“无或如齐庆封,杀其君,弱其孤,以盟其大夫。”封反曰:“无或如楚恭王之子围,煞其君之子而自立,以盟诸侯。”
《汉书》曰:王莽使司徒王寻镇洛阳,初发长安,宿霸昌厩,亡其黄钺。寻士房杨素狂直,乃哭曰:“此经所谓丧其资斧者也。”莽闻,乃煞之。
《吴志》曰:假陆逊黄钺,吴王亲执辈见之。
《晋公卿礼秩》曰:太尉贾充、河间王、梁王彤、司徒王衍、汝南王亮、太傅杨骏、东海王越、义阳王望、齐王攸、琅琊王、东平公荀,皆假黄钺。
《晋书》曰:石勒、王弥寇京师,以王衍都督征诸军,持节假黄钺以伐之。
《齐书》曰:高帝辅政,王俭议加黄钺。任遐曰:“此文事,应报褚公。”(彦回也。)帝曰:“褚脱不与,卿将何计?”遐曰:“彦回保妻子、爱性命,非有奇才异节,遐能制之?”果无违异。
崔豹《古今注》曰:今斧、黄钺、铁斧、玄钺,三代通用之以断斩。今以黄钺为乘与之饰,玄钺诸王公得建之。武王以黄钺断纣头,故王者以为戒。太公以玄钺斩妲己,故妇人以为戒。汉制,诸公建玄钺。以太公助武王断斩,故为诸公之饰。大将出征特加黄钺者,以铜为之,黄金涂刃及柄,不得磋囵也。
《淮南子》曰:至精之感,无所不通。昔武王渡孟津,而阳侯之波逆流而击,疾风晦冥。武王举黄钺,目麾之,曰:“予在,天下谁敢害吾意者?”於是风去而波罢,遂得济。
又曰:国有难召将,诏之曰:“社稷之命,在将军身。今国有难,愿子将而应之。”将军授命,乃令祝史太卜,斋三日,之太庙,钻灵龟。卜吉,曰:“以授旗鼓。”君入庙门,西面而移至堂下,北面立。王亲操钺持头,授将军柄,曰:“从此上至天者,将军制之。”又复操斧持头,授将军其柄,曰:“从此下至渊者,将军制之。”
《世说》曰:诸葛亮之次渭滨也,魏明帝遣辛毗为军司。宣王既与亮对渭而阵,亮设诱谲万方,宣王果大怒愤,将应以重兵。亮遣间谍视之,还曰:“有老夫毅然仗黄钺,当军门立,军不得出。”亮曰:“此辛毗也。
徐爰《释疑略》注曰:豹尾、黄钺、金钲,旧载马车,晋江左乘马执之,宋元嘉中复旧典。
豹尾
崔豹《古今注》曰:豹尾车,周制也,象君子豹变,尾言谦也。古军正建之,今惟乘与焉。
《汉书》曰:成帝赵昭仪方大幸。每上甘泉,尝从在属车豹尾中。
《晋中兴书》征祥说曰:海西公初即位,忘设豹尾,亦服妖也。豹尾,仪服之主,大人所以豹变也。西海凡庸,不可以主社稷,故忘其豹尾,示不能终。
《晋书》曰:王敦谋逆,以沈充、钱凤为谋主。明帝诛之,使充乡人沈桢往吴兴喻充以为司空,曰:“丈夫共事,终始当同,宁可中道改易?”祯陈成败,苦劝之,充不纳。率兵,临发,谓妻子曰:“男儿不竖豹尾,约不还也。”
《齐书》曰:高昭刘皇后年十七,斐方明为子求婚,酬许己定。后梦见先有迎车至,犹如常家迎法,后不肯去。次有迎至,龙豹尾,有异於常,后喜而从之。既而与斐氏不成婚,竟嫔於上。
《武昌记》曰:樊口南百步有樊山,孙权猎於山下。依夕,见一姥,问权:“猎何所得?”对云:“正得一豹。”姥曰:“何不竖其尾?”语竟,忽然不见。因为立庙,以其处楚山神,故名为樊山大姥。
蔡邕《独断》曰:大驾属车七十一乘,最後一车悬豹尾,豹尾己前皆省中。
警跸
《周礼□夏官》曰:隶仆掌跸宫中之事。(跸,止行者。)
又曰:师氏掌以美诏王,(告王以善道也。)使其属帅四夷之隶,各以其毙撖守王门之外,且跸。(跸,止行人使不得近王宫。)
又曰:卿士掌大宾客,率其属夹道而跸。
《史记》曰:文帝过渭桥,有一人桥下走出,乘与马惊,捕,属之廷尉,曰:“县人来,闻跸声,匿桥下。久之,出,见车骑,即走尔。”廷尉张释之奏:“此人犯跸,当罚金。”(事见《刑法门》。)
《汉书》曰:梁孝王,窦太君少子。爱之,得赐天子旌旗,从千车万骑,出称跸,入言警,拟於天子。
又曰:上官桀与燕王诈上书,奏霍光道上称跸。
《续汉书》曰:建安二十二年命魏王建天子旌旗,出警入跸。
《东观汉记》曰:姚期次贶为光武贼曹椽,从平河北,上至蓟。蓟中应王郎,上惊去,吏民遮道不得行,期目道左,曰:“跸!”大众披辟。後上即位,上笑曰:“卿欲逐跸耶?”
又曰:杨秉谏桓帝曰:“王者至尊,出入有常,警跸而行,清室而止。”
《汉旧仪》曰:皇帝出殿,则传跸止人,先置素室清宫而後住。
《晋书》曰:桓玄至京都,警跸不绝于音。玄篡盗八旬而奔败。
《宋书》曰:竟陵王诞在石头城内修乘与法物,习唱警跸。
《梁书》曰:武帝永明末,与兄懿卜居东郊之外,范□亦筑室相依。梁武每至其所,妻常闻跸声,又常与梁武同宿顾之舍。妻方产,云在外,曰:“武帝有王者相。”□起曰:“王当仰属相以见归。”因是尽心推事。
又曰:侯景即位,唱警跸。识者以为名景而言警跸,非久祥也。景闻恶之,改为备跸。人又曰:“备於此便毕矣。”
《周生列子》曰:庖馔班错,所享不过一味;华盖结驷,列道警跸,其荣不过容膝。
《苏子》曰:夫走卒警跸列呼而行,此诸侯之所谓荣华,世俗之谓富贵也。
杨雄《甘泉赋》曰:八神奔而警跸。
卷六百八十一 仪式部二
卤簿
《汉官仪》曰:汉乘与大驾仪:公卿奉引,太仆御,大将军参乘,属车八十一乘,备千乘万骑。法驾公仪,公卿不在卤簿中,河南尹、执金吾、洛阳令、奉车都尉、侍中参乘,属车三十六乘。
蔡邕《独断》曰:天子出,车驾谓之卤簿,有大驾,有小驾。上所乘曰金根车,驾六马。五色安车、五色立车各一,皆四马。是为五时副车,俗人号之曰“五帝车”,非也。
又曰:前驱有九旒□罕、戟、皮轩、銮旗,皆大夫载。銮旗者,编羽毛列系憧旁,俗却墅之曰“鸡翘车”,非也。後有金钲、黄钺、黄门、鼓车。
又曰:古者诸侯贰车九乘。秦灭六国,兼其服,故大驾属车八十一乘。
又曰:凡乘与车皆羽盖、金华瓜、黄屋、左纛、金钅、方钅乞、繁缨、重毂、副钅害。黄屋者,盖以黄为里也。左纛者,以牦牛尾为之,大如斗,在最後左马头上。金钅者,马冠也,高广各五寸,上如三华形,在马髦前。方钅乞者,铁也,广数寸,在马髦後,有三孔,垂翟尾其中。繁诱蹿马应前。重毂者,毂外复有小毂施辖。
《晋公侯赞》曰:贾后女宣华公主葬,皆羽葆鼓吹熊渠次飞为卤簿。
《晋书》曰:帝自邺还洛,河间王将张方遣三千骑奉迎,将渡河桥,方又以新乘阳燧车、青盖、三百人为小卤簿,迎帝至邙山下。
又曰:王浚都督幽州。和演欲煞浚,并其众。演与乌丸单于审登谋之。於是浚与期游蓟城南青泉水上。蓟城内西行有二道,演、浚各从一道,演与浚欲合卤簿,因而图之。值天暴雨,兵器沾湿,不果而还。单于由是与其种人谋曰:“演图煞浚,事垂克而天卒雨,使不得果,是天助浚也。违天不祥,我不可久与演同。”乃以谋告浚,浚密严兵夜与单于围演。演持白幡诣浚降,浚遂斩之。
又《载记》曰:石季龙常以女骑一千为卤簿,皆着紫纶巾熟锦、金银镂带五丈织成靴,游于戏马观。上安诏书五色,在木凤之口,鹿卢回转,状若飞翔焉。
《宋书》曰:孝武举义兵,沈庆之有功。初,庆之尝梦引卤簿入厕中,庆之甚恶入厕之鄙。时有善占梦者为解之,曰:“君必大富贵,然未在旦夕。”问其故,答云:“卤簿故是富贵,容厕中所谓後帝也。知君富贵不在今主。”及中兴之功,自五校至是而登三事。
又曰:宋刘韫字彦文,历湘、雍二州刺史。令画工图卤簿羽仪,常自披玩,以示蔡兴宗。兴鬃绅不知,指韫所画形,云:“是谁?”韫曰:“是我也。”其庸如此。
又曰:颜延之子竣既贵重,权倾一朝。凡所资供,延之一无所授,器服不改,居宅如旧。常乘羸牛车,逢竣卤簿即屏住道侧。
又曰:文帝镇江陵,王华为西中郎主簿、咨议参军。文帝未亲政事,悉委司马张劭。华性尚物,不欲人在己前。劭性豪,每行来常引夹毂。华出入乘牛车,从者不过两三人,以矫之,常相逢,华阳若不知是。劭谓左右曰:“此卤簿甚盛,必是殿下。”乃下,牵车立於道侧,及劭至,乃惊。
《齐书》曰:虞迁太子右率。永明八年,大水,百官戎服救太庙。朱衣乘车卤簿,於宣阳门外入行马内驱逐入,被奏见原。
又曰:陈显达,建武世心怀不安,深自贬退,车乘朽故,道从卤簿皆用羸小。
《梁书》曰:朱异起宅东陂,穷彩功,晚日丽来下,酣饮其中。每迫曛黄,虑台门将阖,乃引其卤簿自宅至城,使捉城门,停留管。
又曰:吕僧珍为兖州刺史,娣于氏,住市西小屋,临路,与列肆杂。僧珍常导从卤簿到其宅,不以为耻。
《南史》:王僧孺为尚书右丞。僧孺少孤贫,与母鬻纱为业。母尝携之至市,道遇中丞卤簿,驱迫坠沟。及是拜日,引驺清道,悲感不自胜。
《陈书》曰:长沙王叔坚与始兴王叔陵并招聚宾客,各争权宠,甚不平。每朝会,卤簿不肯为先後,必分道而趋,左右或争道而斗,至有死者。
《隋书》曰:晋氏卤簿、御史轺车行中道。
班剑
《晋公卿礼秩》曰:诸公及开府位从公者,给虎贲二十人,持班剑。
《晋中兴书》曰:大和元年,诏曰:“会稽王其以为丞相,给羽葆、鼓吹、班剑六十人。”
《宋书》曰:张敬儿加开府仪同。既得开府,又望班剑,语人曰:“我车边犹少班阑物。”
又曰:大明元年制:“大臣加班剑者,不入宫城门。”泰豫元年,班剑依旧入殿。
徐邈《奏议》曰:东宫班剑,议者不处数。案公卿故事,给虎贲二十人,持剑。安平献王加青盖、九旒、前後鼓吹,虎贲亦二十人。依准此数,东宫班剑当不过二十。
戟
《汉书》曰:韩延寿在东郡殖羽葆、鼓车,功曹引车皆驾驷马、载戟,五骑为伍。
《东观汉记》曰:王郎遣谏议大夫杜威持节诣军门,上遣戟延迎,请入军。威称说实成帝遗体子与也。上曰:“设使成帝复生,天下不可复得,况诈子与乎!”
又曰:建武元年,杜诗为侍御史,安集洛阳。时将军萧广放纵兵士,暴横民间。诗敕晓不改,遂格煞广,还以状闻,上召见,赐以戟。复使之河东,诛降逆贼杨异等。
《汉杂事》曰:奉车都尉窦固征匈奴,骑都尉秦彭副,令彭别屯。彭擅斩军司马,固奏彭不由督率,专贼煞人。公卿议皆以为固议是。公府掾郎躬以为彭得斩人。上曰:“军正校尉一统督将,何以得专煞?”躬对曰:“一统将者,谓在部曲也。今彭别将,军事至急,势不得关督。汉制假戟以当斧钺。”议者皆屈,上从之。
《吴志》曰:孙权拜诸葛恪抚越将军,领丹阳太守,戟武骑三百拜军令,作鼓吹、导引归家,时年三十二。
又曰:陆逊字伯言,少为孙权帐下右部督,授戟,督会稽、鄱阳、丹阳三郡。
《晋书》曰:羊祜在军,颇以畋渔废政。尝欲夜出,军司徐胤执当营门,曰:“将军都督万里,安可轻出?今日胤死,创逝乃开尔!”祜改容谢之。此後稀出。
《宋书》曰:王昙首领骁骑将军。元嘉四年,车驾出北堂,使三更竟开广莫门。南台云:“应须白兽幡、银字。”不肯开门。尚书左丞羊玄保奏免御史丞傅隆己下。昙首曰:“既尾敕,又阙幡。虽称上旨,不异单刺。其不请白兽幡、银字,致开门不时。由尚书相承之失,亦合纠正。”上特无问,更立科条。
《唐书》曰:龙朔中,左卫大将军范阳郡公张延师,东夷都护俭弟也,与兄太仆卿大师、次兄俭同时三品,宅中戟齐列,时号“三戟张家”。
又曰:徐泗节度李愿奏请换戟。有司以官戟五年一换,私家不在限,诏以李晟旨韩之家,特许之。
又曰:吕为相,有司送戟至宅,释惨服以授之,时讥其失。
《襄阳记》曰:李衡字叔平,为丹阳太守。孙休加威远将军,授以戟。
《荆州先贤传》曰:罗献字令则,以泰始三年进位冠军,假节,增鼓吹、戟。
崔豹《古今注》曰:殳戟,前驱之器也。以木为之。後世僭伪,无复典刑,以赤油韬之赤,谓之油戟,亦曰戟。公王以下通以之前驱。
王昶《谢表》曰:复假臣,光荣照赫。非臣怯弱,所当荷授。

《说文》曰:节,信也。象相合之形
《释名》曰:节者,号令赏罚之节也。
《後汉书注》曰:节所以为信,以竹为之,长八尺,以旄牛尾为毛三重。
《周礼□地官下□掌节》曰:掌守邦节而辩其用,以辅王命。(邦节者,镇圭、牙璋、圭也。王有命、则别其节之用,以授使者,辅王命,执以行为信。)守邦国者用玉节,守都鄙者用角节。(角,用犀角,其制未闻。)凡邦国之使节,山国用虎节,土国用人节,泽国用龙节,皆金也,以英荡辅之。(杜子春云:函器盛此节。或曰:英荡,书函也。)关门用符节,货贿用玺节,道路用旌节,皆有期以反命。(门关,司门、司关也。货贿者主通货。符节,宫中诸官府也。玺节者,今之印章也。旌节者,今使者所权也。)凡通达於天下者,必有节以传辅之。无节者有几则不达。
《礼记□玉藻》曰:凡君召以三节,二节以走,一节以趋。(节,所以明信辅君命也。使使召臣,急则持二,缓则持一。)
《传》曰:宋襄夫人,襄王之娣也。昭公不礼焉。(昭公适祖母。)夫人因戴氏之族(华东皇皆族戴。)以煞襄王之孙孔叔、公孙锺离及大司马公子,皆昭公党也。司马握节以死,故书以官。(节,国之符信也。握之以死,示不废命。)
《公羊传□哀公》曰:齐景公谓陈乞曰:“吾欲立舍,何如?”陈乞曰:“君欲立,请立之。”阳生谓陈乞曰:“闻子将不立我也。”陈乞曰:“夫千乘之主将废正而立不正,必煞正者。吾不立子者,所以生也。”与之玉节而走之。(节,信也。折玉与阳生,留其半为后,当迎之合以信,防称矫也。)景公死而舍立,陈乞使人酉恤生。
《史记》曰:袁盎使吴,吴王囚之。盎解节毛怀之,遂归报吴楚己破。
《汉书》曰:刘章己煞吕产。帝令谒者持节劳章,章欲夺节,谒者不肯。章乃从与载,因节信持斩长乐卫尉吕更始。(因谒者所持之节,用为信。)还入北军,复报太尉勃。勃贺章曰:“所患独产,今己诛,天下定矣。”
又曰:吴王反。周丘者,下邳人,亡命於吴,酤酒无行。王薄不任,周丘乃上说王曰:“臣以无能,不得待罪行间,臣非敢求有所将也,愿请王以一汉节,必有以报。”王乃与之。周丘得节,夜持入下邳,至传舍,召令斩之。遂召昆弟所善豪吏,一夜得三万人。
又《西域传》曰:初,公主侍者冯(音缭)能史书习事,常持节为公主使,行赏赐於城郭。诸国敬信之,号曰“冯大夫”。
又曰:苏武使匈奴,单于乃徙武北海上。武仗节牧羊,卧起操持,节毛尽落。
又曰:戾太子诛江充。初,汉节纯赤。以太子持赤节,故更为黄毛加上以相别。
又曰:拯喂使月氏,匈奴得之,谓曰:“吾欲使越,汉肯听我乎?”留骞十馀岁,予妻有子,然骞持汉节不失。
又曰:诸葛丰字少季,为司隶校尉,刺举无所避。侍中许章以外属贵幸,宾客犯事,与章相连。丰案劾章,欲奏其事,逢许侍中私出。丰驻车举节诏章曰:“下!”欲收之。章驰车去,丰追之。许因得入宫门,自归奏。於是收丰节。司隶去节自丰始也。
又《南越传》曰:遣韩千秋入越,越以兵击千秋等,灭之,函封汉节置塞上,好为慢辞谢罪。
又《匈奴传》曰:汉使王乌等窥匈奴。匈奴曰:“汉使不去节,不以墨黥其面,不得入穹庐。”王乌,北地人,习胡俗,去其节,黥面入穹庐。单于爱之。
又曰:王莽篡位,皇孙功崇公宗被诛。宗娣妨为卫将军王兴夫人,祝诅姑煞婢以绝口,事发觉,事连及司命孔仁妻,亦自煞。仁见莽,免冠谢。莽使尚书劾仁“乘乾车、驾坤马,左苍龙,右白虎,前朱鸟,後玄武,右仗威节,左负威斗,号曰赤星。非以骄,仁乃以尊新室之威命也。仁擅免天文冠,大不敬。”有诏勿劾,更易新冠。其怪如此。
荀悦《汉记》曰:征和二年,长安扰乱,言太子反。任安授太子节,怀二心,腰斩。
《续汉书》曰:鲍永为更始大将,将兵安集河东。赤眉害更始,三辅道绝。世祖即位,遣谏议大夫储大伯持节征永,永疑为不审,收系大伯,封节传舍壁中。遣人持至长安,知更始审亡,即发丧出降。
《东观汉记》曰:光武拜岑彭为刺奸大将军,督察营众,授以常所持节,从平河北。
又曰:郭丹为更始谏议大夫。更始败,诸将军悉归上,普获封爵。丹无所归节传,以敝布缠裹节合如担,昼伏夜行,诣更始妻子,奉还节传,因归乡里。
又曰:永平中,遣郑众北使匈奴。众因上言:“臣前奉使,不为匈奴拜。单于恚恨,遣兵围臣。今复衔命,必见凌折。臣诚不忍持大汉节对毡裘独拜,如今匈奴遂能服臣,将有损大汉之强。”上不听。
又曰:温序字次房,迁护羌校尉,为隗嚣别将荀宇所拘劫。序素气力大,怒叱宇等曰:“虏何敢胁迫汉!”因以节挝煞数人。宇曰:“此义士,可赐以剑。”序授剑,衔须於口,顾左右,曰:“既为贼所迫煞,无令须污地。”遂伏剑而死。
张《汉记》曰:董卓谓袁绍曰:“刘氏种不足复遗。”绍勃然曰:“天下健者,岂惟董公?”横刀长揖,径出,悬节於东门而奔冀州。
《献帝春秋》曰:太傅司马日假阶森抚州郡,袁术在寿春,借节观之,因夺不还。日失节,忧恚而死。
《魏书》曰:镇北将军刘静卒,朝廷以许允代静。己授节传,出止外舍,大将军与允书曰:“镇北虽少事而都典一方,念足下震华鼓、建朱节,历本州,此所谓着绣昼行也。”允心甚悦。
又曰:桓范,黄初中为洛阳典农中郎将,使持节都督青徐诸军事,治下邳。与徐州刺史刍歧争屋,引节欲斩歧,为歧奏不直,坐免。
《吴书》曰:娄圭字子伯,初依刘表,後归曹公。曹公向荆州,表子琮降,以节迎曹公,诸将皆疑。曹公以问子伯,子伯曰:“天下扰攘,皆贪王命以自重。今以节来,必至诚。”公善之。
《晋书》曰:石苞迁徐州刺史。文帝之败於东关也,苞独全军而返,帝指所持节,谓苞曰:“恨不以此授卿,以究大事。”
又曰:京师危逼,王澄率众军将赴国难,而飘风折其节柱。
又曰:何无忌自豫章拒卢循,军败,握节授害。
王隐《晋书》曰:段匹降石勒,常着朝服,持晋节。勒亦不问。
《晋中兴书》曰:广州人背刺史郭讷迎王机,遂入广州。讷乃持节出,机就讷求节。讷曰:“昔苏武不失节,人以为美。今宁可以与贼乎?义不可得相与,自可遣兵来取之。”机惭而止。
又曰:王机篡广州,惧王敦来讨。杜在郁林,与机结好,机劝皮取交州。皮至,机执节曰:“节当相与迭持,何可独捉?”机遂以节与皮。後并为陶侃所煞。
《晋永昌起居注》曰:元帝使司空王导距王敦,诏曰:“以吾征东时节给司空。”
《晋令》曰:使信节皆鸟书之。
《唐书》曰:颖王敫为剑南节度大使,时玄宗将幸蜀。敫赴藩卒遽不遑授节。或曰:“假大槊油囊蒙之。”敫曰:“但为真王,何用假节?”
《汉武内传》曰:西王母降殿前,有五十大仙童执彩旄之节。
《俗说》曰:殷伯悌为何无忌参军,宰砂阳与何共樗蒲,得何百便住,何守请求赎决,不听。何大怒,骂殷曰:“戆子敢尔,取节来!”殷犹傲然谓何曰:“朝廷授将军三千羸兵、狗头节以威蛮獠,乃复拟议国士,异事!”何便令百人收殷付狱中兵,歌啸自若,经一日遂置恚。
卷六百八十二 仪式部三

《说文》曰:玺,王者印也。以守土,故字从土。籀文从玉。
《春秋後语》曰:秦破魏军於华阳,走我将军孟卯,王授魑干木子崇与秦南阳以千金和。苏代谓王曰:“欲玺者,段干木子也,欲地者,秦也。今王使欲地者制玺,欲玺者制地,魏地不尽则不和。(言段干木子以地兑秦,而求相印。)且夫以地事秦,譬犹以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也。”王曰:“是则然也。虽然,事始己行,不可更矣。”
《史记》曰:沛公先至霸上,秦王子婴系颈以组,封皇帝玺符节,降轵道旁。
又曰:人有告绛侯周勃欲反,下捕勃治之。文帝曰:“绛侯绾皇帝玺,将兵於北军,不以此时反。今居一小县,顾欲反耶?”
《汉书》曰:初,高祖入咸阳,得秦玺。及即天子位,因御服其玺,世世传授,号曰“传国玺”。以孺子未立,玺藏长乐宫。及莽即位,请玺元后。后不肯以授莽,莽使安阳侯王舜谕旨,太后怒骂之,曰:“而属父子宗族蒙汉家力,富贵累世。既尾报,授人孤寄便夺取其国。为人如此者,狗不食其馀!若自以金匮符命为新皇帝,当自更作玺,何以用此亡国不祥玺?我为汉家老寡妇,旦暮且死,欲与此玺俱葬,终不可得也。”太后因涕泣。舜曰:“莽必欲得传国玺,宁能终不与耶?”太后闻舜语切,乃出玺,投之地以授舜,曰:“我老己,知而兄弟今族灭也。”
又《王莽传》曰:梓ㄅ人哀章素无行,好为大言。见莽居摄,即作铜匮,为两检署,其一曰“天帝行玺”金匮,其二曰:“赤帝行玺”,莽至高庙拜授。
又曰:王闳,王莽叔父,哀帝世为中常侍。时董贤为大司马,帝临崩,以玺绶付贤曰:“无妄以与人。”时国无词主,内外恐惧。闳白元后,请夺之。即带剑至宣德闼,谓贤曰:“宫车晏驾,国词未立。君授恩深重,当俯伏号泣,何事久持玺绶以待祸至耶?”贤不敢拒,乃跪授玺绶。
《後汉书》曰:涿郡太守张丰执使者,举毙薮,自称无上大将军,与彭宠连兵。四年,祭遵、朱破之。初,丰好方术,有道士言丰当为天子,以五彩囊裹石系丰肘,云:“石中有玉玺。”丰信之,遂反。及执当斩,犹曰:“肘石有玉玺。”遵为椎破之,丰乃知被诈,仰天叹曰:“当死,无所恨!”
又曰:延熹八年,渤海妖贼盖登等称太上皇帝,有玉印、璧、铁券相署置,皆伏诛。(《续汉书》曰:时登等有玉印五,皆如白石,文曰:皇帝信玺、皇帝行玺,其三无文字。)
《续汉书》曰:献穆曹后,曹操之女也。魏授禅,遣使求玺绶。后怒以玺绶抵轩下,因涕泣横流曰:“天不祚此玺。”
《魏志》曰:太祖崩洛阳,时隐陵侯彰行越骑将军从长安来赴,问贾逵先王玺绶所在。逵正色曰:“太子在邺,国有储副。先君玺绶,非君所宜问也。”
又曰:太和元年,以中山魏昌之安城乡追封甄逸,谥曰“敬侯”,孙豫袭爵。初,营宗庙,掘地得玉玺,方一寸九分,其文曰:“天子羡思慈亲。”明帝为之改容。
《魏略》曰:司马景王废齐王芳,使郭芝入白太后,取玺绶。太后取玺绶,置坐侧。及迎高贵乡公,又请玺绶。太后曰:“我见高贵乡公小时识之明白,我欲自以玺绶手付之。”
《吴书》曰:汉大乱,天子北诣河上,六玺不自随。掌玺者以投井。孙坚讨董卓,顿军洛南。其井每有五色气从井中出,坚使人浚之,得汉传国玉玺,其文曰:“授命于天,既寿永昌。”方圆四寸,上绥交蟠五龙,龙上一角缺。
《蜀志》曰:太傅许靖等上言先主曰:“前关羽围于禁襄阳,襄阳子张嘉、王休献玉玺、潜汉水,伏於渊泉,晖影烛耀,灵光彻天。夫汉者,高祖本所起定天下之国号也,大王袭先帝轨迹,兴於汉中也。今天子玉玺神光见,玺出襄阳,汉水之末明,大王承其下流,授与以天子位,瑞命、符应非人力所致。”
邓粲《晋记》曰:江宁民虞迪垦地,得白玉ら玺一钿以献,文曰“长寿万年。”
《晋书》曰:义阳王威无操行,讠舀附赵王伦。伦将篡,使威与黄门郎骆休逼帝,夺玺绶。伦败,惠帝反正,曰:“阿皮捩吾指,夺吾玺绶,不可不煞。”阿皮,威小字也,於是诛威。
又曰:冉闵子智以邺来降,安西将军谢尚使濮阳太守戴施应之。进据枋头,会冉智行人刘猗至,施乃止。使猗求传国玺,猗归以告智,智犹豫不许。施因遣参军何融率壮士百人入邺,登三台助戍,谲之曰:“今且出玺付我。凶寇在外,道路梗涩,亦未敢即送。当遣单使驰告天子,天子闻玺己在吾边,知卿至诚,当遣重兵相援。”智信之,乃出玺付融。融诣施,施使赍玺驰还。玺自秦传汉,汉入魏,魏入西晋。永嘉末,洛京不守,玺为刘聪所得。及石勒灭刘氏,玺入伪赵,冉闵诛石氏,又入闵。及是四十二年而玺复归於晋。
《晋中兴书》曰:义熙十二年,左卫兵陈阳於府前淮水中得玺。王者不隐其过则玉璧见,玺亦璧也。
崔鸿《十六国春秋□前赵录》曰:河瑞元年,汾水中得玉玺,高一寸二分,方四寸,文曰“有新保之”,盖王莽时玺也。献者因增“深海光”三字,渊以为己瑞,大赦。
又《前赵录》曰:光初五年,并州牧安定王策献玉玺一,文曰“赵盛”。
又《前凉录》曰:张实元年,兰池赵婴上言於青涧水中得一玉玺,钳钮,光照水外,文曰“皇帝玺”。群寮上贺,实曰:“何忽有此言?”乃送之於京师。
《晋书载记》曰:石季龙克上□,遣主簿赵封送传国玉玺,太子玉玺各一于勒。
又曰:符坚奔五将山,姚苌遣将军吴忠围之。坚众奔散,独侍御十数人而己,神色自若,坐而待之,召宰人进食。俄而忠至,执坚以归新平,幽之于别室。苌求传国玺於坚,曰:“苌次应符历,可以为惠。”坚嗔目叱之,曰:“小羌乃敢干菲天子,岂以传国玺授汝羌也?图纬符命,何所依据?五胡次序,无汝羌名。违天不祥,其能久乎?玺己送晋,不可得也。”
又曰:冉闵煞石ㄚ,僭大号,遣其使人常炜聘慕容俊。俊使记室封裕诘之,曰:“石ㄚ去岁使张举请援,云:‘玺在襄国。’其言信不?”炜曰:“诛胡之日,在邺者略无所遗,玺何从而向襄国?此求救之辞耳。”
又曰:冉闵败,蒋以传国玺送于建邺。慕容俊欲神其事业,言历运在己,乃诈云:“闵妻得之以献。赐号曰奉玺君”,因以永和八年僭即皇帝位,大赦境内,建元曰“元玺”。
《宋书》曰:元凶劭既败,时不见传国玺。问劭,云:“宰上道育处。”就取得之。
又曰:蔡兴宗拜侍中,每兆茉得失,无所顾惮。孝武新拜陵,兴宗负玺陪乘。
《齐书》曰:谢フ为宋侍郎,领秘书监。及高帝授禅,フ当日在值,百僚陪位,侍中当解玺。フ阳不知,曰:“有何公事?”传诏云:“解玺授齐王。”フ曰:“齐自应有侍中。”乃引枕卧。传诏惧,乃使称疾,欲取兼人。フ曰:“我无疾,何所道?”遂朝服步出东掖门,乃得车,仍还宅。是日遂以王俭为侍中,解玺。既而武帝请诛フ。高帝曰:“煞之则成其名,正应容之度外。”
《北史□后妃传》曰:典琮三人,掌琮玺玩器。
《北齐书》曰:辛术镇广陵,获传国玺,送邺,文宣以玺告於太庙。此玺即秦所制,方四寸,上纽交盘龙,其文曰:“授命于天,既寿永昌。”二汉相传,又应魏晋。晋怀帝败,没於刘聪。聪败,没於石氏。石氏败,晋穆帝永和中,濮阳太守戴僧施得之,遣督护何融送于建邺。历宋齐梁败,侯茎γ之。景败,侍中赵思贤以玺投景南兖州刺史郭元建,送于术,故术以进焉。
又曰:元晖业天保二年从驾至晋阳,於宫门外骂元韶曰:“尔不及一老妪,背负玺与人,何不打碎之?我出此言,知即死,然尔讵得几时?”文宣闻而煞之。
《後周书》曰:宇文氏其先曰普回,因狩得玉玺,三钮,有文曰“皇帝玺”。普回异之,以为天授。其俗谓天曰宇,因号宇文,国并以为氏。
《唐书》曰:贞元二年,神策将温嘉顺得白玉印,其文曰“天子之宝”,献之,即传国八玺之一。上幸奉天後失之,及是方获。
《玉玺谱》曰:传国玺是秦始皇所刻,其玉出蓝田山,是丞相李斯所书,其文曰“授命于天,既寿永昌”。汉高祖定三秦,秦王子婴献此玺。及汉高祖即位,仍之,因以相传,故号曰“传国玺”。汉昭帝时,殿中一夜相惊。霍光即召持节郎取玺,郎不与。光欲夺之,郎案剑曰:“头可得,玺不可得!”光善之。明日,迁郎秩二等。光後废昌邑王贺,立宣帝,光自手解取贺玺,扶令下殿。至汉平帝,王莽篡位,就元后求玺。乃出玺,投之於地,玺上螭一角缺。及莽败时,带玺绶避火於渐台。商人杜吴煞莽,取绶,不知取玺及莽头。公宾就见绶,问绶主所在,乃斩莽首,弁玺与王宪。宪得无所送,又自乘天子车辇。李松入长安,斩宪,送玺诣宛,上更始。赤眉大司马谢禄至高陵,更始奉玺赤眉,亦立眉刘盆子。建武三年,盆子败於宜阳,玺还光武。孙坚从桂阳入讨董卓,卓时已焚烧洛邑,徙都长安。坚军於城南,见井中旦旦有光。军人莫敢汲,坚乃探得玺。初,卓作乱,掌玺者投於井中,故坚得之。袁绍有僭盗意,乃拘坚妻,逼求之。绍得玺,见魏举以向肘,魏武恶之。绍败,得玺还。汉以禅魏,魏以禅晋。赵王伦篡立,使义阳王威就惠帝取玺。帝不与,强夺之。晋怀帝永嘉五年,王弥入洛阳,执怀帝及传国六玺,诣刘曜。後为石勒所并,玺复属勒。勒刻一边云“天命石氏”,此题今不复存。勒为冉闵所灭,此玺属闵。闵败,玺存闵大将军蒋。晋镇西将军谢尚遣督护何融至,购赏得之,以晋穆帝永和八年还江南。晋元帝东渡,历数帝无玉玺,北人皆云:“司马家是白板天子。”
又曰:雍州玺者,晋泰光十九年,雍州刺史郗恢表:“慕容永称藩奉玺,方六寸,厚七分,上蟠螭为鼻,合高四寸六分,四边龟文。下有八字,其文曰:‘授天之命,皇帝寿昌。’鸟篆隐起,巧丽惊绝。是慕容所制,源其所由,未详厥始也。”
《吕氏春秋》曰:民之於上,若玺於涂,印方则方,印圆则圆。
《山阳公载纪》曰:袁术将僭号,闻孙坚得传国玺,乃拘坚夫人而夺之。(《玉玺谱》云:袁绍拘坚夫人得之。)
应劭《汉官仪》曰:孔子称“封泰山,禅梁父,可得而数七十有二传。”曰封者,以金泥银绳印之以玺。玺,施也,信也,古者尊卑共之。《月令》曰“固封玺”,《春秋传□襄公》曰“楚武子使季冶问玺书而与之”是也。秦汉以来,尊者以为名,乃始避。
又曰:天子有传国玺,文曰:“授命于天,既寿且康。”
《汉旧仪》曰:秦己前,民皆以金、玉、银、铜、犀、象为方寸玺,各服所好。汉己来,天子称玺,又以玉,群臣莫敢用也。
又曰:皇帝六玺,皆白玉,螭虎剑文曰:“皇帝行玺”、“皇帝之玺”、“皇帝信玺”、“天子行玺”、“天子之玺”、“天子信玺”,凡六玺。皇帝行玺赐诸侯王书,信玺发兵徵大臣,天子行玺外国事,天子之玺事天地鬼神。玺皆以武都紫泥封,青布囊白表里,两端尺一,柜中约署。
崔浩《汉纪音义》曰:传国玺,是和氏璧作之。
《赵书》曰:刘曜於龙门河水中得玉玺,文“融昌”曜以为天赐神玺,斋而授之。
《石虎别传》曰:武乡长城县民韩强,在长城西山岩石间得玄玺一,方四寸,厚二寸,与玺同,文曰“授命于天,既寿永昌”,虎以为瑞。
《燕书》曰:元玺六年,蒋遣太子詹事刘猗赍传国玺诣晋求救。猗负玺行数里,天黄雾四塞,不得进。易取行玺,始得去。
段龟龙《凉州记》曰:吕光时,州人陈冲得玉玺,广三寸,长四寸,直看无文字,向日视之,字在腹里,言“光当王”。
王彪之《议》曰:未祥传国玺造创之始。历代以来,揖让禅位,以兹相授,故是传国之守器也。
《拾遗录》曰:武王灭纣,樵夫牧竖探鸟巢,得赤玉玺,文曰“水德方灭,火祚方盛”,文皆大篆。故三分天下而二分归周。
又曰:晋太康元年,孙皓送六金玺,云时无玉工,故以金为印玺。
《汉武内传》曰:西王母金刚灵玺。
《邓析书》曰:为之符玺以信之,则并与符玺而窃之。

《尔雅》曰:纟遂,绶也。(即玉之组也,所以连系瑞王者,因通谓之纟遂也。)
《礼记□玉藻》曰:天子白玉而玄组绶,公侯山玄玉而朱组绶,大夫水仓玉而纯组绶,世子瑜玉而綦组绶,士需玟组绶。
《说文》曰:纟呙,紫青色绶也。
应劭《汉官仪》云,绶者,有所授,以别尊卑,彰有德也。
又云,绶长一丈二尺,法十二月;阔三尺,法天地人。
董巴《与服志》曰:战国解去绂,留其丝礻遂以为章表。秦乃以彩组结连於礻遂,光明章表,转相结绶,故谓之绶。乘与黄赤绶,四彩,黄赤缥绀,淳黄圭,长二丈九尺,五百首。(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皆同。又《汉官仪》云:乘与绶黄地骨白羽,青丝绿,五彩四百首,长二丈三尺。)王赤绶,四彩,赤黄缥绀,淳赤圭,长二丈八尺,三百首。(公主、大贵人、诸侯皆同。又《汉官仪》云:四彩绛地骨白羽,青黄赤绿,长二丈一尺,二百六首。)诸国、贵人、相国绿绶,三彩,绿紫白,淳绿圭,二丈一尺,百四十首。将军紫绶,二彩,紫白,淳紫圭,长一丈七尺,百八十首。(公主封君同。又《汉官仪》云:丞相、御史大夫、匈奴亦同。)九卿中二千石一云青纟呙绶,(纟呙,紫青色。纟呙音瓜。)二千石青绶,三彩,青、白、红,淳青圭,长一丈七尺,一百二十首。(又《汉官仪》:绶羽青桃花缥,长丈八尺。)自青绶以上纟逆(音逆)皆长三尺二寸,与绶同彩而首半之。纟逆者,古衤遂也。衤遂相迎授,故曰纟逆。紫绶之间得施玉环。千石六百黑绶,三彩,青、赤、绀,淳青圭,长丈六尺,八十首。(又《汉官仪》云:黑绶白羽青地绛,二彩,长丈七尺。)四百丞尉三百长相二百石皆黄绶,一彩,淳黄圭,长丈五尺,六十首。(又《汉官仪》云:黄绶丝八十首,长丈七尺。)自黑绶以下纟逆长三尺,绶同彩而首半之。百石青绀绶一彩,宛转缪织圭,长丈二尺。凡先合单纺为一丝,四丝为一扶,五扶为一首,五首成一文,文彩淳为一圭,首多者丝细,少者粗,皆广六寸。
《史记》曰:武帝召东郭先生出,拜为郡都尉。先生久待诏公车。行雪中,履有上无下。及其拜为二千石,青纟呙之绶也。
《汉书》曰:诸侯王,高帝初置,金玺纟戾绶。(如淳曰:纟戾音戾,绿也。晋灼曰:纟戾,草也,出琅邪平昌县。)
又曰:朱买臣字翁子,拜会稽太守。上谓之曰:“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买臣顿首谢,乃微行,怀其印绶,步归郡邸。邸吏方与群饮,不视买臣。买臣共饮,醉饱。少间,守邸微见其绶而引之,即会稽太守章也。守邸惊出相语,掾吏皆云妄诞,守邸曰:“试观之。”素轻买臣者入见,皆惊走,大呼曰:“实然!”乃推排庭中拜谒。
又曰:萧育字次君,与朱博友善,人称曰“萧朱结绶”。
又曰:南越反,杨仆拜楼船将军。东越反,上复欲使为将。仆甚伐前劳,敕责之,曰:“士卒暴露连岁,将军不念其勤劳而造佞巧,请乘传行塞。因用归家,怀银黄,垂三组,夸乡里,是三过也。”
又曰:金日两子赏、建俱侍中,与昭帝同共卧起。赏为奉军都尉,建驸马都尉。及赏词侯侯绶,上谓霍将军曰:“金氏兄弟两人,不可使俱两绶耶?”霍光曰:“赏自词为侯耳。”上笑曰:“侯不在我与将军乎?”光曰:“高帝之约,有功乃得封侯。”时年俱八九岁。
又曰:莽上渐台,商人杜吴煞莽,取其绶。
《汉名臣奏》云:大司空朱浮奏曰:“车府承弘授诏乘与,绶五彩,何多黄也?可更用赤丝为地。”
《东观汉记》曰:沛王、楚王来朝,就国。明帝告诸王傅相,王之子年五岁以上皆令带列侯绶,复送绶十九枚,为诸子在道,欲急带之也。
又曰:李忠仲都发毙揞世祖,封武固侯。时无绶,上自解所绶以赐忠。
又曰:弟五伦,诸王当归国,诏书选三署郎补王家长史,除伦为淮阳王医工长。时辈除者多,绶尽,但假印。伦请於王,王赐之绶。
又曰:马防为车骑将军、城门校尉置掾史,位在九卿上,绝席,诏封颖阳侯,持以前参医药勤劳省闼,以襄城美亭千二百五十户,增防身带三绶,宠贵至盛。
又曰:掠得羌侯君长紫绶十七,艾绶二十八,黄绶二枚,皆入簿。贵人、相国绿绶三彩,绿紫白,纯绿圭。公侯、将军紫绶二彩,紫白,纯紫圭。公主封君同九卿中二千石青绶三彩,青白红,纯青圭。千石六百石黑绶二彩,青绀,纯青圭。四百、三百、二百石黄绶,纯黄一彩。百石青绀绶,一彩,宛转缪织。
《魏志》曰:太祖与吕布书,“国家无好金,孤自取家好金,更相为作印。国家无紫绶,自取所带绶以藉心。”
又曰:丁谥父斐,字文侯,建安末,太祖征吴,斐随行。自以家牛羸困,私易官牛,被收送狱,夺官。後太祖周斐曰:“文侯,印绶何在?”斐亦知见戏也,对曰:“以易饼。”
《晋与服志》曰:诸假印绶而官不给ひ囊,得自具作。其但假印不假绶者,不得绶也。
《晋书》曰:卫录尚书事,加绿缘绶,履上殿,入朝不趋。
《晋令》曰:皇太子及妃、诸王朱绶,郡公主朱绶,郡侯青朱绶。
《梁书》曰:张缵为尚书仆射,议南郊印绶,“官若备朝服,宜并着绶。”时并施行。
《博物志》曰:光武嫌二千石绶不青而细,朱浮议更用青羽。
又曰:太仆朱浮言,诏书曰“百官皆带王莽时绶,又不齐因前袁安故绶。二李涉等六家所织绶,不能旧丙丁文能如组状。募能为丙丁文,谨图画一绶,丙丁制度,赐缣五十匹。”今王莽时六安都尉留应募能为丙丁文,谨武处库给食,留昼夜思念,讽诵狂痴,三十日病愈。今文以成,请赐缣五十匹。
《西京杂记》曰:昭阳殿上设五色流苏,带以绿文紫绶。
又曰:赵飞燕为皇后,其弟,上遗五色文绶。
蔡邕《独断》曰:皇后赤绂玉玺,贵人纟呙绶金印,五色也。
蔡邕《杂章》曰:相国金印绿绶,位在公上,所以殊异休烈,群臣莫得而齐。
《新序》曰:昌邑王取侯王、二千石黑绶、黄绶与左右之。龚遂谏曰:“高皇帝造花绶五等,陛下取之而与贱人,臣以为不可,愿陛下收之。”
《风俗通》曰:车骑将军冯绲字鸿卿,为议郎,发绶笥,有二赤蛇,可长二尺,分南北走,大用忧怖。季山孙字宁方,得其先却守要。绲请卜,云:“君後三岁,录为边将,东北四、五千里,官以东为名。复五年,为大将军,南征。此吉祥也。”居无几,拜辽东太守。会武陵蛮夷黄高攻烧南郡,鸿卿以威名素着,选登亚将,奋虎之势。
又曰:秦昭王遣李冰为蜀郡太守,开城都两江,辟田万顷。江神每岁须童女二人,不然为水灾。冰曰:“以女与神。”因责之。良久,有苍牛斗於岸上,有间,冰还谓官属曰:“斗太极,可相助也。若欲知向南腰中正白者,我绶也。”主簿刺煞北向者,神遂绝。
管氏《易林》曰:遘鼠咋紫绶衣服皆迁之象新。
《五行书》曰:悬虎鼻门上,子孙带绶。
《张衡集》曰:南阳太守鲍得,有诏所赐先公绶笥,传世用之。时得更治笥,平子为主簿,作铭。
陆机《吊魏武》曰:今为着作郎,游秘ト,见魏武遗令,云:“吾衣裳可为一藏,历官所着者绶内藏中。”
卷六百八十三 仪式部四

许慎《说文》曰:印,执政所持信也。
刘熙《释名》曰:印,信也,所以封物为验也。亦言因也,封物相因付也。
《史记》苏秦曰:“使我有洛阳负郭田二顷,岂能印乎?”
又曰:犀首,(司马彪曰:魏官名也。如今虎牙将军也。)姓公孙,名衍。张仪卒後,犀首入相秦,五国相印,为从约长。
又曰:汉王与郦食其谋挠楚权。食其曰:“今秦失德弃义,侵伐诸侯,灭六国之後,无立锥之地。闻陛下德义,莫不向风慕义,愿为臣妾。莫若立六国後。”汉王曰:“善!趣刻印,先生因行之矣。”张良从外谒汉王,方食,具以郦生语告。子房曰:“谁为陛下画此计者?陛下事去矣。”汉王曰:“何哉?”良曰:“臣请借前箸为大王筹之。”汉王辍食吐哺,骂曰:“竖儒,几败乃公事!”令趣销印。
又曰:郦寄与典客刘揭说吕禄曰:“帝使太尉守北军,欲足下之国,急归将印,辞去。不然,祸且起。”吕禄遂解印属典客,而以兵授太尉。太尉将之,行令军中。
又曰:栾大言方技,乃拜为五利将军。居月馀,得四印,天疏喃军、地疏喃军、大通将军印,又封大乐通侯。天子刻玉印,曰大通将军。使者衣羽衣,夜立白茅上,五利亦衣羽衣,立白茅上授印,以示不臣也。数月六印,贵振天下。
《汉书□艺文志》曰:六体者,古文、奇字、篆书、隶书、缪书、虫书,(师古曰:缪篆,谓古文屈曲缠绕,所以摹印章也。)皆所以通知古今文字,摹印章,书幡信也。
又曰:郦食其说齐王曰:“项氏为人刻印,玩而不能授。”(臣瓒曰:项羽忄宏於爵,赏玩惜候印,不能封人。《韩信传》作刑,义两通。)
又曰:张耳责让陈馀,馀怒,曰:“不意君之望臣深也,岂以臣重去将哉!”乃脱解印绶与耳,耳不敢授。馀走如厕,客有说耳:“天予不取,返授不祥。”急取之。耳乃其印,遂收其兵,由此大有隙。
又曰:夏侯婴从捕虏降卒,得印一匮。
又《赵尧传》曰:御史大夫周昌为赵相,高祖持御史大夫印弄之,曰:“谁可以为御史大夫者?”熟视尧,曰:“尾易尧。”遂拜为御史大夫。
又曰:严助曰:“陛下以方寸之印,丈二之组,镇抚方外,不劳一卒,不损一戟,而威德并行。如使越却噬死徼幸以逆执事之颜行,(文颖曰:颜行为雁行,在前故曰颜也。)斯与之卒有一不备而归者。虽得越人之首,臣犹窃为大汉羞之。”
又曰:武帝遗诏以讨莽何罗功,封金日为宅侯,日以帝少,不授封。辅政岁馀,病困,大将军光自封,日卧授印绶。
又曰:王莽篡位,遗谒者即拜龚胜太子师友、祭酒,以印绶就加胜,辄推不授,曰:“吾授汉厚恩,尾报。今老矣,旦暮入地,岂宜以一身事二姓,下见故主哉?”
又曰:王莽篡位,遣五威将军王骏率甄阜等六人,多赍金帛遗单于,谕晓以授命代汉状。因易单于印,故文曰“匈奴单于玺”,莽更曰“新匈奴单于章”,诏命令上故印。左姑夕侯苏从旁谓单于曰:“未见新印文,宜勿与。”单于曰:“印文何由蜂更?”遂解故印绶奉上。将率授着新绶,不能视印。饮食至夜乃罢。右率陈饶谓诸将率曰:“向者姑夕侯疑印文,几令单于不与人。如今视印,见其变改,必求故印,此非辞说所能距也。”即引斧椎坏之。明日,单于果遣右骨都侯当白将率曰:“汉赐单于玺,言玺不言章,又无汉字,诸王以下乃有汉言章。今即去玺加新,与臣下无别,愿得故印。”将率示以故印,谓曰:“新室顺天制作,单于宜承天命,奉新室之制。当还白。”单于知己无可奈何,又多得赂遗,即遣弟右贤王奉马牛随将率入谢。
又曰:王莽篡位,莽皇孙功崇公宗坐自画容貌,被服天子衣冠,刻印三,一曰“维祉冠存己夏处南山藏薄冰”,(祉,福也。冠存巳夏处南山,就阴凉也。藏薄冰亦阴。)二曰“肃圣宝继”,(莽自谓舜后,能肃敬,得天宝龟,宗欲继之也。)三曰“德封昌图”。(宗自言以德见封,当昌炽授图籍也。)後事发,案验,宗自煞。
《东观汉记》曰:更始立,以上为太常偏将军,时无印,得定武侯家丞印之。
又曰:马援上书曰:“印书‘成皋令’,皋字为白下羊,丞印四下羊,尉印白下人,人下牛,正一县长吏文不同,恐天下不正者多。符印所以为信,宜齐同。”事下大司空,正郡国印章。奏可。
又段上书曰:“掠得羌侯君长金印三十一,锡印一枚,皆簿入。”
《後汉书》曰:寇恂初为功曹,太守耿况甚重之。王莽败,更始立,使使者徇郡国,曰:“先降者复爵位。”恂从耿况迎使者於界上,况上印绶,使者纳之,宿无还意。恂勒兵入见使者,就请之。使者不与,曰:“天王使者,功曹欲胁之邪?”恂曰:“非敢胁使君,(君春,尊之称也。)窃伤计之不详也。今天下初定,国信未宣。使君建节衔命,以临四方,郡国莫不延颈倾耳,望风归命。今始至上谷,而先隳大信,(隳,毁也。)沮向化之心,生离叛之隙,将复何以号令他郡乎?且耿府君在上谷,久为吏人所亲,今易之,得贤则造次未安,不贤祗更生乱。为使君计,莫若复之,以安百姓。”使者不应。恂叱左右,以使者命召况至,恂进印绶带於况,使者不得己,乃承制诏之,况授而归。
又曰:献帝迁许,徐ギ以廷尉徵,当诣京。道为袁术所劫。术死,军破,ギ送前所假汝南、东海二郡印绶。司徒赵温谓ギ曰:“君遭大难,犹存此耶?”ギ曰:“昔苏武困於匈奴,不坠七尺之节,况此方寸印乎?”
又曰:延熹八年,沛国戴异得黄金印,无文字。遂与广陵人龙尚等共祭,并作符书,称太上皇,伏诛。
又曰:张鲁在汉中,民有地中得玉印者,群下欲尊鲁为汉宁王,功曹阎谏以必为祸先,鲁从而止。
《魏志》曰:袁绍欲立幽州牧刘虞为帝,太祖拒之。绍又尝得一玉印,於太祖坐中举向其肘,太祖笑而恶焉。
又曰:杨奉以天子都安邑,医师走卒皆为校尉、御史,刻印不供,乃以锥画,示有文字,或不时得。
又曰:许允善相印,出为镇北将军。将拜,以印不善,使更刻之,如此者三。允曰:“印虽始成,而已被辱。”问送印者,印果怀之而坠於厕。
又曰:平原太守刘取印囊及山鸡毛着器中,使管辂筮之,辂曰:“内方外圆,五色成文,合宝守信,出则有章,此印囊也。
又曰:咸熙元年,镇西将军卫上雍州兵於城都县得璧、玉印各一,印文似“成信”字。依周成王归禾之义,宣示百官相国府。
《吴志》曰:刘禅袭位,诸葛亮秉政,与权连和,时事所宜。权辄令陆逊报语,并刻权印以置其所。权每与禅、亮书,常送示逊,轻重可否,有所不安,便令改以封行之。
《晋书》曰:孔愉封馀不亭侯。愉曾行经馀不亭,见笼龟於路者,买而放之溪中流,左顾者数四。及是铸侯印而左顾,三改如初,印工告愉,愉悟,乃焉。
又曰:赵王伦僭位,而以荀且之惠取悦人情,金银冶铸不给於印,故有白板之侯,君子耻服其章。
《宋书》曰:孔琳之为尚书左丞,扬州治中从事史,所居着绩,时责众官献便宜。琳建言曰:“夫玺印者,所以辨章官爵,立契符信。官莫大於皇帝,爵莫尊於公侯,而传国之玺,历代递用,袭封之印,奕世相传,贵在仍旧,无所改作。今世惟尉一职,独用一印,至内外群官,每迁悉改,讨寻其义,私所未达。若谓官各异姓,与传袭不同,则未若异代之为殊也;若论其名器,虽有公卿之贵,未若帝王之重;若以或有诛夷之臣,忌其凶秽,则汉用秦玺,延祚四百,未闻以子婴身戮国亡而弃之不。帝王公侯之尊,不疑於传玺,人臣众僚之卑,何嫌於即印?载籍未闻其说,推别自乖其准,而终年刻铸,丧功消实,金银铜炭之费,不可称言,非所以因循旧贯易简之道。愚请众官,即用一印,无烦改作。若置新官,官多印少,文或零失,然後乃铸,则仰裨天府,非惟小益。”
《齐书》曰:巴西人赵续伯反,秦其乡人李弘为圣王。弘乘佛与,以五彩裹青石,诳百姓,云天与己玉印,当王蜀。後败。
《梁书》曰:何思澄自廷尉正迁治书侍御史。宋齐以来,此职甚轻,天监初,始重其选。车前依尚书二丞,给三驺,执盛印青囊,旧事纠弹印绶在前故也。
又曰:王莹拜将军,印工铸其印,六铸而龟六毁。既成,镇空不实,曹鼬用之。居职六日,暴卒。
《後魏书》曰:祖莹为散骑侍郎,孝昌中,於广干王弟掘得古玉印。敕召莹与黄门侍郎李琰之,令辨何世之物。莹云:“此是于阗国玉晋太康中所献。”乃以墨涂字观之,果如莹言。时人称为博物。
又曰:高祖诏军警给雀印传符,次给马印。
又曰:高祖承明元年,上谷郡人献玉印,有蛟龙之文。
《唐书》曰:朱Г遣其将韩领兵三千趣奉天,时奉天未有武备。Г召段秀实与谋,秀实诈从之,乃与将吏谋煞Г,且欲追韩兵回。窃姚令言印,不遂,乃以司农寺印倒印符牒,莫辩其印,遑遽而回。
应劭《汉官仪》曰:印者,因也。正所以虎纽者,阳类虎,兽之长,取其威猛,以执伏群下。龟者阴物,随时蛰藏,以示臣道功成而退也。孝武皇帝元狩四年,令通官印五分,王公侯金,二千石银,二千石以下铜。
《汉旧仪》曰:诸侯王黄金橐驼印,文曰“玺”。列侯黄金龟纽,文曰“之印”。丞相、大将军黄金印龟纽,文曰“章”。御史大夫章。匈奴单于黄金橐驼纽,文曰“章”。御史、二千石银印龟纽,文曰“章”。千石、六百石、四百石皆铜印鼻纽,文曰“印章”。二百石以上皆为通官印。
《续汉□礼仪志》曰:印玺柙金镂,大贵人、长公主铜镂。
《江表传》曰:吴历陵县有名山临水,高百丈,其上三千丈有七穿,相传谓之石印,石印神有三郎。时历陵长表言石印文发,孙皓大喜,遣使祭历陵。使者以高梯上,省印文,诈以朱书曰:“楚九州都杨作天子。”还以印文启皓,皓曰:“太平之主,非孙复谁?”以印绶拜三郎为王。
又曰:诸葛恪被诛,弟融刮金龟印,服之而死。
《抱朴子》曰:古之入山者,黄神越章印,其阔四寸,其字百二十,以封泥着所住之四方各百步,则虎狼不敢近。
崔豹《古今注》曰:奏劾者为囊,盛印於前,示奉法而行,非奏劾者以青缯为囊,盛印於後。
《郭子》曰:大将军王敦起事,丞相导兄弟诣门谢,甚有忧色。尚书周ダ始入,丞相呼ダ曰:“伯仁,以百口赖卿。”ダ直过不应,既入,苦相申救甚至。既释,ダ大悦,饮酒致醉而出。导等犹在门,又呼ダ,ダ不与言,顾左右曰:“今年煞诸贼奴,当取一金印如斗大系肘也。”
《列仙传》曰:方回者,尧时人,至夏桀末为官士,为人所劫,闭之宫中,从求道,因化而得去,更以方回印封其户。时人言“得方回一丸泥,门户不可开。”
《拾遗记》曰:禹治水,黄龙曳尾於前,玄龟负青泥於後。玄龟,河精之使者,龟颔下有印,文皆古文,作“九州山水”之字。禹所穿凿之处,皆使青泥封记其所,使玄龟印其上。今之人聚土为界,乃遗象也。
又曰:王溥即王吉之後也,佣书於洛,美形貌,又多文辞。来僦其书者,丈夫赠其衣冠,妇人遗其珠玉。一日之中,衣宝盈车而归,积粟十廪,九族莫不仰其衣食。洛阳称其为善而得富也。溥先时家贫,穿井得铁印,铭曰:“佣力得富,钱至亿庾。一土三田,军门主簿。”後以一亿庾钱输官,得中垒校尉,三田一土,垒字也。中垒校尉掌北军垒门,故曰“军门主簿”也。善积降福,明神之报也。
《博物志》曰:常山张颢为梁相。天新雨後,有乌如山鹊,飞翔近地。今人掷之,坠地为圆石。颢令椎破,得一金印,文曰“忠孝侯印”。颢上之,藏之秘府。後议郎汝南樊行校书东观,表上言“尧舜之时旧有此官,今天降印,宜可复置。”
《述异记》曰:张轨字士彦,为使持节护羌校尉、凉州刺史,客相印曰:“祚传子孙,长有西夏。”关洛倾陷而凉土独全,在职十三年,传国三世八主,一十六载。
《风土记》曰:豫章新涂县令,刻印而误作涂。
《相印书》曰:相印法本出陈长文,长文以语韦仲将。印士杨利从仲将授法,以语许士宗。私以法术占吉凶,十可八九。仲将问长文从谁得法,长文曰:“本出汉世。”又印工鬃渗以法语程申伯。
《相印经》曰:印有八角、十二芒。印欲得周正,上稳下平,光明洁清,如此皆吉。
《梦书》曰:印钩为人子所保也。梦见印钩,人得子;含吞印钩,怀妊妇也;失印,子伤堕。
傅玄《印铭》曰:惟昔先王,配天垂则,乃设印章,作信万国。取象晷仪,是铭是刻。文明慎密,直方其德。本立道生,归乎玄黑。
卷六百八十四 服章部一
总叙冠
《说文》曰:冠,糸也,所以糸。弁冕之总名也。
《释名》曰:冠,贯也。所以贯韬也。
董巴《汉与服志》曰:上古穴居野处,衣毛而冒皮,未有制度。後世圣人易之以丝麻。观翟之文,荣华之色,乃染帛以效之,始作五彩,成为五。
又曰:术氏冠有五彩,衣青玄,裳前员,其制差池四重。赵武灵王好服之,今不施用也。
《白虎通》曰:人所以有冠者,卷也,所以卷持也。人怀五德,莫不贵德,示成礼,有修饰文章,故制冠以饰首,别成人也。
《三礼图》曰:缁布冠,始冠之冠也。太古冠布,斋则缁之,今武冠则其遗象也。太古未有丝缯,始麻布耳。
又曰:建华冠,祠天地五郊,八佾舞人服之,以铁为柱,卷贯杂大珠九枚。
《礼记□檀弓》曰:古者冠缩缝,今也衡缝,(缩,从也。今礼制衡读为横。今冠横缝,以其辟积多。)故丧冠之反吉,非古也。(解时人之丧冠,缩缝,古冠耳。)
又《郊特牲》曰:冠义:始冠之,冠缁布冠也。(始冠三加,先加缁布冠。)太古冠布,斋则缁之,其也。(斋则缁之,鬼神重ウ也。)孔子曰:“吾未之闻也。”冠而敝之可也。(三代改制斋冠不用。)子冠於阼,以着代也。醮於客位,加有成也。三加弥尊,喻其志也。(始加缁布冠,次皮弁,次爵弁,冠益尊而志益大也。)冠而字之,敬其名也。委貌,周道也。章甫,殷道也。毋追,(牟下音堆。)夏后氏之道也。周弁,殷,(音诩)夏收,三王共皮弁素积。”(所不易於先代。)
又曰:黄衣黄冠而祭,息田夫也。野夫黄冠,黄冠,草服也。(以息艮服,象季秋草木黄落。)
又《玉藻》曰:始冠,缁布冠,自诸侯下达,冠而敝之可也。(本大古耳,非时王之法服也。)玄冠朱组缨,天子之冠也。缁布冠缋,诸侯之冠也。(皆始冠之冠也。玄冠,委貌。委,诸侯缁布冠有,尊者饰也。缋或作绘,或作蕤。)玄冠丹组缨,诸侯之齐冠也。玄冠綦组缨,士之斋冠也。(言斋时所服也,四命已上斋祭异冠也。)缟冠玄武,子姓之冠也。(谓父有丧服,子为之不纯吉也。武,冠卷也,古者冠卷也。)缟冠素纰,既祥之冠也。(纰,缘边也。纰,读如埤益之埤,既祥之冠也,己祥祭而之服也。)垂五寸,惰游之士也。(惰游,罢民也。亦缟冠素纰,凶服之象也。垂长、明非既祥。)玄冠缟武,不齿之服也。(所放不率教者。)居冠属武。(谓燕居冠也。着冠於武少威仪。)自天子下达,有事然後。(燕无事者去饰。)
又曰:玄冠紫,自鲁桓公始也。(盖僭宋王者之後服也。当用绘。)
又《冠义》曰:冠者,礼之始也。古者冠礼筮日笊宾,所以敬冠事,敬冠事所以重礼,重礼所以为国本也。
《传》曰:狄却署卫,齐桓公封卫于楚丘,卫国忘亡。(忘其灭亡之困。)卫文公大布之衣,大帛之冠。(用诸侯谅ウ之服。)
又曰:郑子华之弟子臧奔宋,好聚鹬冠。(鹬,鸟名。聚鹬羽为冠,言非法之服。)郑伯闻而恶之,使盗诱之。八月,盗煞之陈宋之间。君子曰:“服之不衷,身之灾也。”
又曰:卫献公戒孙文子、宁惠子食。皆服而朝,日旰不召,而射鸿於囿。二子从之,不释皮冠而与之言。
又曰:齐侯田于沛,招虞人以弓,不进,使人执而问之。辞曰:“昔我先君之田也。旌以招大夫,弓以招士,皮冠以招虞人。臣不见皮冠,故不敢进。”乃舍之。
又曰:范献子求货於叔孙,使请棺缮。(以求冠为辞。)取其冠法而与之两冠,曰:“尽矣。”
《诗》曰:彼都人士,台笠缁撮。(缁撮,缁布冠也。)
《梁传□哀公》曰:公会晋侯、吴子于黄池。吴王夫差曰:“好冠来。”孔子曰:“大矣夫差,未能言冠而欲冠也。(范宁曰:不知冠有差等,惟欲好冠。)
《史记》曰:高祖时籍孺,孝惠时闳孺,婉佞贵幸,与上卧起,故惠帝时郎中皆冠、具带、傅脂粉,比闳、籍之属。
又曰:丞相公孙弘燕见,上或时不冠至。如汲黯见,上不冠不见。尝坐武帐中,黯前奏事,上不冠,望见黯,避帐中,敬礼如此。
《汉书》曰:高祖为亭长,以竹皮为冠。及贵,所谓刘氏冠也。後令爵非公乘以上,毋得冠刘氏冠也。
又曰:沛公略地陈留,麾下骑士郦食其,其里中子也。食其见之曰:”沛公吾所欲从。”骑士曰:“沛公不喜儒,诸客冠来者,沛公则解其冠,溺其中。未可以儒生说也。”
又曰:杜钦字子夏,家富而目偏盲。茂陵杜业亦字子夏,时人号钦为盲杜子夏以相别。钦恶以疾诋,乃为小冠,广裁一寸,由是京师更谓钦为小冠杜子夏,而业为大冠杜子夏。
又曰:盖宽饶初拜卫司马,冠大冠,带长剑,躬按行士卒之室。
又曰:江充召见,衣纱禅衣,冠禅纟丽步摇冠,上见之,曰:“燕赵固多奇士。”
又曰:王阳与贡禹为友。阳为益州刺史,禹闻之,弹其冠以醋荇荐。阳荐禹於成帝,召为大夫。
《东观汉记》曰:莽居摄,子宇谏莽而莽煞之。逢萌谓其友人曰:“三纲绝矣。不去,祸将及人。”即解冠挂东门而去。
又曰:段灭羌,诏赐赤帻大冠一具。
又曰:马援与公孙述有旧。援入蜀,述见之甚喜,冠之交内之冠,立旧友之位。
《後汉书》曰:刘虞为公孙瓒所诛。初,虞以俭素为操,冠敝不改,乃就补其穿。及遇害,瓒兵搜其内,而妻妾服罗纨,盛绮饰。时人以此疑之。
《续汉书》曰:梁冀改与服,别制卑帻狭冠。
《晋书》曰:刘暾字长升,转侍御史。武库火,尚书郭彰率百人自卫而不救火,暾正色诘之。彰怒曰:“我能截君角也。”暾勃然谓彰曰:“君何敢恃宠作威作福?天子法冠而欲截角乎?求纸笔奏之,彰伏不讣涸,众人解释,乃止。
崔鸿《十六国春秋□前燕录》曰:慕容曾祖父慕容跋,见燕代少年多冠步摇冠,好之,乃敛袭冠。诸部因呼之为步摇,其後音讹而为慕容,遂以慕容为氏。
又曰:慕容俊下书曰:“周礼冠冕体制,君臣略同。中世己来,亦无常体。今特制燕平上冠,悉赐廷尉己下,使瞻冠思事,刑断详平。诸公冠悉颜裹屈竹锦缠作公字,以代梁处,施之金,令仆,尚书置而己,秘监令别施珠,庶能敬慎威仪,示民轨则。”
《齐书》曰:武帝幸刘悛弟。帝着鹿皮冠,刘悛设兔毛衾於牖中。宴乐,以冠赐悛,至夜乃去。
梁书》曰:陈伯之。济阴睢陵人也。年十三四。好着獭皮冠。
又曰:张欣泰为直ト步兵校尉,领羽林监。欣泰通涉,雅好交结,多是名素正直,辄着鹿皮冠,挟素琴,有以启武帝曰:“将家儿何敢作此举止?”
又曰:婆利国以璎络绕身,头着金长冠,高尺馀,形如弁,缀以粕宝之饰。
《後魏书》曰:崔休兼给事黄门侍郎,参定礼仪。帝常阅故府,得旧冠,题曰“南部尚书崔逞制”顾谓休曰:“此卿家旧事也。”
《唐书》曰:贞观中,太宗初服翼善冠,赐贵臣进德冠,因谓侍臣曰:“幞头起自周武帝,盖以便於军容。今四海无虞,息武事,此冠颇彩古样,兼类幞头,乃宜常服,可与褶通用。”
又曰:肃宗时,司天韩颖奏五官正其官配五方,臣请冠上加一星,衣从方色。
《国语》曰:定王使单襄聘于宋,遂假道於陈,以聘于楚。及陈,陈灵公与孔宁、仪行父南冠以如夏氏。单子归,告王曰:“陈,我大姬之後也,弃衮冕而南冠以出,不亦简彝乎?”
《家语》曰:哀公问孔子曰:“昔舜何冠?”孔子不对。公曰:“有问於子,不对何也?”对曰:“舜之为君,好生恶煞,任能授贤。君舍此不遵而冠是问,是以缓对。”
又曰:大夫请罪用白冠毛缨。
《周书》曰:成王将加元服,周公使人来零陵,取文竹为冠。
《春秋繁露》曰:冠之在首,玄武之象也。玄武,貌之最严威者。其象在後。反居首者,武之至而不用者矣。
《春秋合诚图》曰:天皇大帝,北辰星也。含元秉阳,舒精吐光,居紫宫中,制御四方,冠有五彩。
《战国策》曰:王升谓齐宣王曰:“王之忧国爱民,不若王爱尺也。”王曰:“何谓?”升曰:“王使人为冠,不使左右便辟而使工者,何也?为能之也。今王治齐,非左右便辟无使也,臣故曰不如爱也。”
桓子《新论》曰:传记言魏牟北见赵王,王方使冠工制冠於前,问治国於牟。对曰:“大王诚能重国若此二尺纵,则国治且安。”王曰:“国所授於先人,宗庙社稷至重,而比之二尺纵,何也?”牟曰:“大王制冠,不使亲近而必求良工者,非为其败纵而冠不成与h囫治国不善,则社稷不安,宗庙不血食。大王不求良士而任使其私爱,此非轻国於二尺纵之制耶?”王尾应。
又曰:宋康王为无头之冠以示勇。
《六韬》曰:冠虽敝,礼加之於首;履虽新,法践之於地。
《庄子》曰:宋钅开、尹文为华山之冠以自表。
又曰:盗跖责孔子曰:“尔诈言造语,妄称文武,冠拔木之冠,带死牛之肋,摇唇鼓舌,擅生是非,以迷天下之主。”
《尉缭子》曰:天子玄冠玄缨,诸侯素冠素缨,大夫已下练冠练缨。
《墨子》曰:昔齐桓公高冠博带以治其国,楚庄王鲜冠组缨、绛衣博袍以治其国。
《孟子》曰:陈相道许子之行言於孟子。孟子曰:“许子必种粟而後食乎?”曰:“然。”“许子冠乎?”曰:“冠。”曰:“奚冠?”曰:“冠素。”曰:“自织之与?”曰:“以粟易之。”曰:“许子奚为不自织?”曰:“害於耕。”
《韩子》曰:齐桓公饮酒,遗其冠,耻之,三日不朝。管仲曰:“此有国者之耻,公胡不雪之以政?”公曰:“善!”因发仓,赐贫穷,论囹圄,出薄罪。处三日,而民歌之曰:“公胡不复遗其冠乎?”
《晏子春秋》曰:景公为巨冠长衣以听朝。
《淮南子》曰:庄王诛史里,孙叔敖制冠氵衣。(史里,佼臣也。恶人死,自知当见用,故作冠氵衣。)
又曰:楚庄王好(胡瓦切。)冠,楚国效之也。(许慎注曰:今力士冠。)
又曰:冠之於人也,寒不能暖,风弗能障,暴不能敌,然而戴冠履屦者,其所自托者然。
又曰:鲁人身善制冠,妾善织履。往徙於越而大困,以有用游於不用之乡也。
《琐语》曰:范献子卜猎,命人占之。得其繇也,曰:“君子得鼋,小人遗冠。”范献猎而无得,遗其豹冠。
《语林》曰:丞相拜,司空诸葛道明在坐。王指冠冕曰:“君当复着此乎?”
《古今注》曰:曾参锄爪,三足乌来萃其冠。
《汉武内传》曰:上元夫人戴九星灵芝夜光之冠,西王母戴太贞晨婴之冠。
《神仙服食经》曰:汉武帝闲居未央殿。有人乘白□车,驾白鹿,冠芙蓉冠,曰:“我中山卫叔卿也。”
《楚辞》曰:余幼好此奇服,年既老而不衰;带长铗之陆离,冠青□之崔嵬。
又曰:高余冠之岌岌,长余之陆离。
又曰:握申椒与杜若,冠浮□之峨峨。
挚虞《游思赋》曰:戴朗月之高冠,缀大珠之明。
傅玄《冠铭》曰:居高无忘危,在上无忘敬。惧则安,敬则正。
曹植《与陈琳书》曰:夫披翠□以为衣,戴北斗以为冠,带虹以为绅,连日月以为。此服非不美也,然而帝王不服者,望殊於天,志绝於心矣。
张衡《粕辩》曰:微雾之冠,飞翮之缨。
卷六百八十五 服章部二
通天冠
《三礼图》曰:通天冠,一曰高山冠,上之所服。
蔡邕《独断》曰:天子冠通天,汉制之,秦礼无文。祀天地、明堂平冕,鄙人不识,谓之平天冠。
徐广《与服杂注》曰:天子通天冠,高九寸,黑介帻,金博山。
徐爰《释问》曰:通天冠金博山蝉,谓之金颜。
进贤冠
《三礼图》曰:进贤冠,前高七寸,长八寸,後高三寸。一梁下大夫一命所服,两梁再命大夫、二千石所服,三梁三命上大夫、公侯之服。
董巴《汉与服志》曰:进贤冠,古缁布冠,文儒者之服也。前高七寸,後三寸,长八寸。公侯三梁,中二千石已下至博士两梁,千石已下至小史、私学弟子皆一梁,宗室刘氏亦两梁。
蔡邕《独断》曰:进贤冠,文官服之。汉制尚书两梁,礼无文。
徐广《与服志杂注》曰:天子杂服介帻五梁进贤冠,太子、诸王三梁进贤冠。
《北齐书》曰:文襄词业,以前司徒侯景进贤冠赐李绘,曰:“卿但直心事孤,当用卿为三公,勿学侯景叛也。”
远游冠
《三礼图》曰:远游冠,诸王所服。
徐广《与服杂注》曰:天子杂服远游冠,太子及诸王远游冠制似通天也。天子五梁,太子三梁。
董巴《汉与服志》曰:远游冠,制如通天,有展横之于前,无山。
张镜《宋东宫仪记》曰:皇太子远游冠、翠。
魏文帝《与于禁诏》曰:昔汉高脱衣以衣韩信,光武解绶以带李忠,诚皆人主当时贵敬功劳。今以远游冠与将军。
《梁书》曰:天监十四年正月朔旦,帝临轩冠太子于太极殿。旧制太子着远游冠、金蝉翠缨,至是诏加金博山。
《淮南子》曰:楚庄王通梁、组缨。(高诱曰:通梁,远游冠。)
《罗浮山记》曰:王方平着远游冠、五色绶。
章甫
《释名》曰:章甫,殷冠名。甫,丈夫也。殷以之表章丈夫也。
《白虎通》曰:殷统十二月为正,其饰微大,故为章甫。
《仪礼□士冠礼》曰:章甫,殷道也。(郑玄曰:章,明也。殷质言以表明大夫也。甫或为斧、所以服行道也。)
《礼记□儒行》曰:孔子曰:“丘长居宋,冠章甫之冠。”
《论语□先进》曰:“赤,尔何如?”对曰:“宗庙之事,如会同,端章甫,愿为小相焉。”
《庄子》曰:宋人有资章甫而於越。越人断文身,无所用之。
《孔丛子》曰:先君相鲁三月,政化既行,颂曰:“衮衣章甫,实获我所。章甫褒衣,惠我无私。”
《列仙传》曰:稷丘君,泰山下道士。汉武帝东巡,君乃冠章甫,拥琴而见之。
牟追
《释名》曰:牟追,牟冒也,言其形冒追追然也。
《周礼□春官》曰:追师掌王后之首服,为副编次追衡笄。(郑司农云:追,冠名也。《礼》曰:牟追,夏后氏之道也。副者,妇人之首,股衡,维持冠者。)
《仪礼□士冠礼》曰:毋追,夏后氏之道也。
《白虎通》曰:夏正十三月,其饰最大,故为无追。无追者,言其追大也。制冠法天,天色玄,不失其质,夏之冠色纯玄。

《释名》曰:收,夏后氏冠名也,言收敛也。
《白虎通》曰:夏收而祭。谓之收者,十二月阳气收,本举生万物而达出之,故谓之收。
《礼□王制》曰:夏后氏收而祭,燕衣而养老。
又《郊特牲》曰:周弁、殷、夏收。
《五经通义》曰:王冠夏曰收,以入宗庙,长尺六寸,广八寸,前起。
《史记》曰:尧黄衣纯冠。

《诗》曰:殷士肤敏,将于京。厥作将,常服黼。(黼,白与黑也。,殷冠也。)
《白虎通》曰:殷而祭。谓之者,十二月施气授化,张而後得牙。
《礼□王制》曰:殷人而祭,缟衣而养老。
委貌冠
《释名》曰:委貌,其形委曲之貌,上小下大。
《仪礼□士冠礼》曰:委貌周道。(郑玄曰:委犹安也,言以安正容貌也。)
《三礼图》曰:玄冠一曰委貌,今之进贤,则其遗象也。夏曰毋追,殷曰章甫,周曰委貌。後世转以巧意,改易其名耳。
《国语》曰:周襄王赐晋文公命,晋侯端委而入。(孔朝曰:玄端之衣,委貌之冠也。)
《白虎通》曰:委貌者何?周朝廷理正事,行道德之冠名。所谓委貌者,周统十一月为正,万物始萌,冠饰最小,故为委貌,言委曲有貌也。
董巴《汉与服志》曰:委貌冠以皂绢为之。大射辟雍,公卿、诸侯大夫冠委貌。(《续汉□与服志》同。)
《神异经》曰:西荒有人不读五经而意合,不观天文而心通,不诵礼律而精当。天赐其衣,男朱衣、缟带、委貌冠,女碧衣、戴胜,皆无缝。
高山冠
《三礼图》曰:高山冠,一曰侧注,高九寸,铁为卷梁。秦制行人、使者所服,今谒者服之。
《续汉□与服志》曰:安帝立太子,太子谒高庙,洗马冠高山冠。侍御史奏谓不宜,事下有司,尚书陈志奏:“洗马职如谒者,服其服,先帝之旧也。”奏可。谒者,古一名洗马。
董巴《汉与服志》曰:高山冠,一曰侧注,如通天,谒者、仆射所服。
太傅南郡胡广说曰:高山冠,盖齐王冠也。秦灭齐,以其君冠赐近臣,谒者服之。
《傅子》曰:魏明帝以高山制似通天、远游,乃毁变先形,令行人、使者服之。
《会稽先贤象赞》曰:綦毋文後为交刺史,诏赐高山冠。
法冠
《三礼图》曰:法冠,一曰柱後、惠文,一曰獬豸。冠柱高五寸,以纵裹铁柱卷。秦制法官服之,礼不记。
蔡邕《独断》曰:法冠,秦制执法者服之。天子冠通天,汉制之侍中、中常侍皆冠,惠文加貂附蝉。
董巴《汉与服志》曰:大傅胡公说,《春秋左氏传》有“南冠而絷者”,则楚冠也。秦灭楚,以其服赐执法近臣,御史服之。
又曰:武冠,一曰武弁大冠,侍中、中常侍加黄金、附蝉为文,貂尾为饰,谓之赵惠文冠。
《国语》曰:定王使单襄公聘於宋,假道於陈。陈灵公与孔宁、仪行父南冠以如夏氏,留宾不见。单子归告王曰:“陈侯弃衮冕而南冠以出,不亦彝简乎?(简,略;彝,常也。言简略常服。)犯先王之令,国其亡乎!”(贾逵曰:南冠,楚冠也。)
《汉书》曰:张敞弟武为梁相,敞遣吏送之,曰:“何以治梁?”武曰:“驭黠马者利其衔策,当以柱後、惠文弹治之耳。”(秦狱吏冠柱後惠文冠。如淳曰:蟪,蝉也,冠细如蝉翅,今御史冠也。)
又曰:昌邑王贺短衣大,冠惠文冠。(服虔曰:武冠也。赵惠文所服,故号惠文。)
应劭《汉官仪》曰:侍御史,周官也,为柱下史,冠法冠,一曰柱後,以铁为柱,言其审固不挠。或说古有獬豸兽,主触不直,故执宪者以其角形为冠耳。
《唐书》曰:侍御史朱放请复置朱衣、豸冠於内廓,有犯者御史服以弹。後御史张中撖之以弹京兆尹严郢。
武弁
《三礼图》曰:武弁,大冠也,士服之。或曰,千岁涸泽之神,名庆忌,冠大冠,乘小车马,好疾驰,齐人服之。
董巴《汉与服志》曰:武冠,一曰武弁大冠,诸武官冠之。侍中、常侍加黄金、附蝉为饰,谓之赵惠文冠。
蔡邕《独断》曰:武冠或曰繁冠,今谓之大冠。
《魏志》曰:陈思王植氏疏曰:“臣若得辞远游,戴武弁,解朱组,青绂,乃臣之至愿也。”
徐爰《宋志》曰:武弁,世谓笼冠也。
冠
应劭《汉官仪》曰:虎贲冠插尾。,鸷鸟中之果劲者也,每所攫撮,应爪摧碎。尾,上党所贡。
董巴《汉与服志》曰:武冠加双尾为冠,羽林虎贲冠之。鸡勇,斗死乃止,故赵武灵王以表武士。秦施用之。
刘向《七略》曰:冠子常居深山,以为冠,故号冠子。
却敌冠
《三礼图》曰:却敌冠,前广四寸,後三寸,卫士服之。
董巴《汉与服志》曰:却敌冠制似进贤,卫士服之。
却非冠
《三礼图》曰:却非冠,宫殿门仆射服,高五寸。《礼》不记。
又司马彪《续汉书》云,插以燕尾。
董巴《汉与服志》曰:却非冠,似长冠。
巧士冠
《三礼图》曰:巧士冠,前高五寸,後相通,扫除从官服之。《礼》不记。
董巴《汉与服志》曰:巧士冠高七寸,不常服,惟郊天黄门从官四人冠之,在卤簿中次乘与车前,以备宦者四星。
方山冠
《三礼图》曰:五彩方山冠,各以其彩为之,祠庙,天子八佾,乐五行,舞人所服。
董巴《汉与服志》曰:方山冠似进贤冠,以五彩为之。
《汉书□五行志》曰:昌邑王贺为王时冠方山冠。
长冠
《三礼图》曰:长冠竹里,高七寸,广三寸,汉高祖以竹皮作之,世云:“刘氏冠”,楚制。《礼》不记。
蔡邕《独断》曰:小史祠宗庙则长冠。
樊哙冠
周迁《与服杂事》曰:樊哙冠,楚汉会於鸿门,项羽图危高祖。樊哙闻急,乃裂衣包盾,戴以为冠,排入羽营。
董巴《汉与服志》曰:樊哙造次所冠,以入项羽军。广九寸,前後各出四寸,制似冕,司马、殿门卫士服之。
卷六百八十六 服章部三

《说文》曰:冕,大夫以上冠,邃延垂旒ヨ纩。昔者黄帝初作冕。
《释名》曰:祭服曰冕,冕犹俯。俯,平直貌也。玄上下,前後垂珠,有文饰也。
《白虎通》曰:麻冕者何?周宗庙之冠也。十一月之时,阳气俯仰黄泉之下,万物被施,如冕前俯而後仰,故谓之冕也。所以用麻为之者,女功之始,示不忘本,不以皮,皮太古未有礼文之服也。
又曰:冕所以前後邃延者何?示进贤退不能也。垂旒者,示不视邪。纩塞耳,示不听谗。故水清无鱼,人察无徒,明不尚极知下,故《礼》曰:“天子玉藻十有二旒,前後邃延也。”
《世本》曰:黄帝作旃冕。(宋均曰:通帛为旃冕,冠之有旒。应劭云:周始垂旒也。)
又《三礼图》曰:黄帝戴黄冕。
《周礼》曰:弁师掌王之五冕,朱里延纽,(冕,纟延之覆也。纽,小鼻贯所贯。)五彩缫十有二就。(缫,合五色丝为之,垂幼捎之,前後各十有二,所谓邃延也。就,成也。绳之每一匝而贯五彩,十二ヵ则十二王也。)
又曰:司服掌王之服,祀昊天上帝则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六服同冕。)享先王则衮冕,享先公射则享冕,祀四望山川则毳冕,祭社稷五祀则冕,祭群小五祀则玄冕。
《礼》曰:有虞氏皇而祭,周却梳而祭。(皇,冕属,画羽饰之。)
又曰:诸侯冕而舞大武,诸侯之僭礼也。
又曰:王戴冕,ロ十有二旒,则天数也。
又曰:玄冕,斋戒鬼神阴阳也。(阴阳,夫妇。)
又曰:天子之冕朱绿藻十有二,诸侯九,上大夫七,下大夫五,士三,此以文为贵也。
又曰:魏文侯问於子夏曰:“吾洞梳而听古乐,则惟恐卧。”
又曰:君子洞梳,则有敬色。
《大戴礼》曰:古者冕而前旒,所以蔽明;︻纩塞耳,所以掩听也。
《书》曰:王麻冕黼裳,由扶阶齐。(郑玄曰:三十升布冠也。)卿士、邦君麻冕蚁裳,入即位。(蚁谓色玄也。)太保、太史、太宗皆麻冕彤裳。
《左传》曰:晋士会帅师灭赤狄,晋侯请于王,以冠冕命士会将中军,且为太傅。
又曰:公还,及方城,季武子使公冶问。(问公起居。公冶季氏属大夫。)公与公冶冕服,(以卿玄冕赏之。)固让而後授。公冶疾,聚其臣曰:“我死,必尾冕服敛,非德赏也。”(言公畏季氏而赏其使,非以我有德。)
又曰:王使詹桓伯辞於晋曰:“我在伯父犹衣服之有冠冕,木土之有本源,民人之有谋主。伯父若裂冠毁冕,拔本塞源,专弃谋主,虽戎狄其何有余一人?”
《论语》曰:子曰:“禹,吾无间然矣,菲饮食而致孝乎鬼神,恶衣服而致美乎黼冕。”
又曰:子曰:“行夏之时,乘殷之辂,服周之冕。”
又曰:麻冕,礼也,今也纯俭,吾从众。
《国语》曰:周襄王赐晋文公命,晋侯端委而入,大宰以王命命之冕服,内史赞之,三命而後即冕服。
《家语》曰:子路问於孔子曰:“有人於此,被褐而怀玉,如何?”子曰:“国无道,隐者可也;国有道,则衮冕而执玉。”
《五经要义》曰:冕制奈何?《礼器》曰:“冕冠长六寸,广八寸。员前冕缁布在上,五彩组十二旒。夏殷之冕如周制矣,其旒色异,夏冕黑白赤组旒,殷冕黑黄青组旒。”
应劭《汉官仪》曰:周冕与古冕略等,周加垂旒,天子前後垂贞白珠各十二。
蔡邕《独断》曰:汉明帝彩《尚书□皋繇》及《周官》、《礼记》以定冕制,皆广七寸,长尺二寸,系白珠于其端十二旒,三公及诸侯九旒,卿七旒。
又曰:祀天地,明堂平冕。
崔豹《古今注》云,牛享问曰:“冕旒如繁露,何也?”答曰:“缀而下垂,如露之繁多,故曰繁露。”
挚氏《决疑要注》曰:秦除六冕之制。明帝(汉明帝也。)永平中,使诸儒案古文,始复造衮冕。
《符子》曰:龙逢谏桀曰:“臣观君之冕非冕,冕危石;观君之履非履,履春冰,未有冠危石而不压,蹈春冰而不陷也。”
陈寿《益部耆旧传》曰:郭贺拜荆州刺史,明帝巡狩,到南阳,特见,嗟叹,赐以三公之服,黼黻冕旒,敕去と露冕,使百姓见此衣服,以彰其德。
何法盛《晋中兴书》曰:初,中兴仪服不备,又冕旒饰以翡翠、珊瑚、杂珠。顾和奏“旧冕十二旒,皆用玉。今不能得玉,可用白璇珠。”於是始下太常治改。
王智深《宋记》曰:明帝诏曰:“氩大冕郊祀天、宗祀明堂,以法冕祀太庙、元正大会、朝诸侯,以冕小会宴饷、饯送诸侯、临轩命王公,以绣冕征伐不宾、讲武校猎。”
《隋书》曰:六等之冕皆有︻纩,黄绵为之,其大如橘,自皇太子以下并犀导青缨。

《说文》曰:缨,冠系也。,系冠缨也
《释名》曰:缨,颈也。自上而下系於颈也。
《礼》曰:玄冠丹组缨,诸侯之斋冠也。玄冠綦组缨,士之斋冠也。
又曰:玄冠紫缨,自鲁桓公始也。
《传》曰:石乞、孟敌子路,以戈击之,断缨。子路曰:“君子死,冠不免。”(不使冠在地。)结缨而死。
《汉书》曰:冠高山之冠、飞羽之缨。
又曰:终军字子□,济南人,上书请授长缨,必羁南越王而致之阙下。乃使使越,越王举国内属。
又曰:江充召见犬台宫。(晋灼曰:黄图上林有犬台宫也。)冠蝉纟丽步摇冠、飞翮之缨。(张晏曰:冠蝉缨小步则摇,缨随冠而动,若鸟翮然。)
《晋书》曰:石季龙子义阳公鉴时镇关中,役繁赋重,失关右之和。其女官李松劝鉴:“文武有长者拔为冠缨,馀以给宫人。”季龙闻之,大怒,以其右仆射张离为雍州刺史以察之,信然。徵鉴还邺,收松下廷尉。
《後魏书》曰:李彪尝使齐,着大头缨,缨裾至腰。张融笑之曰:“北国士大夫帽裾亦有等级不?”彪曰:“上士至腰,中士至颈,下士之徒盖而己。”
《山海经》曰:拘缨之国,一手把缨。
《管子》曰:桓公亲郊,管仲诎缨捷衽。
《孟子》曰:孺子歌曰:“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
《庄子》曰:昔赵惠文王喜剑,太子患之,募左右孰能说王。左右曰:“庄子当能。”太子乃使人以千金奉庄子,庄子不授,与使者俱往。太子曰:“吾王所见惟剑,士篷头突鬓,冠曼胡之缨,短後之衣,目而语难,王乃说之。今大夫必儒服而见王,事必大逆。”庄子曰:“请为剑服。”
又曰:原子居卫,正冠而缨绝,佥阝衿而肘见。(言贫也。)
《淮南子》曰:圣人见鸟兽髯胡之制,作缨之首饰。
《韩子》曰:邹君好服长缨,左右皆作长缨,缨甚贵。邹君患之,问左右,左右对曰:“君服之,百姓亦多服,是故贵。”邹君因先自断其缨而出,国中皆不服长缨。
《说苑》曰:楚庄王赐群臣酒,日暮烛灭。乃有人引美人之衣者,美人援绝其冠缨,告王趣火来视绝缨者,王曰:“赐人酒使醉,失礼,柰何欲显妇人之节而辱士乎?”拇庶皆绝去其冠缨。
《尉缭子》曰:天子玄冠玄缨,诸侯素冠素缨,自大夫以下,皆皂冠皂缨。
後汉崔る《达指》曰:有事则褰裳濡足,无事则摄缨整衿。
魏徐翰《齐都赋》曰:纤纟丽细缨,轻配蝉翼,自尊及卑,须我元服。
晋陆机诗曰:冠冕无鬼士,长缨皆隽民。
晋成公绥《七唱》曰:琼弁曜首,玉缨照目。
宋谢灵运《七济》曰:翠媚目,朱裳妍形。
刘梁《七举》曰:华组之缨,从风纷纭。

《释名》曰:弁如两手相合拼时也。以爵韦为之,谓之爵弁,以鹿皮为之,谓之皮弁,以韦为之,谓之韦弁也。
《系本》曰:鲁昭公作弁。(宋均曰:作素弁也。)
《五经通义》曰:皮弁冠,前後玉饰。
《白虎通》曰:皮弁者何谓也?所以法古至质冠之名也。弁之为言攀也,所以持也。上古先贤服鹿皮,取其文章也。故《礼》曰:“三王共皮弁素绩。”爵弁何谓也?其色如爵头,周人宗庙之冠也,周尚赤,所以不纯赤,但如爵头也。
《三礼图》曰:爵弁,士助君祭之服,以祭其庙,无旒。韦弁,王及诸侯兵服也。
《三礼冠弁图》曰:皮弁以鹿皮浅毛黄白色者为之,高尺二寸。春三月习大射,冠之行事。
《与服志》曰:皮弁与委貌同制,长七寸,高四寸,制似覆杯,前高广,後卑锐,所谓夏之毋追、(上音牟,下音堆。)殷之章甫者也。行大射礼辟雍,公卿、诸侯、大夫行礼者冠季貌,执事者冠皮弁、衣都麻衣。
董巴《与服志》曰:爵弁一名冕,广八寸,长二寸,如爵形,前小後大,其上似爵头色,有收持笄,所谓夏收,殷(况羽切)者也。祠天地、五郊、明堂□翘舞,乐人服之。
《诗》曰:淑人君子,其带伊丝。其带伊丝,其弁伊骐。(毛苌曰:骐,其文也。弁,皮弁也。)
又曰:有匪君子,充耳绣莹,会弁如星。(弁,皮弁,所以会发也。)
又曰:有(丘弹切)者弁,实维伊何?
又曰:侧弁峨峨,屡舞ェェ。
《礼》曰:三王共皮弁素服。
又曰:祭之日,王皮弁,以听祭报。
又曰:太学始教皮弁、祭菜,示敬道也。
又曰:古者天子、诸侯必有公桑大昕之朝,君皮弁素积,卜三宫夫人,桑于公桑。
《左传》曰:楚子玉自为琼弁玉缨,未之服也,先战,梦河神谓己曰:“畀予,予赐汝孟诸之麋。”
又曰:天王使刘定公劳赵孟於颍,馆於洛。刘子曰:“美哉禹功,明德远矣。微禹,吾其鱼乎?吾与子弁冕端委以治民、临诸侯,禹之力也。”
《周礼》曰:司服掌王之吉凶衣服,凡兵事,韦弁服;(郑玄曰:以韦为弁也。《春秋传》曰晋郄至衣韦之跗注是也。)视朝则皮弁服;(郑玄曰:视朝,视内外之事也。皮弁之服十五,外白布衣积素以为裳也。)凡甸,冠弁服;(郑玄曰:甸,猎也。冠弁,委貌也。其服缁布衣,亦积素以为裳,诸侯以为视朝之服。)凡凶事服弁服;(弁服,丧冠也。其服斩衰、齐衰。)凡吊事弁服。(弁者,如爵弁而素,加环。)
又曰:弁师掌王之皮弁,会五彩,玉綦、象邸、玉笄。(綦,结也。皮弁之缝,中贯五彩,玉以为饰。邸,下柢也,以象骨为之。)诸侯及孤卿大夫之冕韦弁、皮弁、弁,各以其等为之。
《仪礼》曰:士冠服爵弁服。(郑玄曰:此与君祭之服同也。)
《梁》曰:弁冠虽旧,必加於首;周室虽衰,必先诸侯。
《家语》曰:诸侯皮弁以告朔于太庙,卒朔,然後服之以视朝。
《汉书》曰:韩延寿为颍川太守,令文学校官诸生弁,执俎豆。
又曰:王莽初献新乐於明堂、太庙,群臣始冠麟韦之弁。
《魏志》曰:帝以杨彪故汉太尉,使着鹿皮冠。彪辞让不听,竟著布单衣、皮弁以见。
《隋书》曰:新罗尝遣使朝贡,李子雄至朝堂与语,因问其冠制所由。其使者曰:“皮弁遗象,安有大国君子而不识皮弁也?”子雄因曰:“中国无礼,求诸四夷。”使者曰:“自至己来,此言之外,未见无礼。”宪司以子雄失词,奏劾其事,竟坐免。
又曰:何稠参会,今古多所改创,魏晋以来,皮弁有缨而无笄导。稠曰:“此古田猎之服也。今服以入朝,宜变其制。”故弁施象牙簪导,自稠始也。
《邺中记》曰:石季龙宫婢数十,尽着皂衤,头着神弁,如今之礼先冠也。
卷六百八十七 服章部四
帻颐
《释名》曰:帻,赜也。下齐眉颐然也。
扬雄《方言》曰:覆髻谓之帻巾,或谓之承露,或谓之覆髻,皆赵魏之间通语也。
应劭《汉官仪》曰:帻,古卑贱执事不冠者之所服也。
徐广《与服杂注》曰:天子郊庙,则黑介帻。
《汉书》曰:武帝从馆陶公主饮,董偃绿帻傅伏殿下,乃赞曰:“馆陶公主庖人臣偃昧死再拜谒。”
《後汉书》曰:刘盆子探得符,後弃之,复还依侠卿。侠卿为制绛单衣,半头赤帻。(帻巾,所以覆髻也。《续汉书》曰:童子帻无屋,示未成人也。半头帻即空顶帻也。其上无屋,故以为名。董仲舒《繁露》曰:以赤统者,帻尚赤。盆子承汉统,故用赤也。《东宫故事》曰:太子有空顶帻一枚,即半头帻之制也。)
《东观汉记》曰:光武初起,与诸季市弓弩、绛衣、赤帻。
又曰:诏赐段赤帻大冠一具。
又曰:马援外类傥荡简易而内重礼,事寡嫂,虽在闺内,必帻,然後见。
又曰:马援初见帝,令中黄门引入,上在宣德殿南庑下,但帻坐。援曰:“陛下何知臣非刺客奸臣,而简易若是?”
谢承《後汉书》曰:巴祗字敬祖,为扬州刺史,黑帻毁坏,不复改易,以水澡墨,傅而用之。(许慎《说文》曰:澡,洗也。)
《续汉书》曰:许劭字子将。劭知人,入帻肆,拔樊子昭。
袁晔《汉献帝春秋》曰:孙坚屯梁东,为董卓所攻。众少而不敌,与其骁骑溃围得出,常着赤帻。卓骑追坚,坚脱帻,令亲近将祖茂着之,坚从间道得去。
《吴书》曰:顾悌字子通,疾笃,妻出而省之。悌命左右自扶起,冠帻加袭,令妻还,贞洁不黩如此。
《晋书》曰:庾ダ字子嵩,性俭家富。刘与说东海王越,令就换钱千万,冀其有吝,因此可乘,越於众坐中问ダ,ダ颓然己醉,帻堕机上,以头就穿取,徐答云:“下官家故有两千万,随公所取矣。”与於是乃服,越甚悦。
又曰:易雄字兴长,长沙浏阳人也,少为县吏,自念卑贱,无由自达,乃脱帻挂县门而去。
《宋书》曰:檀道济数拒魏有功,及诛,愤怒气盛,目光如炬,俄尔间引饮一斛,乃脱帻投地,曰:“乃坏汝万里长城。”
《齐书》曰:卞彬字士蔚,济阴宛朐人也。祖词之,中领军。父延之,弱冠为上虞令,有刚气。会稽太守孟彭以令长裁之,积不能容,脱帻投地,曰:“我所以屈卿者,政为此帻耳。今己投之,卿以一世勋门而傲天下国士。”拂衣而去。
《梁书》曰:谢举,临川始兴,诸王常所游践。劭陵王纶於娄湖立园,广宴,酒後好聚众宾冠,手自裂破,投之唾壶,皆莫讣涸。举尝预宴,王欲取举帻,举正色曰:“裂冠毁冕,下官弗敢闻命。”拂衣而退。王屡召而不反,甚有惭色。
《北齐书》曰:平秦王归彦额骨三道,着帻不安。文宣见之,怒,使以马鞭击其额,血被面,曰:“尔反时尝以此骨吓汉。”后归彦竟反云。
《汉官仪》曰:谒者着缃帻大冠。
司马彪《续汉书》曰:梁冀改易与服之制,作平上车、卑帻狭冠也。
卫弘《汉旧仪》曰:凡斋绀帻,耕青帻。
周迁《与服杂事》曰:汉桓帝延熙中,梁冀诛後,京师作嘧苷短耳长,短上长下,以为服衤失。
董巴《汉与服志》曰:古者有冠无帻,秦加其武将首饰,为绛柏以表贵贱,後稍作颜题。汉兴,续其颜,却结之,施巾连题却覆之,今丧帻是也。至孝文,乃高颜,续为之耳,崇其巾为屋,贵贱皆服之。
蔡邕《独断》曰:汉元帝额有壮,不欲使人见,始进帻服,群臣皆随焉,尚无巾。王莽头秃,因施巾,故里语曰:“王莽秃,帻施屋。”
傅畅《晋公卿礼秩》曰:中书监令着介帻。
《晋氏要事》曰:哀帝隆和元年,太学博士曹弘之等议立秋应读令,不应着缃帻,改为素。
《英雄记》曰:公孙瓒字伯,上计吏,郡太守刘基以事公车徵,伯衤衣平帻,御车洛阳,身执徒养。
张敞《晋东宫旧事》曰:太子衣冠有空顶帻一。
挚虞《决疑》曰:凡救日蚀者,皆着赤帻,以助阳也。侍臣皆赤帻带剑。
干乏《搜神记》曰:昔魏武军中无故作白舀,此丧徵也。初横缝其前,名之曰颜。晋永嘉初,乃去其缝,名无颜帻。其後二年,四海分崩,下人悲叹,无颜以生也。
《广志》曰:交、苍梧俗以翡翠为帻。
董仲舒《止雨书》曰:执事者赤帻,由是言之,知不着冠之所服也。
斐启《语林》曰:晋明帝年少不伦,常微行,诏唤人以衣帻迎之,涉水过,衣帻悉湿。元帝己不重,明帝忽复有此,以为无不废理。既入,帻不正,元帝自为正之,明帝大喜。
刘桢《答魏文帝书》曰:南垠之金,登窈窕之首;貂蝉之尾,缀侍臣之帻。
《魏武遗令》曰:吾有头病,自先着帽帻,持大服,如存时勿遗。
陆□《与兄书》曰:一日案行视曹公器物,有一介帻如吴帻。

《释名》曰:帽,冒也。
《释志》曰:杨阜字义山,拜城门校尉,尝见明帝着帽,披缥绫半袖。阜问帝曰:“此於礼何法服也?”帝默然不答,自是不法服不以见阜。
又曰:管宁在家,恒着皂帽布裙,随时单复。
鱼豢《魏略》曰:夫余国以金银饰帽。
韦昭《吴书》曰:朱然破魏将李典等军,斩首五百级,得鼓车三乘。拜然左大司马,加锡御织成帽。
又曰:陆逊破曹休於石亭,还,上脱翠帽以遗逊。
《晋书》曰:王字仲祖,美姿容。居贫,帽败,自入肆买之。妪悦其貌,争遗新帽。
萧方等《三十国春秋》曰:石季龙将猎,辄冠金缕之帽。
又陆《邺中记》云:季龙猎,着金缕织成合欢帽。
《宋书》曰:沈庆之随宗悫等伐沔北诸山蛮,大破之,威震诸山,群蛮皆稽颡。庆之患头风,好着狐皮帽,群蛮恶之,号曰:“苍头公”。
又曰:元凶劭始生三日,帝往视之,簪帽甚坚,无风而坠于劭侧,上不悦。
又曰:何尚之,大明二年以左光禄开府仪同三司,侍中如故。尚之在家常着鹿皮帽,及拜开府,天子临轩,百僚陪位,沈庆之於殿庭戏之曰:“今日何不着鹿皮冠?”
萧子显《齐书》曰:东昏侯自造游宴之服,缀以花彩锦绣,群小又造四种帽。帽因势为名,一曰山鹊归林者。《诗》曰《鹊巢》,夫人之德,东昏宠嬖淫乱,故鹊反薮。二曰兔度坑天意,言天下将有逐兔之事也。三曰反缚黄离喽,黄口小鸟也,反缚之应也。四曰凤凰度三桥,凤凰者嘉瑞,三桥,梁王宅处也。
又曰:永明中,萧谌开博风帽後裙之制,又为破後帽。世祖崩後,建谋废立,诛灭诸王。
又曰:茹法亮,吴兴武康人也,为前军。延昌殿为世祖阴室,藏诸御。高宗即位,开阴室,出世祖白纱帽、防身刀,法亮嘘唏流涕。
又曰:徐龙驹常住含章殿,着黄纶帽,被貂裘,南面向案,代帝书敕。
又曰:豫章王嶷妃庾氏尝有疾,瘳,上幸嶷邸。後堂设金石乐,宫人毕至,登桐台。使嶷着乌纱帽,因极宴尽欢。
《梁书》曰:到溉尝梦武帝遍见诸子,至湘东而脱帽与之,於是密敬事焉。
又曰:初,贺革之江陵也。意甚不悦,过别御史中丞江革,以情告之。答曰:“吾尝梦主上遍见诸子,惟至湘东王所,手脱帽以与之,此人後必当璧,卿其行乎!”
又曰:沙门宝讠志忽重着三布帽,亦不知於何得之。俄而武帝崩,文惠太子、预章文献王相继薨。
又曰:邓至国,其俗呼帽曰灾何。
又曰:亻妥国男女皆露髻,富贵者以锦绣杂彩为帽,似中国胡公头。
又曰:庾弘远字士操,清实有士誉,仕齐,为江州长史。刺史陈显达举兵,败,斩於宋雀航。将刑,索帽着之,曰:“子路结缨,吾不可以不冠而死。”
又曰:垣崇祖为豫州刺史。魏攻寿春,崇祖着白纱帽,肩与上城,决水破之。
《後魏书》曰:辛绍先有至孝性,丁父忧,三年口不甘味,头不栉沐遂落尽,故常垂裙皂帽。
又曰:高昂转司徒公,好着小帽,世因称司徒帽。
《北齐书》曰:齐制,宫内惟天子纱帽,臣下皆戎帽,特赐平秦王归彦纱帽以宠之。
《後周书》曰:独孤信在秦州尝因猎日暮驰马入城,其帽微侧,诘旦而吏人有戴帽者,咸慕信而侧帽焉。
《隋书》曰:後周之时着突骑帽,如今胡帽,垂裙覆带,盖索之遗象也。又文帝项有瘤疾,不欲人见,每常着焉。相魏之时,着而谒帝,故後周一代将为雅服,小朝公宴,咸许戴之。
《唐书》曰:代宗时禁民皂衫衍鼹帽,以异官健。
《西京杂记》曰:赵飞燕为皇后,其弟在昭阳殿,遗飞燕书曰:“令月嘉辰,贵妃懋应大册,上遗金花紫纶帽,以陈踊跃。”
《孟嘉别传》曰:嘉为桓温参军。九月九日,温游龙山,参僚悉集。时佐吏并戎服,有风吹嘉帽堕,初不觉。良久如厕,温命还之,授孙盛纸笔,啁之,置嘉坐处。嘉还见之,请笔即答,四坐嗟叹。
《幽明录》曰:安开者,安成之俗师也,善於幻术。时王凝之为江州,向王当行阳为王刷头,簪荷叶以为帽与王着。当时亦不觉帽之有异,到座之後,荷叶乃见,举坐皆惊骇,王不知。
魏文帝《与刘晔书》曰:刘生帽裁制微不长,有似里父之服。
孟达《与诸葛亮书》曰:贡白纶帽一颜,以示微意。
刘谧之《下野赋》曰:头戴鹿心帽,足着狗皮靴,面傅黄灰滓,髻插芜菁花,男女四五人,皆如烧虾蟆。
束《近游赋》曰:帽引四角之缝,裙有参条之煞。
又曰:老公戴合欢之帽,少年着蕞角之巾。

《释名》曰:巾,谨也。二十成人,士冠,庶人巾,当自谨修四教也。
《方言》曰:两覆结谓之帻巾,或谓之承露巾,或谓覆巾也。
《续汉书》曰:钜鹿张角自称天师,弟子数十万人。始起兵,皆着黄巾以相识别,故世谓黄巾贼。
《後汉书》曰:光武徵鲍永,永疑,不至。及更始亡,乃发,去上将军列侯印绶,悉罢兵,但幅巾与诸将诣河内。(幅巾,谓不着冠,但幅巾束首也。)
又曰:何进、袁隗欲特表陈实以不次之位,实谢曰:“久绝人事,饰巾待终而己。”
又曰:曹操既猜嫌忌孔融,令丞相军谋祭酒路粹枉状奏融,云:“位为九列,不遵朝仪,秃巾微行,唐突宫掖。”
《魏志》曰:诸葛亮出斜谷,司马宣王拒之,坚璧不与战,亮致巾帼妇人之饰以怒宣王。
又曰:华歆为豫章太守,孙策略地江东。歆知策善用兵,乃幅巾迎策。
《蜀书》曰:诸葛武侯与宣王在渭滨将战,宣王戎服莅事,使人视武侯,乘素与,葛巾、毛扇指麾三军,皆随其进止。宣王闻而叹曰:“可谓名士矣。”
邓粲《晋书》曰:王敦欲伐甘卓,遣使送大巾。
又曰:谢万字万石,简文辟为从事中郎,着白纶巾,鹤氅裘,履版而前,帝与谈移日。
沈约《宋书》曰:陶潜在家,郡将侯潜,值其酒熟,取头上葛巾滤酒,还暴着之。
《梁书》曰:武帝赐陶弘景以鹿皮巾,後屡加礼聘,并不出。
又曰:贺德基少游学都下,积年不归。衣资罄乏,又耻服故弊,盛冬止衣夹襦。尝於白马寺前逢一妇人,容服甚盛,呼德基入寺门,脱白纶巾以赠之,仍谓曰:“君方为重器,不久贫寒,故以此相遗耳。”问姓名,不答而去。
又曰:武帝与何点有旧,及践祚,手诏论旧,赐以鹿皮巾等。召之,点以巾褐引入华林园。
又曰:王僧孺迁尚书左丞,俄兼御史中丞。僧孺幼贫,其母鬻纱巾以自业。
《後周书》曰:宣政元年,初服常冠,以皂纱为之,加簪而不施缨,其制若今之折角巾也。
《唐书》曰:张易之尝请公王大臣宴於司礼寺,因谓御史大夫杨再思曰:“公面似高丽,请作高丽舞。”再思忻然剪纸自帖其巾,反紫袍,遂作之。
陆《邺中记》曰:皇后出,女骑一千为卤簿,冬月皆着紫纶巾、熟锦褶。
《郭林宗别传》曰:林宗尝行陈梁间,遇雨,故其巾一角坫而折。二国学士着巾莫不折其角,云作林宗巾,其见仪则如此。
《傅子》曰:汉末王公多以幅巾为雅,是以袁绍之徒虽为将帅,皆着缣巾。
张华《博物志》曰:魏文帝弹棋能用手巾角,时有一书生又能低头以所冠葛巾角撇棋。
羊祜《与从弟护军书》曰:年己朽老,既定边事,当角巾东路,还归乡里。
接离
郭璞注《尔雅》曰:白鹭翅上有长翰毛,江东取为接离。
《世说》曰:山简为荆州,时酣畅,人为之歌曰:“山公时一醉,迳造高阳池,日暮倒戴归,酩酊无所知。时复乘骏马,倒着白接离,举手谢葛强,何如并州儿。”高阳池在襄阳,强是其爱将,并州人也。
障日
《晋八王故事》曰:初,赵王伦将篡位,洛下童谣曰:“屠苏障日覆两耳,当有宪鼯作天子。”于时商农通着大裁障日,伦实眇目也。
孙楚《谢笺》曰:大恩赐障日,其器虽小而礼遇甚弘。昔卫绾锡六剑,珍而不用,楚虽不敏,且授而藏之。
卷六百八十八 服章部五
貂蝉
徐广《车服杂注》曰:蝉取清高饮露而不食,貂取紫蔚温润而光彩不彰灼。
又曰:武官皆惠文冠,本赵服也,一名武弁大冠。凡侍臣加貂蝉,愚谓北土寒凉,本以貂皮暖附施於冠,因遂变而成饰也。
应劭《汉官仪》曰:侍中金蝉左貂,金取坚刚不朽,蝉居高食洁,貂内劲悍而外温润。貂蝉不见传记者,因物论义。予览《战国策》,乃知者赵武灵王胡服也。其後秦始皇破赵,得其冠,以赐侍中。高祖灭秦,亦复如之。□末侍中皇权参乘,问貂何法,不知其说。复问地震,云不为灾。还宫,左迁议郎。
又曰:中常侍,秦官也。汉兴,或用士人银左貂。世祖以来,专用宦者,石貂金。
《汉书》曰:燕王旦郎中侍从着貂羽,黄金附蝉。
又曰:刘向上封事曰:“今王氏一姓,乘朱轮华毂者二十三人,皆青紫貂蝉,充盈幄内。”
又曰:王莽篡位,更汉黑貂为黄貂,又改汉正朔、腊日。太后命其官属黑貂,至汉家正腊日,独与其左右相对,饮酒食肉。
《晋书》曰:赵王伦篡位,同谋者咸超阶越次,不可胜纪,至於奴卒厮役,亦加以爵位。每朝会,貂蝉盈坐,故时谚曰:“貂不足,狗尾续。”
又曰:刘聪破洛,城将坏。帝还平阳,作赦书。以六月十一日破洛,群王十二,束手军门,貂蝉羽葆,以充王府。
又曰:阮孚字遥集,为安东府参军,蓬饮酒,不以正务婴心。後拜散骑常侍,性既嗜酒,常以金貂换酒,为所司所弹,帝宥之。
萧子显《齐书》曰:侍中世为亲近职,魏晋选用,稍增华重。宋文帝元嘉中,王昙首、殷景仁等并为侍中,情任亲察。景仁与帝接膝共语,貂拂帝,帝手拔貂置案上,语毕,复手插之。
又曰:王俭以朝仪草创,衣服制则未有定准,议曰:“汉景六年,梁王入朝,中郎谒者金貂出入殿门。左思《魏都赋》云:‘蔼蔼列侍,金貂齐光。’此藩国侍臣有貂明文。”
又曰:张敬儿被收,敬儿脱冠貂投地曰:“用此物误我。”
又曰:武陵昭王晔,武帝即位,历中书祠部尚书,巫觋或言晔有非常之相,以此自负。武帝闻之,故无宠,未尝处方岳。於御座曲宴醉,伏地,貂抄肉半,帝笑之曰:“貂。”对曰:“陛下爱其顺毛而疏其骨肉。”帝不悦。
又曰:何戢为侍中,上欲转戢领选,问尚书令窦哄回,以戢资重,欲加散骑常侍。彦回曰:“宋时王球从侍中、中书令单作吏部尚书,资与戢相似,领选职方,昔小轻,不容顿加常侍。圣旨每以蝉冕不宜过多,臣与王俭既己左珥,若复加戢,则八座便有三蝉。若帖以骁游,亦不为少。”乃以戢为吏部尚书,加骁骑将军。
又曰:较型累迁秘书监、侍中、卫尉卿。初,淹年十三,时孤贫,尝彩薪以养母。曾於樵所得貂蝉一具,将鬻以供养。其母曰:“此故汝之休徵也。汝才行若此,岂长贱耶?可留待得侍中着之。”至是果如母言。
又曰:周盘龙为东平太守,求解职,见许。还为散骑常侍,武帝戏之:“卿着貂蝉,何如兜鍪?”盘龙曰:“此貂蝉从兜鍪中生耳。”
《梁书》曰:朱异除中书郎,时秋日始拜,有飞蝉正集异武冠上,时咸谓蝉珥之兆。後果如其言。
又曰:王规为晋安王长史,王立为太子,仍为散骑常侍、太子中庶子,侍东宫,太子赐以所服貂蝉,并降令书,悦是举也。
又曰:陆□善奕棋,常夜坐侍武帝,冠触烛火,帝笑谓曰:“烛烧卿貂。”帝将用为侍中,故以此戏之。
《後魏书》曰:神龟元年,诏加女侍中貂蝉,同外侍中之饰。任城王澄上表谏曰:“高祖、世宗皆有女侍中官,未见缀金蝉於象珥,极貂於须。江南伪晋穆何后有女尚书而加貂,此乃衰乱之世、妖妄之服。请依常仪追还前诏。”帝从之。
《邺中记》曰:石虎征讨,所得妇女美色万馀,选为女侍中,着貂,直皇后。
刘桢《答魏文帝笺》曰:貂之尾,挂侍臣之帻。
潘岳《兴赋》曰:登春台之熙熙,珥金貂之。
成公绥《七唱》曰:金煌煌,貂珥峨峨也。
孙楚《会王侍中座上诗》曰:显允君子,时惟英劭,玄貂左移,华蝉增曜。
簪导
《释名》曰:簪,连也。所以簪冠於也。导,所以导掠鬓,使入巾帻之里也。或曰掠鬓,以事名之也。
服虔《通俗文》曰:帻导曰簪。
《史记》曰:赵平原君使人於春申君。赵使欲夸楚,为玳瑁簪。春申君客三千馀人,上客皆玳簪,蹑珠履,赵使大惭也。
又曰:李斯上书曰:“宛珠之簪,傅玑之珥。”
《汉书》曰:上从馆陶公主饮,上曰:“愿谒主人。”公主乃下殿,去簪珥,徒跣顿首谢,自引董君。董君随主前伏殿下。
又刘向《列女传》曰:周宣姜后,齐女也。宣王常晏起,姜后脱簪珥,待罪於永巷也。
又《佞幸传》曰:茎没入邓通家财,一簪不得着身。
《燕书》曰:高祖慕容,晋安北将军张华雅有人鉴,镇蓟,抚御诸部。高祖童儿往见,华甚异之,谓高祖曰:“君後为济世之器,匡难济时者也。”脱所着帻簪以遗高祖,结殷勤而别。
《梁书》曰:羊侃家妓孙荆玉,能反腰至地,衔得席上玉簪。
《後魏书》曰:胡太后幸阙口温水,登鸡头山,自射象牙簪,一发中之。
董巴《汉与服志》曰:太皇太后入朝,服绀上皂下,簪以毒瑁,为长一尺,端为华胜,上为凤凰爵,以翡翠为毛羽,下有白珠,垂黄金镊,左右各一,横簪之以安帼,结诸簪珥。
又曰:公卿、列侯中二千石夫人绀缯帼,黄金龙首,衔白珠,鱼须长尺为簪。
《江表传》曰:魏文帝遣使於吴,求通犀簪,群臣曰:“贡有常典,魏所求非法,宜勿与!”孙权曰:“彼在谅ウ之中,而所求若此,宁可复与言礼?”皆备以付使。
《韩诗外传》云:孔子游少原之野,有妇人夹泽而哭。夫子怪之,使弟子问焉。妇人对曰:“向日刈蓍薪而忘簪。是以哀。”孔子曰:“刈蓍而忘簪,有何悲焉?”妇人曰:“非伤忘簪。吾所悲者,不忘故也。
《淮南子》曰:楚将子发好伎道之士,有善为偷者,往见子发,子发礼之。无几何,齐伐楚,子发将师当之,兵三却,齐师逾强。於是善偷则夜出取帻,明夕取枕,明夕。又取簪,悉归之。齐师大骇,谋曰:”今夕不去楚军,恐取吾首。”还师而去之。故伎无细,能无簿,在人君用之也。
《盐铁论》曰:禹理水,过门不入,当此之时,堕簪不顾。
郭子横《洞冥记》曰:帝好微行,於长安城西,夜见一玉螭游於路。董谒曰:“昔桀媚末喜於膝上,以金簪贯玉螭腹为戏弄。今螭腹有金穿痕,安知非此耶?”
《神仙传》曰:左慈能分杯饮酒,曹公闻,试之。慈拔簪以画,杯即断,其间相去数寸。
《幽明录》曰:孙权时,南方遣史献簪,吏过宫亭湖庐山君庙请福,下教求簪,吏叩头曰:“簪献天子,必乞哀念。”神云:“临入石头,当相还。”吏遂去。达石头,有三尺鲤鱼跳入舡,吏破腹得之。
吴均《续齐谐记》曰:东海蒋潜尝至不其县,於林野中见一死人,鸟来食之。辄见一小儿,长三尺许,来驱鸟,乃起去。潜乃往看之,见有犀导,乃拔取。众鸟争集,无复驱者。
《梦书》曰:簪者为身,簪者己之尊也,梦著好簪身欢喜。
班固《与窦宪笺》曰:将军哀怜,赐以玉躬所喜骇玳瑁簪、绛单衣,以鲁缟之质,被服鸾凤之彩饰。
《诸葛恢集□诏答恢》曰:今送一犀导,小物耳,然是情发於中,而寄乎物。
班固《与弟超书》曰:令遗仲叔玳瑁黑犀簪。
《西京杂记》曰:武帝过李夫人,就取玉簪搔头,宫中争效之,玉价倍贵。
汉铙歌《有所思曲》曰:有所思,乃在大海南。何以为问遗?双珠玳瑁簪。
白笔
《魏略》曰:明帝时尝大会殿中,御史簪白笔,侧阶而坐,上问左右:“此何官?”侍中辛毗对曰:“此谓御史。旧簪笔以奏不法,今但备官耳。”
徐广《车服杂注》曰:古者贵贱皆执笏,有事则书之,常簪笔。今之白笔,是其遗象。
合(苦洽切)
服虔《通俗文》曰:帛帻曰合。
王隐《晋书》曰:陈舒议至尊临温公夫人丧,议曰:“今白合深衣,当古吊服。至尊临吊,谓深衣而己。”
崔鸿《十六国春秋□西凉录》曰:敦煌父老令孤炽梦白头公衣合,谓炽曰:“南风动,吹长木。胡桐椎,不中毂。”言讫,忽然不见。李歆小字桐椎,至期而亡。
《南史》曰:何胤梦见神女二十许人,并衣合,行列在前,俱拜床下,觉又见之。便命营凶具,既而疾困,不复瘳。
《後魏书》曰:宋游道与顿丘李奖一面便善,奖曰:“我年位己高,会用弟为佐史,令弟北面於我足矣。”游道曰:“不能。”既而奖为河南尹,辟游道为中正,使者相属,以衣合待之,握手欢谑。
《潘京别传》曰:陈耽初为州主簿,司空何次道合偏岸,嘲耽顿合有所蔽也。应声报曰:“耽顿以蔽有,明府岸以示无。”
《宜都山川记》曰:盐水上有石室,民骆都到室边彩蜜,见一仙人裙衫白合坐,见都,凝瞻不转。
《傅子》曰:汉末,魏太祖以天下凶荒,资财乏匮,拟古皮弁,裁缣帛以为合,合乎简易随时之义,以色别贵贱。于今施行,可谓军容,非国容也。
《世说》曰:陆□好笑,着合映水,见影,笑不能止。
高惠文妇《与惠文书》曰:今奉总合拾枚。
舀
《傅子》曰:舀先未有歧,荀文若巾触树成歧,时人慕之,因而弗改。今通为庆吊之服,白纱为之,或单或衤夹,初婚冠送饯亦服之。
《後魏书》曰:太和中,文明太后崩,齐遣其散骑常侍斐昭明、谢峻等吊,欲以朝服行事,主客不许。昭明等执志不移,孝文敕尚书李冲选一与识者更与论执,冲奏遣成淹。昭明言:“不听朝服行礼,议出何典?”淹言:“玄冠不吊,童孺共闻。昔季孙将行,请遭丧之礼。钦簇之下,犹共称之。卿方谓议出何典,何其异哉?”昭明言:“惟赍褶,不可以吊,幸借衣舀,以申国命。”敕送衣舀给昭明等。明旦引入,皆令文武尽哀。
《後魏书□斐植传》曰:植母,夏侯道迁也,性甚刚峻,於诸子皆如严君。长城後,非衣舀不见,小有罪过,必束葱撄门,经五、三日乃引见之,督以严训。惟少子衍得以常服见之。
参头(取遥反)
《释名》曰:参,钞也,钞使上。或谓之陌头,言其以横陌而前也。齐人谓之奄发,使上也。
《礼记□玉藻》曰:士练带,率下辟。(士以下皆衤毕不合而纟辛积,如今作澡头为之。)
《东观汉记》曰:建武中徵周党,党着短布单衣、谷皮参头待见。尚书欲令更服,党曰:“朝廷本以是故徵之,安可复更?”遂以见,自陈愿守之所志,上听之。
《後汉书》曰:向栩,河内朝歌人,少为书生,性卓诡不伦,恒读《老子》,状如学道。又似狂生,好被,着绛参头。
《吴越春秋》曰:勾践与妻入臣吴王,衣独鼻参头,夫人衣无缘衣,裳左开之襦以养马。
《古诗》曰:罗敷好养蚕,彩桑城南隅。少年见罗敷,脱巾着绡头。
繁钦《定情诗》曰:何以结相于,金薄画参头。
卷六百八十九 服章部六

《白虎通》曰:衣者,隐也,裳者,障也,所以隐形自鄣蔽也。
《释名》曰:衣者,依也,人所依以庇寒暑也。
《尔雅》曰:衣礻┅(音旒)谓之衤。(音霓,衣衤妻也。齐人谓之衤。或曰:衣之饰也。黼领谓之衤暴。绣刺黼文以衤领也。衤暴音博。)缘谓之纯。(衣绿饰也。)衤穴谓之[B168]。(衣开孔也。衤穴音穴。[B168]音[B168]。)衣皆谓之襟。(交领。)衤及(居业切)谓之裾(衣后据也。)衿谓之衤存。(辞见切,衣小带也。)衿谓之衤爰。(玉之带上属。)执衽谓之结。(持衣上笈。)衤及衽谓之衤颉々。(音颉,极衣上笈于带。)衣蔽前谓之。(今蔽膝也。)妇人之谓之缡也。(即今之香缨也。邪交络带系於体,因名为。,系也。)裳削幅谓之纟仆。(蒲木切。削煞其幅深衣衣裳。)
《世本》曰:胡曹作衣。(宗里注曰:黄帝臣也。)
《易》曰: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盖取诸乾坤。(上衣下裳,乾坤之象。)
又曰:讼卦上九,或锡之ひ带,终朝三褫之,《象》曰:以讼授服,亦不足敬也。
《书》曰:予欲观古人之象,日月星辰、山龙华虫,作会宗彝、藻火粉米、黼黻绣,以五彩彰施于五色,作服汝明。
又《说命》曰:惟衣裳在笥。
《礼》曰:夫为人子者,父母存衣冠不纯素,孤子当室,衣冠不纯彩。(纯,缘。)
又曰:季康之母死,陈亵衣。(亵衣,非上服。)敬姜曰:“妇人不饰不敢见舅姑。将有四方之宾来,亵衣何为陈於斯?”命撤之。
又曰:孔子曰:“昔先王未有火化,食草木之实,鸟兽之肉,饮其血,茹其毛,未有丝麻,衣其羽皮。後圣有作,治其丝麻以为布帛。”
又曰:朝玄端,夕深衣。深衣三,(谓大夫士也,尺二寸。)缝齐倍要,衽当旁袂,可以回肘。长中继掩尺,袷二寸、尺二寸,缘广寸半。以帛里布,非礼也。士不衣织,无君者不贰彩,衣正色、裳间色,非列彩不入公门,振不入公门,振裘不入公门,袭裘不入公门。纩为茧,为袍,禅为网,帛为褶。
又《缁衣》曰:子曰:“长民者衣服不贰,从容有常,以齐其民,则民德归一。”
《左传》曰:衮冕黼,(黼,韦к以蔽膝也。,玉笏也。)带裳幅舄,(带,革带也。衣下曰裳。幅,今之行膝者。舄,屦履。)衡ヨ纟延,(衡,持冠者。ヨ,冠之垂者。,缨从下而上者。纟延,冠上覆。)昭其度也,藻率な,(藻率,以韦为之,所以籍玉。な,刀上饰,,下饰。)ひ厉游缨,(ひ,绅带也,一名大带。厉,士带之垂者。游,旌旗之游。缨,在马应前。)昭其文也。
子曰:狄人伐卫,卫懿公与石祁子,与宁庄子矢,使守曰:“以此赞国,择利而为之。”与夫人绣衣,曰:“听於二子。”(取其文章顺序。)
又曰:栾武子曰:“若敖、冒,筚路蓝缕以启山林。”(若敖、冒,楚之先君。荜路,柴本;蓝缕,弊衣也。)
又曰:吴季札聘於郑,见子产,如旧相识,与之缟带,子产献衣焉。
《诗》曰:硕人其颀,衣锦衣。(,单也。尚以禅衣,谓其文之大着。)
又曰:缟衣綦巾,聊乐我员。
又曰:蜉蝣之羽,衣裳楚楚。蜉蝣之翼,彩彩衣服,蜉蝣掘阅,麻衣如雪。
又曰: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音衿,青领也,学子之所服。)
又曰:山有枢,隰有榆。子有衣裳,弗曳弗娄。
又曰:《缁衣》,美郑武公也。缁衣之宜兮,敝予又改为兮。缁衣之好兮,敝予又改造兮。缁衣之席兮,敝予冠又改作兮。
又曰:衣锦衣,裳锦裳。
又,岂曰尾七兮,不如子之衣,安且吉兮。岂曰尾六兮,不如子之衣,安且燠兮。
又曰:岂曰尾?与子同袍。岂曰尾?与子同泽。岂曰尾?与子同裳。
又曰:君子至止,黻衣绣裳。
又曰: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一之日发,二之日栗烈。尾无褐,何以卒岁?
《史记》曰:文帝衣弋绨,所幸慎夫人,令衣不得曳地。
《汉书》曰:齐国有三服之官,春献冠帻,纵为首服,纨素为冬服,轻绡为夏服。
又曰:韩信既平齐,项羽使武涉说信背汉归楚。信曰:“臣事项王,官不过郎中,位不过执戟。汉王我上将军印,授我兵数万,解衣衣我,推食食我。夫人深亲信我,我背之不祥,虽死不易,幸为信谢项王。”
又曰:武帝末,郡国贼盗群起。暴胜之为直指使者,衣绣衣,持斧捕之。
又曰:朱博为琅琊太守,敕官属多作褒衣大衤召,不中节度,自令掾吏,令去地三寸。
又曰:帝赐南粤王他上笠五十衣、中褚三十衣、下褚二十衣。(以锦装衣曰褚。上中下者,绵之多少厚薄差。)
又曰:江充初召见犬台宫,自请愿以所常被服冠见上,上许之。充衣纱单衣,曲裾後垂交输,(如淳曰:交输,割正幅,使一头狭,状若燕尾,垂之两旁,见于后也。)冠禅纟丽步摇冠,飞翮之缨,(服虔曰:冠禅纟丽,故行则摇,以鸟羽作缨也。)容貌术壮。帝望而异之,谓左右曰:“燕赵固多奇士。”
又曰:隽不疑环、褒衣博带,盛服至门下,谒暴胜之。
又曰:王吉字子阳,好车马衣服,自奉养,极为鲜明,而迁徙所载,不过囊衣,天下服其廉而怪其奢。世传子阳能作黄金。
《後汉书》曰:更始时授官爵,皆群小贾竖,膳夫庖人多着绣而衣锦、プ、诸于,骂詈道中。时智者见之,以为服之不中身之灾也。(《汉书音义》曰:诸于,大掖衣也。如妇人之衣。扬雄《方言》曰:プ,其短者。自关之西谓之衤充衤屈。郭璞注曰:俗名礻屈衤夜。据此即是诸于上加绣衤屈,如今之半臂也。衤充音充。衤屈音屈。)
又曰:光武见来歙,大欢,即解衣以衣之。
又曰:祭遵为人廉约,家无私财。常衣韦,寝布被,夫人裳不加缘。
又曰:祭彤在辽东几三十年,衣无兼副。显宗美其清约,赐之衣被什物,无不悉备。
又曰:耿恭自疏勒回,衣屦穿决,形容枯槁。
又曰:东平宪王苍侍肃宗,享卫士於南宫,因从皇太后周行掖庭池,阅阴太后旧时器服,怆然动容。乃命留五时衣各一袭。(五时衣,谓春青、夏朱、季夏黄、秋白、冬黑也。衣单复具白袭。)及常所御衣合五十箧,馀悉分布诸王、公主及子孙在京师者各有差,特赐苍及琅邪王京书,曰:“间享卫士於南宫,因阅视旧时衣物。惟王有孝友之德,今送光烈皇后假髻、帛各一及衣一箧,可时奉瞻,以慰《凯风》《寒泉》之思。又欲令後生子孙得见先后衣服之制。”
又曰:明德马后身长七尺二寸,方口美,能诵《易》,好读《春秋》,常衣大练,裾不加缘。(大练,大帛也。杜预注《左传》曰:大帛,厚缯也。)朔望诸姬主朝请,望见后袍衣疏粗,反以为绮,就视乃笑。后辞曰:“此缯特宜深色,故用之耳。”六宫莫不叹息。
谢承《後汉书》曰:袁忠乘舡戴笠诣王朗,见郎左右僮皆着青绛彩衣,非其奢丽,即辞疾发而退也。
又曰:郭贺拜荆州刺史,有殊政。显鬃刹狩,到南阳,特见嗟叹,赐以三公之服,黼黻冕旒。敕行部去と帏,令百姓见其容服,以彰有德。
《魏志》曰:文帝诏曰:“三世长者知被服,五世长者知饮食。”此言被服、饮食难晓也。
又曰:明帝徵管宁为光禄勋,辞不就。诏问青州刺史程喜:“宁守节高乎?审疾顿耶?”喜氏言:“宁恒着皂帽、布襦、布裙,时单复出入闺庭。能自拄杖,不须扶持。四时祭祀,辄自力强,改加衣服,着絮巾。故在辽东所,有白布单衣,亲荐馈馔,跪拜成礼。”
《魏略》曰:文昭甄后以汉光和五年十二月丁酉生。每寝寐家中,仿佛见有人持平衣覆其上者,常共怪之。
《魏氏春秋》曰:王允为吏部郎中,选郡守。明帝疑其所用非次,召入,将加罪。允妻阮出谓曰:“明主可以理夺,难以情求。”允颔之而入。帝怒诘之,允对曰:“某郡太守虽限满,文书先至,年限在後,月限在前。”帝取事视之,乃释遣出,望其衣败,曰:“清吏也。”
《吴书》曰:孙权每赐周瑜衣,寒暑皆百领,诸将皆不及。
《晋书》曰:石崇以奢豪矜物,厕常有十馀婢列侍,置香粉。有客如厕,皆易新衣而出。客多羞脱故,而王敦脱故着新,意气无怍。婢相谓曰:“此必能作贼。”
又曰:高士郭文,字文举,河内轵人也。洛阳陷,奔吴,居大辟山,恒着鹿裘葛巾。馀杭令顾与葛洪造之。使致韦衣,不纳,使置室中,乃烂於内,竟不服用。
王隐《晋书》曰:董威辇,不知何许人。忽见洛阳,止宿白社。於市得残缯,辄结以为衣,号曰“百结衣”。
《宋书》曰:沈庆之领队防东掖门。刘湛被收之夕,上开门召庆之,庆之戎服履缚入。上见而惊曰:“卿何意乃尔急装?”庆之曰:“夜半唤队主,不容换服。”
又曰:明帝体肥憎风,夏月常着小皮衣。
又曰:明帝疾,召窦哄回入。帝坐帐中流涕曰:“吾近危笃,故召卿,欲使着黄罗(来可切。)耳。”指床头大函曰:“文书皆函,得不复开。”彦回亦悲不自胜。黄罗,乳母服也。
又曰:范晔性精微,有思致,触类多善。衣裳器服,莫不增损制度,世人皆法学之。
又曰:江湛字微深,为吏部尚书。家甚贫,不营财利,饷馈盈门,一无所授,无兼衣馀食。尝为上所召,遇浣衣,称疾经日,衣成然後起。
又曰:谢超宗为义兴太守,明二年,公事免,诣东府门,自通。其日风寒,高帝谓四座曰:“此客至,使人不衣自暖矣。”
《齐书》曰:宋元嘉制:诸主入斋ト,得自服裾帽见人主。惟出太极,西厢乃备朝衣,车驾幸其弟,乃白服、乌纱帽,以侍宴焉。至於衣服制度,动皆陈启,事无专制。
又曰:高帝即位後,手诏赐张融衣,曰:“见卿衣服粗故,诚乃素怀有本。交尔蓝缕,亦亏朝望。今送一通故衣,意谓虽故乃胜新也。是吾所着,己令裁减,称卿之体。并履一量。”
又曰:陶弘景,永明十年脱朝服,挂神武门,上表辞禄,诏许之。
又曰:王思远立身简洁。诸客诣己者,觇知衣服垢秽,不前。形仪新楚乃与促膝。虽然,及去之後,犹令二人交帚拂其坐处。
又曰:王琨性俭约。景和中,讨义阳王昶。六军诫严,应须紫服,左右欲营办。琨曰:“元嘉初征谢晦,有紫衣在匣,不须更制。”检取,果得焉。
《梁书》曰:到溉性率俭,不好声色,庭室单床,旁无姬侍,冠履十年一易,朝服或至穿补。
又曰:波斯国婚姻法:一聘财讫,女婿将数十人迎妇。婿着金纟廷锦,戴天冠,妇亦如之。
又曰:新罗呼其冠曰遗子礼,襦曰尉解,曰柯半,靴曰洗。百济呼帽曰冠,襦曰复衫,曰。
又曰:侦秤,(音盛)稷之子也。稷初为剡令,至嵊亭生之,因名嵊,字四山。少敦孝行,年三十馀犹班衣授稷杖,动至数百,收泪欢然。
又曰:胡纟胃(胡贵切)随陈伯之入魏,时元会,纟胃戏为诗曰:帽上着笼冠,上着朱衣。不知是今是,不知非昔非。”
《南史》曰:何敬容为吏部尚书、侍中、领太子中庶子。敬容身长八尺,白皙,美须眉,性矜庄,衣冠鲜丽。武帝衣必浣衣而左右衣必须洁。尝有侍臣衣带卷折,帝怒曰:“卿衣带如绳,欲何所缚?”敬容希旨,故益鲜明。常以胶清刷须,衣裳不整,伏床熨之,或暑月,背为之焦。
又曰:任有子东里、西华、南容、北叟。西华冬月著葛帔、练裙。(事具《交友部》。)
又曰:任为义兴太守,友人彭城到溉,弟洽从共为山泽游。及被代登舟,止有绢七匹,米五石。至都尾,镇军将军沈约遗裾衫迎之。
《後魏书》曰:乐浪王万寿孙忠,明帝时位太常少卿。孝武帝泛舟天泉池,命宗室诸王陪宴。忠愚而无智,性好衣服,着红罗襦,绣作领,碧纳,锦为缘。帝谓曰:“朝廷衣冠应有常式,何为着百戏衣?”忠曰:“臣少来所爱,情存绮罗。歌衣舞服,是臣所愿。”帝曰:“人之无良,乃至此乎!”
又曰:胡叟於高允馆,见中书侍郎李璨被服华靡,叟贫老衣褐,璨颇忽之。叟谓曰:“老子今若相脱体上癫帽,君欲作何许也?”讥其惟假盛服,璨惕然失色。
又曰:文宣囚元韶,幽於京畿地牢。绝食,衣袖而死。
《北齐书》曰:尔朱敝字乾罗。彦伯之诛,敝小,随母养於宫中,年十二。敝自窦走,至大街见童儿群戏。敞解所着绮罗金翠服易衣而遁。追骑至,不识敝,便执绮衣儿,比究问,知非。会日己暮,由是免。
《陈书》曰:徐陵为吏部尚书,精简人物,绅之士皆向慕焉。陈暄以玉帽簪插髻,红丝布裹头,袍拂踝,靴至膝,不陈爵里,直上陵坐。陵不知识,命吏持下。暄徐步而出,举止自若,竟无怍容。作书谤陵,陵甚病之。
《隋书》曰:齐後主於苑内作贫儿村,亲衣蓝缕之服而行乞其间,以为笑乐。多令人服乌衣以相执缚。後主果为周所,败被虏困至以卖烛为业。
《唐书》曰:太宗诏冠冕制度,己备令文,寻常服饰,未为差等。於是三品己上服紫,四品己上服绯,六品、七品以绿,八品、九品以青。妇人从夫之色,仍通服黄。
又曰:杨妃宠爱特甚。宫中主贵妃刺绣者七百人,杨益及诸戚里每岁进衣服,布之於庭,光夺人目。
又曰:肃宗性节俭。尝出衣袖示近臣曰:“此衣己三浣矣。”
又曰:贞元六年,德宗初赐节度观察使新制时服。尚方织作呈阅所宜,上曰:“顷来赐衣,文彩不恒,非制也。朕今思之,节度使以雕衔绶带,取武毅以靖封内;观察使以雁衔威仪委,(威仪委,瑞草也。)取其行列有序,牧人有威仪也。”
又曰:文宗朝淮南节度使李德裕奏:“比以妇人,长裾大袖,朝廷制度,尚未颁行,微臣之分,合副天心。比闻闾阎之间,袖阔四尺,今令阔一尺五寸,裾曳四尺,今曳五寸。”初,延安公主以衣服逾制,附马窦浣得罪,德裕因而奏之。
《六韬》曰:武王伐纣,蒙乏衣投火而死。
《国语》曰:晋献公使太子申生伐东山,衣之偏之衣。
又《鲁语》曰:季文子相宣成,尾帛之妾,无食粟之马。仲孙它谏曰:(仲孙也,孟献子之子,子服也。)“子为上卿,妾不衣帛,马不食粟,人其以子为爱且不华国乎?”(爱郄也。)文子以告孟献子,献子囚之七日。(囚子服也。)自是子服之妾衣不过七升之布。
《春秋後语》曰:田文谓其父靖郭君曰:“君下宫蹈绮之衣,而士不得短褐。”
又曰:赵襄子既灭智伯,智伯之臣豫让变姓名,入宫涂膊刺襄子,襄子觉而赦之。後让伏於桥下,襄子至桥,马惊,使视之,复得让。襄子叹曰:“豫让之为智伯,名既成矣。寡人赦子,名亦足矣。子自为计,寡人不释子矣。”让曰:“臣固伏诛,愿得君之衣而击之。”於是襄子义之,脱付身之衣以与之。让拔剑三跃,呼而击之,曰:“吾可以下报智伯矣。”遂伏剑而死。
《汉杂事》曰:高祖时,大谒者臣章授诏长乐宫,令群臣议天子所衣服以安天下。谒者赵尧举春,李舜举夏,倪汤举秋,贡禹举冬,四人各职一时。制曰:“可。”举者以各举一时之事白之,五服衣始於此。
董巴《汉与服志》曰:上古穴居衣毛,未有制度。後世圣人易之以丝麻,观翟之文,荣华之色,乃染帛以效之,始作五彩,成以为服,凡十二章。
《庄子》曰:庄子衣大布之衣而过魏王。魏王曰:“何先生之惫耶?”庄子曰:“士有道德不能行,惫也。衣敝履穿贫也,非惫也。”
《商君书》曰:上世之人,衣不暖肤,食不满腹。
《孙卿子》曰:子夏家贫,衣若悬鹑。人曰:“子何不仕?”曰:“诸侯之骄我者,吾不为臣。大夫骄我者,吾不复见。”
《尹文子》曰:昔晋国苦奢,文公以俭矫之,乃衣不重帛,食不兼肉。无几时,国人皆大布之衣,脱粟之饭。
《韩子》曰:胩婴相齐,妻不衣帛,马不食粟。
又曰:齐桓公好服紫,国人尽服之,公患之。管仲曰:“君谓左右甚恶紫臭。”於是三日,境内莫有紫衣者。
又曰:杨朱之弟杨布衣素衣而出,天雨缁衣而反,其狗吠之。布恐,将击之。朱曰:“使汝狗白而往,黑而来,能不怪哉?”(事具《狗门》。)
《墨子》曰:古之人未知衣服之制,故圣人作之。冬则绢帛,轻且温,夏则,清且凉。所以适身体、和肌肤也。
又曰:晋文公好士之恶衣,故文公之臣皆羊之裳,韦以为带。
《吕氏春秋》曰:戎夷违齐如鲁,天大寒,而後与门弟子一人宿於郭外,寒愈急。谓其弟子曰:“子与我衣,我活;我与子衣,子活。我国士也,为天子惜死;子不肖也,不足爱。子与我衣?”弟子曰:“夫不肖之人安能与国士衣哉?”戎夷解衣与弟子,夜半而死,弟子遂活。
《淮南子》曰:林类荣启期,衣若悬蓑。
《说苑》曰:齐林既者衣苇朝景公,公曰:“何忽服小人衣耶?”林既曰:“衣狗裘者,不必羊鸣。今君衣狐裘,音能不狐乎?”
又曰:魏文侯封太子击於中山,三年使不往来。舍人赵仓唐奉使,文侯问:”子之君长大孰与寡人?”仓唐曰:“君赐之外府之衣则能胜之。”文侯遣仓唐赐太子衣一袭,令仓唐鸡鸣时至。太子迎,拜赐。发箧,衣尽颠倒。太子趣具驾,曰:“赐之衣非以为寒也,欲召击。知无谁与谋,故遣子以衣。”《诗》曰:“东方未明,颠倒衣裳。颠之倒之,自公召之。”(事具《奉使门》。)
《盐铁论》曰:古者庶人老篌而後衣丝,其馀则麻而己。
《拾遗录》曰:宋景公之时悬四时衣,春夏以珠玉为饰,秋冬以翡翠为温。
又曰:礼敬国,其俗,人年三百岁而织芳茅以为衣,盖《尚书》云“岛夷卉服”之类也。
又曰:任未年十四,好学,观书有合意处,则题其衣裳及掌里,以记其事。门徒悦其亲骚,更以静衣易之。
又曰:太始元年,魏帝为陈留王之岁,有频斯国人来朝,以五色玉为衣,如今之铠。
又曰:天汉三年,渠搜国之西有折沦国,其俗淳和,人寿三百岁。有大木,一树千寻,若经此木下,皆不死不病。或有泛海绳山来会其国,缀草毛为绳,网其衣如今之罗纨也。至元狩六年,献网衣一袭,帝焚於军斡之道--恐後人徵求此物,故烧之--烟如金石之气。
又曰:员峤山南有池移国,人长三尺,寿万岁。茅为衣,衣服皆长裾大袖,因风以烟霞,若鸟用羽毛也。
《锺会母传》曰:夫人幼少,衣不过青绀。
《世说》曰:齐王□为大司马辅政,嵇绍为侍中,诣□咨事。□召葛、董艾等共论时宜。等白□曰:“稽侍中善於丝竹,公可能操之。”遂进乐器,绍推却不授。□曰:“今共为欢,何为却耶?”绍曰:“公协辅皇室,令作事可法。绍虽职卑,忝备常伯。岂可以先王之服,为伶人之业h囫逼高命,不敢有辞,当释冠冕,袭私服,此绍之心。”等不自得而退。
又曰:桓车骑不好着新衣,浴讫,妇故送新衣。车骑大怒,催使将去,妇便执还,传语云:“衣不经新,何由而故?”桓大笑而着之。
又阮宣子论鬼神有无。或以人死有鬼,阮子独以为无,曰:“今见者云着生时衣服。若人死有鬼,衣服亦有鬼乎?”
《孝子传》曰:老莱子年七十,父母犹在,莱子常服班衤阑衣,为婴儿戏。
《曹肇传》曰:明帝宠爱肇。与帝戏,赌衣服,有所获,辄入御帐服之,遥出。亲狎如此。
《襄阳耆旧记》曰:王昌字公伯,为东平相散骑常侍,早卒,妇是任城王曹子大女。昌弟式,字公仪,为渡辽将军长史,妇是尚书令桓阶女。昌母聪明,有典教。二妇入门,皆令变服,下车,不得逾侈。后阶子嘉尚魏主,欲金缕衣见式妇,嘉止之,曰:“其遄芟固,不听善耳,不须持往犯人家法。”
《列仙传》曰:道士徐延年,平阳人也,见人持新黄虏,云延年五百。夜半,夜明如昼,从五亿万人登仙也。
古艳歌曰: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离骚》屈原曰:新沐丈必弹冠,新浴丈必振衣。
卷六百九十 服章部七
衮衣
《说文》曰:衮,天子享先王,卷(音衮)龙绣於下幡,一龙蟠阿上向。
《释名》曰:衮,卷也,画卷龙於衣也。
《书》曰:帝曰:“予欲观古人之象,(孔安国曰:欲观衣法象衣服制。)日月星辰,山龙华虫,(日月星为三辰。华象草华。虫,雉也。画三展山龙华虫於衣服,施旌旗。)作会宗彝,(会,会五彩也。以五彩成此幌猩。宗庙尊彝,亦以山龙华虫为饰。)藻火粉米,黼黻绣,(藻,水草有文者。火为火字,粉若粟,米若聚米,黼若斧形,黻为两己相背,葛之精者曰,五色备曰绣也。)以五彩彰施于五色作服,汝明!”(以五色明施五彩,作尊卑服,汝制之也。)
《尚书大传》曰:山龙青,华虫黄,作缋黑,宗彝白,藻火赤,天子五服。
《诗》曰:九之鱼,鳟鲂。我觏之子,衮衣绣裳。
又曰:君子来朝,何锡予之?虽无予之,路车乘马。又何予之?玄衮及黼。
又曰:衮职有阙,仲山甫补之。
《左传》曰:诸侯伐楚,许男斯卒於师。凡诸侯薨於朝会,加一等;死王事,加二等。於是以衮敛。(衮衣,公服也。谓加二等。)
《礼》曰:有以大为贵者,天子龙卷,诸侯黼,大夫黻,士玄衣裳。
《郊特牲》曰:祭之日,王被衮以象天,戴冕藻,十有二旒,则天数也。
又《明堂位》曰:衮冕立於阼。
《周礼□春官上□司服》曰:王之吉服,享先王则衮冕。
又《夏官下》曰:节服氏掌祭礼朝觐衮冕,六人,维王之大常。(郑玄曰:服冕者,从王服也。维,维之以缕。王旌十二旒,两,两也,缕缀连其旁,三人持之礼,天子旌曳也。)
《仪礼□觐礼》曰:天子衮冕负斧。
《汉书》曰:韦孟诗云:“肃肃我祖,家自豕韦。衮衣朱黻,四壮龙。”
《後秦记》曰:姚襄梦弟苌上御座,着衮服,谓官属曰:“此儿或能大起吾族。”
《齐书》曰:陆澄兼左丞,泰始六年,诏皇太子朝贺服衮冕九章。澄与议曹郎丘仲起议:“服冕以朝,实着经文。秦除六冕,汉明还备,魏晋己来,不欲令臣下服冕,故位公者加侍官。今皇太子礼绝群臣,宜遵圣王盛典,革近代之制。”
《唐书》曰:代宗时,渤海质子盗衮龙服,捕得之。词云:“慕中国衣服。”上赦之。
董巴《汉与服志》曰:上古衣毛而冒皮,後世圣人易之以丝麻。观翟之文、荣华之色,乃染帛以效之,始作五彩,成以为服。黄帝尧舜垂衣裳,盖取诸乾坤有文,故上衣玄而下裳黄。秦以战国即天子位,灭去礼学,郊祀之服皆以初玄。汉承掌故,至显示初服冕旒衣章以祀天地。养三老五更於三雍,三公九卿郊祀天地明堂,皆冠冕垂旒,衣裳玄上下,乘由备文日月星辰十二章,三公诸侯用山龙九章,九卿以下用华虫七章,皆五彩衣裳。乘与,刺史、公候、九卿己下皆织成,陈留襄邑献之。
《续汉□与服志》曰:圣人处天子位,服日月龙,所以福其德,章其功也。贤人佐圣,封国爱民,黼黻、文绣、降龙,所以显其仁,光其能也。
《环济要略》曰:天子龙冕,诸侯黼,大夫黻。白与黑谓之黼,黑与青谓之黻,青与赤谓之文,赤与白谓之章,五色备谓之绣。诸侯去日月星辰,服山龙华虫,卿大夫去山龙华虫,服藻火,服粉米。
挚虞《决疑要注》曰:秦除衮冕之制,惟为玄衣绛裳,一具而己。汉兴亦如之。中兴後,明帝永平中使诸儒案古文,依图书,始复造衮冕之服,至於今用之。
《梁传序》曰:一字之褒赏,逾华衮;片言之贬诛,深斧钺。
《六韬》曰:昔帝尧王天下,黼衣纟圭履不敝尽不更为也。
《傅子》曰:魏明帝疑三公衮冕之服似天子,减其彩章。
《陈留风俗传》曰:襄邑县南有涣水,有睢水。传曰:“睢涣之水出文章。”故有黼黻藻锦,日月华虫,以奉天子宗庙御服焉。
衣
《释名》曰:雉,山雉也。,憋(并列切。)也,性急,憋不可生,必自煞。故画其形於衣,以象人执耿介之节也。
《周礼□春官上□司服》曰:王之吉服,享先公,享射冕。(郑玄曰:先公,谓后稷之後也。飨射,飨食及与诸侯射也。,画以雉也。)
《三礼图》曰:冕服者,王祭先公及享射之服也。以朝天子助祭,玄衣裳,以华虫火宗彝三章画以为绩裳,藻粉米黼黻四章黹(步里切。)以为绣,凡七章。
毳衣
《释名》曰:毳,芮也。画藻文於衣,象水草之毳芮,温暖而洁也。
《诗》曰:大车槛槛,毳衣如。(毳衣,大夫之服。,骓也,芦之初生者也。古者天子大夫服毳冕以巡行。)大车享々,(他昆切。)毳衣如。(,颜也。音门。)
《周礼□春官上□司服》曰:王之吉服,祀四望山川则毳冕。(郑玄曰:毳衣三章,袁之章也。)
《三礼图》曰:毳冕,王祀四望山川服也。子男服以朝天子。
衣
《周礼□春官上□司服》曰:王之吉服,祭社稷五祀则冕。(郑玄曰:或作绣,字之误也。绣刺粉米无画也。)
玄衣
《诗》曰:《缁衣》,美武公之德。父子并为周司徒,善於其职,国人宜之。缁衣之宜兮,敝予又改为兮。(缁衣,黑色,上卿听朝之正服也。)
《周礼□春官上□司服》曰:王之吉服,祭群小祀玄冕。(郑玄曰:群小祀林泽,坟衍四方,百物之属也。玄者,衣无文,袁刺黻而己。凡冕服,玄天绣衣也。)
《礼□玉藻》曰:天子玄端而朝日於东门之外。(郑玄曰:端当为冕字之误,朝日,春分时也。)
《魏台访议》曰:礼,天子大夫玄冕而执雁。今秩中二千石、六百石者可使玄冕而执雁。
衤韦衣
《释名》曰:王后之上服曰衤韦衣,画雉之文於衣也。伊洛而西,雉青质,五色备,曰也。
《周礼□天官下□内司服》曰:内司服掌王后之六服、衤韦衣。(王后之服,刻缯为之形,而彩画之,缀於衣。从王祭先王,则衤韦衣也。)
《礼□明堂位》曰:夫人副衤韦,立于房中。(郑玄曰:副,首饰也。今之步摇是也。《周礼》追师掌王后之首服为副。衤韦,王后之上服也,惟鲁及王者之後夫人服之。诸侯夫人自プ翟而下也。)
又曰:《祭义》曰:“岁既单,世妇献茧于夫人,夫人副而授之。”
董巴《汉与服志》曰:太皇太后入庙,服绀上皂下,后诖薯,服白上皂下,皆深衣制。(徐广云:深衣,即单衣。)公卿、列侯、中二千石夫人入庙佐祭者服皂绢上下,皆深衣制。
《穆天子传》曰:吉日戊午,天子大服冕衤韦,(冕,冠;衤韦,衣,王后之上服。今帝服之,未也。)授河宗壁。
プ狄
《释名》曰:摇翟,画鸡雉之文於衣也。江淮而南,雉素质,五彩皆备成章。
《周礼□天官下□内司服》曰:内司服掌王后之六服、プ狄。(郑玄曰:プ狄,阙翟画羽饰也。玄谓プ狄,青也。)
《三礼六服图》曰:プ翟,王后从王祭先公之服也。侯伯之夫人服以从君祭宗庙。
阙翟
《释名》曰:阙翟,翦阙缯为翟雉形以缀衣也。
《诗曰》:委委蛇蛇,象服是宜。(义曰:象服者,谓プ狄、阙狄也。)
《周礼□天官下□内司服》曰:内司服掌王后之六服、阙狄。(郑司农曰:プ狄,阙狄画羽饰也。郑玄曰:阙狄,刻而不画者也。此三者皆祭服。玄谓今世有衣者,盖三狄之遗象也,以椎次其色,阙狄,赤也。)
《三礼六服图》曰:阙翟,王后从祭群小祀服也。亦子男夫人以从君祭宗庙。
鞠衣
《释名》曰:鞠衣,如菊花色也。
《周礼□天官下□内司服》曰:内司服掌王后六服,鞠衣。(郑司农曰:鞠衣,黄桑服也。色如鞠座,像桑叶始生。)
《三礼六服图》曰:鞠衣,王后桑之服也。孤之妻服以从助君祭。
董巴《汉与服志》曰:太皇太后、皇太后蚕服青上缥下,深衣制。贵人助蚕,服纯缥上下,深衣制。公卿、列侯、中二千石夫人助蚕,服缥绢上下,深衣制。自二千石夫人己上至皇后,皆以蚕衣为朝服。
徐广《与服杂注》曰:晋先蚕仪注,皇后衣纯青之衣,特进卿世妇、二千石命妇,助蚕则青绢上下。
展衣
《周礼□天官下》内司服,掌王后之六服、展衣。(展衣,白衣。)
《三礼六服图》曰:展衣,王后以礼见王及宾客之服也。卿大夫之撇从助君祭。
《释名》曰:衤,(展字或作此。)坦也,坦然正白,无文彩也。
衤彖衣(通贯反)
《释名》曰:衤彖衣,衤彖然黑色也。
《诗□邶□柏舟衤彖衣》曰:衤彖兮衣兮,衤彖衣黄里。(衤彖,间色;黄,正色。义云:衤彖兮衣兮,衤彖衣自有礼制也。诸侯大夫祭服之下,鞠衣为上,展衣次之。众妾亦有贵贱之等服,鞠衣黄,展衣白,衤彖衣黑。皆以素线为里,非其制,故以勇躬上僭焉。)衤彖兮衣兮,衤彖衣黄裳。(义云:妇人之服不殊,衣裳同色。今衣黑裳黄,喻乱嫡戟之礼也。)
《周礼□天官下□内司服》曰:内司服掌王后六服,衤彖衣素纱。(衤彖衣,御於王者之服也,亦似燕居。君子之衤彖衣黑,则是以黑也。)
衤衣
《三礼图》曰:傅母,婚礼从者衤衣,古者傅母选无夫与子而老贱、晓习妇道者,使之应对也。
朱衣
应劭《汉官仪》曰:虎贲中郎衣纱单衣。(《续汉志》同。晋令绛纱谷。)
《东观汉记》曰:光武起义,衣绛单衣、赤帻。初,伯升之起,诸家子弟皆曰:“伯升煞我。”及见上绛衣大冠,乃惊曰:“谨厚者。”亦复为之。
《晋义熙起居注》曰:安帝自荆州至新亭,诏曰:“诸侍官戎行之时不备朱服。”悉令褶从也。
《宋元嘉起居注》曰:治书侍御史朱兴启弹朝请向腾之,坐同僚会故员外散骑侍郎杨珍之丧,侍兵唱,变服然後唱,众官下陪位,而腾之着单衣在朱衣上,於礼有亏,请免所居官,诏“可”。
《齐书》曰:吕安国为右卫将军,加给事中,後改封湘乡侯。武帝即位,累迁光禄大夫,加散骑常侍。安国欣有文授,谓其子曰:“汝後勿褶驱使单衣,犹恨不称,当为朱官也。”
《神异经》曰:西荒有一人,不读五经而意合,不观天文而心通,不诵礼律而精当。天赐其衣,男朱衣缟带委貌冠,女碧衣、戴金胜,皆无缝。
《墨子》曰:楚庄王绛衣博袍。
《语林》曰:何平叔面绝白。魏文帝疑其着粉,夏日唤与热饼,既啖,大汗出。以朱衣自拭,色转皎然,时帝始信之。
班彪《便宜事》曰:可选师傅将相子孙有行、好学者以备绛衣舍人。
班固《与窦宪笺》曰:将军哀怜,赐固手迹。告以中军宜鲜明,乃赐以毒瑁簪,绛纱单衣。
卷六百九十一 服章部八
单衣
《释名》曰:单衣,言无里也。
《方言》曰:单衣,江淮南楚之间谓之ふ,关之东西谓之单,赵魏之间谓之左衣,古谓之深衣是也。
《礼□王制》曰:有虞氏深衣而养老。
又《深衣》曰:古者深衣,盖有制度,以应规矩,绳权衡。短毋见肤,长毋被土,带下毋压髀,上毋压胁。制十有二幅,以应十二月,袂圆以应规,曲如矩以应方,负绳及踝以应直,下齐如权以应平。故(齐纟胥。)《易》曰:坤六二之动,直以方也。下齐如衡者,以安其志而平其心也。五法以施,故圣人服之。故规矩取其无私,绳取其直,权衡取其平,故先王贵之,故可以为文,可以为武,可以摈相,可以治军旅。
又《儒行》曰:丘少居鲁,衣缝掖之衣。(郑玄曰:缝犹大也。大掖衣大袂单衣,君子有道义者所衣也。)
《汉书》曰:江充召见,上衣纱单衣曲裾,後垂交输。(张晏曰:曲裾者,人衣也,後垂覆带半之也。)
又曰:赵王彭祖为人巧佞,持诡辩以中人。每二千石至,彭祖衣皂布单衣,自行迎,多设疑事以诈动之,得二千石失言,中忌讳,辄书之。
又曰:盖宽饶左迁为卫司马,未出殿门,断其单衣,短令离地,躬按行士卒庐室。
《後汉书》曰:马援为隗嚣使公孙述,述盛陈陛卫,以延援入,交拜礼毕,使出就馆。更为援制都布单衣。(《东观记》曰:都作答。《史记》曰:答布千匹。《前书音义》曰:答布,白叠也。)
谢承《後汉书》曰:陆闳建武中为尚书令,美状什,喜着越布单衣,上见而好之,自是常敕会稽郡献越布。
又曰:陈留尹苞字延博,与同郡范史□善。二人俱贫,出入共一单衣,到人门外。苞年长,常先着单衣前入,须臾出,解与史□。
《魏志》曰:管宁四时祭祀,在辽东时布单衣,亲荐馔。
王隐《晋书》曰:梁孝王彤,宣帝子,将单衣补车,以为清。参军王铨曰:“晏婴大官称清者,以为御食七百家也。公无此费,掖世衣服,使内外相称。”
《晋书》曰:桓温废东海王,王着白合单衣,步下西堂。群臣拜辞,莫不嘘欷。
又曰:简文帝初立,於朝堂服着平巾帻,单衣,东向拜,授玺绶。
又曰:王导传苏峻平後,帑藏空竭,库中惟有练数十万匹,卖之不售,而国用不足。导患之,与朝贤俱制练布单衣。於是士庶翕然竞服之。练遂贵,端至二金。
《晋令》曰:朝服皂缘、中单衣。
《赵书》曰:勒参军周承为馆陶令,断官绢数百匹狱,以八坐议宥之。後每宴大会,使俳儿着介帻,黄绢单衣。优问曰:“汝何官?”答:“我本馆陶令。”斗薮单衣曰:“正坐取是,故入汝辈。”以为大笑。(事具《乐部》。)
《梁书》曰:刘昙静母亡,时天寒,昙静身衣单布衣,庐於瘗所,昼夜哭临不绝声。
又曰:张稷为吴郡太守,就仆射徵。道由吴,乡人候稷者满水陆。稷单衣装,径卉骷下,人莫之识。其率素如此。
董巴《与服志》曰:羽林左监,虎贲冠,着纱单衣。
又曰:虎贲、武骑皆衣虎文单衣,襄邑岁献织成虎文。
应劭《汉官仪》曰:谒者皆着缃帻大冠、白绢单衣。
徐野民《车服杂注》曰:元帝召陈郡王隐待诏着作,单衣帻,朝望於着作之省。
又曰:天子郊礼、释奠,中单衣,绛缘其领袖,其朝服皂缘也。
《燕丹子》曰:荆轲抱秦王,乞听琴声而死。召姬人鼓琴声,曰:“罗单衣,可掣而绝;八尺屏风,可超而越。”
齐桓公夜出迎客,宁戚叩牛角而歌曰:“短布单衣至,终朝饮牛至夜半。”
仲长统《沧茉》曰:蓟子训,不知何郡人,到陈公舍,自云:“今日当死。”陈公与之一著单衣,於是入室寝,日中果死。
《傅子》曰:梁冀作火浣布衣,会客宾,行酒失杯而污之。伪怒,解衣而烧之,垢尽火灭,粲然洁白。
《世说》曰:王戎性俭,为其从子婚,与一单衣,後更责偿之。
《陈留耆旧传》曰:吴为胶东相,啬夫孙性盗富户钱五百,为父市单衣。父恐,便以单衣诣门自谢,以单衣遗其父。
《梁冀别传》曰:冀作狐尾单衣,上短下长。
《边让别传》曰:让才辩俊逸,孔融荐让於武帝曰:“边让为九州之被则不足,为单衣プ则有馀。”
《杨彪别传》曰:魏文帝令彪着布单衣,待以宾客之礼。
《拾遗记》曰:汉末,羽山之民献赤布,梁冀制为衣,谓之丹衣。而史家云单衣则今缝掖也,字异声同,未知孰是也。
《神仙传》曰:曹公欲煞左慈,将出市,忽失慈所在,乃闭市索之。传曰:“一目眇,着葛巾帻、单衣。”正尔视之,一市中数万人皆眇一目,葛巾绩,单衣,竟不知所取。
《搜神记》曰:永嘉以来,士大夫竞服生单衣,识者怪之,曰:“此古练之布,诸侯大夫所以服天子。”其後愍怀晏驾。
马融《遗令》曰:穿中除五时衣,但得施绛绢单衣。
中衣
《礼□郊特牲》曰:绣黼、丹朱、中衣,士大夫僭衤责。(郑玄注责曰:绣读为绡。绡,缯名也。衣制即今中单也。)
董巴《汉与服志》曰:祀宗庙,初玄绛领袖为中衣、绛袜,示其赤心其奉神。五郊各从其色。
徐广《与服杂注》曰:夫天子郊礼,释奠,中衣以绛缘其领袖,其朝皂缘。
《魏官仪》曰:皂缘领袖、中单衣。
《会稽典录》曰:郑弘为县啬夫,民有弟斥兄钱者,未还之。嫂领诣弘,卖中单为叔还钱。兄闻之惭,遣妇,赍钱还弘不授。
曲领
《释名》曰:曲领,上横壅颈,其状曲也。
《礼□深衣》曰:曲如矩以应方。(袷,曲领也。古者方领。)
《後汉书》曰:朱勃字叔阳,年十二,能诵《诗》、《书》。尝候马援兄况,勃衣方领,能短步。(《前书音义》曰:颈下施领正方,学者之服也。)
衤属
《广雅》曰:衤属,长襦也。
《释名》曰:妇人上服曰,其下垂者,上广下狭,如刀圭也。衤属,属也。衣裳上下相连属也。
徐广《与服杂注》曰:今皇后诖薯,服衤属大衣。
《後汉书》曰:和邓后性俭约,每有宴会,诸姬贵人竞自修整,簪珥光彩,裳鲜明,(《说文》曰:簪,竿也。珥,琐也,以玉充耳。)后独省素无饰,其衣有与阴后同色,即时改易。
《南史》曰:南岳邓先生名郁,隐居不仕。魏夫大忽来临降,乘□而至,从少妪三十,并着绛紫罗绣衤属,年皆可十七八许。
傅毅《舞赋》曰:珠翠的烁而耀,华飞{髟肖}而杂纤罗。
《妇人集□张君平与妹宪书》曰:念诸里舍,皆富财贿,衤属袭蔽,纷华照曜,於是之际,想汝怀愧。

《释名》曰:,所以蔽前也,妇人蔽膝亦如之。齐人谓之巨巾,田家妇女出至田野,以覆其头,故因以为名也。
又曰:跪,跪时然张也。
《尔雅》曰:衣蔽前谓之。
《易□困卦》曰:朱方来。
《诗》曰:赤芾在股,邪幅在下。(带,太古蔽膝之象也。冕服谓之带,其他服谓之,以韦为之。)
《礼》曰:一命衡,再命赤幽衡。(之言蔽也。,赤黄之色,所谓也。)
又曰:,君朱,大夫素,士爵韦。(к以言蔽也。以为之象裳也。)圆史直,(日к制。)天子直,公侯前後方,大夫前方後М角,士前後正。,下广二尺,上广一尺,长三尺。
又《明堂位》曰:有虞氏服,夏后氏山,殷火,周龙章。(郑玄曰:,к也。舜始作之,以尊祭服,禹汤至周,增以益之文,後王弥饰也。)
《汉书□东方朔传》曰:馆陶公主迎武帝,蔽膝登阶也。
又曰:王莽妻着布蔽膝见客。
《魏志》曰:武帝《内诫令》云:“今贵人位为贵人,金印蓝绂,女人爵位之极。”
又文帝《与于禁诏》曰:昔汉高祖脱衣以衣韩信,光武解绶以带李忠,诚皆人主当时贵敬功劳勤心之至也。封赐将军以魏王时所朱及远游冠。
《吴志》曰:孙权潘夫人有娠,梦人以龙头授己,以蔽膝授之,生亮。
《五经要义》曰:者,舜所制也。
又曰:天子朱绂,诸侯赤,赤盛色也。
又曰:太古之时,未有布帛,人食禽兽肉而衣其皮,知蔽前,未知蔽後。至舜冕服既备,故复制之,示不忘古。名有三,朝廷则谓之,宗庙则谓之。
《五经异义》曰:者,大带之饰,非к也。
董巴《汉与服志》曰:五霸递兴,战兵不息。非兵饰,於是去。
《白虎通》曰:绋有何谓也?绋者,蔽也。行蔽前者,示有事,因以别尊卑,彰有德也。
徐广《与服仪注》曰:蔽膝,古之也。战国连兵,以非兵饰,去之,汉明帝复制绂。
《环济要略》曰:凡以韦为之,以象裳色。汤至周增以画文。夏山,取仁可依,殷火,取其明,周龙章,取其变化。
《庄子》曰:祝牧谓其妻曰:“天下有道,我子;天下无道,我负子戴。”(当隐藏也。)
《拾遗记》曰:孔子生,有麟吐玉书於阙里人家,文云:“水精之子,继商周而素王出。故苍龙绕室,五星降庭。”徵在贤明,知为神异,乃以绣绂系麟角而去。夫子系殷汤水德而素王,至敬王之末,鲁定公二十四年,鲁人□商田于大泽,得麟以示夫子,知命之终,乃抱麟解绂而涕泗焉。
ひ囊
《礼》曰:男ひ革,女ひ丝。(ひ,小囊盛巾者。男用韦,女用缯。)
《礼》曰:ひ厉游缨。(杜预曰:ひ,绅带,一名大带。厉,大带之垂也。)
《白虎通》曰:男子有ひ者,尔有金革之事。
《东观汉记》曰:邓遵破诸羌,诏赐遵金刚鲜卑绲带一具,虎头ひ囊一。
《晋书》曰:邓攸祖殷,亮直强正,为淮南太守。梦行水边,见一女子,猛兽自後断其ひ囊。占者以为,水女汝字也。断ひ囊,新虎头代旧虎头也。若不作汝阴,当作汝南,後为汝南太守。
《曹瞒传》曰:太祖为人坦易无威重,身小ひ囊以盛手巾细物。
《邺中记》曰:石虎段虎头ひ囊为龙头ひ囊。
杨子《法言》曰:今之学也,非独为之华藻,从而绣其ひ囊。
班固《与弟超贡》曰:遗仲叔虎头旁囊,金银钩。
谢承《与步骘书》曰:所在近此,无它异物,裁奉织成虎头绶囊,可以服之。
孔珠《与王佐长史书》曰:朝不着ひ囊,不知为何不?答曰:寻此ひ囊,是《内则》施ひ之遗象,此为针线之属,非朝服所宜着。
卷六百九十二 服章部九

《说文》曰:,大带也。必有巾,故从巾。
《释名》曰:,倍也,言其非一物,有倍贰也。有珠、有玉、有容刀、有巾、有解之属也。
《诗》曰:青青子,悠悠我思。(,玉也。)
又曰: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拌喃翔,玉琼琚。
又曰:知子之来之,杂以赠之。(杂者,珩璜琚衡牙之类。)知子之顺之,杂以问之。(问,遗也。)知子之好之,杂以报之。
又曰:彼留之子,贻我玖。
又曰:我送舅氏,悠悠我思。何以赠之?琼瑰玉。
又曰:巧笑之差,玉之傩。
又曰:(音蠲)遂,不以其长。(,玉貌。遂,瑞也,以瑞玉为,之然。)
《周礼》曰:王府掌王之金玉玩好,共王之服玉玉。
《礼》曰:主倚则臣垂,主垂则臣委。
又曰:石骀仲卒,无嫡子,有庶子六人。卜所以为後者,曰:“沐浴玉则兆。”五人者皆沐浴玉。石祁子曰:“孰有执亲之丧而沐浴玉者乎?”不沐浴玉,石祁子兆。
又曰:古之君子必玉,右徵角,左宫羽。趋以“彩齐”,(路门之外乐节也。)行以“肆夏”。(证堂之乐节也。)周旋中规,折旋中矩。进则揖之,退则扬之,然後玉锵鸣也。故君子在车则闻和鸾之声,行则鸣玉,是以非辟之心无自而入也。君在不玉,左结,右设,(朝于君亦结左。)齐则纟青结而爵。凡带必有玉,惟丧否。玉有衡牙。(居中央以前后触。)君子无故玉不去身,君子於玉比德焉。天子白玉而玄组绶,公侯山玄玉而朱组绶,大夫水苍玉而纯组绶,世子瑜玉而綦组绶。士需玫而组绶。孔子象环五寸而綦组绶。
《大戴礼》曰:上车以和鸾为节,下车以玉为度。
《左传》曰:蔡昭侯为两与裘以如楚,献一一裘於昭玉。服之以享,蔡侯服其一。子常欲之,弗与。三年止之。(事具《玉部》。)
又曰:吴申叔仪乞粮於公孙有山氏,(申叔仪,吴大夫,公孙有山,鲁大夫,旧相识。)曰:“玉蕊兮,余无所系之。”(蕊丞服饰备也。尾系,言吴王不恤下也。)
鱼豢《魏略》曰:有双璜双珩,琚、、衡牙、琨、珠为者,乃汉明帝彩古文始制也。
《晋书》曰:王祥着遗令子孙云:“吾气绝,不须沐浴,勿缠尸,皆浣故衣,随时所服。所赐山玄玉、卫氏玉、绶笥,皆勿以敛。”
《齐书》曰:永明元年,有司奏贵妃、淑妃并加金章紫绶,于玉。
《隋书》曰:何稠参会古今,多所改创,从省之服,初无绶,稠曰:“此乃晦朔小朝之服,安有人臣谒帝而除去印绶,兼无玉之节乎?”乃加兽头小绶及一只。
《国语》曰:秦穆公使公子絷吊公子夷吾子于梁,退而私於絷,曰:“请以黄金三十镒、白玉之珩六双,不敢当公子,纳之左右。”
又曰:王孙韦聘於晋,定公享之。赵简子鸣玉以相,(鸣玉以相礼。)问於王孙韦:“楚之白珩犹在乎?”(珩,上之黄者。)对曰:“然。”简子曰:“其为宝也,几何矣?”曰:“未尝为宝,先王之玩也。”
《周书》曰:武王俘商,得旧乏玉万四千,玉亿有八万石。
挚虞《决疑要注》曰:汉末丧乱,绝无玉。魏侍中王粲识旧,始复作之,今玉授法於粲。
《三礼图》曰:凡玉,上有双衡,长五寸,博一寸。下有双璜,径三寸,衡牙、珠以纳其间。上下为衡,半璧为璜,璜中横以冲牙,以苍珠为。
董巴《汉与服志》曰:古者君臣玉,三代同之。五霸兴兵,非战器,去留其系遂以为章表。秦乃以彩组连结,谓之绶。汉承秦制,用而弗改。至孝明皇帝乃为大、冲牙、双渠璜皆以白玉,乘与络以白珠,公卿诸贵以彩丝,其玉视冕旒。
蔡邕《与服志》曰:孝明作珠之,以郊祀天地。
《白虎通》曰:所以必有者,表意见所能,故修道无穷,即环;能大道德,即琨;能决嫌疑,即。是以其所即知其所能,若农夫其耒耜,工匠其斧斤,妇人其针缕也。
《孔丛子》曰:子产死,郑人大夫舍,妇女舍珠玉。
《说苑》曰:襄成君始封之日,衣翠衣,带玉,至流水之上。大夫庄辛见而悦之。
又曰:经侯过魏太子,左服玉具剑,右带环,左光照右,右光照中左,太子不视。经侯曰:“魏国有宝乎?”太子曰:“主信臣忠,百姓戴上,此魏国宝也。”经侯应声解剑而去。
《盐铁论》曰:子思银。
《尚书旧传》曰:淑妃修媛,修华,修容,婕妤彩琼玉,贵人于玉。
《邺中记》曰:石虎后出行,有女鼓吹,尚书官属皆着锦、玉。
《晋令》曰:皇太子妃瑜玉,诸王、郡公、太宰、太傅、太保、司空、诸长公主、诸王世子、大司马、大将军、太尉玄玉。
《晋宋旧事》曰:太后、皇后白玉。
《穆天子传》曰:七萃之士,天子赐以左玉华。(玉华之,之清者。)
又曰:天子渴於沙中,(沙中无水。)七萃之士干奔戎刺其左骖之颊,取其清血而饮天子。天子美之,乃赐奔戎玉一双。
《列仙传》曰:江滨二女者,不知何许人。步游江滨,逢郑交甫,挑之,不知神人也。女遂解与之,交甫悦,乃授而去数十步,空怀无,女亦不见。
《拾遗记》曰:燕昭王时西王母降,与昭王游乎燧林之下,说炎皇钻火之术。取绿桂之膏,然以照夜。忽有飞蛾衔火,状如丹雀,来拂桂膏之上。此娥出员丘之穴,穴洞达於九天,中有细珠流沙,可穿而结,因用为。
又曰:汉成帝时乘与皆尚黑,宫中美女服皂,班姬以下皆玄绶翳。
又曰:汉昭帝元始元年,穿淋池,广千步,中植分枝荷,一茎四叶,状如骈盖。日照则叶低荫根茎,若葵之卫足也,名曰低光荷。实如玄珠,可以饰。
《汉武内传》曰:上元夫人带六出火玉之。
《搜神记》曰:元康中,妇人之饰有五兵。
《楚辞》曰:扈江离与薜荔,(扈,被也。)纫秋兰以为。(纫兰,索香草也。)
又曰:□衣兮披披,(披披,长貌。)玉兮陆离。(陆离,光彩貌。)
又曰:连蕙若以为兮,过鲍肆而失香。
又曰:盍吾游此春宫,(春宫,东方青帝宫。)折琼枝以继。
潘岳《西征赋》曰:飞翠绥拖鸣玉,出入禁门者众矣,想声之遗响,若铿锵之在耳。
刘梁《七举》曰:则结绿,悬黎宝之妙微;荷彩照烂,流景杨晖。
曹植《与陈琳书》曰:带蜿虹以为绅,连日月以为。
殷仲堪《与相王笺》曰:所致玉,光润清越。
傅玄《大言赋》曰:腰六气,首戴天文。

《说文》曰:好倍肉谓之瑗,肉好若一谓之环。
《礼》曰:孔子象环五寸而綦组绶。(谦不比德,亦不事也。象,有文环者,取其修无穷。)
《左传》曰:穆叔之子仲壬与公御莱书观於公宫,公予之环,使才人入示之,不示出,命之。
又曰:宣子有玉环,其一在郑商,(玉环同工共朴,自共为双。)宣子谒诸郑伯,(谒,请也。)子产弗与。(事具《玉部》。)
《宋书》曰:江夏王义恭,孝武即位,以其藩所服玉环、大绶赐之。
《梁书》曰:柳忄炎,武帝之镇襄阳,忄炎祖道,帝解玉环赠之。天监二年元会,帝谓曰:“卿玉环,是新亭所赠耶?”对曰:“既瑞感神衷,臣谨服之无ル。”
《白虎通》曰:修道无穷,即环也。
《瑞应图》曰:黄帝时,西王母乘白鹿来献白环,舜时复来献白环。
王子年《拾遗记》曰:颛顼时,滨海之北有勒题国,皆衣毛,无翼而飞。帝乃更衣以文豹为饰,献黑玉之环,色如淳漆。
《荀卿子》曰:大夫待放于境,君赐以环即返,以即去。
《西京杂记》曰:赵飞燕为后,女弟昭仪上五色玉环。
《春秋後语》曰:秦始皇闻齐王后贤,尝使遗之连环,曰:“齐人多智,能解此乎?”后以示群臣,莫能解,乃引椎破之,谢秦使曰:“谨以解矣,以报。”始皇壮其志,益不敢谋齐。
刘向《列女传》曰:齐桓公行霸,诸侯朝之,卫独不至。公谋伐卫,卫姬脱簪珥,解环,再拜,请征之罪。
《庄子□内篇》云:彼是莫得其偶,谓之道枢,枢得其环中,以应於无穷。(夫是非反覆,相寻无穷,故谓之环中空矣。今以是非为环,而得其中者也。无是非者也。无是非,故能夫是非无穷,故应亦无穷。)

《说文》曰:。玉。(如环而有,故云。)
《诗》曰:兰之叶,童子。(,也。)
《左传》曰:狄人伐卫,将战,卫懿公与石祁子,与宁庄子矢使守,(庄子,宁远也。,玉。)曰:“以此赞国,择利而为之。”(赞助也。,示以当决断。矢,示以御难。)
又曰:晋侯使申生伐东山皋落氏,之金。狐突曰:“金寒离,胡可恃也?”罕夷曰:“金不复,虽复何为?君有心矣。”
《国语》曰:献公使申生伐东山,衣偏之衣,之金。太子见里克曰:“君赐我以偏衣金,何也?”克曰:“孺子惧乎?衣金之偏而握金不偷矣。”太子遂行,狐突御戎,先友为右,告先友曰:“君与我此衣,何也?”先友曰:“中分而金之权在此行也。”狐突叹曰:“以ζ衣纯(ζ,杂色纯德,谓太子。)而之,以金铣者,寒甚矣,胡可恃也?”
《典略》曰:项羽与沛公饮,范增数目羽,举所玉以示之者三,羽默然。
《後汉书》曰:更始谋煞升伯,(伯升,光武兄。)乃会诸将,以成其计。绣衣御史申徒建随献玉,更始竟不能煞。
《东观汉记》曰:明帝诏曰:“冯鲂以忠孝出入八年,数进旨涸正谏,赐以玉。”
《续汉书》曰:桓帝永兴二年,光禄勋史舍壁下夜有青气,视之得玉钩、各一。
《魏氏春秋》曰:明帝张掖郡金山玄川溢,涌宝石负图,有玉匣,开盖於前,上有玉二,璜一。
《魏略》曰:太祖征汉中,太子在孟津,闻锺繇有玉,使临淄侯(曹子建也。)因人说之,繇遂送焉。太子与繇书曰:“南阳宗惠叔称君侯昔有美,闻之惊喜笑,与会当自白书,恐传言未审,以是令舍弟子建因荀仲茂时从容喻图指。邺骑既到,宝初至,捧押跪发,五内震骇,绳穷柙开,烂然满目。偎以蒙鄙之姿,得睹希世之宝。不烦一介之使,不捐连城之价,既有秦昭章台之观,而无蔺生诡夺之诳。嘉贶益腆,敢不钦承。谨奉赋一篇。”
王隐《晋书》曰:礼,能使决疑者,故遗其臣亦授之以。晋授命有二块,其一当魏历数既终,当禅大晋,故与之。凡授命将即天子之位,皆众人之所疑,以武皇帝能断决,应天顺民,授曹氏禅而尾,得应,故以赐焉。是以有二。
萧子显《齐书》曰:太祖在淮阴治城,得锡大数尺,下有篆字,人莫识。纪僧贞曰:“何须辩文!此自久远之物,即九锡之徵也。”太祖曰:“卿勿妥茉!”
《北齐书》曰:乐陵王百年,传博陵人。贾德胄教百年尝作数敕字。德胄封以奏帝,帝怒,召百年。百年知不免,割带留与妃斛律氏。及百年被诛,妃把哀号,不食而死,犹在手,拳不可开。其父自擘之乃开。
《白虎通》曰:能决嫌疑则。
《瑞应图》曰:舜时西王母献白环。
《隋巢子》曰:召人以环,绝人以。
《庄子》曰:儒者授者,事至而断。
《西京杂记》曰:赵飞燕为皇后,女弟昭仪上珊瑚。
孟达《与诸葛亮书》曰:今送纶帽、玉各一,以徵意焉。

《释名》曰:笏,忽也。君有教命及所启白,则书其上,备忽忘也。或曰薄,可以薄疏物。
《礼》曰:笏,天子以球玉,诸侯以象,大夫以鱼须(与{髟须}同。)文竹,士竹本象可也。见於天子与射无说(音脱)笏,入太庙说笏,非古也。小功不说笏,当事免则说之。(免悲哀哭踊之时。)凡有指画於君前用笏,造授命於君必书于笏。笏,毕用也。因饰焉。(毕画也。)笏度二尺有六寸,其中博三寸,其煞六分而去一。(煞犹抒也。天子抒上经葵首,诸侯不经葵首。)
又曰:将公所,书思对命。(思,所思念,将以告君,书之于笱,为失忘也。)
又曰:侍坐於君子,君子欠伸,运笏泽剑首,还履,问日之蚤(音早)暮,请退,可也。(运泽犹玩弄也。)
《大戴礼》曰:天子御。(延言挺亟方正于天下。)诸侯御荼,(荼前诎后直,下天子也。荼音舒。)大夫服笏。(前诎后诎,无所不护也。)
又曰:《五经要义》曰:“天子之笏谓之,然无所屈也。”
《周书》曰:武王不闭外门,以示无惧,去剑笏,以示无仇。
《後汉书》曰:陈蕃为光禄勋,范滂为主事,以公仪诣蕃,执板入ト,至坐不夺,滂投板振衣而去。郭泰责藩曰:“以阶级言,滂宜有敬,以类数推之,至ト宜省。”(所景切。)
《吴志》曰:朱治领吴郡,举孙权为孝廉。後权为吴王,治每见权,常执板交拜。(板即笏也。)
《晋书》曰:王敦表温峤为丹阳尹,因饯会钱凤,自起行酒。至凤未饮,峤伪醉,以手板击凤帻坠,作色曰:“钱凤何人?温太贞行酒!“敦不悦,两释之。
又曰:桓温秉政,谢安、王坦之往候之。坦之倒持手板。
《宋书》曰:建平王弘,文帝子也。元凶劭杀立,孝武入讨劭,录弘殿内,自拔莫由。孝武尝以一手板于弘,遣左右亲信周法道赍手板,诣孝武帝,以为尚书左仆射。
又曰:庾道愍尤精相板。宋明帝时,山阳王休屡以言语忤颜,见道愍,托以己板为他物,令道愍占之。道愍曰:“此乃甚贵,然使人多愆忤。”以窦哄回详密求换其板,他日彦回侍明帝,自称下官。帝多忌,甚不悦。休具以状言。帝乃意解。
又曰:綦母珍之在西州时,有一手板。相者云:“当贵”,每以此言动帝。又图黄门郎,帝尝问之曰:“西州时手板何在?”珍之曰:“此是黄门手板,官何须问?”帝大笑。
《齐书》曰:豫章王嶷薨,见形於弟(居弟切。)後园,乘腰与,指麾处分,呼直兵。直兵无手板,左右授一玉手板与之,谓曰:“橘树一株,死可补之。”因出後园ト,直兵倒地,仍失手板。
《宋书》曰:明帝起事,诸方并举兵。帝谓蔡兴宗曰:“顷日人情言何?事当济不?”兴宗曰:“今米直丰贱而人情更安,以此论之,清荡可坟。但臣所忧,更在事後,犹羊公言既平之後,方当劳圣虑耳。”尚书窦哄回以手板筑兴宗不己。上曰:“如卿言!”
《北齐书》曰:尔朱荣既诛,得其手板,上有数牒启,皆左右去留却墅,非其腹心在出限。帝曰:“竖子若过今日,便不可制。”
又曰:文襄疑文宣佯愚,虑其有後变,将阴图之,以问崔暹。暹曰:“尝与二郎俱在行位,试以手板拍其背而不,乃将犀手板换暹竹者,自揩拭而玩视之。以是知其实痴,不足虑也。”帝既锁暹,责其往昔打背。暹自陈所对文襄之言己功以赎死。帝悟曰:“我免祸,乃暹之力。”释而劳之。
《唐书》曰:高宗欲立武昭仪。褚遂良谏,不从,致置笏殿街,曰:“还陛下此笏!”乃解巾叩头流血。
又曰:崔涤,玄宗时尝朝夕宫掖出入无间,虑有所漏泄,乃於涤笏上亲札“慎密”二字以诫之。
又曰:玄宗以张九龄体弱,簪笏不胜,命置笏囊。
又曰:李绛面论吐突承用兵无功,合从显责。又论承於军中立圣政碑,事不可许。上初怒,色变。绛语不己,词旨恳切,因泣下。上察其意,乃大开忤,拜绛为中书舍人,即命曳去所立碑,曰:“微降言,吾不知为损。”又面赐绛紫,亲为绛择笏以赐之,因谓之曰:“尔他时勿易此心!”
又曰:朱Г盗据宫阙,乃遣将韩领兵疾奉天,召段秀实与之谋议。秀实从,欲图之,阴说大将刘海宾、何明礼等同谋煞Г。明日,Г召秀实议事,秀实勃然而起,夺源休笏以击Г,伤额流血。海宾等不至,秀实遂被害。
又曰:魏,文宗时为起居舍人,上谓之曰:“卿家有何旧书?”诏对曰:“比多失坠,惟簪笏独存。”辄令进之。郑覃曰:“在人不在笏。”上曰:“覃不解我意,乃此《甘棠》之义,非在笏而己。”
《三礼图》曰:士竹笏,饰以象骨,大夫饰以鱼须。
《与服杂事》曰:古者贵贱皆执笏,主书君上之政令,有事则之於腰带中。近代以来,惟八座尚书执笏者,白笔缀手板头,以紫囊裹之。其馀王公卿士但执手板,主于敬,不执笏,亦非记事官也。
周迁《车服杂事》曰:应仲远云:“昔荆轲逐秦王,其後谒者持匕首以备不虞,从此侍官执刀剑。汉高祖偃武修文,始制以手板代焉。
《江表传》曰:孙权既即尊位,请会百官,归功周瑜。初,张昭劝迎曹公,权不从,而周瑜败之。及是昭举笏,欲褒赞功德。未及言,权曰:“如张公之计,今己乞食矣。”昭大惭,伏地流汗。
又曰:献帝尝见郗虑及少府孔融。问融曰:“鸿豫(原字鸿豫。)何所优长?”融曰:“可与道,未可与权。”虑举笏曰:“融昔宰北海,政散民流,其权安在?”遂与融互相长短。
《穆天子传》曰:天子大服,冕夭带,笏夹。(郭璞注云:沃跸也。夹,左右两也。奉璧南面,立于寒下,授何也。)
郭子横《洞冥记》曰:孟歧,清河之逸人也,年可七百岁,语及周初时事如目前。歧时侍周公,升坛上歧,以手摩成王之足,周公以玉笏与之。
《郡国志》》曰:晋明为太子时,尝戏殿前,以玉手板弄铜蟠螭口,手倾溜入螭服中,不能出。人後见一白鼠出入螭口。
《世说》曰:王子猷作桓车骑骑兵参军。桓曰:“卿在府久,此当相料理。”初不答,高视,以手板柱颊云:“西山朝来,致有爽气,《相手板经》曰:相手板法出萧何,或曰四皓,初出殆不行世。东方朔见而喜之,曰:此非庸人所解。至魏司空陈长史见此书,叹伏,以示许士宗、韦仲将、管辂,见而推叹。郭景纯以夜兼昼,方得其妙理。相手板将以闲太之时,取五行,寻四时,定八节,明二十四气,百不失一。板长一尺五寸,广一寸五分。上狭而薄,下广而厚,八角十二芒,并欲端平,板形皆完净。板凶少吉多者可用,吉少凶多者不可用服也。旧用白直檀、刺榆、桑、柘四材也。番当令理通直,从上至下,直如弦,不得出边,绝理板头。是君坐板头缺,与君共事必不得终。分板作四分,上一分为二亲,左为父,右为母,弟二分都为妇,弟三分左为男,右为女,弟四分左为奴,右为婢,婢之不辟方,留为田宅、财物、牛马、猪羊鸡犬之属,以五行十二时分。若其处崩毁伤蹈,破裂吊节,蝎穿兆随,所属物必损失死亡。板两边,左为城,右为社,宽博,文彩班班,光泽清净,必得封邑。
《仲长子》曰:笏以书君教令,记善刺过。今之板以象焉。
刘义恭《启事》曰:圣恩优重,猥赐华缨玉笏。珍冠饰首,琛板耀握,非臣朽薄所宜服之。
卷六百九十三 服章部十

《说文》曰:以絮曰茧,茧以曰袍。
《礼记□玉藻》曰:纩为茧,为袍。(,旧絮。纩,绵也。)
《释名》曰:袍,丈夫着下至跗者。袍,苞也,内衣也。
《论语》曰:衣敝袍,与衣狐貉者立而不耻者,其由也与!
《诗》曰:岂曰尾?与子同袍。
《史记》曰:秦相范睢与魏人须贾有隙,及贾使秦,睢自称张禄先生。见贾,寒,取一纟弟袍以赐之。及数其罪曰:“尔得无死者,将以纟弟袍有恋恋故人之意。”
《汉书》曰:文帝使遗单于绣袷长襦、锦袷袍各一。
《续汉书》曰:袁安为光禄勋至清,鹿袍粝食。
又曰:《与服志》曰:公主、贵人、妃以上嫁娶,得服锦绣罗,十二色绿袍。
《东观汉记》曰:明德马后袍极粗疏,诸王朝,望见,反以为奇。
华峤《後汉书》曰:药崧者家贫,为主无,被糟食,自此诏给帷被、皂袍。
袁山松《後汉书》曰:灵帝欲以羊续为太尉,时拜三公者皆输东园礼钱千万,中使取之,续乃举袍以示之,曰:“臣之所资,惟塑鼬己。”故不登公位。
《古今善言》曰:续出黄纸补袍以示使人。时人谣曰:“天下清苦羊续祖。”
又曰:桓鸾字始春,鄢弟也。少立志行,袍糟食不求盈馀,以浊世,耻不肯仕。
《魏略》曰:薛夏字宣声,黄初中为秘书丞,帝与夏推论《书》、《传》,未尝不终日也。帝见其衣薄,解所御袍赐之。
《蜀志》曰:彭羡字永年,姿性骄傲,多所轻忽。惟敬同郡秦安,荐之於太守许靖曰:“窃见处士绵竹秦安,膺山甫之德,履隽生之直,枕石氵敕流,吟咏袍也。”
王隐《晋书》曰:江东赐凉州刺史张骏贞金印,大袍。
又曰:郑冲以儒雅为德,莅职无局之誉。箪食袍,不营资产,世以此重之。
又曰:惠帝自邺还洛阳,赐中书监卢士鹤绫袍一领。
又曰:武帝赐桓伊钱百万,袍裹千端。
又曰:慕容冲进逼,符坚送一领锦袍遗冲,诏曰:“古者交兵,使在其间。今送一袍,以明本怀。”
《齐书》曰:卞彬《蚤虱赋□序》曰:“余居贫,布衣十年不制一袍之,有生所托,资其寒暑,无与易之。为之多病,起居甚疏。萦寝败絮,不能自释。”
《梁书》曰:侯景将为乱,时谣曰:“青袍白马寿阳来。”後景军中悉着青袍,景长乘白马。
又曰:临贺王正德。侯景之乱,正德为平北将军,屯朱雀航。景王,正德乃北向望阙三拜,欷流涕。引贼入宣阳门,与景交揖马上,退据左卫府。先是,其军普着绛袍,袍里皆碧,至是悉反之。贼以正德为天子。
《唐书》曰:武后出绯紫单罗铭襟背袍以赐文武臣,其袍文各有炯戒:诸王则饰以盘石及鹿,宰相饰以凤池,尚书饰以对雁,左右卫将军饰以麒麟,左右武卫饰以对虎,左右鹰对饰以鹰,左右千牛饰以牛,左右豹韬饰以狮子,左右金吾饰以象,又铭其襟背,作八字回文焉。
又曰:肃宗为皇太子,授册,当彼绛纱袍。太子以为与皇帝同,称辞不敢当。下百官议,帝手敕改为米明服。
又曰:薛平能守法度,理身俭薄,一绿袍十年不易,恩加朱绂,然始解去。
《庄子》曰:曾子居卫,袍无表,十年不制衣。
《墨子》曰:楚庄王鲜冠组缨,绛衣博袍,以理其国政也。
《说苑》曰:子思居卫,袍无里。田子方遗狐白之裘,恐其不授,谓之曰:“吾假人,遂忘之。”子思竟不授。
《盐铁论》曰:原宪之袍,贤於季孙之狐貉。
又曰:倪宽练袍,衣若仆妾,食若庸夫。
《东宫旧事》曰:太子纳妃,有绛绫袍一领。
《汉武内传》曰:上元夫人降,武帝服赤霜之袍□彩乱色,非锦非绣,不可得名。
《神仙传》曰:太傅杨骏使人迎孙登共语,不答,以复布袍赐之。授之,出门,从人借刀断袍,上下异处,於骏门下,又大ん斫刺。当时人谓为狂,後乃知骏当诛斩其人。
《王褒内传》曰:真人将褒见太上丈人,着流霞羽袍,芙蓉冠。
《搜神记》曰:有谈生者,年四十,无妇。夜有女,年十五六,姿颜无双,来为生妻。经三年,遂乃生一儿:曰:“慎勿以火照我。後三年可照耳。”生不能忍,照之,腰上肉如人腰,以下但枯骨。妇求去,将生入华堂奥室,以珠袍与之。生至市卖袍,睢阳王识是女袍,收栲谈生。谈生具对,呼儿似王女。
又曰:郭璞每自为卦,知其凶终。尝逢一趋走少年,便脱青丝袍与之。此人不解其意,璞曰:“身命卒当在君手,故逆相属耳。”讥Ρ死,果此人行刑,傍人皆为属求利。璞曰:“我常托之久矣。”此人为之嘘唏哽咽。行刑既毕,乃说如此。
《邺中记》曰:石虎临轩大会,着丹纱袍。
锺ヴ《良史传》曰:袁彭字伯楚,为南阳太守。政以清洁,粝食袍,不改其操。
《古乐府》曰:《歌》曰:“实如月,轻如□,色似银。袍以光,躯巾拂尘,制以为袍馀作巾。”
《古诗》曰:青袍似青草,长条随风舒。
魏武帝《与杨虎书》曰:今遗足下贵室错彩罗锦袍一领。
刘弘《教》曰:将士寒穷者给一韦袍、复帽。
刘义恭《启事》曰:诏旨以赦日所制绫纹绵布袍放生,古具袍垂重赐。
刘谧之《与天公笺》曰:体战身噤,脱衣冻坐,赖詹公借袍,南城送火。

《说文》曰:褐,短衣也。
《诗》曰:尾无褐,何以卒岁?(褐,毛布也。)
《左传》曰:吴申叔仪乞粮於公孙有山氏,曰:“玉蕊兮,余无系之;旨酒一盏兮,余与褐之。”对曰:“粱则尾。粗则有之。若登首山以呼庚癸,则乎诺。”(军中不得出粮,收为私隐。庾,西方,主。癸,北方,主水。传言吴子不与士共饥渴,所以亡。)
《韩诗外传》曰:东郭书知宋之将亡,故褰褐而过鬲其朝,曰:”宋将有荆棘,故褰褐而避之也。”居三年,宋果亡。
《史记》曰:五大夫,鄙人也,闻秦缪公之贤,自粥秦客,被褐食牛。期年,举之牛口之下,加之百姓之上。
又曰:赵惠文王得楚和氏璧,秦昭王遗赵王书,愿以十城易璧。赵遣蔺相如奉璧,秦王无偿城色。相如使从者衣褐怀璧,便道亡归。
又曰:娄敬,齐人,戍陇西,过洛阳,衣羊裘,因齐人虞将军求见上。虞将军欲为易其衣,不肯,曰:“臣衣帛,衣帛见;衣褐,衣褐见。”遂见上,说上西都长安。
《汉书》曰:贡禹上书云:“年老贫穷,家赀不满万钱,妻子糠豆不赡,短褐不完。”
范晔《後汉书》曰:张玄字处虚,有才略,以世乱不仕。司空张温数以礼辟,不能致。後温以车骑将军出征凉州,将行,玄自庐被褐带索要说温,不能用。
《晋书》曰:皇甫谧字士安,上疏曰:“咎繇振褐,不仁者远矣。”
陶潜《五柳先生传》曰:短褐穿结,箪瓢屡空,晏如也。
《孝子》曰:圣人被褐而怀玉。
《墨子》曰:人不可衣短褐。衣服不美,身体从容,不足观也。
《新序》曰:齐有妇人,极鬼无双,号无盐女。行年四十,无所容入,嫁不售,乃拂短褐,自诣宣王曰:“愿当君王盛颜。”
《符子》曰:有泽父者,冠葭芦之笠,纳麓之屦,莎裳褐衣。
斐渊《记》曰:蛮夷取树皮,熟捶之以为褐。
赵壹《疾邪赋》曰:势家多所宜,咳唾自成珠。被褐怀金玉,兰蕙化为刍。
《古诗》曰:短褐中无絮,带断续以绳。

《释名》曰:衫,芟也。衫乘无袖端也。襦裆者当胸,一当背也。
扬雄《方言》曰:陈魏宋楚之间谓之,或谓之单襦。
沈约《宋书》曰:徐湛之母会稽公主。高祖微时有纳布衫袄等衣,皆是武敬皇后手自作。高祖既贵,以此衣付公主,曰:“後代若骄奢不节者,可以此示之。”
又曰:到溉为建安太守,任以诗赠之,求二衫,云:“铁钱两当一,百代易名实。为惠当及时,无待凉秋日。”溉答云:“余衣本百结,闽中徒八蚕。假令金如粟,讵使廉夫贪?”
《宋书》曰:薛安都与魏战,魏多纵突骑,众军患之。安都怒甚,乃脱兜鍪,解所带铠,惟着绛衲两裆衫,马亦去具装,驰入贼阵,猛气咆勃,所向无当其锋者。
又曰:渴盘陀国士人翦,着毡帽、小袖衣,为衫则开颈缝前。
《齐书》曰:阳休之除散骑常侍,监修起居注。顷之,坐事左迁骁骑将军,衣两裆。文宣郊天,百僚咸从。休之为骁骑将军,衣两裆,用手持白。时魏收为中书令,嘲之曰:“义贞服彩。”休之曰:“我昔为常伯,首戴蝉冕。今处骁游,身被衫甲。允文允武,何必减卿?”谈笑晏然。议曰:“服其夷旷。”
《唐书》曰:德宗在梁州,地热,未给将士春衣,上亦御夹服以视朝。左右请御衫,上曰:“从我者冬服未易,我岂可独衣衫乎?”将士闻之,莫不流涕。
《魏文帝别传》曰:吴选曹令史长沙刘卓字德然,病荒,梦见一人,以白越单衫与之,言曰:“汝着衫,,火烧便洁也。”卓觉,果有衫在侧,汗辄火浣之。
《晋惠帝起居注》曰:愍怀以体上白绢单衣一领寄与妃。
《宋起居注》曰:太起二年,御史丞羊希奏山阴令谢沉亲忧未除,常着青绛衲两裆,请免沉前所居官也。
《晋东宫旧事》曰:太子纳妃,有白、白纱、白绢衫,并紫玉。
祖台之《志怪》曰:建康小吏曹着为芦山使君所迎,配以女婉。着形意不安,屡求谏退。婉潸然流涕,赋诗序别,拜赠织衫也。
刘敬叔《异苑》曰:毋丘俭征氵信氵具,使王倾穷其东界,父老云:“曾有破舡从汉海流,得布衫,身如中国人,但两袖俱长三寸。”
プ
《方言》曰:プ,江淮之间谓之衤童容,(常容反。)自关而西谓之プ,以布而无缘,谓之蓝褛。
《汉书》曰:元始五年,有一男子乘黄犊车,建黄,衣黄プ,着黄帽,诣北阙,自谓卫太子。
又曰:何并为长陵令。侍中王林卿通轻侠,倾京师,至寺,拔刀刺其建鼓,并追之。卿迫窘,乃令奴冠被其プ,自代乘,变服驰去。
《东观汉记》曰:耿纯率宗族宾客二千人皆缣プ、巾迎上。
又曰:更始在长安自恣,三辅苦之。又所官爵多群小,或绣面,衣锦、プ,骂詈道路。
又曰:王阜为益州太守。大将军窦宪贵盛,以绛プ与阜,阜不授。
又曰:段灭羌,诏赐钱十万,绛プ一领。
又曰:延岑上光武皮プ,宿下邑亭。亭长白言:“睢阳贼衣绛プ,今宿客疑是。”乃发卒来,岑卧不动,吏谢去。
《边让别传》曰:让字文礼,孔融荐让於武帝,曰:“边让为九州衣被则不足,为单衣プ则有馀。”
桓谭《新论》曰:余自长安归,道病,蒙絮被プ,宿下邑亭。
卷六百九十四 服章部十一

《说文》曰:裘,皮衣也。
《礼》曰:十月之节,天子始裘。
又曰:惟君黼裘以誓,省大裘,非古也。君衣狐白裘,锦衣以裼之。君之右虎裘,厥左狼裘。士不衣狐白,君子狐青裘,豹袖,玄绡衣以裼之。は裘,青犴袖,绞衣以裼之。(犴,胡犬也,音岸。绞,苍黄之色。)羔裘豹饰,缁衣以裼之。狐裘,黄衣以裼之。锦衣狐裘,诸侯之服也。犬羊之裘不裼。(庶人无文饰。)裘之裼也,见美也。
又曰:童子不衣裘裳。(裘大温。)
又曰:有若曰:“晏子一狐裘三十年。”(言其太俭偏下。)
又曰:良冶之子,必学为裘。(补器者,其金柔乃合,有似於裘。)
《诗》曰:羔裘如濡,洵直且侯。羔裘豹饰,孔武有力。羔裘晏兮,三英粲兮。(晏、鲜盛貌。三英,三德刚克柔克正直也。)
又曰:君子至止,锦衣狐裘。颜如渥丹,其君也哉。
又曰:一之日于貉,取彼狐狸,为公子裘。
又曰:羔裘逍遥,狐裘以朝。羔裘翱翔,狐裘在堂。羔裘如膏,日出有曜。
又曰:彼都人士,狐裘黄黄。
又曰:狐裘ζ茸,一国三公,吾谁从。
《左传》曰:齐人以来阝寄卫侯,右宰从而逃归,卫人将煞之。辞曰:“余不悦初矣,余狐裘而羔袖。”乃赦之。(狐裘羔袖,言一身尽盖,惟少有恶,言己虽从出,其罪不多。)
又《传》曰:公赐公衍羔裘,使献龙辅於齐侯。(龙辅,玉名。)遂入羔裘。齐嘉,与之阳。(阳谷,齐邑。)
又《传》曰:齐侯伐晋夷仪,东郭书让登,犁弥从之。齐侯尝犁弥,辞曰:“有先登者,臣从之。帻而衣制。”(,白也。帻,齿上下相值也。制,裘也。)公使视东郭书,曰:“乃夫子也!”
《论语》曰:缁衣羔裘,素衣裘,黄衣狐裘、裘,长短右袂。
《周礼》曰:司裘掌为大裘,以供王祀天之服。仲秋献良裘,季秋献功裘。(良,善也。仲秋鸟兽毛球,因良时而用之功裘,人功做粗,谓孤窃茬裘之属也。)大裘裘饰皮车。
又曰:宫角掌王宫之士庶子,(庶子宿卫之言。)月终则均秩,岁终则均叙,以时颁其衣裘。
《史记》曰:秦昭王囚孟尝君,欲煞之。孟尝使人抵昭王幸姬求解,颊椿:“妾愿得君狐白裘。”此时孟尝君有一狐白裘,直千金,天下无双,入秦献之昭王,更无他裘。孟尝君患之,客最下坐为狗盗者,曰:“臣能得狐白裘。”乃夜为狗盗,以入秦宫藏中,取所献裘奉姬。姬为言於王,王释孟尝君。
《汉书》曰:贾谊上书谏文帝曰:“天下咸知陛下之义,卧赤子天下之上而安,植遗腹,朝委裘。”(服虔曰:言天下安,虽赤子遗腹在位,犹不危也。孟康曰:委裘若容衣,天子未坐朝事先帝裘衣也。)
《东观汉记》曰:东平王苍来朝,章帝以王触寒涉道,赐乘与貂裘。
又曰:蔡肜为辽东太守,鲜卑奉马一匹,貂裘二领。
《後汉书》曰:马援叹曰:“殖货财产,贵其能施赈也,不则守钱虏耳。”乃尽散以班昆弟故旧,身服羊裘皮。
又曰:严光,世祖时游学,及世祖即位,乃变名隐身不见。帝思其贤,乃令以物色访之。後齐国上言曰:“有男子披羊裘,钓泽中。”帝令赍玄聘之,三聘而後至。
谢承《後汉书》曰:刘虞为幽州刺史,常着毡裘。
《魏氏春秋》曰:高文惠为刺奸令史,夙夜匪懈,至拥膝抱文书而寤寐。太祖尝夜微出观察诸吏,见而哀之,徐解裘覆之而去。
《吴志》曰:陆逊破曹休,上为郡僚大会酒,与逊对舞,解所嘴畴军子裘赐逊。
《晋书》曰:赵王伦字子彝,初封琅邪郡王,坐使散骑刘缉买工所将盗御裘。廷尉杜友正缉弃市,伦当与缉同罪。有司奏伦爵重属亲,可不坐,谏议大夫刘毅骏曰:“王者之法,罚不阿贵贱,然後可以齐礼制而明典刑也。伦知裘非常,蔽不语吏,与缉同罪。”
又曰:桓玄煞罗企生。先是,玄以羔裘遗企生所生母氏,及企生遇害,即日焚裘。
又曰:王恭尝披鹤氅裘,涉雪行。孟旭曰:“此神仙中人也。
王隐《晋书》曰:步熊字叔罴,好学,兼术数。赵王伦辟熊,熊言:“伦死不久,不足应。”有人告伦,伦遣围之。熊使诸生着己裘南走,围者皆奔之,熊密从北道走,得脱。
又曰:王敦参军挚瞻见敦以故坏裘赐老外部都督,曰:“此裘虽故,不如与小吏。”敦曰:“何故?”瞻曰:“上服赐下,貂蝉亦可赐下乎?”
《齐书》曰:文帝制孔雀毛裘。
又曰:文惠太子性奢侈,制珍玩之物,织孔雀毛为裘,光彩金翠,过於雉头远矣。
《北齐书》曰:唐邕字道和,少明敏,有治世才。解律金启太后曰:“唐邕强,一人当千。”显祖乃解所服青鼠皮裘赐之,云:“意在与卿共敝。”
《赵书》曰:汲桑盛暑重裘重茵,使人扇之,恚不清凉,斩扇者。军中为之语曰:“仕为将军何可羞?六月重茵披狐裘,不识寒暑断人头。”
《晋咸宁起居注》曰:大司马程据上雉头裘一领。诏曰:“据此裘非常衣服,消费功用,其於殿前烧之!敕内外有造异服,诏罪之。”
晋令曰:山鹿白犭内,游毛狐白,貂蝉黄貂,班白子,渠搜国裘,皆禁服也。
《瑞应图》曰:王者奉五行,教民种植以事,则渠搜国来献裘;王者德茂,不耻恶衣服,则四夷乘白鹿来献白裘。
《黄帝出军决》曰:黄帝伐蚩尤,未克。梦西王母遣道人披玄狐之裘,以符授之。
《管子》曰:武王为役靡令,曰:“豹豹裘,方得入朝。”故豹皮百金,功臣之家籴千锺,未得一豹皮。
《晏子》曰:景公时,雨雪三日。公披狐白之裘,曰:“怪哉!雨雪三日不寒。”晏子曰:“古之贤者,君饱而知人饥,温而知人寒。今君不知也。”公乃命出裘以与寒,发粟以与饥。
又曰:胩子适晋,至中牟,睹敝冠皮裘负刍者。晏子曰:“子何者?”对曰:“我越石父也,不免冻饿,为人仆三年。”晏子解左骖赎之也。
又曰:景公赐晏子狐白裘,其贸千金。晏子辞而不授,三反,曰:“君服之上而使婴服之下,不可以为教。”
《墨子》曰:江河之水非一源,千镒之裘非一狐。
又曰:晋文公好士之恶衣,故文公之臣皆羊裘。
《列子》曰:林类年且百岁,(书传无闻。盖古之隐士。)底春而裘於畦。(底当也。)
《秦青子》曰:有千金之裘,而无千金之布。
《田休子》曰:渠搜之人服夏禹德,献其珍裘,毛出五彩,光曜五色。
又曰:少昊氏都於曲阜,毛人献其羽裘。
《韩子》曰:齐有盗狗子与胡跪子相夸,盗狗子曰:“吾父之裘独有尾。”胡跪子曰:“吾父冬夏独有一足。”
又曰:尧之王天下也,冬则鹿裘,夏则葛。
又曰:孙叔敖相楚,衣羊裘。
又《孔丛子》曰:田子方遗孔子思狐白裘也。
《符子》曰:为千金之裘而与狐谋之,其皮不可得。
《吕氏春秋》曰:天下无粹白之狐有粹白之裘,取之於众白也。
又曰:孔子始用於鲁,鲁人谤之,曰:“は裘而,投之无戾。な而は裘,投之无邮。”用三年,男行乎途左,女行乎途右,物之遗者,民莫之举。
《淮南子》曰:夫夏日之不披裘者,非爱之也,暖有馀於身也。裘与蓑孰急?见雨则裘不用,上堂则蓑不御。此代为帝者,(代,更也。帝王贵。)白狐之裘,天子之被也,而在朝堂。然为狐计者,不若走於泽,披羊裘而赁,固其事也。狐裘而负笼,甚可怪也。
《抱朴子》曰:狐白不可以当暑。
《说苑》曰:晋平公使叔向聘吴。吴人饰舟以逆,左右各五百人,有绣衣而貂裘者。
《说苑》曰:林既衣韦衣而朝。齐景公曰:“此君子服耶?”既作色曰:“服何足以端士行!如咀茉,衣狗裘当犬号,羊裘当羊鸣乎h囫君衣狐,意得无变乎?”
又曰:千金之裘,非一狐之皮也。
《说苑》曰:晋平出朝,有鸟环平公不去。平公谓师旷曰:“吾闻之,霸王之主凤下之。今者出朝有鸟环寡人,终朝不去,是其凤鸟耶?”旷对曰:“东方有鸟,名谏珂,其为鸟也,文身而赤足,憎鸟而爱狐。今者君必衣狐裘以朝乎?”平公曰:“然。”
又曰:赵简子敝车瘦马,衣羊之裘。其宰曰:“车新则安,马肥则疾,狐裘则温,君宜改之。”简子曰:“君子服善则益恭,小人服善则益踞。”
《新序》曰:魏文侯出游,见反裘负刍者,问之,对曰:“爱毛者。”文侯曰:“尔不知皮尽而毛无所附耶?”明年东阳上计,其布十倍,大夫贺之。文侯曰:“民不增而税倍,亦何异反裘负刍者?厚取於下则上不安,此自危之道也。子何用贺乎?
《新论》曰:振裘时领,万毛皆整。
《潜夫论》曰:挟夫私计以论公政,与狐议裘无时可得也。
《西京杂记》曰:司马相如初与卓文君至成都,居贫愁懑,以所服鹤裘贳酒,与文君为欢。
又曰:度安世十五为成帝侍郎,善鼓琴。赵后悦之,白正,得出入御内,绝见爱幸。常着轻丝履,招风紫纟弟裘,与后同居。
又曰:成帝好蹙鞠,群臣以劳体非尊者所宜。帝曰:“可择似而不劳者奏之。”刘向作弹棋以献,帝大悦,赐青羔裘,紫丝履。
《拾遗记》曰:周昭王缀青凤毛为二裘,一名烦质,一名暄凤,可以御寒也。至厉王流于彘,人得而奇之,分裂此裘。遍彘罪入大辟者,抽裘一毛以赎死,价直万金也。
《五经要义》曰:古者着裘於内,而以缯衣覆之,乃加以朝服,会之时袒其朝服见裘。裒覆衣谓之裼之言露,可见之辞,所以示美呈好而为饰;加以朝服谓之袭,袒谓之裼,大裘不覆,反本以其质也。
又曰:诸侯黼裘以誓田,新羔裘为黼文也。
《白虎通》曰:裘,所以佐女工助温也。古者缁衣羔裘,黄衣狐裘。禽兽众多,独以狐羔,取其轻暖,因狐死首丘,明君子不忘本也。羔,取其跪乳逊顺也。
《帝王世纪》曰:夏禹时渠搜国来献褐裘也。
《春秋後语》曰:淳于髡见邹忌,曰:“狐裘虽敝,不可补以黄犬之皮。”忌曰:“诺!谨授教,请择君子,无杂小人其间。”
《战国策》曰:苏秦说李兑,兑送秦黑貂裘,黄金百镒。
又曰:苏秦诣秦王,上书,十上而说不行。黑貂之裘敝,黄金百镒尽,形容枯槁。及归,妻不为下机,嫂不为炊。
又曰:或谓孟尝君曰:“太庙之椽,非一木之枝也;千镒之裘,非一狐之裘也。”
《吴越春秋》曰:延陵季子齐,见路有遗金,当夏五月,有披裘而薪者。季子呼取金,薪者曰:“吾五月披裘而薪,资以金者哉?”
《外国图》曰:毛民国出名裘,去朔方七千里。
《十洲记》曰:汉武帝天汉三年,西国献吉光裘,色黄,盖神马之类,入水不沉,入火不灼。
《管宁别传》曰:宁字幼安,至孝。每祭祀,未尝不伏地流涕,恒着布裳貂裘。
《会稽典略》曰:魏朗字少英,为郡功曹佐,正旦,掾吏顾龛被裘以加朝服,朗以裘非臣服,龛不敬,勃卒撒去,龛恚而不听。朗右手鸣鼓,左手撤裘,以闻府君。喜朗,遂退龛,以朗代之。朗辞病不就。
《语林》曰:谢万就安乞裘,云:“畏寒。”答曰:“君妄语,正欲以为豪具耳。无复胜绵者。”以三十斤绵与谢。
《世说》曰:谢万与安共诣简文,万来,尾帻可前。简文曰:俱前,不须衣帻。”即呼使入。万着白纶布鹄氅裘,履板而前。共谈移日,大器重之。
宋玉《风赋》曰:主人之女,被翠□之裘。
崔实《四民月令》曰:囊虫并兴,以灰藏毡裘。
魏武《与杨彪书》曰:今赠足下锦裘二领。
魏文《与孙权书》曰:今因赵咨致文马一匹,子裘一领。
王昶《家戒》曰:止寒莫若重裘,止谤莫若自修。
卷六百九十五 服章部十二

《说文》曰:襦,短衣也,一曰{曰难}衣。({曰难},温也。奴案反。)
《释名》曰:襦,暖也,言温暖也。单襦如襦而无絮也。反闭,襦之小者也,却向着之,领含於项,反於背,後开其衿。
《汉书》曰:班伯为侍中,与王许子弟为群,在於绮襦纨之间,非其好也。
又曰:昌邑王被废,太后被珠襦,(如淳曰:以珠饰襦。《晋书》曰:贯珠为襦。)盛服坐武帐中。王前听诏。
又曰:哀帝以东园秘器、珠襦、玉押皆豫以赐董贤。
《东观汉记》曰:廉范字叔度,为蜀郡太守。旧制禁民夜作,范毁削先令,百姓为便,歌之曰:“廉叔度,来何暮?不禁火,民安作。平生无襦,今有五。”
又曰:来歙诣雒见上,上大喜,解所被襦衣赐歙。
又曰:弟五伦性节俭,为二千石,常衣布襦。
又曰:梁鸿妻孟氏女,布襦裙。鸿曰:“此贞梁鸿撇。”
《魏志》曰:管宁常着皂帽布襦,随时单复。
《晋令》曰:旄头羽林着韦腰襦。
《齐书》曰:武陵昭王晔过竟陵王子良宅,冬月,道逢乞人,脱襦与之。子良见晔衣单,进襦於晔。晔曰:“我与向人亦复何异?”
《梁书》曰:顾协少清介,有志操。初为廷尉正,冬服单薄。寺卿蔡法度欲解襦与之,惮其清严,不敢发口,谓人曰:“我愿解身上筻与顾郎恐顾郎难衣食者。”竟不敢以遗之。
又曰:郭祖深清俭,常服故布襦。
又曰:索君正为豫章内史,性不信巫邪。有师世荣称道术,为一郡巫长。君正在郡小疾,主簿熊丘问巫师,云:“须疾者衣为信。”命君正以所着襦与之,事竟取襦,云:“神将送与北斗君。”君正使检诸身,於衣裹获之,以为乱政,即刑於市而焚神。一郡无敢行巫。
《後魏书》曰:高祖复至邺,见公卿曰:“朕昨日入城,见车上妇人冠帽而着小襦袄者。尚书何为不察?”任城王澄曰:“着者犹少。”帝曰:“任城意欲全着乎?一言可以丧邦,其斯之谓?可命史官书之。”
《东宫旧事》曰:太子纳妃,有紫襦,绛纱绣襦。
《吴越春秋》曰:勾践与妻入臣吴,夫人衣无缘之裳、左开之襦,{坐}以养马。
又曰:吴王阖闾葬女以珠襦之宝。
《锺离意别传》曰:意为司徒侯霸府议曹掾。诏送三百人到河北,遇隆冬,到弘农。意辄使属县令出钱与徒作襦。光武谓侯霸曰:“君所使吏仁恕用心乎?”
《列仙传》曰:细伯子者,冬着单衣,盛暑襦。
《列异传》曰:东海君以织成青襦遗陈节方。
《述异记》曰:乾罗者,慕容之十一世祖也,着金银襦铠,乘白马,金银鞍勒,自天而降。鲜卑神之,推为君长。
《西京杂记》曰:赵飞燕为皇后。其弟在昭阳殿上遗织成上筻。
《吕氏春秋》曰:子产治郑,邓析务难之,约民“大狱一衣,小狱襦”。郑国大乱,子产煞邓析而民服。
桓谭《新论》曰:待诏景子春素善占,坐事系,其妇朱君至狱门,通言遗襦,子春惊曰:“朱君来言与朱为诛,而襦中绝者也,我当诛断也。”後遂腰斩。
《世说》曰:司马宣王从辽东还,有六十假士,寒冻于车,乞一襦。公乞之酒,左右曰:“官不少襦,可赐之。公乞之酒”曰:“襦,官中物,臣无私施。”
《语林》曰:谢镇西着紫罗襦,据胡床弹琵琶,作《大道曲》。
《梦书》曰:上筻为大夫,妇却饰之,得贤夫也。
束《近游赋》曰:系明襦以御冬。
《古诗》曰:罗敷好蚕桑,彩桑城南隅。绀绮为下裳,紫绮为上筻。
又曰:妾有绣腰襦,葳蕤金缕光。
陆机《与长沙夫人书》曰:士璜亡翰襦,少便以机新襦衣与之。

《说文》曰:,胫衣也。
《释名》曰:,跨也,两股各跨别也。留,冀州所名大褶下至膝者也,留,牢也,幕络在衣表。
《方言》曰:齐鲁之间谓之褰,或谓之衤龙,(音龙。)关西谓之,大谓之弟髻,小谓之芙蓉衫,楚通语也。
《史记》曰:屠岸贾攻赵,煞朔等,赵朔妻晋成公娣,有遗腹,公宫匿之,生男。屠岸贾索於宫中,夫人置儿中,祝曰:“赵宗若灭即号,若不灭即无声。”及索,儿竟无声。
又《後魏书》云,平文皇后王氏,年十三,因事入宫,得幸於平文,生昭成。平文崩,昭成在襁褓。时国有内难,将害帝子。后匿帝於中,咒曰:“若天祚未终者,汝无声。”遂良久不啼,得免於难。
又曰:淮阴屠中少年有侮韩信者,众辱之曰:“信能死,刺我,不能,出我。”(徐广曰:服也。亦作跨。)於是视之,俯出下,蒲伏。一市皆笑信,以为怯。
又曰:周仁为人阴重不泄,尝衣弊补溺,(张晏曰:阴重不泄,下不洁,故溺。)甚为不洁清,以是得幸茎。
《汉书》曰:昌邑王贺衣短衣大。
又曰:朱博,琅琊郡功曹,官属多褒衣大衤召。(孟康曰:衤召音绍,谓大也。)
又曰:昭帝上官后,霍光外孙。光欲后擅宠有子。帝体不安,左右及医皆阿意言“宜内。”宫人使令皆为穷,多其带,後宫无进者。(张晏曰:穷前後有裆,使不得交通。)
《东观汉记》曰:更始所爵多群小,被服威仪不以衣冠,或绣面衣锦。
《後汉书》曰:马援田牧,至有牛马羊数千头,尽散昆弟故旧,身衣羊裘皮。
又曰:祭遵,赏赐与士共之,家无私财,身衣韦。
又曰:吴良字大仪,齐国临淄人,以清白守正称,为郡议曹掾。正旦,掾吏入贺,门下掾王望举觞上寿曰:“齐郡遭离盗贼,今明府视事五年,家给人足。”良跪曰:“门下掾佞谄,明府勿授其觞。盗贼未尽,人庶困乏,今良曹掾尚无。”望曰:议“曹惰窳自无,宁足为不家给人足耶?”太守曰:“此生言是。”赐良复鱼百枚。
谢承《後汉书》曰:秦护清廉,不授礼赂,家贫,衣服单露。乡人歌之曰:“冬无,有秦护。”
《魏略》曰:贾逵居贫无,过其妻兄柳孚家宿,其明无何,着孚去,时人谓为通达。
又曰:许允闻李丰等被收,欲往见大将军,己出门,回遑不定,中道还取。丰等己收讫,大将军闻允前,遽怪之曰:“我自收丰等,不知士大夫何为忽忽乎?”
又曰:赵跋避难至北海,着布絮巾,在市中卖饼。
《宋书》曰:刘穆之坏布裳为,往见武帝。帝谓曰:“我始举大义,须一军中甚急,谁堪其选?”穆之曰:“无见逾者。”帝笑曰:“卿能自屈,吾事济矣。”
《梁书》曰:周刘显将之寻阳,朝贤毕祖道。显悬帛十匹,约曰:“俭衣来者以赏之。”众人竞改常服,不过短长之间。显曰:“将有甚於此矣。”既而周弘正绿丝布,轩昂而至,折标取帛。
又曰:元帝愍怀太子昵狎群小,好着微服,常入朝,公服中着碧丝布抠衣。帝见之,大怪,遣市书周弘正责之。
又曰:安成王秀为郢州,冬月常作以赐冻者。
又曰:王裕之常授齄老妇女戴五条辫,着青绞罗,饰以朱彩。
又曰:何点。永元中,崔景景围城,人间无薪,点悉伐园树以赡亲党。惠景性好侠义,慕交点,点不顾之,至是乃逼召占。点裂裙衣为,往赴其军,终日谈说,不及军事,其语默之迹如此。
《北齐书》曰:丞相司马任胄,主簿李世林,都督郑仲礼、房子远等潜谋害神武。自魏氏旧俗以正月十五日夜为打簇戏,能中者即时赏帛,胄令仲礼藏刀於中,因神武临观,谋窃发,後败。
《韩子》曰:郑人卜子,使妻为,曰写吾故。撇凿新为孔效之。
又曰:韩昭侯使人藏弊,侍者曰:“上不以赐左右,而藏之?”昭侯曰:“吾闻明主之爱,一一笑,有为颦而颦,有为笑而笑,今岂特颦笑哉?(颦笑不妄为,岂可待幼而与之。)吾必待有功者,故藏之。”(事具《赏赐门》。)
《盐铁论》曰:古者鹿裘皮帽,及其後,大夫、士狐貉,庶人则毛。
《高士论》曰:孙略冬日见贫士,脱遗之。
《列士传》曰:孟尝君食客三千人,上客食肉,中客食鱼,下客食菜,冯援经冬无,面有饥色。
《郭子》曰:孙兴公道曹辅佐才,云白地明光锦,裁为负板,非无文彩,然酷无财制。
《俗说》曰:谢仁祖年少时喜着刺文,出郊郭外。其叔父诮责之,仁祖於是自改,遂为名流。
董巴《舆服志》曰:祀宗庙绛,示赤心奉神也。
《搜神记》曰:晋中兴,作者直幅为口,无煞,不大夫裁也。王敦之征。
《东宫旧事》曰:皇太子纳妃有绛直文罗、七彩杯文绮。
《邺中记》曰:石虎猎,着金缕合欢。
《广州先贤传》曰:申朔字元游,苞梧人,为九贞都尉,布襦布,乡邑叹慕之。
《蔡廊弹事》曰:兼司徒员外散骑常侍谢祭应着绛,而祭披不以贯足,有亏常体。
应劭《汉官仪》曰:司空骑吏以下皂,因秦水行。今汉家火行。宜绛。
又曰:虎贲中郎将衣纱单衣,虎纹锦。
《魏旧事》曰:杨平善裁,以官绢百匹,作小百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