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了,广州并不冷,在铸山村,我的家乡,红花草的种子在另一个世界苏醒,春天绽放于它们的躯干,越贫寒越美丽,来年在我的世界,一群人踩过遍地紫色幼花,穿越两公里时空进入学堂,他们在红花草的身体上,精确犁出一条供两人并肩的路,并适时摆开战局,一群人分成两组,有人把一块泥团准确地投到我脸上,战争才真正开始,双方扭打如两队哺乳期的小黄牛,已经过去很久了,有人坐在电脑前,敲打着键盘,有人已魂归西天,带着伙伴们未了的梦,春天走得缓慢,却来得匆忙,城市的大街小巷容不下一朵紫花的微笑,我在来年的春天里,只能把脚掌铆在坚硬的地板上,家乡的红花草长势茂盛,寂寞逼人,在它们的记忆中,再也没有谁比得上一条穿梭的蚯蚓,我的那些孩子们已经杳无踪迹
和时光作对的永远是挖土机,挖土机,伸出长长的铁臂,指甲粗钝,它试了试,一下,两下,然后深深地嵌进去,象一只野兽与另一只野兽温存,挖土机,使土壤的表层现出裂缝,马达欢腾,因为和时光作对的永远是挖土机,挖土机,饥渴的铁,要以土壤为食,路一段段嚼碎,残渣轰然间掷进运货车,挖土机,把广场上整片的足迹扬起,那沉睡已久的死者的骨片,也散落在新近的土层上,被运货车拉走,因此和时光作对的,不是我们,是挖土机,土壤中暗含的荷尔蒙与女人的芳馨,不断刺激着挖土机铁的中枢,土壤中流淌着男人和女人亲吻时的蜜,每深入一尺,马达都叫得更为欢腾,它就这样饕餮着时光的芬芳,,由此上溯至一座遗址,挖土机,不以诗篇,而仅以颠覆的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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