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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神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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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合肥,位居皖北。
  合肥旧称庐州,为皖省的地理中心,北依皖山,南控巢湖,为南北之孔道:西北为一广大平原,所以在风景上,习俗上,根本就是北方的样子。
  因其介于江淮之间,故为历来兵家必争之地,合肥则是一个问鼎中原的车拚场。
  合肥县城之南为泗水,周围为运河沟所环绕。
  南泗河通巢湖,间接与裕溪河相通,水运比较便利。
  县城东有‘校将台’,高三丈余,面积方二十丈,相传为三国魏将张辽之校阅台。
  志称‘校弩松荫’为合肥八景之一。
  三国时,曹操欲东窥吴,特往合肥巡视,今城南德胜门大街有‘迥鸾桥’,即当日曹操迥军之处。
  合肥城外有逍遥津,昔孙权攻合肥,与张辽在这里大车拚哪!
  津郎渡口,权自津北兵败,与甘宁跃马渡津,险而被执。此津在城东北隅,其跃马处,今改称‘飞马桥’,为合肥城名风景区。
  四顶山,山有四峰,风景绝佳,享有武林盛名的‘雷家堡’,就建筑于此。
  堡主‘擒龙手’雷振远因昔年汇同武林十一位高手,合力围剿‘蝙蝠门’仅一生存的长者,武林也因此一役,换来长久的宁静,故深获武林同道敬仰。
  今天是堡主五十大寿,各方前来祝贺的人比猫仔毛还多咧!
  前厅灯烛辉煌,贺客盈门,酒席筵开,猜拳、高谈阔论,闹哄哄响作一团。
  后院的一角小楼,静悄悄的。
  小楼上坐着一位少女一一雯雯。
  雯雯虽是奶娘所生,但深得堡主夫人宠爱,视同己出。
  此刻,她垂着头,轻轻推开了门。
  她自己有间小小的屋子,很舒服、很干净,这才是她自己的天地。
  在这里,从来没有人打扰过她。
  她轻轻插上门闩,慢慢的转过身子,靠在门上,看着对面的窗户,那玉琢似的粉脸上,突然红得像颗熟透了的苹果!
  就在这一瞬间,她的人竟似完全变了。
  她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秋老虎的暗时(晚上了),她处理完一切琐事,一个人在院子里乘凉。
  晚风袭袭,虽然仍稍带热气,也一样令人惬意,有‘心凉脾肚开’感觉,忽然有一双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哇操!猜猜我系啥米郎?”
  声音雄壮刚劲,又有些调皮的口气。
  “你是猪八戒,猪九戒,武大郎……”其实只要听到那声‘哇操!’就宰羊系谁了,那是少爷雷小虎的‘正’字标志。
  她跟少爷同年,少爷小时候还跟她一起吃娘的奶,所以雯雯的老妈,也就是少爷的奶娘了。
  “哼!才不是呢,我是三太子哪吒,观音娘娘座前的红孩儿,天上的金童,谁也比不上我!”
  “臭美!你以为你是谁?”
  雯雯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他们从小就是这样玩着,虽然现在一个亭亭玉立,一个虚背熊腰,都已长大了,但背着人时还是要闹上一会儿。
  “哇操!我是少爷小虎嘛!怎么才两天没见面,你就忘记我了!”
  小虎一面说一面把手拿开,嘴气鼓鼓的,真古椎!
  “怎么了?小虎,好少爷,人家跟你闹着玩的,你心情郁卒是不是?要不怎么嘴上挂油瓶!”
  小虎一听,灵感来了。
  “哇操!是你不对还是我不对,人家跟你开个玩笑,就什么猪八戒、猪九戒,最后连武大郎也骂出来了,我就真的长得很歹看面?”
  雯雯看小虎真的生气的样子,吐一吐舌头,作了个鬼脸道:“好少爷,别生气了嘛!雯雯向你郑重的道歉好了!”
  “哇操!道歉就可以摆平吗?”
  “那要怎么办嘛,少爷你说好了?”
  小虎这时眼睛看着她,从头到尾,尤其是三围的地方。
  雯雯几时发育得这么好,她的胸部隆起,大约有三十四左右、腰围二十四、臀围约三十四,而且皮肤又白又嫩的,小虎几乎忍不住想抱着她,大吃豆腐。
  雯雯看小虎一直在注意她的三围地带,一脸酡红,她想,少爷真的长大了,难道他想和我做那种事?真歹势!
  一想到这里,雯雯脸红得更厉害了。
  “哇操!雯雯,你过来!”
  “做啥米?有事这样说就好了!”
  雯雯好像有点害羞和怕怕的说。
  “哇操!就是你要道歉的事,只要亲我一下,我就一笔勾消,不再生气了!”
  “那不好吧!”雯雯低着头说。
  “哇操!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逼你,要不要亲我,罄菜都好!”
  雯雯这时的脸就像晚霞那样,美到了极点,有点害羞的走过去,在小虎的面前停住。
  小虎这时可以感觉到她的心情,是又羞又喜又怕,那模样看得人心痒痒的。
  她抬头看看四周有没有人,才道:“要我亲你可以,把你的眼睛闭起来、不许偷看,要不然就拉倒!”
  刚说完,她的胸部已随着她的呼吸在跳动,而那两座圣母峰就像因为地震而起伏不停,小虎恋栈似的看了看。
  “好啦!我把眼睛闭上,哇操!你可不能黄牛跑了!”
  “你安啦!我只红牛,绝不黄牛!”
  于是,小虎闭上了眼睛。
  雯雯却慢慢的低下头,用她的樱桃小嘴,吻了小虎的脸颊一下。
  说时迟,那时快,小虎突然抓住她的手往怀里一拉,雯雯却一元捶捶的道:“少爷!你说话……”
  说到一半,小嘴已被小虎封杀了,他一手搂住雯雯的腰,一手在她的胸前游手好闲。
  使得她的呼吸急促,眼睛眯成一条线,全身酸软无力的坐在小虎的腿上。
  小虎又慢慢的解开她上衣钮扣,想阻止已来不及了。
  摸着雯雯的乳房,真是‘在室女’的零件最好,硬中带软,软中带硬,接着又把她的诃仔‘亵衣’除下,她的上半身已经清洁溜溜了。
  “少爷!不要这样嘛,等下如果让人看见了,那可见笑死了!”
  雯雯娇喘着说,又紧紧搂着小虎,那神情,使小虎更着迷,忍不住又吻她。
  “嗯……嗯……”的声在不绝。
  好长的一个吻,小虎看着她,娇羞中有些怕怕,这未开发的宝藏一一在室女,使小虎又忍不住去吻她的玉峰。
  “啊……少爷!你别这样,我好痒!”
  小虎才不管她的叫喊,仔细的鉴赏她那双峰,像一个考古学家,评鉴一件出士的珍品一样。
  白嫩嫩的乳房,乳沟清晰可见,小得像米粒一样的粉红色的乳尖,鼓鼓的、硬硬的很好看,不由低头再深深一吻!
  “少爷!不来了,你吻得人家难过死了,不跟你玩了!”
  雯雯低着头,娇羞的说着。
  “没要紧啦!雯雯,哇操!你有没有被人家吃过奶或被摸过?”
  小虎两只手爱抚着她的双峰问着。
  “哼!才没有呢,有的话,就是你了!”
  说完,就在小虎怀里不依的打着他的胸部。
  小虎笑笑的由任她槌着。
  雯雯更气了:“还笑呢,你坏死了!坏死了!”
  小虎把她搂得更紧了,把她的头扶正,低下头儿去吻她的樱桃小嘴。
  在这同时,用舌尖顶开她的牙床,舌头偷渡‘板门店’,越过三十八度线,在她的嘴里搅动着。
  她的樱唇全是小虎的口水,不一会,她也不甘示弱的伸出舌头在小虎口中搅动。此刻,好像两条鱼儿似的在深潭中游走。
  小虎也加紧了动作,抚摸……
  尤其是从她身上发出一种淡淡的香味,正是所谓处女幽香冲鼻,使得小虎丹田陡地升起一股强烈的欲念。
  经过好半晌,小虎才放开雯雯的红唇。
  小虎只感雯雯小嘴一阵干热,娇躯无力的压着自己,脸上呈现一片春潮,两眸含着一股炽烈的情欲。
  半睁半开的看着小虎,胸前急剧的起伏着,鼻息咻咻,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小虎被她这副神态撩得欲火万丈,喉中一阵干渴,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她下体的障碍物也彻底清除清净。
  雯雯半推半就的,一半由小虎清除,一半自己配合小虎动作而撤去藩篱。
  城开不夜,花团锦簇,小虎温香在抱,宛如搂着一团柔弱无骨的海绵,心中虽是火烧一般,却是强行忍了下来。
  雯雯只觉全身火烧般的炽热,体内宛如千万只虫蚁在爬行,令人酸麻难耐,她用尽了全力揽紧了小虎壮硕的一肩膀,娇躯无力的并着小虎。
  小虎轻巧的身形一躬,已然兵临城下。
  花落红雨岛,一声杜鹃春事了,雯雯落红点点,夹带着连连暗哼,娇啼绵绵!
  一阵又一阵,一而再,再而三……
  许久,许久!
  一切沉寂了下来,留下一片畅游巫山之喘息声,一场风雨之战总算息鼓收兵。
  两人似仍沉醉在那份飘然之感,一片唧我之声,欲罢不能!
  “雯雯……”
  小虎嘴角噙着满足的微笑,左手搂着雯雯柔弱无骨的腰肢,右手轻抚着她胸前的双峰,牙齿轻咬着她的耳垂,哼声叫着。
  “唔……”
  雯雯软绵绵的睡在小虎的怀里,下身紧紧偎着小虎,梦呓的唔了一声。
  如云的鬓发散了下来,脸上红潮未退,两只美眸微闭着,螓首伏在小虎的胸膛,似是沉浸在适才那份飘飘欲仙之感,俏脸上含着一份流连!
  “爽吗?”小虎吻着雯雯的粉颈,柔情蜜意的问。
  雯雯唔了一声,抬起螓首,樱唇堵向小虎的嘴,轻送丁香,莲舌一阵转荡吮吸。
  良久……
  她才仰起俏脸、痴痴的望着小虎,娇怜的拭着小虎唇边的口液,含着微笑,梦样的回道:“嗯!很美!”
  小虎同感似的回报一个微笑,体贴的拂了一下雯雯的鬓发,捏了一下她的鼻尖!
  “想不到你是这么成熟……”
  “唔……”
  雯雯娇羞的把脸蛋埋在小虎的胸膛,不胜忸怩的嗯了一声。
  从那次偷食禁果后的小虎、雯雯,就经常在一起‘炒螺肉吃蛤仔’(作爱)!
  现在……
  她该是去见小虎的时候了。
  她很快地脱下外面曳地的衫裙,里面的衣衫薄而轻便。
  她拔下发髻上的金钗,让一头黑发长长的披散在肩上,面对妆台上的菱花镜眨了眨眼,忽又探手入怀,解下了一条很长的白绫。
  然后,她平板的‘飞机场’忽然奇迹般的膨胀了起来。
  她这才完全满意,对着镜子,扮了个鬼脸,又转身推开了窗子,跪在窗前,向外望了望,看到四下无人,这才轻轻一推,跳出了窗子。
  暮春三月,草长莺飞。
  绿油油的草地,在春雨中看来,柔软清新。
  雯雯一只手挽着满头长发,一只手提着鞋子,赤着脚,在草地上跑着。
  雨丝打湿了她的头发,她不在乎,她的脚纤美而秀气,春草刺着她的脚底,痒酥酥的、麻酥酥的,她一点反应也没有。
  现在,她就像是一只刚飞出笼的黄莺儿,什么都已不在乎了,一心只想去找她春天的伴侣。
  溪水清澈,雨丝落在上面,激起了一圈圈涟漪,又正如春天少女们的心。
  她沿着清溪奔上去,山坡上一片桃花林。
  花林深处,一个穿着耕色春衫的少年,腿勾着树枝,倒挂在树枝上,正想用嘴去咬起地上的一朵桃花。
  他就是这么样一个人,随时随地都在动,永远都不能安静一下子。
  他的脸轮廓明朗,眼睛里好像是带着份孩子般的古椎!
  雯雯笑了,笑得那么甜,有够水!
  他已从树上跳下来,嘴里衔着朵桃花,双手插着腰,站在那里,看着雯雯,而雯雯她自己,只要一看见他,她就忍不住会从心里头笑出来。
  她放开头发,抛了鞋子,张开双臂飞奔了过去,紧紧拥抱住了他,然后,就发出了幸福的叹息:“小虎……小虎……”
  每次她拥抱他时,都彷佛在拥抱着一团火,她自己也仿佛变成了一团火。
  他们彼此燃烧着,彼此都想要将对方融化。
  但这次,她拥抱住的身子,却是冰冷而僵硬的,完全没有反应。
  今天是他父亲五十大寿,他原本应该留在家里的。
  他本就喜欢朋友,喜欢热阔,但他却宁可在这里淋雨而等她。
  想到这里,她心里的热情又涌起,反而将他抱得更紧,咬他的耳朵,低诉着自己的相思只要有一天不见,她的相思就已浓得化不开。
  她柔软而富弹性的胸脯,紧贴着他的胸膛,以前每当这个时候,他的热情就会像怒涛般卷起。
  但今天,他忽然推开了她。
  她怔住了,火热的面颊也冷了下来,直到他在树下卧倒时,才看到他衣襟上的血。
  血迹在绯色的衣服上,本来不容易被发现一一只有细心的人才会发现,只有情人才会如此细心。
  雯雯的脸色变了,道:“你又在外面扁架了?……”
  小虎摇摇头。
  雯雯咬着嘴唇,道:“你别讲白贼,你衣服上还有血迹!”
  小虎笑了笑,道:“你记不记得你的血也曾染在我的衣服上?”
  他笑得很冷淡,又尖锐,就像是一把刀,刺入了她的心。
  她整个人都似已突然僵化,眼睛直勾勾的瞪着他,道:“你……你刚才难道有了别的女人?”
  小虎还是淡淡的笑道:“哇操!我难道不能有别的查某?”
  雯雯的身子开始颤抖,目屎已流下来,比春雨更冷道:“可是,你难道竟然忘了,我已经有了你的囝仔?”
  小虎突然跳起来,一掌掴在她脸上,冷笑道:“哇操!爱说笑,我怎么知道那是谁的囝仔?我只知道你是丫头!”
  他笑得就像是个俗仔。
  她瞪着他,一步步向后退,她忽然发现自己面对着的是个陌生人,一个比畜牲还下流卑鄙的陌生人。
  她眼泪忽然干了,血也干了,整个人彷佛只剩下一具空空的躯壳。
  小虎又懒洋洋的躺了下来,道:“我看你最好还是快走吧!哇操!闪得远远的,越远越好,我还约会了别的查某囝仔!”
  雯雯的手紧握,指甲已刺入肉里,但是她却全无所觉,只是瞪着他,一个字一个字的缓道:“我会走的!雷小虎,你放心,以后我永远不会再见到你!可是我发誓,总有一天要你后悔的!”
  她突然转身,飞奔了出去。
  小虎没有抬头,也没有看她,脸上却有两行水珠慢慢的流下来,也不知那究竟是春雨?
  还是目屎(眼泪)?
  大厅里仍然灯火辉煌,寿烛高烧。
  雨已停了,小虎慢慢的穿过院子,跨过门槛,走入了大厅,倚在最近的一根柱子上,冷冷的看着已酒酣耳热的贺客。
  终于有人发现了他,嚷声道:“大少爷回来了,大家快敬酒!”
  小虎冷冷的笑了笑,道:“哇操!你们还要喝?是不是一定要喝回本钱了才肯走?”
  每个人都怔住了,就好像忽然被人当面掴了一耳光,也不知是谁首先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小虎脸上全面表情,冷冷的道:“雷福,哇操!开大门,送客!”
  没有人再能留得下去了,刚到后面去休息的雷老太爷,闻讯匆匆赶了出来,一脸的菜色。
  小虎立刻迎了上去。一把将他老爸拉入了屏风后。
  老太爷跺着脚,气得语声都已发抖道:“你是不是想要我见笑死?”
  “不是!哇操!我绝不做丢老爸脸的事!”
  “那……你疯了?”
  “没有,哇操!我智商一八O ,高杆得很!”
  老太爷一把揪住他儿子的衣服,道:“那你为啥米要做这款抓狂代志?”
  从屏风间看出去,大厅里的贵客已将散尽。
  又过了很久,小虎才一字一字的说道:“因为今天晚上,哇操!谁也不能留在这里,每个人都非走不可!”
  “是安怎(为什么)?”
  “哇操!因为他们已经来了!”
  雷老太爷雷刚脸上突又一变,道:“你说的系啥米郎?”
  小虎没有再说啥米,但却从怀里取出了一只手,一只齐腕被砍下来的手,血已干枯。
  干枯的手背上,刺着一只蝙蝠,一只带着金色的蝙蝠。
  皮肤已干枯,所以那只金色蝙蝠也扭曲变了形,看来更是说不出的诡秘狞恶。
  雷刚竟也一脸锉相,整个人彷佛突然失去重心,连站都站不稳。
  小虎扶住了他的老爸,他的手还是很稳定。
  他的声音也同样稳定道:“哇操!该来的,迟早总是要来的!”
  雷刚终于慢慢的点了点头,黯然道:“不错,既然要来,倒不如还是早点来的好!”
  他说的是真心话,因为他已深深体会到,等着人来报仇时,那种说不出的恐惧与痛苦是多么的难挨!
  “十五年,整整十五年了,这次他们既然敢来,想必已一定很有把握?”
  “所以除了我们姓雷的以外,哇操!无论是谁都不能留在这里,江湖中谁都知道,只要他们到过的地方,一向寸草不留!”
  老爸忽然紧紧握住儿子的手,道:“你也得快走,他们要找的是我!”
  小虎却笑了,那已不再是野兽的笑,反而非常的‘阿刹力’!
  笑容中充满了自信,决心和勇气,一种不惜牺牲一切的笑,不惜忍受一切屈辱和痛苦的笑。
  知子莫若父,做老爸的当然很了解儿子,所以他的手握得更紧。
  “你至少也该为雷家留个后!”
  “哇操!雷家已有了后!”
  “在那里?”
  “哇操!在雯雯那里!”
  雷刚听得既惊讶、又欢喜,然后又不禁叹息道:“可是她……她的人呢?”
  “哇操!我已叫她走了!”
  “她肯走?”
  小虎点了点头,直到这时,他才一脸的龟毛样。
  就因为他知道她绝不肯走,所以才不惜用最残酷的手段伤她的心,令她心碎,令她对他死心。
  他自己的心也同样碎了,他伤害她,什至比伤害自己更痛苦。
  雷刚看着他儿子的眼睛,已看出他的痛苦和悲伤,于是道:“你……你怎么能就这样叫她一个人走?”
  “哇操!这是不得已,但我已经叫徐峰在暗中保护她!”
  徐峰是他的死忠,他什至可以将生命交给他的那种好友,现在,他已将生命交托给了他。
  他相信,只要他不死,就一定还有和雯雯相见的时候。
  雷刚长长的叹息一声,没再浪费口水,他也明了儿子的决心和牺牲,他知道这种决心是绝对没有人能改变的。
  所有的仆人都已被召集在大厅里,每个人都分到一笔足可养家活口的银子,雷刚始道:“你们赶快走,连夜离开这地方,谁也不许再留下来!”
  他虽没有说出为什么要仆人们走的原因,但无论谁都已经看出,雷家一定发生了很大的变故。
  雷家待他们不薄,所以有些比较忠诚的,已决心留下来,和雷家‘到阵’(一起)。
  但一些不够忠诚的,也不好意思走得太快,雷夫人含着目屎,看着他们。
  一向贤慧端庄的雷夫人,现在竟已换上了一身劲装,手里提着一把青钢剑。
  她的脸色苍白,一字一字的道:“你们若还有人留在这里,我就立刻死在你们的面前!”
  她说的话斩钉截铁,绝没有更改的余地,也绝对没有人怀疑。
  老仆雷福咬了咬牙,跪在地上,‘咚!咚!咚!’的叩了三个响头,霍然转身,一句话都不再说,大步走了出去,只不过他转过身,就已泪落如雨。
  他是雷家最好的佣人,也只有他知道,雷家人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一定会做的。
  所以,他不能不走,也不敢不走。
  门外一片黑暗,夜色沉重得就像他们的心情一样。
  大家都转过头,看看他一只要他一走,大家就全都可以走了。
  雷夫人看着这最忠诚的老仆,慢慢的走入黑暗中,心里也不禁一阵酸楚。
  就在这时,忽然间寒芒一闪,雷福的人突然从黑暗中飞了回来,‘噗!’的一声跌倒在地上。
  鲜血似火花般飞溅四散,他的身子一跌下来,就已断成五截。
  鲜红的血,在青灰色的砖石上慢慢的流动,流到一个人的脚下。
  这人就像是突然抓狂一样,整个人跳起来,狂呼着奔出去。
  寒在又一闪,他的人又立刻飞了回来,仰面跌倒,尸首同样断成五截。
  鲜红的血,又开始在青砖上流动。
  大厅里,静得甚至可以听到血液在地上流动的声音,一种令人魂飞魄裂的声音。
  雷刚双拳紧握,似已将冲出去,和黑暗中那杀人的恶魔大干一场,但小虎却拉住了他的老爸。
  他的手还是很稳定,缓缓道:“‘蝙幅门’所到的地方,一向寸草不留,何况人!”
  黑暗中突然有人笑了,笑声如鬼哭,若不是来自九幽地狱中的恶鬼,怎会有如此凄厉可怖的笑声,惊死郎哦!
  笑声中,门外已出现了一个人,褐黄色的衣服上,绣着金色的蝙蝠,右腕上缠着白绫,吊在脖子上。
  白绫上血迹殷殷,一只手已被齐腕砍断,没有人能看见他的脸。
  他脸上,戴着一具青铜面罩,面具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从面具中露出的那双眼睛。
  一双充满了怨毒和仇恨的眼睛。
  他慢慢的走进来,眼睛始终盯在小虎脸上。
  仆人们都已进入了屋角,缩成了一团,只剩下雷家三个人还留在大厅中央,显得说不出的锉相!
  蝙蝠人穿过大厅,走到小虎的面前,眼睛还是盯着他的脸,过了很久,才慢慢的将断手举起,道:“是你?”
  小虎没有吭声,点了点头。
  蝙蝠人也慢慢点了点头,道:“狠好(很好),还我的手来!”
  他的声音单调而冷淡,但他的眼睛里,却似有一种自地狱中带来的毒火。
  小虎看一看他的眼睛,笑得有够弄嘲:“哇操!,这只手反正已不能再杀人,你要,你就拿去!”
  他的手一扬,断手就已到了蝙蝠人手里。
  蝙蝠人用自己的左手,捧着自己的右手,垂着头,凝视了好一阵,然后他忽然一口咬在自己的断手上。
  每个人都可以听到,牙齿咬断骨头的声音。
  有的人已经开始呕吐,有的人已晕了过去,就连雷夫人也垂下了头,去看自己手里的青铜剑,卡实没见过比这个更歹看的!
  青铜剑如一泓秋水,剑尖却已在颤抖。
  只有小虎,还是静静的在看着,看着这蝙蝠人将自己的断手一口口吞下去。
  然后……
  他才抬起头,盯着小虎,一字一字说道:“这只手已没有人再能拿走了!”
  小虎点点头,道:“哇操!卡实莫有了!”
  蝙蝠人点点头,道:“狠(很)好!”
  他居然没有再说别的话,就转过身子,慢慢的走了出去,他走得很慢,但却没有人阻拦他。
  他走得很慢,但每一脚都似乎踏在别人的关节上。
  有的人已倒下去,倒在刚才自己呕吐的地方,关节也似乎已经瘫痪,简直摆平啦!
  雷刚看着这蝙蝠人走出去,也没有出手阻拦。
  十五年的等待,已使他学会了忍耐,十五年的忍耐,已使他学会了如何等待。
  现在他虽然看到了毒蛇,却还没有看到蛇的七寸,所以他必须还要等!
  他若要出手,那一击必须打中毒蛇的要害,绝不能再容毒蛇反噬,那就去了了啦!
  就在这时,只听到‘夺!夺!夺!夺!’四声响,对面高墙上,忽然有四条长索飞入了大厅,索头的弯刀,钉入了大厅的横梁。
  接着,就有四个人从长索上滑了过来,竟然是四个死人。
  这是啥米情形!
  二四个已嗝屁很久的人,尸体已完全枯槁僵硬,但却还是被药物保存得很完整,满头技散的长发,也仍然黑亮如漆。
  没有人能看到他们的脸一一好里家在(幸好)没有人能看到他们的脸。
  无论多可怕的面具,也绝不会有他们的脸可怕,他们已死了十五年。
  死在十五年前,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雷刚认得他们,他虽然也没看过他们的脸,但还是认得出他们!
  ‘蝙蝠门’的装束和面具看来虽似完全相同,但每个人的面具上,却有点特别的标志,不知道的人很难辨别!住在巷子内(内行)的人就宰羊。
  雷刚一眼就认出了他们的标志,因为在十五年前,他曾经亲手摘下这四个人的面具,仔细观察了很久。
  这四个人就是死在他手中的,其中有一个正是‘蝙蝠门’门主夫人,夫人的面具上,有一朵小小的桃花。
  人面花蝙蝠,江湖第一恶。
  雷刚看到了桃红色面具,看到了这面具上的桃花,胃部立刻收缩,几乎也忍不住要呕吐。
  江湖中有很多人都知道他杀了‘人面花蝙蝠’,但却没有人知道他曾经付出多么惨痛的牺牲和代价。
  直到十五年后,他只要一想那天晚上的事,还是忍不住要发抖。
  那天晚上,他们去围剿这‘蝙蝠门’,去的一共有十一个。
  十一位武林高手,能活下来的,也就只有他一个。
  那一战的悲壮惨烈,直到多年后,他还是连想都不敢去想。
  好里家在(还好),现在这人面花蝙蝠,只不过是一具尸体如已!
  尸体无论保存得多么的完整,也绝不能再杀人了。
  雷刚拍了拍他儿子的肩,心里觉得很庆幸,因为这少年人的运气比他好,总算没有在她活的时候看到过她!
  在人面花蝙蝠活着的时候,看见她的少年人都得死,而且是一种很特别的死法。
  你只要听到她的一笑,保证就会死得很难看!
  死人当然是不会笑的。
  雷刚刚松了一口气,他全身的血液就突然冰冷凉结。
  因为……
  他突然听到有人在笑,笑声甜美娇媚,如春天盛开的花,花中酝酿的蜜,人面花蝙蝠又笑了!
  没有人能形容这种笑声,那绝不是死人的笑声,更不是从地狱中发出的笑声……
  假如那真是地狱中才能听到的笑声,也一定有很多人愿意到地狱中拉拉索(散步)。
  雷刚厉声暴喝道:“你是啥米郎?”
  笑声更甜,更妩媚,只听得娇声道:“你不认得我?我可是忘不了你,也忘不了十五年前在枫林中那一夜!”
  月落鸟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枫桥夜泊’是张继的一首佳作,他作诗不多,寒山寺建筑亦不宏伟,然而寺以诗显,人以诗传,彼此相得益彰,千古流传,有够帅的!
  雷刚不是风雅之士,对名胜没有多大兴趣,虽经过寒山寺,但并未停留,因为他负有使命,必须赶往与另十名高手会合。
  他一抖丝缰,坐下骏马一声长嘶,接着铁蹄翻飞,业已绝尘而去。
  “救命啊……”
  就在此刻,突然传来阵阵女子呼救哀嚎声。
  绝尘而去的雷刚眨了眨眼,忙一勒丝缰,座下骏马业已人立而起,四下呆头的一瞄,双脚一磕马腹,就听‘呼’的一声,坐骑已像脱弦筋弩的标了出去。
  红叶满天,摇曳飞舞。
  布满红叶的枫林,倒卧着一个年轻女子,裙裾已被人掀了起来,衣衫也被褪去一半,羊脂白玉般的肌肤,怒峙的双峰,修长均匀的大腿,全部裸露出来,形成一副令人枰然心动的美女嬉春图。
  五个眼睛里闪着欲焰,嘴角挂着邪恶淫笑的大汉,正一瞬不瞬的死死盯着那个年轻女子的紧要所在。
  就像野兽在吞噬猎物前,先戏耍玩弄个够似的。
  “小妞儿别怕,只要你把我们哥儿几个伺候舒服了,不但不会杀你,包准有你的好处……”
  “小妞儿,你遇上咱们哥儿几个是你的福气,保险叫你欲仙欲死,回味无穷……”
  “哈哈!看样子你还是个没开苞的原装货色,你放心,我们哥儿几个会疼你命命(很疼)……”
  “好了好了,别他奶奶的夹着小穴儿装圣女了,那一个女人都要过这一关,忍着点儿,头一下痛,第二下子麻,第三下子就像蜜蜂爬,包准让你爽得笑哈哈……”
  “小妞儿,别躲,来,让哥哥我摸摸……”
  就听一声尖叫,只见那年轻女子就像见了鬼似的,爬起来就跑,可是跑了没两下,又倒了下去。
  怪事年年有,可没有现在怪!
  刚才说话的那个淫贼也跟着倒下去了,所不同的,是那年轻女子还能呼吸,而那个淫贼却两眼一翻,双腿一蹬一一嗝屁啦!
  因为……
  一柄锋利无比的雁翎刀,突然从茂密的枫林中递了出来,正好刺中他非倒下去不可的地方。
  变生肘腋,那四个淫贼眼睛里欲火,突然化作恨火,一边纵身疾退,一边齐声叱道:“哈米郎?还不给老子滚出来!”
  话声甫落,只见枫叶摇曳,接着,一个黄衫中年人已老神在在,慢条斯理的从枫林中走了出来。
  他淡淡笑道:“我已经出来了,四位想要按怎啊?”
  那四个淫贼一边打量黄衫中年人,一边沉声喝道:“是……是你杀了我们老五?……”
  黄衫中年人微一点头,笑着说道:“嗯……是我!你们不信?喏……瞧瞧这个!”
  他边说边把藏在身后仍在滴血的雁翎刀一扬,笑的很践。
  那四个淫贼不禁怒火中烧,作势欲扑,厉声喝道:“说!你是谁?我们兄弟跟你何冤何仇。竟……”
  黄衫中年人突然把脸一沉,一双利如刀锋的眼睛,瞪着那四个淫贼冷冷说道:“我叫雷刚……”
  雷刚只不过才一报名,那四个淫贼神色突变,浑身一颤,失声惊叫,落荒而逃。
  “哼!你们还走得了么?”
  但闻几声惨嚎,三颗人头,两条人影,同时坠落在地。
  雷刚用鞋底抹拭掉刀上的血迹,走向那位少女道:“好啦!一切都已成为过去了,姑娘!”
  机伶伶的哆嗦了一下。
  那少女悲惧的睁开了双眼,有如一头受惊的羔羊一般,有够锉相!
  颤栗的瞧着雷刚,吓得舌头打结啦!
  雷刚弯下身,扶起那少女,谁知这位美艳的姑娘踉跄了一下,几乎毫无点力的软软依着树干滑坐到了地上。
  望着她。
  雷刚问道:“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少女刚刚定过神来,双手捂着胸口,惊悸的道:“英雄!什么……什么怎么回事?”
  雷刚没有表情的道:“我是问你如何被他们劫掳到这里来的?”
  这一问,似是勾起少女的伤心,抽噎了一下,泪水似珍珠般款款顺颊而下,啜泣着。
  她悲切的道:“我们是回老家樟树湾,经过‘日峰镇’,他们七个匪人隐伏在那里……劫杀了我的双亲,又把我掳来此处……”
  雷刚低沉的道:“这些人是半途拦路的劫匪,难道跟你们有仇?”
  少女红肿着眼睛,抽噎着,道:“家父是生意人,与世无争,怎会结怨江湖人!”
  “你刚才说有七个人,但此处怎么只有四个?”
  “还有三人押着那赶车的车夫朝南下去……”
  雷刚咬咬不辱,缓缓的道:“他们一非仇杀,二非劫财,该是劫色了!”
  说完,打量了这位少女一眼,虽是村姑打扮,因为低着头,无法很清楚看到她的面貌,但见她腰肢纤细,身材窈窕,鹅蛋脸形,应该是个很水(漂亮)的姑娘。
  沉吟了一阵,又道:“此去樟树湾,虽然还很远,但越过此丘陵地,便是一个大镇,你到了那里,雇辆马车,大约十天八天就到,我留下五十两纹银给你,姑娘,你善自保重了!”说着,探手入囊,摸出五锭银元宝。
  他正待交给那少女,少女却哀叫一声,‘噗嗵!’跪倒在地,双手抱着他的小腿,悲声的哭泣着。
  “姑娘,有话尽管说,免这款,歹看啦!”
  少女悲声啜泣道:“英雄!樟树湾离这里真是夭寿远的,我又不认识路,你叫我一个弱女子如何走法?”
  “英雄!若是再遇上歹人匪徒,你是不是叫我去死?丧命事小,失节事大,你救救我,送我一程好吗?送佛送上西天……”
  少女哭得悲切而凄凉,宛如子夜杜鹃泣血,娇婉呻吟,断人肝肠。
  雷刚不由眉心微皱,难以处置。
  但见他低沉的道:“姑娘,非是我不肯助你,实在我有很重要的事,若是送你前往樟树湾,时间上就来不及了……”
  少女泪流满面,有如梨花带雨,她凄切地道:“我……那我怎么办呢?这里地处荒烟,四野无人,我孤伶伶的一个女子,你就忍心将我抛舍在这里吗?”
  雷刚沉思片刻,终于吁了口气,道:“好吧,你上马来!”
  欣喜融洽在带泪的双眸中,少女吃力的以手撑地,艰辛地站好,她用手背拭着泪水,含泪哽声道:“英雄……你要将我……送往何处?”
  雷刚慢慢的道:“此去前面有一市集,是这里百里以内的百货聚集之地,我先送你去那边安置好,等我事情了结之后,再送你到你的亲友处……”
  柔弱的点点头,她步履不稳的行向马前,雷刚一把将她提起放置鞍后,掉转坐骑,立即上道:一路上,大约是惊疲过度,她紧紧的靠在雷刚的背上,双手也轻轻揽着雷刚的腰,随着马儿的奔势,两人的身体一松一合,简直已贴到一块了。
  雷刚可以感触到身后的人儿身体温热与软滑,有一股特异的,属于一种肉香气息,隐约的侵袭着他。
  这气息是柔腻的、轻渺的,在心头的感受上,觉得宛如飘然而悠忽了。
  当然……
  雷刚想到了一些什么,但也仅仅是想到而已。
  他曾想过很多,包括着事业、归宿、女人,却也都任它去了。
  人……
  总得有些幻想,有一份希望,活在希望中的人,才显得有朝气,但该分清虚幻与真实的分野,要不然就是个‘哮仔’(疯子)。
  而雷刚,却是绝对冷静与理智的人!
  但是……
  这股幽香越来越奇特,一身突然感到燥热,而且有一种冲动的感觉。
  他在奇怪,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正当沉思之际,他身后少女环抱他腰际的右手,突然下移,在他的大腿内侧移动,渐渐向大腿根扩展,哇操!有够豪放的!
  雷刚不由吓了一大跳,道:“喂!你要干什么?”
  他这一跳,二人就差点摔下马来。
  但是……
  他已欲火难禁,真想杀杀火气。
  而这时,那少女的玉手因这一跳动,就触到他胯下的‘话儿’了。
  雷刚决定把她带到僻静之处下手。
  疾驰不久,已至一处荒芜僻静所在,也就在这时候,那位原本娇弱的美艳少女,竟然先动手了一一有够离谱的。
  ‘嗤!’地一声。
  雷刚的上衣,自领口以至肩部被撕裂,双双从马上跌入地面。
  由此看来,那少女并非普通女子,是武林中人,而且根可能是邪帮中人。
  她那艳红如火的朱唇,那令人心动的梨涡儿,那缠人的媚眼,还有她微微起伏的双峰,她的一颦一笑,那怕是轻轻一瞥,都是那么令人心动,让人目眩神迷,茫酥酥罗!
  这种刻意的诱惑勾引,使得雷刚有一种扑过去的冲动。
  他很想去收拾她,而且早就下定了决心,才特意来到这荒僻无人烟的地方,但却迟迟下不了手。
  他雷刚,并不是好色之徒,自命为侠义之辈,为什么今天会有这种反常的冲动现象?
  是安怎(为什么)?
  雷刚自己也说不上来,自从这少女上马后的一刻,身上就觉得燥热,一股难以忍受的燥热。
  他在后悔,后梅不该答应带她一起走,更后悔不该二人共乘一骑。
  后侮归后梅,但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体内的血液在快速运转,就像被烈火煮沸的开水,滚烫,再滚烫,眼睛就要突出眼眶来似的,都扭伤啦!
  很快的,雷刚明白了。
  在他体内燃烧的是一团火一一欲火。
  欲火在体内猛烈的燃烧。
  雷刚有一种迫切的需要,是他有生以来最迫切的需要上迫切的需要渐渐在他脸上、身上、动作上,一一反应出来。
  他嘴角有着殷红的血痕!
  他的舌尖咬破了,咬烂了,但却无法压制他心里那团炽热的欲火。
  他的良知未泯,心里在不停呐喊:“不!不可以,我……我不能这样做……”
  然而!
  却无法约束自己的行动,他心里在呐喊不可以,可是双脚已经把他带到了少女的跟前了,这卡实不是他可以控制的啦!
  少女那一双勾魂摄魄的媚眼儿,轻轻流转,有意无意的瞥了他一眼,朱唇微张,欲语还休。
  这时候!不需要任何语一言来表达,无声胜有声。
  少女似乎很懂这个道理,只见她娇躯缓缓的蠕动,她那高耸饱满的玉女峰,也跟着轻轻抖了起来……
  火一一用水才能熄灭,而那少女却是在火上加油,于是,火焰更炽、更旺,一发难以收拾。
  雷刚业已迫不及待的压在那少女的娇躯上,橡一只出柙的猛兽,贪婪的在她身上抚摸、狂吻!
  他已经忘了,不可以这样做的念头。
  隔着衣服抚摸狂吻,已无法再满足雷刚迫切的需要,于是,他开始像剥‘田鸡’皮似的,将少女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剥下。
  片刻之后,便被他剥得精光,少女浑身上下,赤裸裸的一丝不挂。
  他倒是挺内行的,看样子也是肉场熟手一一常干这种事儿,否则,怎会这样快上么顺利呢?
  其实不是这样的。
  原来这少女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她似乎比雷刚更迫切需要。
  她扭动着水蛇般的娇躯,从表面上看,她似乎害羞的在抗拒挣扎,骨子里却是配合雷刚双手的动作,方便他快速的,轻而易举的褪掉身上屏障。
  这种‘好康’(好处)卡实很难遇得到!
  再看少女那骚浪劲儿,那两只勾人心魄的桃花眼,荡漾着一股浓深火热的春情浪波,半睁半闭,撩人已极,简直想把雷刚给迷死。
  小巧如蒜的琼鼻,鼻翼随着她的狂喘一张一嗡,发出令人魂飞魄散的气息。
  底下那张又小又红的樱桃小嘴儿,吐气如兰,轻张微合,哼着叫人连骨带内都要酥麻瘫痪的浪语春声。
  喔!
  还有小腹下面那个小可爱,啧啧……
  雷刚尽情的在她胴体上揉搓、吸吮、搔挠、扣挖……
  她,已被雷刚撩起了欲火,随着他移动的手指,娇躯由轻微而逐渐放荡的增加摇摆的幅度。
  两片原本艳红似火的粉颊,更是红里透红,嘴里的嗯哼声,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是急促了。
  雷刚在媚药催动下,此刻已是欲火难耐,根本就‘动抹吊’(受不了)啦!
  于是一一两个光溜溜的身子,变成了一上一下重叠,‘唰!’的一声,宝剑已进入了剑鞘!
  一个是欲焰高炽,如饥似渴。
  一个是曲意逢迎,纵情狂嬉。
  顿饭光景一一雷刚终于从淋漓酣畅的高峰上滑落下来,一泄千里之后,那股火焰已告熄灭,也就在这时候,突觉‘志堂’‘巨阙’二穴一麻,就立即趴在她身上睡了。
  “不行,你……你不能睡……我……我还要……快醒醒……我……我还要……快……”
  她颤摆嘶吼,浪声淫语,喊个不停,可是,在她身上却找不出一丝一毫的淫荡气息。
  相反的,在她眼睛里,却闪射着仇与恨的火焰。
  雷刚已被她反常的举动惊醒,眼前的景像,似乎把他怔住,他缓缓说道:“姑娘,我和你无怨无仇,你这样做,总该有个原因吧?”
  不久前还精神建旺,两眼神光炯炯的雷刚,现在就像废人似的,唉!这春风一度的代价,也未免太大了,卡实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她,没有吭声,缓缓穿回自己的衣服,然后,套上一具面具,始道:“你现在总该知道我是谁吧?这样做的原因吧?”
  “你……你是‘蝙蝠门’?”
  “不错,我不但是‘蝙蝠门’的人,而且是‘蝙蝠夫人’,雷刚,你也该死得瞑目了!”
  寒芒一闪,疾刺雷刚咽喉。
  就在此刻,只见雷刚右手一翻,一下就擒住了蝙蝠夫人手腕,冷冷道:“我如此就轻易遭到暗算,那就枉为‘擒龙手’,也不必混啦!”
  日落西山,暮霭四下。
  大地一片昏暗。
  蝙蝠夫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怔住了,惊悸的瞅着雷刚道:“你……”
  雷刚道:“你还不算太笨,终于查出我的身份,不错!我就是这次围剿‘蝙蝠门’成员之一,你那出戏演得不错,唱作俱佳,我雷刚终日打雁,还是让雁啄了目胴!”
  蝙蝠夫人道:“我明明……点……点了你巨阙……志堂二穴……怎么下为什么会没事?”
  “好吧!告诉你,让你死个瞑目!第一,当你向我下‘催情药’的时候,我就怀疑了,不过,当时只有三分!”
  蝙蝠夫人道:“还有呢?卡紧讲!”
  “第二,是你不该穿快靴,试问一个普通人家女孩子,多半都穿便鞋、布鞋,因此,我就肯定你是武林中人!”
  “还有第三没有?”
  “有!”
  雷刚缓缓道:“当我理智被欲火焚烧,除去你衣服时,就发现了这支匕首,于是,我便猜想到极有可能是仇家设下的陷阱!”
  语音一顿,又道:“但是,我不能不发泄,如果当时立即将你制伏,你一定不会合作,而我将会欲火焚身!”
  “于是,只好将计就计,夫人,这也是不得已的事,并非我有意占你便宜……”
  蝙蝠夫人冷冷一笑,狠毒的盯着雷刚,厉声叱道:“是我空空,对你估计错误,你还没有告诉我,是怎样躲过我的点穴手法?”
  雷刚道:“很简单,因为我已洞悉你的动机,就连想到你在什么时机下手最为有利,那便是在男人泄身的时候!”
  “那刹那,全身松弛,失去反抗能力,因此,我在跟你‘办事’之前,就将周身穴道错开了半寸,夫人,我已练成‘移穴换位’是你未想到吧!”
  “如果,你当时用匕首杀我,我只好认命了,但你没有,我这是险中求胜,夫人!你这牺牲的代价实在太大了,何苦呢?”
  说完,只见他右手一转,原先握在蝙蝠夫人手中的匕首转了个方向,深深插进了自己的心窝。
  一代尤物,蛇蜴美人,就这样回去苏州卖鸭蛋啦!
  “你不是她,你骗不了我,十五年前,她已死了,自己亲手杀死自己!”
  “不错,十五年前,我已经死了,所以现在我才要你还我的命来!”
  她的笑声如仙子,另外三具尸体的声音却如鬼哭:“还我的命来,还我的命来……”
  有风吹过,僵硬的尸体在风中晃来荡去,有够可怖一一可怕又恐怖!
  小虎突然跨前一步,横身挡在他老爸前面。
  他的声音还是很镇定,道:“抱歉,手可以还,命却没法还的!”
  蝙蝠夫人甜笑着,一字一字道:“那么就用你们一家老小九十七条命来还!”
  雷夫人的目光还是凝注着剑尖,忽然冷冷的道:“命可以还你,只不过……”
  蝙蝠夫人道:“不过怎么样?”
  雷夫人道:“我还要问你一句话!”
  蝙蝠夫人道:“你问!”
  “十五年前的那天晚上,你们在枫林里究竟做了什么事?”
  蝙蝠夫人媚笑道:“那当然是见不得人的事,聪明的老婆就算知道,也会装糊涂的,你又何必多问?”
  雷夫人霍然转身,面对着她的丈夫,已经一脸菜色道:“原来你一直在瞒着我,一直在骗我,原来你根本没有杀死她!”
  雷刚胀红了脸,道:“你相信她,还是相信我?”
  雷夫人道:“我只想听真话!”
  雷刚急呆了眼,道:“我们三十几年夫妻,到现在你还吃醋!”
  雷夫人扳着脸,冷冷道:“八十年的夫妻也一样会吃醋的!”
  雷刚着急道:“就算你要吃醋,现在也不是时候!”
  雷夫人厉声道:“我不管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若不肯说老实话,我先跟你拚命!”
  女人吃起醋来时,的确是什么都不管的,无论多通达明理的女人,一旦吃起醋来,也会变得不可理喻,谁也输给她了!
  雷刚叹了口气,苦笑道:“好!我告诉你,那天晚上……”
  说到这里,他忽然向他的老婆眨了眨眼睛,这对患难相共,生死相守的夫妻,立刻同时出手。
  刀剑并学,立刻同时向蝙蝠夫人刺了过去。
  曰曰口口口口雁翎刀本是刀类中较轻巧的一种,但在雷刚的手中使出,威力已大不相同。
  雷氏世代相传的‘奔雷刀法’,不但迅急云变,而且强霸威猛。
  刀剑并举,有如惊虹交剪,他们的人心意相通,他们的刀剑也配合得天衣无缝。
  蝙蝠夫人的身子吊在长索上,看来似乎根本闪都别想,但就在这时,长索一阵颤动,长索上吊着的四个人,立刻箭一般倒退回去。
  一眨眼间,四个人都已没入门外的黑暗中。
  雷夫人轻叱一声:“追!”
  雷刚父子同时开口,道:“不行哦!”
  “不必追!”
  烛影摇红,灯花闪动,长索上吊着的四个人,忽然似流星般又滑了进来。
  这四人脑后显然吊着滑轮,当真是倏忽来去,快如鬼魅。
  雷夫人冷冷一笑,青钢剑疾挥,这一剑走势更急,长虹般的寒芒一闪,已迎上了蝙蝠夫人。
  这一次蝙蝠夫人居然没有退。
  ‘波!’的一声,剑锋砍在她身上,如击败革,她的人竟赫然裂开,一分为二。
  一股桃红色的烟雾上立刻旗花般喷了出来,雷夫人发觉中计时,已经摆平了。
  这蝙蝠夫人非但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人在长索上滑回去时,已在黑暗中掉了包。
  雷刚的刀也堪堪砍在另一具尸体上,发现变化时,立刻硬生生顿住刀锋。
  谁知,这人既不是死的,也不是假的。
  雷刚刀锋一挫,手腕已被这人扣住,半边身子立刻麻木,小虎一个箭步窜,但另两个人身子在长索上一荡,四条腿连环向他踢出。
  小虎身形半转,避开了来势较快的两条腿,反掌斜切另两条腿的足踝。
  ‘波!’的一声。
  足踝已被拍碎,又有一股桃色的烟雾喷出。
  这二人竟也有一真一假,假人的腿,是借着真人的悬荡之力踢出来的。
  小虎凌空一个翻身,拔空三丈,他虽然及时避开了这一阵毒烟,但他老爸已落入别人的掌握中,这下子可害啦(糟了)!
  笑声如鬼哭,雷刚脸色惨白,手里的雁翎刀已跌落,眼睛盯着蝙蝠面具上的一只恐怖鬼眼。
  鬼蝙蝠阴侧侧笑道:“还我的命来吧!”
  他身子一缩,似乎想拉着雷刚退回去,谁知就在这时,本已晕倒在地上的三个青衣家丁,突然一挥手,数十点寒星暴射而出。
  鬼蝙蝠的身子立刻被打成了蜂窝,连惨叫都来不及出声哩!
  雷刚一甩腕,恰巧接住了小虎抛过来的刀。
  反手一刀,鲜血四溅,两条腿凭空掉了下来,两条有血有肉的腿。
  没有腿的人惨呼着,自长索上滑了回去,鲜血一连串洒在地上,也正像是一瓣瓣凋落的花瓣。
  有够凄厉冷艳的!
  三小虎已冲了回来,跪在他老妈的身旁,雷夫人的脸色有如金纸。
  “怎么样?”雷刚沉声问着。
  小虎紧紧咬着牙,颊上的青筋一根根凸出。
  那三个青衣家丁已翻身跃起,一排横挡在他父子的身前上,三个人的衣襟都已掀起,露出了腰间皮带上的紫色革囊。
  三只手按在革囊上,手指瘦削,长而有力,指甲却修得很短,暗器名家的手,大都是这样的。
  黑暗中又响起了那销魂的笑声,道:“满天花雨,唐门绝技,唐门的子弟,几时做了别人的家奴?倒真是叫人想不到的事!”
  三名青衣人阴沉沉的脸上,跟石头囡仔同款,莫有表情。
  要发暗器,应得要有一双稳定的手,要有稳定的手,就得先磨练出铁一般的神经上是唐门每一个子弟最基本的训练。
  蝙蝠夫人的笑声一停,又道:“雷刚,你真是头老狐狸,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唐门三名弟子买回来藏在家里,我佩服你!”
  她的声音虽然甜美,雷刚却根本没有听,此刻对他来说,世上绝没有任何声音能比得上他老婆的呼吸。
  雷夫人的呼吸如游丝,小虎抬起头,看着他老爸!
  雷刚也跪了下,跪在他老婆的身旁,俯下身,轻轻的耳语道:“蝙蝠夫人十五年前已死了,这次来的是假的!”
  雷夫人的脸硬得跟石头一样,目胴却好温柔哦!
  她看着他,他不但是她的老公,也是她同患难共生死的朋友,她一直相信他,就像相信自己一样。
  现在,她知道自己必须离他而去,可是她眼神中并没有恐惧。
  也许有些悲哀,却绝没有恐惧,死并不可怕。
  一个女人,只要能得到一个对她一生忠实的老公,也只是烧款代志啦!
  雷刚轻轻地握起她的手,她的目胴却又转向她的儿子。
  她喉咙里忽然有了声音,一种伟大的力量使得她又能发出声音。
  那应该是爱的力量,母亲的爱;只听得她断断续续的道:“你不能死……你要找到雯雯,她很好……她一定会替我养个好孙子!”
  小虎垂下了头,伏在他母亲的胸膛上道:“我一定会找到她的,一定会带着我们的囝仔同来看你!”
  雷夫人温柔的目光中,露出一丝微笑,彷佛想抬起手,来拥抱她的儿子,她并没有抬起手,永远没有。
  老妈的胸膛已经冰冷,小虎还是跪在那里,动也不动的跪在那里,老妈的胸膛冰冷时,儿子的心也已冷透。
  唐门三位子弟的目中,似也有热泪将夺眶而出,但却没有回头,他们不能回头。
  因为,长索上又有四个人慢慢的滑了进来,谁也不知道这次来的四个人是真?是假?是死?是活?
  他们拥有唐门见血封喉的暗器,竟偏偏不能出手,大厅里的毒烟已经够浓了,莫法度啦!
  小虎忽然拾起他老妈的青钢剑,凌空翻身,掠起四丈有奇,剑光一闪,四根飞索齐断了。
  四个人一连串跌下来,‘砰!’的一声,跌落地上,动也不动,四个假人。
  大厅里的毒烟就已浓得令人无法呼吸,三名青衣人的暗器若出手,势必误伤了自己人,这是他们不愿意做的。
  这‘蝙蝠门’的毒烟虽香,可不能乱开啊一一蜜蜂的花粉虽毒,最毒的还是刺。
  四个人跌在地上,还是没有动,屋子里的灯火却突然熄灭,就像是停电样,一下子没有光亮,乱诡异一把的!
  黑暗中立刻响起了一片惨呼,谁也没有听过这么多人同时发出惨呼,那已不是人类的呼声,而是野兽奔逐的呐喊。
  垂死野兽的呐喊,一种闻之足以令人呕吐,抽痉的呐喊,连续不断。
  比这种声云更可怕的声音,也许只有一种,那就是所有的声突又完全停止。
  就像是一刀割断琴弦的突然停止,刀砍在肉上的声音,骨头碎裂的声音,咽喉扼断的声音。
  这些声音谁都没有听见,因为所有的声音都无法听见,因为所有的声音都已被惨呼的声音掩没。
  惨呼声停止时,所有的声云也全都停止,谁也不知道这些可怕的声音,是怎么会突然同时停止的。
  谁也不知道这里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黑暗,如此静寂?为什么连呼吸呻吟声都没有?
  也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才亮起了一盏灯。
  惨碧色的灯光,冉冉自门外飘了起来,提着灯的,是个身材苗条的褐衣人。
  灯光刚照出大厅里的景象,灯笼已自手中跌落,在地上燃烧起来,提灯的人已开始呕吐。
  无论谁看到这大厅中的景象,都无法忍住不呕吐,这大厅里似乎已没有一个活人。
  燃烧的火光,照着三个青衣人的脸,他们脸上带着奇特的表情,像是死也不信自己也会死在别人的暗器下,太逊啦!
  暗器由蝙蝠人射出,蝙蝠是来自地狱,现在又同入地狱。
  雷刚倒下时,手里还紧握着他的雁翎刀,刀锋已钝!
  他就倒在他老婆的身旁,显见他至死也没有离开过他老婆半步。
  小虎也已倒在血泊中。
  谁也不忍去看,谁也无法看见,燃烧的灯笼已又熄灭。
  不知过了多久,晕睡中的小虎已被辘辘的车声惊醒,他倏然撑臂坐起,发现四周漆黑,但用肚脐眼想也宰羊,是在坐车啦!
  一阵剧烈头痛,令他不由自己的呻吟一声,缓缓的又躺了下去。
  他竭力同想倒下前的情形,他想起了蝙蝠门,想起了老仆雷福,想起了父母亲奋勇抗贼想起了三位青衣人,也想起了雯雯……
  一想到雯雯,也就想到老妈临终的叮咛。
  但是,是谁救他出来的呢?
  谜!这无法解开的谜,必须自己来破解!
  心念至此,不由猛的一撞车壁,乱吼乱叫:“喂!哇操!快些停车!”
  一经大喝,喉干如割,头痛欲裂,心跳气浮,喘息不止,而且浑身有够酸疼的。
  小虎心中一惊,搞不清怎会这个样子,只得闭目凝神,暗提真气。但他的心中,却无法平复,雯雯,那怀有自己骨肉的女孩,是否也安全逃出。
  就在这时,车帘外缓缓送进一只水壶,而且,准确的将壶口送至他的嘴边。
  小虎喉干欲裂,不疑有他,张口对正壶嘴,‘咽嘟’喝了两口。
  液体入喉,寒凉如冰,但甘冽无比,味极芬芳,口渴之际,那管许多,一连喝了七八口。
  甘液入口,十分舒畅,结果又喔喔困去啦!
  小虎在梦境中,忽沉忽浮,有时身心静止,有时凌虚飞驰,有时似乎又饮酒进食,虽然,下意识中知道是在梦境中,却死也撩不起眼皮子。
  在一直想睁开眼睛的清形下,小虎终于睁开了眼睛!
  两眼一睁,心里就雾刹刹的,因为他发现眼前有窗有房,满室光亮,而且,他正躺在一张石床上,有草、有席,身上尚覆着薄被。
  看了这情形,小虎不由失声自语问:“哇操!这是什么所在?”
  但是一一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人走动的声音。
  小虎自然仍记得以前发生的事,在他的记忆中,就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当然他仍记得蝙蝠门屠杀全家九十七口的代志。
  他记得自己受了伤,倒在血泊里,怎么会来到此地呢?
  急忙掀被挺身跃下床来。
  但是一一当他挺身跃起时,简直跟只燕子同款,还直往窗上撞去哪!
  小虎这一惊非同小可,惊呼一声,疾坠身形,心念方动,身形疾闪,重轻如柳絮般的飘落在地上。
  这一从未有过的奇异现象,小虎的确惊呆了,他急忙暗运真气,气发丹田,周身流转,顿觉神清气朗,哇操神啦!
  不禁又惊又喜,格外迷惑,他虽然不知道他的功力已到了什么境地,但他确信已有了惊死郎的进步罗!
  游目打量室内,一张木凳,再就是他方才睡过的石床。
  一看到石床上的凉席薄被,小虎这才惊觉到极端的不一样。
  心中一惊,脱口喊了一声‘哇操!’飞身纵出门外,游目一看,倏然刹住身势,完全给惊呆憨憨。
  只见眼前,峰岭嵯峨,青葱翠黛,绵延不尽的山势,一望无际,几座孤峰,嶙峋峭拔,云气蒸腾,险峻无比。
  尤其,峰巅半山上,苍松翠竹中,不时发现隐约可见的金碧飞檐和殿脊,在高照的艳阳下,闪闪着点点金星和金辉。
  再看眼前,稀疏的奇种云松,整洁的碧绿青竹,遍地野花,细草如茵,绮丽织锦,红娇绿媚令他看了‘心凉脾肚开’哩!只是莫宰系啥米所在?
  顺着他立身的卵石小径向右看,数丈以外一株巨大如盖的云松下,是一座三间木顶石屋,较他身后自己的石屋,至少大了一倍。
  在三间石屋的右前方,是一间较小石屋,由于脊上有烟囱,想必是煮饭的厨房。
  小虎看罢,心想,这是什么地方?
  一觉醒来怎的会在此地?
  心里想着,迳向正中石屋前走去。
  正中屋门虚掩,门外既未加锁,里面也没落闩,侧耳一听里面全都‘掂掂’。
  小虎觉得既然有人将他救出带来此地,必是父亲的死忠好友,由于屋门虚掩,也就伸手推门举步走了进去。
  一进屋门,小虎吓了一跳,不由自己的站住了。
  只见屋内陈设简单,正中一张高高蒲团,上覆黄缎,右边是一张小几,上置书卷,而在蒲团后方的墙壁上,却挂着一个令人一望就知老奸的巨幅画像。
  画像的人穿黑衣梳发髻,看来年约三十八九岁,生得獐头鼠脑,三角眼,扫帚眉,唇上几根稀疏胡须,明明是个谄胁之徒,偏偏身着长衫,手拿折扇装成一个有学问的人。
  小虎仅看了壁上的人像一眼,便立即引起了他讨厌的感觉,心想,这人难道就是爹爹昔年的老友?简直是逊呆啦!
  转首再看左间,不由又是一楞,就在山墙的下面,却横摆着另一个以木板锯成的人像。
  小虎觉得奇怪,立即轻巧的走了过去,俯身一看,两道剑眉立时蹙在一起了。
  只见横倒在墙下的木板人像,修眉细目,身着银衫,颔下蓄着五缯黑髯,像貌轩昂而飘逸,一望而知是位正直人士。
  但是在银衫人像的几处死穴上,却都绘上一朵梅花,花蕊就是死穴的中心,但中心花蕊却完好如初,而五个花瓣却已被钉刀等物打击得失去了原形。
  小虎看罢了,一脸矬相心想救他的这位异人,难道是个俗仔不成?
  由于对面寝室一片死寂,断定里面必也无人,为了避免被石屋主人撞见,是以匆匆退了出来依然将门虚掩。
  将门掩好,方始发现屋后的不远处却是悬崖,走至崖边一看,十数丈下,云气蒸腾,深不见底。
  但听‘隆隆’的水声!
  举目前看,远近几座高峰上,巨瀑倾泻,有如雷呜,崖下深涧激流,想必是由那几道瀑布汇集而成。
  小虎顺着崖边前看,发现形势非常奇特,崖势愈向前愈高,形似斜陵,崖下数十丈中空,形似水门,巨瀑汇集形成的‘隆隆’激流,穿流其下,澎湃汹涌,势如万马奔腾,不知流向何处了。
  而在斜陵最高处的中央,却横筑着一道高达两丈的木桩长墙。
  长墙沿着陵脊向南,一眼看不到尽头,不知通至何处,根据墙上生满藤萝和斑剥,这道木桩墙,看来年纪比他还大哪!
  他觉得怪怪的,怎么会在深山峻峰的中央棱脊上筑一道木桩墙?这时,他搞糊涂立身之处是墙里抑或是墙外?
  继而一想,恍然似有所悟。
  这道木桩墙的对面,可能就是黑道的大寨。
  由于处身新环境,加之好奇心的驱使,以及想尽快知道他一夜之间便来到了什么地方,是以展开轻功,迳向数十丈外的木桩墙前驰去。
  小虎一经展开轻功,身法快速至极,只是他自己只知飞驰轻松,运气舒畅,而不知进境了多少而已。
  驰至木桩近前,恰有一道斑剥裂隙,小虎用手分开藤叶,向内一看,哇操!有够奇怪!
  只见对面远处,有一片峰上天池,方圆约十数亩,在池边不远的竹林内,同样的筑有两间木顶石屋。
  在石屋的周围种有花木,而靠近这边木桩墙的几处土地上,尚有数方菜圃,蔬菜肥大,十分茁壮。
  小虎看了这情形,恍然似有所悟,这道沿陵脊按插的木桩,原来是一道界墙,只是不知那两间石屋内住的是谁?
  看情形,那两间石屋的主人必是与父亲的故友不和,也许就是方才在屋内墙下看到的那个银衫木板人。
  心念未毕,目光倏然一亮,就在那两间石屋的竹林内,不疾不徐的走出一位紫衣少女来。哇操!一级棒哦!
  小虎凝目一看,只见查某囡仔年约十六七岁,生得黛眉凤目,挺鼻樱唇,肤色似雪,貌似鲜花,远远看来,虽未真切,但已肯定她是一位国色天香的绝美水当当的姑娘。
  紫衣少女用一方紫缎金花方巾,在如雪的秀发上束了个荷叶帽,半垂着螓首,微蹙着黛眉,似有满腹心事和隐忧,她的左手提着一柄除草小铲,左臂挽着一个青竹菜篮,沿着小径向这面走来。
  小虎看了这情形,心中暗爽,知道紫衣少女是前来拔菜的,稍时只要问她,便知此地是什么地方了。
  心念之间,紫衣少女已到了数丈外的那片小菜园,小虎凝目再看紫衣少女,果然美艳如花实不输他心目中的美丽仙子一一雯雯。
  只见,紫衣少女站在几方菜圃之间,略微四下扫瞄,就在一方种有胡瓜的菜圃前蹲了下来。
  小虎知道在人家工作时打岔问话是不礼貌的事,只得耐心的等,直到紫衣少女又挖了几颗青菜,才礼貌的和声道:“嗨!你好!”
  话刚开口,紫衣少女不由惊得神色一楞,紧接着拿起小铲,提起菜篮,竟如见豺狼般匆匆要酸溜了,太不给面子了嘛!
  小虎心切知道身处何地,不由慌的急声说:“哇操!姑娘别怕,小可是皖北‘雷家堡’的雷小虎……”
  虎字方自出口,紫衣少女倏然转身,娇居凝霜,凤目闪辉,玉臂一抖,挖菜小铲,挟着破风啸声,如飞奔至。
  ‘嘟’的一声闷响。
  藤叶簌簌颤动,腐木碎屑纷落,那柄小铲恰恰射进小虎窥看的木桩裂隙之间。
  小虎骤吃一惊,飞身暴退,心中不由暗泛怒火,只气得楞楞的望着那柄小铲,久久说不出话来。
  但是,他对紫衣少女的惊人腕力和掷法的奇准,却由衷的佩服。
  就在这时,身后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极端忿怒的命令厉喝:“回来,回来,快给我退回来!”
  正在发楞的小虎,又被突如其来的厉声怒喝愿惊在心,急忙回身一看,只见一个蓄有黑须的黄衫中年人,正由他方才睡醒的石屋前‘隆隆进来’(跑来)。
  但是一一黄衫中年人的奇特身法,却令他感到惊异和迷惑,因为黄衫中年人非扑非纵,似跃似飘,与一般轻功身法然不同,而且,奇快无比。
  随着距离的拉近,小虎这才看清了黄衫中年人的卡实长相,浓浓如飞的入鬓剑眉,冷电闪闪的含威虎目,额下一蓬凌乱黑须,黄衫陈旧,直拖到地,一望而知是位平素不喜修饰仪容衣着的人。
  由于他的满面怒容和一脸的煞气,以及他的出言急厉,显然也是个性情急躁、孤傲、而又暴戾的人。
  打量未完,黄衫中年人已到了数丈以外,身材尚未站稳,再度瞠目厉声说:“我命令你回去,你听到了没有?”
  小虎刚刚受了紫衣少女的一肚子气,已经有够不爽,这时再看到黄衫中年人声严厉色,毫不客气,不由怒火复起。
  但他不知道黄杉中年人究竟与老父有何关系,不便失礼开罪,只得拱手礼貌的说:“哇操!晚辈方才醒来……”
  话刚开口,黄衫中年人立即指着数十丈外的三座石屋,再度厉声说:“回去,有话回去再解释!”
  小虎觉得黄衫中年人蛮横无礼,根本不像长辈,不自觉的沉声说:“哇操!前辈可是因为晚辈前来此地?”
  黄衫中年人见问,立即怨毒的一点头,切齿恨声说:“不错,此番念你初犯,下次胆敢再来定杀不赦!”
  小虎听得心中一惊,他没想到惩罚得竟是如此残酷严厉,可见黄衫中年人与木墙对面的紫衣少女家的仇恨是如何之深了。
  但他为了表示自己的确实不知和无意,是以和声解释说:“哇操!此地既未标明限制级,也未说明禁止……”
  话未说完。
  黄衫中年人已瞪目怒声问:“你在教训我是不是?”
  小虎身为‘雷家堡’少堡主,又是‘擒龙手’雷老英雄老年天赐的独子,虽然幼受庭训,知书达礼……
  但仆妇家人的娇纵,多少感染了一些傲性、他觉得老父的这位友人,孤傲自大,神经兮兮,决心问明了来此经过,就要鸟不甩走人。
  是以,忍了忍上冲的怒气,拱手和声说:“哇操!不瞒前辈说,晚辈无法和您相处,请告诉晚辈我爸啥款了?雷家堡现在情形怎样?”
  黄衫中年人神色凄厉,面罩杀气,未待小虎说完,阴沉的冷冷一笑说:“你要想走也可以,必须留下你身体里的血和你身上的皮!”
  小虎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厉声说:“哇操!凭什么?”
  黄衫中年人冷冷一笑,切齿说:“我千里迢迢救你来此,可以,但不能将九死一生盗来的‘雪参冰果琼浆露’白白的给你吃……”
  小虎一听‘救你来此’,脑际不由‘轰’的一响,虎月中立即涌满了泪水,脱口愈声问:“您是说,您由‘雷家堡’将晚辈救来此地?”
  黄杉中年人见问,反而冷冷的说:“既然你无法与我相处,不告诉你!”
  小虎急切想知道父亲和家人的安危,不由流泪要求说:“哇操!只要前辈说出那晚救我的经过,晚辈绝对遵照您的意思,在此地侍奉您一辈子!”
  黄衫中年人一听,得意的冷冷一笑,点着头,赞声说:“很好,现在马上跪在地上拜我做师父!”
  小虎由于黄衫中年人是救命恩人,加上自己也没有拜过师,是以,毫不迟疑的双膝跪地,伏身叩首说:“哇操!师父在上,请受弟子雷小虎大礼参拜!”
  说话之间,一连恭谨的叩了四叩。
  正待起身,蓦闻黄衫中年人沉声说:“卡慢起来!”
  小虎听得一楞,只得跪立不动,迷惑不解的望着黄衫中年人。
  黄衫中年人神色肃然,暗透冷酷,低沉的说:“还要向天宣誓,表明你的忠实心迹!”
  小虎一听,不由解释说:“哇操!弟子已拜您为师,自然忠心不二……”
  话未说完。
  黄衫中年人已毅然摇着头,坚定的恨声说:“不行,现时之人,多是邪恶好诈之徒,看来满面忠厚,实则狡猾无比……”
  小虎一听,真气得脸都绿了,一脸矬相,是以未待黄衫中年人说完,已仰面望天,双手抚心,说:“苍天在上,弟子雷小虎在下,今后如有二心,不听师父教诲,就一头撞死!”
  弃字方出口,黄衫中年人已接口,说:“还要承担我未完了的心愿和恩怨情仇!”
  小虎懒得争辩,依言宣誓,伏身叩首,但他并未即时起立,以防黄衫中年人还有未说完的誓词。
  黄衫中年人满意的点点头,赞声说:“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说罢起身,当先向数十丈外的石屋驰去。
  就在黄衫中年人转身之际,小虎看得心头猛然一震,因为他发现黄衫中年人的两腿自膝以下断掉了,代之的是一对乌黑铁杵。
  小虎看了这情形上才明白黄衫中年人的飞驰身法何以与众不同,而他的性情暴戾,衣着不整,想必也与失去的两腿有关。
  哇操!这也就难道他会这么‘歹死’(坏)了。
  发现已至二十丈外的黄衫中年人,不时回点查看,只得展开轻功向前追去。
  一经展开轻功,身疾如燕,几乎是和黄衫中年人同时到达中央石屋前。
  黄衫中年人看得神色一惊,不由沉声问:“雷小虎,你以前便具有如此惊人的轻功?”
  小虎由于和黄衫中年人的轻功相比较,这才发现自己的轻功的确到了惊世骇俗的境地。
  这时见问!也惊异的摇着头说:“哇操!弟于的轻功虽然也经常得到家父的赞许,但弟子宰羊,以前跟现在是天差到地哦!”
  黄衫中年人神色凝重,似有所悟,学手一指眼前的一方三尺花岗石,沉声说:“你再以它试试你的掌力!”
  小虎迷惑的看了黄衫中年人一眼,转身面向花岗石,暗运真力,功集右臂,大喝一声,右掌猛力推出,轰然一声骇人暴响,坚石四射,青烟旋飞,碎石破空带啸,刺耳惊心。
  小虎楞楞的望着眼前一堆花岗石的残屑,完全惊呆了。
  但是,黄衫中年人却仰面望天,放纵的厉声哈哈笑了。
  小虎又是一惊,转首一看,发现黄衫中年人面色铁青,眉透煞气,冷电闪闪的眼角,含有一颗晶莹泪珠,旋滚欲滴。
  暗自惊讶的小虎看了这情形,知道这位新拜的师父,心中必是积压了太多的羞辱和愤恨。
  心念未毕,狂笑的黄衫中年人,突然笑着说:“有此功力,何愁奇耻不雪,大仇不报?”
  报字出口,咬牙切齿,狠狠的挥动一下紧握的双拳。
  由于面颊的颤动,含在眼角的那颗泪珠,终于滚了下来。
  泪珠一落,黄衫中年人顿时惊觉,焕然转身,怒声说:“到屋里来!”
  说罢转身,衫袖一拂飞身向中央石屋门前飞去。
  石屋房门虽然虚掩,但黄衫中年人的身法却毫不稍停,紧跟身后的小虎,并未看清黄衫中年人伸手作势,门已大开,飞到里面。
  小虎进入屋门时,黄衫中年人已立在蒲团一侧。
  黄衫中年人一俟小虎走进门内,立即举手指着壁上人像,说:“雷小虎,这是你的结义师叔,也是为师的救命恩人,你先向他的画橡拜过!”
  小虎方才已见过壁上画像,不知怎的,总觉得这个人很没人缘上,这时乍然命他跪拜,一脸的矬相不太愿意。
  黄衫中年人一见,顿时大怒,不由厉声说:“难道你也是以貌取人的庸俗之辈?”
  说罢,举手一指横在墙下的银衫人像,继续厉声说:“看,那就是一派儒雅,面带忠厚,而内心卑诈,狠如蛇蝎的无耻狂徒!”
  话声甫落,浑身颤抖,冷汗直流,面色苍白,喘息急促,身形摇摇欲坠。
  小虎一见,大吃一惊,脱口叫了声‘师父’急步奔了过去,伸臂将黄衫中年人扶住,同时扶着他走至蒲团前。
  黄衫中年人一面就坐,一面颤抖着说:“快到里面将那个磁壶拿来!”
  小虎恭声应了个是,急步奔进寝室内。
  室内陈设简陋,除了桌凳和石床,一点东东也没,桌上一柄大瓦壶的旁边,果然放着一个精致磁壶。
  小虎急步过去,伸手拿起,一阵似曾熟悉的清罄异香,直扑鼻内,眼珠子一转过,顿时想起在车中醒来时,恍忽间似乎饮的就是这个磁壶里的液体。
  正在惊疑,外间的黄衫中年人已喘息着说:“里面没有了,加一点大壶里的泉水也可以!”
  小虎掀开壶盖一看,清香之气更浓,壶内果然没有了,磁壶壁上粘满了乳黄色颜色,于是依言将大壶的泉水倒进一些,捧着磁壶走出来。
  黄衫中年人一见,立即伸出颤抖的双手将壶接过去,同时,将磁壶摇了摇,对准磁壶嘴一口就全灌了进去。
  将壶交给了小虎后,立即闭目调息,额角上的冷汗,及一滴一滴的泪落在他的陈旧黄衫上了,看了有够叫人呆眼。
  小虎捧着磁壶,静静的立在黄衫中年人一侧,等候他调息完毕醒来,想到这位新拜的师父武功不俗,身体何以会染上隐疾,必是怨忿积郁,仇恨难消,激动狂怒,暴喝厉笑的结果。
  心念间,发现黄衫中年人的面色已渐红润,呼吸也已均匀,额上的冷汗也变成了蒙蒙白气。
  小虎看得一元捶捶,他猜不透磁壶内是什么灵丹珍品,竟有如此神奇的效力,黄衫中年人仅饮了少许磁壶的泉水,便能立愈内疾,他小虎在车中一口气喝了那么多,获益之多,也就可想而知了。
  以前,他的掌力只能击砖裂石,如今却能一丈之外,遥空碎石,四溅如飞,在峭壁上攀崖登峰,自觉捷如猿猴,但与方才追及黄衫中年人的奇速相比,根本就不能比嘛!
  想想!小虎也觉得这绝不是一夜之间能成功的事,而屋外的青山绿树和温暖的气候,也绝非严寒北方的山区。
  当然,这一连串的谜,必须等黄衫中年人调息完毕,才能够宰羊。
  片刻之后,黄衫中年人的两眼倏然睁开了,依然是冷辉闪闪,含威逼人。
  小虎一见上立即躬身呼了声“师父!哇操!你好啦!”
  黄衫中年人经过小虎的服侍,肃然的面孔上,厉色缓和了不少,他看了恭立的小虎一眼,沉声问:“你知道原先磁壶里是什么吗?”
  小虎赶紧躬身说:“哇操!弟子莫宰羊!”
  黄衫中年人立即正色说:“那里面是举世闻名的‘雪参冰果琼浆露’!”
  小虎听得心中一惊,不由脱口急声说:“那不是‘雪山铁心翁’精心炼制的稀世珍品吗?”
  黄衫中年人一脸呆呆瘪样的说:“为师就为了前去雪山‘寒冰谷’,偷盗‘铁心翁’的‘雪参冰果琼浆露’,所以才在中途救你前来此地!”
  小虎本待问黄衫中年人如何不向‘铁心翁’求,而要去偷?但他急切想知道父亲的安危和家人的动向,只得关切的急声问:“哇操!不知师父在何处将弟子救来此地?”
  黄衫中年人淡淡的说:“在一处大庄院!”
  小虎听得心中一惊,俊面立变,不由惊急的问:“哇操!那大庄院可是已经起火?”
  黄衫中年人微微颔首,无动于衷的说:“不错,当时庄上正燃烧着大火,而且有不少男人吆喝,妇女哭嚎……”
  小虎一听,知道父亲已经凶多吉少,不由热泪夺眶而出,不觉哭声埋怨说:“师父当时为何不去阻止贼人放火?”
  黄衫中年人一听,淡淡一笑,说:“当时正有两个贼人企图羞辱一个绿衣少女……”
  悲愈垂首哭泣的小虎一听,不禁茫然!自言自语道:“那是谁呢?难道是雯雯去而复返?”语音一顿,又道:“哇操!师父可曾救她?”
  黄衫中年人轻蔑的一笑,不屑的说:“为师并非要救什么雯雯,而是要痛惩那两个见色而起淫心的无耻恶徒!”
  说到‘见色而起淫心的无耻恶徒’时,神色突然变得凄厉,目闪冷辉,目胴金刹刹,一脸想把人吃掉的恐怖况!
  他继续恨声说:“当为师到达斜崖上的时候,一个手持蒺藜棒的恶贼,正将一位绿衣少女的长剑击飞,那柄剑也恰巧向为师的面前飞至,为师接剑在手,恶贼已将少女点倒,正当那恶贼伸手去摸少女的酥胸时,为师已提剑飞到,顺势斩掉那贼的左手……”
  小虎一听上且即切齿恨声,说:“偷摸奶奶,哇操!实在应该砍下那俗仔脑袋!”
  黄衫中年人并未接话,继续说:“另一个踢飞一位灰衣老人的恶贼……”
  小虎一听,又茫然流泪哭声说:“那是谁呢?”
  黄衫中年人依然无动于衷,继续说:“身穿黑衣的恶贼见他的同伙左手已断,误以为是绿衣少女所为,当他挥掌要击毙绿衣少女时,为师再向他的右掌斩去,但是,他的一双手掌却是铁的……”
  小虎立即解释说:“哇操!那贼练就了一双红沙毒掌,刀剑不入,人称‘血掌太岁’,他的恶弟汴人雄更是混蛋,人们给他的匪号叫‘白面无常’,就是师父斩掉左手的那个恶贼!”
  黄衫中年人不屑的淡然一笑,继续说:“二贼无暇再杀绿衣少女和你,仓惶向北逃去,为师也迅即将你救起,离开原地,直奔正西……”
  小虎一听,浑身一颤,不由张大了泪眼惶声问:“哇操!那绿衣少女呢?”
  黄衫中年人依然淡淡的说:“她当然仍躺在雪地上!”
  小虎听得脸都绿了,目屎直流大声,说:“哇操!那岂不要活活冻死、饿死吗?”
  黄衫中年人的脸上非但毫无愧色,反而淡然一笑,有些得意的说:“那也是没有法度的事,当时我只能救你一人……”
  小虎一听,心痛如割,父亲遇害,雯雯冻死,一直看着自己长大的老仆与家人也遭了恶贼击毙,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了亲人。
  由于内心的悲痛愤怒,是以,未待黄衫中年人话完,已瞪着大眼说:“哇操!以你的武功造诣,你有能力将我牵手一并救出来!”
  黄衫中年人一听,瞪得比他更大:“停停!别忘了我是你的师父,再说为师当时处境危急,势已燃眉,一步之差,便要溅血当地……”
  小虎不知黄衫中年人何事危急,正待发问,黄衫中年人已倏的掀开黄衫下摆,怒声说:“你看,为师两腿已没,不装铁杵能否再臂狭两人仍在山势奇险快速飞驰吗?何况尚有‘铁心翁’的步步紧追!”
  小虎听罢,虽然无话反驳,但却悲痛的流着泪说:“哇操!师父虽然为势所迫,但忍心让一个弱女子冻死饿死,实在太残忍了!”
  黄衫中年人一听,第一次慨然一叹,说:“雷小虎,实在不瞒你说,为师此番救你,可谓冥冥中神差鬼使,为师也得天保佑,拣了一条活命……”
  小虎听得一元捶捶,不由停止哭泣静听,但没有抬起头来。
  黄衫中年人继续说:“为师原本沿着一道奇险峭壁之巅狂奔,与‘铁心翁’仅有一道宽达百丈但却深不见底的绝壑相隔阻,就在这时,突见‘雷家堡’方向,浓烟升空,接着火光冲天,为师心机一动,就利用了‘铁心翁’悲天悯人的慈悲心怀,转向奔了雷家堡……”
  小虎一听,眨了眨眼,立刻关关切的问:“哇操!不知‘铁心翁’他老人家可去了雷家堡?”
  黄衫中年人极俱信心的说:“一定会去的,当时为师将你挟起时,老头儿正由一座斜岭上飞泻下来……”
  小虎一听,自然希望那绿衣少女能被‘铁心翁’救走。
  但是一一万一‘铁心翁’没有发现,仍有被冻死之虞,因而不自觉的埋怨说:“哇操!师父将她的穴道解开就好了!”
  黄衫中年人一听,唇角第一次露出微笑,说:“傻话,为师若是去解她的穴道,岂不是自找麻烦!”
  小虎听得一楞,不由迷惑的问:“哇操!是安怎(为什么),师父?”
  黄衫中年人笑得有够贼的道:“你想,一旦她的穴道解开,她会让我将你带来吗?即使她愿意,也会问清为师的身世、姓名、来历,试问,以‘铁心翁’的神奇身法,能容为师一一作答吗?少呆啦!”
  小虎听罢,既钦佩又惊服,眼前这位新拜的师父,武功虽然不及‘铁心翁’,但他的机警灵智却十实有够帅的!
  继而一想,既然有如此高的智慧,而武功又不俗,且极痛恶为非作歹之徒,必是侠义道上的知名人物。
  因而恭声问:“哇操!弟子斗胆敢问师父的尊姓名讳……”
  话刚开口,黄衫中年人的笑容立敛,面色倏沉,立即沉声说:“不必多问,将来你自会知道的,总之,为师绝不会让你失面子的!”
  小虎也是赋性刚强,聪慧又多智的少年,黄衫中年人愈不说出真实姓名,他愈想知道,是以,故意恭声说:“当然,哇操!弟子可以由师父的见义伸援、痛惩恶贼看出来,不过,据说‘铁心翁’老前辈对他精心炼制的‘雪参冰果琼浆露’虽然极为珍惜,但侠义道的人士前去索讨,只要理由充实,他老人家也不吝啬……”
  黄衫中年人未待小虎说完,立即冷冷的问:“你宰羊那死老头给我多少?”
  小虎略微迟疑说:“哇操!据说视需要情形而定,至少也会给半小杯!”
  杯字方自出口,黄衫中年人已贪婪的大声说:“我要他一葫芦!”
  小虎听得心中一惊,不由惊异的问:“师父,哇操!您要这么多作什么?”
  黄衫中年人不答反问:“你可知‘雪参冰果琼浆露’的神奇妙用?”
  小虎深怕江湖上以讹传讹,是以慎重的说:“哇操!有什么神奇妙用,弟子并不十分清楚,总之是练武的人梦寐难求的珍品!”
  黄衫中年人有些得意的正色说:“饮了少许的‘雪参冰果琼浆露’不但可延年益寿返老还童而且能打通任督二脉,增加二十年功力……”
  小虎这时已经是十八岁了,只是他自己尚不知新年已过,但在他的本能中自然仍潜伏着幼稚的想法,这时未待黄衫中年人说完,突然插言说:“哇操!师父要拿‘铁心翁’一葫芦‘琼浆露’,可是希望再生出两条腿来?”
  黄衫中年人一听,面色倏沉,不由沉声说:“黑白讲,已经被折断的腿,怎么能再生出来?你卡实是世界憨,我是要增加功力,治病啦!”
  小虎被斥得瘪窘着脸,但他仍迷惑的问:“哇操!师父既然有了一葫芦‘琼浆露’为何没有将毛病治愈?”
  黄衫中年人却指着小虎捧着的磁壶说:“为师虽然冒九死一生的危险,盗得一葫芦‘雪参冰果琼浆露’,但喝进我口里的却仅那么少许洗壶的泉水!”
  小虎听得脑际轰的一声,恍然似有所悟,瞪大了一双炯炯朗目,激动、惊疑、惶愧、感激的望着黄衫中年人,颤动着朱唇,久久,说不出话来。
  黄衫中年人也有些激动的说:“你现在浑厚惊人的轻功和掌力,便得自那一葫芦‘琼浆露’来的……”
  小虎一听,戚声呼了一声‘师父’,咚的一声跪了下去,双手抱壶,埋首至胸,浑身剧烈颤抖,热泪夺眶而出!
  黄衫中年人情绪激动,面目再恢复了可怖,但他仍强抑着胸门翻腾的复仇烈焰,颤抖着声在沉声说:“但为师是有目的的……”
  小虎立即流泪嘶声说:“哇操!不管师父要弟子作什么,虽然赴汤蹈火……”
  话未说完,衣袂轻响,接着是黄衫中年人切齿应了个‘好’,同时厉声说:“雷小虎,抬起头来!”
  小虎抬头一看,发现黄衫中年人满面怨毒之色,已将横在山墙下的木板银衫人像立起来,于是起身问:“师父,哇操!这人是谁?”
  黄衫中年人切齿恨声,说:“这贼就是披着人皮,作着禽兽行为的‘换心秀士’!”
  小虎听得神情一呆,不由惊异的说:“换心秀士?他不是和‘佛心圣僧’‘铁心翁’被武林豪侠共誉为‘宇内三奇’的吗?”
  黄衫中年人一听,‘呸’的一声,恨恨地说:“他凭什么资格与‘圣僧’‘铁心翁’相提并论呢?凭他的机诈、欺骗、沽名钓誉、淫人之妻的卑下品德?”
  小虎见黄衫中年人说话之间,神色凄厉,眉透杀机,浑身剧烈的只抖,怕他旧疾复发,只得改口问道:“请问师父,哇操!他每处死穴上为何都绘上一朵梅花?”
  黄衫中年人看了‘换心秀士’身上死穴上的梅花,恨声说:“这厮练就了一身‘移穴功’,他把周身穴道,分别移开在原穴的四周,令人不知是上是下,使下手的人捉摸不清了!”
  小虎聪慧超人,因而关切的问:“哇操!师父是否肯定‘换心秀士’的穴道,一定在梅花的范围之内?”
  黄衫中年人毫不迟疑的说:“当然,人体穴道,天生形成,即使以奇功移动,也不会超出一寸,所以为师也练了一种专破他护身罡气的‘子母倒刺九棱钉’!”
  说此一顿,突然改变口吻,问:“你可曾学过暗器?”
  小虎本来想说像他这种所谓的白道人,根本就不屑用暗器。
  但他想到黄衫中年人已练成了‘子母倒刺九棱钉’,只得改口说:“哇操!弟子曾练过飞蝗石!”
  黄衫中年人欣慰的应了声‘好’,继续说:“这里有一个‘于母倒刺九棱钉’你试试看!”
  看字出口,右手一抖,一点乌黑发亮的物体,迳向小虎面前飞来。
  小虎知道钉上有刺,是以右手轻巧的一绕,立将来物接住。低头一看,只见掌中一个乌黑发亮,长仅三分的九棱钢钉上,在九道棱脊上锯有无数细小如针尖的倒刺,锋利无比,钉的尖部有一小孔,却未贯通。
  观看未完,黄衫中年人已沉声解释说:“钉中小孔,即是隐藏专破那厮护身罡正气的子钉之处的,其实不能称为钉,应该称为针,利用那厮罡气的反震弹出,射中他的死穴!”
  小虎看罢,却迷惑的说:“哇操!师父怎知‘换心秀士’的穴道已移至那一个花瓣上!”
  黄衫中年人见问,不禁有些生气的说:“你卡实有够憨,为师每次打出的‘九棱钉’自然是五发,而出手之时,利用手上的旋力和技巧,使钉形成梅花!”
  小虎一听,立即关切的问:“这么说,哇操!师父已将五钉梅花形练得很精确了!”
  黄衫中年人毫不迟疑的说:“当然!你可将那枚‘九棱钉’打在这厮的‘旭尾穴’上!”
  说着,举手指了指人橡心口上的一个梅花中心。
  小虎久闻老父赞誉‘换心秀士’为人正直,仗义行侠,由于他的武功高级,剑术精奇,极受武林侠士敬重,是以指捏‘九棱钉’,心里可有些不太想哪!
  黄衫中年人一见,顿时大怒,轩眉厉声,说:“你学会了为师的全部武功,并非仅杀‘换心秀士’一人,你也可以用来杀击毙你父、火烧‘雷家堡’恣意残杀妇孺的蝙蝠门呢!”
  小虎听得热血沸腾,星目蕴泪,浑身不停的剧烈颤抖,左手的磁壶小盖也发出了规律的颤动响声!
  就在黄衫中年人‘蝙蝠门’出口的同时,他手中的‘子母倒刺九棱钉’,已忿然振腕打出。
  乌光如电一闪,接着一声轻‘嘟’,人像‘鸩尾穴’上的梅花中心,应声现出一个小孔,那枚‘子母倒刺九棱钉’穿板而过。
  黄衫中年人一见,哈哈一声厉笑,说:“小虎,你杀父毁堡之仇,为师蒙羞断腿之恨,自今以后就要靠你一个人完成了,别忘了,杀父、毁堡、尽屠仆人,哈哈哈……哈哈哈……”
  凄厉大笑未敛,‘拍’的一声脆响,小虎手中的磁壶已坠在地上,跌成粉碎,而小虎的身体,因为想到家门之恨,气得晕死过去!
  自此一一小虎在黄衫中年人孤傲、偏激、仇杀、怨毒的感染灌输下,不问黄衫中年人的姓名身世,也不问处身之地是什么山区。
  在复仇的烈火燃烧下,终日苦练黄衫中年人传授给他的武功掌法和‘子母倒刺九棱钉’的各种打法。
  每当红日西下,练完了一天繁重的武功之后,小虎便望着西天的晚霞,幻想着老父的被杀山庄的被焚的种种情景。
  当他想到怒火高炽,热血沸腾,牙齿几乎咬碎的时候,他便在石屋墙壁的青石上,以‘大力金刚指法’,划上一道指痕,同时,随着时日的增多,指痕也随之加深。
  四人们常以‘山中无岁月’这句话来形容山区中的时光易逝,但是,居住在深山的小虎,却度日如年……
  这天深夜,气温酷寒,倒身石床上的小虎,思潮汹涌,无法成眠。想到了老父之死,家人的惨遭杀害,而蝙蝠门却逍遥法外,愈想愈气,如芒在背。
  倏然掀被起身,真是一肚子大便无处消!
  仰面望天,夜空高远,月华如练,山风透衣生寒,远山近峰,以及数道经天而降的如练瀑布,一一可见。
  小虎信步来到室外,就听到几声吆喝:“十八啦!”
  原来家中佣人在掷骰子,这对小虎来说是‘粪坑里失火屎(使)看了’。
  他曾经是赌道高手,周围百里内可真是找不到对手,原想到外面去找人较且里赌技,却因蝙蝠门弄得家破人亡,只好把这份心情压抑下来。
  如今,这声音就像遇到他乡故知,有说不出的兴奋。
  庄家是一个蓄有八字胡的中年人,只听他吆喝道:“下下下,押大赔大,押小赔小,不押白瞪眼!”
  小虎押了十两银子小,他很有自信。
  “开:二个六,一个么,一个五,十八点大!吃小赔大!”庄家笑得很开心,这一注净赚五十多两。
  ‘哇操!’小虎瞪眼睛叫道:“不可能嘛!”
  但是,事实证明,开出来的确是大。
  小虎苦笑着自言自语道:“有鬼,哇操!有鬼!”
  庄家又摇动骰子,照正常这次也是小,但小虎吃了一记暗亏,突然改口叫‘大’,结果开的是大。
  就这样有吃有赔,小虎心中很纳闷,头大如米斗,怎么都猜不准?他已怀疑骰子有假,庄家使诈。
  “来,赌单双!”
  庄家笑道:“好!”
  这次小虎押单,被吃,第二次押单,又被吃,第三次还是单,照样被吃。
  这可真应了一句俚语:“秀才的手巾一一包输(书)!”
  庄家笑逐颜开,押宝的人可就寒着脸啦!
  小虎心中直叫着:“邪门!邪门!哇操!一定是假骰子,不知道是灌铝,还是水银!”
  他提出建议,叫道:“不押单双,比点子!”
  庄家似乎胸有成竹,答应得有爽快,同时将杯子打开,拿出骰子。
  小虎心想:“哇操!只要骰子到我手中,就知道你是什么东西变的,看你能翻出我如来佛掌心?”
  该轮到小虎做庄了,算了算桌面上赌注,有百多两银子。
  刚才那蓄有八字胡的庄家,掷了一个九个,他沾沾自喜,因为点子以九点最大,再下来就是对子了,难怪他会这么高兴。
  小虎将骰子,在手中秤了一下,心道:“王八蛋,原来是灌了铅!”
  转了转骰子,他已能辨较重的是几点,较轻的是那几点。
  笑了笑大吼一声:“脸盆哪!”
  骰子转了又转,第一颗停下来五点,第二颗五点,下两颗也是五点。
  “脸盆!果然是脸盆,哇操!大风吹土地庙一一老神稳稳。通吃!”
  蓄八字胡的中年人脸色一变,吃了一记马后炮,他又拿骰子扔了四个二,高兴叫道:“是丫头!”
  小虎笑道:“哇操!丫头比不上扫把的,嘻嘻……”
  骰子一扔,叫了一声:“扫把啊!”果然又是四个三。
  以后继续下去,只要人家扔两点,他就掷三两,别人地杠,他就是天杠,一众赌徒是洋车上马路一一没辙。
  小虎回去数一数墙上划满了逐渐加深的指痕,一共是二百七十三道,算来已经九个多月。
  想想黄衫中年人仍在严厉的督促他勤练武功,从不说下山寻找‘换心秀士’的事,真不知何年何月手刃蝙蝠门徒众,以慰老父在天之灵。
  想至悲念处,那份兴致,姻消云散,突然大喝一声,双掌猛向屋墙推去。
  轰的一声大响,石墙应声向屋内倒去,接着‘哗啦’连声,上面的木椿屋顶也随之塌了下来了。
  小虎不但没有反应,反而神色凄厉,满面戾气,剑眉飞剔,双掌交互劈出,疯狂的向塌屋劈去。
  顿时,坚石四射,青烟旋空,轰声不绝,碎木横飞闻声奔出屋门察看的黄衫中年人,非但不怒声喝止,反而手持乱须,唇哂微笑,摇晃着蓬头十分得意。
  因为,他终于把一个心地善良,知书达礼的练武奇才,成功的变为他的化身,偏激、孤傲、残忍、暴戾,满胸的复仇怒火,满脑子的念恨怨毒,卡实叫他有够爽,爽透了心哪!
  正在小虎神情如狂,一掌接着一掌,恨不得把整间石屋击成粉碎,不把木桩屋顶击成木屑不停手的时候,棱脊木桩墙的那面,突然响起一声厉啸!
  这声突如其来的厉啸,伫立屋前观看的黄衫中年人神情一呆,面色大变,而疯狂劈击塌墙的小虎也因而停手了。
  就在大家停止掷骰的同时,正东峰巅上,也响起一声凄厉惊心,直上夜空的刺耳长啸声。
  长啸一起,逐渐接近,根据啸声的移动,显然也是向木桩墙的那面驰去。
  小虎正值怒火燃烧,满腹杀机上,这时适巧有人前来偷袭,正是让他大放杀手,一泄积愤的好时机。
  但是,心念方动,蓦闻立在屋前的黄衫中年人,脱口急声说:“小虎,快看,你的结义师叔来了!”
  小虎正望着由东峰逐渐接近的厉啸方向,闻声回头一看,却见黄衫中年人举手指着西崖。
  于是一一循着指向一看,果见一个獐头鼠脑,鹰鼻削腮,身穿一袭黑衫的中年人,正沿着西崖向屋前驰来。
  实际前来的这人,比画像上的人,更叫人看了眼睛都快扭伤了。
  黑衫中年人飞驰间,一双炯炯小眼,不时惊异的看一眼满面怒容的小虎和塌墙。
  一至近前,立即和黄衫中年人出声招呼,同时,紧张的悄声说:“龙大侠,请进屋内讲话!”
  说话之间,不由分说,拉着神情愕然的黄衫中年人,急步走进屋内。
  小虎一看黑衫中年人的鬼祟举动,不由暗道:“哇操!这年头啥米王八乌龟都上桌,去他娘的师叔,有够逊的!”
  心念尚未完毕,黄衫中年人已神色凄厉的由屋内飞身纵出来,几乎落在小虎的身前,举手一指木桩墙,激动的厉声说:“去,杀尽那边的所有人,不分男女,不管老幼,不准有一个活人离开……”
  小虎满腹的怒火未熄,杀机正炽,浑身澎湃的雄厚内力正无处发泄,就在黄衫中年人伸手一指木桩墙的同时,已如出柙的猛虎,迳向木桩墙前电掣扑去。
  但是,黄衫中年人,依然意犹未尽的在身后厉声说:“别忘了,你宣的誓,别忘了为师的话,一掌一个,斩尽杀绝……”
  黄衫中年人愈说愈凄厉,愈说愈激昂,但是,他的话未完,身法快如电掣的小虎,已势如飞虎般越岭,身形凌空而起,越过木桩墙的上空,直向对面扑去。
  小虎杀气腾腾,怒火如炽,此刻,他恨不得把所有积压在胸间的怨念仇恨,一下子发泄净尽,出尽心中的恶气。
  以前,当他刚刚由昏睡中醒来的那天,对紫衣少女念然掷他一铲的事,他总是自责失礼,不该对一个陌生少女冒昧发问,是自己活该的啦!
  如今,经过了黄衫中年人怨愤的灌输,暴戾的感染,他对紫衣少女原有的一丝歉意,早已消逝殆尽,相反的决心报复,定要给她一点颜色看看。
  俗语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来这已是无法改变的定理,何况小虎尚是一个经历杀父毁家浩劫的大孩子?
  小虎对木墙这边的地形景物,早已有了一个轮廓大概,是以,身形腾起,不必踏墙察看,凌空而过。
  但是,当他的身形尚在空中之际,第一个射进他眼脸的是,竹林石屋前,正晃动着数支火把显然不止一人。
  就在他飞落菜圃,点足向前的同时,挟着那声长啸的三道快速人影,也到了竹林石屋前。
  小虎一见,朱唇立即挂上一丝冷笑,想杀人的欲望高了,但他仍以脱弦之箭般的身法,向竹林石屋前驰去。
  就在他飞驰的一瞬间,他已看清了那三道人影,是三个身穿灰袍的老道上人背后均有长剑仅前面一人手持拂尘,剑柄则是银灰丝穗。
  手持拂尘的老道,年约五十余岁,蓄着灰花的长须,浓眉斜眼,在他高挽的道髻上机插一支银簪。
  其余两道,年约三十余岁,根据两人立在银簪老道身后,也令小虎发现了他们道髻上的道簪,乌黑泛光,不知是何金属,而他们的剑柄丝穗也是黑丝,显然较银簪老道低了一级或两级辈份,蛮清楚的嘛!
  而靠近石屋的几人,高矮不等,年岁不同,仅后面举着五支松枝火把的壮汉,一式身穿墨蓝劲衣。
  当前的灰缎劲衣老者,年约六十余岁,身材矮小,精神瞿铄,颏下蓄着一缕山羊胡子,显然是那些人的首领人物。
  在老者身后的两人,一胖一瘦,胖矮瘦高,但两人的衣着,却俱着及膝黑衫,瘦长人,尖嘴猴腮,目光有神,蓄长发,手提练于金瓜锤。
  矮胖的一人,西瓜头,大白脸,小眼,厚嘴唇,提着大铁杵,挺着大肚皮,一望而知是个大力士吔!
  小虎只是游目一闪,已看了一个大概,但是,唯独不见紫衣少女在屋前。
  飞驰打量间,已见那个矮小老者,目注老道,哈哈一笑说:“松云道长,贵派新近才得到一部‘广成子’老前辈遗留下来的旷世秘笈,怎么着,难道心尤不足,还要插手夺取本会的‘金刚降魔宝箓’不成?”
  话声甫落,被称为‘松云’道长的银簪老道,也哈哈一笑说:“‘金刚降魔宝箓’,乃佛家至上宝典,与贵会何干?谢堂主如此说法,不怕贫道耻笑吗?哈哈……”
  小虎一听‘金刚降魔宝箓’,心中不由一动,他在雷家堡时,曾听老爸谈过这部曾经引起武林浩劫的佛家神技宝典。
  他有心刹住身势听一听究竟,但他奇快的身法已到了竹林边缘,同时,‘松云’老道和那位谢堂主,也正惊异的转首向他望来。
  小虎一看,只得直扑到屋前的那片草坪上了。身形极速到达,衫抽倏然逆拂,突然来个紧急刹车!
  松云老道和那位谢堂主等人一看,俱都面色一变,尤其看到小虎,英挺俊拔,满面带煞,看年纪仅有十七八岁,却有如此惊人的轻身功夫,设非亲眼相见,谁能相信?
  小虎对谢堂主身后的两个瘦高胖矮丑汉,看得特别不顺眼,是以,首先目注那位谢堂主,毫不客气的剔眉沉声问:“哇操!你们是那里来的?”
  灰衣老人谢堂主,也是时下赫赫有名的人物,一向心高气做,鲜少服人,试想,他焉肯受一个毫不见经传的少年沉声诘问?也太歹看面了嘛!
  但是一一他久经风险,机警善变,尤其身负重要使命前来,何况一旁还有一位企图插手的‘松云’老道?
  衡情之下,心念电转,强捺心头怒火,但仍傲然回答说:“老朽常逢春,身为‘风神帮’长沙分堂的分堂主,统辖三湘四十九舵,蒙武林朋友的谬赞,赠给老朽一个匪号,人称‘飞刀三雁’……”
  小虎一听‘风神帮’,先是一惊,这时再听了‘飞刀三雁’,心头又是一震,因为‘风神帮’是时下武林中势力最庞大的帮会,各大门派,无不惧怕三分。
  而这位‘飞刀三雁’,原是威震三湘的厉害人物,由于他飞刀出手,三雁同落,故而得了‘飞刀三雁’的美号。
  但是一一小虎正值满腹怒火,很想杀人,是以,对常逢春的傲态回答,格外有气,因而,未待‘飞叉三雁’话完,已冷冷一笑说:“哇操!你就是那位震惊大江南北,尿尿上不了墙,终年以特大号罩得住头脸全身,而不敢以真面目见人的女龙头的部下吗?”
  ‘飞刀三雁’微一颔首,尚未开口,早已满面怒容的矮胖提杵人,突然厉声说:“你是什么东西,胆敢侮蔑我家龙头?”
  头字出口,竟然飞身而出,手中大铁杵,一式‘泰山压顶’,迳向小虎砸去,‘飞刀三雁’一见,大吃一惊,脱口怒喝:“退回来!”
  但是,剑眉飞剔的小虎,上身神妙的一偏,巧妙的向前一滑,身形已到了矮胖挥杵人的身后,同时,也沉声道:“哇操!你是哈米东东,爱说话的讨厌鬼!”
  说话之间,闪电挥掌,一式‘倒打金钟’,猛击对方的后脑,矮胖挥杵人,自恃皮坚肉厚,虽然铁杵击空,毫不震惊,再度怪嗥一声,企图反臂回身。
  但是一一就在他怪嗥出口的同时,‘蓬’的一声,后胸已被击中,圆鼓如桶的矮胖身躯,竟挟着他那声怪嗥,直向数丈以外滚去,哇操!简直像只大西瓜哩!
  也就在矮胖挥杵人被击中的同时,瘦长人已厉喝一声:“小辈不得伤人!”
  厉喝声中,一抖手中练子金瓜锤,‘呼’的一声,猛击小虎的耳门。
  小虎动手之间,早已有备,趁右掌反臂打出之势,上身急剧一扭,左掌已将飞索握住,运足劲力猛带金瓜锤!
  瘦长人救人心切,用劲过足上时再经小虎奋力一带,顿时收势不及,暗呼一声‘不好’身不由己的飞身向小虎扑去。
  小虎看也不看,身形一旋,飞起一腿,大喝一声“去吧!”‘蓬’的一声踢个正着,一道瘦长身影,挟着刺耳嗥声,越过‘飞刀三雁’等人的头上,直向数丈以外飞去一一‘飞刀三雁’自恃辈份,爱惜声誉,不愿当着‘松云’老道面前,落个‘两打一’,是以没有和瘦长人同时出手。
  没想到,竟在小虎举手投足之间,连折手下两员大将,不由气得怒目厉声喝道:“小小年纪,手辣心狠,我看不除掉你,以后就得让你玩假的了!”
  说话之间,飞身前扑,右掌临空一挥,一式‘力劈华山’挟着破风掌声,迳向小虎的‘天灵’劈去。
  小虎虽然杀机已起,但仍想问一问‘飞刀三雁’有关‘金刚降魔宝箓’的事,是以,一见对方右掌劈到,左掌闪电一绕,已将对方的右掌握住!
  ‘飞刀三雁’早已看到小虎的右掌迎空一绕,他也急忙变劈为抓,但是竟然没有脱掉,依然被牢牢捉住!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心知不妙,大喝一声,正待踢腿,耳边却听到小虎,大声说:“哇操!倒吧!”
  吧字出口,果然身不由主,一连几个悬空翻滚,‘咚’的一声跌在地上。
  ‘飞刀三雁’数十年鲜逢敌手,从来就没有栽过筋斗,这时身形落地,杀机突起,双手一抖,四叉同时出手。
  事出突然,距离又近,只见四道寒光红影,快如电掣,一闪而至。
  小虎久闻老爸谈过‘飞刀三雁’的利害,是以早已有备,这时一见对方飞刀出手,疾演黄衫中年人传的绝技‘风摆柳’!
  脚根为轴,闪电后倒,飞叉擦身而过,惊险万分,但是,下面飞过的两刀,他却出手握住刀尾的红绸。
  于是一一猛提真气,脚下一扭,身形旋飞而起,双刃正待向卧地惊呆了的‘飞刀三雁’掷去,蓦见‘松云’老道三人,已匆匆逃至数丈以外,不由大喝一声:“哇操!不留下命来想走吗?”
  大喝声中,双腕齐抖,两支飞叉,挟着破风尖啸,势如惊虹,一闪已到了两个年轻道人的背后,同时,也飞身向‘松云’追去。
  就在他起步的同时,两个年轻道人,已两手摸天,张口发出一声凄厉惨叫,踉跄数步,相继向阎老五报到去了。
  也就在两道仆倒的同时,小虎已越过‘松云’老道的头上,截在他的身前。
  ‘松云’老道一见,魂飞天外,厉嗥一声,拂尘猛挥而出,虽然胡乱一招,却有十分劲道,迳向小虎扫到。
  小虎很想杀人,又是师父命令,闪过横扫的拂尘,右掌斜劈而出一一就在这时,木墙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惊急怒喝:“雷小虎住手,是自家人!”
  小虎听得心中一惊,但是收掌已经不及,惊急之间,只得变劈为按,急卸真力。
  虽然如此仍听‘蓬’的一响,闷哼一声,‘松云’老道,身形踉跄,蹬蹬退了数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松云’老道,面如金纸,冷汗直流,双手猛的一抚前胸,‘哇’的一声,张口喷出一口鲜血!
  内心有些惶急的小虎,转首一看,发现来人竟是那个獐头鼠脑,身穿黑衫,方才和师父进屋谈话的鬼祟家伙。
  由于内心的厌恶,心中那丝不安因而也消失了,一俟獐头鼠脑的那人驰到,立即沉声问:“哇操!是谁要你前来阻止我?”
  岂知,黑衫人身形不停,狠狠的瞪了小虎一眼,竟慌张的蹲至微微喘息,汗下如雨的‘松云’老道的身侧,慌急的说:“观主不要心慌,运功稳住浮动的气血,真该死,我来迟了一步……”
  说话之间,急忙在怀中取出一个小磁瓶,倒出一粒药丸放进‘松云’的嘴里。
  小虎见黑衫中年人尽自照顾‘松云’,对他的问话竟然不甩,心中愈觉可气,不由倏然上前一步,剔眉怒声问:“哇操!小爷问你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獐头鼠脑的黑衫人,心中一惊,倏然跃退数步,也蓄势怒声说:“雷小虎,你对我讲话怎的竟敢如此无礼,须知我‘拚命三郎’是你师父的结义弟兄,救命的大恩人!”
  小虎一听‘拚命三郎’心中愈加厌恶,不由怒目驳声说:“哇操!你是我师父的救命恩人,干我屁事?”
  獐头鼠脑的‘拚命三郎’听得一楞,顿时无言答对,只得伸手一指闭目盘坐在地上的‘松云’老道,沉声问:“你可知道这位道长是谁?”
  小虎连毙数人,杀机仍炽,是以有些不可理喻的说:“哇操!我只知道服从师父的命令,凡是进入这个区域的人,不管是谁,一掌一个,斩尽杀绝,保证只剩下死人啦……”
  ‘拚命三郎’听得暗暗心惊,面色大变,但他仍强自镇定的佯怒解释说:“你师父要你杀的是‘龙凤会’的人,没有要你杀‘崆峒派’的弟子……”
  小虎一听‘崆峒派’,顿时大怒,杀机再起,不由厉声说:“闭嘴,哇操!我师父常说,崆峒派暗自扩充势力,蓄意制造祸源,门下弟子,良莠不齐,且多行不义,难道我师父独独让我放过崆峒派的弟子?”
  “嘿嘿,方才你出声阻止,救了这个老道,如果不说出谁的意思,可别怨我手辣心狠连你一并摆平在这里!”
  ‘拚命三郎’听得浑身一战,急忙举手一指木墙方面,惶声说:“当然是你师父,不信你去问!”
  小虎究竟还是一个大孩子,这时见他说得理直气壮,立即冷冷一笑,说:“哇操!我当然要去问,不过你休想打跷跑的主意!”
  意字出口,身形已起,快如惊鸿般,直向木桩墙前驰去。
  当他起步之时,早已游目看了一眼,石屋前的草坪上,‘飞刀三雁’等人,早已走得无踪无影,悄悄插在岩石缝隙里的数支火把,依然是火苗熊熊。
  于是,腾身飞至上木桩墙,倏然刹住身势,回头一看,发现‘拚命三郎’仍立在‘松云’老道的身边。
  小虎见‘拚命三郎’仍在,多少有些相信了,但他仍不敢冒险过墙,奔向石屋方向,是以就在墙头上,望着石屋,郎声高呼:“哇操!师父那……”
  那字方自出口,蓦然发现‘拚命三郎’的神色一脸矬相,眨了眨眼,正待再度高呼,数十丈外的石屋方向,突然传来黄衫中年人的嘶哑呼声:“小……虎……小……虎快来!”
  小虎听得心头一震,瘪惊在心,顾不得再监视‘拚命三郎’,展开轻功,御气凌空,直向中央石屋前驰去!
  由于内心的惊急,恨不得一步踏进石屋,是以,竭尽全力,飞身前扑,仅两三个起落,已扑进了石屋内。
  进屋一看,只见满地凌乱,小几摔碎,蒲团撕烂,那几本书也被扯得张张片片,而黄衫中年人并不在屋内。
  小虎这一惊非同小可,飞身退出屋外,再度呼了声‘师父’。
  呼声甫落,屋后已传来黄衫中年人的嘶哑应声!
  “小……虎……我在……崖下……”
  小虎又是一惊,飞身奔至屋后上身崖边向下一看,但见云雾蒸腾,冷气扑面,水声深沉‘隆隆’,由于明月已斜身后,崖壁黑暗,无法看见黄衫中年人究在什么地方。
  于是,再度急呼道:“师父,哇操!你在哈米所在?”
  俄顷之后,才听到崖下嘶哑着声音,喘息着说:“我就在你的脚下……”
  小虎循声凝目下看,久久才看到七八丈下,靠近云气的边缘,黄衫中年人,正双手握着一株小树梢悬空晃荡。
  而小树的根部,仅剩下一条主根连在崖下,只要稍微加一些重量,黄衫中年人必然坠进深渊里。
  看了这情形,小虎简直惊呆了,他急忙一定心神,立即警告说:“师父,哇操!您千万不要讲话移动,我已经看到您的位置,我找两根长藤结起来,将您吊上来……”
  话未说完,悬在半崖的黄衫中年人,已绝望的喘息着说:“不用了……没有希望了……我喊你来不是救我……是希望告诉你我的姓名及悲惨遭遇的经过……”
  过字方自出口,连在石缝内的树根突然断了,黄衫中年人的身躯突然向下坠去。
  小虎一见,惊愣了眼,不由脱口厉呼:“师父一一”
  但是,倏然坠进云气中的黄衫中年人,却突然嘶哑的喊了声:“去天台……”
  三字如洪钟,余声历久不绝,久久仍缭绕在绝壑夜空中。
  小虎看得心如刀割,大哭不止,无力的跪了下去,想不到这位一直不愿透露姓名身世的师父,虽然对他终日声严厉色,性情十分暴躁,但教导他武功时,却尽心尽责,格外认真,他所以才有今日的成就。
  尤其,冒九死一生之险,由‘铁心翁’处盗得‘雪参冰果琼浆露’,一滴也舍不得吃,却混合在人参内给小虎喝。
  同时,每天还要喂两次羊奶肉汁,至少按摩一次活血和捏拿筋骨,是什么给他这份耐心和毅力?当然是复仇的怒火。
  一想到复仇,顿时想起‘拚命三郎’,师父之死,当然是那狗贼下的毒手。
  由于这许多时间的延误,狗贼‘拚命三郎’当然早就跷跑,但是小虎仍发誓要追上他,非把他抓来剥皮不可!
  心念已定,起身离开崖边,飞身纵至屋前。
  正待飞身向前驰去,蓦见木桩墙的那一边,一片火光照天。
  小虎心中一惊,立即联想到竹林里的那栋石屋,必是被焚了。
  心念间,加速飞驰,直奔木桩墙前。
  驰至近前,腾空而起,登上木桩一看,果然不错,那一栋石屋的木桩房顶,已经窜起熊熊火舌。
  小虎再看方才‘拚命三郎’和‘松云’老道停身的地方,那里还有半个人影?断定他们早已遁去。
  但是一一这座石屋的火是谁放的呢?难道会是‘风神会’的飞刀三雁?
  心念间,飞身而下,两个起落已到了竹林前,由于屋内没有人声呼喊,断定那个紫衣少女早在‘飞刀三雁’等人到达之前,就早莫宰羊‘酸’到那里了?
  游目一看现场,插在石缝上的数支火把已经不见,而被小虎击毙的两个胖瘦长人的尸体,依然一南一北的倒在草坪上和竹林内。
  小虎看了这情形,顿时明白了,火是‘拚命三郎’放的,因为‘飞刀三雁’即使没有匆匆逃命,也不会有时间放火而没有时间救人?
  心念未毕,数丈外突然传来一声痛苦呻吟!
  小虎心中一惊,双掌运功,循声飞扑过去!
  到达近前一看,竟是被飞刀掷中的年轻道士之一,正作垂死前的挣扎。
  小虎心中一动,立即蹲下身去,伸掌抚在年轻道人的‘命门穴’上,同时,俯首急切的问道:“哇操!你是那个道观的道人?我可以救你同去!”
  年轻道人失血过多,面色如纸,经过小虎输送真力,才开始重呻吟呼吸,但是,开口已经无力。
  小虎看罢,心中十分焦急,他知道这是查出‘拚命三郎’下落最好的线索,是以,掌上又加上两成真力,再度急切的问:“哇操!你是什么道观?我送你同去!”
  说话之间,同时代身下去,将耳贴在年轻道人的口边。
  果然,痛苦的年轻道人,嘴唇颤抖,急喘咻咻,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老……龙……潭…………”
  潭字出口,顿时没有了声音,那两片已无血色的嘴唇,颤抖了两下,突然吐一口长气,头颅一偏,嗝屁去啦!
  小虎捶捶的立起身来,嘴里自语着‘老!龙!潭’,虽然没有问清楚,但有了这三个字,总算有了一丝线索。
  老龙潭可能是一个地名或一个名胜潭湖,‘松云’的道观,当然就在那个地区之内,但是茫茫天下,到那里去找老龙潭呢?
  他举目看了一眼‘松云’三人来时的高峰,再和地上两个道人仆倒的方向,他决定向东追。
  ‘拚命三郎’搀扶着‘松云’老道,必然逃得不快,也许尚未出山区便已追上。既然这么想,马上就衣服撩好,开始飞……不,是展开轻功向东追!
  小虎一面飞驰,一面注意可疑之处,但是,除了惊起的宿鸟和狂奔的野兽,根本看不见半个人影。
  一阵飞驰,已到半山,回头再看,他困居了八九个月的那座峰头,已然不见,但看到的却是更多的梵寺禅院。
  将至山麓,曙光已现,樵户家的鸡啼和山中寺院的钟呜,像往常黎明一样的活跃起来了。
  当小虎在山上和黄杉中年人在一起的时候,每天十二时辰,仅有这一刹那的心情是平静的。
  除此,都在急躁,怨怒,悲忿,复仇的交织心情下渡过。
  现在,又到了让他的心情暂时平静的一刻,小虎刹住了身势,倚着一株古松坐下来,山下的官道和村庄,已能隐约可见。
  但是,小虎还莫宰羊这座困居了二百七十多天的山,是什么山?苦心传他绝技的师父系啥米郎呢?
  几乎每天都要用‘九棱钉’射击的仇人一一‘换心秀士’,究竟要去啥米所在才能找到他为师报仇?
  五心念至此,星目倏然一亮,他突然想起黄衫中年人在下坠的一瞬间,嘶声大喊的三个字一一‘上天台’。
  ‘上天台’的这个天台是山名?是县名?还是古迹名胜?还是一种极为机密的影射和涵意?还是‘换心秀士’的家乡住处?
  一想到‘换心秀士’,顿时联想到‘拚命三郎’,以前黄衫中年人只有一个切齿仇人,如今又多了一个较‘换心秀士’尤为恶毒的仇人。
  他知道黄衫中年人称‘拚命三郎’是救命大恩人,但是怎样的救法,和救命的经过,他却不知道,因为黄衫中年人从没说过,他根本就莫宰羊啦!
  如今,黄衫中年人又死在‘拚命三郎’的手里,对以前的救命,显然是另有别的阴谋,至于将黄衫中年人丢进崖下后,又将屋内的书几蒲团等物翻了一遍,显然是在找一件极为珍贵的东东呢!
  但是,那是一件什么东东呢?
  为何在救黄衫中年人之初不找,而事隔多年又来强索呢?
  还有那位紫衣少女是谁,是否仅她一人住在那间石屋内?为何和黄衫中年人只有一墙之隔,看来双方似乎仇深似海,却又相安的住下来?
  小虎倚树联想,越想问题越多,譬如‘风神帮’的常堂主,怎会和崆峒派的‘松云’老道在一起争东东?
  同时在找紫衣少女,而‘拚命三郎’为何又在同一时间去找黄衫中年人?
  一连串的问题,将一个原本聪明过人的小虎,只急的咬紧朱唇,汗水直流,越想越糊涂,不由焦躁的倏然跃起,直向山麓官过上驰去。
  因为,这八九个月来,已使他变得心浮气躁,个性暴躁,再也没有在堡中父母卵翼下的那份镇定修养功夫,跟以前完全莫同款啦!
  这时,他不愿去想那些一个接一个的迷离问题,但是,他发誓要揭开这一串的谜底,现在,他只有一个目的,找到‘老龙潭’,然后再‘上天台’。
  因为,他认定只要找到‘拚命三郎’不怕问不出黄衫中年人是谁,也不怕问不出那贼为何救命于前,又害命于后,根本就是俗仔,莫名其妙嘛!
  还有紫衣少女的身世,与黄衫中年人的仇恨,以及‘风神帮’和崆峒派何以同时找紫衣少女夺取‘金刚降魔宝箓’。
  心念间,不觉已达山下,由于天刚黎明,官道上尚寂静无人,小虎身形不停,沿着官道,继续向东飞驰。
  朝霞出现的同时,已到了一座小村前,恰有几位农夫,肩着农具走出村来。
  小虎趁农夫等人尚未注意之际,却已改变大步前进。
  到达近前,小虎不便开口就问身后的山名,是以拱手含笑,婉转的问:“哇操!请问前面是什么村镇?”
  几个农夫早已发现小虎穿得光鲜,气宇不凡,虽然是一个弱冠少年,但气势中却有一种慑人威严。
  于是,几个农夫,同时含笑停身,由其中较年长的一人,和声回答说:“小村叫张家屯,住的大都是我们张家的人!”
  小虎点了点头,又举手指着身后十数里外的绵延山势,问:“哇操!这是啥米山呀?”
  几个农夫被问的一楞,觉得这位少年问得离奇,其中一人不由失声笑着说:“那就是着名的梵净山嘛!”
  小虎听得心头一震,俊面微变,不由脱口惊呼说:“哇操!梵净山,这怎么可能呢?”
  惊呼完毕,又蹙眉沉吟自语:“难怪身处冰天雪地,一觉醒来,却已大地春回,原来已离开了数千里,师父这份耐性,毅力,实在惊人,实在令人可佩……”
  自语未毕,突然发觉几个农夫已经离去!
  心中一惊,急忙抬头,发现几个农夫,正神色惊异的频频回头,急步前进,迳向田中走去。
  于是一定心神,脱口急声问:“哇操!请问此地可有个老龙潭?”
  几个农夫,神色惊疑,脚步不停,纷纷摇头。
  小虎一见,一脸矬矬,不由焦急的大声问道:“哇操!由此地向东是什么所在?”
  几个农夫眨了眨眼,不自觉的齐声说:“是湘西……”
  西字出口,纷纷拔腿狂奔,好似碰到了‘哮仔’(神经病)!
  小虎看得又好气又好笑,仔细想想,一个途中旅人,问前面的小镇还情有可原,问身后的山,就有些欠当。
  因为梵净山不但是黔境第高峰,而且是以佛寺众多,风景绮丽著名于世的名山,要问应该早在前面问过了。
  如果说在山中住了八九个月,仍不知道山名,当是天大的笑话。
  尤其,蹙眉沉吟,自言自语:“身处冰天雪地,一觉醒来已是大地春回”,如果不是死而复活,就是‘秀斗’啦!
  试问,让几个见闻浅鲜,头脑简单的村夫,在一大早碰上了这种事,怎不惊得拔腿飞奔?没有哭爸哭母就很不错啦!
  心念至此,也不自觉的哑然笑了。
  由于没有问出老龙潭在何处,他仍决心继续向东。
  中午时分,已到了一座繁华大镇,小虎一夜奔腾,早餐也未曾进,早已饥肠辘辘,但是一想到吃饭付钱,才发觉身上分文不名。
  仰首看看两街酒楼,锅勺叮当,酒香外溢,看看左右客栈,店伙满面堆笑,哈腰向他招呼,即使檐下的小食摊上,也坐满了吃饭叫菜的客人。
  小虎不看尤可,看过之后,更觉饥火难奈。
  想想自己的出身,威震塞上,赫赫有名的少谷主,呼婢喝仆的大少爷,幼承父训,清白作人,岂能白吃白喝?太逊了嘛!
  念及身世,不由想起杀父毁家蝙蝠门,想到此番匆匆下山,更是恨透了暗算师父的‘拚命三郎’。
  由于激忿怨恨和满腹的复仇怒火,暂时忘了饥饿,决心再赶一程。
  心念已定,毅然前进,大步向东镇口走去。
  就在此时,身后镇口方向,突然传来数声烈马怒嘶,接着是急如骤雨的蹄声,和行人急呼惊叫声。
  大步前进的小虎,本能的回头一看,原来皱得很紧的眉毛,这下都快打结了。
  只见身后十数丈外,正有五六匹鞍蹬鲜明的快马,昂首竖鬃,不时怒嘶,疯狂驰来,而马上人,依然不停的挥鞭打着马股。
  当前马上一人,年约二十一二岁,身穿绛红金边公子衫,发髻束紫巾,生得王面朱唇,斜飞浓眉。
  唯一不衬的是一对鼠眼和勾鼻,以及那两片薄唇,在他的腰上,悬着一柄长剑,上系绛红丝穗,坐下胭脂马高大威猛,极为神骏很帅哦!
  在绛衫青年的马后数骑上,是几个身携兵刃,俱穿鲜衣的壮汉,个个面露傲态,神气十足,显然是绛衫青年的仆人。
  绛衫青年,目光前视,薄唇下弯,对街上慌张问避的人,视若未睹,依然是纵马狂驰。
  由于对方是一匹名种快马,打量未完,绛衫青年已到了身后不远。
  小虎的腹中,怒火饥火高烧,正值个性暴躁,焉能容绛衫青年如此飞扬跋扈?非但不闪,反而横阻中间,大喝一声:“下来!哇操!什么东东?”
  大喝声中,挥掌向飞奔而至的胭脂马劈去。
  马上的绛衫青年,见街人纷纷躲闪,唯独小虎怒目回看,心中早已暗暗生气,决心在经过小虎身边时,趁势抽他一马鞭。
  岂知,就在他右臂提鞭,暗自运劲,准备狠狠抽出一鞭之际,对方银衫少年,竟横身大喝,挥掌劈来。
  由于绛衫青年有备,加之身手不凡,一见小虎挥掌劈来,也大喝一声,腾身离鞍,而坐下的胭脂马,也惊嘶一声,仰蹄向左冲去。
  事出突然,后面的数骑,距离又近,乍然一惊,纷纷勒缰,齐声吆喝,一阵马嘶蹄乱,马上鲜衣壮汉,全跌得乱七八糟,一踢糊涂!
  小虎对绛衫青年的腾空离马,毫不觉得意外,但对仰蹄斜纵闪过他一掌的胭脂马,却十分喜爱。
  俗语说:“南方人爱读书,出才子。北方人喜骑射,出将帅!”小虎自幼喜爱好马,还没见过如此矫健的宝驹了就在他右掌收同,转首看马之际,腾身空中的绛衫青年已疾泻而下。
  绛衫青年,手提马鞭,浓眉如飞,神情十分愤怒,马鞭一指小虎,怒声说:“我道你是个读书的小穷酸,原来你这小子还是一个会家子……”
  小虎满腹怒火,冷冷一笑,正待说什么,不远处已有人嚷着说:“慢来慢来,我老人家来了!”
  小虎循声一看,竟是一个手拿绿竹打狗棒,斜披讨饭袋一身破衣的老花子。
  只见老花子,步履摇幌,满面通红,灰污的白胡子和嘴唇上,油水光滑,显然是刚吃了个饱喝了个够,插手要来管闲事。
  再看两街檐下,早已挤满了看热阔的人,而酒楼的窗口上更是挤满了人头,有的嘴里嚼着东西,有的仍啃着鸡骨头,这看在饥火高炽的小虎的眼里,真是瘪透了心。
  跌下马来的几个鲜衣壮汉,已纷纷由地上爬起来,个个灰头土脸,俱都龇牙裂嘴,愤愤的一拐一拐的去拉自己的马匹。
  打量未完,老花子已到了近前,浑身的油垢味,满口的酒气。
  由于绛衫青年,距离老花子近,所以老花子先惺忪着醉眼,望着绛衫青年,倚老一买老的问道:“小子,你可是黔北‘恶虎庄’老庄主‘丧门根’吴胜的后生?”
  绛衫青年,铁青着脸,傲然望着老花子,沉声说:“不错,是又怎样?”
  老花子醉态一笑,又问:“这么说,你就是鼎鼎大名,红透江南的‘小霸王’吴金雄喽?”
  小虎见老花子为绛衫青年夸大吹嘘卖字号,暗含着向他威胁,不由望着老花子,瞠目怒声道:“喂,哇操!你这老小子快走开……”
  话刚开口,老花子看也不看他一眼,已大刺刺的挥了一个‘阻止’手势,而绛衫青年,却得意的傲然沉声说:“不错,就是我!”
  老花子眯忪着醉眼,耸耸一眉,益露醉态的说:“你这么猴急的当街飞马,横冲直撞,如果不是奔丧,八成就是去‘高家楼’为老虔婆‘金鸠银杖’去拜寿,我老人家说的对不对?”
  绛衫青年‘小霸王’吴金雄,早已气得咬牙切齿,面色铁青,虽然如此,却不敢向老花子出手,显然有所顾忌。
  这时一俟老化子话完,立即剔眉怒声说:“家父并没有亏待你们穷家帮,去时大酒大肉招待你们,走时大车大斗拉粮位银子……”
  老花子未待‘小霸王’说完,已淡淡的摇着头说:“酒是吃进他们的肚子里,钱是塞进他们的袋子里,与我老花子毫无关系?少跟我讲这个啦!”
  ‘小霸王’吴金雄一听,不由怒声说:“你既然不属于川湘云贵地区,那就请你报出分舵字号辈份来,本少庄主也好找你们的帮主评评理!”
  老花子耸耸肩,举起洁净的右手一指自己的鼻子,仰着脸,说:“你问我的辈份字号?我叫‘百事赌’排行老五,不属任何分舵,帮主叫我叔叔!”
  ‘小霸王’吴金雄听得一楞,知道遇上难惹人物,但他平素狂傲自恃,威风惯了,这时当着这么多看热闹的人,焉能忍得下这口气。
  于是一定心神,念念的说:“你叫‘百事赌’?你赌什么?”
  百事赌笑一笑,举手一指小虎,依然望着‘小霸王’,说:“小子,你手提马鞭,气势汹汹,想必是要教训这小子,我赌你输!”
  ‘小霸王’一听,顿时大怒,想必是这口气难咽,不由飞眉厉声说:“你冷嘲热讽,公然侮蔑,明是出面劝架,实是前来找碴,少爷和你拚了!”
  了字出口,进步欺身,手中马鞭,一式‘秋风扫落叶’,‘飕’的一声,猛向老花子的腰间抽了去。
  老花子一见,大惊失色,慌得急声嚷着说:“少庄主别生气,我老花子胜不了你!”
  嚷叫之间,连蹦带跳,慌手慌脚,‘小霸王’狠狠抽出的一马鞭,就在老花子的腰前抽过,眼看就要打到偏偏就是差一点啦!
  挤满了两街看热阔的人,由于老花子滑稽可笑,俱都忍不住笑了。
  小虎虽然年近弱冠,但稚气未脱,早忘了腹中的饥火和懊恼,加之看出老花子,是诚心找‘小霸王’的霉头,因而也哈哈笑了。
  ‘小霸王’一鞭抽空,又羞又怒上时再经当街群众一笑,越发怒不可遏,那股怨毒怒火,立即向小虎转来,是以趁马鞭抽空,身形疾转之势,大喝一声:“事由你惹起,少爷就找你……”
  你字出口,马鞭抡空,‘唰’的一声,再向小虎抽去。
  但是,就在他运劲下抽的一刹那,人影一闪,右腕已被扣住,浑身一阵酸麻,功夫劲力立逝,耳畔同时响起老花子的嚷声:“少庄主,你先别急,咱们还没打赌哪,跑哈米跑啊?”
  ‘小霸王’的手一松,马鞭随之落地,大惊之下转首一看,果然是那老花子,正向着他裂嘴龇牙,嘻嘻哈哈。
  这一气非同小可,不由厉声大喝:“你要赌什么?”
  说话之间,猛的一甩右臂,竟将老花子甩脱了五六步,一连两个踉跄,险些不支坐地。
  但是明眼人一看便知老花子是伪装的,完全是欲擒故纵,以增‘小霸王’的胆气,而达成他的‘打赌’目的。
  老花子拿桩站稳,惊悸的摇摇头说:“传说‘小霸王’掌可开碑,力能伏虎,今天这一领教果然不虚……”
  ‘小霸王’已经吃了老花子的亏,知道他言不由衷,是以,未待老花子说完,早已切齿厉声说:“你要赌什么你就快说吧,少爷心急赶路,没有时间同你‘和稀泥’!”
  老花子依然好整以暇,醉态哈哈的说:“你若是被那小子打趴下,我就要你的胭脂马!”说着,先指了指小虎,又指了指拉在一个鲜衣壮汉手中的胭脂马。
  ‘小霸王’一听‘被那小子打趴下’,几乎气炸了肺,但他心里也有感触,不由望着老花子厉声说:“我的‘血枣红’乃百年罕见的龙种宝马,万金难买的龙驹,你穷花子拿什么回赌?拿你的脑袋?少跟我来这一套打哈哈!”
  话声甫落,两街看热闹的人,再度发出一阵哈哈大笑,但是,这一次小虎没有笑,因为他觉得老花子不该趁机夺取人家心爱的宝驹。
  老花子对小虎的不快神色,视如未见,依然摇着头,醉态的说:“不是,不是,别说是我老花子的脑袋,就是连我老花子全身的老骨头一起一买,也卖不了一万金……”
  说着,举起手中的绿竹打狗棒,一指小虎的右胁下,佯装满脸贪婪之色,呵呵干笑着说:“偌,看到了吗?我回赌的是那个!”
  小虎低头一看,心中一惊上才发现胁下衫带上缀着的两个红如鲜血,大如龙眼微微泛着暗光的宝珠,据老父说,这是雷家的传家之宝。
  心中一惊,顿时大怒,不由望着老花子,怒声说道:“哇操!你这老花子,瞎子起屋一(缺七页)
  武林事端……“
  话未说完,哈哈干笑的老花子,立即笑声接口说:“对对对,专一前来拜寿,就办拜寿代志,有啥米东东,以后再说啦!”
  说话之间,已到了一家客栈门前,老花子折身走了进去。
  店伙一见,急忙含笑接过马匹,另一店伙则躬身哈腰间:“老当家的和公子爷,您们是酒楼上坐还是另选独院?”
  老花子呵呵一笑说道:“不用了,我们随便吃些什么东西,还得急着赶往‘高家楼’去!”
  店伙赶紧诏笑恭维的说:“今天往东去的客人,都是为老菩萨去拜寿的!”
  说罢转身,在前引导,迳向一间上房门前走去。
  小虎见店伙称呼高家楼的‘金银杖’为老菩萨。
  而老花子也伪称前去拜寿,吓唬那两个老叟,看来这位‘金银杖’老婆婆,在武林中必是位颇有声望的前辈人物。
  心念间,已进了上房,老花子大刺刺的坐在上首椅上,熟练的点了几道酒菜,店伙恭声应是转首走了出去。
  老花子一俟店伙走出门外,立收嘻笑之态,大剌剌的坐在上首椅上,望着小虎,肃容低沉的说:“小伙子!咱们是打开窗户说亮话,你小子一进镇口,我老人家就盯上你那两颗‘火龙珠’啦……”
  啦字方自出口,刚刚要坐下的小虎,慕地又站起来,剑眉一剔,厉声说:“哇操!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就知道你这老花子别有目的,另有图谋……”
  老花子末待小虎话完,也颔首接口说:“不错,你今天必须说出你的家世、姓氏,和这两颗‘火龙珠’是怎么来的,须知这两颗宝珠,是我老人家昔年在一位友人的婚礼上,送给他们新婚夫妇的见面礼……”
  话未说完,小虎面色大变,热泪夺眶而出,不由颤声问:“您排行老五,您……哇操!您一定是丐帮的侠丐马五伯伯?”
  老花子一听,面现惊喜,倏然上止起身来,伸手握住小虎的双手,激动的说:“你小子果然是我那雷老弟的儿子,我老花子的眼力没有错吧,哈哈,十多年没有见面,刚会爬的孩子,已经这么大啦……”
  话未说完,小虎哭得是稀哩哗啦!天地变色的跪了下去。
  老花子侠丐马五看得一楞,不由笑着都道:“傻小子,异乡相逢,应该高兴才对呢,怎么哭了?”
  说话之间,准备将小虎扶起,但却听小虎哭声道:“五伯伯……哇操!我老爸死的好惨呀!”
  老花子侠丐马五一听,浑身猛的一战,如遭雷击,蹬蹬退了两步,颤声问:“你……你……你说什么?”
  小虎依然跪地悲声说:“哇操!我老爸因为当年参加围剿蝙蝠门,去年冬天的一个风雪夜晚,被蝙蝠门联手夹攻,恐怕是凶参吉少了!”
  老花子侠丐马五一听,立即以责备的口吻,说:“你既未亲眼看见你爹惨死,怎可放声痛哭呢?你先起来将全盘经过对我老人家讲一遍,让五伯伯给你判断判断!”
  小虎起身拭泪,由于知道老花子是当今丐帮唯一仅存的上代是老,失去连络多年的马五伯伯立在一侧,不敢落座。
  恰在这时,店伙也将酒菜送来了。
  侠丐马五知道年轻人在长久忧郁下,如果得不到正常的发泄,将会导致心身平衡,后果严重,很可能会抓狂。
  于是,命店伙去召来粉头陪酒。
  二女生具一颗七窍玲珑心,闻音而知雅意,一看马五眼色,立即会意脆声道:“小玉、小敏敬公子!”
  小虎挺‘阿刹力’(干脆)的连干三杯,侠丐马王喜上眉梢,籍方便为由架着‘尿遁’另觅地饮酒去了。
  酒过三巡,二女卸去外衣,内部完全真空,脆笑之际,双乳不停的颤动,放射出无穷的诱惑力量。
  小虎早就浅尝禁果,心中早有准备,因此,坦然相对,哈哈笑道:“哇操!我本来不热,现在却火辣辣的!”
  “呸!狗嘴长不出象牙来!”
  “哇操!真的啦!会受不了哩!”
  小玉、小敏说了一声,胡扯,干去把身上障碍物除得一干二净,刹时像去了毛的绵羊,光溜溜的。
  “哇操!小玉,小敏,你们会害死我啦!”
  “格格!那就让我们一起死好了!”
  说完,开始替小虎宽衣解带。
  “哇操!又红、汁又多、味又甜的小蜜桃!”
  “谁是小蜜桃呢?”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公子,你可真大瞻,你不怕那位老人家作不速之客,擅闯禁宫吗?”
  “哇操!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六军不发无奈何?”
  此时,二女已将他衣服除去。
  小玉娇笑道:“公子,你这身细白的肌肤比女人还迷人哩!”
  “哇操!‘胖子触电一一肉麻’,我自己清楚得很,自己身上有多少疤痕!”
  “格格!那是胜利标帜,益增英雄本色!”
  “哇操!你简直是骗死人不偿命!”
  说完,右手搭上小玉的玉肩轻抚着。
  “公子!你的手干嘛发颤?”
  “哇操!太兴奋啦!”
  说完,手往下移,搭上她的右峰轻抚着。
  小玉大大方方的伸手纤掌前往禁区测量口径,长度及硬度,口中啧啧作响,分明满意至极!
  小虎把她摆平,让她坐在靠椅上,力扛泰山,立姿射击。
  小玉悍不畏死的还击着。
  你来我往,震得椅子剧摇,桌上碗盘‘叮当’作响。
  小虎搬出十八般武艺全力冲锋。
  小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战况暂时平分秋色。
  在一旁观战的小敏听得春心荡漾,双腿紧挟,双颊通红,呼吸急促,恨不得能够上阵杀杀痒。
  足足过了顿饭光景,小玉高潮迭起,只听她喔了一声,叫道:“公子,你绝对不能垮,要坚守岗位,拜托!”
  “遵命!”
  小虎自进入那个鬼地方,过着形同禁锢的生活,除了练功还是练功,长达九个多月,才又搞这种飞机,此刻得偿,焉能马失前蹄。
  小玉格格一笑,身子一翻,疯狂的扭动着。
  小虎好似置身于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小舟,只见他攀住双峰,一边揉捏,一边定下激动的心潮。
  盏茶时间之后,他悄悄的‘化整为零’,以‘分期收款’方式在桃源胜地中偷吸零食,顿见小王开始轻颤了。
  小玉又疯了好一阵子,突然打了一个哆嗦,吸气蠕动小腹,准备要锁住那汹涌的暗潮。
  小虎倏然搂住她,厚实的双唇落在樱唇吸吮起来。
  小玉全身一阵剧颤,慌忙偏开双唇,奈何江水向东流,大势已去,她不由身子连颤,闷哼连连了。
  小虎乘胜追击,大刀涧斧的杀伐。
  小玉‘啊……’连叫,欲拒还迎,乱扭不已!
  好一阵子之后,只听她无力的叫声:“够……啦!”四肢立即摊直。
  “哇操!爱说笑,你够我还不够哩!”
  “啊……停……停呀!”
  “哇操!不行!我还没够瘾哩!”
  “那……让小……小敏……接棒……好吗?”
  小虎哈哈一笑,立即躺在地上。
  小敏小心翼翼的上马之后,立即轻骑缓行。
  小虎抓住那对丰腴的双峰,含笑问道:“小敏,几岁啦?”
  “十七!”
  “哇操!真是人小鬼大,有没有注射荷尔蒙呢?”
  “没……没有!”
  “哇操!加把劲,越快越好……对!尽量的疯吧!”
  小敏吸口气,果然放足疾奔。
  “哇操!过瘾!小敏,你什么时候开始玩这种游戏的?”
  “十五岁!”
  “哇操!挺早的哩!那个男人是谁?”
  “本院女子都是经客人看中,向妈咪议价好,再点大腊烛,我却是二爷启蒙的!”
  “哇操!启蒙?简直污辱这个神圣的名词!对了,二爷是谁?”
  小敏没有说,双颊一红,开始认真干活。
  小虎知道她不是不便说,而是不敢说,岔开话题道:“你是怎么加入这种行业?”
  小敏低声道:“家父好赌,欠下赌债,我只好卖身还债了!”
  “卖多久?”
  “五年!”
  “多少银子呀?”
  “五百两!”
  “哇操!太过份了!”
  “公子,请别为我不满,事实上,我也很满足这种不愁吃及不愁穿的生活,若非如此,我目前可能还在啃树根哩!”
  “哇操!虽然如此,毕竟太便宜啦!”
  “公子,在你眼中,五百两是个小数目,可是,在寻常人家,已经足以全家温饱很多年哩!”
  小敏毕竟资历浅,一上来就加足油门,进入高速公路,由于过于急躁,就难免‘食紧弄破碗’。
  不久,便开始胡说八道,呼天喊地了,小虎也值紧要关头,身子一翻,争回主动权,伏在她身上,好似飙车般加足马力拚命的往前大步行进。
  足足的过了盏茶时间之后,他方始在哆嗦及唔唔低哼声中,正式‘交货’了。
  翌日,小虎和侠丐匆匆用过早点,继续上路。
  但是!
  在小虎的胁下衫带上,已经没有了那两颗‘火龙珠’。
  店门口的店伙一见侠丐和小虎走出来,立即在拴马桩上将胭脂马解下来。
  侠丐马五,再度恢复了他的嘻笑之态,转首望着小虎,笑着说:“小伙子,你这身衣着还像个公子哥儿,这匹马还是由你来骑吧,果真我老花子骑在这马上,怕不笑掉了别人的大门牙才怪,而且也挺歹看的!”
  小虎笑一笑,伸手将马接过来,这才看清马鞍是紫檀鞍架,上嵌象牙雕花,金鞍头,银踏蹬,彩鸾丝缰马首系红缨,真所谓人饰衣裳马饰鞍,仔细看来,愈显得这匹胭脂马神骏高大,骠悍威猛。
  正打量间,一旁的侠丐已笑声催促说:“别看啦小子,上马吧,别人已经等得不耐烦啦!”
  小虎一听,自然知道是‘孪生二叟’正在暗中窥伺,但他却毫不在意的问:“哇操!我骑马您老人家怎么办?”
  “马屁股又圆又肥又宽大,我老花子站在上面就成啦!还可以局高临下,监视着那两个老小子!”
  小虎颔首会意,飞身上马,两腿略微一碰马腹,红马一声低嘶,迳向东镇口放蹄驰去了!
  这时未时已经过了,刚交申初,街上行人较为稀少,但小虎仍竭力勒着马势,以免惊扰行人。
  但是!
  这匹胭脂宝马,由于失去了同伴,似乎不甘单独驰骋,任你紧勒丝缰,依然昂首狂奔眨眼已出了镇口。
  小虎自幼即爱驰马,骑术已具有相当火候,是以,一出镇口,立松丝缰,只觉天际旋飞,大地倒逝,两耳风声呼呼,心胸不由一畅!
  就在这时,鞍后突然响起侠丐的哈哈笑声说:“小伙子,向左边看,这匹胭脂宝马,虽然快得跟飞的一样,还是没有那两个老小子的法度!”
  小虎一听上才想起侠丐马五伯伯立在马股上,回头一看,只见老花子须发飞舞,破衣飘拂站在马股上,稳如磐石。
  转首再向左看,只见数十丈外的一道防风细竹后,一黑一白两道快速人影,正向着官道同一方向平行飞驰,显然是暗中跟踪。
  打量间,又听鞍后的侠丐笑着说:“你别看这两个老小子已是八九十岁的老头子了,兄弟俩仍是形影不分,粘在一起,就因为这样,才便宜了‘虎尾鞭’高明贤……”
  小虎乍然间闹不清是何意思,不由迷惑的问:“哇操!便宜了什么?”
  侠丐笑声说:“两个孪生的老小子,昔年都爱‘金银杖’刘金花,一个刘金花怎能嫁他们兄弟两人,所以才便宜了‘虎尾鞭’高明贤呀!你小子别以为这是几十年前的事,但这两个老小子依然对刘金花的爱心不变,光杆到底,至今未娶,方才是我老人家的灵机一动,才说你小子是拿‘火龙珠’去拜寿送礼!”
  小虎听得剑眉一蹙,不以为然的说:“哇操!‘孪生二叟’会相信吗?”
  侠丐立即正色说:“当然不相信,不过我们一到‘高家楼’,两个老小子不信也得信了,你小子放心,他们绝不会抢心爱人的寿礼就是!”
  说话之间,跨下官道逐渐徐徐上升,一直延伸至一里外的右侧河堤上。
  催马驰上河堤,小虎的目光倏然一亮!
  只见,河宽数十丈,清波荡漾,渔舟荡奖,村妇河边洗衣浣纱,舟子村姑情歌唱答,好一幅村野升平图画,看了叫人心情悠闲,哇操!好久没有这种感受啦!
  但是,就在这宜人景色中,对岸的分岔河口两边,突然掀起一阵惊讶喧哗。
  小虎心中不解,循声一看,只见河口的粼粼水面上,一道白色碎浪水线,上浮一个黑点,正向大河中如飞驰来。
  那道白线飞驰极快,眨眼之间已到河心,加之小虎的飞马前进,立即看清碎浪白花水线上的黑点,竟是一个人。
  小虎看得暗吃一惊,心想,世上竟真的有‘踏波飞渡’这等绝世轻功。
  继而凝目一看,踏波飞渡的那人竟是一个年约六旬的灰袍老道,而最令小虎吃惊的是,那老道的道髻上,在西斜的日光映照下,竟闪烁着一点金光,显然是一支金簪。
  同时,也想起侠丐在店中说的话,“你的武功只能和时下二流人物打个平手,要遇到崆峒派金簪级的老道,恐怕就要技逊一筹了!”
  小虎看了河面上踏波飞渡的老道,再和侠丐马五伯伯的话加以对照,他不禁对师父命他找‘换心秀士’寻仇的能力表示怀疑了。
  六心念未完,踏波飞渡的老道,距离岸边已余下两三丈了,只见他手持拂尘,背后剑柄系着金丝穗,身形略微一动,双袖猛挥,身形凌空而起!
  金簪老道身在空中,一个悬空筋斗,飞扑而下,飘然落在河滩上,吓得附近村妇村姑纷纷跷跑,尖叫不已。
  金簪老道见岸上村妇村姑的惊呼乱跑,看也不看,飞身上堤,越野驰去,眨眼已被防风林遮住。
  而河边‘卜’的一声,一方长约三尺的箭形木板,应声撞至沙滩碎石上。
  惊魂甫定的村妇村姑们,全再惊叫好几声哩!
  小虎一见由水中冲上岸来的踏板,不由冷冷笑了,同时,傲然自语说:“哇操!骚包,我以为那老道果真的‘踏波飞渡’,原来脚下踏着板子……”
  话声甫落,鞍后的侠丐已正色说:“小伙子,‘了尘’的脚下虽然踏着板子,有他这等轻功身手的人,瞩目当今武林,并不太多!”
  小虎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哇操!您老认得那个老道?”
  侠丐哂然一笑,说:“废话,十几年前还大干一架哩!”
  小虎一听,愈加关切的说:“哇操!您老此番返回中原,可听说‘崆峒派’的现任掌门‘玉虚上人’,受人蛊惑,野心勃勃,妄图称霸武林,先设总坛于崆峒山,继而四出网罗武林高手的事情吗?”
  话未说完,鞍后的侠丐马五,已哈哈一笑说:“玉虚老道,自得了广成子的手着秘笈后,便雄心暗起上图称霸武林上,这两年来虽然网罗了不少高手,但是仍不及‘风神帮’中的人才济济呀……”
  小虎由于昨夜一开始便和崆峒派与风神帮的人结下了嫌隙,是以对这两个帮会的事情特别注意。
  这时听侠丐谈到了‘风神帮’,不由关切的插言问:“五伯伯,哇操!你对‘风神帮’的女龙头,终年以金氅罩住头脸全身,有何看法?”
  鞍后侠丐再度哈哈一笑说:“女人不敢以真面目见人,那还用说吗,非疤即麻,八成丑得像个母夜叉!”
  小虎听得深觉有理,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立在鞍后的侠丐见小虎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再度哈哈笑了,同时,打趣的说:“小伙子,你该不会想娶那位女龙头吧,哈哈,小伙子,马伯伯告诉你,那位女龙头即使不是满脸的疤麻,恐怕也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婆啦!”
  他嘲弄的笑着!不过没啥米恶意,纯脆好玩啦!
  小虎一听,只气得俊面通红,脱口分辩说:“哇操!小侄自幼就和雯雯情投意和,如果我师父所说不假,‘圣僧’处学艺期满,必会下山到处找我……”
  侠丐马五惊‘噫’一声,不由迷惑的说:“你方才在店中不是说和雯雯丫头逃散了吗?怎的又说在‘圣僧’处学艺?”
  小虎方才由于不便说自己的师父去盗‘圣僧’的琼浆露,所以将‘圣僧’和他曾饮琼浆露的事删掉了。
  这时见问,只得含糊的说:“哇操!我师父当时曾见大风雪中有一道快速身影经过崖上,根据那人的快速身法,断定就是‘佛心圣僧’……”
  话未说完,数里外的半空中,突然升起无数火花。
  侠丐虽觉小虎的话不对题,但误以为黄衫中年人意在安慰小虎,免他过份感伤,或许雯雯那丫头也丧命在蝙蝠门手下了。
  这时一见数里外的半空现出火花,也有意改变话题说:“小伙子,该快一点啦!半空出现火花的地方,就是‘高家楼’看样子寿筵就要开始了!”
  小虎定神一看,这才发现红日已经落山,西天布满晚霞,已是薄暮时分了!
  再看半空火花下,一片浓荫中,现出了阁檐楼影,尤其正中一楝高大建筑,形同高塔,已明显的看清,那上面悬满了灯笼。
  打量间,鞍后的侠丐已笑着说:“小伙子,看到了吗,上面悬满了灯笼的建筑就是高家著名的楼!”
  “据说是高明贤曾祖时建的,至今已有百多年历史,传闻楼脊的泥鲤口里衔着一只玉碗,玉碗里有一对金鱼,那对金鱼就是高家的宝贝……”
  小虎一听,立即不屑的说:“那一对金鱼有啥米好臭屁的!”
  侠丐一听上却正色说:“据说好处很多,不但可疗伤治病,还可起死回生……”
  小虎立即插言道:“哇操!高大侠的阿公是否仍健在?”
  侠丐哂然一笑,毫不迟疑的说:“莫说高大侠的阿公啦!就是高大侠本人也在七八年前寿登极乐一一嗝屁啦!”
  小虎立即驳声说:“哇操!那为什么在高大侠要翘翘的时候,不拿楼脊上的金鱼给他吃?”
  侠丐被说的一楞,不由哈哈一笑说:“小伙子,真有你的,你居然能把我老花子问倒了!”
  说话之间,距离高家楼已不到二里路了。
  但是,全庄上都点灯火,已清晰可见。
  尤其庄外的护庄林中,车马人声,喧嚣沸腾,显然都是前来贺寿人们的车马仆从。
  将至高家楼前,突然现出一条笔直庄道,直通灯火辉煌的庄门前。
  小虎机警的游目一看,发现四野无人,立即低声说:“马伯伯,哇操!现在四野无人,我们何必定要前去高家楼?到别的所在就不行吗?”
  侠丐马五立即沉声说道:“两个老小子就在庄林里头,你只要一拨马改道,我们就有麻烦了啦!”
  小虎一听,只得纵马向庄门前驰去。
  这时天色已逐渐暗下来,半空中‘碰碰’炸开的火花,愈显得壮观美丽,庄门前的吹鼓手,吹吹打打,仰首看焰火的数百仆从,不时发出采声和欢呼,庄门上,更是悬灯结彩,真是喜气扬溢。
  门阶上下,垂手站着几个新衣庄汉,仍有不少人捧着红盒锦匣,出出进进,唱礼报名之声,此起彼落,显然是各方人物赠送的寿礼照单收下。
  小虎纵马奔至庄门前和立在鞍后马股上的侠丐马五,几乎是同时跃下地来。
  立在阶下的新衣庄汉,早已满面含笑的迎过两个来,一个接马,一个恭声说:“公子爷和老当家的,您们快请吧,寿筵就要开始了!”
  小虎谦和的颔首为礼,将马交给了另一庄汉,这才发现庄护林内,锅勺叮叮,烟火腾腾,墙下堆满了未开封的酒坛,招待仆从车夫的酒筵,就在林内开起来。
  在壮汉的引导下,小虎跟在侠丐身右走进庄门内。
  庄门内的高大照壁前,一列排着数张方桌,围满了唱名报礼的人。
  只听人群中,高声唱礼声此起彼落:“白马寺一一净云大师一一谨赠商代檀炉一个……”
  “大黄庄一一老庄主‘镔拐镇八方’一一谨赠上唐官窖磁马一个……”
  “神鹤寨一一九寨总寨主‘双笔判’汪洪臣一一谨赠幼貂皮袍一件,珍贵明珠两串……”
  小虎一听,眨了眨眼,不由用手碰了一下侠丐马五。
  侠丐会意上,立即望着引导庄汉,笑着说:“我老花子姓马,是贵庄老菩萨的昔年老友,这位是雷家堡的雷堡主,路过贵地,欣逢老菩萨华诞,特来拜寿,并有珍贵宝贝,当面献给老菩萨,请管家直引寿堂!”
  引导庄汉一听,赶紧恭声应是,转身由右屏门走进。
  一进屏门,小虎的目光不由一亮,只见眼前一座高阶大厅,灯火通明,红绫飘风,厅阶上下,立满了三山五岳的武林人物,互相寒喧,把臂叙旧,欢笑之声,不绝于耳。
  但在大厅高阶上,岸然立着一位身穿长衫,鼻架眼镜的老先生,手里拿着笔纸,好似刚刚唱过了名。
  因为一直暗中跟踪小虎和侠丐的‘孪生二叟’也才踏了进门。
  由于厅高数阶,小虎只能看到厅内悬满了精致纱灯,看不见厅内情形。
  就在小虎打量间,引导的庄汉,早已奔上厅阶,向着那位戴着老花眼镜的老先生,讲了几句话。
  戴眼镜的老先生,一面会意的连连颔首,一面拿笔记在纸上。
  匆匆写毕,老先生首先看了一眼厅内,接着又向小虎和侠丐肃手示意。
  就在小虎和侠丐登阶的同时,老先生已开始朗声唱名:“昔年故友,丐帮的马老当家的,暨雷家堡雷少堡主,同来拜寿……”
  雷家堡雷少堡主七字一唱出,厅里厅外顿时一静,所有人的惊异目光,一齐向着小虎身上射来。
  小虎一见所有武林贺客的目光一致向他望来,他立即挺了挺胸脯,因为‘雷家堡’在武林中的名声,卡实系莫同款的。
  但他却忘了在响亮的名声之外,还有去年‘雷家堡’被焚,老堡主被击毙,曾经轰动武林的惊人消息。
  这声高声唱名,不但震惊了三山五岳前来拜寿的各路英雄,也惊动了厅内寿婆‘金银杖’起身相迎。
  小虎登上厅阶,方始发现一道猩红地毡,直伸到内厅红烛高烧的供桌前,桌后锦屏上,高悬巨大红幛,巨幛的中央,缀着一个高达八尺的大‘寿’字。
  这时,正有一位一身鲜红劲衣,背着红丝剑穗的少女,搀扶着一位蓝衣黑裙,手持金鸠头银拐杖的老婆婆迎出来,显然就是‘金银杖’高老太。
  侠丐马五一见,赶忙急走几步,向着蓝衣老婆婆,深深一揖,笑声说:“小弟马五,特来为老大姐拜寿,并愿老大姐是人世长生不老仙!”
  ‘金银杖’高老太一见,也极端愉快的呵呵笑着说:“原来是你马五弟呀!这些年你都疯到那里去了?真是的,好久不见面罗!”
  侠丐马五哈哈一笑说:“小弟的事说来话长,先让雷贤侄给你拜过寿再说!”
  说罢转身,望着小虎,介绍说道:“虎儿,这位就是今天的寿婆,没说的,快叩头吧!”
  小虎本想深深一揖算了,这时一听,只得一揖到地,恭谨朗声说:“哇操!晚辈雷小虎,特来为前辈拜寿,谨祝前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说话之间,屈膝下跪,伏身叩首。
  ‘金银杖’慌得连忙伸手相扶,同时连声呵呵笑着说:“不敢当,不敢当,少堡主快请起快请起!”
  说话之间,已将小虎扶起来。
  ‘金银杖’扶起小虎,目光一直不离小虎的俊脸上,这位曾经叱咤大江南北的风云老婆婆,阅人无数,见过了不知多少俊美少年,但从没见过像小虎这等英挺俊秀的飘逸少年,因而看得有点直了眼。
  小虎见‘金银杖’如此的打量他,俊面虽然微红,但心中也有些不耐。
  但立在‘金银杖’身边的红衣少女,却忍不住轻轻扯了一下‘金银杖’的衣袖,同时含羞悄声呼了声‘娘’。
  ‘金银杖’急忙一定心神,赶紧呵呵干笑两声,竟望着小虎介绍,说:“呵呵,雷少堡主,这……这是小女莲英!”
  小虎无奈,只得拱手一揖说:“哇操!雷小虎幸会高姑娘!”
  而高莲英竟含笑娇声说:“小妹高莲英,向雷家哥哥万福了!”
  小虎听得心中一楞,急忙抬头,这才看清高莲英,年约十六七岁,生得蛋形脸,弯月眉,杏眼桃腮,小巧的嘴,看来虽然娇艳,却缺少女孩子应有的柔媚,显然是个不易招惹的恰查某哦!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轻蔑冷哼!
  也就在冷哼的同时,‘金银杖’已慈祥的呵呵笑着说:“马老弟和雷少堡主席间坐,请恕老身慢待!”
  侠丐马五突然正色说:“既然前来给老大姐拜寿,礼总是要有的!”
  说着,早将握在手中的一个红布小包,看来两寸有余,谨慎的放在‘金银杖’的手里,同时,郑重的说:“这是雷贤侄唯一存有之物,自觉留在身上不便,特地赠给老大姐作寿礼,还希望老大姐当面收下!”
  ‘金银杖’久历江湖,阅历渊博,一看侠丐的慎重神色和语气,便知小红包里不是平凡东西,是以略微推辞了两句,终于笑着说:“既是这样,老姐姐我就收下了,不过,万一雷少堡主用得着的时候,就请再到老身这里拿!”
  侠丐赶紧欢声说:“没问题,就系这样啦!”
  说话之间发现‘孪生二叟’就立身不远,而小虎也看到一脸怨怒神色的‘小霸王’,正咬牙切齿朝着他看。
  就在这时,厅外的老先生,再度朗声一局唱:“天台涵绿谷少侠上官紫光临拜寿!”
  ‘金银杖’一听,再向侠丐和小虎肃个手,迳向厅口迎去。
  小虎听到‘天台’两字,宛如急雷轰顶,急忙一拉侠丐,悄声说:“马伯伯,哇操!请这边来!”
  说话之间,拉着侠丐迳向右厅间走去,而厅门外的高阶上,也正有另一位飘逸潇酒的,英俊美少年走进来。
  小虎本能的转首向外一看,星目一亮,看得眼睛都忘了眨,倏然停止了前进,顿时楞在当地。
  侠丐马五见小虎神色一楞,倏然止步,目光惊异的望着厅外,心中一动,也转首向厅外看去。
  转首一看,虎目倏然一亮,暗呼‘奇怪’,也不由楞了。
  只见一个年约十八九岁而又极其俊美的少年,正登上厅阶飘逸的向厅内走来,根据方才的唱名,显然就是那位天台少侠上官紫。
  这位上官少侠,衣着几乎与小虎相同,银灰儒巾,亮缎银花公子衫,唯一不同处,是上官紫着高底粉靴,而腰间也多了一口斑银剑。
  尤其和扶着‘金银杖’前迎的高莲英两相对照,这位上官少侠的面庞,尤为白嫩娇好,而在气质上,高莲英缺少女孩于应有的柔媚,而这位上官少侠,也缺少了男孩子应有的英气,两个人刚好是天生一对哩!
  上官紫一见‘金银杖’出迎,立即朱唇展笑,露出两排碎玉般的编贝皓齿,文静的深深一揖,略带童音的恭声说:“晚辈上官紫特来为前辈拜寿,并祝前辈松柏长青,福寿绵长!”
  说话之间,屈膝叩了下去。
  ‘金银杖’赶紧肃手请起,并慈祥的呵呵笑着说:“少侠远由天台前来,一路之上,多受风霜之苦,快请厅内待茶!”
  说罢,又为爱女高莲英介绍,而这一次,高莲英并没有自称小妹。
  这时一一厅内席间立谈的英豪,以及立在厅外叙旧的武林贺客,依然鸦鹊无声,但所有的目光已由小虎的身上移到上官紫的身上了。
  侠丐马五看罢,不由望着目光仍盯着上官紫的小虎,低声问:“小伙子,你认识那位上官少侠?”
  小虎目光不移,微微摇头,却迷惑的说:“马伯伯,哇操!您不觉得他有点像雯雯么?”
  侠丐惊异的‘噎’了一声,再度转首去看已向厅内走来的上官少侠,同时,悄声说:“傻小子,我老人家怎知雯雯那丫头长得是什么样子?别憨啦!”
  小虎目光不移,自语似的低声说:“哇操!眉目面貌都有些相似,但身材似乎比雯雯高了些!”
  侠丐一听,毫不迟疑的低声说:“那是因为他穿的是厚底粉靴之故!”
  说话之间,上官紫已飘逸的走进内厅来。
  同时侠丐也发现上官紫的双眸似水剪,丹脸若娇花眉挑翠柳,朱口不大,心中一动,不自觉的悄声说:“傻小子,可能是个马子!”
  小虎不知‘马子’是指‘小姑娘’的意思,因而迷惑的问:“马伯伯,哇操!什么是马子呀?”
  侠丐见小虎问话并未小声,心中不由一惊,因为那位上官少侠已经距离他们不远了。
  吃惊之间,转首一看,果然,那位上官少侠正以两道利剑般的目光,威棱的向他和小虎望来。
  侠丐看得一元捶捶,不由暗赞:“好精湛的内功!帅啊!”
  小虎虽然不知‘马子’何意,但是根据上官紫的威棱目光看来,断定不是什么恭维名词!
  但是,当上官紫的威棱目光移至小虎俊面上的时候,目光冷芒再度暴涨,但却一闪而逝!
  大厅左右席间静立的群豪一见,俱都心头一震,相顾失色,似乎对这位上官少侠,在弱冠之年,便有了如此深厚的内功,将来一定混得很好!
  侠丐马五更是焦急,不自觉的暗凝功力,因为他认定那位上官少侠必然会过来找他和小虎理论。
  因为,世上男生女相,貌如潘安的少年多的是,但要把人家美貌公子比喻成‘小姑娘’,就是一种侮辱。
  侠丐心里明白,仅由那位上官少侠的眼神判断,如果动起手来,他老花子未必就有得胜把握了。
  尤其,对方以如此精湛的内功,而以‘万刃之王’的剑来对敌,假设再是一柄上古神兵,一旦真气贯注剑身,仅飞酒暴涨的剑气寒芒,亦足伤人。
  正在暗自戒备,岂知,那位上官少侠和小虎的目光接触后,神色立即缓和下来,而且似乎有意过来而又迟疑不前。
  侠丐是何等人物,立即微一颔首,含笑招呼说:“上官少侠请这边坐!”
  那位上官少侠谦恭颔首,绽齿微笑,正待举步,荡然有人急声说:“少侠请到这边来!”
  说话之间,由对面摆满的桌凳前,急步奔过来一个身穿绛衫的年轻人。
  小虎和侠丐马五一看,竟是‘恶虎庄’少庄主‘小霸王’吴金雄。
  那位上官少侠见‘小霸王’向他招呼,只得停身止步,但一双飞挑的修眉,不由微微一蹙,显然表示对‘小霸王’并不认识。
  ‘小霸王’来至近前,立即挡在上官紫的面前,显然有意阻止上官紫过去会小虎和侠丐!
  上官紫一见‘小霸王’挡在面前,立即有些不奈烦的问:“我与阁下并不相识,何事向我招呼?”
  ‘小霸王’见上官紫问话并不谦和,心中有够瘪的,但仍拱手含笑,自我介绍说:“小弟吴金雄,世居黔北‘恶虎庄’,家父吴胜……”
  话未说完,上官紫已哂然一笑,说:“阁下原来是吴少庄主,失敬失敬,不知有何见教?”
  ‘小霸王’见上官紫哂然而笑,意含轻蔑,尤其卓然而立,傲不还礼,更是瘪透了心,但仍强奈着性子,说:“小弟的大师伯极想结识上官少侠……”
  上官紫立即插言问:“你大师伯现在何处?”
  ‘小霸王’急忙转身一指对面席间,急切的说:“就在贵宾室门前!”
  小虎和侠丐,也随着上官紫转首看去,一看之下,竟是那个在河上踏板渡水,身穿灰道袍背露金丝剑柄,头插金簪的‘了尘’俗仔道:只见‘了尘’老道,立身在厅角的两间檀屏小室门前,三角眼精光闪闪,手捻着几根狗缨胡傲然望着上官紫,颔首微笑,完全以长老自居。
  小虎一见,立即望着侠丐,低沉的忿声说:“哇操!原来吴金雄是崆峒派的俗家弟子,方才不知,否则,应该在他的身上追出‘松柏’老道和‘拚命三郎’的下落来!”
  如此近的距离,‘小霸王’吴金雄自然听得到,是以,立即忿忿的回头瞪了雷小虎一眼。
  七那位上官少侠,看了‘了尘’一眼,竟对‘小霸王’歉然一笑说:“吴少庄主请先回告令师伯,待会儿我会去啦!”
  说罢,跨步就待向小虎这边走来。
  岂知,‘小霸王’横身一闪,竟然将上官紫的去路挡住,同时沉声问:“上官少侠可是与他们相识?”
  小虎一见,瞪大了眼,正待出口喝叱,侠丐已将他的右腕扣住,同时悄声警告说:“傻小子使不得,此地是‘金银杖’的寿堂,天大的怨仇,也得等出了‘高家楼’再说,否则,惹起公愤,坏了江湖规矩,那还得了?”
  说话之间,那边的上官紫,已剔眉沉声说:“吴少庄主,算你幸运,今天是刘前辈的好日子呀……”
  ‘小霸王’心中仍记着输马之辱,被摔之恨,因而也沉声问:“是好日子又怎样?”
  上官紫修眉飞剔,双目冷芒暴涨,同时厉色低声说:“要你立即溅血此地!”
  地字方自出口,那边的‘了尘’已怒声低喝:“金雄过来!”
  ‘小霸王’本待发作,但听了‘了尘’的低喝,只得沉声说:“上官小子,今天算你运气,咱们走着瞧!”
  说罢转身,悻悻的向‘了尘’那边走去。
  上官紫也不甘示弱,冷冷一笑,傲然沉声说:“很好,上自你师祖,下至你师父师伯,少爷随时候教!”
  话一出口,两厅静立席间观看的武林贺客无不震惊,当然,在场的人中,也有不少人面透不服之色,但磅于江湖规矩,今天不能闹事,只得将不服之气压下去,其中小虎就是暗中不服之人。
  侠丐自然看出小虎的神色,立节悄声警告说:“傻小子,在这种场合,自己没有真才实学者,身后没有人撑腰,吓死这位上官少侠,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一派之尊的‘玉尊上人’也一起牵扯在内,稍时这位上官少侠过来时,你要好好掏掏他的底细!”
  说话之间,那位上官少侠,已神色自若,朱唇含笑的走过来,因而,小虎也不便回答侠丐什么。
  侠丐一见上官紫,立即笑嘻嘻的自我介绍说:“上官少侠,我老花子马五,你应该听说过了吧?”
  上官紫听得神色一喜,赶忙拱手恭声说:“原来是誉满江湖的侠丐老前辈,晚辈上官紫给你见礼啦!”
  说话之间,深深一揖到地。
  由于满厅贺客的注视,和‘金银杖’仍在继续迎接前来的贺客,侠丐不便朗声大笑,但仍抱拳还礼笑着说:“上官少侠能记得老花子在江湖上的一点薄名,卡实难得,老花子听了就觉得有够爽的!”
  上官紫也含笑谦恭的说:“晚辈时常听人谈起前辈昔年在武林中的侠义事迹,仰慕至极,待等晚辈独立行走江湖时,传说前辈已去仙山修真了……”
  话未说完,侠丐再也忍不住哈哈笑了,但他却紧敛笑,压低声音风趣的笑着说:“入山是实但却险些修掉了魂!”
  说罢共同一笑,赶紧转变话题说:“来,让我给少侠介绍一位新朋友!”
  说着,转身笑指身侧的小虎,介绍说:“这是谊侄雷小虎……”
  话刚开口,上官紫的神色突然一惊,指着小虎,惊异的脱口说:“什么,你就是雷小虎?”
  侠丐一见,心知有异,不由迷惑的问:“怎么,少侠原来认识他?”
  说话之间,特地看了一眼上官紫举起的纤修手指。
  上官紫似是惊觉失口,一面急忙放下右手,一面摇头含糊的说:“晚辈不认识,只是……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说过这个名字!”
  小虎对这位颇像雯雯的上官少侠,原就有些亲切之感,这时听他说似在什么地方听说过,愈加认为必是与雯雯有渊源。
  是以,急忙向前一步,拱手含笑说:“哇操!小弟世居雷家堡先父双讳崇仁,朋友赠他一个美号‘擒龙手’!……”
  上官紫的神情已趋镇定,是以未待小虎话完,赶紧拱手说:“雷老前辈,威镇塞外,誉满四海,小弟仰慕已久,今日幸会雷少堡主,已慰平生,殊感荣幸,今后尚望少堡主,多赐教益了……”
  小虎一心想知道上官紫是否与雯雯有无渊源。
  是以,也急忙拱手,谦和的笑着说:“彼此彼此,哇操!今后小弟向少侠请教之事正多,尚望少侠不吝指教才好!”
  好字出口,话锋立转,赶紧改变话题说:“小弟奶妈雷亦兰,人称‘银空雷燕’……”
  上官紫一听,再度拱手谦和的说:“雷前辈巾帼女杰,惩好除恶,纤手无情,小弟已久闻名的……”
  侠丐早已看出小虎的心意,立即在傍含笑插言道:“那么雷女侠的女儿雯雯姑娘,少侠总该认识了?”
  恰在这时,厅外突然乐声大作,同时,厅阶上的唱礼老先生,也朗声说:“厅内的诸位英雄豪侠,暂请移驽厅外片刻,以便摆设席桌!”
  话声甫落,厅内立即掀起一阵桌凳移动声,立在桌凳间叙旧的群豪一面谈笑,一面纷纷走向厅外。
  侠丐似有意离开,立即举步,一指厅外,笑道:“你们年轻的捉对谈谈,我老花子去找那些老不死的聊聊!”
  上官紫一听‘捉对’两字,嫩白的面庞突然飞上两片红霞,但他却赶紧微躬上身,向举步走去的侠丐,恭身说:“不送啦!”
  小虎虽没说话,但却躬身相送,看着侠丐走到厅外。
  但是,当他本能的将目光看向前厅门时,仍陪着母亲‘金银杖’站在厅门口的高莲英,也正转首含笑,深情的向他望来。
  小虎看得心头怦然一跳,俊面发烧,但瞬即被涌向厅外的武林贺客挡住了。
  正在回味方才那一瞥娇笑是何用意时,身旁的上官紫,却冷冷的问:“少堡主的感情,与高姑娘已经很密切了?”
  小虎心中一惊,顿时也想起高莲英的含情微笑的目标,因而对上官紫低声说:“哇操!上官兄千万不要误会,小弟今天前来拜寿,完全是事出无奈,在此以前,小弟根本不认识刘前辈和高姑娘的!”
  说此一顿,特别再压低声音,风趣的说:“哇操!倒是上官兄,艳福齐天,找到了这么一位艺艳双绝的嫂夫人!”
  岂知,上官紫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的含笑问:“这么说,小虎兄非常羡慕小弟喽?”
  小虎深怕上官紫误会,赶紧解释说:“哇操!小弟羡慕的是上官兄的福气……”
  说话间,发现高家的男仆人等,纷纷忙着移动桌凳,大厅内已没有了群豪的踪影,于是,立即改口提议说:“上官兄,哇操!我们出去谈!”
  说罢转身,伸手去握上官紫的右腕,但是,刚刚触及上官紫的细腻手腕,却被上官紫巧妙的闪开了。
  上官紫是个极为精明的人,他在闪手之际,却不露痕迹的趁机肃手,谦和的微一颔首,笑着说:“小虎兄请!”
  小虎并未在意,尚以为他去握手时,上官紫也正要肃手请他先行,所以耸了耸肩,当先向大厅的右侧门走去。
  两人穿过忙碌的男仆人等和桌凳,到达厅侧门时,厅檐栏台上以侧门高阶下,业已立满了由厅内走出来的群豪。
  而最令小虎和上官紫注意的是一个立在侧厅门下,一身黑衣,背插双刀的狐媚艳丽查某,看了就很‘惹眼’吔!
  黑衣狐媚女子,年约二十五六岁,瓜子面庞细蛾眉,一对桃花眼,两片鲜红的薄樱唇,尤其那道小巧挺鼻,更为诱人。
  而她一身黑绸劲衣,紧裹着她的丰满娇躯,高低凹凸,曲线玲珑,更是充满了对男性的吸引魅力。
  这时黑衣狐媚女子,娇态懒慵,半倚着门柱,双目微眯着,鲜红的唇角挂着一丝的微笑,目光柔和的望着小虎和上官紫,似乎有人用指一推,她就会跌倒。
  小虎看了黑衣狐媚女子一眼,和上官紫匆匆走过,沿阶向广院中走去。
  广院中已立满了三三两两的武林贺客,各谈分别经过,但他们对走下侧厅门阶的小虎和上官紫,仍极注意。
  由于厅侧院中立满了武林贺客,小虎一面前进,一面低听问:“上官兄,哇操!那个黑衣女子是谁?”
  上官紫立即娇哼了一声,忿忿的说:“一个没见笑的查某……”
  小虎初历江湖,尚没有阅人经验,是以惊异的说:“怎么会呢,哇操!看来水粉胭脂(漂亮)……只是轻佻了一点!”
  上官紫一听,不由有些生气的,问道:“你知道她是谁?她就是‘双刀黑玫瑰’!”
  小虎一听,却毫不考虑的说:“哇操!玫瑰是花中最艳丽的呀!”
  上官紫见小虎如此天真,不由气得脱口说:“可是别忘了玫瑰有刺呀!”
  话一出口,上官紫突然惊觉自己的口气有些近乎责备,刚刚认识就如此出言爽直,很容易使对方反感或误会,是以,赶紧放缓声音,笑着说:“我们到花园那边去谈!”
  说话之间,举手指了指广院的对面,匆匆走在当前。
  小虎举目一看,这才发现广院的对面有一道孔砖花墙,一道月形门恰在中央,墙外的鲜花小树,在明亮的灯光照耀下,清晰可见。
  看看将至月形门前,上官紫立即换了较谦和的声调,问:“小虎兄,你可回头看看,那些武林贺客中,有女也有男,看看可曾有人和‘双刀黑玫瑰’交谈,甚或正面看她一眼?”
  小虎依言回头,发现‘双刀黑玫瑰’正走下厅阶,目光望着这面,红唇绽着微笑,缓步走来。
  同时,他也发现了在‘双刀黑玫瑰’的丰满双股旁,左右各悬挂着一个鼓鼓的黑绒镳囊再看满院中的武林贺客。
  果然没有一人向她颔首招呼,而大都在‘双刃黑玫瑰’走过之后,侧目瞟她一眼,而且全都一脸矬相的偷瞄,好像挺‘惊’(怕)她吔!
  小虎看罢已经走出月形门,立即望着上官紫,惊异的说:“哇操!这位黑玫瑰的武功,这等大条(厉害)呀?”
  上官紫冷冷一笑,轻蔑的说:“武功仅能算得上是二三流高手,厉害的是她那两囊歹毒暗器了!”
  说话之间,两人已走至一座朱亭前。
  小虎肃手让上官紫先登亭阶,同时似真似假的笑着问:“上官兄时下想已列身一流高手之中了?”
  上官紫一听,不由笑了,笑的很自然,也很甜,但却风趣的说:“小弟现在还谈不上入流!”
  小虎听得一楞,他虽然对上官紫因有些像雯雯而颇具好感,但他对上官紫的回答,却有些不以为然,因而不解的问道:“哇操!这么说,上官兄是初入江湖了?”
  上官紫淡淡一笑,微蹙修眉说:“在江湖上行走,也有两三年工夫了……”
  小虎一听,不禁有些生气,但仍耐心的问:“哇操!方才上官兄自称尚未入流是啥米意思?”
  上官紫以秋水般的明眸,柔和的望着小虎,淡雅而又无可奈何的笑着说:“两年多来,没有任何一个入流的高手和小弟过招,小弟自然无法入流了!”
  小虎一听,怒火倏起,这话说的实在太狂了,乍然听来,好像没有人和上官紫发生过冲突似,仔细想来,再和他对‘小霸王’的讥言对照,显然是连‘玉虚上人’都当作是俗仔,其他人等,又怎能和他上官紫相提并论?
  心念未毕,似乎已看出小虎心意的上官紫,特又谦和的说:“看小虎兄,一派书生装束,徒手未携兵刃,一定很有掌功了!”
  小虎在梵净山苦学九个多月,受黄衫中年人的感染,一旦动气,立即失去涵养功夫,由于对上官紫的傲言不满,本待说初次下山,还没有拿过兵刃,但竟毅然沉声说:“哇操!仅略有心得而已,谈不上了得!”
  上官紫听了,淡雅一笑,不像小虎修为大差了,那样内有怒火,愠色立即透出表外。
  小虎一看,不由又追问了句:“哇操!上官兄敢莫是不信?”
  上官紫立即摇手正色说:“小弟当然相信,不过当今武林中,他的弟子敢于徒手不携兵器者,只有一人,尊师想必是……”
  话刚至此,倏然住口,突然望着小虎,机警的低声说:“有人来了!”
  小虎转首向月形门处一看,除了两圃盛开鲜花,和两株修剪整齐的美人蕉外,根本没有人影。
  继而凝神一听,心中暗吃一惊,果然有人匆匆走来,小虎吃惊的不是猜疑来人是谁,而是惊于上官紫在和他谈话之间,尚能分心暗察十数丈外的可疑动静,这份功力,他雷小虎就差了一筹。
  但他在心念电转,看向月形门的一瞬间,却脱口说:“好像步履很勿促,哇操!会不会是那位‘黑玫瑰’?”
  上官紫赞服的点点头,但却说:“步履匆促,但却不是黑玫瑰!”
  小虎想不出是谁,不由迷惑的问:“哇操!是安怎(为什么)?”
  上官紫立即淡淡的一笑,轻蔑的说:“只怕她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小虎一听,恍然似有所悟的起身说:“哇操!一定是马伯伯来了!”
  上官紫依然是淡淡地一笑,但却风趣的说:“他是有意离开的,何必再多事找回来呢?”
  小虎误以为上官紫指的是使丐有意去会老朋友,是以并未疑他,但他却不解的望着月形门口,说:“哇操!会是谁呢?”
  上官紫却神秘的一笑,说:“自然是那位热情待客的高姑娘!”
  高姑娘三字方自出口,月形门内果然红影一闪,现出了一身鲜红的高莲英。
  高莲英一见小虎和上官紫都在小亭上,立即惊喜带嗔的笑着说:“你们这两位贵宾真是的好像捉迷藏似的,害我找了好半天!”
  小虎见来人果然是高莲英,他反而并不觉得意外,因为他断定高莲英是前来找上官紫的所以,很自然的跟着走了下亭。
  但是,上官紫却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道:“什么事如此的严重,要劳烦高姑娘的芳驾来找我们?”
  高莲英一跺小蛮靴,立即有些焦急的嗔声说:“寿筵马上就开始啦!单缺你们两位……”
  话未说完,小虎两人已走向高莲英立身的月形门前。
  但是,上官紫却风趣的说:“奇怪,这么多宾客,开席不下百桌,高姑娘怎的单找我们两人?真是很奇怪哦!”
  高莲英被问得艳丽的娇颜上,立时飞上两片红霞,但她为人精灵,依然大方而爽朗的娇声笑着说:“一个是由皖北赶来的少堡主,一位是由天台前来的少侠客,都是武林世家,关系密切,怎能会不令小妹注意!”
  说罢转身,三人并肩向院内走去。
  这时院中,果然没有了三五成群的武林贺客,却见灯火通明的大厅内,人影移动,似是正在依序入座。
  小虎忽略了上官紫方才来时,‘金银杖’也同样的为上官紫介绍了高莲英。
  这时他总认为上官紫和高莲英原是一对热恋情侣,因而似有意似无意的落后了两人半步,但是,满面春风且飘酒儒雅的上官紫,却也不避嫌的和高莲英走了个并肩齐步。
  高莲英前进中,一见大厅内纷纷入席的群众,心中似乎想起一件大事,柳届一蹙,不由望着上官紫,关切的问:“上官少侠,方才排名次的时候,凤凰城的‘吕祖观’观主‘了尘’道长说天台既没有武林世家也没有一方霸主,而我娘也不清楚你的家世,‘了尘’又坚持你的席次不能和我娘排在一起!”
  小虎一听天台既没有武林世家,顿时想起供丐要他好好探探上官紫家世的事,想到侠丐借口离去,定是为了此事,而他方才闲聊一阵,竟错过了这个机会,此刻想来,不禁有些后悔真是怪自己脑袋矬矬,有够呆的!
  这时高莲英谈起上官紫家世的事,自然格外注意,同时,他也恍然大悟,原来上官紫和高莲英在此之前,并不认识,但他在小亭上察觉有急促的脚步声时,而上官紫竟肯定来人是高莲英呢?
  念及至此,他才惊觉到上官紫的功力,不但比他高,而在智慧上,似乎也要胜过他一筹,有够叫他瘪心的。
  心念间,潇酒的上官紫,毫不生气,反而淡淡一笑说:“武林陋规,不足为训,难道一定要有武林世家的声势和一方强豪霸主的威名才可以前来拜寿?”
  “而又必须和寿星寿婆坐在一起?小生认为应该以长者为尊,让那些虽不是一方霸主,虽没有武林世家的年长贺客与刘前辈坐在一席……”
  话未说完,高莲英已以不满的口吻,赞同的说:“是呀!像那个‘恶虎庄’的‘小霸王’吴金雄,他只是代表他爹前来,也把他和少林的长老‘净海’禅师排在一起了!”
  说此一顿,突然又想起什么,又转首望着小虎,继续说:“还有一件事更气人,‘了尘’老道硬说雷少堡主没有资格和我娘一起坐……”
  小虎尚未表示意见,而上官紫却忿声插言问:“为什么?”
  高莲英也念念不平的说:“了尘说,雷少堡主已是家破人亡之人,雷家堡早已被毁,老英雄也早已谢世,雷家堡已经有名无实了……”
  话未说完,上官紫早已发现小虎俊面铁青,杀气冲天庭,冷电闪闪的目光,闪烁不停,忿怒显然已达极限,因而碰了一下高莲英,反而和声问:“后来呢?”
  高莲英自然也看到了,她对自己的爽快直言,非常后梅,赶紧笑着说:“后来大家都坚持雷少堡主应该与我娘同席,‘了尘’才没话说!”
  说罢,已到了厅侧门的高阶下,高莲英立即含笑肃手说:“请!”
  小虎和上官紫也不推辞,迳自登阶。
  立在侧门的高家男仆人,一见小姐和客人进来,纷纷躬身施礼。
  进入厅侧门,只见近百桌铺有红布的酒席,在左右侧厅内平均摆好,群豪有的已就位,有的仍在走动,由于人数众多,大多尚未坐下来。
  内厅寿堂那边,乃由那位戴眼镜的老先生,高声唱名道:“甘陕鲁豫秦,五省总镖局鲁建忠鲁大镖客……”
  高莲英一听,马上一脸瘪急:“哎呀!不知道唱到雷少堡主的名次没有?”
  说话之间,竟急步超前,一面以玉手分开阻立席间的群豪,一面连声致歉。
  群豪见是‘金银杖’的爱女,纷纷含笑让开了一条通道:小虎本想就在侧厅门附近找个座位,但看了个性爽朗,格外热心的高莲英如此关切他的名次问题,只得跟在身后前进。
  上官紫对名次问题似乎看得更淡,由于小虎继续前进,就跟在后头做跟屁虫。
  小虎无心听那位老先生以悠扬的声调,朗声唱名,本能去看寿堂那方前约丈五的鲜红寿屏和五只尺大金漆蝙蝠,拱围着足有六尺高的金漆大寿字,在厅内近百盏明亮纱灯的映照下,金辉闪闪,十分醒目。
  寿屏的下面供桌上,高燃一对寿烛,并有寿桃寿面鲜花瓜果等物。
  打量末完,已到了内厅前沿。
  只见厅内的中央,已用十数张长桌,排成了一个‘凹’字马蹄形,中央尊位上,一张金漆寿字太师椅,空座无人,任何人都知道那是要给寿婆‘金银杖’坐的。
  在寿椅的两边,即是‘孪生二叟’,由此可见两人在武林中的地位,紧靠黑衣叟而坐的即是‘了尘’老道:再其次是一位身躯修伟,紫面无须,霜眉光顶,身穿百初僧衣的老和尚,相貌威严,暗透慈祥,在老和尚的身边,居然坐着‘小霸王’。
  由于有‘小霸王’在傍,那位紫面无须的老和尚,显然就是高莲英方才说的少林长老‘净海’禅师。
  ‘净海’禅师,坐在‘了尘’和‘小霸王’之间,手扣念珠,神色安祥,对于将‘小霸王’的位置和他赫赫有名的少林长老排在一起,毫不在意,完全表露了一位得道高僧的深厚涵养。
  在‘小霸王’吴金雄以下,已是侧桌,仅能看到侧脸和背影,显然也都是领袖一方的人物。
  在寿椅右侧白衣叟的下面第一位,即是丐帮长老侠丐马五,其次是一位身穿烟缎劲衣的老者了。
  烟缎劲衣老者,年约七旬年纪,霜眉银髯,虎目合威,但他炯炯的目光,不时看向人群,神色略透焦急,显然是在寻找啥米郎啦!
  再其次是位中年雍容妇人,上穿青缎罗衣,无法看到下身。
  正在看向对面,蓦闻那位老先生,高举红帖,朗声唱名:“雷家堡雷少堡主坐……”
  小虎尚未有所行动,一傍迫不及待的高莲英,早已急声说:“在这儿!”
  说罢,不由小虎分说,迳向长桌的前端走去。
  小虎本待不过去,但上坐的侠丐马五,却微微颔首,要他就座,加之高莲英的热忱待客,不过去也挺糗的。
  走至桌尾一看,原来是‘敬陪末座’只剩下最后一个位置了。
  紧靠‘净海’禅师上坐的‘小霸王’,本来想趁小虎就位时,故意讽讥一两句出出心中的恶气。
  但是,当他发现高莲英特别引导小虎和上官紫入席时,已经是一脸菜色,这时再看了高莲英的热情,急切,更是内心恼火,恨不得忿然离席,因为‘小霸王’早已在外谣传高莲英已是他的未婚妻了。
  看到是最后一张椅子的高莲英,神情尴尬,面透愠色,但是她仍强展娇笑,肃手请小虎就座。
  跟在身后的上官紫,也在暗中悄悄推了小虎一下。
  小虎在这些因素下,只得毅然坐在最未位的大椅上。
  但是,上官紫竟自己搬来一张圆凳,坐在小虎身边的桌头上。
  满桌群豪一见,立即发出一阵低笑。
  高莲英本想以代母敬酒为名,陪坐在小虎的位侧桌头上,没想到竟被上官紫抢先了,当然她作梦也没想到,上官紫早已看透了她的心事。
  那边唱名的老先生,低头在镜框里一看,不由一楞,但他不便得罪客人,只得望着满厅纷纷落座的群豪,故意朗声说:“诸位来宾,非常抱歉,没有唱到尊名的客人,请在两厅各桌上,随意落座!”
  但是,和小虎悄声谈笑的上官紫,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依然坐在原位上。
  ‘小霸王’虽然早已看出,只要上官紫一离开,高莲英马上就会坐在那里,这当然是他极不希望,也是极不愿意看到的事。
  但是,他此刻怒气、妒火、羞忿、懊恼,填满了一肚子,迫使他不自觉的忿声自语的说:“真是不知趣,那有这么厚脸皮的人,没资格上坐,陪在桌头上也好!”
  小虎一听‘小霸王’这一句一语双关的话,顿时大怒,但是,他还没说出口呢,上官紫已冷冷一笑说:“姓吴的小辈,不知趣厚脸皮的人,正是你自己,像‘雷家堡’的雷老英雄,业已西归极乐,雷小虎是雷老英雄的独生公子,当然是天经地义的堡主,而你呢?你爹‘丧门棍’尚未死,你便等不及要坐他现在的位置了……”
  纷纷落座的群豪一听,有的震惊上官紫的大胆,有的知道‘丧门棍’父子狼藉声名的人,便故意发出一声讥讽哄笑,活该他自取其辱啦!
  由于将‘小霸王’排在‘净海’禅师下手位置是‘了尘’的意思,恶道听了自然是沉不住气。
  何况人人都知道‘小霸王’是‘崆峒派了凡’的俗家弟子。
  ‘了尘’因念于此,加之方才上官紫的辱及‘玉虚上人’,是以,再也忍不住倏然立起,同时,瞠目怒声说:“你这后生晚辈怎可在武林前辈的寿筵上,语无伦次,出口不祥……”
  上官紫依然静坐不动,好整以暇的讥声插言说:“有修养道行高的高僧高道,未曾发言先宣佛号,你‘了尘’连个‘无量寿佛’都不会,只知道竖眉瞪眼,乱吼乱嗥,让你当观主实在不伦不类,有些乱乱来……”
  话未说完;满厅数百英豪,立即发出一阵如雷哄笑。
  ‘了尘’自恃是崆峒派首席弟子,未来的掌门继承人,一向狂傲自大,目无余子,他焉能忍受一个不见经传的年轻人,当着各地前来拜寿的英豪面前,公然羞辱?
  是以,猛的一拍桌子,举手指着上官紫,厉声说:“无知小辈,目无尊长,居然胆敢侮辱贫道……”
  话未说完,坐在侠丐马五下张大椅上的烟缎劲衣老人,已很带愠色的沉声说:“‘了尘’道长,老朽本不愿在这吉祥欢乐的寿筵开始前,多言惹事!”
  “实在说,上官少侠和吴少庄主,年轻气盛,闹两句嘴也就过去了,你当师伯的非但不阻止师侄,反而声言厉色胡指责,这就有失你长老的风度了!”
  ‘了尘’见个缎劲衣老人,指的全是他的错,心中愈加气恼,但对方说的合情合理、都是自己的错,而且对方又是赫赫辣手的人物,只得沉声问:“照郭总堂主这么说,他是有资格挤身上座喽?”
  小虎一听‘郭总堂主’,心中不由一动,断定那位烟缎劲衣老人,可能是‘风神帮’的人物。
  心念方动,正待向上官紫询问。
  上官紫已冷冷一笑,目注‘了尘’,沉声说:“少爷的家声和在武林的地位,远比你‘了尘’高出多多,要论资格,你们崆峒派‘金簪’级的人物,没有一人有资格与少爷同席并座!”
  如此一说,全厅震惊,立即掀起一阵嗡嗡议论声。
  ‘了尘’一听,只气得老脸铁青,吹胡子瞪眼睛,浑身抖索,咬牙切齿,不知他是真的气坏了,还是一时想不出啥米说的话来反驳,竟然掂掂啦!
  恰在这时,那位神清惶惶的老先生,赶紧高声朗唱:“吉祥时刻已到,请诸位贵宾满酒!”
  如此一嚷,大家才想起今夜是前来拜寿,在一阵骚动议论低笑声中,拭杯执壶,酒香立时满厅。
  一个新衣小僮,早已为上官紫增加了一套杯箸匙碟,并为两人斟上了酒。
  ‘了尘’看了这情形,只得铁青着老脸,悻悻地坐了下去。
  小虎和上官紫,会心的一笑,回头一看,这才发觉身后的高莲英不知何时走了。
  就在这时,那位戴眼镜的老先生,再度朗声高呼:“诸位贵宾,寿星驾到,让我们热烈欢迎她……”
  话未说完,满厅群豪早已‘轰’然起立,纷纷鼓掌欢呼,声震厅瓦,欢声雷动,不由令人振奋激动,加之厅外鼓乐大作,鞭炮劈拍,立将方才不愉快的气氛冲淡无遗。
  一脸悻色,老脸铁青的‘了尘’,这时候也不得不随着群豪起立来欢迎,强自裂出一丝丝的笑意。
  小虎和上官紫,同样含笑鼓掌,起身欢迎,这才发现高莲英正扶着老母‘金银杖’,在檀屏隔成的贵宾室内,向这边走来,明眼人一看就可想到,必是高莲英看出情势不妙,才匆匆进去将老母请出来。
  这一招果然做对了,在乐声鞭炮声,以及掌声欢呼声中,所有人的目光一致集中在‘金银杖’的身上,所有英豪的脸上,也为这位寿婆挂着欢笑。
  ‘金银杖’在爱女的搀扶下,手支着银杖,脸上挂著有些牵强的笑,方才发生争论的事,高莲英显然已经转告她了。
  到达寿椅前一个近五十岁的新衣仆妇,恭谨的将银杖接过去,高莲英也退后两步让老母‘金银杖’走至椅前。
  ‘金银杖’游目全厅,目光闪烁,看了全厅数百英豪对她的热诚鼓掌欢呼,才真挚的连连颔首,笑着说:“谢谢!谢谢!薄肴水酒,招待不周,请诸位多喝几杯!”
  话声甫落,欢呼和掌声更热烈了。
  一傍的侠丐马五,也趁机朗声说:“诸位,让我们共同举杯,祝我们的寿婆,寿比南山高,福如东海水,最好是白发变黑,恢复她昔年的娇美!”
  侠丐如此一嚷,有够诏媚,欢声雷动,震耳欲聋,即使老脸上从没一丝笑意的‘孪生二叟’也不由笑了。
  小虎和上官紫,自然也不例外,同时举杯,一饮而干,上官紫看来儒雅文静,但他喝酒的猛劲,就如同他的个性,和小虎有得拚哪!
  一傍一直冷眼傍观的侠丐,看得一元捶捶,不由暗皱眉头,立在‘金银杖’椅后的高莲英更是目不转睛。
  ‘金银杖’爽快的干了杯中酒,立即举起双手,愉快的说:“诸位请坐,诸位请坐!”
  喝礼的老先生,也朗声说:“寿筵开始!”
  话声甫落,立在厅内四角及门外的数十男仆,立即忙碌起来。
  八于是,寿筵即在欢笑猜拳,学杯呼干中,开始了。
  ‘金银杖’落坐椅上,举杯向左右两列长桌上的贺客敬酒,她虽然看到了末座的小虎和上官紫,但对上官紫坐在桌头上的事,没有说话,看来是不想让有的人心中不爽。
  酒尚未过三巡,两边各桌上的群豪,已开始涌入马蹄形的四部,纷纷前来向‘金银杖’敬酒了。
  眨眼之间,中央那片宽长不足两丈的地方,已挤满了人。
  小虎看了这情形,方才明白马蹄形桌位中央这块空地的作用。
  由于桌前面挤满了向‘金银杖’敬酒的人,小虎眼前的视线正好被遮住,因而头脑一静立即想起探问上官紫底细的事。
  于是一一先举杯向上官紫敬酒,之后,谦和的笑着说:“小弟与上官兄,可算是一见如故,哇操!既是好友,彼此都应该了解对方的家世,但小弟总不敢开口,深怕交浅言深……”
  上官紫未待小虎话完,立即淡雅的一笑说:“这么说,雷兄也认为天台世家是默默无闻的了?”
  小虎一听,俊面微红,赶紧正色说:“哇操!上官兄千万不要误会,你知道小弟初入江湖,对武林中的许多事尚不尽知,譬如今天寿庆的‘金银杖’刘前辈……”
  上官紫一听,立即以恍然想起的口吻,插言说:“有关刘前辈的事,小弟知道的最多……”
  小虎一听,知道上官紫有意打岔,显然是避免谈他在天台的家世,看来‘了尘’的确知道天台没有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
  继而一想,又觉不妥,如果上官紫没有显赫家世,何以敢大言‘了尘’也无资格与他并坐同席?
  如果说他大言欺人,而处处又显示上官紫的功力较他雷小虎尤高一筹,即使他喜爱狂妄自大也不敢将崆峒派一派之尊的掌门人都不放在眼内,须知,这等于是向崆峒派全派挑衅,而拿自己的生命当儿戏的行径。
  心念间,已听到上官继续说:“昔年刘前辈的成名兵器是铁弹弓,他改用鸠杖还是近三十年的事,由于她声言与敌交手时,杖头上的金鸠内能喷出极歹毒的金丝蛇的毒液,所以绝少有人和她交手,尤其杖中的毒蛇液是白色的,喷出之时,更加不易防范,是以,刘前辈这些年来,没有人是对手啦!”
  小虎一听‘金银杖’的兵器里有毒,俊面立时变色,因为蝙蝠门的人就是仗着各种毒物为恶,因而沉声说:“哇操!死在她杖中毒蛇液涎的高手,必定很多了?”
  上官紫似乎知道小虎突然色变的原因,立即摇首一笑说道:“你猜错了,二三十年来竟没有一个!”
  小虎有些意外的‘唷’了一声,不由迷惑的问:“为哈米(什么)呢?”
  上官紫莞尔一笑说:“因为刘前辈的银杖里,根本没有蛇的毒液!”
  小虎一听,面色立即缓和下来,同时,似有所悟的说:“小弟宰羊了,哇操!这必是刘前辈的攻心之战!”
  上官紫立即点头赞同的说:“小虎兄果然聪明,一点节破,这件事直到黑道群丑设计将刘前辈擒缚时,方始发现刘前辈的金鸠头和银杖身,莫说空心就是连个针眼大的小孔都没有……”
  小虎听至此处,内心十分感动,不由关切的问:“哇操!后来怎样了呢?”
  上官紫含笑继续,说:“那些黑道枭雄,检查了银杖后,深受感动,非但没有亏待刘前辈反而英雄式的款待她,但也自那时起,刘前辈就谢绝江湖闭门不出了!”
  说此一顿,转首望着热情敬酒的群豪,继续说:“这些人中,有不少是昔年败在她的‘金银杖’下的豪杰,这些人非但不恨她,反而敬重她,以前翻脸成仇的,现在却都成了她的好朋友了!”
  说话之间,神色渐趋黯淡,继而黯淡一叹,说道:“但是有的人早在刘前辈之前,就想到了这种攻心策略,声言他的暗器上喂有剧毒,一旦被击中,午时立刻化为一滩血水……但是……他的结果却……很惨……以至郁闷而死……”
  说至最后,神色惨白,声音颤抖,最后低得几乎听不清是什么了。
  小虎一看,知道上官紫说的那个人必然与他有密切的关系,只得同情的宽声说:“哇操!人的际遇不同,因而也改变了他的命运,由于兵器的不一样,因而也得到了相反的结果!”
  上官紫听得神色一惊,不由正色问:“这件事,你已经了解了?”
  小虎听得一楞,望着上官紫,久久才迷惑的问:“哇操!哈米代志我宰羊?”
  上官紫迷惑的眨一眨明眸,正待说什么时,桌前突然有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说:“雷少堡主!让我有荣幸敬你一杯!”
  小虎转眼一看,心头不由一震,不知何时,狐媚的‘双刀黑玫瑰’,已举着酒杯,含着娇笑,俏生生的站在桌前了。
  人家前来敬酒,不管她的用意如何,对人家总不能失礼,是以,急忙含笑,举杯起身。
  但是,就在他伸手执杯的同时,上官紫倏然起身,伸手将他的右手和酒杯握住,同时,瞠目望着‘双刀黑玫瑰’,低声警告,说:“黑玫瑰,我郑重的警告你,你如果想在雷少堡主身上打主意,可别怨我上官紫手辣心狠,让你死得很歹看面!”
  ‘双刀黑玫瑰’听了并不生气,鲜红的薄唇一撇,垂目看了一眼上官紫握在小虎手上的修长五指,轻蔑的说:“哟,干么这么认真,他又不是你的……”
  上官紫未待‘双刀黑玫瑰’话完,立即剔眉低叱说:“黑玫瑰,你若胆敢胡言乱语,当心你今夜挺尸此地!”
  ‘双刀黑玫瑰’好似为了息事宁人似的冷冷一笑,说:“上官紫,我想我的办法,你努你的力,咱们是八仙过海,各显其能,谁有办法是谁的……”
  上官紫立即切齿低声说:“只要你有那个胆子!”
  ‘双刀黑玫瑰’也不睬上官紫,向着小虎,狐媚的一笑,一面转身离去,一面娇声说:“雷少堡主,我们再见了!”
  小虎虽然知道‘双刀黑玫瑰’声名不好,但双方毫无过节,总不能太绝决,是以也微微欠身,含笑说了声‘再会’。
  上官紫一俟‘双刃黑玫瑰’挤进人群中,立即望着小虎,严重的警告说:“今后你遇到她必须格外谨慎,你不要认为她是前来敬酒,须知她在吐气,弹指敬酒碰杯,无一没有毒素?只要你一不小心,便会着了她的道儿!”
  说话之间,两人同时落座,相对一笑。
  小虎不知‘黑玫瑰’的底牌,尚一面向上官紫举杯,一面毫不在意的说:“哇操!小弟与她无怨无仇,她害我何来?”
  上官紫一听,气得倏然将举起的酒杯又放下来,朱唇方启,但欲言又止,在鲜花般的俊美面庞上,却飞上两片红云,心想,这真是个呆头鹅!真叫人又爱又气!
  所幸这时,满厅突然掀起一阵如雷欢声。
  小虎和上官紫定神一看,发现桌前涌来挤去的群豪,正纷纷举着酒杯,欢声高叫着‘好好’走同原席。
  转首再看‘金银杖’和侠丐等人处,发现高莲英正神色紧张,暗透焦急的在晃动的人隙中向这边张望。
  高莲英正感焦急之际,突然发现小虎和上官紫仍坐在原位上,而且正向她那边望,急切的面庞上,神色一喜,马上笑的非常的安心。
  看她那付神情,显然是因为群豪敬酒之际,代母应付,当时无暇目及小虎和上官紫,这时见两个并没离去,一颗芳心才安定下来。
  小虎和上官紫见高莲英向他俩颔首微笑,两人也礼貌的含笑点点头。
  群豪尚未完全归位,那位喝礼的老先生,已经朗声说:“诸位贵宾,现在就请武林独步,誉满江湖的‘撒花飞刀’卓女侠,表演她仗以成名的绝技以助兴!”
  话声甫落,满厅立即掀起一阵如雷掌声和欢呼。
  小虎和上官紫一听,这才恍然大悟,方才群豪突然纷纷归席的原因,原来是要请人出来表演绝技助兴。
  上官紫却蹙眉悄声说:“在喜庆寿筵之前,最好不要开这个端……”
  小虎虽然不几天就十九岁了,但他仍没脱掉看热闹的孩子气,听说有人表演绝技,自然高兴,这时见上官紫反对,不由不解的问道:“哇操!是安怎(为什么)?”
  上官紫知道小虎初入江湖,尚不懂明争暗斗,谁也不服谁的恶习,因而淡雅一笑说:“稍时你就知道了,恐怕难有好结果,只是不知道谁提议的!”
  说话之间,发现‘了尘’老道,正向着坐在烟缎劲衣老人郭总堂主下张椅上的青衣雍容中年妇人,诏笑要求说:“满厅英雄都在急切希望一开眼界,卓女侠也别推辞了!”
  上官紫一看,立即恨声说:“原来是这个恶道要的花招!”
  小虎见是由‘了尘’提议,看热闹的兴趣立即没有了,反而升起一股怨火,同时,他也愈加佩服上官紫的看法。
  再看那位雍容的卓女侠,柳眉微蹙,面有难色,望着‘了尘’谦逊说:“像我这点微末小技实在难登大雅之堂,我看还是道长……”
  ‘了尘’未得卓女侠说完,立即连连颔首笑着道:“当然当然,车女侠表演过了,贫道理当献丑……”
  话未说完,满厅英豪再度掀起一阵怂涌采声。
  ‘金银杖’虽然知道筵前献技,极可能为她惹来麻烦和不快,但满厅为她祝寿前来的群豪俱都那么急切希望热闹,身为女主人的她,可不能呆呆的没有表示。
  于是,满面展笑,探首向车女侠,亲切的要求说:“各路朋友既然这么热烈欢迎你,贤妹就表演一下你的绝招,让各路英雄朋友们开开眼界……”
  话未说完,那位卓女侠已用暗示性的神色为难的说:“姐姐,你是知道的……”
  ‘金银杖’自然知道卓女侠暗示会闹出不愉快的事来,但已势成骑虎,只得亲切的颔首笑着说:“姐姐知道,我想不会的!”
  那位卓女侠无可奈何的一颔首,只得由椅上立起来,莫法度了,表演吧!
  满厅群豪一见,又是一阵热烈掌声和欢呼。
  那位卓女侠,就在掌声欢呼声中,脱下青罗衫,露出里面的一身青缎劲衣,离席走向桌前的空闲地方来。
  满厅群豪,人人兴高采烈,唯独身穿黑白两种极端颜色的‘孪生二叟’,依然目光呆板,神情冰冷,尚端起酒杯饮了口酒。
  那位卓女侠一至席前的空地上,小虎这才发现在她的柳腰前后,插满了淡蓝丝绸的明亮弯刀。
  这种弯刀,连刀柄也不过四寸,背厚刃薄,看来似是十分锋利,前后左右,至少有二十柄之多。
  打量间,那位卓女侠已在中央红毡上立定,向着满厅群豪一抱拳,谦和的说:“我这点微未小技,实在不敢在诸位面前展露,稍时万一失手,还望诸位先进、英雄、和朋友,多多包涵!”
  话罢,又是一阵热烈掌声,随之静的鸦鹊无声,落叶可闻。
  那位卓女侠先抽出两把弯刀,上挥下插,左当右推,好似对敌招架。
  接着身形一抖,未见如何作势,空中已多了一把,就在空中弯刀力竭下坠之际,双手一抖,又两柄弯刀同时飞出。
  群豪一见,对卓女侠的小巧手法,不由齐声喝了个‘好’。
  紧接着,卓女侠身形一旋,双手飞舞,眨眼之间,已是刀光,青影,和一座纤纤指山!
  群豪一见,立即暴起一阵连续不绝的掌声和采声。
  就在群豪的掌声中,卓女侠的身影已在刀光青影中消失,而且,飞刀的范围逐渐扩大,几乎将两丈方圆的空间占满。
  由于弯刀的旋飞快捷,只见一团蒙蒙淡蓝色彩,宛如一片晴空,而那些弯刀,在满厅的灯光下,一闪一闪,宛如天空的寒星,美丽至极,壮观至极。
  不知何时,全厅数百人众,竟静的没有一丝声言,仅听到弯刀飞舞带起的风声和轻啸声。
  就在群豪屏息,目不转睛的盯着场中的时候,那团青气寒星中,突然飞出一柄弯刀,其疾如电,直向‘了尘’的面门奔去。
  群豪一见,全都看呆了眼,吓得惊叫了好几声哪!
  ‘了尘’也正看得出神,这时一见寒光照面,不由大吃一惊,吓得本能的仰面向后倒去!
  但听‘咔嚓’一声,‘了尘’的头颅,已将脑后的雕花椅背碰了个粉碎,而那柄弯刀,却在‘了尘’的桌前一尺处,斜过‘净海’禅师的桌上,滑过‘小霸王’的额右,偏迁旋飞,迳向左侧飞去。
  也就在‘了尘’碰毁椅背的同时,另一柄掷出的弯刀,也在卓女侠的空位上方通过,迳向右侧厅旋转飞去。
  因而俱都将‘了尘’碰断椅背的事忽略了。
  虽然两柄弯刀不在同一时刻掷出,但却几乎是同时绕过左右侧厅群豪的头顶上空飞回了!
  待得群豪的视线随着两柄飞旋的弯刀回至卓女侠的身上时,车女侠已将所有旋飞的弯刀收起来。
  卓女侠一俟将最后两柄弯刀收起,立即拱手向着满厅群豪,谦虚的说:“献丑,献丑,请诸位不要见笑!”
  话声甫落,满厅群豪再度报以热烈掌声和喝好。
  ‘金银杖’为了冲淡方才的尴尬气氛,也随着侠丐马五,以及那位烟缎劲衣老人等人,鼓掌欢笑。
  老脸青一阵红一阵的‘了尘’,虽然明知卓女侠有意戏弄,但弯刀距离他桌前尚有一尺便斜走了,距离‘净海’禅师的面前,反而比他近的多。
  心念及此,只得自认倒楣,万一争论起来,对方反而指他自己不沉着,徒增群豪的注意和讥笑。
  这时车女侠演毕归坐,本想也鼓掌喝好,但他内心的羞忿懊恼,令他实在无法表现这份高深修养。
  卓女侠归坐后掌声久久才歇下来,还是响个不停,有够赞的!
  小虎自然也不例外,他立即望着身边的上官紫,赞佩的低声说:“哇操!卓女侠这招‘蓝空飞絮’的确称得上独步武林,一旦施展开来,十多个高手休想欺近……”
  上官紫未待小虎说完,却淡淡的插言说:“就怕到时候施展不开!”
  小虎听得心中一惊,觉得上官紫的话声太高了,吃惊的虚目一看那位卓女侠,果然以凌厉的目光看了上官紫一眼。
  上官紫非但没有歉色,反而向着卓女侠缓缓点头,绽辱一笑。
  小虎觉得上官紫太不应该了,不自觉的沉声说:“哇操!双方交手,自然是逐渐施展绝招和功力的……”
  话未说完,上官紫已淡然一笑,暗含驳斥的说:“那是庸俗的打法,武功高超的人不是这款打法啦!”
  小虎一听,俊面微红,不由倔强的问:“哇操!真正武功高竿的又有几人?”
  上官紫目光依然望着卓女侠,听了小虎的话,仅淡雅一笑而不答,那幅神态,显然他上官紫就是武功高竿之人。
  小虎看了这神态,的确暗泛怒火,他虽然知道上官紫必是大有来历之人,否则也不会一两句话就把‘双刀黑玫瑰’吓走了。
  但是上官紫这份狂妄神态,实在令人难以忍受,至少不该在一个想结交他做朋友的人面前,摆出这幅姿态。
  心念间,正待沉声说什么,蓦见上官紫目光望着车女侠,似自语,又似对他小虎,看来又像似对卓女侠说:“如果走‘巽’宫,破‘丁’位,剑绽三朵梅花,挺创直入,即使不拦腰斩断也要削掉几个手指头,这一个缺点不能算不大!”
  小虎下意识的去看卓女侠,发现那位卓女侠的雍容面庞竟然大变,虽然鬓角上已渗出一丝油汗,但仍没忘了向上官紫感激的颔首微笑。
  看了这倩形,小虎的怒火也因而消失了,显然,上官紫是有意激起卓女侠的注意,而好意指点车女侠应当防范的弱点。
  同时,他更进一步的了解了上官紫,对方非但侠肝义胆,而对雷小虎,似乎也显得格外关怀。
  心念未毕,蓦闻群豪中,一个洪亮的声音,欣然说:“既然吴少庄主,自觉技拙,俺‘湘南五虎’就出来表演一套‘梅花阵’让天下英豪笑一笑!”
  小虎循声一看上才发现左侧门的一桌酒席上,傲然站起五个身材不一,相貌不同,年龄不等的劲衣壮汉来。
  就在五个壮汉起身的同时,‘小霸王’已愈然由椅上立起来,同时转首望着五个劲衣壮汉,沉声说道:“谁说本少庄主技拙不敢出场?本少庄主只是觉得天下英雄齐集一堂,不愿炫露一番罢了,你们还以为本少庄主不敢吗?”
  说话之间,念然离席,绕过横桌,向席前空间走来。
  自称‘湘南五虎’的五人一见,立即冷冷一笑,说:“既然你出场了,那咱们兄弟看你的?”
  小虎由于没有注意事情经过,不由望着上首椅上的老人,问:“哇操!请问前辈……”
  话刚开口,老人已谦和的含笑说:“不敢当,少堡主有话请讲!”
  小虎依然礼貌的问:“哇操!请问方才是怎么回事?”
  老人笑一笑,略含轻蔑的低声说:“方才侠丐马长老要‘了尘’观主也入场献技,想必是‘了尘’自觉心神尚未宁静,担心出手出丑,所以才希望他的师侄‘小霸王’先行表演援急……”
  话未说完,已站在中间红绒地毡上的‘小霸王’,已向着全厅群豪拱手,沉声说:“在下吴金雄,天生膂力,伏虎降龙,因而蒙热心朋友送了在下一个美号‘小霸王’,现在大厅之内,既没有洪鼎,也没有青狮,在下就请几位自认体力过百的朋友出来,让在下将尊驾几个人,托举起来……”
  话未说完,依然是方才发话的壮汉,脱口说:“就让俺兄弟五人来好了!”
  小虎和上官紫等人循声一看,只见自称‘湘南五虎’的五个壮汉,已离席向‘小霸王’身前走去。
  ‘小霸王’见是方才讥他技拙的五人,虽然并未拒绝,但在他的眉宇间,却明显的透着愤懑不快。
  于是一一一俟‘湘南五虎’未至中间红毡上,强自含笑说:“请五位一人立在中间,四人分两边,五人环抱而立……”
  话未说完,‘湘南五虎’的老大,已会意的说:“这个我宰羊啦!免你鸡婆啦!”
  说话之间,‘湘南五虎’已板肩把臂,紧紧环立在一起。
  满厅群众,久闻‘小霸王’膂力惊人,力能伏虎,但都没有亲眼目睹过!这时见‘小霸王’亲自表演神力,同样的报以热烈掌声。
  ‘小霸王’一听满厅掌声,精神陡的一振,立即挽袖撩衣,上身下蹲,俯身伸手,单掌握住了‘湘南五虎’中间一人的脚陉,同时,暗自运气。
  满厅群豪看了这等声势,再度热烈的鼓起掌来。
  暗自运气的‘小霸王’,也趁势大喝一声:“起……”
  但是一一‘湘南五虎’依然立在原地纹风未动,而蹲身下去的‘小霸王’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了,真是糗大啦!
  ‘小霸王’一连挺了两次腰身,依然纹风未动,而整个的大厅也没有掌声,代之而起的是讥笑和议论声。
  自知无望的‘小霸王’只得铁青着脸,忿然说:“我吴金雄只有千斤之力,而五位都暗用‘千斤坠’,便成了五千斤,莫说我吴金雄,就是大罗神仙也举不起!”
  话声甫落,突然有人朗声说:“哇操!五位当家的请勿动,兄弟愿意一试!”
  众人循声一看,竟是那位丰神俊逸,英姿爽然的雷少堡主。
  小虎一出声,可急坏了丐帮的长老马五,他不由既惊且怒的瞪着走向‘湘南五虎’的小虎。
  神情发楞的上官紫,更是暗自焦急,她似乎作梦也没想到小虎为了和‘小霸王’争雄,竟然冒当众出丑的危险,去举‘湘南五虎’。
  但是,立在‘金银杖’身后的高莲英,却暗自欢喜。
  她希望小虎能将‘湘南五虎’举起来,这样,她便可以此讥讽‘小霸王’甩脱对方的纠缠。
  ‘小霸王’见小虎愿来试举,不由冷冷一笑,也趁机匆匆走同原位。
  小虎来至‘湘南五虎’身前,礼貌的拱手一笑说:“哇操!这是有关五位今后英名问题,如果兄弟举不起,人人都称赞五位的千斤坠功了得,但是如果兄弟举起来了不用兄弟再说,那就证明了五位的千斤坠身法还没练到家!”
  满厅群豪一听,立即发出一处由衷而起的暴‘好’。
  但是一一抱着‘湘南五虎’让步希望的侠丐和上官紫一听,更是暗自焦急,因为在座的武林英豪中,除了‘孪生二叟’谁也没有这份功力,只有出糗的份啦!
  ‘湘南五虎’最初见小虎谦和有礼,的确准备屏自提气,这时听了小虎的话,俱都争强的沉声说:“你放心!俺兄弟绝不会输给你的,否则,从今以后便将‘五虎’两字改为‘五猪’了……”
  话未说完,满厅群豪,立即掀起一阵哄堂大笑。
  小虎淡淡一笑,也不多说,既不挽袖,也不撩衣,蹲下身握住中间一人的脚陉,同时,和声问:“哇操!五位准备好了没有?”
  ‘湘南五虎’个个咬牙闭嘴,并没有一人吭声,仅老大一人点了点头,显然已运足了功力,随便小虎怎样都无所谓。
  小虎淡然一笑,猛的挺身,也大喝一声:“起……”
  起字方自出口,‘呼’的一声,‘湘南五虎’竟然应声而起。
  而最惊险的是小虎竟然趁‘湘南五虎’上升之际,将握住脚陉的右手松开了!
  紧接着,右掌一翻,竟单掌托在中间一人的靴底下。
  一声‘哎唷’,灯光摇曳,中间一人的头,恰巧撞到一盏纱灯上,灯内滚烫的焖油,滴了他一脖子,因而痛得大叫!
  全厅刹那一静,接着暴起一阵声震厅瓦的如雷掌声!
  侠丐马五傻了,上官紫也呆了,而高莲英则喜的又蹦又跳,忘了她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了。
  ‘孪生二叟’相顾愕然,‘了尘’和‘小霸王’吴金雄,早已惊得面无人色了。
  小虎托着‘湘南五虎’,就在原地转了一周,缓缓将人放下来,气不喘脸不红,神色自若的。
  于是,再向已经松开手臂的‘湘南五虎’,拱手笑着说:“哇操!五位当家的委屈了,兄弟在这里谢过!”
  ‘湘南五虎’虽是粗人,但却极识时务,立即纷纷抱拳,红着脸道:“少堡主掠人神力,俺兄弟由衷的佩服!”
  群豪见‘湘南五虎’坦诚认输,掌声再掀起高潮,小虎拱手谢过群豪,即和‘湘南五虎’向原位前走去。
  ‘了尘’想了想,觉得今夜他和‘小霸王’,被卓女侠和小虎两人扫尽了脸上的光彩,想到崆峒派的积极目的,旨在称霸武林,如果连一个后生小子都比不过,还谈什么领袖群伦,傲视江湖?还是回家吃自己的算啦!
  心念至此,故意冷冷一笑,望着走向原位的小虎,沉声说:“举重只是一种巧劲和变力,算不了什么真本事硬功夫?”
  说罢转身,又望着‘小霸王’,沉声说:“金雄,将你的酒杯也递给我!”
  他的话声尚未落,小虎又折身走回了红毡中间。
  ‘了尘’由‘小霸王’手中接过酒杯一看,发现小虎又走回中间不由神情一呆。
  全厅议论纷纷的英豪,也逐渐静下来,目光一致望着小虎,显得有些茫然不解,而上官紫和侠丐的眉头,也蹙在一起了。
  小虎身形尚未完全立好,已望着神色惊异的高莲英,含笑谦和的说:“高姑娘,哇操!
  请你掷给我五个寿桃!“‘金银杖’满脸展笑,神清迷惑,不解的回头去看爱女。
  高莲英早已兴奋的在供桌上拿了五个鹅卵大小的面制寿桃,一面含着愉快的笑,一面一个一面的向小虎掷来!
  ‘了尘’看了这清形,故意摆出一幅轻蔑而又迷惑的微笑。
  小虎接过五个寿桃,微躬上身,先向高莲英说声‘谢谢’。
  接着,面向群豪一拱手,含笑朗声说:“哇操!方才有人说举重是一种巧劲,并非真正功夫,兄弟愿再献薄技一娱诸位嘉宾!”
  说此一顿,一面将手中的五个寿桃举起来,一面指着寿屏,继续说:“哇操!兄弟这里有五个寿桃要在与人交手中,射在寿屏上的五只蝙蝠的头上,俗语说:”五福献寿‘,兄弟今晚却表演个人的是’五福献寿桃‘……“
  话未说完,满厅英豪立即掀起一阵议论,所有人的目光,又纷纷投向供桌后面的巨大寿屏上一致盯着寿字周围的五只尺大蝙蝠。
  群豪看了那五只蝙蝠,不少人笑了,因为在座的英豪中,以打暗器出名的,可说大有人在,而暗器当然是在与人交手之际打出。
  上官紫和侠丐马五,也暗自焦急,觉得小虎江湖阅历太浅,不知见好收场,这一次恐怕要把方才得来的一点好评,也给扫光了。
  小虎知道上官紫和侠丐马五两人正以埋怨和焦急的目光望着他,是以,看也不看两人,望着群豪一拱手说:“哇操!那位朋友愿意下场与兄弟走几招?”
  话声甫落,‘了尘’已望着‘小霸王’,连连施展催促眼神,但是‘小霸王’是败兵之将,心里有数,不想再下去丢脸了,太见笑了嘛!
  高莲英一见,深怕小虎失手,赶紧含笑娇声说:“小妹来陪小虎哥走几招!”
  这声亲热的‘小虎哥’一出口,侠丐马五、上官紫以及‘金银杖’的眉头俱都蹙在一起了。
  但是,就在高莲英绕桌准备入场之际,‘小霸王’大喝一声:“我来陪你!”
  大喝声中,竟然飞越席上,直扑场中。
  ‘小霸王’势挟妒火怒火,前仇后恨,宛如一只疯狂猛虎,飞落场中,也不答话,一招‘泰山压顶’,挥拳猛击小虎的天灵。
  小虎气‘了尘’的狂傲讽讥和‘小霸王’的不知高低,以及崆峒派的夜郎自大,决心再教训‘小霸王’一次,同时,也杀杀‘了尘’嚣张的气焰。
  这时见‘小霸王’虽然是招‘泰山压顶’,但与在镇上的那招‘力劈华山’没什么不同,只是掌拳之分而已。
  是以,一俟‘小霸王’招势用实,冷冷一笑说:“哇操!你阁下还不够格!”
  说话之间,进步斜身,为防‘小霸王’有诈,左掌一绕,微躬上身,就在他握住‘小霸王’右腕的同时,‘小霸王’的左掌果然平推而出!
  但是,早已有备的小虎,动在念先,趁势一拙左腕,‘小霸王’一声闷哼,身躯直向外厅飞去!
  ‘咚’的,一声,冲出外厅的‘小霸王’,着实跌在外厅地毯上,但他却趁势一个‘懒驴打滚’挺身跃起,直向厅外奔去。
  但是,卓立内厅席前的小虎,却气不喘面不红,五个面制寿桃,仍举在他的右手中。
  这一次满厅英豪竟没有一个人发出掌声和采声,彼此相显失色,以‘小霸王’这等身手的人物,竟在小虎手下一个照面,便被损出内厅,的确令人吃惊。
  ‘了尘’的老脸青一阵白一阵,浓眉煽动,暗透杀机!
  就在这时,那位身穿烟缎劲衣的郭总堂主,神色凝重缓缓起身,望着左侧长桌尽头微微一颔首,迳自绕桌走出来。
  群豪一见上且即掀起一阵议论和骚动,每个人的神色,都透着一丝紧张,而且,有不少人以忧急的目光望着仍看向厅外的小虎。
  侠丐马五一见,不由一脸菜色,不由焦急的低声阻止说:“郭总堂主……”
  话刚开口,小虎已闻声回头,一见郭总堂主离席,看得目胴金亮亮的。
  侠丐马五一见,立即暗含警告的口吻,含笑介绍说:“虎儿,这位郭老英雄是‘风神帮’内外三堂的总堂主,人称‘双掌震寰宇’,你要多结识结识!”
  小虎一听,立即微笑向走来的‘双掌震寰宇’的郭总堂主,拱手含笑道:“哇操!原来郭总堂主是‘风神帮’的人,那太好了,昨天晚上,才和贵会发生了一点过节,不过,现在我们暂时不谈那些……”
  话未说完,侠丐马五,上官紫,以及‘双掌震寰宇’脸上的笑容,俱都消失了。
  满厅群豪,更是震惊,因为这位年仅弱冠的少堡主,看来刚刚出道不久,便树立了当今武林中,两个势力最雄厚,组织最庞大的劲敌一一‘风神帮’和崆峒派。
  娇颜展笑,神情兴奋的高莲英,也早傻了,代替的是震惊与惶急。
  ‘双掌震寰宇’强自含笑抱拳说:“老朽只是来配合少堡主表演‘五福献寿桃’,至于少堡主与本会的过节,咱们是离开高家楼再说!”
  小虎一听,欣然应‘好’,同时谦和的说:“哇操!就请总堂主进招吧!”
  ‘双掌震寰宇’也不多说,朗喝一声:“少堡主准备了!”
  朗喝声中,揉身而进,右掌一式‘波浪拍岸’,左掌一式‘叶下摘桃’,一招两式,快如石火,带起一阵暗劲掌风,迳向小虎击到!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这话的确不假,‘双掌震寰宇’出掌威猛快捷,看似慢实则疾。
  小虎一看,知是劲敌,那敢大意,身形神妙的一偏,避过对方强劲的掌风,接着一招‘上下交征’,仅以左掌,闪电般的先点郭总堂主的‘拍岸’掌心,后捏对方‘摘桃’的五指这招‘上下交征’一出手,‘双掌震寰宇’面色大变,但他身经百战,沙场老手,而且身为‘风神帮’的总堂主,总不能连一个年轻人的单掌都战不过,将来传扬开来,还有何颜面在‘风神帮’立身?
  ‘双掌震寰宇’这一顾及名利,立即大喝一声:“来得好!”
  大喝声中,拙掌换招,一味抢攻,双掌有如急雷骤雨!
  小虎不慌不忙,按着师父黄衫中年人密授的掌法,右手捏着五个寿桃,仅以左掌,点、切、劈、打、削、捏、扣、抓!
  两人这一交上手,真是风声呼呼,劲气逼人,看来招招狠,式式毒,没有一丝是在表演配衬的。
  满厅英豪数百人个个屏息静气,俱都瞪大了眼睛,尤其看到激荡的掌风,只震得纱灯摆动,烛光摇晃,有够惊人的,帅啊!
  ‘金银杖’因为气走了‘小霸王’,对方才答应献技祝寿的事,已经感到非常后梅,深悔没有听车女侠的话。
  这时见‘双掌震寰宇’郭总堂主,放手抢攻,打得惊险万分,不由在那里暗自焦急,几番想出声喝止。
  但是,她的爱女高莲英,却看得一时吃惊,一时绽笑,早已看不到方才那幅震骇慌急之容。
  侠丐马五,虽然聚精会神的看,心情似乎较为安定下来,但是上官紫的神情,却愈看愈凝重了。
  ‘了尘’目光游移,如坐针毡,‘净海’禅师已经动容,只有‘孪生二叟’神情死板,目光冷冷的望着场中。
  就在此时,蓦闻激烈打斗的小虎,朗喝一声:“哇操!郭老英雄小心了!”
  小虎的了字出口,飞身向外厅方向斜退,同时,右手一扬,五个寿桃,形同梅花,同时打出,直奔‘双掌震寰宇’的面门。
  ‘双掌震寰宇’郭总堂主,经小虎一声朗喝,才顿时惊觉出场的任务,这时一见寿桃迎面打来,疾演‘铁板桥’。
  就在‘双掌震寰宇’仰面后倒的同时,五个寿桃已在面上挟着劲风飞过,直向高大寿屏上射去。
  群豪一见,这才想起小虎还没有将寿桃打出。
  但是,就在数百英豪思念方动之际,‘卜’的一声败革声响,五个寿桃不偏不斜的钉在五个蝙蝠的头顶上。
  原以为在打斗中一个一个出手的群豪上时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同时掷出,尤其令全场震骇的是,那五个寿桃,深深嵌入木刻蝙蝠的头部,而不掉下来。
  这时一一整个大厅的空气,似乎凝结了,而望着五个寿桃观看的‘双掌震寰宇’郭总堂主也惊呆了,这太玄了,太厉害了嘛,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代志嘛!
  侠丐马五惊异的脸上透着一丝笑意,他暗自庆幸老友有子若此,报仇有望,该当含笑九泉。
  整个大厅中,数百英豪中,每个人的脸色表情,大都是惊异震骇中暗透着佩服,唯独坐在桌头上的上官紫,面色苍白如纸,鬓角已见冷汗,那两道利刃般的目光,却望着屏上的五个寿桃发呆。
  小虎一看全厅情形,赶紧谦逊的笑着说:“献丑,哇操!请勿见笑!”
  话一开口,立即打破了死寂空气,群豪才由衷的暴起一阵如雷掌声和采声。
  ‘双掌震寰宇’,也趁机向着雷小虎抱拳赞声说道:“少堡主神勇神技,老朽佩服至极!”
  说罢,在小虎的谦逊声中,转身走向原位。
  小虎感于群豪掌声历久不歇,只得抱拳过顶,含笑答谢。
  侠丐看了这情形,知道该是他说话的时候了。
  于是一一面向满阶数百英豪一拱手,肃客朗声道:“雷少堡主,初历江湖,不知藏拙,但决藏拙,但决非存心炫耀,还请诸位英雄朋友原谅!”
  说此一顿,转身望着‘金银杖’,继续说:“今天欣逢刘女侠华诞,雷少堡主对刘女侠仰慕已久,特以祝寿亲来拜谒,并以,‘龙凤明珠’一对献寿上对明珠,看似凡品,实则价值连城,它是琼岛五指山,‘神刀鬼工’亲手雕成……”
  话未说完,那边的‘金银杖’,想是怕有人觊觎她的‘龙凤明珠’赶紧含笑插言说:“这件事,应该由我老婆子负责,希望马老你也别耿耿于怀了!我想雷少堡主也不介意此事的……”
  侠丐马五自然了解‘金银杖’的意思,赶紧拱手笑着说:“既然如此,我老花子也就不便再说什么,就此告辞,后会有期!”
  诅料,‘金银杖’竟含笑道:“雷少堡主千里迢迢,来为老婆于祝寿上匆匆就走,岂不显得高家楼太小家子气了,莲英,你代为娘好好招待雷少堡主!”
  高莲英一听,正是求之不得之事上节恭声应了声‘是’。
  进入后厅,小虎朝四周看看,暗道:“哇操!有钱郎就是喜欢骚包,不但布置得珠光宝气,而且还假充斯文的摆著书柜及字画,真令人恶心!”
  虽然是大白天,依然灯火辉煌,此刻正聚集不少人在呼五喝六。
  原来,一些与‘金银杖’走得比较近而且手痒的友人,在寿筵后,就溜到后厅开始赌起来了。
  小虎回头看了看高莲英,意思是可不可以过去看看。
  高莲英螓首微点,便首先向前走去。
  赌的是小牌九,一翻两瞪眼。
  这时庄家刚好霉庄,赔得一干二净,不再继续,其中就有人喊道:“谁再敢做霉庄?”
  小虎一时手痒,也未征求高莲英同意,便应道:“我来!”
  众人回头一看,并不认识小虎,看见他是由高莲英陪同来的,认为来头不小,不是公子哥儿,也是名门之后。
  因此,牌一伸出,下注就越来越多。
  手气顺,一连吃了几把,台面上已聚积了千余两银子。
  赌钱的人就有这股怪毛病,越输越下重注,恨不得一把捞回来。
  小虎又推出三条,又通吃了三把,高莲英在后面偷偷拉了他一下,意思要他见好就收。
  小虎也觉得应该适可而止,把赌资纳入口袋内就要走人。
  ‘小霸王’吴金雄在桌旁一站,道:“你就是雷小虎对不?刚才在前厅可露脸啦!”
  小虎点点头,道:“哥们是不是想吃红?这没有问题!”
  “吃红?你他娘的把我当成什么人?”
  “哇操!你是什么人?到现在也没有自我介绍!”
  “我就是‘小霸王’吴金雄,你他娘的‘鼻孔上插葱一一装蒜’!”
  小虎道:“哇操!原来是吴大侠,幸会!幸会!”
  “幸与不幸,等会就知道!”
  “哇操!冲啥米(干什么)?”
  “咱们来赌一下,如果我输了,咱们以前狗屁倒灶的帐一笔勾销,我赢了,你台面的银子都是我的,怎样?”
  小虎道:“赌什么?”
  “也许你还没有听说过,自西洋传来的玩意儿!”
  “哇操!是不是(扑克)?”
  “你也知道?”
  小虎笑笑不语。
  吴金雄道:“‘梭哈’你会不会玩?这玩意儿两广及八闽沿海带早已流行,中原内陆还很少有人会玩!”
  小虎道:“这玩意儿还勉强可以凑合!”
  “那好极了!妙极了!”吴金雄掏出一副扑克牌交给小虎察看,因为这种牌很容易弄鬼!
  如涂药及以手指划痕作记号等。
  小虎洗了两次牌,这牌在他手中很听话,像一道弧形彩虹高挂天际。
  每一张牌飞过时,他就能看出牌上有没有作记号。
  更绝的是一种‘满场飞’手法,捏着全副五十二张牌一弓一弹,全部飞出,而且飞向不同。
  有的往东,有的往西,有的向上,有的向下。
  这是一些硬纸片,飞行自然不会有规则。
  但是,这些有如蝴蝶似的扑克牌乱飞一阵之后,却又先后有序的飞了回来,小虎一一收拢。
  ‘小霸王’吴金雄道:“这是花拳绣腿,上不了什么台面,咱们就开始赌‘梭哈’,还有什么人有兴趣参加!”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自有也全会赌这种洋玩意儿的人。
  五个人决定赌半副,也就是自‘小八’开始,前面二三四五六七不要,因为赌全副不够刺激。
  大多数的人未见过这玩意,自然好奇,都围拢过来。
  猜拳决定第一次谁先发牌,结果由小虎发牌。
  赌钱这玩意儿,无论骰子、麻将、牌九都一样,作庄才能弄鬼,赌‘梭哈’也只有发牌的人才能作弊。
  当然,另外几家也可以弄鬼,如身上暗藏大牌等。
  又如在牌上划上记号,任何一家都可以作这种暗记。
  如果两人串通弄鬼,更是防不胜防,如交换彼此的牌,报底牌等等。
  小虎洗牌的花俏极多,手法熟练,引起一阵采声。
  当然,他作牌就在此刻作成。
  发第二张牌时,有一家打烊,发第三张牌时,又有一家放弃,此刻台面上已有一千多两银子了。
  发到第五张牌时,已经很热闹了。
  小虎是一张十,一张Q ,一张K ,一张J ,这当然是两头顺的牌面,这种牌也最唬得人一楞一楞的。
  因为半副牌成顺子很容易,尤其是两头顺。
  也就是说,小虎再来一张九或一张A 都是顺子。
  但两头顺的牌,往往也有偷机的可能,因为牌面很唬人。
  比喻:他只有一对,暗牌和明牌的K 或A 是一对,开始时本想变成三条和两对,甚至成为‘富尔豪士’或‘四条’,但往往跟下来还是一对。
  这种牌当然多得很,而这种牌敢偷机,自然也和别人的牌面进度有关,要是别人的牌面太大,也就不会一路跟下去了。
  现在小虎是九、A 两头顺,另一家明牌是三张小八,一张A ,这当然也有八、A 的‘富尔豪士’的可能。
  第三家是九、Q 两对,也有‘富尔豪士’的架势。
  当然,也可能是‘三条’,或者只有表面的两对。
  如果以明牌来比高低,自然是三张小八的赢。
  像这样的牌,就要十分冷静的头脑来分析了。
  分析、推敲的方法是去仔细想,那一家自第二张牌是如何跟下去的?
  比喻说是主动投注,或者是别人加注他跟下来。
  这一点很重要,一般来说,很少有弱牌主动下注的。
  但是,也有少数例外。
  如果你勃了一张‘十’明牌,暗牌却是一张A 的话,而台面又未出现这两张牌,这两张牌就很宝贵,况且‘十’这张牌又有承先启后的作用。
  有时一张十比A ,K 还重要。
  想想看,打半副牌,没有十又怎能成为顺子?
  自然,你有十,别人成顺子的机会也就相对减少了。
  还有一种牌由弱者加注。
  那就是说他已勃得顶头一对,虽然牌面较弱,但他的牌尚未在台面上出现,别人牌面虽占优势,但已成为死牌,这种情形之下,弱者可以加注。
  因为,他有博‘三条’或‘四条’的希望,别家怎么搏也只有两对的可能。
  现在,三张小八的一家推出了五百两。
  九、Q 两对这一家笃定地一笑,倒加五百两。
  小虎默默地看了很久很久,叹了口气,道:“哇操!跟吧,寡妇死儿子一一没指望,不跟又不甘心……”
  斟酌再三,还是推出了五百两。
  仅是这张牌就是一千五百两。
  小虎自发了最后一张牌之后,就显得情绪很坏。
  拿三张小八的这家,正是‘小霸王’吴金雄。
  他再加两千两,还对小虎道:“如果我会输给你,就脱下裤子绕着大厅奔三匝!”
  因为九、Q 两对这家倒加五百两,所以三张小八的吴金雄还可以再加,但态度至为狂妄!
  这下于可热闹了,台面上已有五千多两。
  相信所有的人都以为他不是‘富尔豪士’,就是‘四条’,不然的话,他绝不会再加最后两千两。
  因为,在这种牌面之下,决无偷机可能,所谓偷一不偷二,也就是说,能偷过小虎,偷不过九、Q 两对那家。
  至此,大多人相信,九、Q 两对这家和小虎都会弃牌打烊。
  虽说投下的太多,善财难舍,但后面加注太多了,只怕因小失大。
  现在,九、Q 两对的这一家头上开始冒汗。
  此人看小八三张的吴金雄,并非很注意?却十分注意小虎的牌,由于小虎的情绪很坏却跟下来,他以为小虎莫测高深。
  有所谓‘奸赌滑嫖’,不诈不能成为高手。
  这人所忌惮的是小虎,而非‘小霸王’吴金雄。
  因为仅是一个顺子比三条大,却低于‘富尔豪士’,有谁的明牌非但是两头顺,还是同花呢?
  这是王牌。
  就连‘四条’碰上‘同花顺’也要吃瘪。
  当然,如果‘四条’遇上‘同花顺’,八成会气得吐血。
  就在这时,小虎又加了一千五百两。
  要不是他没有银两可加,他会加更多的注。
  由于吴金雄又倒加过,所以小虎也可以反击再加。
  这下子果然震住了另外两家,也震惊了全场。
  九、Q 两对的这家只好被迫打了烊,道:“你小子可真会装熊!”
  的确,小虎一直是以哀兵姿态跟下来的。
  吴金雄脸红脖粗,他自以为是赌‘梭哈’的高手,却等于被耍了,但他还抱有一线希望,因为他是‘四条小八’,只有跟上。
  只不过目前,三张或四张小八乃至于八、A 两对都不重要了。
  因为以小虎的牌面来说,如不是‘同花顺’就是‘同花’,或者仅是‘顺子’而已!
  也不是不可能仅是一对。
  当然,偷机只能偷一家,偷两家就很危险。
  如果是在特别情况之下,他可以不按牌理出牌。
  所有的眼睛都集中在小虎翻过来的那张暗牌,正是一张A ,也正是‘同花大顺’。
  赌场中立刻爆起惊叹声,不懂的问懂的,议论纷纷。
  有人不忘‘小霸王’吴金雄的诺言,大声道:“我说小霸王,输了已是定局,把裤子脱下来绕场跑三周吧!”
  由于人多起哄,要他脱裤子,这小子一急,‘呛’的一声,抽出了兵器,道:“谁敢要老子脱?”
  小虎收拾赌资,道:“哇操!刷刷去(算了)!也没有人要你脱!”
  “算了!”吴金雄道:“你以为你是凭真本领赢的?”
  小虎笑笑,他的笑很有说服力和感染力。
  吴金雄挥舞着兵刃,大声道:“他刚才弄鬼,可逃不过我的法眼!”
  小虎道:“哇操!当时你为什么不举发呢?”
  “是呀!你看到他弄诈为什么不当场穿?”
  围观的人自然以为他输了赖皮,反咬一口以便下台。
  “我告诉你们,他是如何弄鬼的!”
  吴金雄收起台上的牌,然后发牌,发到自己时,本应由上面发出一张,但他却自下面抽出一张。
  老实说,在发牌时,大多去注意自己发了一张什么牌,或者别人是什么牌,很少有人注意发牌者的手法。
  即使注意,由于右手拿全部牌(通常如此,左撇子例外,当然,把牌放在桌上发也例外),左手发牌上两只手已把全部的牌遮掩了大半,所以发牌者到底是上面或下面发的那一张很难确定。还有,就算看到,即使去抓也太迟了。
  这不像玩像骰子及身上暗藏牌,一旦抓住就百口莫辩,这种以手法弄假的诈赌,有如闪电一般。
  动作完成就死无对证,又怎能证明这张牌是由上面或下面发的?
  小虎暗喊惭愧,吴金雄说的不错,他刚才的确是用了如此手法,看来吴金雄并不是俗仔!但是,只要他不承认,就死无对证。
  吴金雄本来站在一个‘理’字上,但没有人支持他。
  他虽尽量解释,却没有人相信,手舞着兵刃,一下子就冲了出去。
  此刻,侠丐马五闻讯赶来,觉得还是早日离开高家楼方为上策。
  于是,向‘金银杖’再次提出辞行之意。
  ‘金银杖’自然不能再加挽留,只得歉然含笑说:“二位既然有事,我老婆子也不挽留了,莲英代我送客吧!”
  高莲英一听,正是求之不得之事,立即恭声应了声是。
  侠丐马五和小虎再向厅阶上的数百英豪,拱手告别,才在群豪高呼‘后会’声中,迳向庄门走去。
  这时,庄门外早已挤满了探头探脑的车马随从等人,个个神色惊异,俱都暗透紧张,想是听到掌声,而知道里面出了事情。
  侠丐和小虎,在高莲英的相送下,匆匆走出庄门,两人转首一看,那匹红马已不见了,断定‘小霸王’又骑跑了,根本就不想再多找!反正本来就是那个俗仔的。
  小虎觉得今夜将寿诞,闹得兴致难继,恶道‘了尘’固然应该负责,他和上官紫也难脱干系,是以,转身向高莲英一拱手,歉声说:“哇操!方才筵前动手,致令刘前辈寿筵扫兴……”
  话未说完,高莲英已谦和的笑着说:“少堡主不必介意,事端皆由‘了尘’引起,家母决不会生你的气,至于‘孪生二叟’,公然拦阻少堡主和马前辈,小妹还要在此代家母深致歉意!”
  小虎和侠丐马五,同时含笑说:“不敢,不敢,高姑娘太谦逊了!”
  高莲英一整脸色,故表关切的问:“雷少堡主今后想去何处游历……”
  侠丐看出高莲英的意思,必是有意追踪小虎以增情意,但是,小虎却歉然笑着说:“非常抱歉,不瞒姑娘说,在下尚无法决定游历什么地方,也许甘肃,也许回故居雷家堡一趟……”
  高莲英一听,神色十分失望,樱唇一阵牵动,终于没有说什么。
  侠丐马五上立即笑着说:“小虎目前虽然尚无行走方向,据我老花子看,他可能上天台……”
  小虎听得心中一惊,不由惊异的望着侠丐,问:“马伯伯您……”
  高莲英看到小虎的惊异神色,误以为小虎不愿她知道他的行踪去向,神色一阵黯然,不由轻轻一叹!
  侠丐趁机笑着说:“好了!好了!高姑娘,再见了!”
  小虎也急忙拱手,含笑说声‘再会’,即和侠丐转身迳向护庄林中走去。
  高莲英兀立原地,神情若有所失,木然望着小虎和侠丐离去的背影。
  小虎紧紧跟在侠丐身后,一俟进入护庄林上且即惊异的问:“马伯伯,哇操!您……您说的上天台……上天台是什么意思?”
  侠丐马五哈哈一笑,有些神密的说:“小伙子,我老人家年轻的时候,也是风流种子,可说是过来人了……”
  小虎一听,知道侠丐会错了意,不由焦急的问:“哇操!小侄问的是‘上天台’是哈米意思?”
  侠丐再度哈哈一笑,说:“小子,你别跟我老人家装糊涂去……你真的不知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很好骗,是混假的啊?”
  小虎正经的摇摇头,说:“哇操!小侄确实不知!”
  侠丐一笑,略微提高声音说:“上天台,就是要你去天台县找上官紫!”
  岂知小虎听后台蹙眉自语说:“哇操!上天台原来就是要我去天台县的意思……”
  侠丐一看小虎的神情,这才惊觉小虎不对劲,不由迷惑的问:“小子,你是怎么啦?”
  小虎一定神上郎歉然笑着说:“哇操!在小镇上小侄忘记告诉您老人家一件事……”
  侠丐心知有异,立即毫不介意的说:“没关系,现在说也可以!”
  小虎神色凝重的说:“哇操!师父在坠涧的一刹那,曾厉声告诉小侄三个字……”
  侠丐立即接口说:“就是‘上天台’是不是?”
  小虎凝重的点点头,低沉的应了声是。
  侠丐似有所悟的说:“据我老花于判断,可能是要你去天台找什么人,而找的这个人,也就是最清楚你师父底细的人!”
  小虎缓缓点头,迟疑的说:“哇操!希望是这个意思……”
  说此一顿,急忙转首望着侠丐,问:“马伯伯,哇操!你可曾听说过‘金刚降魔宝箓’的事?”
  侠丐迷惑的一皱眉头,不解的问:“你问这件事干什么?这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小虎已经确定了侠丐马五的为人和与老父的友谊,这才将‘飞天三雁’和‘松云’老道前去梵净山,向木屋的紫衣少女索‘金刚降魔宝箓’的事说了一遍。
  侠丐马五听罢,惊异的‘唔’了一声,久久才迟疑的说:“这么说,武林又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的厮杀不成?”
  小虎坦诚的说:“马伯伯,哇操!小侄到现在还怀疑先师与那个紫衣少女,如果不是亲人,便是仇家,但事实上,双方既没有往来,也没有厮杀!”
  侠丐缓缓点头,揣测的说:“既然天地会和崆峒派都去找紫衣少女索‘金刚降魔宝箓’,这部旷古凌今的武学秘笈,可能在紫衣少女那里……”
  小虎立即赞同的说:“那是当然,哇操!也正因为如此,先师才不敢向木墙对面的紫衣少女下手呢!”
  侠丐不以为然的摇摇头,说:“这倒未必,根据你的掌法,暗器和功力,瞩目当今武林,除了‘宇内三奇’外,恐怕鲜有敌手了,难道那位紫衣少女的武功,比‘宇内三奇’的武功还高吗?”
  小虎蹙眉不解的问:“哇操!马伯伯认为还有别的原因吗?”
  侠丐马五上毫不迟疑的说:“当然,否则,双方仅隔着一道木墙,不可能彼此相安无事,那也太奇怪了嘛!你难道不觉得?”
  说此一顿,恍然似有所悟的问:“傻小子,你以后再没有察看过木墙那面的动静?”
  小虎毫不迟疑的摇摇头,说:“一直再没有走近木墙附近!”
  侠丐若有所思的说:“以我老花子看,木墙的那边,绝不止紫衣少女一人!”
  小虎立即接口说:“是呀!小侄也曾如此想过……哇操!马伯伯真的对先师一点印象都没有?”
  侠丐摇摇头说:“没有,我想,我也许认识你师父,只是他在我赴五指山以后,失去了双腿过着激怒愤懑的岁月,容貌形态都改变了,所以我一时也想不起来!”
  “如果你能在木墙的对面一再发现几个人,说出他们的形貌来,我老花子也可能联想到你师父是谁来,不过,能和‘换心秀士’结下仇的人,决不是平凡人物就是了!”
  说此一顿,突然又似有所悟的问:“傻小子,你对那位上官紫,可问出一些底细来?”
  小虎见问,立即愁眉苦脸的说:“哇操!小侄一直想找机会问他,可是,他总是不停的问我!”
  侠丐一听不由风趣的耸耸肩,说:“你本来是想探人家的来历,没想到,反被人家摸了海底!”
  小虎听得星目一亮,恍然似有所悟的说:“哇操!我想起来了,他在言谈之间,似乎知道我离家以后的行踪,他曾经用试探的口吻问先师的姓名,但是,不巧的很,偏偏那时高姑娘去了就……”
  侠丐马五惊异的‘啊!’了一声,说:“这么说,我老花子揣的不错了,上官紫可能与你的师父有密切的渊源,你师父说的上天台去找的人,可能就是上官紫家……”
  小虎一听立即兴奋的说:“哇操!小侄真个秀斗,他一直向我拉关系,我该想像得到呀!可是我一直不知道‘上天台’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所以也没联想到这一点……”
  话未说完,侠丐煞有介事的说:“你笨的事还多着呢,所以你也不能怨我老人家喊你傻小子了!”
  小虎听得神色一楞,显然不愿承认自己傻。
  侠丐一笑,说:“你不是要去追上官紫吗?”
  小虎点点头,说:“是呀!哇操!我觉得人家……”
  侠丐未待小虎说完,立即挥了一个‘阻止’手势,说:“你不说,我老花子也宰羊,不过这次再见到了上官紫,眼睛可放亮一点!”
  小虎听得一楞,搞不懂意思,侠丐已催促说:“有话回头再说,现在我们走啦!”
  说话之间,展开轻功,直向来时的方向驰去。
  小虎自然是展开轻功相随,这时他才发现早已出了高家楼黑压压的护庄林,但深处的灯光仍然照耀半空,有够亮的。
  两人一经展开轻功,身形快如电掣,小虎虽然不知道‘了尘’的吕祖观位在何处,但他断定侠丐马五,必然知道吕祖观的位置。
  小虎一面飞驰,一面注意沿途有否可疑动静,因为他仍希望就在途中碰上上官紫和‘了尘’免得再跑一趟吕祖观。
  失望的很,直到那道河堤上,依然未发现有可疑之处。
  侠丐马五,首先停身察看,只见河面水波微动,两岸芦花随风飘摇,日间看到的那些渔舟,早已不见了踪影。
  于是,两人沿着河堤向西,希望找到小舟或河面较窄之处飞渡过去。
  小虎虽然没有在河面上以木板踏波飞渡的经验,但他也想试一试,因而提议说:“马伯伯,哇操!我们何不也学学乌龟的方法渡过去?”
  侠丐一笑说:“傻小子,这就是傻话,不是伯伯说你,你的轻身功夫和内力,可能比我老花子高,但在经验方面就差得远了!”
  小虎赶紧应了两声是,但心里对‘傻小子’三字,总有些不服!
  侠丐马五继续说:“恶道‘了尘’踏的两块板子是特制的,上平下弓,前呈弧形,而且由西向东,顺流而下才能使用,如果随便找两块板子,逆流踏波,也不能说没有,不过伯伯还没见过,果真能的话,也是剑仙之流的人物!”
  小虎一听,这才明白,心中也着实佩服,但他却不解的问:“哇操!恶道较我们出庄,最多半个时辰,他是怎么过去的呢?”
  侠丐马五一笑道:“我这不是在找了吗?”
  话未说完,小虎突然举手一指,急声说:“哇操!快看,就在那里了!”
  侠丐马五,循着指向一看,只见上流数十丈外,果然有一片沙洲位在河的中央,两边水宽最多十一二丈,由于天空无月,仅靠星光,尚无法看得清楚。
  看罢形势,侠丐不由笑声说:“‘了尘’老道,就是在这儿过的河!”
  说话之间,两人已至近前,侠丐特的又向上流走了十数丈,就在堤岸下检了几块木板树皮,顺手递两块给小虎,准备要过河,而且很简单,连木筏都省了哩!
  侠丐马五,显得有意示范,说:“傻小子看清楚,老花子先过!”
  过字出口,身形已凌空而起,直向沙洲飞去!
  看看将至沙洲前,趁身形未下坠之际,振腕打出一块树皮。
  就在树皮倏然浮起的同时,侠丐的身形已急泻而下,足尖一点树皮,身形再度凌空而起,直落沙洲之上。
  侠丐纵落沙洲上,立即转身望着小虎,略微提高声音说:“小伙子,能纵多远就纵多远,最好是能纵至沙洲近前,越近越好!”
  小虎会意的点点头,身形凌空纵起,直向沙洲前纵去!
  这凌空一纵之势,几乎到达沙洲边缘,侠丐一见,不由喝了声‘好’。
  小虎学着侠丐示范的动作,振腕打出一块木板,足尖一点,已上了沙洲。
  沙洲那边的河面较窄,两人不用木板,皆可飞身越过。
  两人纵身上岸,展开轻功,直向西北方向如飞驰去。
  十片刻工夫,前面已现出一片黑压压的广大树林,仅有一点微弱灯光,出现在树林深处的上空显然那里有人家。
  侠丐一见那点灯光,立即低声一笑说:“恶道已经有准备了,看情形,那位上官紫还没到达吧,还真是有够会拖,现在还没到!”
  小虎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哇操!您说那点灯光处,就是恶道的吕祖观?”
  侠丐马五颔首说:“就是那里!”
  小虎却不解的问:“伯伯怎么知道上官少侠还没有来?”,侠丐一笑说:“如果到了,那有这么静,厮杀时,必然灯笼火把,呐喊助威,如果上官紫走了,吕祖观更要检查损失,救治伤残!”
  小虎不由迷惑的说:“奇怪呀!哇操!他是紧随恶道身后追出来的呀!”
  说话之间,已到林前。
  侠丐马五立即挥了一个‘谨慎’手势,当先纵入林内。
  由于星夜无光,林内更是一片漆黑,两人虽然不惧,但也不敢大意。
  林内并无暗椿阻拦,两人直达观墙前。
  依丐先向小虎挥了一个‘稍待’手势,身形一纵,凌空而起,看看将至墙头,仅将手中的打狗棒,轻轻一点墙瓦,身形直向墙处一株耸入夜空的古松上升去一一小虎看了侠丐这等轻灵快捷的精绝身法,不由暗自喝了声采。
  侠丐纵上古松,身形一闪上即隐进松枝内,虽然手中有一根绿竹打狗棒,依然没有影响他的快捷灵敏,而且毫无声音。
  小虎看了,更是暗赞不已上不但要靠精湛的轻功,而且也需要深厚的内力。
  心念末毕,隐身松枝的侠丐,已伸出一只手来,向他连连挥动!
  小虎一见上时会意,他本可直接飞至古松上,但他怕震动树枝,惊动观内恶道‘了尘’只得先轻灵的飞至观墙上,再腾空纵上树枝内。
  一进松枝内,侠丐上且却悄悄指了指观内。
  小虎循着指向下看,只见三座大殿,左右侧殿,其余是一排一排的长房,全观俱都熄了灯火,仅观后的一座五层阁塔上,尚有一点微弱灯光。
  显然一一那点微弱灯光,就是远在林外看到的那点灯光,也许那座阁塔的最高一层,就是恶道‘了尘’所住的地方。
  小虎和侠丐隐身之处,正是吕祖观的右侧方,对正第二进大殿的山墙,是以,观前及殿内情形,根本就被挡住了,啥米东东也看不到。
  但根据宏伟的建筑和巍峨的阁塔,以及飞檐琉瓦和金兽璃头,吕祖观的确是一座为数不多见的辉煌道观。
  正在打量间,蓦然传来一阵急速的衣袂破风声。
  小虎听得心中一动,不由望着侠丐,悄声说:“哇操!可能是上官少侠来了!”
  侠丐目不转睛的盯着传来衣袂风响的方向,没有答腔,仅点了点头。
  待等小虎同头,一道高大身影,快如鹰隼出尘般,已飞身纵上观前的一座小阁尖脊上!
  紧接着,身形一闪,直落墙内,迳奔第一进大殿。
  小虎凝目一看,这才发现来人,身穿一色黑劲衣,面罩黑纱,肩披黑大氅,愈显得来人,身躯高大修伟。
  看了这情形,显然不是上官紫,不由望着侠丐,悄声问:“马伯伯,哇操!你看这人是谁?”
  侠丐马五摇摇头,悄声说:“目前还看不出,不过这人的身段我倒是有些熟悉!”
  小虎一听,不由急切的悄声问:“哇操!马伯伯以为是谁?可是上官少侠的同路人吗?”
  话声甫落,左右侧殿和大殿内,突然一声呐喊,数十道人,纷纷提棍仗剑,蜂涌般奔出来,直扑身穿黑色劲衣大氅的那人。
  黑巾罩面的那人一见,一长身形,直飞第一进大殿之上!
  就在这时,观后阁楼上的灯火,突然熄了,同时,传来一声大喝:“上官小辈,怎的待晚才来,道爷在此等你多时了!”
  大喝声中,一道宽大人影,迳由阁楼上飞掠而出,直向前殿扑来。
  小虎不必细看,仅听那声大喝,便知是道士‘了尘’了。
  同时,根据‘了尘’的喝声,也知道了上官紫确实还没有前来。
  这时,小虎不但迷惑上官紫何以没来,而且,急切想知道飞上第一进大殿高脊上的黑衣蒙面人是谁?
  心念间,‘了尘’已飞身扑至第一进大殿上,恶道一见黑衣蒙面人,看呆了眼,一元捶捶的矬相。
  黑衣蒙面人一见恶道到达,也不答话,一挥巨大双掌,迳向了尘击去。
  了尘一见,顿时大怒,不由怒声说:“何方见不得人的鼠辈,前来窥探道爷的吕祖观?”
  说话之间,也不撤剑飞身前扑,挥掌相迎。
  黑衣蒙面人,仅和了尘方自交手,卖了一个破绽,飞身纵出圈外,展开轻功,直奔观外,显然是诱敌而来。
  恶道‘了尘’一见,愈加怒不可抑,大喝一声:“不留下命来想走吗?”
  大喝声中,也展开轻功,迳向已纵向观外的黑衣蒙面人追去,有够呆的。
  这时大殿前的近百老道再度呐喊起来,同时,已燃着了二二十支火把,将一座大殿前的广院照耀得毫发可鉴。
  黑衣蒙面人和恶道的身形一出观外,侠丐立即悄声说:“我们也走吧!”
  于是,即和小虎,飞身直落观外,展开轻功,迳向恶道追去的方向驰去。
  两人一腾身飞上松林,即见黑衣蒙面人,踏枝疾驰直奔正南,恶道‘了尘’,则在身后十余文处,急急直追。
  小虎一面踏枝飞驰,一面低声说:“哇操!我看前面那人好像‘风神帮’的郭总堂主‘双掌震寰宇’?”
  侠丐一笑,说:“算你小子有眼力,正是他!”
  小虎立即不解的问:“奇怪呀!他不是还在高家楼吗?”
  侠丐正色问:“你怎的知道他没有趁机溜出来,人是活的呀!”
  小虎一听,顿时无言答对,但他对上官紫的没有前来,仍忍不住关切的问:“哇操!您看上官少侠还会不会来?”
  侠丐毫不迟疑的说:“如果我判断的不错,前面的‘双掌震寰宇’,可能就是引恶道前去见上官紫!”
  说话之间,两人已到了松林前缘,在飞身纵下的一刹那,发现恶道与那个黑衣蒙面人,仍一后一前,直奔正南!
  小虎仍想方才的话题,是以,双脚一落地,趁点足起步之际,继续关切的问:“哇操!马伯伯意思是说,上官紫是‘风神帮’的人?”
  侠丐马五,似乎也不敢肯定的说:“在‘金银杖’的寿诞席上,我发觉‘双掌震寰宇’对上官紫的眼神举止都极注意……”
  小虎一听,不由笑了,同时,不以为然的说:“其实整个大厅内的各路豪杰,不是都对上官紫十分注意吗?你也太夸张了吧!”
  侠丐凝重的说:“但在‘双掌震寰宇’的眼神中,似乎另有一种启禀或请示的意味,是不是片刻之后我们就知道了!”
  小虎听得心中一惊,不由脱口说:“哇操!双掌震寰宇乃‘风神帮’的总堂主,地位仅次于他们的女龙头,伯父的出息思是说……上官紫就是‘风神帮’的女龙头?”
  侠丐正待说什么,突然一指正南,悄声说:“到了地盘了快看!”
  小虎转首一看,只见数十丈外已是生满了芦花的河岸,恶道‘了尘’,正在那里东张西望那位黑衣蒙面人,显然到达此地就不见了。
  正在打量间,侠丐马五已低声说了:“到了地盘了,我们最好隐蔽前进,免得被‘了尘’发现,闹不好,恶道还以为是我们将他引来,就不好玩了!”
  小虎轻哼一声,说:“哇操!被他发现了又怎的?谁怕谁?小侄还正要向他追问‘拚命三郎’的消息呢!”
  侠丐一面沿着一排小树前进,一面说:“现在不是时机,你可曾听江湖上的豪杰们说过,当今武林中不知有多少自诩是顶尖高手的人物,俱都想揭开‘风神帮’女龙头的庐山真面目,但没有一个人获得成功过……”
  小虎一听,好奇心起,不由插言问:“哇操!伯父的意思是……”
  侠丐立即解辩说:“都不是她的对手,当然就无权揭开她的金氅,或迫她说出姓名了!”
  小虎一听,愈发不解了,不由迷惑的说:“哇操!我有听没有懂!”
  说话之间,那边的恶道‘了尘’,已撤出背后的长剑来,一面注意堤下芦花,一面沿着河堤大步走向西南。
  侠丐看了一眼恶道,解释说:“方才我们看到的那个黑衣人,身段和手法,都有些与‘双掌震寰宇’郭总堂主相似果真是他,如将恶道引来此地交手的人,必定是他的上司,显然是他们‘风神帮’的龙头……”
  小虎一听,立即插言说:“哇操!伯父的意思,是想趁机揭开那位女龙头的真面目!”
  侠丐马五,立即淡淡的说:“你也许能和她周旋几招,我老花子自认没有那个本事!”
  小虎听得一蹙眉头依然迷惑的说:“哇操!小侄实在空空,说了半天,依然听没有懂您老人家的意思?”
  侠丐一听,不禁有些生气了,突然站在一棵矮树后,生气的悄声说:“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干脆告诉你,我怀疑上官紫就是‘风神帮’的龙头!”
  小虎一听,愈发雾刹刹,迷惑的说:“哇操!伯父是说‘风神帮’有两个龙头,一个是男士,一个是女子……”
  侠丐听得一瞪眼,气得久久说不出话来,想了想,只得沉声说:“不管上官紫是不是‘风神帮’的龙头,总之,她是一个查某,不是什么少侠小伙子!”
  小虎听得一楞,他本待说‘怎么会呢?’但又怕侠丐生气,只得改口说:“哇操!伯父,是说假设将恶道引来此地的是上官紫,我们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而知道了‘风神帮’龙头的庐山真面目了?”
  侠丐立即颔首说:“是呀!这比去括苍山‘风神帮’总坛找他交手,不省事多了吗?”
  小虎听罢,颇有感触的说:“哇操!如果我师父不遇害,嗝屁,我也许能和上官紫在剑上一决胜负……”
  侠丐一听不由惊异的问:“怎么,你小子无法在兵器上胜上官紫?”
  小虎摇摇头说:“哇操!我虽自小就学会了家父的‘金背刀法’,但有自知之明,即使有一柄趁手的厚背刀,也没把握在上官紫剑下走过十招!”
  十一
  侠丐听得浑身一战,面色立变,不由震惊的说:“傍晚在‘金银杖’的寿筵前,恶道‘了尘’向你挑战要不是上官紫毅然出面解围,后果那就不堪设想了是不是?”
  小虎颇有感触的说:“哇操!所以这时想来,小侄相信上官紫可能早已摸清了我的底细……”
  话未说完,河堤那面突然传来一声清脆娇叱:“‘了尘’道长,何来太迟,本龙头在此等你多时了!”
  侠丐一听,即对小虎催促说:“我们快走,最好绕到上游去,怎么样?果然被我老花子猜中了吧?”
  吧字出口,当先向前驰去!
  小虎一面紧紧跟在侠丐身后,一面想着那声娇叱,他无法听出那声娇叱,是不是发自上官紫之口。
  前进间,横剑立在堤上的“了尘”早已哈哈一笑说:“我道是谁,原来是‘风神帮’的女龙头到了,有话你不到观中找贫道面谈,将贫道引到河边来……”
  话声未落,又听那清脆的声音说:“本龙头怕失手开了杀戒,杀几个老道事小,污染了清净道场事大,想来想去,还是到河边来谈方便!”
  说话之间,小虎和侠丐已到了上游的河堤下,小虎趁机问:“哇操!伯父您听那查某的声音可是上官紫?”
  侠丐蹙眉沉吟良久,依然没有把握的说:“我们潜到堤上再说!”
  说罢,当先向堤上轻灵的走去。
  小虎一听,知侠丐也没有听出是否就是上官紫。
  两人潜至堤上,藉着芦花掩蔽,采首向低下一看,目光不由同时一亮,只见那边宽阔的河床上,背水立着一个由头到脚俱都罩在金氅里面的人。
  细看金氅毫光闪射看不出是绸是缎,根据夜风的吹拂,金氅的质料有些坚硬,又似乎极为柔软,看起来还蛮稀奇的。
  由那个女子的头上,直至脚下,除了两个眼孔外,看不出任何露出手臂的裂缝来,虽然那个女子的眼睛,可由眼孔中看见,但却看不出她的眼神,也许已练到了光华内蕴之境。
  打量之间,已听‘了尘’强自一笑说:“有话就请说罢!”
  身罩金氅的女子,冷冷一笑,说:“了尘,你为何不敢下来?难道自知武功不济,怕溅血在本龙头的剑下吗?”
  的确有些惧意的‘了尘’,被金氅女子一激,顿时大怒,不由厉声说:“别人怕你,我‘了尘’可未将你放在眼内,我之不愿下去,是因为谈话何必定要走到你面前去!”
  说话之间,飞步奔下河堤!
  侠丐一见,立即转首对小虎,悄声说:“我们再向前移近些!”
  于是,两人屏息前进,直到一堆高长荒草处,才停下来,果然看得更真切了。
  只见金氅女子冷冷一笑,说:“你心中骇怕也好,未将我放入眼内也好,我今夜前来,旨在向你警告!”
  “了尘”手横长剑,听得一楞,不由迷惑的脱口说:“警告!”
  金氅女子颔首说:“不错,本龙头警告你,并要你转告令师‘玉虚上人’,今后你们崆峒派如再涉入本会寻找‘金刚降魔宝箓’的事内,可别怨本会公然宣布与贵派为敌!”
  ‘了尘’听罢,冷冷一笑,说:“‘金刚降魔宝箓’乃佛门宝典,与贵会何干?”
  金氅女子立即沉声说:“‘金刚降魔宝篆’乃本龙头先父所有,自然与本会有密切的关系……”
  “了尘”趁机挑拨说:“贫道方才接得报告,真正要抢夺‘金刚降魔宝篆’的是一个身穿银缎公子衫的少年……”
  金氅女子未待‘了尘’话完,立即接口说:“本会早已接到湘南分堂主‘飞刀三雁’的报告,本龙头现已派出大批高手,追踪那个银衫少年!”
  隐身草后的侠丐,立即悄悄的扯了一下小虎的衣袖。
  又听‘了尘’冷冷一笑说:“那个银衫少年,贫道现在就知他在何处,何需贵会再派高手四出寻找!”
  侠丐一听,又看了一眼小虎,小虎也眨了眨眼,掂掂的没有说话。
  金氅女子却毫不在意的问:“那银衫少年现在何处?”
  ‘了尘’阴沉的一笑说:“贫道已约他前来吕祖观,待会儿就到了!”
  金氅女子,‘格格’一阵娇笑说:“方才本龙头在前面河边遇见了,已被本龙头挡驾,恐怕他今夜不会来了!”
  ‘了尘’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声说:“你坏了贫道的大计划!”
  金氅女子淡淡的问:“什么计划?”
  ‘了尘’怒声说:“杀他的计划!”
  金氅女子一听,笑的有够夸张的。
  侠丐和小虎听得心中一惊,几乎是同时脱口悄声说:“她的笑声,似乎有些像上官紫!”
  话声甫落,金氅女子已讥笑弄嘲的说:“就凭你‘了尘’那点本事也想让他嗝屁?本龙头还要和他周旋三招以上呢……”
  话未说完,‘了尘’突然凶性大发,厉喝一声:“我却不信!”
  厉喝声中,飞身前扑,手中长剑,振腕直刺。
  侠丐和小虎听得心中一惊,不自觉的同时站起身来。
  在这等事出突然,距离又近,而金氅女子的双手尚在金氅内的情形下,金氅女子如不飞身纵退到河里,就要死得很难看啦!
  就在小虎和侠丐心念方动的一刹那,蓦见金氅女子,娇叱一声:“不信你就试试!”
  说话之间,金氅突然涨大了一倍,在倏忽飘飞间,彩霞一闪,‘沙’然有声,‘了尘’惊呼一声,飞身又暴退至堤边!
  侠丐和小虎定睛再看,只见金氅女子目光如电,一只穿着金衣的手臂,就在方才闪身之间已伸出金氅之外,而她的手中,也多了一柄寒芒四射的长剑。
  再看‘了尘’神情惊恐,一脸矬相,胸前的道袍,就在方才照面之间,已被金氅女子的长剑划破了一大块!
  ‘了尘’这时,吓得脸都绿了,一直捶捶盯着金氅女人,手横长剑,一步一步的往身后的河堤上退来。
  小虎看得暗赞不止,不自觉的悄声问:“哇操!伯父您看金氅女子的剑法,较之上官紫是否又高了一筹!”
  侠丐马五立即正色悄声说:“傻小子,依我老花子看,这个穿金氅的女子就是上官紫,上官紫就是‘风神帮’的女龙头,稍时我们两人跟着,今天我非揭开这个谜不可!”
  小虎看不出金氅女子有什么地方像上官紫,因而迟疑的说:“万一真的是‘金线无影’……”
  话未说完,侠丐已悄声阻止说:“没关系,待会你听我的……”
  说话之间,‘了尘’已退至堤岸上,冷冷一笑说:“金线无影,算你厉害,贫道星夜转回腔峒山总坛,转报家师宰羊,咱们这仇,卡实结定啦!”
  金氅女子,冷冷一笑说:“那很好,如果令师不想混下去了,就尽管来找我的麻烦好,保证让你们哭着叫不敢!”
  话声甫落,正北远处,突然传来一连声的高呼:“大师伯,大师伯!”
  ‘了尘’闻声一惊,急忙回头,大声说:“我在这儿!”
  小虎和侠丐循声一看,只见一个灰衣持剑道人,正在数十丈外向这边奔来。
  那道人一见‘了尘’,立即慌得高声说:“大师伯快回去,那个身穿银衫的少年来了!”
  小虎听得心中一惊,不由望着侠丐一楞!
  那边的‘了尘’已转头望着金氅女子,趁机沉声说:“好,观中有事,恕不久陪,贫道要走了!”
  说罢转身,不待金氅女子答话,飞身向奔来的老道迎去。
  金氅女子也不答话,身形猛的一个飞旋,后面的大氅,突然飞涨,翻过头上,遮到前面来,手臂及长剑,顿时不见。
  小虎一看,顿时恍然大悟,不觉脱口说:“哇操!原来前面是双层氅面!”
  话一出口,顿时惊觉不好,再想住口已来不及了。
  果然,金氅女子闻声转首望来,两道目光,亮得惊死郎哪!
  小虎见行踪已露,干脆就很‘阿刹力’的走了出来。
  金氅女子一见小虎,顿时楞了,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小虎!
  仍隐身荒草后的侠丐一见,立即压低声音说:“傻小子,她可能就是上官紫,你不要放过她,我去吕祖观看看,然后我再去天台找你,我看吕祖观的银衫少年,八成是上官紫搞的调虎离山计的!”
  话未说完,河堤下的金氅女子竟一言不发,突然转身,展开轻功,沿着河边,快如流矢般直向东北驰去!
  侠丐一见,立即大声催促说:“傻小子还不快追,这里有一袋碎银给你作盘费!”说话之间振臂将小袋掷来。
  小虎一听,如梦初醒,接住小袋,大喝一声:“上官姑娘慢走,小弟雷小虎来也!”
  大喝声中,一伏身形,快如一缕轻烟般,直向前面的金氅女子追去。
  由于‘风神帮’的女龙头,号称‘金线无影’,轻功之高,可想而知,加之小虎起步较迟是以毫无迫近迹象。
  小虎心中自然暗自焦急,但是他也有顾虑,万一对方不是上官紫,一旦追上了,对方不但武功高,而且手中尚有兵器。
  心念未毕,前面金氅女子已到了方才渡过的沙洲处!
  两人这一展开轻功,宛如飞驰电掣,一前一后,幻成了一金一银的两道流线,划过原野,目睹(触目)的,真的要以为是两道流星咧!
  但是,小虎看不见自己的身形如何,但他却看得见前面的金氅女子,由于他们是同一速度前进,是以也看不出幻成的金线。
  只有旋飞的夜空繁星,和向后倒逝的田野树木,才衬出他们的速度惊人。
  小虎见前面的金氅女子,每飞驰数里,必然回头后顾,显然是察看小虎是否仍在身后紧迫!
  看了这情形,小虎不禁有些起疑了,他心想,如果前面的金氅女子,果真是上官紫,她这样的带着我越野飞驰,是何意图?再说,他和上官紫,花园相谈,饮酒同桌,就他看不出上官紫有那些地方像少女。
  如果说上官紫的话韵中,有些童音,声音尖细清脆的人多的是,难道那些人都是女人吗?
  小虎猛伤脑筋,依然想不出‘金线无影’引他越野飞驰的目的。
  他虽然反覆判断,但身形速度却丝毫未减,两个时辰下来,已绕过了两座大镇和无数乡村,真是有够会跑的。
  晓星已经升起,晨风已在拂面,而前面的金氅女子,依然飞驰向前。
  小虎看了这情形,也不焦急,反正他正要去天台。
  但是,他对金氅女子将他引来的目的,却一元捶捶,搞不清楚。
  不过,他已肯定对方绝不是为了和他比轻功较内力,但也不会是为了掌毙‘飞刀三雁’手下的香主,而要代属下报仇。
  果真那样,以金氅女子的武功和剑术,应该是毫无问题的,而且,杀一个击毙属下的敌也不需要这么大费手脚!
  心念间凝目再看,星目倏然一亮,东方的晨曦中,已现出一线城墚和箭楼阴影,根据上的一串斗大红字,显然是一座大城!
  再看前面的金氅女子,身法突然加快,知道快到地头了,因而一提气,也加速向前追去。
  小虎如此飞驰,真气依然充沛,还是老神在在,但他却不知道前面的金氅女子是否一样。
  由于这一竭力飞驰,双方的距离竞拉近了不少。
  小虎一见,顿时大喜,如果不是对方累了,便是自己的真力后继不竭,是以,再增了两层劲力!
  已经飞身纵上西关大街房面上的金氅女子,回头一看,猛眨目眩,惊了一小跳哩!
  只见金氅女子,身形略显紧张,眨眼已到了城下。
  小虎看出金氅女子意图越城,决心先她登上城头,如此便可趁对方金氅女子登上城垛的一刹那,将她擒服!
  心念间,脚下加劲,正待凌空飞越护城河,蓦闻已经过河的金氅女子,突然连声娇呼!
  小虎阅历不多,惊得一楞,倏然刹住身势,闹不清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这一楞转身之际,城上戌守的官兵已经连声大喝!
  小虎再度一惊,急忙抬头,只见城上箭楼前的城垛间,探出了十数个头戴盔帽的人头,纷纷左右察看!
  蓦见一人目光一亮,突然指着他小虎,嚷着说:“你们快看,河那边站着一个人!”
  小虎听得一惊,头都大了,十张嘴也没得说,还是先绕跑吧!
  心念方动,城上已有人大声喊:“快预备弓箭!”
  小虎只得飞身纵进一道深巷内,而城上的官兵,却纷纷呐喊“跑了,跑了!”
  对‘金线无影’的恶作剧,小虎虽然十分生气,但他对‘金线无影’的机智,却由衷的佩服!
  回头再看‘金线无影’早已隐身在箭垛中正向着他看,而聚集在箭楼下的官兵,却看不见她呢!
  小虎气得向她挥了一个手势,表示‘咱们走着瞧’,但是‘金线无影’,却向他微一颔首身形一闪,顿时不见了。
  ‘金线无影’一走,小虎自然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他决心去找一家客栈,歇息半天,明天进城,好歹也要查个水落石出。
  他认为‘金线无影’将他引来此地,必然有她的企图,只要自己小心,总不至吃亏。
  心念已定,迳向巷外的大街走去!
  突然右手边的一家住户‘呀!’地一声推门而出,一只细嫩的女人玉手,拍着他的肩膀道:“少堡主,到里面先歇息一会儿!”
  小虎斜眼一瞄,他已认出这人就是‘双刀黑玫瑰’,和白天所见一样,只是此刻却只身披薄如蝉翼的黑纱,掩蔽着她丰满的胴体,哇操!武林豪放女啊!
  似隐还现,肤色晶莹如玉,一头柔软细发如云。
  白天由于上官在侧,未能仔细看这女人,此刻不由多看了几眼。
  只见她蛋形的脸儿上配着一付小巧挺直的鼻梁,一张玲珑小嘴,嘴角挂着丝丝媚笑,微露着一嘴扁贝似的玉齿,柳叶眉,丹凤眼,水汪汪的摄人魂魄!
  那模样儿真是美得不能再美,会使人看得神魂飘荡!
  小虎虽然与雯雯有过肌肤之亲,对女人的结构也熟悉,但像如此大胆的作风,却是未曾见过。
  只看得心儿卜卜乱跳,脸儿发烧的低下了头。
  ‘双刀黑玫瑰’全神贯注在小虎身上,只见她媚眼儿一抛,格格地娇笑道:“喂!少堡主,你怎么会像个大姑娘似的害羞啊!抬起头来看看我嘛!”
  说着,人已轻盈的走到小虎面前,伸出那白玉似的手,就抬小虎的下颚,一股醉人的兰麝馥香,直扑小虎的鼻孔,心神不禁一荡!闻得人都快茫酥酥啦!
  小虎连忙镇慑心神,身形微晃退后两步,冷冷喝道:“姑娘,哇操!请你放尊重点!”
  ‘双刀黑玫瑰’闻喝,非但丝毫没有生气,反而格格地媚笑道:“唷!少堡主,干么生这么大的气?我又没有惹你呀!”
  说着,似乎身子被人推了一把似的,一个踉跄向前冲来,整个娇躯直投向小虎的怀中。
  等到小虎发觉要让时,已是软玉温香抱满怀,匆忙中急忙双手向外一推,无巧不巧,恰好推在一堆软绵绵的东西上。
  小虎忙不迭的一缩手,这一来非但没有推开,‘双刀黑玫瑰’反而‘嘤!’的一声,把一个娇躯向他怀中依偎得更紧!
  两只粉臂一圈,像两条蛇样地把小虎的身子搂得紧紧地道:“嗯!原来你也不老实哩!”
  一股似兰非麝的香气,往小虎的鼻孔里直钻,同时还夹着异香,那是女人肉体上散发出来的一种吸引异性的香味!
  薰得小虎浑淘淘的,心神儿好像在飘荡!飘荡!
  这一来,可把小虎窘得面孔通红,推又推不开,不知道怎么是好?
  就在此刻,‘双刀黑玫瑰’突然道:“少堡主想不想知道‘蝙蝠夫人’的下落?”
  小虎心头一震,急急问道:“哇操!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因为我知道‘蝙蝠门’的根据地!”
  小虎大感激动之下,急不及待的问道:“哇操!她……她在那里,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当然可以,不过有条件的哦!”
  “哇操!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答应你!”
  “你当然做得到!”
  “哇操!你说出来听听!”
  “先进去坐坐,歇歇腿,喝杯茶,让我慢慢告诉你!”
  小虎不再答话。
  他想走,却又不愿失去查询仇家下落的机会,只好仍站在原地不动。
  “少堡主,难道连进去坐一坐也不敢?”
  这可激发了年轻人的傲气,小虎不由哼了一声,道:“哇操!谁怕谁?”
  于是,二人进入屋内,‘双刀黑玫瑰’反手将门关上,并落下栓,然后就进卧室去了,留下小虎一人在客厅里。
  不一会,只听得‘双刀黑玫瑰’娇声道:“少堡主请进!”
  莫法度,只好到卧室看她变啥米蚊啦!
  立即,他的眼睛为之一亮,心头也为之一震!
  只见靠壁角处有一张卧榻,‘双刀黑玫瑰’已一丝不挂的赫然躺在榻上。
  哇操!她怎么会不顾羞耻以这种姿态出现呢?
  小虎虽然有过作战经验,但并不是好色之徒,立即停下脚步,干咳了一声道:“哇操!你这是冲啥米?”
  ‘双刀黑玫瑰’格格笑道:“你心里明白,何必多问!”
  “哇操!你上演‘牛肉秀’啦!脱光衣服躺在床上干嘛?”
  “格格!你真不明白还是假仙?”
  “哇操!我又不是你‘入堵’(肚子)内的蛔虫,即宰羊你爱冲啥米?”
  “我不相信你是柳下惠!”
  “哇操!你……你……”
  “什么你呀你的,我在等着承受‘爱的洗礼’,等你上来成就好事!”
  “哇操!我实在想不通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太离谱了嘛!”
  “你是不是嫌我年纪大了?赶不上高莲英和上官紫,其实,我身上的每一部份都不比她俩‘幼齿’差,你在她们身上能得到的快乐,在我身上必能得到更大的满足,你可以在我身上‘消魔’试试!”
  “哇操!你……你这是‘脱了裤子打老婆一一不要脸,又不要命’!”
  “我的人就在你面前,不信就走近前来观摩观摩,这就像商品展览一样,合适就下订单,按怎啊?”
  其实,像小虎这种血气方刚年龄,并非没有冲动,只是用理智暂时克制住那股欲念,如今面对着一名袒裼裸裎的女人横陈面前,若说毫不动心,不是‘六点半’……才怪!
  “哇操!我如果看不中意不想要呢?”
  “你可以回头就走,我绝不再对你‘哥哥恋’(纠缠),不过,你最好别后悔!”
  “哇操!我有什么可后悔的?”
  “你不是很想知道毁家杀害父母的仇家踪迹么?”
  “哇操!你快说,她是说,她的人在那里?”
  “要我告诉你也不难,咱们先办完事再说!”
  小虎真是输给这个‘公田’小姐了,看来这下不‘失身’也不行了。
  他这时已想通了,事情是对方采取主动的,至少不是自己强奸她,既可在她身上得到满足,又可查出仇家下落,这种两全其美的事,何乐而不为?
  当他走近榻前,只见‘双刀黑玫瑰’的确是上等货色,身材苗条,曲线玲珑,皮肤滑如凝脂,有如粉妆玉琢一般。
  尤其那两座高耸而又丰腴的‘圣母峰’,引得他的一颗心,不住扑扑直跳,在这刹那,来电了,一股热流直冲小腹之下,裤子立即高高的搭起了帐蓬。
  “双刀黑玫瑰”看他那撑起的帐蓬,不觉好笑道:“少堡主,你看你那下面像什么?”
  小虎自觉有点难为情,不由讪讪道:“哇操!我这支就像一条活鱼,而你那东西正如同一只爱吃腥的馋猫!”
  ‘嘻嘻!’黑玫瑰笑道:“你比喻得真妙,那就赶快来喂喂我吧!”
  小虎很快便把自己脱得清洁溜溜。
  当他‘挺枪跃马’尚未下扑之际,‘那话儿’的雄壮威武,使得黑玫瑰也吃了一惊。
  不过她这一惊,却是惊中带喜,竟然一把就握住了。
  “哇操!你……你要做什么?”
  “我替你这位小老弟当向导带路!”
  但是,小虎并不立即挥杆,他的第一步工作,是张口含着黑玫瑰的乳房,用舌头在奶头上下工夫,诋、吮、吸、咬。
  第二步工作是用手指在‘水源洞口’‘写生’,捻、揉、搓、揑. 而那条活鱼,却抵在黑玫瑰的大腿根,像一根烧红了的大铁棍,使得黑玫瑰心神动荡,欲火高升。
  自动地伸手握住,轻轻地来回套动,好像找到宝物一样,爱不释手!
  不一会,只听得她低叫道:“少堡主!快插进去……痒死啦!……哎哟!……你搞得人家好难过啊!……”
  她将双腿张的更开,将那条活鱼拉向馋猫,显得她确实已欲火焚身,馋猫已饥渴难奈,正需要用餐。
  小虎调正一下自己身体,成为正面俯伏在黑玫瑰身上的姿势,等向导将“话儿”引导至洞口,立即一沉臀部,用力冲刺。
  但是,在这一刺之下,‘鱼儿’虽然游进去了一半,黑玫瑰却‘哎哟!’一声道:“你慢一点嘛!弄得人家心都要跳出来了!”
  小虎将‘鱼儿’向后游出一点,又向前用力一挺,适才使‘那话儿’全部挤入,被‘包围’得紧紧的。
  黑玫瑰‘啊!’了一声,猛吐一口气道:“我真有点怕你这东西,几乎穿到我胸口来了,现在慢慢的动吧!”
  “哇操!你不是急着要我喂馋猫么?怎么又怕了?”
  “哎唷!你这条活鱼是上斤的草鱼,这么大的鱼儿小猫味还是第一次碰上,当然会怕呀!”
  “哇操!原来是这样,那我就先慢慢的来好了!”
  小虎将‘那话儿’慢慢的往外抽,直至余下‘好采头’在猫唇为止,然后又慢慢而内推进,直至全部深入。
  这样周而复始的玩了几十次,才渐渐的加快速度,换档前进。
  黑玫瑰在他轻磨慢旋的玩弄下,只觉得里面有时塞得满满的,既充实又舒服,忽而虚空无物,既骚痒又难过!
  这是她被男人玩弄时,从未得到过的一种感受,她忍不住呻吟,紧紧的抱着小虎,更忍不住将双腿高举。
  骚水一阵阵的往外流,心神也跟着他的抽插动作,渐渐紧张起来。
  当他‘那话儿’连续几次渗入她的玉蕊时,她被那种销魂蚀魄的感觉刺激得叫道:“哎唷!太美了……少堡主……快用力……我要……要泄洪了……”
  小虎有过与雯雯交手的经验,立即发动猛攻,一连几十次的密集安打,终于使她双腿一挺,急叫道:“啊……啊……我完了……”
  小虎的动作并没有因此而停止,只是稍微缓和了一点,他挽起黑玫瑰的双脚放在肩上,双手支着上身的体重,继续‘超越射击’!
  “哇操!你那‘自来水管’破裂了,流出来的水太多了!”
  “才不是呢!傻瓜,哎唷!你这样抬着人家的双腿玩,每次都深深刺入花蕊,我有点受不了!”
  “哇操!这样不是很好吗?”
  “说你是憨人就是憨人,快用力,别说话……哎唷……我……我…………”
  小虎真个被黑玫瑰弄糊涂了,一会儿说弄得难受,一会儿又叫他用力,但又不好意思再问,只好又展开另一波猛烈攻势。
  一阵密集的安打,插得黑玫瑰直喘,双手紧抓着小虎手臂,指甲刺得小虎发痛,正想叫她松手的时候,只见黑玫瑰扭动臀部急叫道:“我的天呀!快!快!啊!……我又完了……”
  小虎又将动作缓和下来,并且想将她的双脚也放下,却不料黑玫瑰不愿意,反而催促地道:“就这样好了,快弄嘛,插死我也心甘情愿!”
  小虎没有话说,只好照着她的意思又狠干起来,直到黑玫瑰第三次泄身,痛快得昏迷而死,他才达到高潮,乖乖把货物源源不断的捐了出来。
  过了许久,黑玫瑰才苏醒过来,小虎不忘此来目的,问道:“哇操!你答应我的事,现在也该说了吧?”
  “我答应过你什么事?”
  “哇操!你是在耍我?说好的办完事告诉我,那‘蝙蝠夫人’在那里,这一会儿怎么全忘了?如果你想死得很歹看面的话,就再装好了!”
  黑玫瑰幽幽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蝙蝠夫人’真正的落脚所在……”
  她话未说完,小虎顿时有被戏弄的感觉,张口结舌道:“哇操!你……你敢耍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黑玫瑰急着摇手道:“没有,我没有骗你,我虽然不知道‘蝙蝠门’的大本营,但我可以供给你线索!”
  “哇操!说,希望你不是撒谎!”
  “苏州有个‘亭达赌坊’是‘蝙蝠门’在江南的连络站!”
  “哇操!真实的,没有骗我?”
  “我说的句句实话,骗你我不得好死!”
  小虎这才如释重负,虽说牺牲了代价,但总算有了点眉目。
  朝阳东升,这又是一天的开始。
  小虎离开‘双刀黑玫瑰’那幢小屋,信步朝大街走去。
  只见家家户户的宅门上,都贴着一张用黄表纸昼的朱砂鲜红,显然是贴上没有多久。
  走出巷道,又是一楞,大街上更是家家商店悬红结彩,户户门上贴着神符,而且,尚有七八家门下,悬着纱灯。
  看了这情形,小虎一脸矬相,搞不清这系啥米代志?心想,这些莫非与“金线无影”引我来此的事有关不成?
  心念间,沿街向街口方向走去,发现每户悬灯的地方,都是客栈,而灯光照耀的大门上,都挂着客满的大红牌子。
  小虎挨门挨户的看,直到最后街口的一家小客栈,才看到店门虚掩,店门上没挂客满牌。
  推门进去,门内即是帐房,房内有灯光,就在门口的一张椅上,一个瘦小店伙,正拥着一条棉被呼呼大睡!
  小虎过去推了一下店伙的肩头,说:“哇操!小二哥醒一醒!”
  店伙倒是满机变的,轻轻一推,便猛的推被跳下椅来说:“爷,您要走啦!”
  说话之间,一面强自睁眼,一面习惯性的满面堆笑!
  小虎和声说:“哇操!我刚来,我要住店!”
  店伙听得一楞,不由看了一眼已现鱼白色的天空,笑着说:“客人们马上就要走了,爷您还要住店……”
  说此一顿,恍然似有所悟的说:“对对,正午以后才热闹,去早了也没什么人,店后面还有一间雅静小房,足够您老睡的!”
  说话之间,当先走出店门,迳向后店走去。
  小虎虽然莫宰羊小二讲了半天在念啥米,但想一定和那些神符有关系。
  这时店中各房的客人,有的已燃起了灯,但仍寂静无声!
  经过数排店房和一两座独院,在靠近墙角的一株大榕树下,果然有一座一明一暗的两间小房屋。
  店伙一面取出钥匙,一面笑着说:“爷,就是这间!”
  小虎看得剑眉一蹙,不由迷惑的间:“哇操!这一间为何要上锁?”
  店伙一面开锁,一面笑着说:“不瞒爷说,除了爱清静的客人,很少有人宿在这里……”
  小虎不由插言问:“为啥米?”
  店伙已开了门,一面肃手请小虎进房,一面说:“因为一般商旅,出门在外,大都格外小心,生怕碰到恶鬼仙狐,这间房子距前店较远,伙计们也懒得跑来,所以大都把门锁上!”
  小虎听得心中一动,觉得要查出‘金线无影’引他来此的目的,也许要在此地多住几日。
  小虎瞄眼一看,摆设得蛮好的,也许这是用以招徕客人的目的,是以,转首望着店伙,说:“哇操!这间小房还不错,在下可能要在此多住一些时日!”
  店伙一听大喜,不由兴奋的说:“那太好了,其实,娘娘诞辰过后,城里城外,同样的热闹了……”
  小虎一听,不由插嘴问:“哇操!,外面街上贴满了神符,可就是为了娘娘诞辰?”
  店伙一颔首说:“是呀!这是我们辰溪城一年一度的大盛会,各方前来到娘娘庙烧香的善男信女,成千上万,挤得大家你看不到我,我找不到你吔!”
  小虎有意向店伙探听一些有关‘风神帮’的事,故意先问一些娘娘诞辰的事,是以,继续问:“娘娘庙在什么地方?一定很热闹!”
  店伙一听,果然滔滔不绝的说:“当然热闹,小的说出街名来您老也不知道,您明天进了城门往里走,往人多的地方去,保您找到圣母宫!”
  小虎故意一蹙眉头说:“哇操!游客游玩,会不会受到什么帮会的干涉?”
  店伙立即摇头正色说:“您放心,绝对不会,此地是‘风神帮’的势力范围,江湖的好汉那一个不打听打听鼎鼎大名的‘飞刀三雁’?”
  小虎听得目睸猛眨,一元捶捶的问:“你说‘飞刀三雁’现在城内?”
  店伙人虽瘦小,但却十分精明,一看小虎的神色,不由惊异的问:“爷是读书人嘛,为什么要找谢二爷?”
  小虎一听,顿时警觉失态,赶紧一笑说:“哇操!我和谢堂主曾有一面之识,我知道他经年坐镇长沙……”
  店伙一听,立即兴奋说:“原来是谢二爷的朋友,您老要什么尽管吩咐,小店一概免费供应的!”
  小虎故意笑一笑说:“哇操!我什么也不要,要时我会通知你,既然谢堂主在此地,明天正好去拜访一下,只是不知如何找他!”
  店伙信以为真,立即接着说:“风神帮的分舵就在‘圣母宫’的对面,不过谢二爷每次前来镇会,总是一大早就到城南湖去了!”
  小虎一听,有够呆呆的问:“哇操!到城南湖干嘛?”
  店伙立即夸张的赞着说:“到了晚上,城内已是万人空巷,所有的人都去了南门外的城南湖那里怎么个闹法,爷晚上去了一看就知!”
  小虎见已间不出什么来,立即一挥手说:“你去吧,有事我自会叫你!”
  店伙以为小虎真的是‘飞刀三雁’的朋友,忙不迭的连连躬身应是,谨慎的退出门外,转身走出。
  小虎一俟店伙走后,立即倒身床上,略想了一下寻找“金线无影”的方法,马上就闭上目睸喔喔睡了。
  练武人虽然说是睡着了,但恍忽中都有一种下意识的警觉,如遇到像小虎这种情形,更不敢放松神经睡觉。
  朦胧中,被一阵呼庐喝雉之声吵醒。
  急忙披衣下床,走出来一看,“哇!热闹!”
  原来这家客栈还兼营赌场,于是,循声走了过去。
  一进门,还真热闹,乖乖!七八个人围着一张桌子,正在那里忘情的赌着。
  小虎因为从‘双刀黑玫瑰’那儿得到消息,是苏州‘亨达赌坊’是‘蝙蝠门’的连络站,便有了解‘金线无影’的事有了结果,便准备往江南一行。
  此时一见有赌,就蠢蠢欲动,他原本对赌这门技艺,下过很大的工夫,也曾得明师指点,难免看了就觉得手痒痒的,不赌不快啦!
  他在那张赌桌面前停了下来,打量一下赌客,大多都是客栈的客人,因旅途寂寞无聊,再加上什么“圣母娘娘”寿诞,便聚在一起赌开了。
  只见庄家是个白胖的中年人,手上戴了一个黑色的斑指。
  此时庄家正摇好了骰子,口中大声吆暍道:“下啊!下啊!下大赔大!下小赔小,不下干瞪眼……”
  ‘乒乒碰碰’,围在桌旁的赌徒,纷纷把银子往桌上放。
  小虎盘缠不多,那还是侠丐马五送给他的一包银子,于是抱定‘稳扎稳打’的态度,先看两把再说。
  庄家再度吆喝着,他那男高音的嗓子:“要开了,押好离手……开!”
  “二、三、五,十点大,吃小赔大!”
  因为不是职业赌场,没有专司派吃派赔的人,由庄家亲自动手,把该吃的吃了,该赔的赔清楚了,才盖好骰盒赌下一把。
  我们经常看到的都是玩四粒的,但也有玩三粒,六粒的,还有四粒配二个牌九的玩法。
  说起来全是碰运气,这不比打牌,打牌就是要讲究技术,心智和艺术,这种撒手比输赢则无任何技巧,赢了也不光彩。
  所以,一些玩家,完全用手上工夫,操纵骰子的变化,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骰子的千术,要仰仗作假。
  早年,科技不够进步,作假骰子的解法,只要灌铅一种方法,使用之前,还要用力把骰子在桌面上敲一下,才能使骰子保持稳定。
  在大清时代,也有苦练以手上力量操纵骰子点数的手法,但成功机率很小。
  所以有:三年出一状元,十年出个好戏子,百年难见一赌王之说。
  操纵两个骰子的手法,还可以练点心得出来,但一下子操纵四粒或六粒骰子,几乎是没有办法的事。
  但老千出术,要十拿九稳,不能仰仗全无把握的手法。
  所以一一没有十拿九稳的骰子老千。
  骰子老千的出术技巧,全在骰子上,骰子是假的?
  因此,骰子老千,必备的道具,是带了很多种类型不同的骰子。
  只不过,他收藏的十分小心,很难被你发现。
  如果你真的留心观察,发现骰子老千,并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情,因为,他们要便于取出动过手脚的假骰子,以替代现场用品,所以收藏骰子的地方,一定是便于取到的地方。
  如果,你非常留心观察,一定可以看出毛病。
  只可惜,爱赌骰子的人,大都是大而化之,不太留心小节的人。
  小虎不是那种大而化之的人。
  此刻,庄家盖好骰盒,轻轻的摇了几下,放好了骰盒,便继续他的吆喝。
  小虎在庄家摇骰的时候,凝神仔细一听。
  “哇操!怪了,怎么会是这种声音?灌水银的没有这么高的声音,灌铅的声音又不会这么低沉……”
  突然,眼角余光一瞥,那庄家在众人押好之后,要揭开骰盒的刹那,右手的拇指动了动戴在中指的斑指,那斑指看起来黑黑的,非金非铁。
  “哇操!原来是包铁的,怪不得听起来声音怪怪的,干!原来摆明着‘麻子不叫麻子一一坑人’!”
  小虎心骂暗暗狠骂着。
  “操你先人扳扳,怪不得赢多赔少一一玩假的,哇操!看老子今天怎么修理你们!”他打定了主意,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骂着。
  一连几把,小虎总是挑下注少的一边押,果然不错,每次都是吃大注、赔小注,怪不得庄家的银子愈来愈多。
  小虎摸清了底,更是玩得不亦乐乎,心中暗叫爽!
  原来本钱少,下注不大,谁也不去注意他,可是十来把下来,把把都赢,而且每次都是连本带利的押。
  渐渐的,面前已经有了一小堆的银子,在他身边的几个赌徒也发觉到了,而且小虎的赌注也多到可以影响到所有注码的大小。
  要再这么‘偷鸡’,也似乎不大可能了。
  庄家看了看小虎,再盯了一眼他面前的银子,脱口喊道:“下!”
  小虎毫不考虑的把面前的银子,全都往大的一边推。
  现在,他不再像刚才那样,等人家押完,他才拣赌注少的一边押,他是要开始显示“真功夫”了。
  庄家见状,不动声色的拨弄了一下斑指,随即喊道:“开!”
  “四、五、六、十五点,大!”眼睛盯着骰子,好半天仍不相信!
  心中却不由自主的发闷:“见鬼了,这怎么可能?我明明把骰子换成‘三、三、一’七点小的点数,怎么还会和原来一样?”
  伪装不经意的,庄家把手上的斑指,在骰边晃动了一下,暗忖:“奇怪,磁性还在啊!怎的……”
  抬起头,庄家仔细的看了看小虎,见他憨面憨面,再怎么想,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老千,老千应该看起来很老油条才对嘛!
  渐渐的,所有的赌客都发现小虎的‘赌风很顺’,大家都抢着跟他下注。
  庄家看这一面倒的局势,不由急得冒出一身冷汗,只道自己压不住阵脚,不得不发出最后的通牒。
  只见他用衣袖擦擦油光汗水的脸,对小虎说道:“朋友,你今天也赢了不少,该可以收手了!”
  光棍只打九九,不打加一,小虎原气不过庄家‘玩假’骗人,存心让他满面全豆花,不过庄家既然都开口,那就刷刷去好了。
  于是软了下来,道:“哇操!你老哥说得不错,俗语说得好:”半瞑报赢缴,天光报上吊‘,是应该见好就收!“
  十二回到自己卧室,由于两天来的奔驰,和没有安心的睡过觉,加之身心仍在惊觉之中,是以,直到中午时分,才总算好不容易的让他清醒了。
  正待出去招呼店伙,黎明引他前来的店伙,恰好也到了门外。
  小虎随意要了一客饭菜,一面吃,一面再想了一下找‘金线无影’的法度。
  这时,已听到街上的喧哗声和锣鼓的敲打声,间而有劈劈拍拍的鞭炮声。
  小虎匆匆饭罢,迳自走出店来。
  只见街上,车水马龙,行人接踵,大都是涌向城内。
  小虎夹在行人中,逐渐接近城门,城门下虽有两列官兵,看他们漠然的神情,似乎早忘了黎明所发生的烧款代志。
  随着人潮进了城门,果然如店伙所说的,更加热闹。
  在人群中,不外是提着香纸供菜的竹篮,小虎不用问便知道这些人是朝‘圣母宫’烧香的信徒。
  虽然下山才两天多些,但他却像学了很多,他很想注意一下身后左右的人,看看是否有人在盯他的梢。
  但是,人潮汹涌,连回头偷瞄一眼都很难咧,就只好继续走啦!
  渐渐涌到的人愈来愈多,而且,不觉间街上已看不到车马小轿,许多衣着华丽的少女,侍婢和富绅老太太,都在人群中向前挤。
  人的阻力愈来愈大了,前面数十丈外,已看到飞腾的香烟和纸灰,以及连云般的小贩车蓬。
  小虎知道前面就是‘圣母宫’了,为了早一些到达,只得暗运功力,轻灵的在人隙间向前挤,看来有武功还是很不赖呢!
  不大工夫,已到了‘圣母宫’前,游目一看,好大一片广场,由小虎立身之处到‘圣母宫’的巍峨山门,仍有十数丈。
  广场上摆满了各种摊贩,烧香还愿的善男信女们都在这些小摊的空隙中挤来挤去。
  小虎见‘圣母宫’内,古松高耸,遮天蔽日,看来大都有百年的历史,而巍峨的大殿,更是彩色缤纷,金辉兽面,较之吕祖观,尤为辉煌。
  看了这情景,小虎决心先进去拜拜,然后再设法找‘金线无影’或‘飞刀三雁’。
  心念已定,迳向山门前走去。
  前进中,举目前看,只见山门前的一尊巨鼎内,香火飞升,香烟飞腾,一些善男信女们,无法挤至近前烧香,大都投进巨鼎内。
  左右旁门两边的焚化炉,琉瓦砌成,高达丈五,熊熊的火焰,将焚烬的纸灰,由四面圆孔内送出来,直升半空。
  由高大的山门向内,更是香烟缭绕,一片氲氤,只见人头钻动和大殿内蒙蒙中的佛幔,已看不清娘娘的庄严宝相。
  由于多数善男信女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和妇女,小虎只能依自然之势前进,同时,他也要四下扫射一番,看有没有奇怪的人。
  好不容易挤至山门前,这才发现‘圣母宫’的山门,工程实在浩大,仅四大天王的塑像,高度足有三丈,仰面上看,天王下视。头大如斗,巨目如拳,令那些暗室亏心的人走在天王脚下,不由的心惊胆战。
  小虎瞻仰过了‘增长’‘广目’,正待再去瞻仰‘持国’‘多闻’,一转身,蓦见山门的石柱下。一个看来十六七岁的少年,正目不转睛的望着他!
  而且,就在小虎看见那少年时,那少年竟神情一惊,转身向人群中挤去。
  小虎一见,断定是‘金线无影’派来盯梢的人,是以,也急步向人群中挤去。
  但是,小虎立身之处,正是通往正殿的甬道,善男信女,一个接一个,待等他挤出山门,那个少年早已没有了影子。
  正在这时,广场边前的街心上,突然传来一声洪钟般的佛号:“阿弥陀佛!”
  小虎一听,顿时被这声内力雄厚的‘阿弥陀佛’弄呆,斜眼瞄去,哇操!目光一亮!
  只见街心上,勒马停着一对少年男女,俱都以自若的神色望着马前。
  黄骠马上的少年,发髻上束着一方黄绢儒巾,穿一袭黄缎公子衫,手持描金褶扇,长得面如敷粉,唇若涂丹,端的是一位名符其实的美少年。
  小虎看了也不禁暗自称赞,这两天竟连遇到了两位貌如潘安的俊美少年,因而,他再也不信侠丐肯定上官紫就是‘风神帮’女龙头的话了。
  再看红马上的少女,一身红衣披在肩后的长发上系着一个特大的红绫大蝴蝶,背插双剑,而最令人注意的是红衣,少女分插肩后的两柄剑柄上的丝穗,一反往常武林规矩,左肩的剑穗是金丝穗,而右肩的丝穗却是用银丝。
  红衣少女生得柳眉杏眼,桃腮琼鼻,一双鲜红薄唇,微微弯闭,显然是在生气。
  这时,广场上的人,已经知道了那面发生了事情,不少人吆喝着向那面挤去,但是,诚心前来烧香的善男信女,对那边的吵嚷却有听没有见,甩都不甩一下!
  小虎看了这情形,已无法再去寻找那个盯梢的少年,迳向中间挤去。
  听了方才的那声“阿弥陀佛”,断定拦在两人马前的必是佛门弟子。
  但是,探首向马前一看,竟是一个身躯高大,满头长发,头戴月牙金箍的高大黑面头陀。
  小虎对头陀特别注意,因为杀父毁家‘蝙蝠门’的护法,就是‘铁臂头陀’。
  为了看得真切,特的挤向前面,这才发现盘坐地上的高大头陀身前,尚放着一个乌黑发亮的特大木鱼。
  根据木鱼的外表和形态看来,极可能是铁的,果真是铁的,重量恐怕至少七八百斤,头陀的臂力之大,用膝盖想就宰羊啦!
  小虎打量间,已听黄马上的黄衫美少年,淡淡一笑问:“你这头陀,毫没道理,本少爷与你既不相识,也无嫌隙,你这样三番两次挡着本少爷的去路,啥米意思?”
  盘坐地上的头陀,浓眉一掀,瞪着一双铜铃眼,看了红衣少女一眼,裂着厚唇大口,哼了一声说:“佛爷已经说过,佛爷不化缘则已,一旦化了缘就得给!”
  黄衫美少年,淡淡一笑,几乎是和红衣少女同时看了小虎一眼,继续望着地上的头陀,说道:“你要化什么缘,说出来让本少爷听听,如果本少爷有的……”
  话未说完,恶头陀已翻着铜铃眼,盯着红衣少女,沉声说:“本佛爷,要这位女施主背后的一柄剑!”
  红衣少女一听,顿时大怒,不由瞠目怒声说:“你这头陀大概是想嗝屁了!”
  恶头陀一听,双手猛的将木鱼举起,‘咚’的一声又摔在地上,立即砸得尘土飞溅,地面上立即现出一个半尺多深的坑。
  围在四周看热闹的人,惊得脱口一声轻啊,两匹坐马,也惊得急退数步,昂首发出一声惊嘶来!
  红衣少女一见,剔眉一声娇叱,正待翻身下马,黄衫少年已伸手将她拉住,同时望着马前地上的头陀说:“你也许以为内子背插双剑,多一柄也没有用,卡实告诉你,其中一柄是我的!”
  小虎一听‘内子’,不由抬头看了红衣少女一眼,原来他们两人是夫妻!可是仔细端详一下,这位红衣少女的美丽,嫁给这位俊美少年,好像还是配不太起来。
  打量间,恶头陀已望着马上少年,沉声说:“佛爷已说过,一旦说出了口,不施舍也得施舍的!”
  黄衫少年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剔眉怒声说:“本少爷念你是佛门弟子,给你一锭银子,快快走路,否则,可别怨本少爷要你血溅此地!”
  地字出口,右腕已扬,一道寒光直向铁木鱼上射去。
  只听‘铮’的一声,火花数点,那锭银子已经不见,而在铁木鱼的凸面上,却多了一个元宝形的深洞。
  小虎看得一楞,不由惊异的抬头去看黄衫少年。
  周围看热闹的人,俱都呆了,没有一人发出采声!
  而坐在地上,望着木鱼上深洞发呆的恶头陀,张口结舌,面色如土。
  神色自若的黄衫少年一看,冷冷一笑,说:“铁臂头陀,你还不赶快逃命,难道在此等死?”
  小虎一听“铁臂头陀”,如梦初醒,不由戟指一指提起木鱼准备离开的‘铁臂头陀’,厉声说:“哇操!站住……”
  刚刚提起木鱼准备离去的‘铁臂头陀’,一听小虎的大喝,不由吓得一哆嗦,不自觉的抬头去看马上的黄衫俊美少年。
  但是,当他抬头时,发现黄衫少年和背插金银双剑的红衣少女,却正惊异的望着人群中,他们也莫宰羊哪!
  ‘铁臂头陀’再循着他们的目光一看,这才发现小虎面透杀气,目光如电,一瞬不瞬的瞪看他。
  看了这情形,一向狂妄而又刚吃过瘪的‘铁臂头陀’,顿时大怒,不由怒声问:“喊住佛爷的可是你这小辈?”
  小虎傲然的颔首说:“不错,正是少爷,哇操!我只问你,你可是‘蝙蝠门’的护法?”
  “铁臂头陀”冷冷一笑大声说:“‘蝙蝠门’护法很多,佛爷不过是其中之一!”
  小虎见‘铁臂头陀’实言不讳,不由怒声说:“哇操!‘蝙蝠门’侵犯雷家堡时,你可曾参与?”
  “铁臂头陀”怒声说:“你小子这是明知故问……”
  小虎立即怒声说:“哇操!少爷为了证实真伪,免得伤了无辜,怎能说是明知故问呢?”
  ‘铁臂头陀’一听,傲然哈哈一笑,狂妄的说:“‘蝙蝠门’是有仇必报,佛爷身为护法,你小子和本门有什么过节,你就说出来吧,佛爷一概兜着!”
  小虎一想到家园被毁,老爹老妈惨死,不由星目迸火,厉声说:“哇操!他们杀了我父母,毁了我的家……”
  ‘铁臂头陀’立即狂傲的接口说:“所以你也要杀佛爷我消恨?”
  小虎毫不犹疑的切齿恨声说:“哇操!我要杀了你们那些无恶不作的蝙蝠门弟子,尤其是你这佛门败类,不怕蝙蝠夫人不来找我!”
  ‘铁臂头陀’觑目看了一眼马上的黄衫少年,似乎有所顾忌,向着小虎,一甩头,沉声说道:“走,咱们城外去拚!”
  小虎立即沉声说:“狠好(很好),哇操!看你要上天堂还是下地狱,莫问题啦!”
  说话之间,刚待举步,马上的黄衫美少年已指着街南边,悠闲的说:“慢着,那边有现成的空场子,何必一定到城外去!”
  小虎和‘铁臂头陀’循着指向一看,立在南边看热闹的人,正纷纷的闪开了,果然有一片七八丈方圆的平坦空地。
  但是,空场的尽头,也正是‘风神帮’的分舵大门,门下昂然立着四名壮汉,俱着缀有黑绒宽边的灰色劲衣,八只有神目光,也正望着这边。
  ‘铁臂头陀’对‘风神帮’似乎有所顾忌,因而望着黄衫俊美少年,沉声说:“有人干涉,可是你要负责?”
  黄衫俊美少年见问立即正色说:“在他们‘风神帮’的门前空场上,比比武,试试招,有啥米关系,瞧你龟毛的矬相!”
  说罢,就以手中的描金褶扇一指空场,继续说:“你们尽管去那边动手,有什么事我来应付啦!”
  ‘铁臂头陀’咬牙切齿的毅然称好,提着铁木鱼,当先向空场前走去。
  四周观看热闹的人,一阵喧嚷,又如潮水般,拥着小虎和‘铁臂头陀’向空场前挤去,马上的黄衫少年,和红衣少女,也策马跟进。
  昂然立在高大门楼下的四个灰衣劲装大汉,其中一人,大喝一声:“喂!你们要干什么?退回去……”
  说话之间,气势汹汹的走下阶来。
  不知怎的,刚刚走至阶下的壮汉,神色一变,一脸矬相,不由立在原地发呆!
  小虎尚以为壮汉看了‘铁臂头陀’的铁木鱼惊呆了,但他却发现壮汉的震惊目光,是由他的头上,射向后方。
  于是回头一看,发现身后黄马上的黄衫俊美少年,除了已将描金褶扇展开,在胸前徐徐的扬并无任何异状。
  再看背插金银双剑的红衣少女,左手握缰,策马徐行,目光一直盯着阶前发楞的壮汉,这时虽见小虎回头察看,但她却佯装未见。
  回过头来再看阶前壮汉,就这转头的一瞬间,已走回门下,但根据四个壮汉的震惊恭顺神态,人群中必然有‘风神帮’的赫赫人物。
  小虎强敌当前,不愿过份分神去判断,但他敢肯定,绝对不是‘飞刀三雁’,很可能就是昨夜追踪来此的‘金线无影’本人。
  继而一想,觉得自己很呆,不太对劲。
  据说‘金线无影’终年以金氅罩住头面,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即使总坛的人也从未见过她的庐山真面目。
  这几个守在门下的外县分鸵弟兄,怎能一见‘金线无影’的面就能认出来?
  心念未完,已到了空场中央。
  ‘铁臂头陀’首先止步,瞠目望着小虎怒声说:“咱们是废话少说,快亮家伙吧!”
  小虎冷冷一笑说:“哇操!少爷行走江湖,向来不携兵刃……”
  ‘铁臂头陀’听得精神一振,突然沉声问:“你小子敢莫是要与佛爷对掌?”
  小虎翻了个白眼说:“你这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问!”
  ‘铁臂头陀’一听,仰面哈哈一笑,狂妄的说:“佛爷一生闯荡江湖,鲜少有人胆敢与我对掌……”
  小虎恨不得一掌毙了‘铁臂头陀’,是以未待对方话完,立即怒斥说:“免烹家鬼(少吹牛),哇操!少爷出掌了!”
  了字出口,飞身扑前,一掌在前,攻对方双肩和面门,一掌在后,攻对方两胁和小腹,一招两式,共有六种变化,快如电闪,而后掌先至,太帅了!
  马上黄衫俊美少年看得一楞,徐徐扬动的描金褶扇也同时停在胸前。
  ‘铁臂头陀’,更是暗吃一惊,由于小虎出掌奇快,变化万千,这使他无暇丢掉手中的铁木鱼。
  心中一惊,顿时手忙脚乱,慌急间,只得猛挥手中铁木鱼,‘呼’的一声,迳向小虎的双掌撞去。
  小虎杀机已起,虽见对方将铁木鱼撞来,依然掌势不变,索性向木鱼击去,同时,两掌暗劲,猛吐而出。
  蓬的一响,闷哼一响,‘铁臂头陀’的肥大身躯,猛的一个踉跄,咚的一声大响,铁木鱼应声落地,‘铁臂头陀’也蹬蹬向身后退去。
  小虎焉肯罢手,大喝一声:“哇操!恶贼嗝屁吧!”
  大喝声中,进步欺身,右掌横切劈出,倏然又立劈而下。
  后退中的‘铁臂头陀’,这时已是心慌意乱,脸都绿了,慌急间,一招‘闭门拒佛’,双掌同时推出。
  但是,就在他双掌推出的同时,小虎的右掌已倏然立起,闪电劈下。
  ‘铁臂头陀’没想到小虎变招如此之快,一见之下,魂飞天外,慌急间,厉喝一声,猛挥右臂封格。掌臂接触后,“咔嚓”一声,鲜血飞溅,‘铁臂头陀’怪噑一声,飞身暴退三丈。
  众人一看,齐声惊啊,以‘铁臂’震赫武林的‘铁臂头陀’的右臂,竟被小虎的立掌劈断了!
  小虎剑眉如飞,双目尽赤,厉喝一声,飞身追去。
  就在小虎飞身前扑的同时,身后蓦然响起一声清脆喝声“雷少堡主请住手!”
  手字方出口,面前黄衫一闪,马上的黄衫俊美少年,已挡在小虎的面前!
  小虎早已闻声刹住身势,顿时楞在当场,一双炯炯星目,一直盯在黄衫美少年的俊面上,一脸矬相,看起来有够憨面的。
  他并不是为了黄衫美少年,也有一付清脆如上官紫相同的童音嗓子和闪电般的轻功,而是对方怎的知道他为‘雷少堡主’?
  黄衫美少年,被小虎的炯炯目光看得也不禁双颊有些绯红,急忙拱手一笑说:“少堡主请息怒,并非小弟干涉少堡主报杀父毁庄之仇,而是说怨有头,债有主,换句话说,令尊大人并非死在‘铁臂头陀’的手中,少堡主已将他的右臂劈断,总算给了他一个不守佛门清规的教训,还望少堡主看在小弟的薄面上饶了他吧!”
  小虎想了想,觉得这话不无道理,因而也拱手谦和的说:“哇操!既然阁下讲情,小弟自当遵命,但小弟有一事不明……”
  黄衫美少年,连声不敢,最后问:“少堡主有什么话,尽请当面讲,小弟知道的,自当奉告!”
  小虎略微沉吟问:“小弟所感迷惑的,哇操!是阁下怎知小弟姓雷?”
  黄衫美少年爽朗的一笑,答非所问的说:“这件事小弟回头再向少堡主谈!”
  说罢转身,望着痛得一脸菜色,冷汗直流的‘铁臂头陀’,沉声问:“雷少堡主已看在我的面上,饶你一死,希望你今后,改过自新,诚心侍佛,今后如再作恶,下次再遇到雷少堡主和我恐怕休想再活!”
  ‘铁臂头陀’恨恨的哼了一声,望着黄衫美少年,切齿恨声说:“哼,你的救命大恩,佛爷终有所报,而姓雷的断臂之仇,佛爷也要加倍讨回,咱们是青山不改,后会有期,佛爷走了!”
  了字出口,转身向人群中走去,连丢在场中的铁木鱼也不要了。
  ‘铁臂头陀’浑身是血,有够惊郎,他尚未到达看热闹的观众身前,观众早已让开了一条通道:小虎看在眼里,不由望着黄衫美少年,说:“哇操!阁下虽救了他的性命,恐怕仍改不了他的恶性!”
  黄衫美少年,淡淡一笑说:“叫他代少堡主去找蝙蝠门也好,少堡主下次再遇到‘铁臂头陀’时,也就是你报仇的机会到了!”
  小虎一听,不由关切的问:“哇操!阁下的意思是……”
  话刚开口,黄衫美少年含笑的岔开话题说:“此地非谈话之所,我们找个雅静处再谈!”
  小虎已经体会到江湖的诡谲变幻,因而有意拒绝,但又想知道对方黄衫美少年,是怎的知道他的底细,卡实有够令人大伤脑筋的。
  正在迟疑,黄衫美少年,已用描金褶扇一指东街座北的一座豪华酒楼,含笑热诚的说:“走!我们就到那边‘迎宾轩’,一面小酌,一面畅谈!”
  说罢,立即肃手说请!
  小虎到了这时,只得谦和的一颔首,举步向前走去。
  他已亲眼看到黄衫美少年的精湛内力,对方手中的那柄小巧描金褶扇,自然就是黄衫美少年对敌的兵刃,俗语说:“一分短,十分险‘能用这么小巧兵器的人,轻功,内力神奇扇技,必然俱已登峰造极。
  但是,他也深信,只要自己处处谨慎事事小心,谅也不致失手。
  心念电转,定睛再看,围观的群众,大部散去,庙前依然人来熙往,喧嚣吵杂,热闹非凡,好像大都不知道这边有代志发生似的,人们的注意力卡实不好。
  再看场边拉马的红衣少女,小虎的剑眉不由蹙在一起了,方才他曾听黄衫美少年,亲口对“铁臂头陀”称红衣少女是他的“贱内”,但小虎根据红衣少女拉??黄衫美少年马匹的恭谨,倒有些是黄衫美少年的小婢。
  小虎暗中冷冷一笑,觉得黄衫美少年必是个渔色之徒。
  心念间,已到了拉马的红衣少女身前。
  黄衫美少年,立即望着红衣少女,含笑说:“屏妹,快过来见过雷少堡主!”
  红衣少女,立即施礼含笑说:“小女子金玉屏,参见雷少堡主!”
  小虎正待拱揖还礼,黄衫美少年,已含笑介绍说:“提起内子的名字来,雷少堡主也许不知……”
  但小虎却正色含笑说:“不瞒阁下说,哇操!尊夫人的芳名,小弟却曾听我老爹谈过,只是此刻无法想起了!”
  黄衫美少年,神秘的叹了一声,含笑问:“那么‘金银双剑’可曾听说过?”
  小虎蹙眉沉吟,口中自语:“金银双剑……金银……双剑……双剑……”
  黄衫美少年见小虎认真的思索,不由和红衣少女会意的含笑递了一个眼神。
  小虎星目一亮,突然望着黄衫美少年和红衣少女,兴奋的说:“想起来了……哇操!‘双剑飘红’金玉屏……尊夫人是‘双剑飘红’……”
  红衣少女一听,不由娇羞含笑,连连颔首。
  黄衫美少年,早已哈哈一笑,赞声说:“雷少堡主真不愧是出身武林世家,果然被你说中了贱内果然是‘双剑飘红’不过……现在已改为‘金银双剑’了!”
  小虎没有经验卡呆,一听改为‘金银双剑’,不自觉的说:“‘双剑飘红’,该多好,哇操!既有侠名,又有雅意,令人一听,便知尊夫人的轻功独步武林,改个金银双剑,这个金银两字,就有些俗了,尤其时下武林……”
  黄衫美少年和红衣少女,未待小虎话完,黄衫美少年已笑着说:“少堡主评论得极是,今后贱内就仍用以前的‘双剑飘红’好啦!”
  小虎见他一句话,对方就将绰号改了过来,才突然警觉自己的话太多啦!待要解释,黄衫美少年,已再度肃手说请了。
  一元捶捶,只得与黄衫美少年,并肩前进,红衣少女‘双剑飘红’则拉着两匹马跟在身后。
  到达‘迎宾轩’酒楼下,小虎见‘双剑飘红’正将马匹交给招徕生意的酒保,只得停身等侯。
  由于红衣少女是以剑术轻功名满大江南北的‘双剑飘红’,小虎已相信他们是一对真正的夫妻关系了。
  虽然,这位黄衫美少年,对自己的妻子有些高高在上的傲态,但人家做牵手的心情都很爽,其他人又有什么资格异议。
  ‘双剑飘红’将马匹交给酒保后,也含着微笑,轻灵的走过来。
  三人登上酒楼一看,这才发现酒楼仅有三四个分散酒客坐着,小虎这才发觉距离进晚餐的时间尚早。
  继而一想,这正是探听黄衫美少年知道自己底细的好机会,人多眼杂,被别人听去反而不好了。
  心念间,引导的酒保已将三人引至临街的一座广窗前,桌明窗亮,街上熙攘的情形,一览无遗。
  酒保一俟三人坐好,立即望着小虎和黄衫美少年堆笑问:“爷,喝点什么?”
  岂知,黄衫美少年并不答腔,而由‘双剑飘红’回答说:“拿你们的好酒,和拿手的好菜端来!”
  ‘双剑飘红’把话说完,尚以征询的目光看了黄衫美少年一眼。
  小虎看在眼里,总觉得这对夫妻有一点不对劲,究竟什么地方不对劲,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这时,楼梯声响,又有人走上楼来!
  小虎转首一看,哇操!今天是美男子大会串吗?
  只见由楼下走上来,又竟是一个身着蓝衫,头东天蓝儒巾的俊美少年,而跟在蓝衫美少年身后的,却是一个一身淡灰衣裤的白发老人。
  蓝衫少年之美另具风范,丝毫不输给上官紫和黄衫美少年,而身后跟着的老人,身材矮小,目光有神,显然是主仆身份。
  主仆两人走上楼来,在酒保的引导下,就在黄衫美少年身后的另一扇花窗下坐了下来,而两人都刻意的看了小虎一眼。
  小虎心中一惊,立时提高了警觉,他竟没想到,世间竞有真的这么多俊美而且帅的少年人物。
  举目再看,这时才发现对面蓝衫少年的手中,也拿着一柄小巧的描金褶扇,显然也是对方的趁手兵器。
  打量间,觑目暗察黄衫美少年,这才发现黄衫美少年神情十分严肃,正如红衣少女以眼神谈话。
  看了这情形,小虎眨了眨眼,断定对面的蓝衫美少年,必然是武林中大有名气的人物,而和黄衫美少年曾经相识。
  于是,心中一动,立即望着黄衫美少年,欠身拱手问:“拜识已经半日,哇操!尚不知阁下尊姓大名,仙乡何处?”
  黄衫美少年一定神,立即欠身含笑说:“小弟姓白名玉龙,世居杭州西湖!”
  小虎一听,立即兴奋的说:“哇操!若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西湖是个好地方,小弟久已向往,有机会定当前往拜访!”
  说话之间,发现对面的蓝衫美少年,竟哂然微笑,转首看向窗外,小虎看在眼里,断定黄衫美少年的话根本就是讲白贼(说谎)。
  但是,黄衫美少年白玉龙,却煞有介事的,说:“欢迎雷少堡主随时驾临寒舍!”
  说话之间,酒保们已将酒菜送来。
  小虎趁机暗察黄衫美少年白玉龙和‘双剑飘红’,两人的神色各自不同。
  白玉龙眉宇间,暗透懊恼,而‘双剑飘红’则对蓝衫美少年似有顾忌。
  看了这情形,小虎愈加证实蓝衫美少年是一位大有来历的人物,否则,以誉满大江南北的‘双剑飘红’绝不会一脸矬相。
  心念至此,觉得这正是探听白玉龙身世底细的大好机会,是以,趁白玉龙举杯邀饮之后,立即拱手含笑问:“哇操!请问白少侠,何以知道小弟叫雷小虎,世居雷家堡?”
  白玉龙强自一笑说:“昨夜我们曾同厅会筵,怎能不知?”
  小虎听得一惊,不由脱口问:“哇操!白少侠是说在‘金银杖’的寿筵上?”
  白玉龙颔首一笑,说:“正是在刘女侠家!”
  小虎又追问了一句:“哇操!可是和尊夫人在一起?”
  白玉龙赶紧解释说:“不,就小弟一人!”说罢,立即举杯劝酒。
  小虎饮罢放杯,依然锲而不舍的问:“哇操!小弟怎的没看到白少侠?”
  白玉龙清脆的哈哈一笑说:“雷少堡主乃一方之主,小弟乃一介贺客,只能坐在厅中一角,少堡主自然看小弟不到了!”
  如此一说,小虎颇不好意思,但他对白玉龙的话,却仍有怀疑,因为上官紫并非著名的武林世家,而侠丐马五也并不知道天台有个上官世家,此刻碰见白玉龙,不妨向他二人打听一下也许能探得一些消息。
  心念方毕,正待说什么,白玉龙夫妇又开始劝酒,并趁机问:“少堡主何时到达此地?”
  小虎觉得,既然白玉龙曾经参加‘金银杖’的寿筵,自然也知道他离去的情形,只得坦诚的说:“哇操!昨夜已到了此地,白少侠何时到此?”
  白玉龙毫不迟疑的说:“方才在庙前相遇时,小弟与贱内刚刚到达!”
  话声甫落,蓦闻对面窗前的蓝衫少年,说:“严七叔,现在武林中的武功是愈来愈玄了,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人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
  小虎听得心中一动,立即循声看去,发现蓝衫美少年,也正不屑的望着这边看,而那位坐在桌角上的灰衣老人,却正恭敬的说:“老奴还没听说过!”
  小虎觑目再看白玉龙,对方正举杯饮酒,虽然老神在在,但在他的眉宇间,显然有一股煞气,一脸不爽。
  十三于是,心中一动,立即含笑说:“哇操!小弟昨夜离开高家楼,曾经前去吕祖观…………”
  吕祖观三字方自出口,对面蓝衫少年的目光,突然冷电般的一闪。
  白玉龙和‘双剑飘红’的面色也同时一变,白玉龙立即打断话题说:“饮酒食肉之际,不要讲这些有的没有的啦!”
  小虎早已看到蓝衫少年目光一闪和灰衣老人向他注视的事,这时见白玉龙和‘双剑飘红’都神色一变,断定对面坐着的蓝衫美少年,必然是与崆峒派有渊源的人物。
  但是,他也深信白玉龙是知道蓝衫美少年底细的人,而他也断定蓝衫美少年昨夜在此城内,曾经看到白玉龙。
  根据双方对照的结果,白玉龙昨夜根本没去过高家楼,至于他是怎的知道小虎曾经坐在特席上,那就不得而知了!
  于是,心中一动,故意笑着说:“哇操!昨夜小弟并未进入吕祖观,伹却遇见了一件奇特代志!”
  白玉龙强自一笑说:“酒楼茶肆,人多耳杂,一般精明之士,多不谈别人之事!”
  小虎故意正色说:“没关系,哇操!这个人提出来别人也不敢惹,她就是当今大名鼎鼎的‘风神帮’的女龙头‘金线无影’本人!”
  如此一说,对面的蓝衫美少年和灰衣老人,果然停杯不饮了。
  白玉龙听罢,在他的俊美面庞上却现出无可奈何之色,不得不点点头。
  小虎既然知道了蓝衫美少年,可能是腔峒派的人,自然不愿说得太露骨,因而含糊的说:“哇操!小弟昨夜就在一道河岸上,碰到了这位女龙头……”
  白玉龙似乎极想岔开话题,因而趁机插言问:“咦,你不说小弟倒忘了,‘侠丐’马长老不是和你一同离开高家楼的吗?他怎么不见人影?去那里了?”
  小虎一听,心中又开始迷惑了,听白玉龙的问话,似乎他确曾参加‘金银杖’的筵会,但他却迅即的回答说:“小弟和马伯伯确是一同离开了高家楼,哇操!但在追‘金线无影’时,马伯伯没有追上来,所以小弟今天上街,就是希望能碰到他!”
  白玉龙一听,赶紧歉然笑着说:“原来是这样的,小弟险些误了少堡主的大事……”
  说话之间,急忙起身,继续说:“现在正是热闹的时候,现在小弟也正要拜识马前辈,我们还是趁机去找马前辈吧……”
  小虎知道白玉龙有意趁机离去,但他却偏偏挥个一坐下手势,示意白玉龙和随之站起的‘双剑飘红’坐下,同时笑着说:“贤伉俪请坐,哇操!这时去找,马伯伯也许早过去了,我们已约好了见面地方,他会在那里等侯小弟的!”
  白玉龙一听,和‘双剑飘红’互看了一眼,只得重新坐下来。
  小虎另具用心的压低声音问:“哇操!白少侠可曾会过那位武功高绝的女龙头?”
  白玉龙略为一蹙修眉,不答反问:“少堡主指的是‘金线无影’?”
  小虎正色说:“哇操!当然是她呀?难道还有第二个‘金线无影’?”
  白玉龙摇摇头迟疑的说:“金线无影本人,小弟一直未曾见过,不过,她的几个得力助手,有几个和我是老相识!”
  小虎趁白玉龙说话之际,曾经暗察对面蓝衫美少年的神情,发现他与灰衣老人,也都在暗中注意,倒是‘双剑飘红’神色间隐透着紧张。
  这时一听白玉龙与‘风神帮’中的高级人物相识,不由脱口问:“哇操!白少侠可曾听贵友们谈起‘金线无影’的容貌和姓氏?”
  白玉龙毫不迟疑摇摇头说:“小弟问过,好像他们都没见过,我想……他们即使见过,恐怕也不敢说……”
  话未说完,一旁的‘双剑飘红’已忍不住紧张的说:“你们快喝酒吧,不要在那边讲那些别人的代志了!”
  白玉龙对‘双剑飘红’的话,似乎没有听见,却以迷惑的口吻,问:“咦?雷少堡主,你为何如此关心‘金线无影’的容貌问题?”
  如此一问,非但‘双剑飘红’十分注意,就是蓝衫美少年和灰衣老人,也同时停杯不饮,表示十分关切。
  小虎淡淡一笑,说:“小弟觉得奇怪,哇操!不晓得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过我敢断言……”
  白玉龙立即急切的问:“你敢断言什么?”
  小虎轻蔑的哼了一声,说:“哇操!小弟敢断言,她如果不是一个又疤又麻的姑娘,便是,一个又黑又丑的老查某……”
  话未说完,非但‘双剑飘红’吓得娇躯一战,面色大变,就是对面桌上的蓝衫美少年和灰衣老人,也都惊得同时一楞。
  须知当前声势浩大势力雄厚的帮会,首屈括苍山的‘风神帮’,而且势力扩及大江南北,就以现在的城内,就有‘风神帮’的分舵。
  岂知,白玉龙听了,突然愉快的哈哈一笑,并以手指轻轻一击桌面,竟然和小虎有同款的想法,弄笑着说:“对对,雷少堡主所想像的,与小弟早已料想的完全一致,所谓英雄所见略同,我们何不携手同去括苍山,当面向那‘金线无影’挑战,迫使她揭开金氅,看看她到底是丑婆子,还是美姑娘!”
  小虎一听,精神不由一振,突的一击桌面,说:“好,哇操!我们就这样决定好了,她的轻功,小弟昨夜已经领教过了……”
  话未说完,‘双剑飘红’已关切的急声问:“结果怎样?”
  小虎毫未思索的说:“哇操!她的经验丰富,心眼子比我多,但她的内力和轻功却都逊我!”
  ‘双剑飘红’立即以提醒的口吻,问:“她的剑术如何?”
  小虎一听剑术,马上就揪起了一张憨面,他心里明白,在兵刃上,他是毫无一丝取胜的把握。
  但是,一旁的白玉龙,却怂恿说:“她的剑术虽精,难道她还能以剑对付徒手未携兵器之人不成?再说到了那时候,自然由小弟接下来……”
  小虎想到了剑术,顿时联想到前去天台的事,因而,未待白玉龙话完,立即坚定的摇头说道:“不,揭开‘风神帮’女龙头真面目的事,是我早已下定的决心,哇操!小弟不愿和他人携手完成这件事……”
  白玉龙立即关切的问:“少堡主准备何时去车拚,小弟届时也好前去一开眼界,参观这场罕世难见的大决斗?”
  说此一顿,突然又补充了一句:“少堡主尽管放心,届时小弟绝不介入,除非得到你的允许!”
  岂知,小虎却毅然摇头,说:“不,什么时候前去,目前小弟也不敢肯定,哇操!这件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说罢起身,突然拱手说:“哇操!小弟还有要事,必须即日赶路,今日得逢贤伉俪……”
  话未说完,白玉龙和‘双剑飘红’已同时立起,由白玉龙挽留说:“少堡主何必遽然他去须知此地迎神大会,最热闹之处是在城南湖上,现在虽然时刻尚早,不过已经很闹热滚滚,去玩玩嘛!”
  小虎立即插言说:“哇操!小弟去意火急,无心再去游湖……”
  白玉龙却坚持的说:“此等热闹情形,据说每六十年才有一次,少堡主错过这个机会,要等到你将近八十岁时才能看到,这种机会万万不能错过!”
  说话之间,眼尖的酒保早巳含笑的过来。
  白玉龙一见,立即向‘双剑飘红’示意说:“屏妹在此结帐,我与少堡主先行!”说罢,即向小虎肃手说请!
  小虎见白玉龙近乎有些强留,心中甚是不悦,但他看了对面的蓝衫美少年,也招呼酒保匆匆结账,顿时明白,白玉龙的坚持挽留,必有原因。
  于是,没有再说什么,即和白玉龙匆匆走下楼来。
  到达楼下,白玉龙即命酒保将两匹马同时拉了过来。
  白玉龙当先拉住‘双剑飘红’的红马,同时一指他自己的座马,说:“少堡主可骑小弟的马,内子的这匹马比较性烈!”
  小虎自然不便骑别人妻子的座马,但却关切的问:“哇操!尊夫人……”
  白玉龙立即会意的解释说:“不必管她,她自会前去找我们!”
  小虎一听,虽觉白玉龙对妻子还不如婢女,但也只好掂掂了,只得接过缰绳,飞身上马,白玉龙早在前面开道了。
  好在这时街人大都涌向南关,行人闪躲也较快捷,但较之徒步,仍快不了多少,而且,老是有人给他们白眼看。
  小虎对蓝衫美少年的匆匆会账,显然准备跟踪前来,但他已断定对方主仆二人必舆腔峒派有密切的渊源。
  但是,他对白玉龙夫妇却有了更多的怀疑,白玉龙坚持邀他游城南湖,不管对方是为了让他小虎摆脱蓝衫美少年主仆也好,或别有居心,他都要小心,不要被卖了,还帮人家数银子!
  心念间,小虎回头一看,目光倏然一亮,只见七八丈外的人群中,果然有蓝衫美少年和那个灰衣老人向这边走来。
  但是,最令小虎感到意外的是‘双剑飘红’,居然仍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在数十丈外、急急追来。
  看了这种情形,令他愈加提高了警觉,不管白玉龙也好,蓝衫美少年也好,总之,两人都是可疑而又大有来历的人物。
  出了南关大街,官道宽大,人轿靠两边前进,两人才策马疾驰。
  疾驰一阵,已能看到二三里外的一片柳林间新棚林立,人影晃动,随风传来阵阵喧哗之声,显然那就是城南湖了。
  也就在这时‘双剑飘红’已飞马追上来。
  小虎和白玉龙同时回头,‘双剑飘红’立即含笑解释说:“那家酒楼的帐房先生真好,见你们两人先骑马来了,特的将马暂借我骑半天,仅要几分银子的草料费就好了!”
  这话听在小虎的耳里,根本当她在讲寓言,才不信哩!
  三人三骑,飞驰到达柳林前,立有以马栏作生意的人上前拉马。
  白玉龙下马之后,依然留下‘双剑飘红’办理寄马的事,他却向小虎肃手说请,迳向林中走去。
  进入林内,人群拥挤,林立的小摊,多是卖妇女珠花和小孩玩的刀枪玩具。
  林中较宽广的地方,则是酒棚茶帐,菜饭食摊,以及耍猴子变戏法等卖艺的场地。
  穿过近百株大柳树,眼前突然一亮,竟是一片数百亩大的清水湖。
  湖面上清波粼粼,画舫点点,在湖面上穿梭般徐徐飘荡,尚不时由画舫内传来男女的欢笑和优美的音乐。
  白玉龙首先一指湖面上的无数画舫说:“现在天尚未黑下来,一到了晚上,湖岸上灯火通明所有画舫上,纱灯齐亮,湖面上更是金蛇四窜,水光掩映,热闹情形,鲜为人见,直到深夜娘娘回宫后,人群才逐渐散去,但整个湖岸上的灯火,却通宵达旦!”
  说话之间,‘双剑飘红’巳匆匆跟了上来。
  白玉龙立即望着‘双剑飘红’,催促说:“屏妹,看看我们的画舫停在什么地方,我们陪雷少堡主也到湖面上玩一玩……”
  话未说完,‘双剑飘红’已有些为难的笑着说:“他们不知已划到那里去了,小妹还真不知道如何找他们!”
  小虎一心想赶往天台,实在无心游湖,是以赶紧说:“哇操!不必麻烦尊夫人前去了,我们就在此地看一看……”
  白玉龙作事卡实有够霸道,未待小虎说完,已插言说:“对岸是娘娘的行宫,我们一定要过去看看!”
  说罢,又望着‘双剑飘红’,举手一指正西说:“那边高台下也很热闹,他们可能在那边,屏妹你去看看吧!”
  ‘双剑飘红’毫不迟疑的含笑应了声是,不容小虎再加阻止,轻快的沿着湖岸向着正西走去,很快的消失在人群中。
  小虎向白玉龙方才指着的高台一看,发现高台彩棚下,横摆一道长桌,数排大椅,上面已坐了数十人。
  由于已先听店伙说过,每年迎神会的这天,‘飞刀三雁’都要来城南湖坐镇,现在看了那座高台的气势,八成是‘风神帮’搭建的。
  因为有了这一想法,不自觉的望着白玉龙,问:“白少侠,哇操!那座高台彩栏下坐着的都是些啥米郎?”
  白玉龙看了一眼,摇头一笑说:“小弟不太清楚,可能是他们主办迎神会的人吧!”
  小虎信以为真的点点头,但却不解的问:“哇操!听说‘风神帮’的长沙分堂主‘飞刀三雁’,每年都来此地坐镇,不知他在什么地方坐镇?”
  白玉龙一听,不由愉快的笑了,同时笑着说:“原来你与‘飞刀三雁’是朋友……”
  小虎深怕白玉龙误会,赶紧解释说:“不,哇操!我们非但不是朋友,而且是交过手的仇家!”
  白玉龙一皱修眉,诧异的‘啊!’了一声,不由觑目看了一眼正西的高台上。
  小虎既然说出与‘飞刀三雁’曾经交手过,索性望着白玉龙,压低声音问:“哇操!白少侠和他们‘风神帮’的高级人物,大都是朋友,可曾听他们之间谈过‘金刚降魔宝箓’的事?”
  白玉龙淡然一笑说:“像这等重大事情,他们恐怕更不敢对会外的人透露,不过,在他们几人间,似乎曾有人谈过‘金刚降魔宝箓’的事……”
  白玉龙虽然在讲话,但他的目光,却总是好死不死的总瞄向西边的高台。
  小虎一直想着店伙的那句话,但是他背向着那座高台,在和白玉龙谈话之际不便经常回头察看那座高台,免得人家说他没有礼貌。
  恰在这时,湖面上突然传来一声欢呼声!
  小虎和白玉龙,同时转首看向湖面,竟是两艘画舫,争相竞快,因而引起其他大小船只上的游客呼喊!
  但是一一小虎却趁机回头,发现高台中间大椅上的那人,正慌张的站起来。
  小虎看得目光一亮,心情不由一呆,因为中间站起的那人正是‘风神帮’的长沙分堂主‘飞刀三雁’。
  只见一个身穿灰色劲衣缀有黑边的健壮大汉,正引着神色慌张的‘飞刀三雁’匆匆走向后台。
  正待凝目细看,一旁的白玉龙已笑着说:“这些有钱人家的子弟,吃饱了饭没事干,连游湖也要此比谁的画舫快!”
  小虎一听,只得回过头来,但他却岔开话题正色说:“白少侠,哇操!那边高台上的主持人,就是‘风神帮’长沙分堂的‘飞刀三雁’常逢春他们!”
  白玉龙惊异的‘嗄’了一声,但没有说什么!
  小虎却继续说:“哇操!他就是小弟第一次发现前去梵净山向一位紫衣少女强索‘金刚降魔宝箓’的人……”
  白玉龙非常关切的插言问:“你是说他们找到了那位紫衣少女?”
  小虎一心想着‘飞刀三雁’,尚且不时看向那边,是以对白玉龙问话的不合理,并未注意因而摇着头说:“哇操!那位紫衣少女根本不在,倒是崆峒派的‘松云’老道带着两个门人去穷挠和,结果全满面豆花的回去!”
  白玉龙立即迷惑的说:“听‘风神帮’的一些朋友说,他们的女龙头‘金线无影’积极派人寻找那位紫衣少女母女……”
  小虎听得心中一惊,不由脱口插言问:“哇操!白少侠怎知那位紫衣少女还有母亲呢?”
  白玉龙立即摇着头说:“小弟并不知道,只是听那些‘风神帮’的朋友们这样谈论罢了!”
  小虎不由关切的问:“他们的女龙头,派人积极的找寻紫衣少女母女干嘛?”
  白玉龙有些迟疑的说:“听说是‘金线无影’已得到崆峒派即将派高手去夺‘金刚降魔宝箓’的消息,所以才派出‘飞刀三雁’等人前去,一面证实他们母女的住处,一面要妥加保护……”
  小虎听得冷冷一笑说:“哇操!说得冠冕堂皇,妥加保护,恐怕是混水摸鱼,看能不能摸到大的!”
  白玉龙淡雅的一笑,摇摇头说:“真正情形如何,小弟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据我一个极为接近‘金线无影’的朋友说,他们的女龙头,好像和紫衣少女母女,还有什么姻亲关系,抑或是师门渊源,好像……关系满密切的……”
  小虎淡淡的一摇头说:“哇操!小弟认为这些都是骗人的话!”
  白玉龙立即爽朗的说:“他们的话是真也好,是假也好,不干我们的事!画舫来了我们还是游湖去吧!”说罢,举起嫩白修长的右手,指了指湖面。
  小虎循着指向转首一看,果然三十丈外,一艘极为豪华的结彩画舫,迳向这面,疾驰而来‘双剑飘红’正卓然立在舫阁的门前。
  这艘画舫,长逾三丈,左右各有六桨,舫阁上绿顶金花,广窗珠帘,阁厅内的陈设,隐约可见。
  画舫两端,结有红绸,舫阁四角,悬有四只七彩大绒球,雕刻精细的舫阁四檐下,悬满了精致小巧的宫灯。
  在整个湖面上,可算得上,首屈一指,豪华无比的大画舫。
  小虎看了这情形,心中不禁更加怀疑,白玉龙远居杭州,虽然家在西湖之畔,但他家的画舫还能划到这里吗?别开玩笑啦!
  心念未毕,画舫已到了近前。
  立身舫阁前的‘双剑飘红’,一声吩附,立即由舫后奔出两个小僮和七八名侍女来,风涌般将搭板送到岸上。
  白玉龙立即向小虎肃手说‘请’,立在画舫上的小僮侍女们,则肃立两侧,微躬上身。
  小虎也不谦逊,举步登板,迳向画舫上走去。
  登上画舫一看,船面上光可监人,十分干净,直到阁门的珠帘前,才有一方天蓝绒毯伸展至门外。
  侍立在阁门后面的两个侍女,一见小虎和白玉龙走来,急忙将珠帘掀开,同时恭声呼了声“少爷!”
  小虎和白玉龙进入舫阁,立即有一丝残留的酒香弥漫在舫阁间。
  白玉龙自然也嗅到了,觑目看了一眼小虎,立即望着门口的两个侍女,蹙眉沉声问:“怎么,方才可是有人在这里饮酒作乐?”
  刚刚走进门来的‘双剑飘红’,正待向白玉龙说明,一个侍女已施礼说:“回禀少爷,中午时分,小婢等恭候少爷到来,所以将给少爷准备好的酒菜,又撤下去了!”
  白玉龙听罢,俊美的面庞上暗透着兴奋惊喜之色,立即愉快的说:“原来是这样的,你做的很正确,我在城内遇见了雷少堡主,已经小饮了几杯,现在可命厨师重新备一桌来……”
  小虎急于赶往天台,无心再饮酒用膳,是以急忙谦逊说:“小弟方才……”
  话刚开口,白玉龙已热诚的说:“再饮数杯又有何妨!”
  说罢,即对那个侍女,吩咐说:“快去准备吧!”
  侍女恭声应了个是,迳自转身走了出去。
  白玉龙一面肃手请小虎坐,一面望着‘双剑飘红’,愉快的说:“这个丫头十分伶俐,回头将她调到我们的房里去!”
  ‘双剑飘红’立即温顺的颔首应了个是。
  小虎看在眼内,对‘双剑飘红’真是又钦佩又怀疑。
  钦佩的是她如此贤淑,对待丈夫百依百顺,不管丈夫怎样使唤她,她心甘情愿的依言去做。
  怀疑的是‘双剑飘红’是否真的是老爹口中传说的那位震慑大江南北,嫉恶如仇,手起剑落人头飞的‘双剑飘红’。
  心念间,转首看向窗外,那位精灵的侍女,则由广窗外经过,轻灵的走向舫阁后,只见她杏眼柳眉,樱口桃腮,颇有几分姿色。
  心想,像这等颇具姿色的丫头,丈夫吩咐安排在自己的房里,而作妻子的非但不反对吃醋,反而温顺的答应下来,若不是自己很相信自己的目光,要不然还以为看错哩!
  正在蹙眉沉思,蓦闻白玉龙笑着问:“少堡主你想什么?”
  小虎急忙一定心神,歉然含笑说:“哇操!小弟正在考虑,如何返回客栈,结算店资……”
  白玉龙愉快的一笑说:“少堡主果真为此沉思,倒有些多余了!”
  小虎听得一楞,不由迷惑的问:“哇操!白少侠这话是啥米意思?”
  白玉龙淡雅的一笑,又正色说:“少堡主请别想了,在下的意思是少堡主由此离去,城内小店中的店资,自然由小弟派人去付!”
  小虎听得心中一动,不由惊异的问:“哇操!白少侠怎知小弟住宿的是座小店?”
  白玉龙淡雅的一笑说:“不是小弟夸口,此地的最大客栈,都比不上杭州的最小客栈,尤其比不上西湖之畔的客栈,所以小弟对此地的客栈,统称小店!”
  小虎对白玉龙的这种说法,则不尽然,但他却坦诚的说:“哇操!小弟昨夜来时,因被‘金线无影’施计阻于城外,只得宿在街口的一家小店,所以白少侠一提小店,颇令小弟惊异……”
  白玉龙愉快的一笑,说:“以少堡主的仪范和装束,不难打听出所宿的客栈来!”
  恰在这时,那个伶俐侍女,将酒菜送来。
  也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破浪声响。
  小虎和白玉龙,都同时惊觉,急忙奔至广窗下,掀开珠帘探首向外一看,两人的表情,全都瞪得目光大大的。
  只见在酒楼上跟踪而来的蓝衫美少年,正立身在一艘长形小船上,而那个灰衣老人,则在船尾独力挽着桨!
  根据小船船头溅起的破浪水花,小船的速度显然高的惊人,而灰衣老人的腕劲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就在小虎打量间,小船已经跟踪上来,画舫虽然有十二条奖有规律的划着,仍被小船势如脱弦之箭般的飞越过去。
  立在船头上的蓝衫美少年,手摇褶扇,仅刻意看了一眼,立即转首向前,船尾的灰衣老人,却连瞄一眼也省下来了。
  小船如飞驶过后,小虎立即望着略现愠容的白玉龙,不解的问:“哇操!白少侠好像认识那位蓝衫少年?”
  白玉龙立即不屑的说:“什么少年……”
  话一出口,突然又改口轻蔑的说:“我才不认识他呢!”
  小虎在这一刹那间,发觉白玉龙不但神色有了改变,而语气上也有了改变,但他无暇细想立即正色,说:“哇操!以小弟观察,对方主仆似乎认识你和尊夫人!”
  白玉龙惊异的‘嗄’了一声,这才警觉的说:“不大可能罢,小弟与他们确曾在途中相遇过但从未交谈,不过,据‘风神帮’的几位朋友说,他们好像是崆峒派的人!”
  小虎一听,立即颔首同意的说:“不错,哇操!小弟也正在如此揣测,因为方才在酒楼上,小弟谈到吕祖观时,他们主仆曾经面色一变,对小弟十分注意!”
  白玉龙淡雅的一笑,又肃手说:“酒菜已摆好了,我们小饮慢谈!”
  于是,两人转身走向桌前,但舱厅内已不见了‘双剑飘红’。
  小虎一面就坐,一面礼貌的问:“哇操!尊夫人……?”
  白玉龙立即接口说:“她去底舱交代几样小弟平素喜爱吃的小菜去了!”
  小虎一听,不由竖起拇指赞声说:“白少侠,哇操!你有这么一位贤德的夫人,卡实是三生有幸,前辈子修来的福气哦!”
  白玉龙听罢,仅哈哈一笑,立扣举杯劝酒。
  小虎举杯一饮而尽,正待敬酒,那阵急速的玻浪声,再度响起,显然,那艘小船又转了回来!
  白玉龙一听,不由轻哼一声,显然已经生气。
  但是,小虎却急忙放下酒杯,起身就待走向窗前。
  岂知,就当他起身的同时,白玉龙竟伸手将他的小臂握住。
  小虎心中一惊,急忙回头,发现白玉龙已慌张的将手松开了,而且,一张俊美面庞,不由涨得通红。
  白玉龙也赶紧强自一笑说:“这些无聊的少年家,咱们不要甩他们!”
  小虎一听,不便再至窗前察看,只得含笑应是,重新坐了下来。
  也就在这时,那艘小船,已在窗外两丈处,疾如脱箭般驶了过去。
  方才是同一方向,尚不觉得怎样,这次是相对疾驶,速度之快,直如电闪,‘唰’的一声,一闪而过。
  白于白玉龙举杯敬酒,小虎无法回头,是以,也没有看见小船上的那位蓝衫美少年。
  小船已过,白玉龙立即望着小虎,含笑问:“少堡主此番离去,准备到什么地方游历?”
  小虎听得心中一动,立即含笑说:“哇操!小弟想先去一趟天台……”
  白玉龙立即接口问:“是拜访友人,还是另有贵干?”
  小虎故意笑着说:“哇操!去拜访一位新结识的朋友……”
  话末说完,白玉龙已恍然的笑着说:“小弟知道了!”
  小虎脸眉微蹙,故意迷惑的问:“哇操!白少侠怎知?”
  白玉龙毫不迟疑的说:“那一定是去拜访上官少侠!”
  小虎一听,真是又惊又喜,不由急声问:“哇操!白少侠也认识上官兄?”
  白玉龙立即笑着说:“提起天台上官世家,何人不知,谁人不晓?何况在下与他还有数面之识!”
  小虎一听,立即不解的问:“既然如此,哇操!当时在‘金银杖’的寿筵上,何以不向上官少侠打招呼?”
  白玉龙淡雅的一笑,摇着头说:“人家是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小弟如果前去攀谈,看在别人的眼里,还以为小弟有意拉关系,企图坐特别席,就糗大啦!”
  小虎一听,立即不以为然的说:“哇操!这倒不见得,上官少侠还不是同样的坐在桌头上?”
  白玉龙摇头一笑说:“小弟不如上官少侠的脸皮厚,我才没那份勇气坐在桌头上陪阁下饮酒呢?”
  小虎不由忿然说:“哇操!这完全是‘了尘’从中阻挠,故意刁难……不过……据‘金银杖’的爱女高莲英姑娘说,在座的各派长老和代表,大都不知道天台有个上官世家,所以才附和了‘了尘’的意见没有设特座!”
  白玉龙却解释说:“那是他们鲜少在沿海一带走动之故,到江浙和皖东一带,提起上官世家系‘顶港有名声,下港真出名’的!”
  小虎一听,安心不少,正待说什么,湖面上突然掀起一阵喧哗!
  白玉龙十分镇定,但小虎突然走至窗前掀帘向外探首察看。
  只见正北湖面上,集结了不少画舫和游船,有规律的排成一条长线,其他方向的船只,由于好奇,也正纷纷驶往察看。
  看了这情形,小虎突然有一种预感,立即游目察看湖面,竟没有看到蓝衫美少年的那艘小船。
  显然,那艘小船已被阻在那些船只的那一面,现在又有这么多好奇的船只赶去凑热闹,蓝衫美少年的那艘小船,恐怕一半时是过不来了。
  正打量间,身后突然响起‘双剑飘红’的声音:“雷少堡主,要不要过去看看他们的画舫竞赛!”
  小虎回头一看,‘双剑飘红’和白玉龙,俱都立身背后,同时,桌上果然多了几样海鲜于是,笑一笑,迳自走圆桌前说:“哇操!小弟还有急事待办,已没有心情再去看他们画舫竞赛!”
  说此一顿,突然似有所悟的,说:“哇操!白少侠的这艘画舫,难道不去参加?”
  白玉龙淡雅的一笑说:“将少堡主送上岸,再去也不迟!”
  小虎一听,立即看了一眼窗外,识趣的说:“距岸已经不远了,小弟就在此上岸吧!”
  岂知,白玉龙竟不作礼貌的挽留,立即颔首说:“也好,小弟过几日也要去趟天台,届时我们在上官少侠家再见!”
  小虎想到客栈未结账,不得不再提醒白玉龙,说:“哇操!西关小店的事,就拜托白少侠了……”
  白玉龙毫不迟疑的笑着说:“安啦!少堡主尽管放心,小弟回城后啥米代志都不管,第一件代志,就是帮你去付帐啦!”
  说话之间,已距岸边不远,小虎只得拱手含笑说:“打扰半日,甚感不安,希望在天台能与贤伉俪再会见!”
  白玉龙和‘双剑飘红’齐声笑着说:“天台再见!”
  于是,在白玉龙和‘双剑飘红’的相送下,走出舫阁,直达舫舷。
  小虎一俟画舫到达岸边,再度拱手说声‘珍重’,飞身纵至岸上,再向白玉龙挥个手势,才挤进人群中向东走去。
  走进绕岸柳林,回头再看,白玉龙和‘双剑飘红’,虽然仍站在船面上,但画肪已经调头向北驶去。
  哇操!还真不浪费时间嘛!
  十四小虎经过了与上官紫和白玉龙等人接触后,警觉到自己的掌法虽好,可惜的是不会刀剑。
  现在想来,恨透了‘拚命三郎’,如果不是他将师父黄衫中年人推下深渊,此时师父恐怕已在开始传授兵刃了。
  根据事实经过和侠丐马五的判断,师父临终时的尖嗥‘上天台’,是有着深长含意的。
  如今,他不再去找‘拚命三郎’,他也不想师父的仇人‘换心秀士’,更不去想白玉龙和蓝衫美少年。
  现在,他唯一的急务,就是遵照师父的遗命去天台,他断定只要到了天台,找到所要找的人,师父的身世之谜,一定是手到擒来,不怕莫宰羊啦!
  但是,上天台去找谁?究竟有何事体,当然都是未知之数,最好能先找到上官紫,再伺机发掘住在天台的异人。
  最初他确实有些相信侠丐马五的话,上官紫就是‘风神帮’的女龙头,但是,经过了白玉龙的证实,侠丐的假定已被推翻了。
  走出柳林,已是薄暮时分了,但四方涌来的车轿人群,却愈来愈多了,而且,一望无际。
  小虎也不问明路径,沿着通向正东的大道,急急走去,直到明月东升,满天小星,官道上才完全没有了行人。
  于是,展开轻功,疾驰如飞,直向正东驰去。
  由于内心的急切,小虎经常星夜兼程,因而,不出几日,已到了浙江边界的名山一一仙霞岭一一有够打拚的!
  进入浙江境内,小虎的心情变得更急切了,他第一件要办的事,就是探听欧阳世家在江浙以及沿海一带的声名。
  岂知,一问之下,竟然没有一人知道天台有姓上官的武林世家。
  小虎最初尚以为距离天台尚远,但是,经过了松阳、宜平,甚至距离天台仅数百里的永康同样的没人知道上官世家。
  这时,小虎才知道受了愚弄,而对上官紫和白玉龙,重新开始怀疑,细心揣测他们的来历了。
  但是,他并不因为天台没有姓上官的武林世家,便不去天台,因为师父临坠深渊时的尖嗥一一上天台,那是他亲耳听见的。
  过了永康,他再不打听上官世家的事,一心赶路,直奔天台。
  天台山是江南文物最盛的一所名山。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天台山并不似峨嵋、青城、黄山有峰峦之盛,也没有华山、泰山的奇雄。
  然而,天台山却富有江南特有的秀丽,千余年来,文人骚士均欣然莅止。
  加以江浙为渔米之乡,地方富庶,天台山的面目,也一如时装的美人,压倒江南。
  天台山的古迹很多,桃源一带的神话更多。
  桃源又叫刘阮洞,相传:东汉刘晨、阮肇二人,到天台山采药,遇见两位少女,容颜妙绝,她们一看刘、阮二人,就备酒食款待,并婉言相留。
  半年后,刘、阮二人重返人世,世上竟已过了多少年代了,于是二人怅然返山,却是跑断了腿,还是找不到啦!
  这天中午时分,小虎已进了天台县城的西门,只见城门高大,街道宽整,行人摩肩接睡,市面十分繁华。
  真正到了天台县城,小虎更觉茫然不知所以了,现在他要去访谁?他所要找的异人又在那里?
  一想到异人,他不自觉的联想到山,因而也下意识的转首看了一眼城北绵延无际,群峰如林的天台山。
  但是,那也不过是下意识的看一眼而已,他决不会盲目的跑到天台山的森林群峰间去找毫无根据的异人。
  这时,小虎突然发现,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穿褐色衣服的查某。
  “咦!哇操!那不是……”
  他正怀疑之际,那名褐衣女人,竟然像幽灵般地消失了,这前后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了。
  这使小虎感到很诧异,他揉揉眼睛,发现自己并没有眼花,而且,那个女人的模样依然留在脑海之中。
  “哇操!不可能!一定是自己的幻觉,不过……天下竟有长得如此一样的……”
  还有,令他不解的是……那名女子又到那里去了呢?为什么在这一眨眼的工夫里,竞如此神秘地失踪了呢?
  正当他感到疑惑时,背后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他赶紧转过头去,发现来人竟是一个不相识的葛衣干瘦老人。
  “喂!小伙子,楞头楞脑地在发什么呆?难道不怕别人从背后偷袭?……”
  “喔!对了,我们大掌柜已经‘批准’,答应雇用你了,你跟我来吧!我先带你去吃饭!”
  葛衣老人不由小虎分说,摆出一付老大的姿态,拉着小虎的手就跑。
  别看他年老干瘦,力量却相当惊人,小虎一楞之后,立即甩脱他的手,道:“老丈!哇操!我……”
  “什么你呀我的,别人千方百计想进来都莫法度,你好不容易得到大掌柜‘批准’,还有什么好拿矫!”
  小虎觉得奇怪,说这老丈认错了人吗?但是谁跟自己长得如此相像呢?
  “好吧!哇操!就跟你去一趟,看你在变啥米蚊!”
  小虎存着好奇的心,跟着葛衣老人走,也不辨东西南北,来到一个池塘边缘,葛衣老人,道:“小伙子,你可以跳过去么?如果你跳不过去的话,就无法用你了!”
  说完,他便轻盈地跳到池心和桥中央的一座平台。
  那平台距离岸边,至少有一丈左右,一般人是不可能跳过去的,显然这葛衣老人的武功根基不错!
  小虎也跟在他后面跳过去,但!为了掩饰自己的功力,因此,他故意装腔作势,差点就滑到水中去了。
  葛衣老人一把扶住了他,笑道:“看你的样子,乱菜一把的,是不是‘八堵饫’啦?安啦!待会我让你吃个饱就是!”
  说着,便顺着平台的绳索往上爬。
  梯子的顶端有个洞,看来黑森森的,不过,葛衣老人却毫不在意的钻了进去,小虎自能夜视,故意装着怕怕的样子,蹒跚地随着他走入洞里。
  进入洞中之后,小虎这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山洞嘛!而是一条很长的甬道,洞内两壁全都是花岗石。
  一走进洞里后,有一段石阶往下,走到底,立刻右转,然后又左转,这条迂回曲折的甬道,是筑在那池塘的地底下。
  “咦!哇操!‘海底隧道’,这里简直就像是‘军事要塞’嘛!”
  ‘哈哈哈!’葛衣老人笑道:“不错,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荒芜人迹的废塘,其实,这里是‘风神帮’的联络中心,各地分舵,飞鸽传书,或是有讯息上报总坛,都必须透过此地,再送到总舵!”
  葛衣老人的声音,碰到岩壁反弹,显得阴森冷酷。
  “喂!小伙子,这是个秘密,你可千万不能泄漏啊!”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没料到误打误撞,竟然进入‘风神帮’心脏地,小虎心中不由一阵惊喜。
  走了几步以后,小虎开始套话,想从他身上,得到一点‘情报’,乃笑着道:“老丈,哇操!你刚才说的‘蝙蝠门’,到底是啥米玩意呀?”
  “妈的!你竟然连蝙蝠门都‘莫宰羊’,那你有没有听过‘爱滋山庄’?”
  “哇操!‘莫宰羊’!”
  “土哦!妈的!连‘爱滋’都没听过!”葛衣老人回过头来,很诧异地望着小虎。
  良久,才道:“索性告诉你吧,蝙蝠门乃是江湖一大帮派,以前在江湖之上,也曾轰轰烈烈过一番,不过被人围攻后,在江湖上消失了一阵子!”
  “最近几年又重新组织,东山再起,网罗了不少黑道高手加入其组织,表面上是经营‘休闲中心’,‘酒楼’和‘赌坊’,其实,暗地里是利用这些行业的掩护,一来可以赚取庞大的资金充实组织力量,另一方面也是广布触角!”
  “哇操!那蝙蝠门是不是有什么企图呢?”
  “赞!小伙子,没想到你一点就通,当然,其最终目的就是独霸武林,还有一点就是要报当年毁门之仇!”
  “哇操!好可怕哦!”小虎故意一脸矬相的惊呆说着。
  “最近消灭了一个仇家,我们分舵主出力最多,所以才被调来这儿负责!”
  两人边走边谈,没多久,便穿出了洞穴,来到刚才所见到的那座位于池中的断桥。
  这时,眼前呈现出一幢高楼,每一根梁柱,都是用上好的原木做成的,不施一点丹青,保持原有的色泽。
  这里的建筑,尽是如此,光彩耀目,华丽奢侈。
  小虎故作好奇的问道:“好棒的房子,哇操!这是谁住的房子呀?好华丽呀!不过……就是颜色太单调了点!”
  “喂!小伙子,别嚷嚷,这??分舵主的行宫!”
  小虎点点头,不再吭声。
  两人走到桥上,小虎才发现,这座桥摇摇晃晃的,似乎不太牢固。
  “哇操!这桥摇摇晃晃的,应该在桥头设个‘警告标志’才对,否则,总有一天会像‘中兴桥’一样,桥毁人亡,造成悲剧!”
  小虎故意搔搔脑袋,好像什么都不懂似的。
  葛衣老人见小虎高谈阔论地批评,神色一变,低叱道:“喂!找死是不是?拜托你别再乱批评好不?”
  “莫讲你莫迈,咱们分舵主武功高强,她根本就不需走这座桥,只要踪身一跃,就可以过去!”
  “哇操!‘女强人’!”
  “对!她最近忙得很,所以很少出来,喂!小伙子,你可以不可以不要再提她,成吗?”
  “哇操!再强也尿不上壁,有啥好怕?”
  “不是怕她,只是分舵主的脾气暴躁,不太容易对付罢了!”
  “哇操!对付她还不容易,‘端’了不就行了吗?”
  “嘘!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胆,当心小脑袋搬家!别再啰嗦了快跟我走吧!”
  小虎还有话要说,但怕龟脚溜出来,只好掂掂的跟着走。
  两人拐弯抹角地走了一段路,忽上忽下,一会右转,一会左弯,好不容易,才走到一处地牢般的房间门口。
  小虎被安置在这间小屋住下来。
  晨光微露,鸡鸣高啼。
  第一夜,小虎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对他来说最主要的是了解地形,熟悉环境,所以他安稳地睡了一夜。
  “碰!碰!碰!”
  “哇操!谁呀?”
  “妈的!太阳都照屁股啦!小伙子,起床啦!”原来是葛衣老人叫门,小虎赶紧穿上衣服开门。
  葛衣老人一见小虎,劈头说道:“妈的!你真幸运,进门第一天就蒙分舵主召见,快随我来吧!”
  小虎随着葛衣老人转弯抹角,来到一栋大厅,葛衣主人,道:“你自己进去吧!”说完,便转身离去。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小虎只有硬着头皮走进去,一进门,不由‘咦!’了一声。
  原来室内坐着,正是在街上见过的褐衣女人。
  褐衣女人见他进来,笑道:“雷少堡主请坐!”
  小虎不由暗吃一惊,对方怎会认出自己,于是道:“哇操!既然你认识本公子,咱们就别来暗的,姑娘何不摘下面具,以真面目相待?”
  “哈哈哈!摘下面具只怕你会吓死!”
  “哇操!爱说笑,本少堡主还不至于胆小如鼠!”
  “好!好!那我就应‘观众’要求,摘下面具……”
  说着,顺手摘下面具来。
  她这一除面具,小虎还真险些被吓昏。
  “咦!哇操!是你?”
  “不错,是我!有什么不对吗?”
  “哇操!想不到青梅竹马,儿时玩伴,有过肌肤相亲的雯雯姑娘,竟是蝙蝠门的分舵主……”
  “小虎,你想不到的代志还多着呢!”
  仇恨,仇恨在一个人的心里燃烧着,比烧山的烈火更凶猛,更可怕。
  苍天既然在人间留下爱,为什么又要播下仇恨的种子?
  她的瞳孔已收缩,过了很久,才发出那销魂蚀骨的笑,道:“你居然还没嗝屁?”
  小虎是劫后余生,他不能死。
  “你的父母全都翘毛,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刷刷去!”
  小虎没有说话,一个温驯有若绵羊的女孩子,此刻竟变得有若此野兽还残酷。
  雯雯忽然大声问道:“你是不是要杀我?”
  小虎的回答,短得就像刀切豆腐那样直截:“是!”
  “为什么?为你父母报仇?你能为父母报仇,我为什么不能?我若做错了,你岂非也同样错!”她的话也尖锐的像刀。
  小虎的手紧握,道:“哇操!你把话说清楚!”他真的被搞糊涂了。
  雯雯强忍内心的痛苦,道:“我是‘蝙蝠夫人’的女儿,当我母亲死在你父亲手上的时候,我被我母亲的贴身女婢救了出来!”
  “那女婢原有一个女儿,但她却把自己亲生骨肉换了我,而后她又装作无家可归,孤苦无依的女人,带着我投靠雷家堡,而你刚好出生不久,因为你母亲没有乳水,就把我母女留下来……”
  说着,雯雯走到酒柜里,拿了一瓶好酒,顺手倒了两杯出来,双手捧着,递给小虎一杯,道:“难得咱们重逢,小虎,来干一杯!”
  小虎被这整个事都给搅迷糊了,这一切他都难以理解,沉吟了一会,冷声问道:“我问你,哇操!你说你是‘蝙蝠夫人’的亲骨肉,为什么在此当一个分舵主?”雯雯喝了一口酒,道:“我原是‘蝙蝠门’继承人,但是,奶妈的亲骨肉并没死,却为我挨了一刀,那一刀是你父亲下的手,因此,我宁愿让她接掌‘蝙蝠门’,全心全力帮助她!”
  “哇操!我们俩的孩子呢?”
  “别傻了,小虎!既然我知道你是仇人之子,我会留下孽种吗?”
  小虎不禁呆了,没说一句话,倒是喝光了手中的那一杯酒。
  “雯雯,哇操!你太狠了,不仅害死了我父母,同时也将我的心敲碎了,今天我要替天行道,杀了你这妖女!”
  “格格!小虎,你不妨运气试试?”
  “哇操!本少堡主还怕你这妖女不成?咦!”
  小虎不由脸都绿了,那雄浑无比的内力跑到那里去了?
  “你……你……”
  “哈哈哈!怎样?浑身无力了吧!”
  “哇操!那杯酒……你……”
  雯雯冷笑一声,道:“没想到吧!哈哈哈……”
  小虎心中大急,沉声叱道:“哇操!好诈,玩阴的,快将解药拿来,否则……”
  未等他说完,雯雯接道:“否则怎样?老实跟你说吧,酒中之毒,无药可解,除非……除非……格格……”
  小虎一听还有一线希望,急忙问道:“除非怎样?哇操!你快说呀!”
  雯雯淫眼一转,好像饥渴无比地道:“除非‘办事’才能解除,不过,等禁制解除之后,你仍难逃一死!”
  “哇操!此话怎讲?”
  “这毒只有‘办事’能解,但等到你体内毒性尽除之后,你早就‘脱阳’而死了!”
  “哇操!这么说我还是没救,好吧!反正都是死,不如痛痛快快壮烈牺牲!”
  “格格!小虎,你真的决定了?”
  “哇操!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为人,我雷小虎什么时候撒过谎,爽死总此毒死好,你不就是希望如此嘛?”
  说完,当真开始献宝了,掏出那根软不拉稀的水蛇,准备面对雯雯的‘口袋战’。
  其实,小虎心知既知中了雯雯的‘痪散之毒’,全身软绵无力,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在发泄之后,能恢复部份功力。
  雯雯看到小虎已亮出‘家伙’,欲火上升,用舌黏黏那樱桃小嘴,不时发出‘格格’淫笑,缓缓地走近小虎。
  “小虎,你真的不后侮?”
  “哇操!反正都是死,有什么好后悔的?不过,我要说一句真心话……”
  “你说!有什么遗言,念在和你过去一份交情,我会酌情替你解决!”
  “雯雯,我老妈临死前还说你是个好女孩,叫我一定要找到你,哇操!我现在找到你了,只有一句话,那就是‘起义来归’!”
  “哈哈哈,太晚了,下辈子吧!”
  “哇操!一点都不晚,人,是在互助中求生存,并不是在仇恨中成长,我原本对‘蝙蝠门’恨之入骨,如今我对仇恨也已经淡了……”
  他话未说完,只听得雯雯冷冷一笑,道:“废话少说,纳‘货’来吧!”
  小虎见她执迷不悟,也就赌气道:“吃吧!哇操!我雷小虎看来只好‘壮烈牺牲’了……”
  雯雯随即跪了下来,抓住那条软葩葩的小蛇。
  小虎那‘话儿’被雯雯拨弄几下,就像充了气一样,渐渐的伸长膨胀。
  “哇操!雯雯,我有个请求!”
  “嗯!‘棒棒糖’,真好吃,有啥请求快说!”
  雯雯说完,又继续拨弄那玩意。
  “哇操!站着好累,不如让我躺在床上,一来我可舒服一点,二来你工作起来也顺!”
  “OK!好主意,本姑娘附议!”
  于是,雯雯扶着全身无力的小虎,躺在床上,她则俯身在小虎腰腹上面,用一只玉手,轻轻握住他粗大的‘家伙’!
  张开了小嘴,微微喘息!另一只玉手抚摸着那两个‘铃当’。
  小虎暗调内力,怎么运就是‘没法度’,不禁使他心头一震,暗忖:“哇操!好厉害的‘散功之毒’,干!走一步算一步!”
  此刻,小虎是‘染色跑进夜壶里一一看雯雯怎样摆布(布)了’。
  雯雯吮了老半天,小虎的那门‘炮’,还是半硬不硬,不由心火直冒,叫道:“干!你这东西变了,搞了半天,还是未达‘标准’!”小虎这才发觉雯雯变得太厉害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姑娘,如今竟是淫娃荡妇。
  不由感到失望,有气无力冷哼了一声,道:“哇操!爱吃不吃,不吃拉倒,这表示你功夫还不到火候!”
  雯雯听了也没理会,暂时停止了拨弄,左手抓住了根部,右手两指,不停的拍打小虎那根玩意。
  “哇操!你那是干啥,别把‘炮’给打歪了,到时‘发射’,说不定会‘炸膛’呢……”
  “安啦!我自有分寸……”
  此刻,只见她不时用舌尖!
  “哇操!雯雯,你为什么要用‘口交’取‘货’呢?”
  “嬉嬉!没讲你无迈,我必须服用男人的‘雨露甘霖’,如此才能练成独步武林的‘千魔掌’……”
  “哇操!你这是摸蛤兼洗裤,一举两得,既能养颜美容,又可练功活血,本少爷可就惨灾!”
  经过雯雯的吸打兼施,小虎‘那话儿’,已经达到标准,可以申请‘正’字标志。
  雯雯见那玩意已合标准,猛地!
  陡地一声惨叫,原来雯雯因用力过猛,小嘴虽然塞得满满的,但嘴角却被‘巨无霸’撑破了。
  小虎幸灾乐祸的道:“哇操!这是报应,就凭你那小嘴,也敢吞我这‘太空梭’,算了吧,别再把可爱的小嘴给撑变了型,再来一次‘整容’才划不来呢!”
  “少啰嗦!本姑娘自有办法,今天非把‘货’提出来不可……”
  雯雯用丝绢擦了擦嘴角的血丝,又开始工作,这回她不敢将整根……
  只把‘好采头’……狠狠的吸吮!
  小虎是头一次搞这种飞机,被吸得心里发麻,酥酸无力,还不时呻吟着。
  再看雯雯,爽得‘不亦乐乎’,她边吃边脱衣服,没多久,就将身上的衣服剥得光溜溜,不时还用双手抚摸那两座‘圣女峰’!
  当她自己不抚摸时,两峰则压在小虎的腰腹一晃一晃的,磨擦得还真过瘾,小虎也禁不住伸手在她全身抚摸。
  尤其是那高翘肥大的屁股,使他更是爱不释手抚摸着。“喔!小虎,我是第一次尝到如此‘精品’,哇!口福不浅,说真的,你有没有玩过其他女人?”
  “哇操!凭我这种尤物,女人排长龙等着,你以为除了你雯雯,就会饿死我是不?”
  雯雯似是赌气,一阵猛吸猛舔,好不容易,经过长期‘浴血抗战’,终于快到胜利的阶段。
  只听得小虎叫道:“喔……不行啦……哇操!快出来啦……”
  陡地,一股狂泉,猛烈地冲了出来!
  雯雯爽得‘好采头’,等的就是这个时刻。
  “哇!好棒!小虎,你的‘货水’的确好,没话说,赞!”
  两人此刻都累了,一个是货出体虚,一个是腰肢酸疼,双双都趴在床上略作休息。
  经过这一回合后,小虎试着调动真气,哇操!发生效用啦!真力已恢复了三成。
  果然,雯雯说的没错,小虎心中不由暗暗庆幸。
  就在此刻,只听得雯雯道:“小虎!咱们再进行第二回合!”
  小虎故作惊惧的道:“哇操!还来,看样子你不把我吸光你不会干休?”
  小虎之所以能够泄后不疲,固然是他年轻力壮,最主要的是他服用了大量的‘雪参冰果琼浆露’。
  所以,交了那么多‘货’的小虎,精神依然健在,要是换成别人,最多到了第二回合就阳尽枯竭,‘脱阳’而死了。
  “哇操!雯雯,一回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来第二回呢?”
  “嘻嘻!上下一张嘴,上面吃饱了,下面则饿得荒,让上下都喂饱,这样才公平!”
  “哇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好罄菜你了!”
  “格格!别说得那么可怜嘛!”
  雯雯一边笑着,一边替小虎脱衣服。
  等小虎衣服全部跷家,她又从床头拿出一瓶白色药粉来,倒了一些在小虎的‘好采头’上。
  “哇操!这……这是啥米玩意呀?”
  “格格!这叫‘秃鸡丹’,也叫‘天雄粉’,可以帮助你‘弟弟’迅速恢复体力!”她说的不错,白粉往上一抹,那‘时针’又直了起来,停在十二点正。
  “哇操!这药效果确实不错,不过……有没有‘副作用’呀?”
  “安啦!这是经过‘检验’合格的,荣获‘产品优良’奖,绝对没有‘副作用’,你放心使用!”
  “哇操!这话很难说,现在市面‘伪药’太多,万一含有杂质,难保在下的‘小老弟’变成‘臭头’呢!”
  “格格!别啰嗦了,准备好了没有?”
  “哇操!别以为你吃定了我,谁怕谁,上马吧!”
  雯雯嘻嘻一笑,立刻用双手扒开了‘壕沟’,瞄了瞄,一沉腰,‘噗哧!’坐了下去。
  “哇!好长好大,还好本姑娘是‘异地重逢’,要是换了其他的人,准又要吃亏上当!”
  雯雯试着套功,由缓而急,越抽越顺!
  抽了一会,又改成左右来回转,不断地淫声浪叫。
  “哇操!你以为我这玩意是‘排档杆’啊?一会上,一会下,忽左忽右,拜托!小心点,万一搞断了,就没得玩了……”
  “喔!爽……‘啊娘喂’……妙呀……”
  “哇操!叫得真难听,拜托!叫好听一点成不成……”
  “啊!亲丈夫……好‘达令’……我要死了……爽呀……喔……真爽……”
  “哇操!你还挺上路的嘛,说改就改,既然如此,本少爷也‘礼上往来’,助你一臂之力!”说着,小虎也往上狠顶,两人杀得天昏地黑,汗流如雨!
  “哎哟!‘阿娘喂’!”
  雯雯一阵抖动,两眼一翻,整个人晕了过去。
  “哇操!‘没路用’,三两下就‘交货’,喂……喂……”
  雯雯从虚脱中醒了过来,听见小虎骂她没路用,心一横,下床到五斗柜里,拿出两粒‘强阴丸’服下。
  其实,小虎心里最迫切的,就是自己快交第二期的‘货’,如此一来,真力又可恢复二三成所以急着催促雯雯再度上马‘交战’。
  雯雯当然不知道他心里打的如意算盘,过了一会,精神陡增,姗姗地走了过来。
  “笑死人!哇操!还靠药物补助……”
  “笑啥米?这是‘滋阴补肾养肝丸’,本姑娘就不信弄不垮你?”
  “哇操!试看迈?当心用药过量……”
  “免你鸡婆,来!‘好瞻再来一拜’!”
  “哇操!来就来嘛,谁怕谁?”
  雯雯又按照既定的‘方程式’,沉腰上马,开始‘抗战’。
  吃了‘强阴丸’的雯雯,果然勇猛异常,一上马就疯狂的抽着。
  约有顿饭光景,在一阵淫叫浪喊之后,二人同时‘交货’。
  雯雯动也不动的趴在小虎身上,闭目喘气,略作休息,小虎则不然,他紧闭双目,乍看似在休息喘气,暗地正在运气调息。
  陡地,小虎脸上浮起一抹弄嘲的诡异笑容,睁开了双眼,准备进行下一步计划。
  因为,他试着自己真力已恢复了近六成。
  “哇操!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思念之间,暗蓄真力,贯于右手,就在左手推起雯雯之际,右手疾点她双峰间的‘中膻穴’。
  “啊……”她才叫了一个‘啊’字,人已被小虎制住。
  小虎知道,凭着五六成的力道,只能制她十来分钟,况且自己体内之毒,还有一些未除,留下不走,决难抵挡强敌。
  于是,翻身下床,匆匆套上衣裤,急忙奔出门外,跷跑去啦!
  离开‘蝙蝠门’分舵的小虎,游目一看,数十丈外,见有一座狭谷口。
  这时明月已经升起,山麓寂静无人,于是慌不择路疾驰,直向山口驰去。
  到了山口,视界广阔,光线明亮,虽然树荫遮住山道,但并不太难发现有灯光烛火的大庄院了。
  于是心中一动,立即飞登就近一座高峰。
  峰上视界广远,月光好亮啊,几乎可以把山全部看完哩!
  就在这时,蓦见深处现出一点红色灯光,乍然看来,至少七八里外,尤其,那盏红灯,左右摆动,不知是风吹的还是另有意图?
  有了这点灯光,总比任何景物不见好些,也许那里是什么人家的庄院,至少可以暂避一时。
  心念已定,决心前去看看,于是,沿着半峰的相联绝壁,直向那盏红灯处,如飞驰去,小虎对正那盏红灯方向,穿林绕峰,攀崖登岭,如飞驰去。
  但是,捡一开阔处再看,那一盏红灯仍是那么遥远。
  于是,展开尚有五六成功力的轻功,继续再向那盏红灯驰去。
  攀崖绕峰十多里,方始发现那盏红灯仍在原地,不过已逐渐看得真切。
  随着红灯的清晰,到达一处断壁下。
  小虎抬头一看,断壁高约数十丈,十分崎险,但他断定,红灯就在上面。
  于是一一猛提一口真气,身形腾空而起,踏突岩,点斜松,飞身而上。
  到达崖上一看,竟是一片修长竹林,而那盏红灯已被竹林遮住了,仅隐约看见一点红光透出来。
  回头看身后,峰岭起伏,白云片片,在皓洁的月光下,显得云气蒙蒙,已看不见最初他发现红灯的峰头。
  但是,他却深信,不管立在十数里外的任何一个峰头,要想看到竹林后的红灯,那是绝不可能的。
  因为他立身之处极高,并没有看到竹林后高峰上有红灯,如果他在远处看到的红灯,就是林隙间透出的红光的话,这款代志也太离谱了!
  心念间,谨慎的向林中走去。
  这时他已断定林后红灯处,绝不是人家的宅院,因为他看出林后即是高峰的一半,另一半舆另一座高峰相联。
  走出竹林一看,目光不由一亮,心中也不禁一阵惊骇。
  因为那盏红灯,就插在一株茂盛的巨大粗树的树身上。
  树下是一片空场,方圆约五六丈,靠近树身处,有一棋枰和两个石凳。
  峰脚下植有许多落地针松,一望而知是人工栽植,但在一处分开的针松间,竟露出了一座漆黑山洞。
  小虎一见山洞,心中恍然似有所悟,断定是有人以红灯引导他来此。
  由于有了这一想法,急步走至大树下,伸手将红灯取下来。
  红灯人手,很有份量,低头向灯孔内一看,底部竟是一个四寸见方四周密封,仅有一个灯蕊露在外面的油壶。
  看了这情形,小虎断定这盏红灯,至少可燃一个昼夜。
  提灯穿过两株落地针松之后,即是一座不太规律的山洞。
  小虎藉着灯光向内一看,发现洞口十分整洁,显然有人经常打扫!
  看了这情形,小虎不敢再深入了,只得肃立恭声说:“哇操!是那位世外高人,引导晚辈前来,晚辈已到,请示可否进入!”
  把话说完,久久没人回答,而且,洞中也没有一般山洞的回昔,显然,这座洞并不深。
  既然山洞不深,如果里面有人,必然听见,现在看来,即使有人,恐也不在。
  一想到洞中有人不在,无妨先进入休息一阵再说。
  心念已定,提灯入洞,前进不足一丈,即见前面一座石门,门上赫然挂着一个重约百斤的大铁锁。
  走到门前,方始发现石门上,尚有两行以‘大力金刚指法’写的字。
  提灯细看,是:“千里引客来,此锁待君开!”
  小虎马上就觉得,这根本就是为了他写的嘛,立刻就开始观察。
  提灯一看,竟是一把死锁,两端根本没有锁眼,除非将锁弄坏,无法将门打开。
  于是,将灯插在门楣上,两手抱锁,左右摇晃,铁锁纹丝不动。
  小虎略一沉吟,决心将锁扭坏,但又怕自己此刻功力不继。
  哇操!管它呢,死马当作活马医,暗运内功,双掌抱锁,奋力一扭,‘咔’的一声脆响,铁锁横闩,应声而断。
  小虎将锁放下,奋力推门,石门沉重的被推开了。
  石门开处,立有一阵冷风扑出来,门内漆黑,隐约有淙淙水声。
  小虎取下红灯,向内一照,发现七八步外,即是一张及膝小桌,桌上似乎放有一只铁盘。
  走至近前一看,小虎浑身一战,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就在小桌的后面,即是深不见底的洞内涧,淙淙水声,就是由下面传来。
  小虎心里想,好里家在(万幸)有一盏灯,否则,如此漆黑的洞,一步踏空,那还了得呢?
  十五心念间,用灯一照桌上,铁盘内竟是一些较黄豆大些的铁弹,而至铁盘的旁边,尚压着一张素笺。
  俯首细看素笺上的字,是:“能投穿掷弹,索桥自然来!”
  小虎一看‘索桥’二字,不由举灯向前一照,这才发现洞内涧的宽度极远,红灯的光,竟照不到对崖。
  于是,凝目细看,这才发现深处漆黑中,有一鸡卵大小的磷光点,乍然看来,至少在七八丈外看了这情形,小虎的眉头马上就打结了。
  他已明白了素笺上的意思,是用盘中的铁弹,打中七八丈外的那个磷光点,洞涧的中间,自会现出索桥来。
  但是,距离这么远,而铁弹小的只能算是铁珠,以如此轻的暗器,打七八丈外的磷光点,若非深厚的内力和腕劲谁人能够?
  心念之间,他仍然拿起一粒铁弹,放下灯笼,暗运真力,集功力于五指之上,按照师父教授的特殊手法,觑准磷光点,振腕打去。
  ‘卜’的一声轻响,磷光点应声而碎,接着一阵轧轧声响,迳由涧中升起一排闪闪的小星。
  小虎急忙用灯一照,原来那些徐徐上升的小星,竟是每隔数尺涂在铁索上的磷光点。
  轧声停止,一道粗如核桃般的铁索,已笔直的连在两崖之间。
  小虎绕过小桌,先以一脚试踏铁索,紧硬绷紧,丝毫不动。
  由于洞顶的限制,小虎无法凌空飞纵,但他仍点足如飞,身形如箭般的纵至对崖。
  定睛一看,发现眼前仍有一座石门,而且经过人工雕琢,门成半圆形,但没有门环和门缝,显然是座独扇石门。
  急步走至近前一看,石门中央依然以‘大力金刚指法’刻着两行字。
  举灯一照,是:“连过三关非凡俗,金掌开闸始能人!”
  小虎看罢,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挡在洞口的不是门,而是一座石闸。
  他细看石闸上的字意,显然是开锁,掷弹,过索,共称为三关,但是,金掌开闸是何意思,他却伤透脑筋,搞不清楚。
  他在梵净山和师父学艺九个月,除了勤修内功外,就只学了一套掌法,至于内功是什么内功的,掌法是什么掌法,他直到现在还闹不清。
  根据石闸上的字意,必须‘金掌’才能震开石闸,但是,他自己深知自己目前的功力,如果石闸厚度不超过一尺,他自信能够将石闸震开。
  心念至此,决心一试,因为黄衫中年人临终时的嗥叫‘上天台’,也许就应在今晚上了。
  于是,将灯挥在洞壁上,对正闸门而立,暗凝内功,力聚双掌,一俟丹田气发,大喝一声:“开……”
  开字出口,略微蹲身,双腕一拙,两掌平推而出。
  轰然一声,霹雳暴响,青烟激旋,飞石带啸,石闸应声而碎。
  小虎取灯走过去一看,石闸仅有八寸厚,暗自一笑,同时摇了摇头。
  抬头一看,深处已有微弱光线透出来,以目视判断,出口至少在十丈以外。
  提灯前进,蓦见前面有一木牌,由于白色中有黑点,显然白牌上仍有字迹。
  小虎心想,不知前面又要试探什么功力?
  心念间,走至牌前一看上面竟写着:“一直向前进洞府,饿时来此取食物!”
  看了白牌上的黑字,小虎不由楞了,原来前面透出光亮处不是出口,而是真正的洞府。
  而且,饿了就到此地来取食物,显然此洞附近必然住着有人,否则,谁会前来送食物呢?
  根据由蝙蝠门分舵逃出,直到入山突现红灯,以及进入此洞,显然有人暗中操纵,只是不知道暗中操纵的人是何居心,何以故弄玄虚,而又连试功力,抑或是必须如此才能进洞呢?
  心念间,已越过白木牌,随着距离的接近,方始发现毫光烁烁处,竟有五级台阶,而阶上则是嵌有一圈雪白宝石的圆形洞门。
  在洞门的两边,各有一颗大如桃核的深蓝宝石,在小虎手中的红灯映照下,整座洞门上的宝石,立即幻成紫、白、蓝、红、淡紫、浅蓝和水红等相混合的彩华。
  小虎登阶推门,洞门虚掩,一推而开,一蓬闪烁光华,随着照进的灯光反射出来。
  定睛内看,门内不远即是一个锦锻大蒲团,在蒲团的后面小横几上,放着一个金漆小匣和一柄银丝剑柄银鞘剑。
  小虎一见那柄银剑,便有些面善,他直觉的认定就是上官紫削掉‘了尘’道髻的那柄斑银剑。
  他游目继续察看,这才发现是一间大的圆室,形如覆下来的一只大银碗,高约三丈,大约六丈方圆。
  在洞室的四面八方,均有一个木人着衣仗剑,面部仅有象征性的鼻、口、眼,但八个木人所持兵刃,却都是实剑,而且,看来有够利的。
  在圆室的一边,设有十座高架巨大的烛台,上面的银烛,俱都粗如儿臂,而且,已燃过不少次,所余银烛,已不足一尺了。
  小虎一看圆形银室内的情景,总算搞清楚,这是练剑的所在嘛!
  他再以灯照向地面,发现地面上有许多图形,有方有斜,看不出是何用意。
  抬头再看银室的圆顶,仅有一个盘大明镜嵌在中央,显然用以反光,至于整个圆室的银色不知用什么漆成。
  小虎看罢,首先盘坐在蒲团上将灯放在小几旁,他不急于看剑,他也不急于掀开小锦匣,他首先由头至尾的去想。
  他首先想到师父临终时的那声嗥叫‘上天台’,这时他已肯定与这座玄虚洞府有关,也许是要他来此学剑。
  其次,他想到了上官紫,他断定上官紫,并不是什么‘风神帮’的女龙头,而是这座洞府的主人。
  心念至此,他不自觉的看了一眼面前小几上的银鞘剑。
  注目之下,神情不由一呆,因为他发现小几上的银鞘剑,不但较上官紫的宽大,而在银剑的护手上,还镶着一个以明珠组成的梅花。
  他记得清清楚楚,这是上官紫银剑上所没有的,而且,上官紫的银丝剑穗上,有一个红珠作剑坠,但是,眼前的银剑上却什么也没有。
  于是,一定心神,急忙将剑取起,轻轻一按哑簧,‘咔登’一响,嗡嗡有声,‘呛’的一声龙吟,寒光如电一闪,暴起一蓬彩华。
  小虎心中一惊,不觉真力已透剑身,寒芒骤然增长,整个银室内,光明大放,手中银剑,耀眼生花。
  这时,他才发现寒芒中的缕缕彩华,竟是剑身上的几个红、黄、蓝、绿、紫的宝石光点。
  细看这些宝石,完全嵌透剑身,如果将宝石毁掉,剑身上便会形成许多小孔。
  看了这情形,小虎把上官紫即是此洞主人的想法,又完全推翻了。
  他想必然有人早已注意他的行踪,知道他在寻访上官世家,因而以上官世家为饵,引他前来此地。
  念及至此,又认定这引他前来的人即是这座洞府的主人,而这人即是师父临终时遗言,要他‘上天台’来找的异人。
  于是,将剑收入鞘内,谨慎的将锦匣掀开,低头一看,不禁一脸矬相,都呆了。
  因为,锦匣内,端端正正的放着几页绘有人形,傍加注解的图片,也可以称之为薄薄的几页书。
  开始第一行上的标题是‘第三篇,身法步’,以下便是图形,注解和几个脚印,根本没有与剑有关的词句。
  小虎虽觉上面没有剑的事,但他仍细心的向下翻,仅翻了两张,星目倏然一亮。
  因为,仅两张四页的‘第三篇,身法步’之后,即是‘第四篇,三不剑法’。
  有了剑法,小虎的精神大振,上面绘的人形,均为剑式,而且,宝剑运行之后,均有虚线指示。
  他匆匆向后翻,仅四张八页,共计八个剑式,以下,便是书皮,书皮背面有两行字迹:“小还丹二粒,可解百毒!”
  小虎在惊喜中,将书本挪开,果见二粒红色丹丸。
  连忙随液吞下,闭目行功,不久,只觉灵台清明,功力已复!
  他在功力恢复后,又觉得奇怪,这个锦匣里,仅有半本秘笈的三四两篇,其余上半本的一二两篇又在何处呢?
  继而一想,心头猛然一震,恍然似有所悟,不由脱口急声说:“上半本秘笈,难道是在师父那里不成?”
  如此一想,同时也恍然想起‘拚命三郎’向师父下手的目的,必然也是为了那上半本秘笈。
  假设,他的联想是正确的,那上半本秘笈,必然已落入恶贼‘拚命三郎’之手,果真如此,后果实不堪设想。
  心念至此,恨不得马上下山,必须在‘拚命三郎’尚未练成‘内功提纵’和‘掌法’之前,将秘笈找回来。
  心念间,急忙将秘笈翻回第三篇,细读上面的傍注和参研上面的脚印,但是,由于他关心师父持有的上半本秘笈,他的心灵一直不能明静下来。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沙沙’声响!
  小虎断定有人接近,倏然跃起,目注门外,谦和而低沉的问:“啥米郎?”
  但是,全都掂掂,没有人说讲。
  小虎放心不下,功集双掌,缓步走出洞门,游目左右上下,确无可供别人潜入之处,始谨慎的走下阶来。
  一到阶下,星目再度一亮,然而就在那方白木牌处,悬空吊着一件东西,远远看来,好似一具水壶。
  急步走至近前一看,一点不错,正是一具包裹极厚的绵壶,在绵壶的盖上尚扣着一只磁碗,绵壶则挂在细绳上的弯钩内。
  小虎内心忧急,虽知壶内必是饮用食物,但却没有饮用之意,想了想,深怕辜负了主人的美意,只得将绵壶取下来。
  双手取下绵壶,方始发现前面被震开的闸门以外,已没有了那道磷光小点,显然那道索桥已撤掉了。
  看了这情形,小虎才想到方才的‘沙沙’声响,并非上面送下来的绵壶,而是撤掉索桥的声音。
  如今,索桥被撤,不但绝了他急切离去之念,同时也免除了他后顾之忧。
  于是,提着绵壶,匆匆走回洞室门之内,取下磁碗,拔下壶口塞,倒了一些在碗内。
  只见在壶内倒出的液体,色星褐红,形如稀粥,甜的气味中含有枣的味道:小虎不再迟疑,立即喝了一大口,其味甘美,十分可口,加之温度合适,入腹非常舒坦,于是,一连喝了两个半碗。
  这时,他无须怀疑甜粥里,是否有毒药,因为对方如想加害于他,用不着如此大费手脚。
  喝了两半碗甜粥,精神和心情,都宁静正常了,于是,盘坐在蒲团上,立即细读第一面的第三篇‘身法步’的注解和脚印。
  细研之下,方始发现那些脚印,与他所学的掌法,完全莫同款。
  但是,他确信,如果用这些‘身法步’配合他学的掌法,必然更增威力,因为这些‘身法步’,完全是巧妙神奇的闪避和进击。
  于是,他起身在小几旁,按照秘笈上的脚印图形,连续练习了两次,已能默记其中玄奥而神妙的连续变化了。
  学会了身法步,小虎自然高兴,于是又去研读剑式。
  剑式非常单纯,仅有出剑收剑,直到第五步才有少许变化。
  八招剑式看完,觉得都很简单,但根据剑式的注解,都以静制动为着眼,而且,不动则已,动则快如奔电一一有够帅的!
  小虎将八个剑式,反覆看了两遍,立即闭目参悟其中精妙之处。
  参悟之后,觉得第一剑式,适合用最右侧的第一个木人练习。
  于是,取起身侧的嵌有五彩宝石的银剑,挺身跃起,迳向第一个木人身前走去。
  尚未走到第一木人的身前,蓦闻‘咔喳’一声轻响,身后突然传来极速的破风声!
  小虎心中一惊,急忙反剑相迎,同时闪身跨步!
  右脚方始踏实,长剑方自迎出,‘咔喳’声中,斜横里又是破风声!
  小虎再度一惊,急忙闪身,剑尖一点身后木人刺来的一剑,仓惶中横剑急架斜横斩下的一剑。
  但是,就在他闪身起脚的同时,‘咔喳’声响中,寒光已经照面。
  小虎这一惊实在非同小可,大喝一声,左掌猛的劈出一掌,脚下也本能的急演‘身法步’身形巧妙的一旋,飞身而出。
  就在他身形闪身的同时,‘咔喳’连声,小虎落在蒲团之后定睛再看,八个木人依然完整的,他方才发出的一掌,显然没有击中。
  但是,他却发现圆室中央的地面上,多了一大块银锻方布。
  心中一惊,低头一看,面色大变,原来他亮缎公子衫的前下摆,不见啦!
  小虎这一惊非同小可,不由惊出一身冷汗,这才发觉自己对小几上的那半本书,仅看了个皮毛,距离精通的程度,还有得拚哩!
  经过这一次的挫败,小虎既懊恼又惭愧,他立即放下宝剑,再度盘坐在锦缎蒲团上。
  一经定下心来,立时发觉腹中已有些饥饿,于是拿起绵壶来倒了一碗甜粥,放进嘴前一喝,不由楞了。
  因为,绵壶内的甜粥,早已凉了,这时他才惊觉,他用心研读‘身法步’和剑术,至少四五个时辰了,还真有够长的。
  于是,将甜粥又倒进绵壶内,提着绵壶走出洞来。
  举目一看,前面白木牌处,有数道阳光由洞顶上不同的方向射进来,而木牌处,也有一个精致小巧的提篮悬在那里。
  小虎首先走至射进阳光的顶孔和裂隙处,察看了一下阳光射进来的角度。
  仔细一看,发现洞上有各种不同的角度的隙孔,任何时辰的太阳,阳光都可以射进洞内,因而洞内干燥,通风良好。
  打量完毕,即将提篮取下来,又将绵壶挂上去,就在木牌附近坐下来,察看提篮内的菜饭。
  低头一看提篮,在菜饭酒壶的上面,赫然放着一张素笺。
  小虎急忙取起一看,神情不由一楞,只见上面写着一行绢秀小字:“孩子,细心参研,久而熟练,不可废寝忘食,何以不食早餐?”
  小虎看罢,的确楞了。
  根据字迹的绢秀,显然是女性写的。
  看素笺的字里行间充满了关怀慈爱,必是一位长者,但是,这位女性长者又是谁呢?何以不在下面写上名字?
  于是,谨慎的将素笺放进怀内,掀开菜盒和饭碗的盖,菜很丰富,饭也很香,由于饭菜还有一些温度,显然送来已有一些时间了。
  小虎匁匁吃完饭,没有喝酒,虽然是温玉酒壶,翡翠杯,但他不愿留给别人的印象是每饭必酒的酒鬼。
  他将提篮重新挂在弯钩上,而将绵壶重新放进篮内,于是,怀着温暖的心情,又走回了圆形洞室。
  这一次,他首先盘坐调息,凝神祛虑,直到灵台明净,运功两个周天后,才重新研读三四两篇的身法和剑式。
  细研两遍之后,又细心默记,再度提剑立起身来。
  他举目前看的第一眼,便是他遗留在圆室中央地面上的亮缎下摆,也正因为他看到了下摆,才注意到地面上的各种图案。
  他仔细观察一阵,发现地面上共有八种图案,显然是启示八个木人的枢扭,与剑式和身形步法,根本也没啥米特别的关系。
  既然看出此点,立即向一个三角形的图案飞身纵去。
  足尖一点三角形的图案,左横里的一个木人,‘咔喳’一声,挺剑刺来!
  小虎见木人出剑如电,那敢怠慢,疾演身法步的第三式,身形神妙的一旋,脚下踏处,居然仍是三角形图案。
  但是,他手中的长剑,却随着身形步法和心意,本能的演出了‘三不剑法’第五式,长剑由下一绕,划个弧形匹练,长剑已到了木人的面前。
  小虎心中一惊,深怕破坏了主人的练剑木人,心惊间,右腑微抬,长剑贴着木人的头顶扫过!
  最奇妙的是,在他另变第二式步法时,已到了木人的身后面。
  小虎急忙刹住身势,险些撞上靠近圆壁的烛台。
  ‘唰’的一声轻响,攻出去的木人,倏然退了回来,依然立在原地,恰在小虎的面前。
  小虎举目一看,这才发现木人的后脑头顶上,早已被别人练剑时砍掉了一块!
  由于这一发现,游目再看左右两个木人的头顶,均有一个木制的发髻,也正因为这个木制发髻的被斩掉,而使他联想到‘了尘’的发髻被上官紫斩断。
  于是,他细心回忆方才的演练经过,和木人的出剑招式,几乎与‘了尘’的剑式无二。
  一想通了这一点,他恍然大悟,这八个木人,必然是各门派,以及各种兵器的攻击起始式的。
  心念间,他急步走回小几前,再度飞身纵向三角形的图案,木人挺剑猛刺,他又连换两种步法,特别有意去削木人发髻。
  待他立身木人之后,以及木人复原,出手之快,步法之熟,真是得心应手,不由高兴得几乎跳起来,哇操!这款练法才有意思嘛!
  这时,他已确信上官紫即使不是这座洞府的主人,也必然与这洞府里的主人有密切的渊源,至少,他也曾来此练过剑。
  既然明白了步法、剑式,与地面图案的道理,小虎便依照地上其他图案去继续演习。
  演练至第四式之后,他突然想起圆室一周的巨烛,心想,燃上巨烛,满室光亮,必然更有利于练剑。
  于是,游目一看,发现第三个烛台上就放着火种。
  他急步走了过去,打着火种,将一圈的巨烛,统统燃上,室内顿时光明大放!
  他再走至小几前,果然清楚多了,于是,飞身向斜形图案纵去!
  当他足尖刚一点中斜形图案时,脚下竟发出‘咔喳’连响!
  小虎心中一惊,知道必有两个木人同时攻击。
  心念方动,斜横和背后的两个木人,一个剑向上挑,一个颤剑横扫。
  但是,当他神妙的旋身出剑一看,不由大吃一惊!
  因为,两个木人后的烛光角度,恰好和木人的剑光相映,直刺他的目光,而且,幻起一片剑影,令他无暇辨别真伪。
  由于情况的突变,加之两个木人的同时攻来,使他就在丝毫之差的迟疑,虽然奇妙的躲过了两剑,但擅剑横扫的一剑,却由他的腋袖之间贯穿,并划开了一个大洞,所幸没有及皮肉。
  小虎纵至烛台后,急忙定一定心神,不由暗呼‘厉害’。
  他作梦也没想到,燃上巨烛,竟有如此大的反光变化,同时,他也明白了圆室为何漆成银色的原因。
  有了这一次经验和教训,也令他体会到‘身法步’的更高效用,那就是即使不出剑,也可躲过凌厉的攻击。
  小虎坐在蒲团上,再度调息了一个周天,并重新默记了一遍剑式和步法,挺身而起,仗剑向中央纵去,这一次他并没有看脚下的图形,随意而踏。
  随着不同的机簧声响,四面八方的木人,分别的向他攻来,有时一人,有时三人,有时一人先至,二人后跟!
  但是,在满室巨烛光焰的摇曳下,人影变幻,剑影如林,偶一不慎,便有生命危险。
  但是,小虎又动了他的倔强脾气,虽然险象环生,硬是不肯退出圈外,豁出去了!
  这才是一座千变万化,奇险惊人的练剑室,任何人都不可能,又要注意脚下图形,又要注意木人的攻击。
  在自然的闪躲出击中,木人也随着脚下所踏的图形变化,加上满室一圈的烛光和银室的反光脚步一乱,心中一慌,立时便可丧命当场。
  片刻之后,在这种危险万状的情况下,小虎已能应付自如,而且,点、扫、斩、刺,得心应手,已将四种步法,八招剑式,运用到炉火纯青!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咔喳’声响,所有的木人,纷纷退回原位!
  小虎急忙刹住身势,不由横剑楞了!
  看看脚下,依然踏在一个三角形的图案上,但是,第五和第七个木人,却没有一丝要挺剑斩出的意思。
  就在这时,银色圆壁上,突然一阵‘沙沙’声响,就在对正室门的后壁上,现出一个门户来,而且,灯火明亮。
  十六小虎心中一动,飞身纵了出去,游目一看,竟是一道通向左右,悬满了明亮纱灯的长洞,哇操!看起来水当当哦!
  但是,对正圆室后面的洞壁上,却有一座关闭着的红漆金环洞门。
  在红漆门前三尺处,横置一张长桌,桌上似乎放着什么。
  小虎右手扣剑,急步过去一看,竟是一张写满了铜钱大小楷字的银灰厚纸。
  根据开头的第一句话,显然是留给他的。
  只见上面写着:“现在,你已学成了两种旷古凌今的攻防绝技,那就是‘三不剑术’与‘身法步’!”
  “如果,你愿意向天宣誓,离此之后,不避任何艰险,即使你会嗝屁,也愿为本人化解,一项因误会而造成的仇嫌,方可进入红门!”
  “否则,宝剑赠你,秘笈留置此地,可由此向右转,沿箭标指示,即可出洞离山,绝无高手阻拦!”
  “你离山之后,必须仗剑行侠,并为今天之事保密,你不必存心对本人感激,我们也没有师徒关系,只希望你造福人群!”
  “假设,你愿意为本人化解与‘流云铁笔’丁尚贤之间的误会仇嫌,你就跪地向天,一表你的誓言!”
  本洞主人上官俊彦!
  小虎一读到上官俊彦,顿时明白了这座洞府,就是上官紫家所有,而洞中的主人,当然是上官紫的长辈。
  唯一令他不解的是,这篇桌上留言,笔法苍劲有力,显然是出自男士之手,但是,在提篮里留的素笺,却是女性手笔。
  小虎虽然不解,但他却无暇多想,因为他已决心为本洞主人前去化解与‘流云铁笔’丁尚贤之间的误会仇嫌。
  于是,他将剑立于桌侧,恭谨的整理衣衫。
  但是,低头一看,俊面通红,非但长衫失去了前后下摆,即是前胸后背和两袖,也被八个木人的长剑划满了裂缝。
  但是,他仍然望着红门,双膝跪地,真诚的朗声说:“晚辈雷小虎,承蒙上官前辈指引来此地,恩赐宝刃,并学得绝世奋学,此恩此德,没齿难忘,晚辈决心接受为前辈排解与‘流云铁笔’间之仇嫌,就算嗝屁也要去做,否则就死得很难看!”说罢,俯身叩了下去。
  就在他俯身叩首的同时,桌后壁上的红门,一阵‘沙沙’作响,自动的缩进左右石壁内。
  小虎急忙起身一看,只见门内竟是一道光华耀眼的深长洞府,里面洞顶和两壁,一片银光地面上,则由门口直达五六里丈的洞底,洞内铺满了闪烁着银星的雪白纱毯,但在尽头的汉玉云床上,却盘坐着一位五绺黑须身着白衣的中年人,而在门内两丈处,有一横几,几上似乎有一银盘。
  游目再看其他各处,除了由洞中扑出的森森寒气,再没有什么了。
  看罢,断定尽头云床上盘坐的白衣中年人,必然就是本洞主人上官俊彦。
  于是,徒手绕过横桌,急步走至门内,骤然加深的寒焰,令他不由打了一个寒战,心中一惊急忙运功护身。
  走??门内五尺处,再度深揖下跪,并恭谨朗声说:“弟子恩蒙召见,得观芝颜,深感荣幸之至,还望前辈面指教言!”
  说话之间,发觉洞中回音极大,自然的减低了声音。
  但是,久久未见回答。
  于是,抬头再看,发现端坐在云床上的白衣中年人,依然原坐姿势,并未稍动。
  凝目细看,心中不由一惊,只见盘坐在云床上的中年人,面色泛黄,似已枯干,双目微合,似醒似睡,看那情形,显然是泥塑木刻的偶像。
  仔细端详半天,白衫中年人,依然如方才一样,断定自己想得不错,只得叩首站起身来。
  恭谨的走至小桌前一看,面色顿时大变,因为桌上的银盘中,竟放置了数十颗大如玉米的彩色蒺藜。
  数十颗彩色蒺藜中,有的是以翡翠制成,有的是以红蓝紫白的宝石制成,有的则是红白相间和粉红色的珊瑚制成,其中也有金银制成的,一望之下,无法分出盘中的蒺藜共有多少种。
  但是,只有一样是相同的,那就是蒺藜的体积大小和长短不一的尖刺。
  而这些彩色蒺藜,正是师父黄衫中年人的唯一切齿仇人‘换心秀士’所仗以独步武林的著名暗器。
  尤其在银盘的右侧,放着一本薄书,上写四个金字‘移穴秘诀’。
  小虎看罢,神情激动,感触复杂,抬头再看白衣中年人上官俊彦,除了面部枯瘦外,在轮廓上看来,和师父室内墙角横置的‘换心秀士’,很有几分相像,想到每隔一天都要以‘子母倒刺九棱钉’练习梅花手法打在‘换心秀士’的要穴上,心中便觉得不该前来!
  他目注‘换心秀士’上官俊彦的偶像,不自觉的念着师父临终时的尖厉嗥:“上天台……上天台……上天台是去报仇呢?……抑或是上天台去学剑?……还是……解释仇嫌?……或者都不是,我全搞糊涂啦!”
  心念至此,突然发现银盘左侧还有一本薄书,上面仅以墨笔写着‘自述’两个字。
  于是,他急忙掀开书皮,开始的第一句就是:“余姓上官名俊彦,世居鲁西……”
  小虎一看‘鲁西’,才知‘换心秀士’原来是山东人。
  继续往下看是:“……少小流离,只身无依,后遇异人,学得绝技,异人仙逝,并赠‘彩华银虹’宝剑与‘金刚降魔宝箓’一集……”
  看至此处,恍然似有所悟,‘风神帮’和崆峒派所要夺取的‘金刚降魔宝箓’实是‘换心秀士’师门之物。
  下面写的是:“……余悉心研读‘宝箓’四篇绝学,艺成下山,力败群雄,因余继承恩师遗物,并精研奇门道甲,医术,武林英豪,遂以换心赠号,名为‘换心秀士’……”
  看至此处,小虎不由抬头看了一眼,身穿白衫的‘换心秀士’,只是不知他本人为何不出来见面,洞中置有偶像,难道他已嗝屁不成?
  一想到别人的死,心中不禁一阵惭愧,觉得不该随意咀咒别人,他在洞中置一偶像,也许另有原因。
  心念间,继续下看:“……师妹,陈天丽,负气下山,嫁江南少侠‘流云铁笔’丁尚贤……”
  小虎看至此处,不由联想到‘换心秀士’的师妹负气下山,必是牵涉到儿女私情,而他与那位‘流云铁笔’之间的误会仇嫌,也必是由他的师妹陈天丽而引起!
  心念间,继续下看:“……师妹为使夫婿成名,数度前来强索‘金刚降魔宝箓’,余因‘宝箓’为恩师遗物,不便占为已有,但又怕师妹传技非人,遗祸武林,只得将‘宝箓’四篇,拆分为二,师妹拈字为‘上’迳取‘须弥神功’与‘金刚掌法’两篇……”
  小虎看至此处,心头乒乓乱跳,觉得上面‘自述’的发展,渐渐牵涉到他的师父黄衫中年人!
  心惊之下,匆匆下看:“……当时,曾经言妥,限期一年,前来交换,如‘流云铁笔’品行不端,为恶江湖,则由本人负责处死……”
  小虎看得心头又是一惊,心想:难道师父就是‘流云铁笔’丁尚贤不成?果真如此,‘换心秀士’斩断师父的两腿,难道就是因为师父在江湖上仗技为恶不成?也太逊了!
  继而一想,又觉不妥,师父虽然性情孤僻,偏激粗暴,但都是由于他的双腿被毁而引起,至于他的本性,根据他平素的谈话论事,仍是善良的。
  于是一一再往下看:“……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三年也过去了,但仍未见师妹前来换三四两篇,是余放心不下,留妻姚瑶凤与小女及弟子看守洞府,迳去找寻师妹陈天丽,两年之后,终于找到他们,但他们已在梵净山的金刀峡分居……”
  小虎看至此处,不由脱口一声轻啊,顿时楞住了,但在他心里却感慨的说:果然被我猜中了呀!‘流云铁笔’就是我的师父。
  定神往下看是:“……师妹已生一女,取名丁梦梅,就住在一道木椿墙的南半崖…………”
  看至此处,小虎不自觉的脱口说:“原来那位掷我一铲的紫衣少女,竟是我的师妹丁梦梅,根据她当时的气念,显然是恨透了她父亲那边的罄菜一个人!”
  说罢,感慨的摇摇头,继续看下去:“……但是,正当余与师妹相谈别后情形之际,‘流云铁笔’丁尚贤,突然而至,破口大骂余为师妹情夫,并挥掌猛烈攻击,师妹不愿与尚贤会面,竟趁双方交手之际,携女绕跑,余已知分居原因,错不在尚贤,但尚贤却误会师妹与他分居皆由余而起,在此情形下,尚贤奋不顾身,连点余三处死穴,所幸余自幼习得‘移穴秘诀’,方免于死……”
  小虎看至此处,已大概了解师父与‘换心秀士’动手的原因,多由师父的妒恨之故,当然他也断定,当初‘换心秀士’如果不与那位姚瑶凤结为夫妻,师母陈天丽也绝不会负气离去。
  小虎虽然想通了这一点,但他却不便对师门前辈们妄加评论。
  他摇了摇头,继续看下去:“……余见尚贤已失理性,又不便撤剑相迎,只得以‘九彩芒珠’击中尚贤两膝,始得逃离金刀峡……”
  看至此处,小虎不自觉的以手指触动了一下银盘中美丽好看,彩毫闪烁的‘九彩芒珠’。
  但是,当他想到‘九彩芒珠’上有剧毒时,他又惊得倏然将手缩回来。
  他看了看手指,发现确实没有被芒珠刺破,他才安心的继续向下看:“余奔驰尚不足十数里,胸间突然一阵气血翻腾,竟不由自主的吐了两口鲜血……”
  小虎看至此处,竟不自觉的脱口呼出一声惊‘啊’!
  但他的眼睛并没有离开自述书上。
  下面写的是:“……余虽学得‘移穴秘诀’,但仍经不起尚贤以‘须弥神功’配合‘金刚指功’所点在死穴上的劲力,待余返回此洞,已是大病不起,而两腿也站不起来,有够逊的……”小虎心中一阵难过,不由抬头看了一眼尽头云床上的‘换心秀士’,心想两位顶尖高手,就这样的断送了他们的锦绣前程!
  他低头再看,发现字迹模糊,原来他的星目中,已不自觉的涌满了泪水!
  举袖拭泪,继续往后看下去:“余由于特别珍爱自己的‘九彩芒珠’,因而除非万不得已,绝不使用,因而故意宣传‘九彩芒珠’喂有剧毒,一经击中,半日必死,没想到,就因这个错误宣传,而造成了尚贤的仇嫌,同时也断送了尚贤的辉煌一生……”
  小虎看至此处,不由拿起一粒‘九彩芒珠’看着说:“哇操!原来‘九彩芒珠’上并没有毒?那师父的两腿为何断了呢?也太玄了吧!”
  于是继续往下看:“……最令余痛心的事,事后听说恶贼‘拚命三郎’早已于暗中偷窥,一俟匆勿离开,立即以剧毒致死为由,挥刀斩断了尚贤的双膝……”
  小虎看至此处,不由顿时大怒,突然恨声说:“哇操!我若不将‘拚命三郎’抽筋剥皮,碎尸万段,就是他愉生的!”
  说话之间,急挥右拳,猛然向桌上击去!
  就在他挥拳击向桌面的同时,身后蓦然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使不得!”
  小虎心中一惊,急忙将下击的右拳变掌斜劈,才没有击在桌上。
  心惊间,回头一看,目光不由金刷刷!
  不知何时,红门洞外,已多了一位中年妇人和美丽少女。
  只见中年妇人,上穿深蓝罗衫,下着黑绫褶裙,雍容高贵,面透忧容,看来最多三十八九岁的。
  美丽少女,内穿纷绸罗衫,下着藕色长裙,外罩水紫无袖长襦,腰系紫鸾带,大约二十岁的年纪。
  由于她微垂螓首,高挽的秀发上插着珠凤,无法看清她的面目,但在她的凝脂桃腮和红唇琼鼻来,必定是个绝美的少女。
  打量未完,中年妇人已默然说:“孩子,你一拳击在桌上,非但要将银盘中的‘九彩芒珠’震散,恐怕还要震动了先夫的坐化仙体!”
  小虎听得心中一惊,面色再变,脱口一声轻‘啊’,不由矬相的转首看了一眼,云床上的‘换心秀士’。
  看罢转身,望着中年妇人,惶声问:“这么说,您……哇操!您就是上官夫人姚前辈了!”
  中年妇人黯然颔首,说:“不错,我就是‘换心秀士’的未亡人姚瑶凤!”
  小虎一听,立即上前两步,深深一揖,屈膝下跪,恭声说:“哇操!弟子雷小虎叩见姚前辈,很歹势晚辈穿的衣服破破的!”
  欧阳夫人姚瑶凤颔首还礼,肃手说:“快些请起,你可以出来了,有话到舍下谈!”
  小虎恭声应是,起身再向‘换心秀士’的坐化尸体前叩首后,才向上官夫人和美丽少女立身的洞口走去。
  上官夫人姚瑶凤,一俟小虎走至近前,立即一指美丽少女,介绍说:“这是小女!”
  小虎见姚瑶凤没有再说什么,赶紧拱揖,说:“哇操!上官姑娘!”
  姚瑶凤立即接口说:“小女虚长你二一岁,你就称呼她姐姐吧!”
  说罢,又望着含羞垂首的美丽少女说:“今后都是自家人,你今后要呼他小虎弟!”
  美丽少女一听,立即向小虎检衽一福,娇柔低声说:“小虎弟弟!”
  小虎急忙再施一礼,低声呼:“哇操!上官姐姐!”
  上官夫人姚瑶凤立即含笑说:“我们走罢!”说罢,当先走出门去。
  小虎因为美丽少女是姐姐,只得让她先走,但她却立着不动。
  上官夫人姚瑶凤回头一看,立即笑着说:“她还要整理洞府,我们先走吧!”
  小虎一听,只得恭声应了个是,随在上官夫人身后走出来。
  出了洞门,沿着长洞向左走去,由于顶上悬有纱灯,洞内情形,清晰可见,地下也十分清洁显然经常有人打扫。
  转过拐角,洞势较狭窄,但在洞顶的中央,每隔两三丈,仍悬着一盏明亮纱灯。
  这道窄洞极长,约二十余丈,直到前面现出台阶,才发现洞口外,已是满天寒星的夜晚了。
  出了洞口,夜风袭面,小虎一看星辰,已是午夜时分,但在他的感觉上,好似几个时辰,其实,已是第二天的夜晚了。
  就在他打量夜空的同时,身后已传来一阵衣袂破风声。
  小虎回头一看,竟是那位含羞低着头的上官姑娘,而他方才放在洞外桌旁的‘彩华银虹’宝剑,已被她插进放在银室蒲团前的剑鞘内,捧在手上。
  由于上官姑娘一直垂首不敢直视,小虎自然不敢失礼多看,他趁机游目打量洞外形势,竟是一座四面围着三座高峰的死谷。
  正北面和西南两峰之间的鞍部,有一道不算太急的狭窄瀑布,直泻谷中松林之后,因而断定林后必有水潭。
  谷的范围并不大,方圆最多一百五十亩,在林外看不见房屋,也没有灯火辉煌的宅院。
  他仍记得上官紫在高家楼‘金银杖’的寿筵上,指责‘了尘’的话。
  如果将他的家世搬出来,连‘了尘’的座位也得往下排。
  这时想来,上官紫的话丝毫未曾夸大,以‘换心秀士’在武林中的声望和地位,‘了尘’根本就没得此,靠边站吧!
  心念间,已进入松林,但没有多远,即是一簇一簇的修竹,而在修竹的空隙间,已看到了数片水光和灯光。
  出了竹林,小虎才发现眼前一片形如水上的精致花园,方才看到的片片水光,正是在亭台小桥之间的水池荷塘。
  亭台小桥之间,都有陆地相连,小径两边,都植有各种名花奋草,间有一些畸形怪样的岩石分散点缀在园中。
  在水上花园的西、北两面的巨大嶙峋怪石间,隐约现出数栋雕梁阁影和飞檐,数点灯光,就在这两个方向透出来。
  小虎跟在上官夫人姚瑶凤身后,一面沿着花园边沿向西面的嶙峋岩石间走去,一面打量园内景色。
  但是,他也不由自主的转首偷看一眼身侧捧剑前进的上官姑娘。
  岂知,这一次正当他转首偷看的时候,而上官姑娘也正以秋水般的明目,暗透情意的向他看来。
  小虎看得心头一震,险些脱口轻呼!
  因为这一次,他将这位秀美绝伦的上官姑娘的娇颜,看了个清清楚楚,他几乎忍不住喊一声‘紫姊姊’。
  当然,眼前的上官姑娘绝对不是他的上官紫,因为上官紫不但要比上官姑娘高一些,而在气质上似乎也有所不同。
  就在他心中一惊,两眼发楞的一刹那,身侧的上官姑娘,已倏然低头,急急地向前走去!
  小虎心头一震,急忙一定心神,他断定上官姑娘已经生气了,他也自觉,这样的看一个女孩子是失礼的。
  但是,随着上官姑娘走去的方向一看,这才发现上官夫人早巳站在数丈外一座红漆大门前,而上官姑娘正捧着剑向她母亲身前走去。
  小虎看了这情形,一脸矬相,捶捶呆呆,也急步向前走去。
  只见上官姑娘尚未走至她母亲身前。
  上官夫人已吩咐说:“将剑给我,你去吧!”
  上官姑娘恭声应是,双手将剑捧上,一俟上官夫人将剑接过,深垂着螓首,急步走上水上花园的一道花石小径,匆匆隐没在花树间。
  小虎看了这情形,心中愈加不安,但又不便解释什么!
  那面的上官夫人,却亲切的笑着说:“孩子,请到里面坐吧!”
  小虎由于心虚,不敢与上官夫人的目光接触,恭声应了个是,低头向中年妇人身前走去。
  上官夫人一俟小虎走近,一面转身走进红门,一面笑着说:“你上官姊姊,过份内向,不喜言笑,不要说和你,就是和我这作母亲的,平日也难得谈上几句话!”
  小虎不知上官夫人说话的用意,不敢随便接口,只得恭声应了个是。
  又听上官夫人继续说:“她哥哥就和她不同了,个性豪放,争强好胜,爱打抱不平,每次外出,总要惹下一些梁子才回来……唉……”
  一声叹息,以下的话住口不说了。
  小虎跟着上官夫人弯曲前进,有时也登上数道石阶,有时也看到狭道两边的嶙峋怪形岩石间,植有鲜花小草,和矮松细竹,环境美好,幽雅至极。
  这时听上官夫人谈到上官紫,突然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上官兄可曾回山?”
  上官夫人叹了口气,说:“这孩子一离开家,就像是飞出笼子的鸟一样……”
  小虎立即接口说:“晚辈曾在高家楼遇见上官兄……”
  话未说完,上官夫人已颔首说:“我知道,你来天台,就是他派老仆上官慕德先回来通知我的!”
  小虎听得十分迷惑,心想,哇操!我前来天台的事,上官紫怎会知道?
  心念间,正待发问,发现前面已到了一座依着岩石建成的美丽阁楼。
  丽阁前一片小花园,一座畸形岩石,恰好挡住了阁厅的大门,也是小花园中的一座假山。
  丽阁楼上有栏干,灯光黯淡,阁厅内灯光明亮,且有人影晃动,显然是侍女或仆妇等人。
  果然,先迎出阁来的是一位头发已有些灰白的老妇人,接着是一个绿衣侍女。
  老妇和侍女,先向上官夫人姚瑶凤施礼呼了声‘夫人’。
  上官夫人首先将宝剑交给老妇,接着肃手一指小虎,说:“这位是少爷的好朋友,雷少堡主!”
  老妇恭谨的接过宝剑,和侍女同时施礼,齐声说:“雷少堡主!”
  上官夫人也指着灰发老妇,说:“她就是在城内引你前来的上官慕德的妻子,你呼她慕德嫂好了,我们也都这么称呼她!”
  说罢,当先走进阁门内。
  小虎含笑呼了声‘慕德嫂’,也登阶走进阁门。
  老妇一俟小虎走进阁门,马上就叫侍女捧茶来给人客喝。
  上官夫人也不谦逊,迳自坐在尊位上,并肃手示坐。
  小虎就在上官夫人的前侧漆椅上坐下来。
  阁内陈设简雅,壁有字画,左侧一道半圆形的楼梯,直通阁上。
  小虎一俟侍女献过茶,立即向着上官夫人,欠身问:“哇操!请问前辈,不知上官兄何时回山?”
  上官夫人见问,柳眉略蹙,迟疑的说:“照说,他该比你先到,不知怎的,至今未回!”
  小虎迷惑的‘喔’了一声,继续问:“敢问前辈,哇操!不知上官兄怎知晚辈会来此地!”
  上官夫人淡雅的一笑说:“孩子,不怕你见怪,你在尚贤那里学艺,早在你到梵净山的第一天,我们就知道了……”
  小虎听得心中一惊,不由脱口插言问:“哇操!可是师妹丁梦梅告诉给前辈的?”
  上官夫人听得柳眉一蹙,不答反而迷惑的问:“你早已认识丁梦梅?”
  小虎赶紧摇头说:“哇操!是晚辈方才读上官前辈的自述书时看到的,所以知道木椿墙对面的紫衣少女是师妹丁梦梅!”
  上官夫人会意的点了点头说:“原来是这样的,她们母女与我们从不往还!”
  小虎一听,知道其中必是涉于儿女私情,不便接口说什么。
  上官夫人继续说:“你既然已看过先夫的自述,我也不妨将师妹与我们交恶的情形说出来!”
  “师妹陈天丽,个性极强,遇事偏激,先夫因她年小,处处让她几分,但两人虽同师学艺,情如兄妹,在个性上却极有出入!这便是两人不能成为虺某(夫妻)的原因!”
  “我与先夫在偶然的机会下相识,以后便共同行道江湖,后来我知先夫,尚有一位美丽的师妹,便决心结识陈天丽,岂知,陈天丽因妒成恨,负气远离,数年之后,她突然回来……”
  说此一顿,黯然一叹,继续说:“这些事,先夫已在自述书中述及,我不愿再废话,不过她回来取‘金刚降魔宝箓’时,那时我已住在此地,陈师妹曾藉机大闹一阵,她要令师丁尚贤,也坚持要具有与先夫同样的名望与声誉!”
  说此,又望着小虎,郑重的说:“其实,令师当时,已是双笔无敌的有名侠客,只是陈师妹想藉机前来闹事找先夫呕气罢了,先夫觉得‘金刚降魔宝箓’,乃异人所留,陈师妹自然也有资格学习……”
  小虎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插言问:“哇操!前辈是说,女子不可以学‘金刚掌法’?”
  上官夫人略微颔首说:“当然可以,只是学其变化,女子在先天上就无达到金刚掌法的威猛刚强之境,这是先天的缺陷……”
  “后来先夫分给陈师妹半本《金刚降魔宝筱》的原因,你已经看到了……当然,造成陈师妹舆令师分居的原因,自然仍是为了先夫而引起!”
  “但是,这件事直到三四年后,访到他们之后,才知道他们分居的情形,没想到,就为了那两篇秘笈,不但先夫伤重不治,就是令师也因而失去了两腿!”
  小虎听罢,不由关切的问:“哇操!请问前辈,有关上官前辈的‘九彩芒珠’并没有毒的事,晚辈的师母可知此事?”
  上官夫人立即正色说:“她当然清楚,只是她当时非但不阻止令师与先夫交手,反而故意领着梦梅离去,可见她坚持让令师学习金刚掌的目的,不在为武林主持正义,而在于专一对付先夫,可见任何一方死亡,已都不是她所关心的事!”
  小虎听至此处,对那位尚未见面的师母,已有了一个概括认识,但是陈天丽竟是他的师母他不便批评尊长,是以不敢随意接口。
  但是,上官夫人却沉痛的说:“如果陈师妹在场,非但先夫与会师的一场生死搏门可免,即使令师被先夫的‘九彩芒珠’击伤,暗中偷窥的‘拚命三郎’,也不致有可乘之机,斩断了令师的双腿……”
  小虎听至此处,宛如在心头上刺了一针,这一句话便可说明了陈天丽所犯的错误,是不可宽恕的。
  上官夫人继续一叹说:“紫儿经常前去梵净山伺机取回那两篇‘金刚降魔宝箓’,但每次带回来的消息,总是令人失望的事……”
  小虎心中一惊,不由关切的问:“这么说,哇操!晚辈每天日夜苦练武功,上官兄也都看到了?”
  上官夫人点点头,伤感的说:“也包括用先夫的木牌画像练习倒刺子母钉……”
  小虎惭愧的低下头,但却不解的问:“哇操!当时上官兄武功剑术都高晚辈一等,足可将晚辈置死以免后患,不知上官兄为何未曾下手?”
  上官夫人强自苦笑说:“杀了你是不是太冤枉了你?你是无辜的呀!所以紫儿和上官慕德,经常前去观察你的进境和行动,因为你早晚会前来寻仇,这便是紫儿为什么知道你一定会前来此地的原因!”
  小虎听至此处,这才恍然大悟,但他对上官紫的容人涵养,和宽大胸襟,真是感激多于佩服。
  但他心里也确实暗自幸运,心想,假设经常前去梵净山察看他动静的,如果是那位上官姑娘恐怕他雷小虎的尸骨早就死得歹看面啦!
  心念电转,正待解释他也是经‘侠丐’点醒才前来天台的原因,阁外突然传来一阵衣袂破风声。
  小虎神色一动。
  上官夫人立即含笑说:“别人到不了此地,可能是老慕德回来了!”
  一听是老慕德,小虎立即想会会这位忠仆。
  就在这时,人影一闪,立在门外的侍女已向上官夫人恭声说:“启禀夫人,是少爷回来了!”
  小虎一听,心中又惊又喜,不由急忙由椅上站起来。
  就在他起身的同时,阁外已响起上官紫的欢呼声音:“娘我回来了!”
  了字甫落,门口已奔进一身细花亮缎公子衫,腰悬银剑的上官紫。
  上官夫人一见,立即慈祥的嗔声说:“紫儿,这么大了总是慌慌张张的,你看谁来了!”
  小虎这时看到上官紫,加之内心的感激和钦佩,心情有够爽的,是以兴奋的招呼着说:“上官兄,哇操!你回来了!”说话之间,急步向前,亲切的伸出双手就要去握上官紫的双手。
  上官紫一见,面色一惊,急忙亲切的招呼说:“小虎弟,你竟比我先到了!”
  说话之间,身影巧妙的闪开了,同时尴尬的含笑解释说:“我的手提缰握鞭,都是泥汗风尘,快请坐,快请坐!”
  小虎虽觉有些不好意思,但并未介意,也并未立即就坐。
  侍女已开始忙着用布拂为上官紫弹拂银衫,但小虎却看出上官紫的银衫上并没有尘土了。
  上官紫见小虎一双星目,一瞬不瞬的亲切的望着他,立即望着上官夫人,有些埋怨的说:“娘!您为什么还不给小虎弟换衣服?”
  上官夫人立即笑着说:“你小虎弟也是刚到此地!”
  上官紫立即又望着小虎,赞声说:“我在城里碰到老慕德,他说你前天中午才到,没想到你仅化费了一天一夜的时间,便通过了‘银剑堂’!”
  上官夫人立即在旁笑着说:“你小虎弟才不会像你那么笨,他仅看了一遍,便入场了!”
  上官紫立即震惊的说:“真的呀?”
  欧阳夫人立即含笑正色说:“这是你妹妹对我说的,还会有假!”
  小虎立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哇操!你们看,我这件公子衫,几乎变成叫花子夹服了!”
  一提‘叫花子’,上官紫立即正色说:“喂,侠丐马前辈还让我给你带了个消息来!”
  说着,迳至小虎的对面一张椅上坐下,同时,也肃手示坐。
  小虎一面归座,一面惊喜的问:“哇操!上官兄碰见我马五伯伯啦?”
  上官紫立即颔首说:“他要我转达你,他去了甘西,不来天台了!”
  说话之间,上官夫人又向立在门口的慕德嫂,暗自挥了一个手势,显然是命他去准备酒菜。
  小虎一听,不由关切的问道:“哇操!他老人家可曾说为啥米要到别的所在去?”
  上官紫一笑,风趣的说:“他知道你前来没有危险,他还来天台干什么?”
  小虎一听‘来天台’,不禁有些惭愧的说:“其实,哇操!如果不是马伯伯提醒我,小弟还真不知道前来此地呢?”
  上官紫听得一楞,不由看了一眼上官夫人,才迷惑的问:“为什么?”
  小虎见问,才楞直到看过‘换心秀士’的自述书后,方知他的师父是‘流云铁笔’丁尚贤以及根本不知‘换心秀士’居住何地,和‘拚命三郎’将‘流云铁笔’推下深涧的事说了一遍。
  上官夫人和上官紫听罢,几乎同声问:“原来丁大侠已经被害啦!那么‘金刚降魔宝箓’的上篇秘笈呢?”
  小虎立即望着上官夫人,说:“哇操!晚辈学艺九月,从来没看到‘金刚降魔宝箓’,都是恩师口述,也许上两篇秘笈仍在我师母处!”
  上官夫人立即忧急的说:“果真在她那里还好,万一被恶贼‘拚命三郎’得了去,那还得了呀?”
  小虎深深体会到仅会掌法而兵器不精也是不成,是以才岔声说:“哇操!那厮即使得到上两篇秘笈,晚辈觉得,也没什么用,晚辈认为,必须掌剑双绝……”
  上官夫人未待小虎话完,已正色说:“在他手里,当然成不了什么火候,如果他献给了崆峒派的掌门人‘玉虚’,那不啻猛虎添翼!”
  小虎曾亲眼见上官紫斩掉‘了尘’道髻的事,是以根本没将崆峒派放在心上,这时一听,不由轻蔑的说:“哇操!崆峒派下代掌门人‘了尘’……”
  ‘了尘’两字刚出口,对面椅上的上官紫突然咳嗽了一声!
  小虎即时警觉,赶紧改口说:“哇操!晚辈曾经和他动过招,剑术造诣,根本就是混假的,无山小路用啦!”
  上官夫人对上官紫的那声咳嗽,似乎很在意,但是恰在这时,慕德嫂已领着四名侍女将酒菜送来了。
  一俟酒菜摆好,上官夫人立即请小虎肃手入席。
  上官夫人一人居中上坐,小虎在右,上官紫在左。
  饮了两杯酒后,上官夫人继续接着方才的话题说:“了尘老道虽是‘玉虚上人’的大弟子,但玉虚绝不会让‘了尘’接掌崆峒门户,可能让他的最小弟子‘了因’接替!”
  小虎不自觉的说:“哇操!前辈怎的知道?”
  话声甫落,立在一角伺候的慕德嫂,已笑着说:“雷少堡主既然已和我家少爷称兄道弟,就该呼我家夫人‘伯母’……”
  小虎一听,立即不安的说:“哇操!晚辈不敢……”上官夫人一笑,慈祥的说:“呼什么都是一样,不过……我倒觉得呼‘伯母’亲切些!”
  小虎一听,急忙起身移椅!
  上官紫知道小虎要重新行礼,立即含笑阻止说:“小虎弟,你要做什么,举杯敬我娘一杯,不比磕头来的好吗?”
  上官夫人呵呵一阵祥笑,首先举起杯来。
  上官紫和慕德嫂一见,都愉快的笑了。
  上官夫人饮罢,一俟小虎落座,立即继续说:“我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见过崆峒派的‘了因’,仪表、气质、人品,都远超过心地狭窄,阴险斗狠的‘了尘’……”
  小虎关心的是剑术,因而关切的问:“哇操!伯母可曾和‘了因’动过手?”
  上官夫人淡雅的一笑说:“自先夫去世后,我已经有许多年没有佩剑办事了,我是看到一位剑技不俗的人和‘了因’动手……”
  小虎关切的问:“哇操!但不知那人的剑艺如何?”
  上官夫人赞许的说:“很不错,也可以说是当代数一数二的高手!”
  小虎听得心中一动,不由比喻问:“哇操!不知比上官兄的剑术如何?”
  上官夫人并没有故作谦逊之意,她却肃容正色说:“较之紫儿,虽不见得技高一筹,但在火候上,可能比紫儿要深些!”
  小虎听得心头一震,心想竟然还有比上官紫剑术更高的人?看看对面的上官紫,神色间没有一丝不服之色,愈信上官夫人之言不假。
  但是,他却更加关心双方交手的结果,因而,有些焦急的问:“哇操!不知他们两人那一个胜了?”
  上官夫人毫不疑迟的说:“当然是‘了因’比较逊了,但是据我暗中观察,再过两三年后,武林中的第一把用剑高手,‘了因’就可坐稳啦!”
  小虎一听,剑眉倏剔,目如晓星,不自觉的脱口说:“哇操!再过两三年后,第一把用剑高手恐怕还轮不到‘了因’……”
  上官夫人一听,立即镇定的颔首说:“贤侄的判断,也许和我不谋而合,如果不是‘了因’便是‘玉虚’的俗家么妹,‘玉女飞霜’兰小姬了!”
  小虎一听,更为震惊,但他的倔强天性已经引起,不由轻蔑的说:“哇操!女孩子只能以轻灵的身法相辅,一旦遇到功力深厚的男士,终归要输!”
  上官紫一听,立即瞟了母亲一眼,但没有说什么。
  上官夫人则赞成的颔首肃容说:“贤侄说得不错,但对方的剑术如高出多多,即使七尺之躯的男士,功力不俗的高手,她恐怕也不会给他久斗的机会!”
  如此一说,小虎立时想起那夜在吕祖观外河滩上,看到‘风神帮’女龙头‘金线无影’对付‘了尘’的一幕。
  照‘了尘’数十年的功力修为,自然比‘金线无影’深厚多多,可是,出手一两个照面,便划破了‘了尘’的道袍,如果要杀‘了尘’,还不是等于探囊取物?
  心念及此,不由关切的问:“哇操!那‘了因’和兰小姬的剑术为何如此精绝?而‘了尘’又那么拙劣?”
  上官夫人淡雅的一笑说:“贤侄想必是看到有人极容易的战胜了‘了尘’,才有这样看法,其实,如果换上令盟叔‘侠丐’马长老,怕不要和‘了尘’大战三百回合!”
  小虎听得心中一惊,不由颔首应了声是,但他的心中却总瞧不起‘了尘’。
  上官夫人继续说:“要想将剑术练至上乘之境,不但资质好,秉赋高,还要教导得法,‘玉虚’自得了‘广成子’的剑术秘笈后,苦练多年,只传给了‘了因’和兰小姬两人,其中以兰小姬领悟最快,进境最佳……”
  话未说完,坐在一傍的上官紫,突然不高兴的说:“娘,您真是的……总爱长他人的志气……”
  上官夫人一听,不自觉莞尔笑了,但却正色说:“为娘的目的,旨在要小虎知所警惕,对已经学成的‘三不剑法’勤加练习,将来相遇时,才不会输给她……”
  小虎一听,立即欠身正色说:“伯母放心,哇操!虎儿绝不辜负您老人家的栽培,必定苦练‘三不剑法’,战胜‘了因’和‘玉虚’……”
  一傍的上官紫,立即兴奋的怂恿说:“对,一定还要斗斗那个‘玉女飞霜’兰小姬!”
  小虎不知这位上官兄何以如此的讨厌那位兰小姬,看来一定是‘哈’人家好久却‘吃’不到,所以因爱生恨啦!
  为了让上官紫舒舒心中的气,只得附声说:“对,哇操!小弟下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金线无影’,第二件事就是找那位‘玉女飞霜’兰小姬!”
  上官紫一听,不由焦急的说:“何必定要去找兰小姬,将来我们碰上了就和她斗斗!”
  上官夫人无可奈何的看了一眼上官紫,又望着小虎,关切的问:“虎儿,你何事要找‘金线无影’?”
  小虎沉哼一声,忿忿的说:“小侄气她戏弄我!”
  上官夫人惊异的‘哦’了一声,看了一眼上官紫,关切的问:“倒底是怎么回事,你说说看啦?”
  小虎见问,只得将那晚在吕祖观外遇见‘金线无影’战‘了尘’,以及追至辰溪城被她惊叫引出官兵射箭的事,简要的说了一遍。
  上官夫人看了一眼上官紫,会意的说:“原来是这样的,实在可恶!”
  上官紫也附和着说:“对,小虎弟,现在你的剑术已经学成了,正该去找她试一试火候!”
  小虎颔首赞同的说:“这是小弟早在练剑开始时的第一个心愿,就是战胜‘金线无影’,现在又加上一个兰小姬和‘了因’……”
  上官紫立即插言说:“当今武林中,仍以‘金线无影’的剑术最高,你能胜了她,就等于你是当今第一把用剑高手了!”
  小虎是亲眼见过‘金线无影’和‘了尘’交手的情形的,是以,他虽有雄心,但却没有信心。
  蓦然,心中一动,他突然想起‘金线无影’曾对‘了尘’说,她曾击退银衫少年,但他想起上官紫方才的咳嗽,显然是不敢让他母亲知道他曾前去吕祖观找‘了尘’较量的事。
  于是,心思一转,立即婉转的问:“哇操!上官兄可曾与‘金线无影’交过手?”
  上官紫一听,立即说:“怎么没有,就那天晚上,离开高家楼就碰到她了!”
  小虎一听,愈信‘金线无影’说的不错,因而也愈加关切的问:“哇操!你们也曾交手?”
  上官紫毫不迟疑的说:“那还用说,自然要拔剑较量了!”
  小虎更加关切的问:“哇操!结果怎样?”
  上官紫畏怯的看了一眼欧阳夫人,有些难为情的说:“我和她都是以出剑奇快,变招如电为着眼,在第三招上,她的剑尖已点在我的咽喉上!”
  说着,尚举起他修长的食指,指着他圆润的颚下边,一脸的糗样。
  小虎听得心头一震,知道他要想去找‘金线无影’比剑,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来刻苦练剑!
  心念间,已听上官夫人沉声斥责说:“我一再告诉你,不可自恃自大,总要记住‘天外有天’那句话,怎么样,现在终于吃了败仗,也坏了你爹一世声名!”
  小虎一听,当时又惹起他的倔强性子,立即正色沉声说:“伯母请放心,哇操!不必责怪上官兄,小侄定要战败那‘金线无影’挽回上官兄失去的声誉,还要仗剑去斗那腔峒派的‘玉虚’!”
  上官夫人一听,神情十分肃穆,突然有些激动的说:“天台世家和先夫昔年的声誉,全靠贤侄来继起了,你上官兄虽然剑术也不错,总因他体质单薄,难成大器……”
  小虎听得一脸矬相,眨了眨眼,不由惶声说:“伯母……伯母……哇操!小侄……”
  但是,上官夫人已毅然起身,望着慕德嫂,沉声吩咐说:“慕德嫂,快设香案,准备衣剑了!”
  慕德嫂恭声应是,即和四个侍女匆匁奔出阁门。
  小虎闹不清为何要设香案,但他总不能继承这么大的责任,而且,这也太令上官紫难堪了。
  于是再度惶急的说:“伯母……哇操!伯母……”
  但,神情肃穆的上官夫人,已凝重的走出阁门。
  小虎又慌又急,看看上官紫,除了低头负手站立,却一副老神在在,没啥米表情。
  于是,双手握住上官紫的右臂,焦急的说:“上官兄,哇操!小弟只是要争回这个面子,并无其他意思……”
  上官紫这次没有闪躲,却微红着双颊面有难色的说:“我娘的选择是对的,我希望你不要违背她老人家的意思!”
  说着,趁机摆脱小虎的手,退后两步说:“小虎弟,你看我这个样子,那里是个男子汉,不少江湖上的老混子,背后里都说我像个女孩子!”
  小虎一听,双颊不禁一热,因为‘侠丐’马五确实也这样说过,因而,尴尬的一笑,强自说:“哇操!管他们怎么说,世间体质单薄的白面公子哥儿多的是,罄菜他们去掰啦!”
  话声甫落,远处突然响起一声清脆悠扬的长啸,划破夜空传来!
  啸声一起,上官紫的面色立变,接着是门外上官夫人的低沉呼唤:“紫儿,快去看看,可能有人犯山!”
  十七小虎也不由心中一惊,几乎和上官紫同时纵出门来,立即望着上官夫人急声说:“哇操!小侄听这声音好像是那位黄衫少年白玉龙!”
  上官紫一听竟脱口说:“你搞错了,莫可能啦!”
  小虎听得一楞,正待问‘你认识他’,另一苍劲雄厚的长啸,也划空传来。
  上官紫一听,面色再变,不由急声说:“娘,我去南山看看?”
  看字出口,飞身纵上一座嶙峋怪石,直向正南驰去。
  小虎一见,也脱口急声说:“上官兄,哇操!小弟和你一起去!”
  去字出口,身形已凌空而起,直向上官紫追去。
  就这凌空一跃之势,上官夫人已心中有数,小虎的轻身功夫,毕竟要高出上官紫一筹。
  果然不错,小虎凌空一跃,再一个点石飞扑,已追上了上官紫。
  两人越过十数嶙峋巨石,凌空飞上松林,踏枝疾驰,直奔南峰北麓。
  这时,那两声长啸已歇,但啸声的余音,仍在夜空中,群峰间,绕来绕去的,断不了呢!
  两人到达南峰角下,直飞峰巅,由于上官紫神色凝重,无意交谈,因而,小虎也不愿说什么。
  就在如飞上升之际,那声清脆长啸,再度响起,而且,啸声是由西南传来,似乎并不太远。
  上官紫一听,立即指了指西南两峰相连的鞍部,折身再向西南发啸的方向驰去。
  小虎身穿破衫,衣布飞舞,简直跟要饭的同款,他一面折身追上上官紫,一面关切的问:“上官兄,哇操!你确定这声清啸不是那位白玉龙兄?”
  上官紫的口气又变了,他指一指数十丈外的鞍部,说:“我们先去看一看,莫一定啦!”
  小虎关切的问:“哇操!上官兄认识他?”
  上官紫含糊的说:“见过一两面!”
  小虎提醒的说:“哇操!你没邀他前来?”
  上官紫神情凝重的摇摇头,说:“他不知道我住在天台!”
  话落,清脆长啸已止,但是,那声苍劲啸声,又呼应的响起来,而且,似乎在正南较远的方向。
  小虎一听,不由关切的问:“上官兄,哇操!你不认为这声长啸是上官慕德发出的警告讯号?”
  上官紫摇摇头说:“我要他另办别的事去了,他早已离开天台!”
  说话之间,两人巳到了两峰之间的鞍部,同时隐身在一方岩石后,游目一看,只见南山群峰高低起伏,在中旬皎洁的月光下,葱林白云,境界清新,十八日的微缺明月,虽近拂晓,但仍高挂中天。
  这时,那声苍劲长啸,内力充沛,音质高昂,而且,愈来愈近,也愈来听得愈真切了。
  蓦然,小虎的星目一亮,立即碰了一下身边的上官紫,同时悄声说:“哇操!快看,已经来了吔!”
  说着,举手一指正南一百多丈外的一道畸险断崖上。
  上官紫随着小虎的指向一看,只见一道灰色低矮身形,沿着那道斜斜上升的崎险断崖,快如星飞丸射,正向西南一座连崖高峰驰去。
  小虎断定方才发出清脆啸声的那人,可能就是在那座连崖高峰上,于是,凝目一看,脱口一声轻‘啊’,顿时楞了。
  只见在那座连崖高峰上的光平突岩上,赫然立着一人,正是那天在辰溪城酒楼相遇的蓝衫美少年。
  由于看清了是蓝衫美少年,那个飞驰奔向高峰突岩的灰小人影,自然是被蓝衫美少年称为‘严七叔’的那个灰衣瘦小老人。
  凝目再看那道灰色快速人影,不错,正是那个目光炯焖有神的灰衣瘦小老人。
  正在打量,右臂蓦然被身边的上官紫,用力碰了一下,同时,生气的悄声说:“有什么好看的,都看傻了,跟你讲话也掂掂的没说话!”
  小虎心中一惊,急忙一定心神,立即悄声说:“上官兄,哇操!你看到了没有?”
  话刚开口,上官紫已不高兴的说:“早看到了还用你告诉我?”
  小虎看得一楞,知道方才自己看出了神,没有理上官紫,因而惹他生了气,于是,歉然一笑,说:“哇操!这个穿宝蓝公子衫的少年,小弟在城南湖见过他,那个穿灰衣的老人,也好像很有两把刷子呢!”
  上官紫这时神色才比较好,立即点了点头,说:“我也曾见过他们主仆!”
  小虎不由迷惑的问:“奇怪,哇操!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说此一顿,突然似有所悟的问:“哇操!你可是与他们交过手,结下梁子?”
  上官紫摇摇头说:“我们虽见过两次面,却没有谈过话,更谈不上动手了!”
  说话之间,那个灰衣瘦小老人已到了蓝衫美少年的身前。
  只见两人比手点头,继而又游目察看全山,显然是前来找什么!
  小虎一见,立即沉声说:“哇操!让小弟过去问问他们!”
  说话之间,闪身就要出去。
  就在他刚要出去的同时,上官紫已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同时悄声说:“不要和他们碰面啦!”
  小虎不由一楞,心中十分迷惑,因而也忘了上官紫扣在他手腕上的手,有何异样,于是不解的问:“哇操!是安怎不能和他们碰面?”
  上官紫毫不迟疑的说:“我爹仙逝此地,武林中没有任何一人晓得,假设这两人发现了我们知道我和我娘隐居此地,那就有很多麻烦了!”
  小虎一听,立即点了点头,于是又将身形隐在石后,但他却依然关切的问:“哇操!假设他们过来发现了怎么办?”
  上官紫摇一摇头,道:“他们没那么‘窍’(聪明),因为这三座峰四周都是深涧绝壁,只有一处相隔最近,但也有七八丈距离……”
  小虎一听,恍然想起,不由插言道:“哇操!可是小弟方才来时经过的那道古木独桥?
  ‘上官紫颔首道:“不错,那是一株高逾十丈的插天古木改造的!”
  小虎听罢不由关切的问:“哇操!万一他们找到那根古木桥过来怎么办?”
  上官紫冷冷一笑,说:“那他们就休想活着走出天台山,而且就以他们现在立身的位置来说,他们除非背插双翅,休想过来!”
  小虎转首看去,发现蓝衫美少年,游目望着全山,显得十分焦急,而那位灰衣老人,则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蓝衫美少年。
  蓦然,蓝衫美少年,再度扬首发出一声悠长清啸!
  啸声清越,震撼山野,音质铮拔,直冲霄汉,瞬即布满全山。
  小虎听得心中一惊,再看上官紫俊美的面庞也为之一变,因而悄声说:“哇操!这少年的内功好精纯!”
  但是,上官紫却有些轻蔑的说:“身临绝峰,寂静晨空,莫说练武之人提气长啸,就是樵夫一声咳嗽,也可传至二三里外!”
  小虎觉得这话也不能说没理,但他总觉得上官紫与那个蓝衫美少年大概有啥米仇哦!
  既然有此感觉,自然不便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望着崖那面的灰衣老人和蓝衫美少年。
  蓝衫美少年一声啸罢,立即凝神听着,似乎和他要找的什么人取得呼应,或是察看什么动静的。
  稍顿之后,只见灰衣老人又恭谨的向着蓝衫美少年,说了几句话。
  蓝衫美少年,默然一会,失望的点点头,毅然转身,沿着灰衣老人方才驰来的斜伸崖,如飞驰去。
  灰衣老人,似是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也展开轻功追去。
  两人身法奇快无比,疾如流矢,眨眼之间已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里!
  上官紫一看,立即转首望着小虎,宽心的笑一笑,说:“我们回去吧!”
  小虎微笑颔首,即和上官紫展开轻功,迳向那片嶙峋怪石间,跟飞的一样的跑着,比流星还快呢!
  越过松林,踏石而飞,远远看来,上官夫人和慕德嫂以及四个侍女仍立在丽阁前的花园间。
  但是,在一片如茵的小草坪上,已多了一张香案,而香案香炉的后面似乎放的是一个包袱,另一件东西便是那柄‘彩华银虹剑’。
  时,天色已经黎明,丽阁附近的房屋和小楼上的灯火都熄了,唯独花园北面嶙峋怪石间的一座长楼上,仍亮着灯火,显然那座长楼就是举止文静,不太爱说笑话的上官姑娘房间。
  打量间两人已到了丽阁前,双双飞身纵下。
  上官夫人首先含笑关切的问:“系啥米郎叫的?”
  上官紫抢先说:“是孩儿以前遇到的那个蓝衫少年和他的老奴!”
  上官夫人听得脱口一声轻‘噢’,顿时楞了。
  小虎看了这情形,断定上官紫与那个蓝衫美少年,如非有嫌怨,便是蓝衫美少年,是个大有来历的人。
  心念未毕,上官夫人已自语似的说:“他们来此地做啥米?”
  小虎立即接口说:“哇操!看情形好像是找人或找什么东西似的!”
  上官夫人又迷惑的说:“找人?找什么人?……”
  上官紫一听,立即有些不耐的说:“他们已经走了,管他们作什么……香案不是摆好了吗?还是为小虎弟完成赠衣赠剑的仪式吧!”
  一句话提醒了上官夫人,立即望着慕德嫂,催促说:“焚香上来!”
  小虎一见,立即惶声说:“伯母……哇操!小侄深感责任重大……”
  话未说完,上官夫人已接口解释说:“这是先夫的遗言,我必须遵照先夫的遗志去作!”
  小虎仍觉不妥的说:“哇操!小侄觉得上官兄,剑术精纯,聪慧超群……”
  话未说完,上官夫人再度接口说:“你只看到他武功方面的一面,须知他还有另一面,否则先夫也不会如此煞费苦心,到死还没法度释怀!”
  说话之间,神色黯然,目有泪光。
  小虎一看这情形,知道其中必有隐情,否则,上官夫人何必如此激动,都快流目屎了。
  再看上官紫,神情复杂,低头不语,更令他不解,看他们母子两人如此伤怀,自然不便再坚拒了。
  这时,慕德嫂已将香焚来,恭谨的捧交给上官夫人。
  上官夫人接过线香,共有四枝,她先走至香案前,面向南峰洞府方向,神情戚然,双膝跪在蒲团上。
  上官紫和慕德嫂以及四个侍女,也各就各地,面向洞府方向下跪,每个人的表情,都极悲戚,上官紫的目眶中亦有目屎。
  小虎知道这是人家的家祭,自己授剑的仪式则稍后,是以缓步退至一侧,垂手肃立。
  上官夫人,手奉四炷线香,仰面望着洞府方向,凄惋低沉的说:“彦哥,现在你的心愿,终于达成了,虎儿不但武功超绝,心地尤为善良,他接承你的衣钵后,定然可补你我平生之憾,望你在天之灵,保佑两个孩子吧!”
  说罢上香,俯身仰首,随之站起来!
  上官紫以及慕德嫂等人,也紧跟着立起身来。
  上官夫人立即望着小虎,肃容中含着亲切的声音说:“虎儿,现在我要把先夫的衣物和宝剑转赠与你,希望你继承先夫遗志,主持武林正义,光大你我两家门楣!”
  “至于先夫的为人,想必你已清楚,不必我再多说,你今后应该如何做,可向先夫禀明,必须至诚,不可虚假!”
  说着,将香案上的一个小包袱捧起来,慕德嫂,赶紧将‘彩华银虹剑’取起,放在小包袱之上。
  小虎一见,急步走至香案前,面向洞府方向,双膝跪在蒲团上,双手拱揖在胸,虔诚的仰面望天,恭声说:“哇操!弟子雷小虎,谨禀上官前辈在天之灵,弟子继承前辈衣铢之后,决本前辈之侠风,造福人群,为武林谋太平,并真诚的和上官紫兄,共建上官世家,四海扬名,哇操!如有二心,不忠信诺,就会死得很难看……”
  话未说完,上官夫人已泣声说:“孩子言重了,快些起来吧!”
  说着,一面将小包和宝剑放在小虎的两手上,一面作势相扶。
  小虎接过小包和‘银虹剑’,俯身叩了四叩,在上官夫人的肃手命起下,立起身来。
  慕德嫂一见,急步过去,将小包和宝剑接了过去。
  小虎转首一看,发现上官紫,垂首低头,两颊已挂满了泪水,心中一动,断定上官紫必是为了不能继承父亲的衣钵而难过。
  于是,急步走至上官紫的面前,伸臂握住上官紫的柔细双手。
  但是,这一次上官紫没有再闪躲,任由小虎握着。
  小虎心地坦诚,亲切至诚的说:“上官兄,哇操!不必难过,我与上官前辈,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你此小弟大两岁,你就是师兄,你放心……”
  “哇操!今后一切大事决策,均由你策划,小弟绝对遵行,希望你我,彼此肝瞻相照,共为人群谋幸福!”
  上官紫低声幽幽的说:“只要你誓守诺言,生死不渝,我就安心了!”
  小虎看得剑眉一蹙,这才明白‘换心秀士’和上官夫人,何以不将衣钵交由上官紫继承,就在于上官紫跟查某同款有关。
  心念一转,立即含笑宽声说:“上官兄放心,哇操!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虽鼎镂油锅当前亦不反悔!”
  一傍的上官夫人,赶紧亲切的笑着说:“现在天色亮了,你小虎弟两天两夜没有好好的困了,有话午后再谈吧!”
  说罢,又转首望着慕德嫂,吩咐说:“将衣剑送至阁上,细心服侍雷少堡主沐浴更衣!”
  慕德嫂见小虎仍目注上官紫,双手握着不放,含笑说:“雷少堡主请!”
  小虎只得放开上官紫的双手,再向上官夫人一躬身,跟着慕德嫂走进丽阁内,两名侍女,则跟在他身后。
  这时,阁厅内的残肴已经撤走,在慕德嫂的引导下,迳自登上丽阁。
  丽阁上,两明一暗,陈设高雅,由挂起的门帘看向内室里面,陈设极为豪华。
  慕德嫂在前引导,走出前栏,折身向右,浴室似是设在阁外。
  小虎沿着阁栏前进,发现阁下小花园中,仅余两个侍女收拾香案,上官夫人和上官紫,已经不见。
  走至丽阁尽头,目光不由一亮,只见一道天桥,迳由阁栏,直通五六丈外的一间精致小屋前。
  小屋建筑在一座畸形巨石的顶端,而巨石又与其他三座嶙峋峭拔的岩石相连,所以在外面无法发现,有够隐秘的。
  通过天桥,由慕德嫂将门推开,立有一阵暖气扑出来。
  小虎瞄眼看去,原来在一个大浴盆的旁边,早已升起了一炉炭火。
  慕德嫂将衣剑放在一张亮漆长几上,并指着两个侍女说:“这个叫花葵,这个叫花英,有代志尽请吩咐她们!”
  说罢,微一躬身,迳自走出小室,并将室门掩上。
  小虎向走出去的慕德嫂颔首会意,花葵和花英,一个为他解下儒巾破衫,一个去倒浴水。
  这时,小虎才注意到花葵年龄较长,身体丰满健壮,花英则显得瘦削,燕瘦环肥,同款卡水咧正在打量间,‘叭’的一声轻响,花葵吓得浑身一战。
  小虎低头一看,原来是放在怀中的两颗‘火龙珠’因解内带掉在地上。
  花葵一定神,急忙由地上检起来,见两个血红晶莹的‘火龙珠’,毫光闪闪,十分可爱,不自觉的笑着说:“我家小姐最喜欢这种血红无瑕的珠子啦!而且,又这么大!”
  说着,又爱不释手的看了两眼,才放在长几上。
  小虎因为谈到上官姑娘,不便说什么,仅笑一笑,这时见花英已将浴水放好,立即和声说道:“哇操!你们出去吧,我要洗澡了!”
  花葵花英相互一笑,低声应了个是,拉门出去,同时又将门掩好,但脱内衣的小虎,仍听到花葵两人在门外咭咭偷笑。
  小虎因为是客,懒得和她们这两个三八查某计较,立即入浴洗澡。
  小虎进入浴室,看到热呼呼的水,赶紧脱去内衣,洗了起来,边洗边唱高歌。
  “啦……啦……啦……冬天洗澡,要洗热水,不洗热水,洗不干净,啦……啦……”
  尤其是‘卵蛋’地方,洗了又洗!
  浴罢,揩身拭发,先自穿上内衣,咳嗽一声,花葵和花英已含着很暖味的微笑,推门走了进来。
  花葵急忙将那个小包解开,取出一件银丝近乎透明的内衫为他穿上,花英已用彩绢将小虎的头发揽起来。
  穿上内衫,花葵又拿起一件柔软如丝绵的背心来,小虎因是‘换心秀士’的东西,不便拒绝,因而任由花葵穿上。
  最后,才拿起那袭代表着‘换心秀士’标志,微微泛着银光的长衫。
  小虎看得心中一动,特的由花葵手中,接过来仔细察看。
  只见银衫如纸般薄,极为柔软,尤富弹性,整个下摆,可握在手中,但是,五指一松,立即弹平,非丝非绢,不知是什么质料制成。
  小虎看了良久,才交花葵为他穿上,当花葵为他系胁下的丝带时,发现胁下已有了两颗较小的晶莹银珠,不便换上自己的传家之宝一一‘火龙珠’,只得将一对血红宝珠放进怀内。
  银衫穿好,非常合体,同时,他也发觉这袭银衫,果真给上官紫穿,还必须再剪短一些,因为上官紫的身高,至少矮了他一头。
  花英为他束好发髻,换上‘换心秀士’的一方银绢儒巾,但在银绢儒巾的中央和四角,均缀有一颗雪白晶莹的银珠,和胁下的两个完全相同。
  佩上银剑,一切停当,花葵开门在前引导,迳自走出小室来。
  这时红日已经爬上峰巅,大地鲜明,谷中的水上花园中,景色尤为绮丽。
  通过天桥,走回丽阁,慕德嫂仍在阁上等候。
  慕德嫂一见小虎,立即恭声问:“银衫合不合身啊?”
  小虎立即愉快的说:“哇操!非常合身,而且,极为轻柔,穿起来的感觉很爽吔!”
  慕德嫂立即语意深长的说:“但它罩在你身上的担子可不轻松哟!”
  小虎一听,立即郑重的点了点头,同时应了声是。
  慕德嫂又在一侧小几上,拿来一个银丝小镳囊,和一本薄书,说:“这是‘九彩芒珠’和老爷的‘移穴秘诀’!”
  小虎双手接过,先将小镳囊系在腰内,又将那本移穴秘诀翻开看了一眼。
  慕德嫂立即关照说:“请少堡主记下移穴的运气方法,秘笈仍要交还给我家夫人,现在少堡主可以安歇了!”
  小虎会意的应了声是,转身走进寝室内。
  慕德嫂和花英迳自走下楼梯,仅留花葵一人在阁上听候使唤。
  小虎进入寝室一看,前后俱是通天落地花窗,根据窗纸的明亮,显然刚刚换过不久,她们对待人客还真有够周到的。
  早在自家里雷家堡,小虎已学会了飞蝗石的打法,加上在梵净山跟随‘飞云绝笔’苦学‘子母倒刺九棱针’的梅花手法,是以对打‘九彩芒珠’已是绰绰有余。
  于是,他倒身在,一张紫檀广床上,将绣枕垫起,仔细的看了两遍‘移穴秘诀’。
  由于几天未曾好睡,加之两度泄洪,刚刚沐浴完毕,以及心理的轻松,不知不觉就昵昵困了。
  朦胧中,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在房门口停了下来。
  小虎裹着薄被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那是一个便于出击的姿势,不过,眼皮却没有睁开。
  以目前‘扳势’(情形),是不该有此防范的,若要害他,又何必来上那‘换衣赠剑’仪式呢?
  但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就是小虎细心的地方。
  ‘呀’的一声,房门开了。
  花葵放轻脚步走了进来,站在坑前,望着小虎,脸上现出一种极为复杂的表情。
  小虎依然紧闭双目,动也没动一下,够会装了吧!
  良久,花葵替他掖掖被角,用手帕拭了拭鼻尖上的汗水,俯下头在小虎额头上亲了一下,喃喃轻语道:“老太婆上鸡窝一一奔(笨)蛋!”
  她回身离去,刚走到房门口,突又停了下来,回身看了看榻上的小虎,眨了眨眼,笑得有够暖昧的。
  ‘呀’的一声,房门又关上了。
  小虎的眼睛随着关门的声音张开,见花葵已走,这才掀被而起,陡地,又是一阵叩门声。
  他装作被吵醒状的轻哼,假仙问道:“哇操!啥米朗啊?”
  花葵在门外笑说道:“是我,可以进来吗?”
  小虎瞪了房门口一眼暗道:“哇操!‘锄头嘴,粪箕耳’(骂人不讲道理),哼!刚才你不就进来过吗!”
  一阵沉寂。
  花葵又叩门喊道:“免假仙假搭(装佯),我宰羊你醒着!”
  这短短的一句话,却使小虎听了,浑身都不太对劲。
  于是,镇定了一下心神,无可奈何的说道:“哇操!门没拴,进来吧!”
  ‘呀’的一声,门又开了。
  这次她脱掉了外袍,一身劲装,将其苗条的身材完全衬托出来。
  “哇操!花葵姐,请进!有何贵干?没有要紧的事,就请回去,我好‘喔喔困’(睡觉)!”
  “不要这样嘛?你呀!‘熟皮包憨饀’(外表聪明,其实很笨),人家奉命侍候您,难道还不明白么?”
  “哇操!……抱歉……”
  十八照射进来的阳光,把她的脸照得更娇美。
  哇操!有人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妩媚,其实,阳光下看美人,同样有韵味,都同款可以看出美人卡(水)的所在。
  她巧笑的望着小虎,两只水汪汪的多情底眼珠子,神凝凝,在在发着热情的光。
  小虎心想:“哇操!那岂是对一个刚认识的眼神,简直好像是一个热恋中的少女,正望着她的情郎一样!”
  哇操!上官世家阴盛阳衰,这花葵似乎快要‘哈’死。
  正当小虎想得出神之际,陡闻香风扑面,慌忙偏首一瞧,但见花葵呶着嘴唇凑了过来。
  “哇操!花葵,你在干嘛?”
  花葵满口含着茶水,正欲渡入小虎的口中,突见他发问,立即指着两人的嘴巴,做了一个接吻的姿势!
  小虎眨了眨眼忙道:“哇操!‘刷刷去’(算啦),‘屡着脚仓’(屁股),就会跌落屎觉(做坏事,有一天会遭报),你们小姐很快就来了!”
  花葵怔了一下,旋又凑了过来!
  敢情,她是誓死非达到偷嘴目的不可。
  小虎正欲推拒,花葵已自动投怀送抱粘了上来,慌得小虎直往床里躲,双手也没处放,口中直叫道:“花葵姐,哇操!别这样子!”
  花葵不管三七二十一,樱唇对准小虎那张嘴紧迫不舍,那对发育成熟的丰乳,随着身子的晃动,不停的在小虎胸脯磨擦。
  磨呀磨,磨得小虎都快茫了,浑身不对劲!
  那一触即发,不可收拾的‘子孙带’,亦渐渐往广场参加‘升旗’典礼了。
  小虎一见情况不对,逼不得己制住了花葵,又轻轻在她的颈部一点,那口凉茶悉数流入她自己腹内。
  小虎拍开她的穴道之后,笑道:“花葵姐,哇操!你可以离开一点吗?须知‘保持距离,以策安全’哩!”
  花葵不知是否饮了那口凉茶之故,还是势在必得,胀红着脸离开小虎之后,突然走向门后,迅速的锁上了房门。
  小虎正为她的怪异举动觉得奇怪之际,花葵突然迅速的卸去了衣衫,仅存一件水蓝色的肚兜。
  此刻的小虎好似被人击中了一掌,脸都绿了,立即站起身子,低声道:“花葵姐,哇操!你……你这是干嘛,快把衣服穿起来!”
  花葵噘着小嘴,赌气道:“雷少堡主,你一定看不起我,才不让我喂酒,我要请你好好的监定一下,我那一点没有女人味?”
  说着,又卸除那最后防线!
  哇操!花葵这时的胴体是一览无遗了,白里透红的肌肤细嫩无此,一双修长的玉腿均匀而又柔润。
  那三角形的小腹下方,就更加叫人迷醉了,它是饱满的,一片粉白。
  再仔细看下去,竟还有一丛茸茸的毛路,由小腹直线而下,这条毛路一直蔓延到‘要塞地区’。
  男人们只要一见到这毛路,就会忍不住意荡情迷。
  高凸凸的‘禁区’,被一片茸茸的牧草掩盖,真个做到‘伪装确实’。
  小虎只觉眼前一亮,心儿似欲跳出胸腔,暗喊一声:“哇操!妈咪啊!救命啊!”
  立即闭上眼睛,同时转过身子,来个眼不见为净。
  但是,花葵却不如此,只见她双目陡红,银牙一咬,缓缓走了过来,道:“雷少堡主,你认为我真的那么贱吗?你连多瞧一眼也不肯吗?”
  “不是啦!哇操!我不习惯和女人‘到阵’(在一起)啦!”
  花葵仍不死心的上榻,紧挤压着小虎的背部,以双乳轻磨着,柔声道:“少堡主,花葵自知是个下人,不敢奢求太多,只求你多看我一眼!”
  “哇操!你有够‘哥哥缠’(纠缠不清)……好啦!好啦!我就多看一眼就是!”
  花葵欣喜的退后一点,仰面躺着,双腿八字分开,摆出一副最迷人的姿态!
  小虎转过身子一瞧,目睸都快扭伤了,急忙闭上双眼,道:“哇操!好啦!我已经多看了两眼,你可以穿上衣服啦!”
  花葵却撒着娇不依的道:“不行啦!那有看这么一下的嘛!”
  口中说着,手却不闲着,居然迅速的制住了小虎穴道:对于上官世家的女人,会武功是不难想像,但小虎却未料到花葵竟敢如此大胆。
  由于这一疏忽,竟然被花葵得手,不由叫道:“哇操!花葵,你要干嘛?”
  虽然如此,他那对眼睛却依然闭着!
  花葵却媚声道:“雷少堡主,既然你不肯多看婢子一眼,婢子就要多看你一眼!”说着,竟开始替小虎宽衣解带了。
  “哇操!花葵,你……”
  花葵相应不理,轻笑一声,继续剥光了小虎。
  陡听她惊呼一声,道:“雷少堡主,哇!你这枝是特大号的‘猎枪’哩!嘻嘻!真有够棒!”
  说着,竟爱不释手的抚摸着‘猎枪’。
  小虎是又羞又急,偏偏穴道受制,既不能动也不能叫,只气得直咬牙:“哇操!他妈的,有够烂!”
  他一气,连‘三字经’也骂出来了。
  花葵抚摸半晌之后,居然张开嘴津津有味的舔吮着。
  小虎心知若不早点冲开穴道,下一部就是‘肉搏战’了,当下强忍激动,暗暗的提聚丹田真气开始冲穴。
  陡听一阵细碎的步履声自远处传来,花葵陡吃一惊,很快的抓起自己衣服,来不及穿戴,光着屁股越窗而出。
  小虎方自一喜,只听得上官姑娘道:“雷少堡主睡了没有?”
  接着,是花英的声音回道:“雷少堡主看了一会‘移穴秘诀’,就与周公打交道去啦!”
  “他睡得好不好?”
  “初时好像花葵进去过一次,后来就莫宰羊,小姐问问花葵姐就知道啦!”
  上官姑娘没来由的心头一震,脸泛绯霞,轻叱道:“你们不过去看看,如果他醒后要喝茶什么的……”
  花英吐吐舌头,笑道:“别的都敢,就是不敢进去!”
  “为啥米?‘加人加福气’(人多,福气也增多)!”
  花英道:“小姐难道忘了主母的交待,少堡主体内存有一种毒素,这种毒素似乎含有淫毒,虽然目前被‘小还丹’托住,不致发作,但不能有外人侵袭,尤其是女人,否则,经脉那股邪毒就会迸发出来!”
  上官姑娘道:“好啦!你就守在这里,我到窗口看看!”
  她生长上官世家,从小就受到家人呵护,一些下人更把她捧得像凤凰似的,然而,小虎的介入,却深深的敲开了她少女的心扉。
  因此,小虎的生活起居,无形中认为是自己份内之事,蹑步走向窗口。
  但见窗户大开,采首往室内一瞧,不由羞红了脸。
  原来,此刻的小虎,穴道尚未冲开,依然暴露着父母的原始本钱,那根‘神气昂扬’的金枪,尚未倒下。
  上官姑娘看得芳心剧跳,暗忖小虎弟是怎么搞的,昵昵困还脱光光哩!
  再仔细一看,立即发觉情势不对,她是练武的人,自然知道运气冲穴,顿时忘了乃母交待的不可异性搔扰的警语。
  她可没有隔空解穴的能耐,只好壮起胆子,越窗而入,挪步走近床沿,见小虎含着眼皮,面红耳赤,热气蒸出锦帐外面。
  于是,轻轻拍出一掌,解开了小虎被制穴道:穴道虽解,但也被上官姑娘身上的处子幽香触发了经脉中那股邪火,顿时失去了理智,猿臂一伸,立刻把她的织腰搂得紧紧的。
  上官姑娘在小虎一闯入父亲练功房开始,对于这位风仪俊秀的少年早已倾心,每日饭菜都是她亲手调制送去。
  此刻被他这一抱,浑身顿如触电般一颤,乏力地倒在小虎的身侧。
  “上官姐姐!”
  “小虎弟弟!”
  阵阵幽香触鼻,激得小虎全身火热,迷迷糊糊的,鼻子直在上官姑娘身上到处嗅个不停。
  好似猎狗在嗅‘野兽’的气息,那里香就往那里凑!
  气息呼呼,热气直喷,烫得上官姑娘浑身酥软,娇喘吁吁,内心竟然十分迫切的希望小虎采取‘行动’!
  偏偏小虎光是在她身上闻香,偶而抚摸一下,吸吮一下,这些动作,逗得她春心荡漾,春潮泛滥!
  她的呼吸更加的急促了!
  那呼吸声,好似巨槌在不停的敲击小虎,终于,他有了反应,双手也开始了‘总动员’。
  上官姑娘一身白衣服,就这样‘翘家’,被褪了下来,她窘得不敢张开双目。
  然而,小虎竟为当前‘扳势’(情况)傻眼了!
  原来,上官姑娘的胸前不仅是肚兜,而且多了一条约三寸宽的束胸,难怪乍看起来前面有‘飞机跑道’感觉。
  还有,她的下身也多穿了一条短裤。
  哇操!真是好事多磨,关卡重重,戒备森严哩!
  小虎对这并不生疏,因为雯雯经常就玩这种把戏,在她的急促呼吸催促之下,将她的身子一翻,从背后打开束胸的活结。
  上官姑娘此刻是‘钱塘江洗衫一一任由摆布(布)’了。
  那两团雪白高耸的玉乳一挣脱束缚,好似重见天日般不住的颤动着,似乎在向小虎致多谢,又似在向他频频招手。
  想不到这样一个织瘦的少女,竟有如此令人羡慕的‘圣女峰’,任何一个男人见了,不多吞几口口水,汗流浃背才怪!
  接下来,是清除下面的障碍物了!
  短裤除去,哇操!还有一条粉红色亵裤哩!
  哇操!麻绳拴豆腐一一不提也罢!
  小虎双手将那条湿淋淋的亵裤脱下之后,什么‘非礼勿视,非礼勿动’,哇操!去一边凉快吧!
  更何况,他体内那股邪火在逼他采取‘行动’!
  于是,立即‘挥戈上马’。
  可是,因为这是块‘处女地’,未经开发,故‘壮志难酬’,不得‘其门而入’。
  在这方面,女孩子不但比男人早熟,而且比男人懂得多,小虎感觉到她那滑润柔细的玉手,已将他‘小老弟’抓住,正引导小家伙进洞寻幽采秘!
  可是,他也感觉那只玉手在抖。
  因为,上官姑娘‘套量’着小虎‘巨炮’的口径,再‘比量’自己‘要塞’,就不由犹疑不决了。
  暗忖:“天啊!这么个燕巢,怎么容得下鹞鹰呢?”
  她正想打退堂鼓,再制住他穴道‘挂免战牌’,但在邪火催逼下的小虎,那根‘长枪’竟然挤进她‘浅沟’了。
  既已造成事实,只好任由他‘自由活动’了。
  所幸,她早已春潮‘泛滥成灾’,因而没有裂伤,小虎那根‘长枪’亦顺利的插进了‘兵器架’了。
  这下子,小虎不再乱嗅乱闻了。
  他已找到更好‘玩’的了。
  又紧又热又酥的感觉,紧紧震上小虎的全身。
  他闭着眼,一动也不动的体会着快感。
  上官姑娘突然被‘刺’了一枪,‘浅沟’已被塞得满满的,胀胀的,痛得她流出泪水,但也令她几乎一口气喘不过来。
  她不由自主的扭动了一下。
  ‘喔!’酸、酸、麻,令她全身乏力。
  小虎就不一样了,他原是过来人,并不是‘长枪’摆在‘兵器架’上就‘安’啦!尤其在邪火催逼下却不管那么多,一搂一抱,下体不停的蠢动不休!
  左插花,右插花,上打雪花盖顶,下演枯树盘根,杨家三十六路枪法,一枪有一枪之用,一枪有一枪之功,神妙灵活,变化无穷!
  上官姑娘原先尚觉疼痛,因而双手尚不停的推拒,但到了后来竟希望小虎越用力越好,她搂得更紧了!
  娇喘呻吟声更频繁了!
  她忘形的迎合着!
  直到‘黄河泄洪’,精疲力竭,才四肢一摊,任他去了!
  “不对!”上官姑娘原以为任小虎‘自强活动’,自己可以以逸待劳,逐渐恢复元气,再好好的和他来一次‘大车拚’!
  谁知,那根‘长枪’不但不觉得疲软,反而更加‘犀利’,‘命中率’更高,记记命中‘五环’,她都快昏了!
  “雷少堡主!你停停,你停一停呀!”
  “停!”
  爱说笑,小虎正在瘾头上,岂肯就此‘收工’呢!
  哇操!你说你的,我做我的!
  上官姑娘慌了,情急之下,点了小虎的‘黑甜穴’。
  小虎悠悠进入了梦乡。
  上官姑娘忍着下身的疼痛穿好衣服,拉过锦被,温柔地覆在小虎身上,爱怜的瞧着他。
  望着那根顶着帐蓬的‘金戈铁矛’,红着脸走了。
  上官世家的大厅,上官夫人姚瑶凤高踞太师椅上,下面跪着花葵,只听得姚瑶凤大声骂道:“当初慕德嫂把你姐妹抱来的时候,老爷就说你身具淫根,将来会坏大事!”
  “我却抱着人定胜天的想法,对你姐妹潜移默化,想不到依然被老爷说中,如今不但害了小姐,雷少堡主也被你害惨了!”
  “婢子知错了!”
  “知错?真的吗?你可宰羊这导致何等严重后果,雷少堡主不知因何身中淫毒,未能及时化解发泄,才窜至经脉蕴潜,我这才用‘小还丹’替他解毒,想不到被你如此一搅和,非但前功尽弃,再要根除淫毒可就麻烦多了!”话落,一指点向花葵,花葵应指而倒,而上官夫人姚瑶凤连看也不看便出了大厅。
  来到后院,姚瑶凤见到花英,脸色立时一变,道:“雷少堡主醒过来没有?”
  花英接口道:“婢子未便打扰,莫宰羊!”
  姚瑶凤似放心不下,道:“小姐呢?”
  花英道:“小姐在房里!”
  姚瑶凤二话未说,回身走向小虎卧室。
  花英忙道:“夫人,小姐在左侧房!”
  姚瑶凤楞了一会,然后一声长叹,滴下几粒泪珠,忽然一咬牙,遗:“再过一会,就叫小姐到我静室来!”
  十九日正当中,艳阳高照。
  占地极广的后院却是寂静无此,只闻蝉声高唱,浓密的树叶因风掠过,才发出轻微的声音。
  这时,只有花英像标竿似的站立着。
  不久,上官姑娘先出来了。
  只见她双颊绯红,走路有点蹒跚,回首一瞥小虎的卧室,幽幽一叹道:“都是花葵害人,只好让他爱怎样就怎样了,不知……”
  花英截口接道:“夫人她来过了!”
  “娘来过了?”上官姑娘一惊道:“她知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花英徐徐道:“要小姐去静室见她!”
  上官姑娘惊呼一声,身子一晃,几乎倒下。
  总算花英身手还算敏捷,上前一把将她扶稳,悄声道:“她老人家似乎并无怒意,小姐与她老人家骨肉连心,纵有责怪,也不会太责难……”
  “唔!”
  上官姑娘星眸乍亮,忽觉风声微飘,白影一闪,一道人影已登上栏杆,来人竟是姚瑶凤。
  敢情她并未离开,一听女儿的惊呼声,立即飞掠过来。
  上官姑娘不料老妈来得这么快,微微一惊,正欲跪求宽怒,已被搂入怀里,轻叱道:“孩子,你也太不懂事……”
  母女连心,就算女儿惹出再大条的代志,还是管她啦!
  上官姑娘受了爱的创伤,却获得亲情的抚慰,禁不住感激涕零,伏在上官夫人胸前啜泣。
  姚瑶凤轻抚爱女柔发,忽然一惊道:“那小子躲到那里去了?”
  她是过份爱惜羽毛,顿时将‘少堡主’叫成‘小子’,不错,若不是这小子,爱女也不会吃这么大的暗亏呢!
  这一问,可把上官姑娘问得无限娇羞,嚅嚅道:“女儿点了他的‘黑甜穴’,让他好好睡到天亮!”
  姚瑶凤哑然失笑道:“看样子,为娘是白耽心了,见你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还以为他撇下你绕跑哩!”
  花英忍不住笑道:“少堡主亲热还来不及哩!他怎会舍得撇下小姐?”
  姚瑶凤白了花英一眼,道:“一个女孩子家,学得如此油嘴,你们跟我来!”
  上官姑娘不知乃母要干什么,只好跟随其后,谁知她竟朝小虎卧室走去。
  姚瑶凤轻轻伸手一叩,门栓应掌而折,一进屋,眼光一触及那‘金戈铁矛’,神色亦不由一变。
  花英亦是惊呼出声!
  姚瑶凤来至榻前,替小虎把了把脉,喃喃自语道:“这淫毒还真厉害,要不是那两粒‘小还丹’,此刻他武功已全废了!”
  上官姑娘低声道:“娘!怎么办?”
  姚瑶凤朝榻上看了一眼,见小虎仍然酣睡未醒,这才道:“目前他阳火已旺至极点,就像疏洪一样,必须使其经管道排泄,而你一人恐难做到,必须数女连续进行!”
  花英道:“婢子蒙夫人再生之德,自愿献身以报!”姚瑶凤欣喜道:“难得你如此,但你与小姐二人亦恐难挡他这股锐势!”
  花英道:“我与花葵同感夫人恩典,我想,她亦会同意的!”
  姚瑶凤似乎一提花葵的名字,就更生气,恨得牙齿咬得‘格格’作响,道:“别提花葵了,要不是她,也不会捅出这大的漏子!”
  花英姐妹情深,一惊道:“夫人如何处置花葵姐了?”
  姚瑶凤道:“我点了她的穴道,暂时禁锢在静室,等代志完了,再处罚她!”
  花英连忙跪求道:“花葵姐虽是猛浪冒失,但念在服侍夫人,并无过失,请夫人让其带罪立功!”
  “哼!如何立功法?”
  “雷少堡主必须迅速解救,请允其参加救援行列!”
  “唔!只是太便宜她了!”
  “喔!夫人是答应了!”
  “好吧!我若不允你所求,势必说我不近情理,况且此刻又正是用人之际,还不快去!”
  “是!”花英立即走了。
  不久,花葵在花英率领下进来,花葵自知犯了过失,硬是不敢抬头仰视。
  姚瑶凤自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三粒清香扑鼻的红色药丸,道:“你们各服一粒,然后小心照我的吩咐行事!”
  三女柔顺的服下药丸。
  姚瑶凤见她们服下药丸,道:“你们三人快点脱光自己衣服!”
  三女犹豫了一下子,低头着褪去衣物!
  白呼呼、细嫩嫩的精工艺品,立即在室内呈现,说是上帝的杰作,真是一点也不假。
  三女低垂着头,捂住双峰,紧夹‘桃花溪’。
  姚瑶凤看着三女忸怩态,不由叹道:“别再忸忸怩怩了,你们现在是‘一一九’队员,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啦!”
  三女都是‘在室女’,上官姑娘虽然已知人事,但如今众目睽睽,也不禁放不开手脚,花葵、花英姐妹就更不用说了。
  姚瑶凤摇头笑道:“真是别扭,好!马上开始行动,方法很简单,你们三人轮番上阵‘车轮战’,用‘倒转乾坤’姿势,直到雷少堡主完事为止!”
  上官姑娘红着脸道:“娘!女儿已经‘做’过了,让给她们吧!”
  姚瑶凤道:“统统有奖,谁也不能偷工减料,否则功亏一篑,不但雷少堡主会丧失一身功力,你们一辈子也完蛋了!”
  三女猛眨了眨眼,不敢再出声!
  上官姑娘一咬牙,首先登杨,进入‘攻击位置’!
  姚瑶凤扳正小虎身子,使他仰卧着,让姑娘握住那‘庞然大物’道:“孩子!尽量张开双腿,缓缓坐下,对!对……”
  旧地重游,倍感亲切,虽觉沟渠‘大爆满’,狭道滚烫,但她却强忍着全身酥软感觉,开始摇动着身子。
  姚瑶凤如临大敌,亲自坐镇指挥,调配兵力,三女分别轮番上阵,直到第二回合,小虎的‘来福枪’才开始发射,而且是‘连放’!
  姚瑶凤如释重负,长长吁了口气,道:“今日之事,暂时不必告诉雷少堡主,为娘会替你们安排!”
  小虎在朦胧中虽然察觉出有人为他覆上锦被,但他知道不是花葵便是花英,是以,依然合目憩睡。
  待他一觉醒来,已是正午时分了。
  睁眼一看,发觉花葵正立在他的床前。
  于是一惊,急忙掀被而起,同时,关切的问:“哇操!有啥米代志啊?”
  花葵神秘的一笑,微一躬身,说:“我家少爷和小姐,都来看过您两次了!”
  小虎一听有够歹势的移下床来,有些埋怨的说:“哇操!你为何不喊醒我?”
  花葵立即忍笑正色说:“是我家夫人说让您多睡一会!”
  说着,花英已送来一条热毛巾。
  小虎匆匆揩了一个脸,立即吩咐说:“哇操!快请你家小姐……”
  话未说完,花葵和花英都‘噗哧’笑了,由花葵笑着说:“我家小姐早已回去了!”
  小虎一听了,一脸矬相,觉得自己有够呆的,只得改口问:“哇操!你家少爷呢?”
  花英见问立即蹙眉迟疑的说:“方才我家少爷连续来了两次,神色显得十分匆忙,最后一次小婢听他自语说什么时间来不及了,请夫人转告吧,之后,少爷便没有再来!”
  小虎听得心中一惊,不由急声说:“哇操!当时你们为何不喊醒我?”花英有些委屈的说:“少谷主是客,主人不叫醒您,小婢怎敢?”
  小虎一听‘是客’,顿时警觉自己不该责备花英两人,但他仍催促说:“哇操!你两人快引我去见夫人,你家少爷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代志……”
  说话之间,当先沿着楼梯走下来。
  尚未到达阁厅,已听慕德嫂笑着说:“我家少爷早走了,现在我家小姐来看你这位小虎弟弟来啦!”
  小虎心中一惊,闻声抬头,只见慕德嫂一个人正走进阁厅内,因而关切的问道:“哇操!你家小姐呢?”
  慕德嫂立即转身一指门外,有些神秘的笑着说:“我家小姐正站在门外边!”
  小虎一听,急步向前迎去,同时,急声说:“快些请,哇操!快些请!”
  说话之间,依然穿着水紫长襦的上官姑娘,半垂螓首,面颊含微笑的已由阁外自动的走进来了。
  小虎一见,目睸猛眨,只见上官姑娘,薄施脂粉,淡扫蛾眉,高挽的秀发上,另换了一支含珠飞凤金钗,紫丝鸾带上也缀上两方玉佩,玉颈下也加了金环,显然曾经刻意打扮了一番才前来,卡实有够水当当的。
  打量间,上官姑娘已含着娇笑走进厅内。
  小虎一定神,急忙拱手一揖,谦和的说:“哇操!不知上官姐姐芳驾光临,小弟有失远迎,尚请姐姐恕罪!”
  上官姑娘侧身还了一个万福,同时莺声说:“自家姐弟,小虎弟不要多礼!”
  一傍的慕德嫂,也趁机笑着说:“我家小姐虽然也是个很有才情的女囡仔,却最讨厌别人咬文嚼字啦!”
  小虎一听,俊面微红,连声应了两个是,请上官姑娘上坐。
  上官姑娘,一直含着娇笑,这时也不谦逊,迳自坐在尊位大椅上。
  小虎觉得这位上官姑娘,和昨天晚上简直判若两人,想想她那副冷若冰霜的娇颜,真不敢恭维。
  尤其现在,春风满面,樱唇绽笑,不但在表面上亲切多了,而在心里也有一种自家人的感觉。
  方自落座,上官姑娘已瞟了小虎一眼,绽笑说:“听我娘和哥哥说,虎弟弟已继承了我爹的宝剑衣钵,愚姐深庆我娘选人得宜,而我哥哥也有一副好眼力!”
  小虎不敢正视上官姑娘,立即欠身说:“哇操!上官姐姐过奖了,小弟实不敢当……”
  话未说完,上官姑娘已含笑说:“今后你也算是我们家的一员了,请不要如此谦虚多礼!”
  小虎立即欠身应了声是。
  上官姑娘抿嘴一笑说:“愚姐前来的目的,一来是庆贺你继承了我爹爹的衣铢,二来是告诉贤弟有关银衫背心的来历!”
  小虎一听,马上说是。
  这时,花英已送来了两杯香茶,分别放在小虎和上官姑娘的面前。
  上官姑娘一俟花英退走,立即望着小虎道:“弟弟佩的这柄‘彩华银虹剑’,是我爹爹去东海圣僧处携回来,他老人家没有谈及这柄剑的来历和渊源!”
  小虎不敢直视上官姑娘,仅低头细看银剑,间或应声“是”。
  上官姑娘继续道:“这柄剑锋利无比,削铁如泥,但在我爹在世的时候,却绝少去撞及高手的兵器……”
  小虎觉得急剧搏斗,双方兵器碰撞,在所难免,不自觉的抬头问:“哇操!请问姐姐为啥米?”
  说话之间,只觉得上官姑娘一颦一笑,均舆昨日大不相同,不自觉的神情一呆!
  上官姑娘被看得娇颜一红,立即羞涩的垂首问:“贤弟为何这等看我?”
  小虎心中一惊,深觉失礼,慌的赶紧垂首欠身说:“哇操!因为姐姐很像……”
  上官姑娘一听不由关切的问:“姐姐有些像谁?”
  小虎原本信口胡诌,这一追问,忙改口说:“哇操!小弟觉得姐姐很像上官兄!”
  上官姑娘听得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一傍的慕德嫂,立即笑着说:“少堡主,你也真会说笑话,同胞的妹妹,不像自己的哥哥,难道要去像别人不成?”
  小虎本是慌张改口而言,没想到竟说走了口,只得微红着俊面,笑一笑。
  但是,上官姑娘却继续拉回原话题说:“一因家父与人动手出剑从未招过三招,对方必败,一因‘银虹剑’上嵌有宝石,深怕互撞震飞!”
  小虎一听,恍然大悟,不由感激的说:“哇操!多谢姐姐提示,不然,小弟终有一天会不慎损了神兵利刃!”
  上官姑娘淡雅的一笑继续说:“其次是你身上的内外银衫,据那位异人告诉我爹爹说,均为天蚕丝所制,不但防水御火,尤能夏凉多暖,剧毒不侵!”
  小虎听得心中一惊,不由‘噢’了一声,脱口说:“哇操!这等珍贵宝衫,小弟怎可一人独穿两件?至少应该分一件给上官兄……”
  上官姑娘听了,非常感动,但她却愉快的摇头一笑说:“不可以,这是我爹爹的遗言,必须三件一体……”
  小虎一听‘三件一体’,不由似有所悟的说:“哇操!姐姐指的可是那件丝绵背心吗?”
  上官姑娘颔首说:“不错,那件背心,也是天蚕丝绵做的,不但可防遥空掌力,且可抵御罡气……唉……我爹爹没有遵照异人的告诫,因而丧失了宝贵的生命……”
  小虎听得心中一惊,不由急声问:“哇操!姐姐说的可是指上官前辈前去梵净山的事?”
  上官姑娘神情黯然,目有泪光,颔首说:“爹爹要是穿着天蚕丝绵背心,也不致被‘飞云绝笔’点中了数道死穴,而抗不住‘金刚指’力!”
  小虎因为‘飞云绝笔’丁尚贤是自己的师父,只好掂掂没有开口。
  上官姑娘看了小虎一眼,反而开导的说:“老一辈的嫌怨虽是出于误会,但起因却发自陈天丽,当然,最不可宽恕的还是‘拚命三郎’那贼!”
  小虎一听,倏然抬头,面透杀机,不由切齿恨声说:“对,哇操!小弟不管那贼躲在什么地方,不管那贼在什么势力的庇护下,定要将他活捉擒拿,剥皮抽筋,千刀万刚!”
  上官姑娘接口道:“如今,比杀死那贼更重要的是,那上半本‘金刚降魔宝箓’,必须尽快找回来,否则,遗祸无穷!”
  小虎一听,不禁忧急的恨声说:“哇操!我知那贼现在腔峒派的庇护下,只要找到了‘玉虚’老道,不怕找不到‘拚命三郎’!”
  上官姑娘一听,立即正色说:“玉虚上人,非泛泛之辈,且有‘了因’与其堂妹兰小姬为助力,虎弟目前切不可只身直进,必须从长图谋,最好能联合一些与崆峒派为敌的帮会或侠士!”
  小虎听得心中一动,立即以恍然的口吻说:“哇操!风神帮一直舆崆峒派为敌,而且,会中高手如云,势力遍及大江南北,正可收服加以利用……”
  上官姑娘一听,立即蹙眉迟疑的说:“我哥哥也久有此意,只是碍于对方女龙头‘金线无影’轻功高绝,剑术无敌,一直未敢有所行动……”
  小虎未待上官姑娘话完,立即剑眉微剔,豪气干云的说:“哇操!数天之前不敢奢言足有战胜‘金线无影’的把握,现在学成上官前辈遗赠的剑术及身法,再加上银衫宝剑为助,战胜‘金线无影’,已是举手投足之事!”
  上官姑娘一听,不禁有些不服的问:“虎弟,你如此有把握?”
  小虎傲然一笑,说:“哇操!小弟向不夸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上官姑娘特的侧首望着小虎,关切的问:“这么说,虎弟对‘金线无影’知道的已很清楚了?”
  小虎一笑说:“哇操!清楚还谈不上,至少看过她的轻功和出剑撤招之势!”
  上官姑娘一听,又蹙蛾眉,幽幽的说:“假设真的降服了‘金线无影’……她是一帮的女龙头……你们……会不会……”
  小虎见上官姑娘说话突然吞吞吐吐起来,不由蹙眉问:“哇操!姐姐是说……”
  上官姑娘娇颜一红,违心的说:“她会不会……会不会听你的指挥?”
  小虎究竟年事尚轻,立即毫不迟疑的说:“哇操!那还用说,自然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要她向东,她不敢跑西!”
  上官姑娘一听,小嘴噘了起来,显然认为小虎太狂了。
  但是,一旁的慕德嫂,却笑着说:“您这样召来挥去,时日一久,怕不成了雷家堡的少夫人了?”
  小虎心地坦诚,加之稚气未除,这时一听,不自觉的哈哈笑了。
  上官姑娘和慕德嫂,闹不清小虎为何发笑,都不自觉的楞了。
  小虎哈哈一笑说:“哇操!天下美女那么多,我雷小虎怎会娶一个又疤又麻的女子为妻!”
  话未说完,上官姑娘早就一脸菜色,她正待说什么,蓦闻阁外响起上官夫人的欢声间:“虎儿,你要娶什么样的姑娘为妻?”
  小虎听得大吃一惊,暗呼糟糕,上官夫人虽然欢声笑问,但他深信上官夫人必然怪他出言无状,尤其当着她的爱女面前。
  惊急间,早已和上官姑娘同时起身,急步向门前迎去。
  前进间,觑目一看,发现上官姑娘的娇颜上,果然有一脸不爽的样子。
  尚未到达门前,上官夫人已含着愉快的微笑走进门来,跟在她身后的两个侍女,各自捧着两个盘子,上面摆了酒菜。上官夫人一见小虎和上官姑娘,继续笑着问:“你们姐弟两人在谈什么,谈得如此高兴!”
  小虎深怕上官姑娘接口,慌得赶紧躬身说:“哇操!小侄在和姐姐说玩笑,没有说什么!”
  上官夫人老经世故,自然看出小虎的慌张神色,因而笑一笑,打量了小虎一眼,继续笑着说:“虎儿,这袭银衫穿在你身上,倒是满合身的!还有你胁带和儒巾上的七颗银雪宝石,你必须注意,如果必须在夜间隐蔽身形时,必须先将这七颗银雪宝石掩起来,否则你早在数百丈外对方便已发现了……”
  小虎一听,再度躬身说:“哇操!多谢伯母提示!”
  说话之间,慕德嫂和花英四女已将酒菜摆好。
  上官夫人一见,便说:“虎儿,我们用午饭吧!”
  上官夫人说着,迳自坐在中央座上。上官姑娘则在左侧相陪。
  小虎一见,不由关切的问:“上官兄呢?哇操!为何不来同进午饭?”
  上官夫人立即淡雅的一笑说:“今晨他听老慕德回来说,新近崛起??位侠女,长得有够水当当,但她的个性却大异一般女孩子,出手泼辣,挥剑杀人,堪称嫉恶如仇,只要稍有恶名的黑道人物碰在她手下,一定非嗝屁不可,所以人们给她起了个美号叫‘倩女罗刹’!”
  小虎一听,不由‘噢’了一声,说:“哇操!这么大条(厉害)呀?”
  上官夫人立即笑着说:“所以你紫哥哥才决心去会会她,再说,紫儿已二十岁了,也是成家的时候了!”
  小虎一听,不由愉快的笑了,一面就座一面笑着说:“原来是这样的呀!哇操!上官兄那等俊美潇洒人物,必然马到功成,带回一位如花似玉的,嫂夫人回来!”
  上官夫人却含意颇深的说:“你上官兄虽然俊美潇洒,但比起虎儿你来,总觉缺少那么一点儿英挺气概,这也许是他不敢和你一道前去的原因吧!”
  小虎听得心中一动,立即正色肃容说:“伯母请放心,哇操!方才小侄的确有意会会这位‘倩女罗利’,如今,我向伯母发誓,绝不与那位女罗刹碰头!”
  上官夫人一听,立即愉快的笑着说:“傻孩子,你尽说些傻话,我难道还怕你向你上官兄横刀夺爱吗?”
  说此一顿,立即举起酒杯说:“虎儿,快喝酒吧!”
  于是,三人一面饮酒吃菜,一面谈些时下武林的形势来。
  最后,上官姑娘说:“孩儿觉得,要想打击崆峒派的恶势力扩张,必须联合‘风神帮’的力量,据说‘风神帮’的势力,较之崆峒派尤为壮大,所以,孩儿鼓励虎弟约斗‘金线无影’,和她共谋安定武林的大事!”
  上官夫人略微沉吟,蹙眉迟疑的说:“这倒是一个办法,不过‘金线无影’剑术不俗,假设你哥哥在,和你虎弟一同前去……”
  话未说完,上官姑娘已插言说:“孩儿想让慕德嫂同虎弟一同去……”
  小虎未待上官姑娘话完,立即阻止说:“免啦!哇操!小弟一向单枪匹马,而且,约斗拜山,都不宜多带人去!”
  上官夫人也在傍怂恿说:“虎儿,多两只眼睛总是好的,再说,途中也有个照顾!”
  小虎立即谦谢说:“哇操!小侄已届弱冠,凡事都可自己照顾,再说伯母和上官姐姐,也需要慕德嫂在家掌理家务,小侄认为,不必再烦慕德嫂了!”
  上官夫人看了一眼上官姑娘,立即含意颇深的笑着说:“既然这样,你要自己当心,凡事不可燥进,只要多用脑筋,没有想不通的代志,宰羊莫?”
  小虎恭声应了声是,继续说:“现在上官兄已经下山,哇操!小侄也决定即刻离去,有关剑术及移穴法部份,小侄可在途中抽暇苦练,到达括苍山时,想必也运用自如了!”
  上官夫人慈祥的一笑说:“有关剑术部份,只要通过了洞中图室,即可临阵应敌,至于移穴法,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不必急在一时!”
  小虎决心即刻离去,觉得怀中的两颗‘火龙珠’留在身上没用,一方面为了怕不见了,一方面也算报答上官夫人暗中派人引导学剑赠衣之恩,是以,急忙起身,在怀中取出那两颖‘火龙珠’来,同时含笑说:“哇操!小侄听花葵说,上官姐姐最喜收藏珍珠古玩,小侄这里有一对‘火龙珠’,就送与姐姐玩吧!”
  说罢,双手捧至一脸呆呆的上官夫人面前。
  上官夫人一见,立即慌急的说:“这种价值连城的珍珠,怎可轻易送人,孩子,你该不会是要……”
  小虎憨面憨面,也没听出上官夫人的话意,继续真诚的说:“哇操!小侄是诚心诚意送给上官姐姐的,伯母就收下吧!”
  上官夫人慈祥的呵呵一笑,伸手接过一对‘火龙珠’,立即双手亦给了上官姑娘,同时示意说:“还不谢谢你小虎弟弟!”
  上官姑娘娇羞满面,香腮绯红,起身接过‘火龙珠’,面向小虎,垂首绽笑,用极低的声音说:“谢谢虎弟!”
  小虎看得一楞,心想,送一对‘火龙珠’有什么好害臊的,觅羞得抬不起头来,心念之间,但却爽朗的说:“哇操!自家姐弟,还谢什么!”
  说罢,又望着上官夫人,拱手恭声说:“哇操!小侄业已酒足饭饱,承蒙伯母抬爱,大恩不言谢,只会铭感五内,永记不忘就此告辞,改日再来登山叩安!”
  说罢离位,躬身一揖到地!
  上官夫人也急忙起身,慈祥的说:“虎儿,今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还谈什么谢不谢,我只希望你对紫儿多加照顾就好了!”
  小虎搞不清楚上官夫人的话意,只得谦和的说:“哇操!上官兄武功高绝,为人机警,小侄向他学习的地方正多……”
  话未说完,上官夫人已黯然一叹说:“虎儿,你是一个心地淳厚的孩子,伯母的话不是无因的,去括苍山的途中仔细想一想,你就发现紫儿是多么需要你照顾,须知,我就他这么一个孩子也是我把他宠坏了,虎儿,你明白我的苦衷吗?……”
  一傍的上官姑娘,立即不高兴的说:“娘,您说些什么嘛?您都把小虎弟弟说糊涂了!”
  有些发楞的小虎一听,这才赶紧接口说:“哇操!小侄明白伯母的意思!”
  上官夫人一颔首,强自一笑说:“老慕德早晨来过又走了,他可能仍在悦宾酒楼上,你需要什么,尽管吩咐他,他一定会办到!”
  小虎立即感激的说:“谢谢伯母,哇操!小侄不需要什么!”
  上官夫人一听,立即说:“那么我送你出谷!”
  小虎觉得上官夫人也许有意指引出路,只得拱揖称谢,一起走出阁来。
  依然是上官夫人在前,小虎和上官姑娘居中,后面跟的是慕德嫂。
  四人沿着嶙峋怪石小径,走出红漆小门,即是谷中水上花园。
  这时红日已有些偏西,正是未牌时分,艳丽的阳光,直射谷中,愈显得谷中红花绿竹,清水丽阁,美景无限。
  小虎看了水上花园的绮丽景色,觉得没有游一下花园,卡实有够呆的。
  一傍默默前进的上官姑娘,不时偷看一眼小虎的神色,这时一看他的表情,立时深情的说道:“下次你来时,姐姐好好陪你在园中玩一玩,我们还可以划船到北面的细瀑处玩,那里才真的是水当当哩!”
  小虎惊异的‘噢’了一声,不由抬头看了一眼那道经天而降的细长瀑布。
  穿过松林,四人直奔东南,非但峰角的斜度险峻,而且地面也极崎岖,有时不得不腾身飞纵上去。
  二十小虎非常注意昨夜走出来的洞口,但是无论如何也看不见位在何处。
  到达两峰之间的鞍部棱线上,小虎才发现前面都是断崖。
  打量间,上官夫人已笑着说:“虎儿,由此地下去,仅过一道七八丈宽的深涧,即可直接下山,我想七八丈宽的距离,即使没有独木桥,恐怕也难不住你!”
  小虎立即恭声应了个是。
  上官夫人指头往崖下一指说:“此崖奇险无比,设非飞鸟剑仙,没有人能上得来,此处只能下去,回来时,必须有人引导才能进入!”
  小虎一听,知道上官夫人指的是那道古木独桥。
  于是,低头一看,只见崖势内凹,仅在十丈以下处有一方突岩,再往下即是断崖的斜角,直达一道七八丈宽的深涧边缘。
  由深涧的对崖,直达山外,俱是如林峰头和浓郁森林,但他深信绝对没问题啦!打量完毕,即向上官夫人母女一拱揖,恭声说:“伯母,姐姐,请珍重,哇操!小侄就此拜别了!”
  上官夫人也关切的说:“虎儿,凡事谨慎为是,切忌争强斗胜!”
  小虎再度恭声应了个是,身形一闪,双袖轻拂,一点亮影,疾泻而下,假设如在远处观看,必是一道银线,直达崖下。
  小虎经过中间突岩时,并未踏脚停歇,仅用衫袖轻击了突岩一下。
  到达崖下,身形不停,飞扑崖下深涧,足尖一点涧边,凌空而起,宛如银鹤临空般,直向对崖飞去。
  立身崖上的上官夫人母女和慕德嫂,见小虎落崖过涧,一气呵成,不由为他提心吊胆,直到小虎到达了深涧对崖,三人才安下心来。
  同时,都不自觉的脱口赞声说:“真的好俊的轻身功夫,我们三人,可都不是他的对手哩!”
  小虎一气纵过深涧,立即转过身来,向着高立崖上的上官夫人和上官姑娘,以及慕德嫂,再度举手挥了一个‘后会’手势。
  一俟上官夫人三人也挥手‘再会’才转身飞纵,展开轻功,沿着一道蜿蜒斜岭,直向山外,如飞驰去。
  当他转身的一刹那,他仍记得上官夫人神色依恋,强自展笑,而慕德嫂,也有依依之色,惟独上官姑娘,在挥手欢笑中,似乎还挺兴奋的哩!
  但是,山路逐渐崎岖,令他无暇细加揣测,不过他对上官夫人临别的一番话,倒是觉得应该好好考虑考虑。
  根据上官夫人的语气,在关切中似乎尚有难言之隐,但在她的言词间,对她的唯一儿子,似乎娇纵惯了,由于溺爱太深,因而凡事不得不顺从着上官紫的意思去做,这也许就是她的苦衷之处。
  但是,他在‘换心秀士’坐化的洞府内的自述书上,并没有说将爱妻、子、女,留在深谷的事,而只说爱妻、爱女、和弟子。
  根据这一点,颇令小虎怀疑,上官夫人并没有儿子,显然,上官紫,就是‘换心秀士’的弟子,改名为上官紫。
  他认为这一想法是正确的,否则,为何没有看到‘换心秀士’的弟子在谷内?而且,也没听上管夫人谈起那位弟子的去向和名字?
  一想到名字,他突然联想到那位上官姑娘,心想,奇怪呀?怎的上官夫人一直没有介绍她爱女的名字,而那位上官姐姐,也从没有自己谈及她的芳名呢?
  念及至此,觉得其中疑点更多,如果‘换心秀土’的弟子就是上官紫为何不能继承‘换心秀士’的衣剑遗物,因为弟子继承师父的衣钵,是天经地义的呀!
  还有,这一次上官紫前去追寻‘倩女罗刹’,也许是借口,虽然在他小虎在香案前接受衣剑时,他并没有提出抗议和不满,那也许是慑于上官夫人之威严而不敢。
  小虎思前想后,越想越伤脑筋,干脆不甩了,赶紧往山下跑啦!
  到达山下,红日虽已偏西,但距离地平线仍早,由于环山官道和通向天台县城的官道上,仍有行人车马,只得大步向官道上走去。
  他决定到达天台城的第一件事情是去找丐帮分舵的头儿柳清三,问一问‘侠丐’前去甘西,可有什么口信带来。
  但是,不管怎样,这次一定得去一趟‘风神帮’总坛所在地的括苍山。
  当然,他为师父报仇找‘拚命三郎’并不一定非借重‘风神帮’的势力,而报杀父毁家之仇,更不需要‘风神帮’派人去找金蝎门,他之所以去‘风神帮’,旨在试试自己的剑术,是否已超过了上官紫。
  因为他对上官紫的剑术非常钦佩,但他却不能向上官紫要求较量高低,那样,不管谁胜谁负都可能伤了兄弟间的和气。
  他曾听上官紫亲口说过,他的剑技较之‘金线无影’还逊一点,假设他小虎战胜了‘金线无影’,自然也证实了他的剑术已超过了上官紫。
  还有一点,那就是括苍山距离天台县城,快马一日即达,步行也不过两日可抵,如果前去各地寻找‘拚命三郎’和蝙蝠门弟子,也许再没有前去‘风神帮’的机会。
  心念之间,不觉沿着官道,已离开了南麓三四里地,而迎面也正有两匹快马相差半马的距离如飞驰来。
  小虎靠边行走,并未注意,两匹快马,挟着腾飞扬尘,疾驰而至。
  由于两马奔驰如飞,速度惊人,当两马擦过身侧时,小虎本能的抬头看了一眼马上的人。
  小虎不看尤可,一看之下,大吃一惊,两匹高大青马和黄马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夜深入天台山区发啸呼应的蓝衫俊美少年,和他的老仆灰衣老人。而蓝衫美少年和灰衣老人,也正转首向小虎看来!
  蓝衫美少年一见小虎,眨了眨眼,脱口一声惊‘噫’,同时,本能的急收座马丝缰!
  灰衣老人则虎目一亮,收马的同时,却大声兴奋的说:“雷少堡主您从那里来?您让我们找的好苦!”
  由于两人同时韧缰收马,青黄两马,不由同时发出一声痛嘶,前蹄高举,人形而立,一直旋了两旋,才放下前蹄。
  如此一阵马嘶蹄乱,泥土四溅,黄尘飞扬,双方对面不能相看,路上的三五行人,惊得纷纷走下路边。
  柔风吹走了扬尘,蓝衫美少年和灰衣老人也早已跃下马来。
  灰衣老人,当先向着神情愕然的小虎,一抱拳,谦和的说:“小老儿严七,人称‘牛皮鞭’前年前往塞外公干,曾舆令尊‘擒龙手’雷老英雄见过几次面……”
  小虎一听对方提及父亲,赶紧拱手礼貌的说:“哇操!原来是严世伯……”
  话刚开口,严七已慌得连连摇手说:“少堡主快不要如此说,小老儿实不敢当,您今后就直呼我严七好了!”
  说罢,急忙转身肃手一指蓝衫美少年,说:“这位是我家少爷古水澜,古是古早的古,水是河水的水,澜是力挽狂澜的澜……”
  小虎未待严七话完,立即拱手含笑说:“原来是古少侠,哇操!久仰了!”
  古水澜也赶忙拱手含笑说:“小弟与少堡主,几次晤面,却没机会讲话,今日天赐良机,竟在找你的途中碰见了!”
  小虎一听,顿时想起严七,方才也曾说找他找的好苦的话,因而,不自觉的迷惑说:“哇操!古少侠是说……是说……找在下?”
  古水澜尚未开口,严七已抢先笑着说:“不错,我们主仆两人,由辰溪城酒楼跟您到城南湖,又由城南湖追您到天台来,昨晚深夜在前面的山区,还在寻找您呢!”
  说着,举手指了指绵延雄伟的天台山区。
  小虎莫宰羊蓝衫美少年古水澜和严七的真正底细和用意,不便说什么,仅佯装惊异的‘噢’了一声,没有说出昨夜的代志。
  严七继续说:“现在我们在城里休息了一天,决心今夜再入山区找您一晚!”
  小虎一听,不由迷惑的问:“哇操!两位找在下有啥米代志吗?”
  严七,游目看了一眼官道两边,立即举手指着数十丈外的树林,说:“此地讲话不便,我们去那林里谈!”
  说罢,伸手接过蓝衫美少年古水澜的坐马,肃手催促说:“您们两位请走前面!”
  于是,小虎和古水澜并肩在前,严七则拉马在后。
  严七,一面拉马前进,一面愉快的说:“我家少爷,前年还随我家主母前去塞外,去探望令姑母‘银空蓝燕’雷亦兰女侠……”
  小虎听得心头一震,不由转首望着古水澜,关切的问:“真的?哇操!那么令堂大人是……”
  蓝衫美少年古水澜,绽唇一笑说:“家母古素卿,武林朋友赠给她老人家一个美号,人称‘霜剑神踪’!”
  小虎一听,立即以恍然的口吻,兴奋的说:“哇操!令堂大人原来是古女侠,小弟常听我姑母谈起古女侠铲恶除奸的侠义事迹!”
  身后的严七,哈哈一笑说:“雷少堡主,现在您总该承认我们少爷与您是世谊朋友了吧?”
  古水澜美目一转,神秘的一笑说:“还有那位琼华姐姐,不但人长得水当当,而剑术尤高……”
  话未说完,已到了林前,就掂掂没说讲。
  进入林内,就在林边的一株倾倒的树身上坐下来。
  严七,将马拴好,同时在鞍囊内,取出两包卤菜和一个绿玉酒瓶来,同时,愉快的笑着说:“既然遇见了少堡主,这些夜间御寒充饥的酒菜,已用它不着,现在正是用饭的时候,咱们一边吃,一边谈吧!”
  说话之间,已将两包卤菜解开,原来里面一包是美味烧鸡,一包是香肠熏鱼和酱牛肉等。
  但是,那只绿玉酒瓶的盖子,就是一只绿玉杯,因而令严七为难的皱着眉。
  由于古水澜谈到了‘银空蓝燕’雷亦兰和萧琼华,小虎对古水澜不自觉的有了亲切之感,宛如见了亲人一般。
  对严七见过老父的事,自然也深信不疑,这时见严七拿着绿玉酒瓶,面有难色,不由关切的问:“哇操!严世伯怎样了?”
  严七,苦笑一笑说:“小老儿一向滴酒不进,这些酒只是给我家少爷,夜晚御寒之用,所以只有一只酒杯!”
  古水澜一听,立即笑着说:“我也不大喜欢饮酒,七叔,就给雷世兄一人饮好了!”
  小虎心中高兴,因而也未加思索的说:“哇操!自家兄弟,两人共用一杯又有何不可,要不,暂时将酒放回去,大家都不喝!”
  古水澜一听‘两人共用一杯’,神色间却怪怪的,但仍笑着说:“俗语说,饮酒把谈,千杯不醉,没有吃着菜谈话的道理,小弟酒量浅,用杯,雷世兄海量,就用玉瓶好了!”
  话声甫落,严七立即赞声说:“好,这样最好了!”
  说着,先倒了一杯酒给古水澜,并将绿玉瓶交给小虎。
  小虎接过酒瓶,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哇操!歹势啦!”
  古水澜却大力的说:“方才你不是还说自家兄弟吗?……还歹势啥米?”
  小虎笑一笑,将瓶口凑近鼻下一闻,赞了一声‘哇操!’好酒。
  严七,立即笑着说:“这是我家主母,亲自酿制的葡萄绿,甜美可口,饮之大补对身体有益处,少堡主不妨多饮几口!”
  小虎惊异的‘噢’了一声,正待说‘古女侠还善酿酒?’突然想起古水澜也姓古,不由的脱口说:“哇操!古女侠姓古,怎么古世兄也姓古?”
  古水澜淡淡一笑,极自然的说:“我母亲没有兄弟,所以小弟随母姓!”
  说罢,趁机举杯,笑着说:“原来雷世兄是个细心人,来,小弟敬你一杯!”
  小虎被说得一脸矬相,赶紧谦逊一句,举起小绿玉瓶喝了一小口,饮罢,由衷的赞声说:“哇操!果然酣醇满口!”
  说罢,抬头看了一眼古水澜和严七,含笑问:“哇操!现在可以谈谈两位一直追到天台来的原因了吧?”
  古水澜颔首一笑,但严七却抢先笑着说:“还是由小老儿说吧……那一天在酒楼上遇见少堡主,我就觉得有些面熟,但不敢肯定,因为小老儿跟随我家主人前去雷家堡拜访雷老英雄时,少堡主刚好和一位老管家由外面打猎回来……”
  小虎一听,立即插言说:“哇操!那是老管家雷福!”
  严七,立即以恍然的口吻,笑着说:“不错,不错,那位老管家的大名正是雷福,少堡主还记得吧,您在经过小老儿身前时,小老儿拉着两匹马,还向您点头?”
  小虎对严七和古水澜已深信不疑,虽然他已想不起来了,但往访老父的朋友们的从仆,向他点头以示行礼的人很多,是以含笑说:“哇操!好像有这么回事,只是我一向呆呆,这时已想不起来了!”
  严七哈哈一笑说:“前去雷家堡拜访雷老英雄的豪侠那么多,少堡主对那些人也许用脑筋记一记,对庄门外拉马等侯主人的仆众,怎会记得那么清楚?就以小老儿我说吧,随着我家主人经常去拜访一些知交良友,见过的少东、少侠、少主人也不知有多少位了,所以,那天在酒楼上,想了好久,才想起是您!”
  小虎一听,也附声颔首应了声是。
  严七说至此处,突然一蹙眉说:“不过,据小老儿数十年的江湖经验,你那位朋友,看起来很奇怪哦!”
  小虎听得心头一震,不由‘噢’了一声,关切的问:“哇操!严世伯指的可是那位白玉龙和他的夫人?”
  一傍轻轻嚼着鸡肉的古水澜,突然刁钻的轻声问:“你看他们像是一对恩爱相敬的夫妇?”
  小虎被问得哑口无言,因为他觉得白玉龙与‘双剑飘红’不像一对夫妻,倒有些像是主人与仆从,属下与上司。
  古水澜见小虎不语,才继续说:“因为小弟见他们与你交谈之时,言语闪烁,暗递眼神,才引起小弟对他们的怀疑而跟踪你们前去城南湖!”
  说此一顿,突然摇头一叹,说:“没想到,待我和严七叔绕着你和那姓白的画舫察看时,竟突然来了许多游船和画舫,挡住了我们的小船,看来他们是无心,实则是有意拦截……”
  小虎听得心中一动,不由脱口说:“哇操!竟有这等事?”
  一傍立着的严七,插言说:“所以我们一直怀疑那位姓白的少年,大有问题,绝不是普通人吔!”
  小虎已有所怀疑,因而关切的问:“哇操!严世伯以为他们是那一方面的人物?”
  古水澜却插言,说:“那一方面的人物,目前还不知道,但总有一天会查出来!”
  说此一顿,突然改变话题,又关切的问:“那天我们挣脱绞缠后,再找到那位姓白少年的画舫时,你却不见了,当时你自己要求上岸的,还是受了白姓少年的暗示?”
  小虎自然的一笑说:“哇操!小弟早在城内就急于来此,那位白兄坚持要小弟游过城南湖,看过那边的热闹景象后再上路!”
  古水澜看了一眼严七继续问:“这么说,不是那个白姓少年要你前来的了?”
  小虎听得眼珠子一转,立即提高了戒心,但仍自然的笑着说:“哇操!小弟前来天台,乃奉师命前来,舆任何人无关!”
  说此一顿,突然一蹙剑眉,迷惑的问:“哇操!古世兄与严世伯,怎会知道小弟前来此地?”
  严七,赶紧回答说:“我家少爷和小老儿见少堡主已不在画舫上,都非常着急,深怕少堡主受了愚弄,所以才急急登岸打听,最后听说少堡主沿途打听天台‘上官世家’,才断定少堡主来了天台县城,因为小老儿知道,天台根本没有个‘上官世家’……”
  坐在小虎身边默默望着小虎的古水澜,突然关切的问:“此地可是真的有个‘上官世家’吗?”
  小虎毫不迟疑的颔首说:“不错,确有‘上官世家’,哇操!只是因为年代远久,早已被武林淡忘了!”
  严七,突然插言问:“少堡主为何换了这身似丝非丝,似缎非缎的亮银公子衫,而且也多了一柄看来很不一样的亮银宝剑?”
  小虎索性坦白的说:“哇操!我奉师命来此的目的,就是来找昔年上官世家中的一位师门前辈,继承他老人家的衣剑等物……”
  话未说完,严七已插言说:“本来小老儿不想直谈,因为少堡主对小老儿与我家少爷,已有了警惕,自然也起了疑惑……”
  小虎见被对方看破心事,俊面不由一红,好在天色已暗下来,严七和古水澜未必能得见,但他却急忙解释道:“哇操!严世伯与古世兄,均是多年知交,有话尽请讲!”
  严七,立即会意的一颔首,说:“既然如此,小老儿斗胆说一句,少堡主身上穿的,腰上佩的,均是昔年‘换心秀士’的衣剑!”
  小虎并不感到惊奇和意外,因为昔年‘换心秀士’名满武林,被誉为‘宇海三奇人’之一,他的衣剑自然很多人见过。
  是以,毫不迟疑的颔首说:“不错,正是换心秀士他老人家所赠!”
  严七继续说:“换心秀士剑术高绝,武林用剑的顶尖高人,尚无一人是他的对手,而且,也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
  “如今少堡主公然穿着他的衣剑出现江湖,想必剑术已尽得‘换心秀士’之真传!”
  “而少堡主一路上,沿途打听天台‘上官世家’,如今走出天台,却着银衫,佩银剑,岂不是公然召告武林,‘换心秀士’复姓上宫,现在隐居在天台山?”
  小虎听得心中一惊,但却镇定的笑着说:“哇操!天台上官世家,仅是前来取回衣剑的暗语,‘换心秀士’既不姓上官,也未在中原隐居……”
  严七,听得目光一闪,不由看了一眼默然静坐的古水澜,继续说:“据江湖豪杰们揣测,‘换心秀士’被‘飞云绝笔’进点数处死穴,早在多年前,就已经嗝屁了……”
  小虎未待严七说完,立即摇头一笑说:“这些传说,根本就是黑白讲,‘换心秀士’师伯,自幼经异人传授,练就了‘移穴神功’,家师虽然点中了他数处死穴,却根本没有用!”
  古水澜却在傍插言说:“江湖上都知令师与‘换心秀士’交恶,不知他们何时恢复和好!”
  小虎见古水澜似是早已知道他的底细,因而愈加提高了警惕,这时见问,只得冷冷一笑问道:“哇操!这是多亏那恶贼‘拚命三郎’败露了自己的恶毒心机,所以家师在临终时,才告诉了小弟前来取衣剑的密语!”
  古水澜一见小虎冷笑,立即黯然说:“雷世兄如此多疑,愈令小弟不敢置腹倾谈了,须知小弟星夜追来,实为关切雷世兄的安危之故,而小弟虽然知道雷世兄一些家世和雷老英雄被害的种种经过,但是小弟对你的前来天台,竭力的避免谈到时下举世瞩目的‘金刚降魔宝箓’秘笈的事……”
  小虎未待古水澜说完,立即坦诚的说:“哇操!金刚降魔宝箓,名存实亡,根本已没有这本佛门无上宝典了……”
  严七突然插言问:“听说有一部份在令师‘飞云绝笔’处,令师与‘换心秀士’交恶动手,也就是为了那一部份宝箓之故!”
  小虎一听,毫不迟疑的说:“哇操!我可以人格担保,家师与师伯交恶,绝不是因‘金刚降魔宝箓’引起,至于为啥米,这是师门的秘密,歹势猜啦!”
  严七却以警告的口吻,说:“昔年‘换心秀士’所答应的比剑约会,有很多他尚未遵约践赴,少堡主继承他的衣剑,是否也代他践未赴完的约会呢?”
  小虎毫不迟疑的说:“哇操!那是当然!”
  严七和古水澜听得心头一震,面色同时一变,由严七郑重的问:“这些未践的约会,包括少林寺的‘法觉’长老,昆仑派的‘玄清’仙长,还有西域的‘冰川女侠’,最重要的还是崆峒派的‘玉虚’上人……”
  小虎末待严七说完,冷冷一笑,说:“哇操!一旦报过亲师之仇,立即前去践约赴会!”
  严七听得面色再变,真是变变变,连三变哩!不由关切的说:“少堡主,小老儿完全是一番好意,这些约会,您绝对不可以前去!”小虎听得剑眉一剔,目射冷辉,立即沉声问:“哇操!是安怎(为什么)?”
  一傍的古水澜,立即岔开话题说:“我们暂且不谈这些,现在我问你,离开天台,你要去那里?至于雷世兄的杀师仇人‘拚命三郎’,小弟负责给你擒住……”
  小虎听得心中一动,不由迷惑的问:“哇操!古世兄怎的如此有把握?”
  古水溺含糊的说:“至于为什么,现在对你说也说不清楚,以后雷世兄自会晓得,至于焚毁雷家堡,惨害雷老英雄的蝙蝠门,小弟陪同雷世兄去找寻……”
  话未说完,小虎已摇着头说:“哇操!我现在还不想去找‘拚命三郎’和蝙蝠门!”
  古水澜和严七听得一楞,不自觉的脱口问:“那么你现在要去那里?”
  小虎淡淡的说:“哇操!我想先去括苍山!”
  古水澜和严七听得猛眨眼,问:“你要去括苍山?”
  小虎傲然颔首说:“不错,哇操!瞩目当今武林,在年轻人的一代中,‘金线无影’的剑术,应该是属一属二的高手了!”
  话未说完,严七,已不以为然的说:“倒也未必见得……”
  小虎立即接口说:“哇操!听说还有一人是兰小姬!”
  严七突然关切的问:“少堡主可曾见过那位兰姑娘?”
  小虎摇摇头,风趣的笑着说:“哇操!我不但没见过那位兰姑娘,将来还不知道到那里去找她呢?”
  话声甫落,古水澜突然站起身,兴奋的说:“走,我们现在就去找‘金线无影’小弟也正想和她较量较量剑术,然后我们再一起去找兰小姬!”
  小虎一听,立即蹙眉迟疑的说:“可是……哇操!你和严世伯都有马匹……”
  古水澜立即抢着说:“没关系,我叫严七叔将马让给你骑!”
  小虎一听,立即慌张的说:“哇操!这怎么可以……”
  一旁的严七已哈哈一笑说:“我严七对剑术一窍不通,去了也是累赘,还是少堡主骑小老儿的马,和我家少爷一起去,我在仙居城进东门,第一家客店等你们!”
  说话之间,取过古水澜手中的玉杯和小虎手中的酒瓶,并将吃剩的卤菜包起来,一并放进鞍囊内。
  古水澜见小虎仍不太想要,立即催促说:“我们快走吧,连夜赶一程,明天午前便可到达括苍山!”说此一顿,故意说:“要不,就是雷世兄不想与小弟同途!”
  小虎一听,立即慌得起身解释说:“哇操!古世兄千万不要误会,小虎迟疑的原因,只是觉得这样太委屈严世伯了!”
  古水澜立即有些生气的说:“人家严七叔不是已讲妥在仙居城等我们吗?”
  话声甫落,严七已将他的座马拉至小虎的身前,同时,笑着说:“二位有话路上谈吧!”
  小虎无奈,只得道声谢,将马接过来,但是,那边的古水澜,早已坐在马上了,于是,再向严七拱手说声“再会”,也上马。
  所谓良驹要遇擅骑人,也就是说,再快的宝马,如果一个不善骑术的人,还是没有路用。
  小虎自幼喜欢骑射,对骑术堪称一流,是以双股一落马鞍,黄马已如飞冲出树林,竟如脱兔般,向前疾驰。
  古水澜也不甘示弱,纵马如飞,跑啊!
  二十一
  天台城里城外,虽然灯火点点,但两人为求放马飞驰,立即拨马微偏西南。
  两人两骑,就在西开城外大街的街口外,飞驰而过!
  看看距离愈拉愈远,奔驰间,蓦然传来一声隐约可闻的女人娇叱!
  小虎听得眨了眨眼,立即游察看田野。
  古水澜一见,不由关切的问:“雷世兄,有什么不对吗?”
  小虎立即迟疑的说:“哇操!方才小弟听到一声女子叱声!”
  古水澜正待说,“你恐怕听错了吧?”右前方果然传来一声清晰的女子怒叱!
  “你这下流贼!”怒叱声中,挟杂着男性的轻浮邪笑!哇操!有够邪门的。
  也就在那声怒叱甫落的同时,古水澜一马当先,已向右前方一片荒草阴影处,如飞冲去。
  小虎拨马疾追,凝目一看,发现那片阴影,竟是一片荒草及膝的荒废墓地,在墓地中,正有一个持剑的男子,战斗一个青衣持剑女子!
  只见那个持剑男子,身穿灰绿长衫,发髻上也束着儒巾,看来一派斯文,但他的剑势却尽走下盘,逼得对方女子,不时娇声怒叱。正打量间,一马当先的古水澜,已清脆的怒叱一声:“狗贼找死!”
  怒喝声中,身形已凌空而起,同时,突然暴起一道耀眼寒光,宛如惊虹经天而降,直向墓地中的男子刺去,哇操!帅啊!
  身穿灰绿长衫的男子一见,立即跨步斜身,闪过青衣女子的一剑,急迎古水澜。
  只听‘铮’的一声金铁交鸣,溅起数点火星,接着剑光一连两个翻滚,一声惊呼,身穿灰绿长衫的男子,飞身暴退三丈。
  小虎飞马已至近前,这才看清,灰绿长衫男子,面色苍白,神情惊骇,胸前长衫,已被古水澜在一个照面之间,已经划烂,而对方的长剑,也被古水澜斩断。
  打量未完,惊魂甫定的断剑男子,突然望着古水澜脱口一声轻‘啊’,而古水澜也不由一楞,显然两人是相识的。
  断剑男子一定神,又看了一眼小虎,惶得转身狂奔,直向天台城方向急急逃去!
  小虎见古水澜呆立不动,知道有意让那男子逃走,自然不便去追!
  但是,急忙一定心神的古水澜,却猛的一跺剑靴,懊恼的自语说:“哎呀!不能让他逃走了呀!”
  小虎原就认为不该轻易放走那中年男子,因为他出招下流,戏辱女子,按照武林规矩,重者割鼻削耳,轻者也该严加告诫,古水澜轻易让他逃走,卡实很奇怪。
  这时一听古水澜的懊恼自语,立即脱口说:“哇操!让小弟捉他回来!”
  说话之间,身形如烟,宛如掠地流星般,亮影一闪,已到了仓惶逃走的中年男子身前,伸手处,已扣住了中年男子的右腕。
  正在狂奔的中年男子,只觉两眼一花,右腕已被扣住,再想反抗浑身已软,两腿一弯,已瘫跪在地上。
  古水澜却看呆了,绿衣少女则惊得脱口一声轻啊,两人都楞了。
  小虎微一提臂,已将中年男子的身体提起来,正待喝斥,古水澜已慌的急声阻止说:“雷世兄等一下!”
  小虎听得一楞,和绿衣少女同时矬矬的望向古水澜。
  古水澜一元捶捶呆样,略微一顿,才勉强说:“这厮的两位主人,均与小弟有一面之识,请雷世兄看在小弟的薄面上,放他去吧,待小弟将方才发生的情形,设法告诉他的两位主人,严惩他一顿,也就是了!”
  俗语说:“打狗看主人”,这仆人比起狗来,当然又重多了,小虎一听,立即淡然一笑,说:“哇操!原来是这样的,就算了吧!”说罢,缓缓松开了中年男子的右腕。
  中年男子谢也不谢,略一运气,飞身纵起,展开轻功,直向天台城方向驰去。
  也就在这时,树林方向已传来一声充满焦急的苍劲呼声:“馨儿,馨儿!”
  呼声甫落,立在古水澜,身边不远处的绿衣少女,已应声说:“爹爹,我在这里!”
  小虎和古水澜,转首一看,只见一道快速人影,正由西边树林内如飞驰来。
  绿衣少女一见,立即挥动着纤纤左手,再度清脆的说:“爹,快来!崆峒派的那人被这两位少侠打走了!”
  小虎听得心头一动,原来那人是崆峒派的俗家弟子,不知这位古水澜怎会与他们相识呢?
  心念未毕,那道如飞驰来的黑影,已经到了近前。
  只见那人,六旬年纪,灰花胡须,身材瘦长,着灰呢夹袍,双眉入鬓,目光炯炯,两太阳穴高高凸起,一望而知已有了极深的内功修为。
  小虎打量间,已急步迎了过去。
  这时,绿衣少女,已肃手指着古水澜和小虎,面向老人,说:“爹,打走那个匪徒的就是这两位少侠,真是多谢他们!”
  老人一听,即向小虎和古水澜两人,抱拳感激的说:“承蒙两位少侠,仗义相助,救了小女一命,老朽感激不尽……”
  小虎未待老人话完,已和古水澜同时拱手说:“哇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应该做的代志啦!老人家别多礼!”
  老人爽朗的哈哈一笑,自我介绍说:“老朽蒋云聪,就住在身后林内的天聪庄内,多事的朋友,就以老朽使用的兵器‘九环刀’作为老朽的匪号……”
  古水澜听得目光一亮,立即拱手说:“原来是‘九环刀’蒋老庄主,晚辈久仰了!”
  蒋云聪再度哈哈一笑,又指着绿衣少女,笑着说:“这是小女月馨,老朽就她这么一个女儿,也没有令她更新拜师,就将老朽的一套微末刀法,略加的修改,教了她一套雁翎刀……”
  小虎立即赞声:“哇操!令嫒刀法熟练,绷、砍、剁、扫、扎,都已达到火候,只是碰上那等下流之辈,在气恼之下,无法发挥出刀法的威力罢了!”
  蒋云聪,听得十分动容,立即关切的问:“少侠啥米大名啊?”小虎立即谦声说:“不敢,晚辈世居塞外雷家堡……”
  话未说完,已惊喜的急声插言问:“敢问‘擒龙手’雷老英雄?……”
  小虎见问到老父,立即肃容拱手说:“哇操!正是家父!”
  蒋云聪立即热烈的向前握住小虎的双臂,豪爽的笑着说:“原来是雷少堡主,祖传绝学,武林世家,难怪能一眼便看透了小女刀法的火候……哈哈……昔年老朽亲赴‘雷家堡’向令尊大人请教刀法五十招后,令尊反以老朽的刀法对抗老朽,真令老朽既汗颜又感激,佩服得五体投地……”
  一傍的绿衣少女,见爹爹尽和小虎欢笑而冷落了古水澜,深怕古水澜不悦,赶紧在旁提醒说:“爹,您尽自谈话,怎不请两位少侠进庄待茶?”
  蒋云聪一听,立即以歉然的口吻,欢声说:“抱歉抱歉,老朽太失礼了,馨儿,快去拉两位的马……”
  小虎和古水澜赶紧推辞说:“哇操!晚辈还有代志啦!所以才在赶路!”
  古水澜一讲话,蒋云聪才警觉到还没有向古水澜请教姓名,因而改口问道:“请问这位少侠……”
  古水澜赶紧恭声说:“晚辈姓古名水澜,世居华容!”小虎见蒋云聪没有惊喜表情,赶紧补充说:“古世兄即是‘霜剑神踪’古女侠的公子呀……”
  古水澜一听,一脸矬相,慌得急忙去扯小虎的衣袖,正待出声阻止,蒋云聪已惊喜的笑着说:“方才古少侠一谈到世居华容,老朽便联想到令堂大人古女侠……哈哈……说来大家都是有交情的朋友,走,快请庄内待茶,就算是一下子也是好的!”
  说话之间,既热诚又亲切的在前肃手引导。
  小虎觉得蒋云聪这大年纪,殷切挽留,不便过份推辞,再说,前去括苍山,并非火急之事。
  是以,含笑望着古水澜,征求对方之意。
  古水溺见小虎有意前去,而且,蒋月馨已将马匹拉来,只得谦逊说道:“只怕太打扰前辈了!”
  蒋云聪见小虎和古水澜接受邀请,非常高兴,哈哈一笑,愉快的说:“能邀到两位少侠光临,系大条好代志,啥米打扰?没啦!”
  一行四人,越野穿林,即见前面平原上一座以木桩筑成的横互庄墙,中央一座宽广木桩大门庄门紧闭。
  庄内一片昏黑,即使每隔五六丈一座的更楼内,也暗无灯光。
  将近庄门前,更楼上已发出喝问,由蒋云聪回应。
  庄门开处,是四名提刀壮汉,一脸紧张兮兮的。
  蒋云聪一见壮汉,立即兴奋的吩咐说:“快去通知蒋胜,厅上立刻摆筵,并将小姐拉的马好好喂上!”
  四个壮汉一听,齐声应诺,乱有秩序了一把的,其中一人,转身向深处奔去。
  小虎虽知无法阻止,但仍忍不住谦和的说:“蒋前辈,免啦!”
  蒋云聪爽朗的一笑说:“把酒畅谈,不是更好,哈哈……”
  前进中,小虎游目一看。
  只见庄门内,好一片广场,光平如镜,寸草不生,在广场的尽头,才在茂盛树木中建有一座富丽宅第。
  黑漆大门,琉瓦门楼,五级高阶下,左右各有一尊青狮,方才跑去的壮漠,已将宅门叫开了。在广场的两边,稀疏的大树中,也建着整齐有序的小宅院,较之中间府第,显然小多了,仅能称为独院。
  距宅门不远,一个白发霜眉的苍头,率领着两个小僮提着两盏纱灯,正由门内匆勿的迎出来。
  蒋云聪一见苍头立即以责备的口吻,说:“蒋胜,老夫不是要你卡紧准备酒菜吗?”
  苍头蒋胜急忙躬身回答说:“老奴已经吩咐了厨下,特来迎接客人和老爷!”
  蒋云聪一听,才笑笑的说:“快来见过雷少堡主和古少侠!”
  说着,先肃手指了指小虎,又指了指古水澜。
  苍头蒋胜急忙拱揖躬身,恭谨的说:“小的蒋胜,参见雷少堡主和古少侠!”
  小虎和古水澜,同时拱手和声说:“歹势啦!来了就要打扰!”
  苍头蒋胜,再度谦逊了一句,即命两个提灯小僮在前引导。
  登上门阶,两个黑衣常服的壮汉,已将门下的四盏纱灯燃着,一见蒋云聪和小虎三人走进门前,一脸矬相的恭敬。
  进入宅内,即是一座照壁,小虎回头一看,发现蒋月馨,并没有跟来,绕过照壁,即是大厅,这时大厅上已燃起纱灯,且有人影走动。
  进入大厅后,厅中已摆好了桌椅杯箸,两名小僮和两名侍女分立两侧。
  蒋云聪肃手请小虎和古水澜上坐,经过一阵谦让,仍由蒋云聪一人居中,小虎和古水澜坐在右侧次尊之位。
  一俟小虎两人落座,蒋云聪立即望着一名侍女,吩咐说:“快去请小姐出来陪两位少侠饮酒,方才已经见过了,还害躁啥米!”
  话声甫落,屏后已传出蒋月馨的应声:“馨儿来了!”
  说话之间,人已走出来,这时蒋月馨已在劲衣之外,又加了一袭翠缎罗衫,看起来果然系水当当又柔媚媚哩!
  蒋云聪一见,立即指着小虎两人,愉快的说:“馨儿,稍时你应该多敬两位少侠几杯,以谢他们援手之清!”
  蒋月馨应声入座,小虎和古水澜,也含笑谦逊了两句。
  俄顷酒菜摆好,蒋云聪举杯相敬。
  三杯之后,方才一叹,说:“老朽封刀多年,早巳不问江湖之事,但是,崆峒派为了和‘风神帮’分庭抗礼,争夺权势,西城‘三清观’的松峰道人,便三番两次的前来邀请老朽东山再起出而助阵,成立什么天台分堂……”
  古水澜却在旁插言恭声说:“这是他们景仰前辈在本地的威望和武林中的高誉!”
  蒋云聪又叹了一口气,说:“可是,老朽封刀多年,向祖师爷宣过誓,绝不再历身江湖过问武林间事,但是,松峰道人经过老朽再三婉拒后,非但没有打消念头,反而率领着‘厉山双魔’又来相访,言语中且多威胁……”
  小虎听得剑眉一蹙,不由插言问:“请问前辈,哇操!那‘厉山双魔’是啥米大条郎?”
  蒋云聪感慨的一叹说:“说来也算不了是真正的魔头,只是两兄弟心地阴险,出手毒辣仗看在‘玉虚上人’处学了几手玄奥剑法……”
  话未说完,古水澜已代“厉山双魔”解释说:“听说厉山两兄弟从小就死了父母,缺乏温暖,才变得孤傲暴燥!”
  “‘玉虚上人’心地慈祥,只爱他们聪明,忽略了他们的品性,待等事后发觉,已经迟了!”
  “因为厉山两兄弟与‘玉虚上人’俗家有姻亲关系,不好将他们的武功废了,只将他们两兄弟,严加告诚一番,迫令他们下山也就算了!”
  蒋云聪一听,立即以婉惜慨叹的口气接口说:“他这一来,可给江湖上制造了两个祸害呀!”
  古水澜知道蒋云聪指的是‘玉虚上人’,神情不禁有些尴尬。
  小虎误以为古水澜是因为认识‘厉山双魔’而感到难堪,是以趁机拉回原题,继续问:“请问前辈,哇操!厉山两兄弟来后,又说了些什么?”
  蒋云聪虽然也看到古水澜神色有些尴尬,但闹不清是何原因,这时见小虎拉回正题,只得感慨的一叹,说:“说些什么,我们都不去计较,最令老朽懊恼的是在老朽送他们几人出门时,小女月馨,恰由庄外练习射箭回来……”
  说着,指了指蒋月馨。
  小虎和古水澜也自然的看了蒋月馨一眼。
  蒋云聪又看了一眼略显羞涩的爱女,继续说:“厉山两兄弟,一见小女,便目不转睛的看,老朽深怕两人不知,便特的为他们引见,并尊称他们为世叔!”
  “岂知,厉山两兄弟,说是兄妹相称,在两兄弟一阵交耳私议后,竟当面向老朽求亲,希望将小女嫁给他的二弟……”
  小虎和古水澜都一听昏了头,不由同时说:“啥米?”
  但是,两人的词句虽然一样,而表示的语气却又不同。
  小虎是在意外之中神色不满,但古水澜却在愠怒神色中,暗透杀气。
  蒋云聪又继续说:“当时老朽立即向他说明白,小女已许给黔北展氏三侠中的展少侠了,厉山两兄弟一听,却十分不客气的说,小女许配给天下任何一人都可以,唯独不能许配给黔北展家……”
  话未说完,厅外对面的照壁上,忽然一声狰狞阴笑说道:“不错,就是不准嫁给展家……”
  众人一听同时一惊,蒋云聪当先起身,有些紧张的说:“厉山两兄弟来了!”
  说罢,急步向厅外走去。
  小虎身为客人,不能太主动,方才虽然听到‘厉山双魔’的声音,但是却不便当先纵出去。
  这时一俟蒋云聪离席,即和蒋月馨跟在蒋云聪身后,但是,原已一肚子火的古水澜,却反而有些迟疑不愿出去了。
  小虎觉得‘厉山双魔’太不懂武林规矩了,天方定更,全庄的人仍在来往走动,竟不经庄汉通报,而任意越房直入,实在是目中无人,由此也证实他们兄弟的狂妄自大,恃技凌人和来意不善。
  至于古水澜迟疑不愿跟着走出来,他并不觉得奇怪,因为在墓地放走那中年男子时,古水澜曾言明他和‘厉山双魔’相识,这时,当然不好直接见面了。
  心念间,已走出厅外,小虎举目一看,大出意外,所谓‘厉山双魔’,竟是两个油头粉面身穿华衣的家伙,有够离谱的。
  老大年约三十岁,着粉蓝长衫,老二约二十六七岁,着粉红长衫,两人都面容削瘦,黄面皮中透着苍白。
  显然都是好色的啦!而两人腰间佩的兵器也都是一式长剑。
  打量间,蒋云聪已立在厅阶上,向着‘厉山双魔’一拱手,沉声说:“二位来得正好,傍晚时分,贵属悄悄前来,潜入内宅,向小女胡言八道……”
  身着粉红长衫的老二一听,不由怒声说:“这厮真是吃了熊心豹胆,竟想拔二爷我的头筹,稍时我……”
  话未说完,身着粉蓝长衫的老大,已厉声阻止说:“少听这老猴的一面之词,你又未亲眼看见!”
  蒋云聪一听,气得浑身一抖,不由也怒声说:“绝非老朽信口扯蛋,二位可问雷少堡主和古少侠……”
  说罢回头,不由楞了,小虎、蒋月馨,以及神色惊惶的蒋胜和小僮等人都在身后,唯独不见那位古少侠!
  小虎一见,立即越前两步,恭谨的低声说:“回禀前辈,哇操!古少侠与对方两人曾有数面之识呢……”
  话未说完,蒋云聪已惊异的‘噢’了一声,说:“原来是这样的!”
  话声甫落,‘厉山双魔’的老大,已岔怒的哈哈一笑说:“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快请你们那位颠倒姓名,冒充查埔仔的古少侠出来吧!”
  小虎和蒋云聪等人一听,不由又是一楞,一时间,还呆呆的听不出对方的意思。
  就在众人一楞之际,东方黑暗处的房面上,已响起一声清脆怒叱:“既然为我而来,你们就快些退出庄去,我在东南墓地等你们!”
  话声甫落,‘厉山双魔’已飞身向发话处扑去。
  也就在厉山兄弟飞扑的同时,蒋月馨已急声说道:“爹!方才发话的就是古少侠嘛!”
  蒋月馨话刚开口,小虎的身形已快如一缕轻烟般已飞上了东方房面,话声甫落,只见东方黑暗中,银光一闪,小虎的身影业已不见。
  蒋云聪看得都呆了,脱口急声说:“馨儿我们快去!”
  去字出口,父女双双纵起,直向庄外驰去。
  扑向古水澜的‘厉山双魔’,自然也看到了电掣追去的小虎,待等他们两人惊神一定,小虎早已消失在黑暗中。
  小虎到达那片荒废墓地上,古水澜早巳念念的立在一片较平坦的草地上,于是急忙刹住身势,关切的问:“古世兄,哇操!这倒底是啥米代志!”
  古水澜强自一笑说:“雷世兄,稍时厉山兄弟到来,请你务必置身事外……”
  小虎立即不以为然的说:“哇操!你我到阵,相识为友……”
  话刚开口,古水澜已挥手挥言说:“雷世兄莫宰羊啦!我与厉山两兄弟是亲戚,并非什么数面相识的朋友!”
  小虎听得一楞,正待说什么,一阵衣袂破风声响,‘厉山双魔’已经赶到。
  紧接着,蒋云聪和蒋月馨也到了。
  小虎一听古水澜的话,自然不便说什么,只得飞身退至蒋老庄主和蒋月馨的身侧。
  蒋云聪慌急间,那边的厉山双魔老大,已阴沉的冷冷一笑说:“兰表妹,几天不见,居然已找到一位如意郎君了……”
  小虎和蒋云聪,以及蒋月馨三人听得一楞,心思尚未动,那边的古水澜已剔眉怒声说道:“闭嘴,你兄弟二人,假藉崆峒派之名,到处横行,胡作非为,居然放纵从仆,夜入民家,以下流招式戏斗妇女……”
  话未说完,厉山老大已哈哈一笑,说:“胡虎戏门蒋老儿的女儿,那由老二去对付他,但你忘了我们两人的山盟海誓,又去找姓雷的小辈私奔,就系咱的代志了……”
  气得面色苍白,浑身微抖的古水澜,不由怒声说:“你无耻,谁和你海誓山盟?你如果再黑白讲,无理料缠,可不要怨我回禀大堂哥,亲下‘朱令’将你们逮回总坛严惩治罪!”
  小虎听得十分迷惑,闹不清古水澜说的‘大堂哥’指的是谁。
  但是,老于世故的蒋云聪根据厉山老大的那声‘兰表妹’,已渐渐明白了古水澜系啥米郎。
  心念间,厉山老大已有够歹人面的哈哈一笑,接着恨声说:“兰小姬,你既然义断情绝,移情别恋,我也顾不得什么亲戚不亲戚,既然你决心要去报告‘玉虚’,我兄弟今夜也只好杀你灭口了!”
  小虎这个矬呆子,这才明白蓝衫美少年古水澜,就是‘玉虚上人’的俗家堂妹兰小姬,也正是他准备斗过‘金线无影’后要找的人。
  心念方毕,厉山老大,已狰狞的一声冷笑,目注兰小姬,缓缓的将剑撤出来。
  小虎已经过劝告,不想牵涉在他们亲戚相争之间,同时,他也要趁机看看这位经‘玉虚上人’亲自传授剑术。
  时下武林中属一属二的女中用剑高手的剑术,究竟到了什么火候,以便在将来与‘玉虚’交手时做为参考。
  心念间,厉山老大已将长剑撤出,突然大喝一声:“老二上,不杀了这个移情别恋的小妮子,我们俩休想活命!”
  说话之间,飞身前扑,挺剑直刺,但是,厉山老二却立在原地未动。
  厉山老大,以一招‘白蛇吐信’为始,直刺兰小姬的前胸。
  兰小姬徒手而立,一俟厉山老大的招式用实,才倏然疾退,手在蓝衫下摆内一翻,寒光如电一闪,那柄藏在衫内的短剑,已撤出来!
  但是厉山老大也是得过‘玉虚’亲传的人,对兰小姬的剑路自然也极熟悉,是以,就在兰小姬撤剑的同时,身形猛进,直刺兰小姬的小腹。
  小虎看得剑眉一蹙,蒋云聪父女不由惊得脱口发出一声轻呼。
  再看兰小姬,只见她身形一闪,巧妙的闪开了,紧接着,玉腕一翻,剑化半轮银弧,直切厉山老大的小臂!
  厉山老大的身手当然也不是盖的,趁机一个旋身,剑化‘水中捞月’,剑尖上挑,直挑兰小姬的‘下阴’。
  兰小姬一见,玉颊绯红,顿时大怒,脱口一声娇叱:“无耻!”
  娇叱声中,剑式倏变,寒芒暴涨三尺,在千朵李花,万片瑞雪中,厉山老大一声惊嗥,飞身暴退三丈!
  小虎等人一看,只见厉山老大,面色如土,额渗冷汗,头上的发髻已被兰小姬的剑芒斩断了,一头短发,立时蓬散下来。
  蒋云聪和蒋月馨,见兰小姬忿然一招,便将自以为剑术天下无双的厉山老大的发髻斩下来,不由惊得一呆。
  但是,小虎却觉得兰小姬这招奇奥剑法,如果能配上他在‘金刚降魔宝箓’上学得的‘身法步’必然更具威力。
  厉山老大摸了摸额头,看了看手心,见没有流血,胆气似乎为之一壮,于是,望着一旁发楞的老二,咬牙切齿的恨声说:“老二,上,这妮子使的是老混蛋的新绝活!”
  厉山老二一听‘新绝活’,似乎引起了他无限妒意,立即撤出剑来,大喝一声,和老大同时向兰小姬攻去!
  蒋月馨看得娇哼一声,十分生气。
  但小虎却仅蹙了蹙眉头,并未有所行动,因为他深信对兰小姬来说,系烧款代志啦!
  这时,三人三剑,已在那片草地上,激烈的打起来。
  ‘厉山双魔’宛如两只饿虎,咬牙切齿,疯狂前扑,兰小姬则矫若游龙,力拒双魔,一柄短剑洒满了森森剑气。
  但见寒光飞舞,精芒电掣,匹练翻滚,剑气森森,三柄剑缠在一起,真是光华耀眼,剑锋如林,声势着实惊人。
  三人前扑后退,腾纵旋飞,眨眼已是十多照面,依然是胜负不分。
  小虎看得一双剑眉愈蹙愈紧了,心中十分迷惑,照兰小姬的剑式,应该早将‘厉山双魔’削头断臂,但她偏偏必要时,又旋身换位。
  尤其令他小虎不解的是,有时一招诡异剑式,却反覆施展两三次,明明可让对方嗝屁,却又不做。
  转眼之间,又是十多个照面,依然是不分胜负,而且,兰小姬似乎有渐趋劣势之势。
  神色愈来愈焦急的蒋月馨,再也忍不住了,不由向着蒋云聪低声说:“爹,您看兰姑娘有些不支了!”
  蒋云聪虽然看出兰小姬并未全力对付‘厉山双魔’,但他只是迷惑,而闹不清为什么,这时见爱女焦急的提醒他上前助阵,只得凝重的说:“爹知道,再看几招再说,他们是亲戚,兰姑娘也许有什么顾忌……”
  小虎听得心中一动,恍然似有所悟,但他对兰小姬的翻覆演习奋奥绝学而不用到老处,却仍猜不透她是啥米意思。
  如果说是因亲戚关系,而不愿杀了‘厉山双魔’,大可划破他们的衣衫,甚或击飞他们的兵殁,削掉他们一只耳朵。
  更令小虎不解的是,兰小姬既然斩断老大的发髻在前,却不忍再惩老二于后,莫非她与厉山老二的感情较深不成?
  继而一想,恍然大悟,看兰小姬的反覆施展绝招的情形,显然是有意藉机传授‘厉山双魔’奇奥剑法。
  ‘厉山双魔’的品格性情,小虎已看了个清楚,万一再被这两个恶人学去兰小姬的绝学,那还得了,岂不天下大乱了!
  心念未毕,已听身后的蒋月馨,倔强的说:“兰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看着她被人欺负!”
  说罢,绕过老父,迳自走到仔细观战的小虎身侧,强自谦和的说:“雷少堡主,可否请您把剑借我一用?”
  小虎一楞,同时转首,这才发现蒋月馨换农时已将兵刃留在家内。
  一旁的蒋云聪早已沉声阻止说:“馨儿,不可胡闹!”
  蒋月馨却生气的说:“兰姑娘久战不下,快没力了,你们却看着‘厉山双魔’两个人欺负她呀!”
  蒋云聪只得焦急的沉声说:“你还没有观战的经验,再说,你用的是刀怎可用剑?……”
  话未说完,厉山老大已狰狞怨毒的说:“姓蒋的小妮子你别在那里挑拨是非,大爷杀了兰小姬,也饶不了你们!”
  小虎一听,顿时大怒,觉得这两个无耻之徒,一定不能再活着,如果兰小姬放走了‘厉山双魔’,不但为武林留下两个恶人,也为了蒋云聪父女带来无穷的后患。
  心念已定,不由剔眉怒声说:“哇操!你们这两个无耻狂徒,兰姑娘手下留情,有意放你们一条生路,想不到你等执迷不悟,尚逞口舌之能……”
  话未说完,厉山老大已一面战斗,一面厉声说:“姓雷的小辈,你也别在那里多嘴,稍时看大爷活剥你的皮!”
  小虎一听,杀机倏起,大喝一声:“哇操!兰姑娘请退下去!”
  去字出口,衫袖微拂,未见如何作势,身形已到了草地上。
  也就在小虎飞身前进的同时,兰小姬一招‘凤展双翅’,同时一声娇叱,分将‘厉山双魔’击退,自己也飞身退出圈外。
  ‘厉山双魔’被兰小姬一剑逼退,心中更是一肚子大便,两人停身横剑,一见小虎立身不远不由厉声说:“姓雷的小辈,别以为你的轻功不错,便自以为了得,今夜大爷二爷如不将你挖眼割鼻活剥皮,今后江湖上算没有我们兄弟这号人物!”
  小虎俊面带煞,冷冷一笑说:“哇操!片刻之后,江湖上便没有你们这两个混蛋,还谈什么今后?”
  ‘厉山双魔’听得飞眉瞪眼,浑身直抖,不由用剑指着小虎,恨声说:“你小于快亮剑……快亮剑……”
  小虎傲然一笑,说:“哇操!对付你们这两个无名小卒,何须撤剑,仅我这双肉掌足够了!”
  蒋云聪父女一听,都呆了。
  一旁的兰小姬,也惊得花容失色,脱口急声说:“雷世兄你……”
  话未说完,厉山老大已厉嗥一声:“好狂妄的小辈,看大爷宰了你!”
  厉嗥声中,飞身前扑,手中长剑,振腕向小虎心窝刺去!
  兰小姬一见,只得关切的说:“雷世兄小心!”
  心字方自出口,厉山老大的招式已经用实!
  只见小虎身形一旋,右臂平伸,一闪已到了厉山老大身右,右臂向下一滑,五指已将厉山老大的后颈扣住。
  紧接着,大喝一声:“去吧!”
  吧字出口,右掌一绕,已将厉山老大的身体扭了一个半转,猛推而出一一厉山老大,身形踉跄,闷哼一声,直向数尺外的一座残碑猛冲!
  老二一见,大吃一惊,一声惊呼,飞身前扑,伸臂将老大拦住。
  兰小姬和蒋月馨看得一呆,蒋云聪则脱口喝了声‘好’!
  小虎立即目注‘厉山双魔’,剔眉沉声说:“哇操!在下看在兰姑娘的份上,饶你二人不死,给你们一个自新机会,如果依然故我,无恶不作,再遇到在下,定然不会轻易放过!”
  说话之间,厉山老大已定了定惊魂,怨毒的望着小虎,恨声说:“我和兰表妹,本来是一对,你小子却仗着一张小白脸,横刀夺爱……”
  已气得浑身微抖的兰小姬,不由怒声说:“你真是无耻到了极点,和你是情侣的是鬼啦!”
  厉山老大看也不看兰小姬,转首望着老二,满脸怨毒的说:“老二,今天非得杀了这小子,我们和他拚了!”
  了字出口,两兄弟同时恨恨的点了点头,仗剑向左右散开了!
  小虎一见立即冷冷一笑说:“哇操!你两人自己找死,可也怨不得在下心狠了!”
  厉山老大,厉喝一声:“放你的屁,咱们看看谁狠!”
  厉喝声中,飞身前扑,老二也一声不吭,挺剑直刺,兄弟俩形成夹攻之势!
  小虎自然不敢大意,就在‘厉山双魔’飞身前扑的同时,已闪身展开奇绝身法,亮影闪处立即幻起五六个小虎。
  一俟厉山老大攻至,反手一掌,猛击老大的后脑。
  ‘叭’的一声脆响,同时一声闷哼,脑浆四溅,盖骨横飞中,厉山老大的尸体,已一头栽在地上。
  紧接着,小虎的右掌顺势一挥,又猛击厉山老二的耳门,又是一声脆响和闷哼,厉山老二的身躯猛的一斜,随着飞溅的脑浆盖骨,倒进一个废坟破棺内。
  小虎以诡异的身法步,配合着刚猛无匹的‘金刚掌’,仅仅一个回合,两个照面,便将两个横行霸道,被人称为双魔的厉山两兄弟送回苏州卖鸭蛋,这的确令‘九环刀’父女惊呆了眼。
  兰小姬只知道小虎继承了‘换心秀士’的衣剑,仅剑法无敌,也许在剑术的精奥上,还不如自己。
  如今,小虎非但徒手可敌厉山兄弟,而且在一两个照面中,便把两人嗝屁,小虎的武功实在远非她兰小姬可比。
  心念未毕,小虎已向她拱手歉声说:“哇操!在下以为这两人不可留,所以才……”
  兰小姬一听小虎自称‘在下’,芳心不由一沉,咬着下唇道:“我姓名倒置,是因为我着男装之故,可说是迫不得已,但我娘与令姑母‘银空蓝燕’雷亦兰女侠的情如姐妹,却是事实……”
  小虎被说得一脸矬相,是以,未待兰小姬话完,赶紧歉声说:“姐姐责备的极是,哇操!小弟今后注意就是!”
  一声‘姐姐’,喊得兰小姬哀怨全消,不自觉的嫣然一笑说:“我也没有说你什么,你何必自责呢?”
  一旁的蒋云聪满面含着微笑,但内心却忧急的走过来,同时抱拳说:“雷少堡主和兰姑娘,都是武林著名的世家,交情当然不假,呼姐称弟,自然也是应该的事……”
  说着,低头看了一眼‘厉山双魔’的两具尸体,有些忧急的说:“除去这两个祸害,当然应该,不过三清观观主‘松峰’道人前来向老朽察问‘厉山双魔’的行踪时……”
  小虎一听,立即接口道:“哇操!前辈就将实情告诉他好了,就说晚辈……”
  话未说完,蒋云聪已急忙摇头说:“少堡主千万不要误会,老朽不是这个意思,时下崆峒派气焰极盛,这件事要是让崆峒派知道了……”
  兰小姬立即否定说:“厉山兄弟只是和‘玉虚上人’的俗家有些亲戚关系,他们两人根本不是崆峒派的弟子门人,没有啥米大条代志啦!”
  蒋云聪立即焦急的解释说:“不是为了我,我是担心雷少堡主,行道江湖,必然受到腔峒派的追击和报复,也许以此为借口!”
  小虎冷冷一笑说:“哇操!那样再好也没有了,就是他们不来找我,过些时日,我还要去找他们呢!”
  蒋云聪一听,只好掂掂,但一脸捶捶耽心。
  兰小姬无可奈何的看了一眼小虎,似是不便说什么,只得望着蒋云聪,谦和的说:“前辈可派两个心腹仆人,就将他们两个人埋在此地,如果‘松峰’前来查问厉山兄弟的行踪,前辈就说他们和晚辈一起走了!”
  蒋云聪又关切的问:“万一‘松峰’问起姑娘的行踪呢?”
  兰小姬略微沉吟说:“前辈就告诉他说,晚辈已去了仙居城!”
  小虎听得一楞,不由惊异的问:“哇操!姐姐不去括苍了?”
  兰小姬双颊一红,赧然一笑说:“现在不能随你去了!”
  小虎一听,神情茫然,矬矬搞不懂兰小姬不去的原因,是因为她已被视破了女儿身,不便和他继续同行。
  恰在这时,树林方向已奔来一人。
  小虎等人同时转首,蒋月馨却脱口说:“那是蒋胜!”
  蒋云聪一听,立即迎了过去。
  兰小姬知蒋云聪是命蒋胜去叫心腹仆人,趁机和声说:“请前辈命蒋胜将晚辈两人的马匹一并拉来!”
  蒋云聪闻声止步,不由回头挽留说:“两位在舍下睡一个晚上,天明再走也不迟啊?”
  小虎觉得待办的事仍多,因而谦声说:“哇操!晚辈等实有急事待理,还是改日再来打扰吧!”
  说话之间,神情惶慌的蒋胜已来至近前。
  蒋云聪只得转首望着蒋胜,吩咐说:“你快去把蒋雄、蒋杰两人找来,把这两具尸体就地掩埋,并将雷少堡主两人的座马备好,一并拉来,快,快去快来!”
  蒋胜紧张的瞄了一眼废坟间的两具尸体,恭声应了个是,转身如飞奔去。
  蒋云聪一俟蒋胜离去,立即指着眼前几块残碑破石说:“大家先坐下来歇歇吧!”
  于是,四人分坐在四块残石上。
  蒋云聪一俟小虎和兰小姬坐好,立即叹了口气,说:“方才听厉山兄弟直呼兰姑娘表妹,想必你们的亲戚并不太远!”
  兰小姬一听,先瞄了一眼小虎,才咬着唇说:“厉山兄弟两人和晚辈这支根本没有亲戚关系,他们两人原是我大堂兄的远门表亲!”
  “而我大堂兄‘玉虚上人’,则是我二祖父大伯父的长子,厉山兄弟十一、二岁时,父母先后翘掉,老大叫英杰,老二叫汉杰……”
  蒋云聪一听,立即慨然一叹说:“名字都是好名字,但他们的所作所为,却有够烂的!”
  兰小姬凝重的正色道:“在他们初来我二祖父家时,也蛮规矩的,那年大堂兄回家,看到两兄弟资质不俗,便要求二祖父将他们带走了!”
  小虎对‘厉山双魔’的身世根本没兴趣,他关心的是兰小姬在‘玉虚上人’处学剑的事,是以,一俟兰小姬话落,立即插言问:“哇操!姐姐是何时开始在‘玉虚上人’处学剑的?”
  兰小姬对这个问题,向来不答覆任何人的,但是,小虎的那声‘姐姐’,喊得她芳心甜甜的,不得不婉转的说:“我被我大堂哥带去崆峒山,是在厉山兄弟之后,但也是在我去后的不久,他们两人就被大堂哥驱逐下山了……”
  蒋云聪老经世故的呵呵一笑,说:“他们的被逐下山,想必也是因姑娘的前去而引起的吧?”
  兰小姬被说得双颊一红,但却感慨的说:“大堂哥在我前去之前,已对他们的品行不满常加告诫,而且,也早已停止了亲自授剑……”
  话未说完,正西树林内突然传来一声马嘶!
  小虎等人闻声立起,转首一看,只见三个人拉着两匹马,连走带跑的奔过来。
  蒋云聪首先说:“是蒋胜他们来了!”
  蒋月馨感于兰小姬的相救之恩,不由黯然说:“兰姑娘和雷少堡主不再多待几个时辰了?”
  兰小姬望着蒋月馨,强自一笑说:“我们留在此地,反而多增麻烦,还是早些离去的好些!”
  蒋云聪突然想起什么,关切的问:“假设傍晚前来闹事的那人,再来料缠……?”
  话未说完,兰小姬已郑重的说:“再来闹事,前辈就杀了算了,晚辈天明找到严七叔,即请他转嘱所有分堂,捉住那混蛋,依法严办!”
  蒋云聪感激的颔首应了声是,正待说什么,蒋胜三人拉着马匹已经来到近前。
  蒋胜来至近前,仍有些紧张的压低声音说:“老爷,雷少堡主两位的马已拉来了!”
  说着,仰着看了一眼夜空,又有些担心的说:“乌云渐多,恐怕要落雨了!”
  二十二如此一说,小虎等人才抬头望天,只见夜空乌云渐合,都看不见星星了。
  蒋云聪一见,趁机挽留说:“我看二位还是回庄安歇吧!”
  小虎和兰小姬,都觉得马匹既已拉来,留下来就不好看,是以,笑着说:“天明之前,也许不会落雨!”
  说话之间,已由另两个壮汉手中,将马接过来。
  蒋云聪自知挽留不住,只得趁机抱拳,再对小虎两人义伸援手,救了爱女蒋月馨的事说了几句感谢话。
  小虎和兰小姬,也拱揖谦逊几句,立即踏镫上马,在双方互道‘珍重’声中,沿着一道荒草小径,直向正南驰去。
  两人默默疾驰,都没有要交谈的意思,片刻已到了通向西南的宽大官道:兰小姬首先勒住座马,一俟小虎将马勒住,立即幽幽的问:“你现在要去那里?”
  小虎觉得兰小姬这是明知故问,因而也不答反问:“哇操!姐姐要去那里?”兰小姬幽幽的说:“我当然去找严七叔!”
  小虎觉得有兰小姬作伴同去‘风神帮’,自然比他一个前去好些,但是,现在既然已经知道对方是查某仔,当然不便再邀她同去。
  就在他迟疑时,兰小姬已继续说:“你去找‘金线无影’较量,我自然没理由反对,但是,姐姐却担心你作了括苍山的山大王……”
  小虎一听,眨了眨眼,问:“哇操!小弟莫宰羊姐姐话中的意思!”
  兰小姬没想到小虎竟听不出她话中的含意出言反问,玉颊一红,顿时无言答对,只得策马向前,慢步前进,并幽幽的问:“你真的不知姐姐的意思!”
  小虎一面引马跟进,一面摇摇头说:“哇操!真实啦!”
  略微沉默,兰小姬才幽幽的说:“你还记得那天邀你去城南湖游湖的那个白玉龙吗?”
  小虎不知兰小姬为何突然提到了那个姓白的少年,因而颔首说:“哇操!小弟还记得!”
  兰小姬继续问:“你觉得他的衣着、装扮,与姐姐是否有许多相同之处?”
  小虎听得一楞,继而一想,恍然似有所悟的问:“姐姐是说……哇操!他也是女扮男装?”
  兰小姬缓慢的一颔首,继续说:“姐姐很怀疑她就是‘风神帮’的女龙头‘金线无影’!”
  小虎听得星目一亮,震惊的‘噢’了一声,回想在‘吕祖观’外的河滩上,追赶‘金线无影’,以及在城南湖上所遇的种种情形,的确有许多可疑之处。
  心念间,又听兰小姬继续说:“姐姐怀疑她是‘金线无影’的最大根据,是她的剑术,绝不在姐姐之下!”
  小虎听得心中一动,立即颔首说:“哇操!小弟虽然没见过她的剑术,但却亲眼看到她惊人的内力!”
  兰小姬接口说:“不错,严七叔和她交手,仅两个回合便被她用掌震出圈外,这当然是她掌下留情,姐姐要求和她较量剑术,她却借用‘双剑飘红’背后缠着金丝剑穗的那一柄……”
  小虎问:“哇操!结果怎样?”
  “在表面上看,我和她是半斤八两,实则她的剑技要比我还要厉害哪!”
  小虎一听,赶紧宽慰说:“哇操!这也未必,因为较量试招,大都有所顾忌,不便尽展所能,一旦放手打起来,也许她不如你!”
  兰小姬强自一笑说:“这是你故意安慰我,但姐姐心里明白,我原先决定和你同去括苍山的目的,就是要证实一下那位姓白的查某,是不是就是‘金线无影’,据传说她在括苍山‘风神帮’总坛,一年四季,黑夜白天,都穿着她那袭特制的金大氅……”
  小虎问:“哇操!如果她穿着大氅迎接我们,姐姐怎知她就是那个伪装的白姓少年呢?”
  兰小姬说:“你不是要和她比剑吗?姐姐可在你们比剑时,根据她的剑式,便可证实她是不是就是那个伪装白姓少年的查某!”
  小虎一听,立即正色说:“是呀!哇操!那姐姐为何又不去了呢?”
  兰小姬说:“我曾仔细的想了一番,姐姐和你前去,反而诸多不便,也许会影响你的安全?”
  “哇操!会有这等严重?”
  “小虎弟,你现在还少年,有很多代志,必须要长时间去体会,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姐姐的不去是对的!”
  小虎伤了半天脑筋,还是想不出兰小姬和他一同前去‘风神帮’会有什么不利!只得改变话题说道:“哇操!那么姐姐找到严世叔后,要去那里?”
  兰小姬黯然说:“我想去找我大堂哥,继续学剑,经过和那个伪装白姓少年的查某此剑后,再看了你一两个照面便徒手掌毙了厉山兄弟两人,我自觉我的剑术根本就不够看…………”
  “姐姐怎知你的剑术还不如我?哇操!我们又没有较量过?”
  “在天台山下的树林内,我的确没有这种想法,但我看了你闪避厉山兄弟的剑式和对他们的攻击,我知道,我在你的剑下,也很难走过三招……”
  “哇操!姐姐你也太阿老(夸奖)我了,我那有那等本事!”
  兰小姬摇摇头认:“你不必安慰我,我有自知之明,所以我仍要去我大堂哥处继续学剑的!”
  “哇操!玉虚上人不是将所有的剑式都传授给姐姐了吗?”
  “没有,大堂兄还留了三招救命绝学未教……”
  小虎‘噢’了一声,不由迷惑的问:“哇操!为啥米呢?”
  “大堂哥认为,姐姐学的剑式,足够应付时下第一流的用剑高手了,除非有人胜过我,否则,他认为救命三招不必学!”
  小虎方才在兰小姬与‘厉山双魔’交手时,已清楚的默记了她施展的玄奥剑式,共有七式的。
  如果还有三招救命绝招未传,玉虚上人捡到的那本‘广成子’手着的剑式秘笈,想必共有十个剑式。
  心念未毕,右颊一凉,夜空中突然滴下了两滴小雨点。
  小虎眨了眨眼,不由脱口说:“姐姐,快落雨了!”
  二人策马急驰,才至山径,大雨已倾盆而下,把两人淋透了全身,近处又没有人家,只得寻个洁净的山洞,来暂时避雨休息。
  小虎寻来一些枯枝生火,道:“姐姐,我们的衣衫都要全部脱下烤干,不然的话,会受风寒生病的!”
  兰小姬道:“全部脱光怎么好意思?”
  小虎道:“这样吧!你先脱光烤干,我在洞外等侯,你穿上衣衫再叫我进来烤!”
  兰小姬觉在只有此法,于是点了点头。
  身上有湿衣服,加之山崖下寒风又大,他虽然有一身很好的武功,还是抖个不停,等了很久之后,他以为兰小姬一定烤干了,就探头向内望去。
  啊!天哪!哇操!好一尊玉观音呀?
  原来,天已黄昏,洞内本来幽暗,但在熊熊火光之下,兰小姬的胴体却是毫发可见,小虎差点要叫出声来。
  小虎先后经过雯雯、双刀黑玫瑰、上官姑娘和花葵、花英五个女人的身子。
  前两个查某的身段,都无法和兰小姬相比,后者则在昏迷中成就好事,至今他还莫宰羊哩!
  在相法上,人体不能露骨,也就是不能有骨感。
  一个看来没有骨感的人,在相法上称之主贵。
  一个女人给人有无骨感,‘素女经’上称之为上品。
  而一个女人的肌肤细致,呈透明感,更是极品。
  兰小姬本来就生得娇艳动人,此刻全裸呈现,给予小虎的感觉是胴体肌肤细腻、光泽、晶莹剔透,无骨而有半透明的感受。
  看!胸前二堆高耸雪白的玉乳,多么迷人!
  兰小姬侧面而坐,圆滑肥大雪白的屁股,双腿曲分弯而左右胯下呈露微突的‘要塞地区’,乌黑油光的牧草作掩护,遮住了那迷人的仙洞。
  “哇操!这才是真正的查某,卡实水当当……”
  有生第一次,他体会到一点,真正的‘水查某’,绝对不仅是面孔长得好看,面孔最多只占十分之四五而已!
  兰小姬全身充满了少女的活力,即使柳下惠再生,看了她全裸的胴体,也会疯狂的扑去,插她一阵才为满足。
  但是,小虎却咬紧牙关克制着。
  他一直看到她穿上内衣为止,才走入洞中。
  现在轮到兰小姬出洞,小虎脱光衣衫烤火了。
  其实,兰小姬刚才在洞内裸体烤火,早已发现小虎在偷看。
  不知为了啥米,她没有呼叫,反而尽量展示她自己一直认为最最得意的优点和长处让他看个够。
  现在,她也想看看男人的身体。
  她以为男人爱看女人的身体,其实女人也是一样。
  由于男女不同,而引起强烈好奇心的是胴体而不是面孔。
  女人看女人,并不以为好看,男人看男人也是如此。
  男人看女人或女人看男人,就大大莫同款啦!
  此刻的兰小姬就觉得自己在燃烧,她望着小虎的胴体,眼睛睁得大大的,男人竟是这样的。
  男人本来就是这样的,有什么稀奇。
  只不过第一次看到大男人胴体的查某就会惊奇了。
  很多女人以为男人的胴体不好看,但也有多数女人却以为男人的胴体此女人好看,至少以为男人比女人洁净。
  兰小姬也看得呆了。
  她有个怪想法,男人确有值得骄傲之处。
  兰小姬也相信,不一定每个男人的身体都这么吸引人。
  正当兰小姬看得入迷之际,陡地觉得自己脚踝有什么东西在爬行,她微微弯下身子,用手一拨,竟摸到毛茸茸的东西。
  低头一看,竟是一只山老鼠,正舐着她的脚背。
  只吓得她一声尖叫,急急朝洞内奔去,一头扑入小虎怀里。
  任何女人,不管她本领再高,武功再强,却怕一些小动物,往往一只小蟑螂,就能使一个女强人吓得发抖。
  兰小姬正是如此。
  小虎不知发生了啥米代志,急忙将她抱住,一面向洞外察看。
  兰小姬这时才感到自己失态,本想挣脱起来,却被小虎双臂有力的抱着,尤其查埔的气息,阵阵入鼻,薰得神魂不定,使之陶醉在温情中。
  那粗壮如铁的‘怪物’,在腿胯间不安份的抖跳,火辣辣的顶着小腹,烫得全身酥痒难耐,芳心狂跳。
  这不是享受,而是煎熬,只好紧箍着他沉思,男女之间,是因为礼教筑起一道藩篱,这一道藩篱一突破,就什么也无所谓了。
  兰小姬慢慢把紧张的心情平静下来,这是她生平第一次男生单独在一起,而且又是这样肌肤相亲,感到特别紧张刺激。
  小虎看她娇靥姒红,媚眼如丝,半开半闭,突然低下头去吻着她的小嘴。
  兰小姬才‘唔’了一声,便停止不动了,而且自动伸出香舌,送入小虎的口中。
  小虎抱着光滑的玉体,一边吻着,不经意的悄悄替她除去内衣,双手触到软绵绵的玉乳,使小虎难以形容的感到一种奇异的舒服。
  兰小姬沉醉在有力的拥抱中,在男性的气息里,极需他那粗野,强而有力的手抚摸。
  此时感到一阵热流冲遍了全身每一条神经,酥得心都要碎了。
  麻痒传到了整个躯体,激动异常,情潮高炽,娇躯抖索的难熬,那桃源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但她知道那不是尿尿,有说不出的舒服及快感!
  小虎搂着她猛吻,一手伸入内裤的裤腰,摸到稀疏的草原地,手指正好碰到‘仙女洞’,已经有点湿濡濡了。
  兰小姬蓦地一惊,急忙双腿一夹,不让他再有下一步的行动,而小虎的手被夹在双腿中间,进退不得,只好暂时停止。
  她从来没有被男人抚摸过,尤其是这神秘地带,平时真是警卫森严,如今竟被小虎轻易闯入,芳心真是又喜又怕!
  那只温暖的手掌,好像从一股电流里面,产生出一道磁力般,把她给吸住了。
  ‘嗯!嗯!’兰小姬猛吞了一大口口水,轻轻嗯了两声,就没有再动了。
  小虎好像受到鼓励一样,手指便在‘仙女洞’口像抚弹钢琴似的轻捺着。
  兰小姬本想挣开他的手指,但是从他手掌压在洞口传来男性的热力,已使她全身酥麻,浑身无力推拒!
  小虎用力扳开她的两条大腿,再把自己的膝盖顶住她的双腿中间,以防她再夹紧双腿,手指伸入浅沟轻轻扣挖,不时轻轻揉揑那粒‘红豆’。
  “啊!你不要……揑那粒……哎呀!痒死我了……哇!小虎……你放手,我,啊……我受不了!”
  这也难怪,每个女人都有这种经验,那便是在洗澡时无意碰触到这粒豆豆时,就会使全身酥麻酸痒。
  如今,被男生的手指揉揑,更是其味各异,叫她如何能够忍受!
  她本想挣脱他的手指,可是已力不从心,她已被他揉揑得快瘫痪了。
  她只觉得没有办法控制自己,连大脑都好像失去作用了。
  她双颊绯红,媚眼如丝,全身颤抖,一只手本来是要去拉开小虎的手,却变成扶按在他的手上。
  小虎的手指并没有停下来,继续在工作,湿濡濡、滑腻腻、揉着、挖着!
  蓦地一一兰小姬全身猛地一阵颤抖,张口叫道:“哎唷!我里面好像有……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了,啊!难受死了!”
  小虎听到她叫不知什么东西流出来了,心中暗暗好笑,想不到她都二十多了,比自己还大,竟然还是这样幼稚。
  “姐!哇操!那是你流出来的淫水,知道吗?”
  小虎说着,手指又往‘仙女洞’探入,再深入一些。
  “哎呀!痛呀……不要再弄进去了……好痛……好了!小虎,求求你……好不好……把手拿……拿出来……”
  小虎乘她正在疼痛而不备时,将她的亵裤拉了下来。
  肥厚的蛤蚌,像个肉包似的,上面长满了柔细的苔草,那粒红红‘相思豆’,凸起在‘浅沟’上面,鲜红的蚌肉,正闪闪发出淫水的光芒。
  “哇操!好漂亮,好可爱的‘仙人洞府’,太美了!”
  “小虎!不要看了嘛,真歹势啦!”
  小虎把她的双腿拨开,那个‘仙女洞’已经张开一个小口,红红的蚌肉好美,也好撩人!
  五三九小虎手握长枪,用枪头在洞口轻轻磨擦了数下,让它粘满油脂,行事时比较润滑些。
  慢慢挺动屁股向前推进,由于枪头有了油脂的润滑,‘滋!’的一声,整个‘好采头’全部送入洞府。
  “哎呀!不行……好痛……哇!真的好痛哩……不行……”
  小虎是过来人,知道这痛只是刹那,长痛不如短痛,臀部大力一挺,长枪全部进入‘幽燕’之地。
  兰小姬痛得要昏了,想要喊叫,嘴唇才一张开便被‘封杀’,喊不出声,想推他也无能为力。
  压得她无法动弹,除了任其所为,其他还有啥米法度呢!
  小虎将长枪捣进了‘幽燕’之地,‘好采头’抵住花蕊,轻微的揉转,这几转转得兰小姬心神皆酥。
  小虎多情的手又抓揑玉乳了,兰小姬在他全面进攻下,咸、酸、苦、辣、甜五味全下,那有不爽的。
  小虎在其挽动时,才将双手向前伸下,托起玉臀,长长的舒了口气,就轻轻开始抽送了。
  兰小姬也畅快的吁了口气,四肢也拥紧小虎的身体,随着抽送的节拍,迎合着,她现在已是苦尽甘来,欢乐无穷了。
  由温柔轻慢,渐渐加速,快乐之神,一阵一阵的降落在她身上,其乐趣实在浓厚。
  小虎一边用力的抽插,一边闲情逸致的欣赏她粉红的脸表情,渐渐的,兰小姬在改变着,由痛苦变成一种快感惬意。
  她在一阵抽搐颤抖下,花房里流出一股浪水来了。
  “啊!小虎……我好舒服……哇!我又流……流出来了!”
  小虎被她的热液烫得舒服无比,再看她那骚媚的表情,便不再怜香惜玉了,卯起来就狂抽猛插。
  ‘好采头’猛顶花蕊,捣得兰小姬是欲仙欲死,摇头晃脑,眸射春光,浑身乱挺,淫声浪叫!
  “小虎!你要捣死姐姐我了……我好舒服……好痛快……哎唷!我要死了……我……不行了……又……又流了……哦……”
  兰小姬已被插得魂飞魄散,欲仙欲死,语不成声了。
  小虎当她达到第四次高潮后数秒钟,也就‘清仓’了。
  二人开始软化在这激情的高潮中,也陶醉在那高潮的余韵中。
  二人经过一阵休息后,双双醒转过来。
  “小虎!你看,都是你害人,姐姐处女贞操也给你毁了,你可别抛弃我哦,姐姐爱死你了!”
  “姐!哇操!我也是一样好爱你,怎么会呢!”
  “小虎!你刚才弄得我好舒服,好痛快!原来性爱是如此的美妙!”
  雨过天晴,两人的距离拉近了,心灵上的距离,又比以前更近。
  二人在山洞里缠绵了一个晚上,次日一早,结束停当,小虎道:“哇操!姐姐此番前去崆峒,不知何时才能下山?”
  兰小姬见小虎如此问,显然有意向她预定约期,因而,重新抬起头来,深情的看了小虎一眼,黯然说:“这要看大堂哥的意思,他如果不授我救命三绝招,我一辈子也不下山了!”
  小虎一听,笑笑的说:“哇操!姐姐如将实情相告,我想‘玉虚上人’一定会传授的!”
  略微沉默,兰小姬突然抬头问:“弟弟,你一定要去找‘金线无影’比剑?”
  小虎毫不迟疑的颔首说:“当然,哇操!我一定要揭开她的真面目,让大家都宰羊!”
  兰小姬伤了一下脑筋,突然郑重的问:“弟弟,姐姐有句话问你,你要老实说!”
  小虎略显迟疑的说:“哇操!小弟能答覆的,小弟一定真实的告诉你!”
  兰小姬以凝重的目光望着小虎,关切的问:“弟弟,姐姐在墓地和厉山兄弟交手时,其中有几个剑式是较具威力的?或是与其他剑式不同的?”
  小虎毫不迟疑的说:“哇操!如果小弟没有看错,应该是七个剑式,而其中反覆施展三次的两招,是其中较具威力的两招!”
  兰小姬听得心中一惊,暗赞小虎好锐利的眼力,但对最具威力的两招,却说成较具威力,心中不禁有气,因而有些不悦的问:“你自觉姐姐的七个剑式,和你继承‘换心秀士’的剑式相比拟,谁的剑式精奥,谁的剑式较具威力?”
  小虎没想到兰小姬有此一问,顿时语塞不知如何答对!
  兰小姬见小虎一脸矬相,只得强自一笑,鼓励说:“你尽管说,姐姐决不会怪你!”
  但是,小虎依然不安的问了一句:“哇操!姐姐真的不生气?”
  兰小姬眨了眨眼说:“当然不生气,我们已经……”
  小虎想了想,幽默的说:“哇操!如果我没看姐姐和厉山兄弟交手,我们可能分不出胜负,假设姐姐再学会了救命三绝招,那小弟就只有喊救命了!”
  兰小姬一听,不由脱口笑着说:“你真坏,可是怕说了实话,姐姐会生气?”
  小虎只得正色说:“哇操!小弟说的是真话,最后的救命三绝招,大都是一代剑侠毕生心血之结晶,非到生死荣辱的紧要关头绝不使用!”
  “说不定‘玉虚上人’未传的三绝招,是集所有剑法之精华,否则,便不必称它为‘救命三绝招’了!”
  兰小姬深觉有理,因而也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回山重新学剑上,想到兴奋处,心里自然高兴,是以,非常深情的瞄了小虎一眼,说:“没想到你的嘴这么会说话!”
  小虎见兰小姬高兴的笑了,因而也笑着说:“这是一定的道理,人人都宰羊嘛!”
  兰小姬一俟小虎话落,立即又正色问:“姐姐问你一句正经话,假设‘金线无影’的剑术比姐姐略高一筹,你有没有战胜她的把握!”
  小虎毫不迟疑的说:“哇操!那当然没问题!”
  兰小姬一听,双颊同时一红,虽然明知自己的剑法不如小虎的高明,但却不愿听他如此爽直的答覆,太不给人家面子了嘛!
  继而想到未来的种种问题和目的,却又明媚的一笑问:“你可知道‘金线无影’为什么不叫‘风神帮’?或者是‘天道会’吗?”
  小虎不知道兰小姬的问话用意,一脸的矬相。
  兰小姬冷冷一笑说:“她就是准备一旦找到一个武功比她高的男士,她就将‘风神帮’的龙头宝座让位……”
  小虎一听,更加不解,不由插言问:“哇操!这又是为啥米?”
  兰小姬见小虎不懂,不由嗔声说:“呆子,男的才好‘风神’嘛!”
  小虎听罢,这才恍然想起,不由笑着说:“哇操!难怪姐姐担心我会坐了括苍山的山大王,原来如此呀?”
  兰小姬被小虎说破心事,不由满面绯红,但她仍娇羞的问:“你可是想做‘风神帮’的老大?”
  小虎立即正色说:“哇操!小弟怎么会呢?”
  兰小姬深怕小虎取笑她,不便再说什么,只得改变话题,正色问:“弟弟,你去括苍山办完了事,还要去那里?”
  小虎毫不思索的说:“哇操!要办的事很多,杀父害师之仇,焚庄毁家之恨……”
  兰小姬立即宽慰说:“弟弟,你尽管放心去找杀父仇人,有关‘拚命三郎’那贼,由姐姐负责……”
  小虎一听,立即剔眉沉声说:“不,姐姐不必为小弟烦神,我自会去找‘玉虚上人’要人,不怕他不将‘拚命三郎’活活的交出来!”
  兰小姬一听,不由一脸菜色,激动的伸手握住小虎的双臂,惶急的颤声说:“不,弟弟你不能这样作!”
  小虎被兰小姬激动骤变的神情搞糊涂了,不由望着明目中充满焦急的兰小姬,一元捶捶的问:“哇操!是按怎(为什么)?我不向他要人,难道要我跑遍大江南北,杀遍所有崆峒派的分堂道观和门人?”
  兰小姬的香腮上,突然滚下两滴泪珠,她几近哀求的说:“弟弟,请你看在我的份上,不要那样作,我保证将‘拚命三朗’活生生的交给你,任由你带去令师的墓前去活祭!”
  小虎见兰小姬如此伤心,只得以武林大局为前提,郑重的说:“哇操!姐姐应当知道,‘玉虚上人’野心勃勃,意图称霸武林,如不早阻止,不出半年,整个中原必被他闹得遍地腥风血雨!”
  兰小姬一听,立即颔首泣声说:“这一点我比你清楚,但这并不完全是他的错,都是‘了尘’等人,从中蛊惑,使他愈陷愈深,姐姐此番回山学剑,真正的目的还是趁机劝大堂哥放弃与中原各派为敌的决心,希望你给姐姐两个月的期限……”
  小虎见兰小姬握在他臂上的双手,愈握愈紧,只得点头说:“好吧,哇操!在两个月的期限内,小弟绝不去找‘玉虚上人’,但他必须以实际行动表现给武林看,解散所有网罗的黑道高手,停止各地筹备设坛的行动……”
  兰小姬一听,不由松开了小虎的双臂,一脸呆呆说:“弟弟,你完全会错了我的意思,姐姐此番回去,对大堂哥的劝解,必须耐心等待机会,像你提出的这些条件,好似战胜者对他的俘虏,以大堂哥的孤傲个性,不会接受的!”
  小虎听得一楞,不由迷惑的问:“哇操!姐姐不要我前去找‘玉虚上人’的意思是?……”
  兰小姬咬着下唇,仍挂着泪珠的香腮,突然升上两片红晕,久久,才迟疑的说:“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找大堂哥比剑,不要和他为敌,活捉‘拚命三郎’,由我和严七叔负责,为了将来……为了将来……”说至此处,突然说不下去了。
  小虎则矬矬的望着她,一直等她说下去!
  兰小姬又看了小虎一眼,终于吞吞吐吐的说:“你已经宰羊,大堂哥对我,十分爱护,对我的期望也很高,我们可以劝他放弃称霸武林的雄心,揭破‘了尘’等人的阴谋,但我们不能和他作对,使他的名誉受损,更不能令他伤心!”
  小虎虽然听出兰小姬一口一个我们,但他直觉的想到是指他和兰小姬要协力劝服‘玉虚上人’,兰小姬自小即受‘玉虚上人’的照顾和栽培,虽然名义上是大堂哥,但实际上如亲师,对‘玉虚上人’的前途和声誉,自然倍加关切。
  想想方才自己提出的条件,的确也太大条了,即使是各大门派的掌门人,联合提出那些要求,孤傲成性的‘玉虚上人’能否接受尚未可知,何况自己尚是一个还没混出名堂的少年家哩!
  心念方毕,兰小姬已柔声关切的问:“弟弟,姐姐的话你可想通了?”
  小虎根本不知道兰小姬的真正用意和居心,是以毫不迟疑的说:“姐姐说的极是,哇操!小弟还少年,有时说话……”
  话未说完,兰小姬已兴奋的说:“这么说,你完全同意姐姐去做了?”
  小虎一元捶捶的笑着说:“当然!”
  兰小姬一听,有够兴奋的,她不禁有些激动的吻着他说:“就这么办,姐姐回去的第一件事是要大堂哥下令将‘拚命三郎’解往崆峒山,第二件事就是安排你和大堂哥见面……”
  小虎觉得兵不血刃便将杀师仇人逮住,总比自己像无头苍蝇四处跑,到处起冲突来得要好,再说,即使不愿杀人,但总免不了有失手的时候。
  其次,能和兰小姬两人合力说服“玉虚上人”,清除掉崆峒派的好战份子,而挽救武林一场浩劫,也是一件可喜的代志。
  这时一听兰小姬要他和‘玉虚上人’会面,不由关切的问:“哇操!姐姐走后,我们怎么连络呢?”
  兰小姬略微沉吟道:“这样好了,下个月的十五日,我让严七叔在黄鹤楼上等你,碰上面就领你前去,待你们到达崆峒山,我那边的一切事务也准备好了!”
  小虎一心想的是前去说服‘玉虚上人’,也没想那么多,顺口笑着说:“就这么办,哇操!小弟希望能在严七叔口里听到佳音!”
  兰小姬听了小虎的话,恨不得时光飞逝,马上就到了和小虎约定前去崆峒之日。
  于是,她再看了一眼夜空,才兴奋的说:“现在你可以去括苍山了,我这就去找严七叔!”
  小虎一听,准备和兰小姬道别。
  又听兰小姬热情关切的问:“要不要姐姐再陪你走一段路?”
  小虎感激的说:“不必了,哇操!我一个人展开轻功飞驰,明天中午便可到达括苍山麓了!”
  兰小姬一听,眨了眨眼的问:“你不要马匹?”
  小虎摇头一笑说:“哇操!小弟觉得有马匹反而慢,姐姐再见,小弟先走一步了!”
  了字出口,飞身纵出破屋,两袖一拂,凌空而起,直向树梢上飞去!
  兰小姬一见,急忙追出,同时急声娇呼!
  “弟弟,别忘了在黄鹤楼相会的日子!”
  把话说完,小虎早已走得没有了影子。
  但是,南方的夜空中,却传来小虎的愉快声音:“姐姐放心,哇操!小弟忘不了!”
  小虎这时是何等功力,他不但察觉出‘换心秀士’的衣衫对飞行有助益,而学剑用的‘身法步’,有利于在林上踏枝飞驰。
  晨光初露,旭日东升。
  此刻小虎本能的对正南方,踏枝掠树,跑得此飞得还快!
  他一面跑,一面回想着下山后一连串的遭遇。
  当他晓得蓝衫美少年,就是兰小姬装扮的时候,他也被兰小姬提醒,黄衫美少年白玉龙也是一个水当当的查某扮的。
  当然,‘双剑飘红’金玉屏自称是白玉龙的牵手,自然也是假的。
  根据以上两人的伪装改扮,他突然联想到上官紫!
  在他认为,上官紫可能是一个女孩子型的男人,因为上官伯母是长辈,她决不会容许自己的女儿如此顽皮。
  但是,其中倒有一点颇令他怀疑的,那就是上官紫和他的妹妹,没有同时在一起出现过,而且,上官夫人也没有介绍她女儿的名字。
  回想一下‘换心秀士’的自述书上,仅有女儿和弟子,并没有说他有儿子,这的确是很奇怪的代志。
  继而一想,越发觉得可疑,如果说上官紫就是‘换心秀士’的弟子,而是在‘换心秀士’死后被上官夫人收为了义子,但上官紫的面貌,却和他妹妹的相貌酪肖,这不能不令小虎怀疑,上官紫和他妹妹,就是一个人。
  有了这一想法,他愈加佩服‘侠丐’马五,阅历丰富,早已看出上官紫可能是个易钗而弁的女子。
  但是,上官紫为什么要一直蒙骗他呢,而上官夫人为何也任由女儿如此恶作剧呢?这的确令人费解。
  由于想到上官紫的女扮男装,而一直没有告诉他实话,她对‘侠丐’马五前去甘西的事,恐怕也是瞎掰的。
  这时想来,对绕城而过,没有前去问问天台城内的花子头柳清三,而感到非常后悔,也许‘侠丐’仍在天台城等侯他前去。
  后悔虽然后悔,但他的身形依然疾驰如飞,而且距离括苍山愈来愈近,而离天台却愈拉愈远了。
  由于他反覆想着心事,也不知经过了多少小村大镇,只是直觉的大地景物,在薄薄的晨雾中愈来愈看得清楚了。
  拂晓过后,小农村上便有了人声,小虎只得绕村而驰,这时,他已不敢再边跑边想,必须利用田野的遮蔽物为掩护,赶紧跑啊!
  天色刚刚亮起来,前面已隐隐传来激流水响和喧嚣的人声。
  小虎一听,断定前面必有河流和渡口。
  凝目一看,东南一里之外,在蒙蒙的薄雾中,隐约现出一片大镇店。
  小虎一看,立即放缓脚步大步向镇前走去。
  走至镇前,已能看到河堤,同时,看到排列整齐的高耸桅杆,而喧嚣的人声,也正由那个方向传来。
  小虎觉得时刻尚早,而且跑了一整天也有饿了,便走向镇上。
  进入镇内,仅有南北一条大街,虽然太阳尚未升起,但街上却极为热闹,大都是离店起程奔向渡口的商旅。
  这时,两岸停满了车马物品,有的已向镇外走去,显然是由对岸刚渡河过来的。
  小虎就近选了一家专供早食的小铺走了进去,里面已坐满了人。
  自己找了一张较清洁的桌子坐下,即向一个忙着为客人送早点的伙计招了一下手,表示要吃东西。
  但是,那位伙计仅含笑点头说了声‘马上来’,依然去照顾别的客人去了。
  就在这时,突然由里面账房小门内,匆匆走来一位灰衫中年人,向着小虎一哈腰,满面堆笑的问:“请问少侠您呷啥米?”
  小虎听得眨了眨眼,因为一般店伙、酒保、跑堂的都不是这种称呼。
  继而一想,心中笑了,心想,此地想必是对佩剑携有兵器的都是如此称呼,是以,和声说:“来碗烩饼好了!”
  灰衫中年人,恭谨的应了个是,转身向锅勺叮当的那间小房门走去。
  就在灰衫中年人走进那间小房门不久,方才小虎打过招呼的伙计,却满面堆笑的走来了。
  那伙计来至近前,向着小虎一哈腰,笑着问:“爷,您吃点什么?”
  小虎听得心中一动,说:“哇操!你们要问我几遍,给我来一碗烩饼好了!”
  伙计一听,立即向着小房门处,扯开嗓门嚷着说:“烩饼一碗……”
  嚷罢,又去别的桌上招呼客人去了。
  小虎看了这种情形,顿时提高了警觉,心想:“哇操!小心别人的暗算!”
  但是,他却揣不透那个灰衫中年人是何来路的人。
  回想他离开天台山,除了遇到兰小姬和严七,还没与其他人结过梁子,而且,他以前的衣着已换,也不容易一来就被崆峒派的门人和蝙蝠门的人识破?
  继而一想,恍然似有所悟,方才那个灰衫中年人,必是‘厉山双魔’手下的爪牙。
  因为,只有在‘天聪庄’外墓地上放走的那个中年人,认得他的衣着相貌外,其他人,不可能认出来。
  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太对,‘厉山双魔’的爪牙,怎会比他雷小虎的脚程还快?那也太夸张了吧!再说,他们也不会知道我会前来此地呀?
  心念方毕,那个灰衫中年人,已端着一碗烩饼,满面含笑的走过来。
  小虎眼珠子一转,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却暗自打量灰衫中年人的眼神。
  但是,直到灰衫中年人来至桌前,他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灰衫中年人恭谨的将一碗烩饼,放在桌上,笑着说:“少侠,您的烩饼!”
  小虎含笑点头,却望着灰衫中年人说:“哇操!在下对阁下感到有些面熟,好像在啥米所在见过面?”
  灰衫中年人神色一惊,脱口急声说:“真的?少侠!”
  小虎镇定的一颔首,‘唔’了一声,继续说:“哇操!让我想想看!”
  灰衫中年人惊喜的连连点着头说:“您想想看……不过……小的可记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您!”
  小虎假装蹙眉沉思,实在说,他也真的在用心想着,希望能用话套出灰衫中年人的底细。
  但是,他想了半天,脑海里依然一片空白,实在编不出一个圆满故事来,卡实有够呆的!
  就在这时,方才来招呼的伙计,又端了一碗烩饼前来。
  灰衫中年人一见,不由迷惑的沉声问:“阿土,你怎么又端了一碗来?”
  被称为阿土的伙计一楞,立即不解的说:“是这位爷要的呀!”
  小虎只得矬矬的一笑说:“不错,也是在下要的,哇操!因为我觉得阁下好像在那里见过,所以又为你要了一碗!”
  灰衫中年人一听,马上就懂了,但却谦和的说:“既然面善,总是有缘,小的就叨扰少侠这一碗!”
  说罢,拉了一个凳子就桌坐下,并把方才自己端来的一碗烩饼拉至面前,同时,又望着发楞的伙计,吩咐说:“阿土,你去跟掌柜的说一声,就说我在这里陪这位少侠吃饼,不能去河边接东西了!”
  小虎一见灰衫中年人将自己端来的那碗烩饼拉在他自己的面前,便知对方已看透他已起了猜疑。
  这时一听对方吩咐伙计,只得逊逊的说:“哇操!阁下有事尽请去办,有话我们稍时再谈也不迟!”
  但是,灰衫中年人,却挥走了阿土,并一面谦逊,一面就吃了两口。
  小虎一看,很不好意思,只得一面吃,一面搭讪的问:“哇操!阁下在此地的高就是……”
  灰衫中年人立即回答说:“小的在此负责接运蔬菜和米面等物,有时店里客人多,小的就帮一只手,方才小的见少侠有够帅的,特的过来招呼,以免少侠久等!”小虎一听,俊面微红,呆呆的,但表面却笑着说:“哇操!这就是所谓的‘缘份’……”
  灰衫中年人,立即愉快的连声说‘对’,并自然的问:“少侠,这早便过河来,可是要到北边去?”
  小虎正想找人打听一下括苍山的情形,立即摇着头说:“不,在下刚到,哇操!正要过河!”
  灰衫中年人吃了两口就停筷了,这时一听立即笑着说:“那您是去永安镇!”
  小虎故意摇头一笑说:“不,在下是去括苍山!”
  灰衫中年人一听,立即笑着说:“小的就知道你是‘风神帮’的英雄!”
  小虎含笑摇头,正要开口,门外突然响起一声马嘶!
  同时,响起一个极为耳熟的清脆声音:“伙计,好好的喂一下马匹!”
  小虎听得眼珠子一转,急忙起身,定睛向门口一看,正是一身黄衫的白玉龙。
  ‘双剑飘红’金玉屏,则拉着两匹健马立在白玉龙身后。
  白玉龙的眼睛有够尖的,就在门口游目一扫,立即发现了小虎,高举着一只纤修右手,愉快的招呼说:“雷少堡主,我们又在此相会了!”
  小虎一看,再想闪已来不及了。
  小虎听了兰小姬的话,已经怀疑白玉龙就是‘风神帮’的女龙头‘金线无影’了,而他此刻,又正准备前往括苍山,是以不愿见他。
  这时白玉龙既然已先向他打了招呼,只得拱手含笑说:“玉龙兄,哇操!没想到我们又在此地相会了!”
  说话之间,白玉龙已越过两个桌次走至面前。
  只见白玉龙,神情愉快的一拱手,以较城南湖尤为真挚的声音,清脆的笑着说:“这就是说千里有缘来相会呀!”
  小虎由于在心理上认定白玉龙是查某,所以听了对方的话,不由猛眨眼,但他发现白玉龙反而神色自若,毫无女儿之态,又赶紧假装关切的问:“哇操!尊夫人……”
  话刚开口,白玉龙已随意笑着说:“她在店外等侯伙计们拉马!”
  小虎举目一看,果见有两个伙计,已在‘双剑飘红’的手里将两匹马接过去,而‘双剑飘红’也已穿过以看水查某目光望着她的食客之间向这面走来。
  看了这情形,小虎一脸矬矬的奇怪,像这等早点小吃店,伙计没有几人,照顾食客人手尚嫌不足,那里还有闲人为客人拉马?
  心念未定,‘双剑飘红’已经笑容满面走来。
  二十三小虎赶紧拱手含笑说:“白夫人,你好!”
  ‘双剑飘红’立即清脆的笑着说:“这真所谓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了,少堡主,你的确和玉龙有缘!”
  小虎这是第二次听到‘有缘’两字,当然比较稳稳,于是,腼眺的一笑,正待说什么,早己端起烩饼碗恭立一侧的灰衫中年人,已躬身说:“少侠,贵友已到,小的失陪了!”
  他这才想起还有灰衫中年人,赶紧谦和的说:“没关系,哇操!大家一起再叫早点嘛……”
  话未说完,灰衫中年人,已有些诚惶诚恐的低着头,躬身说:“小的还要去河边接运肉菜,多谢少侠,不必了!”
  小虎闹不清这一会工夫,这位灰衫中年人的态度,何以变得如此卑恭?
  继而一想,恍然似有所悟,他想白玉龙即使不是‘风神帮’的女龙头,也是此地赫赫有名的人物!便笑着说:“既然如此,哇操!当家的请便!”
  灰衫中年人,恭应了个是,转身走去。
  一旁的白玉龙,修眉一蹙,迷惑的问:“怎么,那位不是少堡主的朋友?”
  小虎耸了耸肩,说:“他是这里的一位采办先生!”
  说着,又向白玉龙和‘双剑飘红’一肃手说:“玉龙兄,白夫人,哇操!请坐!”
  白玉龙和‘双剑飘红’含笑就座,小虎仍坐在原位上。
  早已静立一旁的伙计,这才谨慎的走过来,向着白玉龙一哈腰,一脸紧张的问:“爷,您要点什么?”
  白玉龙谦和的一笑,说:“就来两碗什锦粥好了!”
  伙计恭谨的应了声是,转身走去。
  这时,方才各桌上吃早点的食客,已经继续赶路了,而后进来的人,对小虎和白玉龙三人已不太注意。
  小虎则趁白玉龙和伙计讲话,而‘双剑飘红’打量各桌食客时,很快的觑目看了一眼白玉龙的衣着和体型。
  仔细看来,白玉龙的肩,的确比一般男子窄瘦,尤其他的脚下,穿一双乌缎厚底粉靴,显然有意增加她的高度。
  看了这情形,小虎就宰羊白玉龙即使不是‘金线无影’,也是一个查某。
  坐在一侧的白玉龙,一俟伙计走后,立即打量一眼小虎的衣着,亲切的含笑问:“雷少堡主前去天台,一定是找到了‘上官世家’?”
  小虎眨了眨眼,说:“哇操!这还得多谢白兄的指点!”
  白玉龙一脸矬矬,不由迷惑的问:“怎么说呢?”
  小虎立即正色含笑说:“哇操!如果在城南湖画舫上,你不肯定的说天台有个‘上官世家’,小弟也会半途而废,中途折返了!”
  白玉龙强自定神一笑说:“原来是这样的呀!不瞒雷少堡主说,早在我七八岁时,便听长辈们时常谈到天台‘上官世家’!”
  “但是,待小弟长大后,反而没人谈起了,那天在城南湖画舫上,如果你不说是奉师命前去天台,小弟也不敢说的那么肯定!”
  “今天如果你不穿这套新装和佩这柄银剑,小弟也不敢肯定说你已找到了‘上官世家’……”
  小虎见白玉龙注意到了,他的衣着和宝剑,心中一惊,赶紧笑了笑,有意岔开话题说:“哇操!白兄不但技艺高绝,经验阅历也极丰富,小弟根本就不能比呢!”
  说罢,又自哈哈一笑。
  白玉龙对小虎的赞誉并不谦逊,反而刻意打量小虎头上的儒巾,身上的长衫,腰间的佩剑,并揣测的说:“少堡主这身装束,到有些像昔年名重中原的大剑豪‘换心秀士’!”
  小虎听得心中一惊,但他不便否认,不过,在未明白白玉龙的真正底细和身世前,也不便坦诚的说出来!
  恰在这时,伙计已将两碗什锦粥送来。
  小虎一俟伙计走后,才淡雅的一笑,不答反而问道:“哇操!白兄对‘换心秀士’的一生很清楚吗?”
  白玉龙非常严肃的说:“小弟对这位一代剑豪,武林的前辈自幼景仰,可惜小弟一直没有这份福缘,但对这位前辈的平生和事迹,却要竭尽所能的去搜集,以便让大家都宰羊!”
  小虎见白玉龙肃穆中,暗透着凄然,对‘换心秀士’的敬仰与怀念,确是出于至诚,是以才关切的问:“哇操!不知白兄对‘换心秀士’的一生事迹,共计搜集了多少了?”
  白玉龙轻声一叹,说:“说来惭愧,小弟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位武林前辈的姓氏名谁呢!”
  小虎听得心中一动,顿时想起兰小姬曾说和白玉龙比剑较技的事,因而故意喟然一叹说:“哇操!以白兄时下剑术的造诣,当初如再经‘换心秀士’前辈指点,在当前少年一代用剑的高手中,恐怕一定是一级棒的!”
  岂知,白玉龙听了苦笑一笑,说:“不瞒雷少堡主说,这正是小弟专心学扇,而从不习剑的原因!”
  小虎听得大感意外,不由脱口惊异的说:“你?你不用剑?……哇操!那你用什么呢?”
  白玉龙的目光一闪,显然他也感到十分意外,连一旁默默吃着什锦粥的‘双剑飘红’,也不由轻微的一楞。
  但是,白玉龙虽然目光一闪,但他却迅急的一举衫袖,将他那柄精致的描金褶扇取出来,向着小虎一晃说:“小弟就用这柄褶扇,这就是小弟的随身兵器!”
  小虎意外的‘噢’了声,暗骂自己呆,只得含笑改口说:“哇操!小弟见白兄如此景仰‘换心秀士’前辈,想必是喜欢用剑之人,没想到白兄竟舍剑用扇,确令小弟大感意外!”
  话声甫落,一旁的‘双剑飘红’,已体贴关切的说:“还是快吃粥吧,天已不早了,吃了也好上路!”
  小虎听得心中一动,立即关切的问:“哇操!白兄和白夫人准备去那里?”
  白玉龙耸了耸肩说:“因为几位‘风神帮’的朋友多事,在他们女龙头‘金线无影’的面前,将小弟虚夸了一番,因而‘金线无影’就特约邀请小弟前去见面!”
  小虎一听,都呆了,他原已认定白玉龙就是“金线无影”,闹了半天,原来他竟是“金线无影”邀请的客人!
  心念未毕,白玉龙已关切的问:“雷少堡主,你怎么了?”
  小虎一定神,立即坦诚的说:“哇操!小弟也是去‘风神帮’呀!”
  白玉龙神色一惊,不由脱口惊异的说:“真的?竟这么巧?”
  一旁的‘双剑飘红’,却淡淡的问:“雷少堡主恐怕也是被‘金线无影’邀请去的吧?”
  小虎有够逊的说:“哇操!真见笑,小弟不是被邀,而是往访!”
  白玉龙一听,立即有些紧张的压低声音说:“少堡主,我看你八成是有意要斗斗这位女中豪杰吧?”
  小虎眨了眨眼,说:“哇操!小弟一直怀疑她是个又疤又麻的丑婆子,所以小弟再去斗斗她,而且,我也曾向白兄夸过海口,小弟总有一天要揭开她的真面目……”
  话未说完,一旁已吃完什锦粥的‘双剑飘红’,突然‘噗嗤’一笑,风趣的问:“雷少堡主万一你一剑挑开了她的金大氅,发现她并非但不疤不麻,而是一位绝色的大美人时,那你又该怎么办?”
  小虎没想到‘双剑飘红’会这么问,一脸矬相,摇着头说:“哇操!真歹势,我根本没想到这个问题……”
  白玉龙想是怕小虎太糗了,赶紧岔开话题,笑着说:“双方见了面,较量个高低总是有的并不一定非揭开‘金线无影’的金大氅,看看她长的丑还是美……”
  岂知,话未说完,小虎却肯定的说:“NO!NO!NO!哇操!小弟一定要用剑挑开她的金大氅!”
  白玉龙和‘双剑飘红’,几乎是同时一楞,不由齐声惊异的问:“雷少堡主和‘金线无影’好象有什么过节似的?”
  小虎心中一动,立即颔首说:“不错,哇操!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不便对别人谈!”
  五六七白玉龙和‘双剑飘红’一听,不由同时神秘的笑了,两人却齐声风趣的说:“你们之间的事,就是你不说我们也猜想的到!”
  小虎惊异的‘噢’了一声,顿时楞了,因为他发现白玉龙的神情间没有一彩愤懑之色,假设他果真就是‘金线无影’,又怎会在别人的面前打自己的趣?
  心念至此,的确迷惑了,正感不解。
  白玉龙又宽慰的笑着说:“雷少堡主,放心好了,我们只是说着玩的,你们两人的事,我们局外人怎会知道?你说是不是?”
  小虎一听,一颗心也放下了,因为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的证实了白玉龙不是‘风神帮’的女龙头。
  于是,笑一笑,坦诚的说:“哇操!小弟下山以来,有够‘衰尾’,总是遇些扑朔迷离的事情……”
  白玉龙一听,立即关切的问:“都是些什么离奇事情?”
  小虎笑一笑,说:“哇操!大都被我揭开了,说来还是小弟太少年,没啥米经验的关系!”
  说话之间,发现白玉龙和‘双剑飘红’都已吃完,立即起身说:“贤伉俪有马,可以慢慢走的,小弟要先走一步了!”
  白玉龙一听,即和‘双剑飘红’同时起身说:“既然都去‘风神帮’,当然一同前去!”
  小虎自然的一笑说:“哇操!小弟来时,的确有马,但为了赶路方便,又还给人家了!”
  白玉龙立即说:“没马没关系,你可骑贱内的那一匹!”
  小虎一听,眨着眼说:“哇操!不能那样,尊夫人怎么办?”
  白玉龙赶紧笑着说:“她去不去都无所谓,也许去了还是累赘!”
  小虎一听,更加迷惑,但他却敏感的问:“哇操!白兄此番前去,敢莫是也要向‘金线无影’讨教……?”
  话末说完,白玉龙已为难的笑着说:“她此番邀小弟前去的用意极为明显,就是人家不说明,我们心里也该明白!”
  小虎心地坦诚,看出白玉龙根本没有赢的把握,但不好拆人家的底,他只得暗自决定,届时先向‘金线无影’挑战。
  因为一般眼光锐利的高手,虽置身场外,仍然看出对方的剑路,尤其以习剑的一吊手为最,这便是许多高手,非万不得已,不露绝招的原因。
  小虎觉得,白玉龙虽然习扇,但对剑路的暗察默记,应该同样可以的。
  但是一一也正因为他有了这个决定,同时也恍然想起兰小姬在‘天聪庄’外墓地里,一人对付‘厉山双魔’两人的时候,曾经连番施展七招玄奥剑式的事。
  心想!莫非她有这个用意不成?
  由于过份沉思,不自觉的脱口说出来。
  一旁的白玉龙一听,不由迷惑的问:“少堡主,你在说什么?我安怎听没!”
  小虎心中一惊,急忙定神,赶紧笑着说:“没什么,没什么,哇操!既然‘金线无影’邀你前去,在较量过你的扇法后,也许有意请你,在‘风神帮’效力!”
  白玉龙信以为真的淡雅一笑说:“那边的朋友们,也确有这个意思,如果我在‘金线无影’的剑下,能走三招不败,她便给我个堂主,如果能支持六招,她便给我个督察,专门在各地督导各分舵的工作,及暗察各地徒众的善恶,以便整饬纪律……”
  小虎心中一动,立即含笑插言问:“哇操!若是白兄胜了‘金线无影’呢!”
  白玉龙立即兴奋的说:“那我就是‘风神帮’的龙头了呀!”
  小虎听得心头一沉,不自觉的自语说:“哇操!果然是这样的,原来她早就宰羊!”
  白玉龙一听,再度迷惑的问:“雷少堡主,你倒底在说啥米郎?”
  小虎因为兰小姬曾告诉他,她曾和白玉龙斗过剑,所以不便谈起兰小姬,是以含笑摇头说道:“没有什么,哇操!是一位与师门颇有渊源的友人!”
  白玉龙一听‘与师门颇有渊源’,立即会意的笑了,正待说什么,一旁的‘双剑飘红’,已焦急的催促说:“有话你们途中再谈吧,玉龙,你已经耽误了一天行程了!”
  小虎一听‘双剑飘红’的口气,宰羊她已决定不去了,心想,她不去也好,这正是证实白玉龙和兰小姬两人谁在讲白贼的好机会。
  因为,照白玉龙自己说,他从不用剑,如果稍时上马时,白玉龙不向‘双剑飘红’要回那柄金丝剑穗剑,显然便是兰小姬的黑白讲是另有用意的。
  心念未毕,白玉龙肃手说:“少堡主请,我们走吧!”
  小虎一定神,顿时想起还没付早点钱,正待掏向腰际,白玉龙已指着娇颜含笑的‘双剑飘红’,幽默的笑着说:“安啦!我们这里押着一位大美人,还怕不抵两碗粥钱!”
  小虎见白玉龙说得有趣,不由哈哈笑了,同时,笑向‘双剑飘红’,说:“白夫人,哇操!真歹势,要你委屈了!”
  ‘双剑飘红’则含笑关切的说:“那里,只希望你们早些回来!”
  小虎也故作风趣的说:“白夫人请放心,哇操!小弟回来时,一定还你个玉龙兄!”
  白玉龙一听,反而哈哈笑着说:“雷少堡主,这件事你千万不能夸下海口!”
  小虎听得一楞,不由迷惑的问:“哇操!是安怎?”
  ‘双剑飘红’却噘着小嘴说:“他一天到晚梦想着那张龙头宝座,一有机会给他坐,你想,他还会跟你回来?”
  小虎早就看出白玉龙不怎么关心牵手‘双剑飘红’,非但不拿她当妻子看,反而当丫头从仆使唤。
  想是由于心里一时生气,不自觉的脱口说:“白夫人,哇操!你放心,好歹我也得把玉龙兄给你背回来!”
  ‘双剑飘红’却幽怨的说:“到了那时候,恐怕你又不敢背了!”
  小虎听得一楞,不由再度迷惑的问:“哇操!是安怎?”
  白玉龙未待‘双剑飘红’发话,已抢着阻止说:“好了!好了!你也别在那里担心了,现在有雷少堡主和我同去,龙头宝座那里还有我的份?你还耽啥米心嘛!”
  说罢,又向着小虎肃手,说:“少堡主,我们走吧!”
  小虎觉得这是人家夫妻间的事,最好少管,于是和白玉龙夫妇,向门外走来。
  这时,店内的食客已没几只,但他们仍对小虎三人十分注意,尤其他们三人,在‘风神帮’的眼底下,竟毫无顾忌的谈论着争夺龙头宝座的事。
  走出店外,两个伙计早已拉马等在一侧。
  小虎看了这情形,也懒得去多想这家小吃店的掌柜的,干嘛特别对白玉龙夫妇特别看待。
  他由一个伙计手中,将‘双剑飘红’的那匹红马接过来,再向‘双剑飘红’颔首致谢,并道珍重,才和白玉龙双双认蹬上马,迳向渡口走去。
  这时太阳早已高高升起,大地一片明亮,小虎在马上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南方清晰可见的巍峨山势。
  小虎不由举鞭一指:“玉龙兄,哇操!那是什么山?好险恶的山势!”
  白玉龙淡然一笑,不答反问:“你现在要去什么地方?”
  小虎听得一楞,不由惊异的说:“哇操!那就是括苍山?”白玉龙颔首一笑说:“过了河,快马还需两个时辰才能到达山麓!”
  小虎有些不耐的问:“哇操!难道没有捷径近路吗?”
  白玉龙略微沉吟说:“据我在‘风神帮’的几个朋友说,确有一道捷径直通他们的总坛中心,但是那是供他们的重要人员和密使通行的,别人想走?门儿都没有啦!”
  说话之间,已到了渡口,只见河滩码头上,仍有不少等侯渡河的人,但根据人声的吵杂,较之黎明时,显然少多了。
  到达河边码头上,恰好有一条车马船靠岸。
  小虎和白玉龙一俟旅客下完,立即随着其他旅客车马登上渡船。
  渡船离开码头,白玉龙抢先付了船资。
  由于风平浪静,船行甚稳,加之旅客全都掂掂,愈显得气氛异常沉寂。
  小虎就立在白玉龙身侧,目光本能的滞留在白玉龙的俊美面庞上。
  仔细一看,白玉龙的面庞的确与一般少年不一样,他不但肤如凝脂,层似桃花,而且在他澄澈如水的明目上,有长细而密的睫毛。
  如果说他是查某,但在修长入鬓的眉宇间,又隐隐透着慑人的英气。
  正瞄眼,白玉龙已似有意似无意的转过身去,同时,一指远处的括苍山,有意压低声音说道:“远远看来,山势便如此巍峨,进入山后,还不知如何险恶!”
  小虎宰羊白玉龙察觉他在偷偷打量,不由一元捶捶,心底歹势,只得应了声是也趁势打量山势,不敢再愉看白玉龙。
  渡船靠岸,小虎和白玉龙依序下船,又穿过岸上的小镇,才放马向括苍山的北麓驰去了。
  一阵默默疾驰,山势依然是那么清晰,依然是那么遥远。
  小虎无聊的打量路上行旅,个个神情平静,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样子,而在行人中,也没发现有‘凤神帮’的徒众活动。
  看了这情形,小虎对‘风神帮’的印象,自然较对崆峒派为佳。
  正在打量行人之际,并骑飞驰的白玉龙,突然忧形于色的说:“小弟本来该昨天中午赶到‘风神帮’总坛,如今却耽误了一天!”
  小虎一听,不由迷惑的问:“怎么,哇操!他们邀请客人,还硬性限制到达的时间?太离谱了吧!”
  白玉龙一脸的懊恼,对小虎的问话似乎没有听见,依然自语似的说:“实在说,这件麻烦事,实在是我自己找的,唉……”
  小虎一见,只得关切的问:“玉龙兄,哇操!倒底是怎么回事嘛,惹的你一直唉声叹气?”
  白玉龙又叹了口气,说:“说来还是怨我自己,管她什么‘倩女罗刹’玉女罗刹的……”
  小虎听得心中一动,不由正色说:“小弟也曾听说过这么一个新崛起的女罗刹呀!哇操!她怎么样?”
  白玉龙懊恼的说:“其实,小弟也只是听说,因为她的名气愈来愈大,手段也愈来愈辣,所以小弟才对她注了意!”
  小虎一听,不由惊异的问:“哇操!安怎呀(怎么样)?”
  白玉龙一脸正经的说:“听说这位‘倩女罗刹’,人长得有够水当当的,可称得上倾国倾城之貌的,但她的脾气一发起来,可真不得了!”
  小虎听得有些不耐烦了,但仍耐着性子问:“哇操!又怎么样了?”
  白玉龙有些紧张的正色说:“稍有恶名的人遇着她,不是脸上划个疤,就是削掉一只耳朵!”
  小虎一听,毫不迟疑的说:“那是当然,哇操!给他一个警告,免得他以后再作恶!”
  白玉龙继续说:“如果是恶人,那可就更不得了喽,必然是手起剑落,决不准活!”
  小虎也爽快的说:“哇操!十恶不赦之徒,杀了为百姓除害,那是善举!”
  白玉龙不由眉头打结,继续说:“还有,凡是对她多瞧两眼的男士,她都会出手惩治一番……”
  话末说完,小虎已冷冷的说:“哇操!轻浮之徒,剁了都应该!”
  白玉龙却辩护说:“须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呀!”
  小虎立即正色说:“哇操!但也得适可而止,别忘了非礼勿视的古训呀!”
  白玉龙却面有难色的说:“可是,像她那样的女孩子,身着劲衣,背插宝剑,绝美的面庞有若天仙,那个多情的男士不多看两眼?”
  小虎听得疑云大起,不由惊‘咦’一声,目注白玉龙迷惑的问:“玉龙兄,哇操!可是你……”
  话一出口,突觉不妥,以下的话赶紧住口不说了。
  岂知,白玉龙毫不在意的笑着说:“不是小弟我,是另外一位英俊潇洒,剑术高绝的人!”
  小虎一听‘剑术高绝’,精神不由一振,立即关切的问:“哇操!白兄说的那人是谁?”
  白玉龙略微一蹙眉头说:“叫什么上官紫!”
  小虎听得目光冷电一闪,突然急声问:“哇操!玉龙兄何时遇见的那位上官紫?”
  白玉龙毫不迟疑的说:“就是昨天嘛!”
  小虎一听,觉得他的想法又错了,上官紫果然是‘换心秀士’的儿子,并不是他的抹妹上官姑娘。
  同时,他心中有一丝愧念,觉得不应该怀疑上官夫人是太溺爱女儿,故弄玄虚,百依百顺的。
  心念未毕蓦闻耳侧马上的白玉龙,已迷惑的问:“雷少堡主,你是怎么啦?”
  小虎一定神,只得坦诚的说:“哇操!你说的那位上官紫,他是小弟的师门师兄!”
  白玉龙一听,立即以恍然的口吻说:“原来是这样的呀!你可是为你的师兄担心?”
  小虎冷冷一笑说:“我上官师兄的剑术,比我高明的多,哇操!那位‘倩女罗利’,这一次可算碰上对手了……嗯,说不定他们能够牵手,配成一对夫妻也是有可能的!”
  白玉龙一听,不由愉快的一笑说:“果真那样,他们倒真是天设的一对,地配的一双呢!”
  说罢,两人同时愉快的笑了。
  旅途畅谈,最易消磨时间,两人定神再看时,崎险巍峨的括苍山,已雄峙眼前,迤逦而出的北麓山势,已经不远。
  小虎遥看山中形势,群峰林立,山林浓翠,山抝谷峰间,腾升着蒙蒙云气,在峭拔雄伟中显得异常沉寂。
  愈是如此,愈显得高深莫测,暗透着森严可怖,不可侵犯之势。
  小虎一面前进,一面凝神听着由前面山口随时可能射出的响箭。
  同时,还要察看山口左右的形势,有否暗桩埋伏,和滚木雷石。
  但是,他身侧的白玉龙,却依然神色轻松,依然放马疾驰,看来老神在在,一点也无所谓。
  小虎看了这情形,心中有些不解,他仍记得在老爹时常告诚他的江湖规矩和禁忌,以及含有敌意的拜山,应该如何的注意。继而一想,恍然似有所悟,白玉龙乃是被“金线无影”
  邀请的客人,当然不必处处小心,事事注意。
  由于有了这一想法,心情才好一点。
  看看到达北山口,斜岭上,岩石后,非但没有动静,细察之下,连个人影也没有。
  小虎觉得奇怪,这那里像是势力遍及大江南北的‘风神帮’的中枢领导重地?
  但是,身侧马上的白玉龙,除了将马速放慢了少许,依然策马直入。
  就在这时,深处山道上,缓步走来两人。
  小虎斜眼瞄去,竟是两个抬着一头山猪的少年人。
  再看两个斜岭矮峰上,‘铮铮’有声,樵歌高唱,竟是些自由自在的,挥斧打柴的樵夫。
  小虎看了这情形,的确楞了。
  他还没有太多的江湖阅历,因为眼前的景象,和老爹所说的江湖情形,与占山为王的绿林好汉们建的大寨,却很不一样哦!
  据老仆雷福说,他当年和老父创荡江湖,投东拜山之时,距离山麓尚远便有响箭‘警止’,经过盘问投帖,说明拜山,才准放行。
  进入山区,更是岗哨林立,暗桩四伏,真可说是处处惊险,步步危机,怎的这个“风神帮”的根基地,竟是如此松懈大意?
  心念间,蓦然传来一阵山歌对唱的清脆声音,古井有水清又深,落落红柑半浮沉。
  若是要沉沉落去,莫再浮起动人心。
  解:井里有一粒红柑半浮半沉,会惹人相思,宁可沉下去还好,才不会叫人死灰复燃,不堪回首。
  池中无水天做旱,天顶落霜地下寒。
  咱哥无某可作伴,较惨六月无水泉。
  解:没有你在身边,就像六月暑天没有水,心里多闷苦焦燥。
  就这样,一唱一和,乍然听来,不止一个查某,而且,尚有查埔的应和声!
  这那里是啥米山寨,而是葛天氏民,和谐、安乐在在都显出祥和的气氛。
  小虎仔细看去,发现山道的尽头,是一道谷口,那阵男女合唱的山歌声,就在那道谷口内传出。
  由于距离的接近,而逐渐听清山歌的词句,正在互送衷情,有够美妙!
  进入谷口一看,小虎的目光不由一亮。
  二十四只见眼前好大一片绿谷,中央一道清溪,迳由对面的斜岭上流下来,整个绿谷和四面的斜岭上,都是整齐油绿的稻田。
  数以百计的青年男女和年长的老者妇女,各有其事的在工作着,有的分苗,有的插秧,有的改变水道,整个绿谷中,充满了农忙时候的欢乐景象。
  小虎看了这情形,大惑不解,这那里是绿林帮会盘踞的中心重地,这简直是一处世外桃园嘛!有够玄的。
  由于心中的大感意外,他不自觉的去看白玉龙。
  转首一看,发现白玉龙不知何时已落在他的马后,看他神情,也正在为眼前的景象而感到一脸呆样。
  但是,在小虎的脸上,充满了惊异与不解,而白玉龙的面庞上,在游目观察之际,朱层上尚挂着一丝令人难测的微笑!
  小虎看了这情形,不由关切的问道:“哇操!白兄可是也为此情此景感到意外?”
  白玉龙一定神,含笑摇头,说:“小弟早已听友人谈过,并不感到意外,只是经自己的眼睛证实后,感到‘风神帮’的规律和作风,的确舆一般绿林帮会不同!”
  小虎也有如此看法,因而点了点头,关切的问:“哇操!你那些朋友,安怎讲(怎么说)?”
  白玉龙先策马跟上小虎,才正色说:“他们说,他们除了向各州各县的土豪劣绅强征银两外,还要自食其力,开垦田地,种植蔬菜……”
  小虎一听,立即指着谷中稻田间的男女人等,插言问:“白兄说的就是这些人?”
  白玉龙看了,农田中男女,略微沉吟,说:“这些人恐怕是山麓附近村庄上的农家吧?”
  小虎‘噢’了一声,不自觉的脱口说:“哇操!此地的老百姓好幸运呀!”
  白玉龙一听,继续说:“幸运的代志,还乡着呢,他们可以深入山中取柴,甚至可至‘风神帮’的总坛大寨附近去打猎!”
  小虎愈加惊异的说:“哇操!有只款代志(有这等事)?这么说,‘金线无影’卡实系一个大姐头,倒满有治理事体的才能嘛?”
  白玉龙笑的古椎说:“有没有才能小弟不太清楚,但是小弟的那些友人,对他们这位女龙头,倒是十分尊敬佩服的!”
  小虎缓缓点头,颇有同感的说:“哇操!我想你那几位朋友的办事能力,必然也都极强!”
  白玉龙颔首一笑说:“那是当然,一个精明能干的首领,如果手下没有几个得力的干部,即使再能干,也发挥不出最高效能来!”
  小虎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哇操!白兄的几位好友,在‘风神帮’中都是担任什么职务?”
  白玉龙有些抱歉的笑着说:“除了知道‘双掌玩不死’担任总堂主之外,其余的都莫宰羊!”
  小虎惊异的‘噢’了一声,不由迷惑的问:“哇操!是安怎(为什么)?”
  白玉龙淡然一笑说:“据说这是他们会中的规矩,虽是至亲好友,也不可以泄露他们的职位和身份!”
  小虎一听,不由震惊的说:“哇操!他们会中的纪律如此严?”
  白玉龙微一颔首,正待说什么,前面已传来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小虎心中一惊,断定是‘风神帮’的人物,而且快马不止一匹。
  举目一看,前面峰角下,果然如飞奔出数点马影,竟有五六匹之多。
  打量间,蓦闻身侧马上的白玉龙,惊喜的急声说:“啊,当前马上的一人,可能就是小弟的好友‘双掌玩不死’!”
  小虎凝目一看,不错,当前马上一人,正是在高家楼‘金银杖’家中见过的风神帮总堂主‘双掌玩不死’。
  稍后两匹马上的两人,一个身穿墨蓝劲装,灰花胡须,六十余岁年纪,方脸虎目,背后是一对黑油油的铵拐笔。
  另一人,年约三十余岁,蓄清秀短须,面如古月,两道入鬓修眉,身着月白长衫,手持一柄长约尺余,寒光闪闪的亮钢铁骨褶扇。
  再后一人,年约二十三四岁,生得朱唇玉面,朗目剑眉,着一身粉色亮缎劲衣,背后竟有一对沉重的月牙虎头钩,有够夸张的,根本就不相配嘛!
  跟在最后四匹马上的四人,年龄大都三十余岁,一式蓝色劲衣,体型胖瘦不等,使用兵器不一,想必是‘风神帮’的香主或大头目等类人物。
  小虎打量未完,当前马上的‘双掌玩不死’,已兴奋的挥手朗声说:“白少山主,您怎的今天才到,老朽等奉龙头之命,正准备下山探听您的行踪,何以昨天未依约前来!”
  说话之间,一阵马嘶蹄乱,双方都到了近前,纷纷勒缰下马。
  小虎见‘双掌玩不死’称呼,白玉龙‘白少山主’,这才想起自己,一直未曾问明白玉龙的来历和家世。
  心念间,白玉龙已愉快的笑着说:“小弟为你们邀请了一位贵宾来,因而来迟了一天!”
  ‘双掌玩不死’,一直在刻意打量小虎,这时一听白玉龙如此介绍,立即以恍然的口吻,兴奋的说:“这位不是塞外雷家堡的雷少堡主吗?”
  小虎赶紧拱手含笑说:“老英雄仍记得小可,哇操!实在荣幸之至!”
  白玉龙听得一楞,不由惊异的问:“怎么,你们原已认识?”
  “双掌玩不死”豪放的哈哈一笑,说:“我们不但认识,还曾交过手呢!”
  白玉龙‘噢’了一声,不由惊异的去看小虎。
  小虎眨了眨眼说:“那是在‘金银杖’寿筵上的余兴节目中,表演两招助兴罢了!”
  白玉龙立即会意的笑着说:“原来是这样的呀!”
  说罢,又肃手一指黑蓝劲衣的老者,介绍说:“这位也是小弟的多年老友,人称‘笔拐判’宠家元……”
  ‘双掌玩不死’立即补充说:“现在本会担任‘黑白坛’的坛主职务!”
  小虎一听,赶紧拱手含笑说:“哇操!原来是庞坛主,久仰久仰!”
  白玉龙一俟小虎话落,未待庞家元发话,又肃手一指身着月白长衫的中年人,继续含笑介绍说:“这位也是小弟好友,姓詹,名秀,人称‘无敌扇’……”
  一旁的‘双掌玩不死’依然含笑补充,说:“现在本会担任‘虹彩堂’的堂主!”
  小虎一听‘堂主’,当然此庞坛主又高了一级,而方才白玉龙先介绍庞家元,想必是因为他比较老的原因。
  心念间,早已拱手含笑,故意说:“久仰久仰,哇操!詹堂主的精钢铁骨扇法,想必远胜我们白兄的描金扇了!”
  ‘无敌扇’神色有够呆矬,一元捶捶的弄笑,不知说什么才好。
  但是,白玉龙却爽朗的一笑说:“我们是知己朋友,还没有对招过,但小弟有自知之明,不说大家也知道!”
  ‘双掌玩不死’等人,趁机掀起一阵哈哈大笑,有意冲淡突起的尴尬气氛。
  在场的人都笑了,唯独那位玉面英俊,身着粉衣,背插一对月牙虎头钩的青年人,神色不爽没有笑出声来。
  小虎并非不知那样说有些不妥,但他的目的想警告白玉龙,‘无敌扇’詹秀尚且不是‘金线无影’的对手,连个总堂主还没升上,如果白玉龙的扇法,还不如詹秀的话,到时候最好不要和‘金线无影’交手,免得很歹看面。
  因为他觉得此后已没有警告白玉龙的机会,而真的当面说出来,又怕伤了白玉龙的自尊,所以才趁机说出来。
  聪慧超人的白玉龙自然听得出来,所以他说话的声调,也显得特别愉快。
  笑声甫落,白玉龙又肃手望着身着粉衣的英俊青年,转首望着“双掌玩不死”含笑问:“这位是……?还请郭兄代我们介绍了!”
  话一出口,‘双掌玩不死’和‘无敌扇’以及‘笔拐判’,全都呆呆,而那位英俊青年也神色一变。
  ‘双掌玩不死’一定神,赶紧含笑介绍说:“这位小老弟,姓方名立璋,人称‘神钩小太岁’,现在掌理本会的‘来电堂’……”
  说着,急对英俊青年方立璋,暗含催促的口吻,笑着说:“方老弟,快见过雷少堡主,少山主!”
  小虎一听对方如此少年,便担任了‘风神帮’的赫赫堂主,如非武功了得,便是特别受到‘金线无影’的照顾。
  心念方动,‘神钩小太岁’已向前施礼参见。
  小虎赶紧还礼笑着说:“哇操!方堂主如此年纪,便荣任堂主之职,必然艺业超群,实在令人佩服!”
  一旁的白玉龙却含笑接口说:“雷少堡主,年方弱冠,便震动了崆峒派,也是令人羡煞的呀!”
  小虎还呆呆的想白玉龙的话意,正待思索,众人已哈哈一阵大笑,他自己也只得随着众人一笑了之。
  但那四个一式蓝色劲衣的中年人,却俱都肃静的立在一侧,神色十分恭谨。
  ‘双掌玩不死’先敛笑,转身望着四人中的一人说:“李香主,你快去报告龙头宰羊,就说白少山主还特约邀来了一位贵宾,就是时下名满江湖的塞外雷家堡的少堡主!”
  小虎一听,立即慌得急声阻止说:“总堂主,哇操!怎的可以这样报告贵龙头?”
  ‘双掌玩不死’爽朗的哈哈一笑,一面挥手示意李香主快走,一面笑着说:“少堡主难道真的不知道?时下崆峒派,大遣精英高手,到处寻找少堡主的行踪,因而,雷少堡主的大名,更为轰动,现在可以说是怃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呀!……哈哈……”
  小虎听得一楞,不由迷惑的问:“哇操!不知崆峒派找在下何事?是为了寻仇,还是另有原因?”
  话声甫落,‘彩虹堂’堂主‘无敌扇’詹秀,已含笑插言说:“此地距离总坛尚远,途中再谈不迟!”
  众人含笑称好,纷纷认蹬上马。
  由‘双掌玩不死’引导着小虎和白玉龙在前,‘黑白坛’坛主和‘彩虹’,‘玉驹’两堂主居中,其余三个蓝衣劲装中年人在后。
  山道宽大,三骑并进足足有余,只是山道有时平坦,有时峙险,有时走在悬崖之边的绝壁巅顶上。
  由于山间插秧种田,打猎砍柴的景象不时映在眼前,令小虎特别注意了‘风神帮’山中的建设,而忘了继续追问崆峒派遣大批精英高手,四出找寻他的真正原因。
  在他判断,大概不外乎有关‘金刚降魔宝箓’和戏斗‘了尘’和在梵净山杀了他们腔峒派门人的事,所以就刷刷去,免问啦!
  小虎看了一阵,崎险耸拔的群峰和巍峨的山势,又被‘嗒嗒’的铁蹄声拉回现实,突然惊觉气氛十分沉默,即使自称老朋友的‘双掌玩不死’等人,也没有和他们久别重逢的白玉龙叙旧了。
  迷惑之余,只得望着‘双掌玩不死’搭讪着说:“哇操!括苍山山势雄伟,风景壮丽,隐隐中蕴藏着灵气,如今被贵帮选为领导中心的总坛基地,可称得上是人杰地灵之地……”
  ‘双掌玩不死’立即含笑说:“这是我们龙头亲自选定的!”
  小虎会意的点点头,赞声说:“哇操!贵帮龙头,可称得上是位有眼光,有魄力的女中豪杰!”
  ‘双掌玩不死’也毫不谦逊的说:“各派掌门长老,都这么赞誉她!”
  小虎听得很不快,不由‘噢’了一声,问:“哇操!不知贵帮龙头今日可在总坛?”
  ‘双掌玩不死’赶紧含笑说:“方才老朽向她请命接白少山主时,她仍在总坛,不过听说她接待过白少山主后,就要下山办一件重要事情!”
  小虎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哇操!你们龙头还经常下山吗?”
  ‘双掌玩不死’有些忧郁的摇着头说:“除非外面发生了重大变故,极少下山,而且,大都是匆匆去匆匆回来,她明后天下山要办的事情,恐怕就不是一天半日可办完的事了!”
  一旁的白玉龙突然关切的问:“郭兄可知系啥米代志?”
  ‘双掌玩不死’有些忧郁的说:“最近几天,在湘皖交界地区,一连发生了数起怪异事情,竟有一名用剑女子,穿着与本帮龙头同样的金氅,在这两省地区内乱弄,搞得鸡飞狗跳的!”
  白玉龙惊异的‘噢’一声,脱口道:“这事是真的?”
  ‘双掌玩不死’正色说:“白少山主不是本帮人,当然不知本帮通信快速灵通的情形,各地分堂分舵有了紧急事情,均以双线飞鸽通讯,接到消息的分舵,接到讯鸽后,不但要迅速传递总坛,还要告发讯的分舵,消息已经接到了!”
  白玉龙悚然颔首,连连应是,说:“这样的通讯方法,不但快捷,而极安全……”
  久不发话的‘无敌扇’詹秀,接口解释说:“两只讯鸽同时发出,免得被野鹰飞鹞捕食,断了消息,接到消息的转达站,发回通讯鸽,也是防止两只讯鸽同时被捕时或迷失而断了消息,而且,也含有负责任的意思!”
  小虎听罢,颔首赞声说:“哇操!这种通讯方法,的确是安全迅速的一种,讯鸽传讯,一日千里不知比马快了多少倍!”
  白玉龙对这位冒充‘金线无影’的女子,似乎特别感兴趣,因而继续问:“那个冒充贵帮龙头的女子,可是利用贵帮的名义在外胡为?”
  ‘双掌玩不死’摇摇头回答说:“虽然没太乱搞,不过这对本帮来说,总是应该澄清的事!”
  白玉龙修眉一蹙,不解的问:“听说贵帮各地分堂的分堂主,大都是名重一方的高手,难道任由她在湘皖一带活动吗?”
  ‘双掌玩不死’一脸矬相的说:“湘皖两地的高手,都不是她的对手,我看,只有请我家龙头亲自出马了!”
  白玉龙‘噢’了一声说:“奇怪,前些时传说出了一名嫉恶如仇,剑术不凡的‘倩女罗刹’,如今,又出来一个冒充‘金线无影’的女子……”
  久不发话的‘黑白坛’坛主‘笔拐判’插言说:“据外地的报告说,那个女子并没有承认她是本帮的龙头,也没有自称是‘金线无影’,但她却穿着与我家龙头相同的金氅和服饰!”
  小虎听罢,也呆了:“哇操!这就奇怪了?她的目的安在?”
  话声甫落,前面已传来一阵急骤的马奔声。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一匹快马,迳由前面一座巨石寨门内,如飞驰出来,上面坐着一人,正是方才前去报告‘金线无影’的李香主。
  小虎细看寨门,气势雄伟,俱用巨石砌成,建筑在一道峡谷口外,左右俱是天然断崖,形成绝畸天险的障碍,哇操!好气派,好拉风哦!
  这座峡谷口,好似一座横岭由中央用斧劈开,而左右两座断岭的外面,又是天然的断壁绝崖,设非绝顶轻功高手,休想攀崖进入。
  寨门上高建一只怒目张牙的黑虎,油漆的乌黑发亮,利爪,血口,白森森的牙,威怒雄姿,作着跃跃欲扑之势!
  打量间,那位李香主已来在近前,就在马上躬身朗声说:“龙头业已下令,亲率总坛内之堂主及内外三堂的香主大头目,出迎雷少堡主和白少山主!”
  小虎一听,歹势说:“哇操!在下冒昧造访,本应谨循武林规矩,递柬拜山,怎能再烦贵龙头,劳师动众,率队出迎?”
  说此一顿,转首望着白玉龙,继续说:“哇操!这份光荣应该属于玉龙兄的!”
  白玉龙赶紧拱手说:“那里,咱们都有份啦!”
  ‘双掌玩不死’等人,随之哈哈一笑说:“两位都是本帮的贵宾,本帮龙头,理应亲迎!”
  说话之间,已到巨石寨门下,四个黑衣缀有白边的佩刀壮汉,纷纷躬身抚刀迎客。
  ‘双掌玩不死’立即介绍说:“这就是庞坛主的‘黑白坛’!”
  小虎颔首会意,游目一看,宽约数丈的夹谷两边,俱都依山凿成两排石屋,每间一门两个窗户,想必是给徒众居住。
  夹谷长约数十丈,地面平坦,十分光滑,左右断壁上虽然爬满了藤萝和斜松小树,但地面上却没有落叶,显得十分清洁。
  走出夹谷,小虎的目光不由一亮,只见左右斜岭上,建满了无数栋木桩房屋,每座门前都有儿童玩要,还有妇女走进走出。
  看了这情形,小虎不由以询问的目光,呆呆的看着白玉龙。
  “双掌玩不死”立即抢先含笑解释说:“本会除了组织一个庞大力量,遏止恶势力的发展并对抗企图称霸武林的崆峒派外,并收容那些因正义而闯祸,以致流浪街头,有家归不得的英雄好汉,经过本帮的协助,将眷属家小接来总坛,给他们建屋,教他们打猎种田,渐渐将这座山区!开拓成一片世外桃园!”
  小虎听罢,对‘金线无影’更加赞佩,因而指着斜坡上的房屋,说:“哇操!这么说,这两边的数十栋木桩房屋,都是贵帮属下的眷属了?”
  ‘双掌玩不死’颔首一笑,举手指着身后峡谷左右的斜岭说:“不错,‘黑白坛’的弟兄们都住在斜岭上,除有眷的香主大头目或弟兄,可以下岭进入眷区外,没有命令,不能罄菜走好玩的!”
  说话之间,眼前视线突然开阔,除了阻在眼前数十丈外的大树林外,相连的拱形群峰,都在六七里外,这是一座少见的山区平原。
  在眷区与树林之间的土地上,植满了农作物和各种蔬菜,一道清溪,横流而过,一座石桥,建在溪上,桥尾直抵林前。
  正打量间,林内又传来隆隆的马蹄声。
  ‘双掌玩不死’首先兴奋的说:“本帮龙头,亲来迎接少堡主和少山主了!”
  小虎一听,心情不禁有些激动,因为赫赫有名,剑术无敌的‘风神帮’女龙头‘金线无影’就要会面了。
  这时,他已推翻了种种假设和揣测,同时,也否定了兰小姬认定白玉龙就是‘金线无影’的说法。
  最重要的,还是他曾见过‘金线无影’,而且多少能认出她的身段和声音,稍时一见面,便可宰羊她是真的假的。
  心念间,已过了石桥,而一片金光,和花花绿绿的男女,也由林内疾驰而来。
  ‘双掌玩不死’一见,立即谦和的说:“林内相见不便!请两位就在此停马吧!”
  小虎和白玉龙依言停马,静立观看。
  这时,红日略微偏西,看来仍在中天,在阳光的直射下,人群中那片金光闪闪处,必是被簇拥而来的‘金线无影’了。
  小虎的心情既急切又激动,他立即功集双目,凝视林内,因而星目中闪闪发光,眼神外露,但他自己却忽略不知。
  但是,看在白玉龙和‘无敌扇’、‘笔拐判’等人的眼里,却吓了一跳。
  ‘双掌玩不死’是领教过小虎功力的,是以老神在在。
  小虎一心想尽快看清‘金线无影’,俾能尽早揭开心中之谜,当他凝目一看,不禁有些失望。
  因为坐在神骏黄骠马上的‘金线无影’,依然是金氅罩住头脸和全身,仅能看到她那双闪闪生辉的眸子。
  根据对方的身段和足下登的金丝小剑靴与金花丝绸裤来看,确有些与那夜在河边看到的‘金线无影’相像。
  如今,只有等她稍时到达,开口发话时,再由她的声音来证实了。
  跟在‘金线无影’马后的,有男有女,个个劲衣,俱都携有兵器。
  当前两匹马上,是两位女子,左边穿绿衣,披戴绿短剑氅,背后插一柄绿鞘剑,柳眉凤目,年龄约二十八九岁,雍容中隐透傲气。
  右边一位,是一个十七八岁的黄衣少女,披黄缎短剑氅,背扫长剑,生得蛾眉细目,樱桃小嘴,文静中透着英气。
  在黄衣少女的马后,是一位身着亮缎红花劲衣的青年,背后插着一柄单刀。生得虎眉细目,方额大嘴,白净面皮,眉透傲气。
  跟在绿衣女子马后的,是一位身穿深灰丝缎劲衣的浑猛人物,年约三十余岁,宽大的英雄带上插着两柄八面锚钉的大铁锤,生得虎头燕额,狮鼻方嘴,额下生满了横飞胡须,一双豹眼,炯炯有神,气势十分慑人。其余人等想必都是很大条的,但因“金线无影”已走出林外,无法再打量以后的数十人。
  只见‘金线无影’勒缰停马,先以柔和的目光看了一眼小虎,就在金氅内伸出一双玉手,拱手清脆的娇声说:“雷少堡主久违了,本龙头未曾远仰,还望海涵勿怪!”
  小虎听得眨了眨眼,不由暗呼,不错,就是她!但他却迅即拱手含笑说:“哇操!在下鲁莽拜山未备拜柬,失礼之处,还望大龙头海涵!”
  跟在‘金线无影’身后的数十男女人员,一听小虎自称‘拜山’,全都变脸了!
  由于‘金线无影’有金氅罩面,看不出她脸上的表情,只见她又向着白玉龙,一拱手,依然谦和的说:“白少山主应邀前来,本龙头深感荣幸,昨日未曾赶达,想必途中因事相覊,方才我……”
  白玉龙未待‘金线无影’话完,立即拱手含笑说:“在下来此途中,因遇一多年好友,以致误了约期,还望大龙头勿怪!”
  ‘金线无影’‘格格’一笑,说:“此地非谈话之所,两位请至‘聚英厅’待茶!”
  说罢,立即拨马侧立相候,身后数十男女人众,立即分左右立于山道两侧,勒马端坐。
  ‘双掌玩不死’一俟人马分例两边,即向小虎和白玉龙肃手说‘请’。
  小虎也不谦逊,即和白玉龙催马向前。
  ‘金线无影’立即顺马,颔首说请。
  于是,三人并骑前进,沿着山道,迳向深处走去。
  小虎端坐鞍上,扣缰缓行,对山道左右的敷十男女等,瞄也不瞄一下,因为,那些人听了他的自称拜山,每个人的神色都很难看,显然暗怀着敌意,小虎当然未将这些放在眼里。
  ‘金线无影’和小虎、白玉龙三人在前,‘双掌玩不死’等人,依序跟三人马后,徐徐前进,默默而行,气氛十分沉闷。
  树林俱是括苍山著名的桫罗木,叶椭圆而大,开满了白花,十分好看,深约数十丈,林荫蔽天。
  出了桫攞树林,小虎的视界一阔,目光同时一亮一一只见好大一片平原的中央,建了一座气势磅礴的独立大厅。
  大厅高仅五阶,但厅前有广台,光平无栏,通天红柱,画栋飞檐,除内厅有一座横长大屏风外,门窗全无,四敞大开,是以,厅上早已摆好了数桌酒席和忙碌走动的徒众和女警卫,均能清晰可见。在大厅前的广场尽头,直达树林边缘,赫然矗立着一根大旗杆。
  旗杆高数丈,上悬一面锦缎精绣大旗,中央三个斗大黑绒大字一一风神帮。
  在旗杆附近的树林内,隐隐有数排房屋,想必是帮中的弟兄居住。
  二十五大厅后的数十丈外,在一片茂盛松林中,建有一片崇楼丽阁般的堂皇宅院,地区极广,显然那就是‘金线无影’的中枢所在。
  但在四周的峰腰斜岭上,仍有无数房屋和独院,也许是其他各坛。
  小虎看了这情形,确信‘风神帮’没有称霸武林的野心,根据他们建寨的情形看,显然是要把括苍山的中心地带,开拓成一片世外乐园,这卡实系一个好主意。
  将到庞大的敞厅前,立即由厅内奔出十数蓝衣白边的徒手壮汉来,越过厅台直奔马前。
  小虎一面下马,一面看了一眼大厅飞檐下的巨匾,金漆黑字大书‘聚英厅’,真是铁笔银钧,气势浑厚,显然是出自对书法颇有造诣的人的手笔。
  在‘金线无影’的肃请下,小虎和白玉龙,随着‘金线无影’,同时登阶,越过广台,迳自进入大敞厅内,‘双掌玩不死’等人,也纷纷下马,肃静的跟进厅来。
  小虎举目一看,眨了眨眼,因为在马蹄形的长桌中央桌后,赫然放着两张金漆高背,上饰锦皮的大蛟椅!
  跟在身后的‘双掌玩不死’,突然向前两步,靠近白玉龙,低声解释说:“少山主,最上首的那张大金椅,就是为未来的‘龙头’准备的,这便是老朽请少山主来的原因,希望您多努力!”
  ‘双掌玩不死’的话,虽然说的低,但小虎却听得清清楚楚,他相信走在身侧的‘金线无影’必然也听得见。
  白玉龙听罢,修眉微蹙,会意的点了点头,看样子,显然是没有坐上那张宝座的把握,同时也转首看了一眼小虎,似乎在说:“这要看你的了!”
  但是,小虎却在心中冷冷一笑说,我早已答应了兰小姬,即使我战胜了‘金线无影’,也不会坐那张‘山大王的龙椅子’。
  同时,他也在想,‘金线无影’一定系丑查某,否则,又何必以一帮龙头之尊作饵,诱那些武功高绝的高手来和她比武定亲呢?
  因而,他断定这款代志,在江湖上早已是公开谈论,人尽皆知,难怪兰小姬特地提出来警告他,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罢了。
  心念间,已到了中央桌前,这才看清,在中央长桌的两端,尚有两张特设的独立单桌,显然是为他和白玉龙特设的客座。
  果然,‘金线无影’先向白玉龙一肃手,谦和的说:“白少山主,请上坐!”
  白玉龙也不推辞,仅微躬上身称了声‘谢’,迳向最尊客位上走去。
  ‘金线无影’又向着小虎,肃手一指次尊客位,依然谦和的说:“雷少堡主请这边坐!”
  小虎也不为怪,微一颔首,迳自入座。
  因为,照武林规矩,除非你是长者或颇有地位的人,否则,应该以先被邀请的人为上宾。
  小虎是少堡主,而白玉龙是少山主,地位平等,小虎是拜山之客,而白玉龙是被邀之宾,而在年龄上白玉龙也较小虎大两三岁,何况拜山之客,多含有敌对意味,‘金线无影’如此礼遇小虎,已经算是很不错啦!
  ‘金线无影’一俟小虎入座,这才望着肃立席外的‘双掌玩不死’等人,以目示意,并和声说:“大家请入席!”
  说罢,迳自进入中央桌后,坐在次尊大椅上,靠近小虎的一桌,那张最尊的‘天’位大蛟椅,依然空着。
  众人一入座,屏后立即走出十数身着红缎劲衣的女警卫,端着酒壶菜肴,走向各席前。
  在蹄形长桌的两边,尚有六张圆桌酒席,多是一些身着蓝黑农的壮漠和老者,显然是较低职位的人。
  靠近白玉龙那边长桌上的第一位是‘双掌玩不死’,依序是彩虹堂主‘无敌扇’詹秀,来电堂主‘神钩小太岁’方立璋,其次是黑白坛主‘笔拐判’庞家元,再其次是那位用双锤的猛漠和背插单刀的青年。
  靠近小虎这一边长桌上的几位,都是查某,第一位是那位穿绿衣的女子,其次是那位穿黄衣的少女,再其次是三位中年妇人。
  三位中年妇人,一式宝蓝劲衣。俱都用剑,第一位仪态雍容,年约三十五六岁,第二位四十余岁,快成为老查某了,但双目却闪闪生辉,显示她的功力不俗,第三位三十一二岁,修眉微剔,明目吊起,狐媚中有几分倔强气。
  小虎由于这些不知身份姓名的女客,都是和他同一方而坐,也不好直盯着人家看。
  ‘金线无影’一俟左右六桌上的劲衣壮汉们的酒菜也摆好,立即起身说:“现在让本座介绍本帮几位重要职掌的人员与白少山主和雷少堡主见面,不过其中‘玉彪堂’的王堂主,和‘彩弯堂’的金堂主,都因公不在!”
  说罢,依然由‘双掌玩不死’开始介绍,介绍到身穿灰劲衣,虎头燕额猛汉时,‘金线无影’则说:“这位是‘捷豹坛’的王大奎王坛主,人们又叫他‘王大锤’,所以也成了他的绰号了!”
  说罢一笑,又指着最末一位身穿亮缎红花劲衣,背插单刀,一脸傲气的青年,继续介绍说:“最末那位姓陈名晋原,人称‘赛子都’,他不但单刀技艺高,马上长枪尤为精绝,现掌本帮‘怒狮坛’位居南山!”
  介绍完毕,欠身为礼,‘金线无影’又望着绿衣女子这一面,介绍说:“第一位是本帮‘绿鹊堂’的卓玉君堂主,第二位是本帮‘丽莺堂’的苏小香苏堂主,其余三位,均是内三堂的执事,第一位姓张,次一位姓赵,最末一位姓钱!”
  ‘金线无影’介绍完毕,立即伸出一只玉手,举起酒杯来,愉快的说:“来,请大家举起杯来,敬我们远道而来白少山主和特来拜山的雷少堡主一杯!”
  说罢,等全厅人众举起杯来,将杯凑近唇口处,干啦!小虎也不客气,一饮而尽,并和‘金线无影’等人照杯示干。
  ‘金线无影’落座后,一俟小虎和白玉龙三杯下肚,并吃了一些菜后,才端坐椅上,瞄了左右一眼,和声说:“白少山主,文武兼备,年少英才,且为总堂主诸位的好友,本座久有礼聘之意,但少山主要事覊身,未能应命,如今,特践邀前来,实为本会全体同仁之幸,本座在此,特代表本帮全体同仁,敬白少山主一杯!”
  说罢,就在原座上,微微欠身举杯。
  白玉龙也在原座欠身举杯,谦逊的说:“大龙头如此夸奖,在下歹势啦!贵帮果真有用得着在下之处,在下一定效劳,不会牵拖!”
  说罢举杯,和‘金线无影’等人同时一饮而尽。
  ‘金线无影’一俟女警卫满上了酒,继续向着白玉龙,有些抱歉的说:“本帮组织,日渐壮大,分舵日多,其中龙蛇杂处,难免有好有坏,为了剔除败类,本帮特增设一位‘总督察’,经常在外督巡,每半年回总坛报告一次,不知白少山主可愿担任这个职务?”
  白玉龙略微沉吟,肃容欠身问:“敢问大龙头,这权责方面……?”
  ‘金线无影’立即会意,立即解释说:“当然掌生杀之大权,无论何人,一经查实,确为不可宽恕者,自然杀勿赦,如能解回总坛,公平会审,当然更好!”
  白玉龙一听,觑目看了一眼小虎,发现小虎又吃又喝,吃得正爽,对他和‘金线无影’的对话,似乎根本没有听到。
  于是,修眉一动,故意向着小虎,诚意相询的问:“少堡主,你看如何?”
  小虎自然听到他们的话,也看出白玉龙有意担任‘总督察’之职,因而假装一定神,急忙笑着说:“很好!很好!”
  席间的玉驹堂主‘神钩小太岁’和那位善用刀枪的狂狮坛主‘赛子都’等人,不由满面愠色的望着小虎冷冷一笑。
  白玉龙一听小虎赞好,立即望着‘金线无影’,拱手欠身说:“在下愿意担任!”
  ‘金线无影’立即愉快的说:“白少山主愿意担任本帮的‘总督察’,那真是太好了……”
  说此一顿,突然面现难色,歉然一笑,有些迟疑的说:“……不过……按照本帮规矩……”
  白玉龙何等聪明,立即大方的一笑说:“大龙头不说,在下也早料到,必须经过那些人的试招方可通过,凑着大家饮酒兴高,就在席前试招,并为大家助兴,不是很好玩?”
  ‘金线无影’一听,不由愉快的说:“白少山主真是快人快语,本座最喜欢少山主这等爽朗个性的人才!”
  说罢,举目望着左右两桌,沉声问:“那位愿意先和白少山主请教!”
  话声甫落,那位一脸横飞胡子的‘花豹坛’坛主王大奎,倏然立起,宏声说:“俺先来打这头一阵!”
  说罢离席,一个箭步,已纵到了内厅前缘,面向白玉龙一抱拳,朗声说了声:“恭请白少山主试招!”
  白玉龙淡雅的一笑,撤椅离席,迳向内厅前缘走去。
  外厅是一个圆塔形的建筑,中央五丈之内没有支柱,显然是为了比武之用。
  这时全厅一片寂静,除小虎还是老神在在的吃他的菜,俱都停杯落箸,略显紧张的望着白玉龙和那王大奎。
  白玉龙走至外厅,面向王大奎一拱手,谦和的问:“请问王坛主,你要比啥米?”
  王大奎傲然一拍胸脯,粗豪的说:“俺是主随客便,罄菜你啦!”
  白玉龙淡然一笑说:“王坛主以一双铁锤威镇坛主,在下就请教王坛主几招锤法吧!”
  王大奎一听,沉声应了声‘好’,立即将插在英雄带上的一对大铁锤取下来,一个箭步退至一丈以外,同时,宏声说:“少山主,您就亮兵器吧!”
  白玉龙含笑点头,右袖一拂,那柄小巧的描金褶扇已褪出来,接着持扇向王大奎一拱手含笑说:“王坛主请试招!”
  王大奎也不客气,大喝一声:“少山主小心,俺来啦!”
  大喝声中,飞身前扑,手中一对大铁锤,上下飞舞,直扑过来。
  白玉龙见对方来势汹汹,十分威猛,不敢大意,立即摆了一个斜走的门户。
  一俟王大奎飞舞的双锤,突然变成一上一下,迳奔天灵和前胸,这才飘然斜走,褶扇‘唰’声张开,一招‘怒挑滑车’,由下而上,幻起无数扇影,迳切对方的胁肩。
  王大奎看来浑猛拙笨,实则身手十分矫健,一见白玉龙褶扇切来一一粗腰猛的一扭,双锤疾演‘急旋风’击出的双锤原式不变,随粗壮魁伟的身躯横扫过来,变招又狠又疾。
  左右六张圆桌上的壮漠们一看,齐声惊呼。
  小虎早已见过白玉龙的功力和身手,对付王大奎,他宰羊没有问题啦!因而,他认为那些惊呼的人,有够呆的。
  果然,就在众人惊呼的同时,白玉龙早已一式‘风摆柳’,顺势向外一倒,双锤挟着劲风,呼的一声由他身体上方扫过!
  紧接着,白玉龙倒下的身体,像有弹簧似的立起来,一式‘倒打金钟’,褶扇‘叭’的一声轻敲了王大奎的后脑袋一下。
  王大奎一声惊叫,飞身纵出两丈以外,放下右手的大铁锤,举起茸毛大手,不停的揉着后脑。
  同时,裂着嘴说:“又是一个大疱!”
  小虎听得一楞,听王大奎的口气,好似以前曾和白玉龙交手过,而且,也曾打了一下他的后脑?
  但是,全厅的哈哈大笑,将他的思维打断了,迫使他不得参与对白玉龙的鼓掌喝采!
  掌声方落,‘金线无影’已笑着向白玉龙解释说:“前几天,王坛主刚刚和‘无敌扇’詹堂主试过招,也是被詹堂主打了一下后脑勺,打起了一个大疱……”
  以下的话,再被全厅掀起的大笑声淹没了!
  小虎一听,也恍然大悟,因为‘无敌扇’詹秀是白玉龙的好友,平素相互研讨扇法时,极可能教授一两招,自然也可能在‘王大锤’的后脑上再敲个大疱。
  由于他在想代志,因而忽略了鼓掌喝采,这在含有敌意的堂主坛主看来,就更不爽了。
  尤其‘来电堂’的‘神钩小太岁’。
  就在这时,那位身穿黄缎劲衣,背插宝剑的‘丽莺堂’堂主苏小香,已倏然立起,同时,娇声说:“让本堂主请教白少山主几招掌法!”
  说罢离席,在一片欢呼声中,迳向白玉龙身前走去。
  由于苏小香发话,使小虎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呆呆的,这时见众人都在鼓掌,也急忙鼓起掌来。
  一旁的来电堂主‘神钩小太岁’看在眼里,面色更不好,在他充满了忿怒的炯炯目光中又添上一股妒意。
  因为‘神钩小太岁’方立璋误以为小虎有意向美丽可人的苏小香,暗中送情,有意讨好。
  掌声一落,丽莺堂主苏小香,已走到了白玉龙的对面。
  由于苏小香的起身应战而引起的热烈惊呼和掌声。
  小虎想这苏小香的掌法,一定很不错,因而对苏小香也就格外注意,他希望在苏小香和白玉龙对掌时,参悟出一些更巧妙的绝招来!
  他的目不转睛,也被一直暗中注意他的‘金线无影’看到了,虽然看不见她娇颜上的表情,但由她的眼神看来,也不太爽的样子。
  ‘神钩小太岁’更是妒火中烧,不自觉的倏起身忿忿的沉声认:“启禀龙头,白少山主乃是本帮特别邀请的贵宾,何时甄试艺业,还无所谓,倒是残杀本堂所属长沙分堂两位香主的仇敌,反而让他高坐客位,这样怎对得起因功殡命的两位香主!”
  话声甫落,左右六桌上的数十劲衣壮汉,纷纷起身怒声相应:“对,方堂主说的对,我们应该先处置拜山的敌人,杀他的头,挖他的心,来活祭我们在长沙死难的两位弟兄!”
  所谓众怒难犯,加之事出突然,‘金线无影’和‘双掌玩不死’等人全傻了,和小虎同来的白玉龙,也面色大变,顿时不由楞了。
  这确是突如其来的事,‘金线无影’急忙一定心神,看了一眼外厅有些发楞的白玉龙,正待说什么。
  小虎已倏然立起,剔眉沉声说:“哇操!还好,提起这件代志,恕在下要失礼退席了……”
  说罢,转身望着‘金线无影’一拱手,沉声说:“大龙头,哇操!在下今日前来拜山……”
  话末说完,迅即又和‘双掌玩不死’对了一个眼神的‘金线无影’,已拱手谦和的说:“雷少堡主稍待,这件事本座还一直未曾接获报告,待本座查明了,再谈少堡主拜山的原因!”
  如此一说,小虎想这是‘飞刀三雁’假借‘风神帮’名义,私下率领心腹手下干的代志,而‘金线无影’根本就莫宰羊。
  俗语说:“不知者,不罪”,小虎只得会意的颔首,又坐了下去。
  两边方桌上的香主执事等人,也立时静下来,同时,不安的坐回原位,因为假公济私在外闹事,伤人丢脸,在‘风神帮’说,这还是第一回。
  ‘金线无影’又望着外厅的白玉龙,拱手歉声说:“白少山主请归座,有关任职本帮之事,明天再说吧!”
  白玉龙一听,即和苏小香,互相拱揖,同时走回原位。
  ‘金线无影’一等白玉龙归座,立即望着神钩小太岁,沉声问:“方堂主!这款代志,本座为何不知?”
  神钩小太岁作梦也没想到‘金线无影’至今还不知道这件事,心中自然有些发慌,因为‘飞刀三雁’是他的朋友,而且,又是经他介绍入帮且隶属在他的‘来电堂’下,万一在外假公闹事,他是脱不了干系的!
  这时一脸呆矬的抱拳恭声说:“这是去年十月间发生的事,全部经过,卑职早已据实报告总堂主,转呈龙头裁夺,至今数月,一直未见传谕下来!”
  ‘金线无影’一听,非常有威严的望着‘双掌玩不死’沉声问:“总堂主可曾接到方堂主的报告?”
  ‘双掌玩不死’见问,赶紧起身恭声说:“卑职因为报告与事实不符,所以还没让龙头宰羊!”
  如此一说,‘来电堂’的方堂主不由吓了一跳,而左右六桌上的香主执事们,更是不敢吭声了。
  ‘金线无影’缓缓点头,‘唔’了一声,不解的问道:“倒底是怎么回事?你报告一遍给我听听!”
  说着,又以严厉的目光看了一眼来电堂主方立璋,迳自坐下。
  方立璋则吓得马上低下了头。
  ‘双掌玩不死’依然躬立恭声说:“这件事发生时,卑职正奉命代表龙头去‘高家楼’向‘金银杖’拜寿,拜寿后的第三天,便听说长沙分堂主‘飞刀三雁’栽在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年手里的事……”
  ‘金线无影’听得明目冷辉一闪,立即沉声问:“果真有此事?”
  ‘双掌玩不死’颔首继续说:“不错,而且,还被那位少年毙了两名长沙分堂下的香主……”
  左右六桌上的香主执事等人一听,马上又窃窃私语起来,而躬身垂首的来电堂主,也抬起了头。
  ‘金线无影’一见,立即以威棱的目光看了一眼左右,骚动立止,而方堂主也再度的低下了头。
  ‘双掌玩不死’继续说:“卑职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即赶往长沙分堂,但‘飞刀三雁’常分堂主已赶往辰溪城,镇压每年一度的迎神赛会去了……”
  ‘金线无影’听至此处,觑目看了一眼小虎,插言说:“奇怪,那天我曾见到他,他并没有谈起两位香主被干掉的代志!”
  ‘双掌玩不死’立即解释说:“因为那两人根本不是本帮在职香主,所以‘飞刀三雁’常堂主不敢当面向龙头谈起那件事!”
  左右六桌上的香主执事等人一听,彼此互看一眼,神色开始有些不安,因为未经证实之事,公然忿言喧闹,可要办杀头哩!
  ‘双掌玩不死’继续说:“当时卑职由长沙分堂的一位执事口中得知,常堂主确被一位武功惊人的少年击倒,并毙了常堂主两名私交不错的朋友……”
  ‘金线无影’一听,目光炯炯,立即‘噢’了一声!
  ‘双掌玩不死’继续说:“但那位执事报告的时地和实际发生事端的地点,却又不太对!”
  ‘金线无影’立即沉声说:“谎报事实,就该杀头,连同所属,均应处分!”
  来电堂主‘神钩小太岁’听得浑身微微一战!
  小虎没有想到‘金线无影’在‘风神帮’中,竟有如此高的威严,由于人家正在调查事实他身为访客,只有掂掂的份儿了。
  又听‘双掌玩不死’继续说:“据那位执事说,事情是发生在凤凰城北的官道旁边,而卑职严诘随去的弟兄,却又说是在梵净山!”
  ‘金线无影’突然不解的问:“他们事后怎的知道那位少年高手,就是在座的雷少堡主?”
  ‘双掌玩不死’恭声说:“据那位弟兄说,当时还有崆峒派的三个老道,其中为首的是老龙潭‘玄真观’的观主‘松云’,当时因‘松云’老道准备逃走,雷少堡主才丢下常堂主去追‘松云’,并以常堂主的飞刀杀了‘松云’随行的两个弟子……”
  ‘金线无影’不禁忧急的说:“崆峒派看到两个弟子尸体上的飞刀,会不会去找‘飞刀三雁’常逢春?”
  ‘双掌玩不死’摇摇头说:“龙头请放心,‘松云’老道虽被雷少堡主一掌击伤,但却被认识雷少堡主的那人救走,而那人曾到处散播谣言,说‘飞云绝笔’丁尚贤的徒弟雷小虎,杀了‘风神帮’长沙分舵的两个香主……”
  ‘金线无影’一听,不由沉声问:“他这是啥米意思?为何不说也杀了崆峒派的两个弟子的呢?”
  ‘双掌玩不死’哂然一笑,恭声说:“他用心之恶,至为显明,当然是希望本帮出头去找雷少堡主,而他们坐收渔利!”
  “如果说他们也死了两名弟子而不闻不问,岂不丢人?是以,方堂主转呈的报告,卑职没有转呈龙头知道!”
  “但卑职却已派人四出宣扬,梵净山上死的两人是老龙潭‘玄真观’的两名老道!”
  六一九小虎听了仅蹙了蹙剑眉,不置可否,因为事实如此,站在他们‘风神帮’本身的利益上讲的,‘双掌玩不死’的作法是完全正确的,对他雷小虎来说,根本没有差啦!
  因为,杀死两个崆峒派的两个老道,是‘松云’和恶贼‘拚命三郎’亲自看到的,即使‘风神帮’不宣扬,崆峒派依然恨他入骨,派出大批精英高手,四出找他报复。
  心念未毕,却听‘金线无影’沉声说:“现在事实业已澄清,而外间也俱已知晓雷少堡主杀死本帮所属分堂的两位香主,不管被杀的两人,是否本帮所属香主,这笔债都应算在雷少堡主身上……”
  话未说完,左右六桌上的香主执事等人,全都暴声喝好,来电堂主方立璋,也精神一振,立即抬起头来。
  小虎一听,气得半死,倏然立起,正待说什么,‘金线无影’已望着左右两桌的香主等人沉声说:“你们暂且安静,现在拜山客还有话说!”
  说罢,又转首望着小虎,较为缓和的问:“少堡主此番拜山,必有说词,不妨请当众说出来,如果本帮理屈,本帮当公然向少堡主致歉,假设一味逞强,恃技拜山,须知我‘金线无影’可不是好欺负的……”
  小虎未待‘金线无影’话完,立即怒声说:“哇操!贵帮长沙分堂主‘飞刀三雁’常逢春,率领徒众,侵犯在下师母师妹隐居之地,并放火焚屋!”
  “在下师母和师妹,至今生死不明,在下今日登山请教,特向大龙头询问在下师母和师妹的下落……”
  话未说完,来电堂主方立璋,已插言说:“据常分堂主说,焚毁房屋的是崆峒派的两个老道!”
  小虎立即怒声说:“哇操!不管是谁烧的房子,在下方才提出的问题,大龙头必须当面答覆!”
  ‘金线无影’冷冷一笑说:“我根本不知令师母师妹的下落,你叫本座如何答覆?”
  小虎真正来的目的,旨在向‘金线无影’较量剑术,至于找师母陈天丽和师妹丁梦梅,只不过是借口罢了。
  因为陈天丽和丁梦梅那天晚上,根本不在家里嘛!
  这时见‘金线无影’说不知,只得剑眉一剔冷然沉声说:“哇操!既入宝山,岂能空回,恐怕要向大龙头讨领几招不传之秘!”
  ‘金线无影’冷冷一笑说:“要想和本座较量剑艺谈何容易?你必须先由坛主级逐一比起,胜得了本座各级干部,本座自当奉陪!”
  小虎虽然在高家楼曾当众击败了总堂主‘双掌玩不死’,但他个性虽然暴躁,还是挺善良的,不便当众谈高家楼的事。
  于是,冷冷一笑说:“那就请大龙头派人出场吧!”
  ‘金线无影’听罢,立即目注两边堂主坛主等人,沉声问:“那一位坛主愿意先向雷少堡主讨教?”
  来电堂主方立璋,本待出场,但他不敢违例,是以,忿忿的立在原位等待无人出场时他再请命。
  岂知,就在方立璋游目看向两边时,‘狂狮坛’坛主‘赛子都’,倏然立起,面向‘金线无影’,抱拳恭声说:“启禀龙头,久闻雷家堡‘擒龙手’雷老英雄,除了十八擒龙散手外,刀法更是独树一枝,武林独步!”
  “雷少堡主,家学渊源,想必尽得老英雄真传,卑职想在刀法上向雷少堡主请教几招家传绝学……”
  话未说完,‘金线无影’已挥手阻止,正待说什么,小虎已冷冷一笑说:“哇操!承蒙陈坛主抬爱,在下就陪你走两招刀法!”
  说罢,又向‘金线无影’一拱手,说:“哇操!请大龙头赐在下一柄单刀!”
  ‘金线无影’立即望着左侧三桌上的香主等人,沉声说:“厚背刀伺候!”
  话声甫落,一个背刀的虬髯大汉,急忙起身,已将背后的厚背单刀撤出来了,迳向外厅走去了。
  小虎一听‘金线无影’吩咐‘厚背刀’伺候,心里真是有够激动的,想到老爹英名远播,虽封刀多年,但仍有人清楚的记得他老人家用的是厚背刀,怎不令他为老父未衰的英名激动得差点流目屎。
  心念间,竭力镇定激动情绪,迳向外厅走去,同时,他也决定全凭老父亲传的刀法战胜狂狮坛主‘赛子都’,绝不施展‘金刚降魔宝箓’上的身法步。
  走至外厅‘赛子都’早已在对面站好,同时,已将单刀撤出来。
  小虎先在虬髯大汉手中将厚背刀接过来,同时道声谢,转身背刀,再向‘金线无影’微一躬身,说:“哇操!如有失手之处,尚望大龙头海涵!”
  ‘金线无影’一见,不由关切的问:“雷少堡主的佩剑,可要暂时解下?”
  小虎再一躬身说:“哇操!在下佩剑,乃师伯成名宝刃,在下自感德浅,曾矢誓在下设非头断气绝,剑不离身,身不离剑,以报师伯赐剑之恩,大龙头之关注,在下在此谨谢!”
  ‘金线无影’听罢,目光闪动,久久不语,看不出她面部表情,但是在座的白玉龙和‘双掌玩不死’等人,却听得个个动容。
  小虎说罢,转身面向陈晋原,扣刀拱手,说:“哇操!陈坛主请!”
  ‘赛子都’陈晋原,也不客气,朗声说:“雷少堡主乃用刀名家,恕陈某僭先了!”
  了字出口,立施门户,单刀在颈后一绕,耍了一个轮大银花,‘霍’的一声,单刀直劈而下迳奔小虎的面门。
  小虎为了保持老爹昔年英名,不敢大意粗心,一俟陈坛主招式用老,急忙跨步斜身,左手依然抚着剑柄,右手刀疾演‘白鹤亮翅’,由下而上,反臂挑出,迳截陈坛主的握刀右腕。
  这招‘白鹤亮翅’,虽是人人会用的招式,但出自小虎之手,非但快如电闪,而且恰到好处,只要陈坛主不撒手丢刀,右腕必被斩断。
  ‘金线无影’等人一见,俱都大吃一惊,两边六桌上的香主执事等人,更是惊得脱口惊呼。
  就在众人惊呼的同时,‘赛子都’陈晋原,心头一横,咬牙切齿,猛的扭腰抬腿,迳向小虎的小腹踢去。
  也就在他扭腰抬腿的同时,小虎却闪电撤招扣刀,在‘赛子都’陈坛主空门大开的右腋下飞身纵过!
  ‘赛子都’陈坛主,没想到小虎竟放弃削掉他的右腕,而飞身纵向他的背后,由于用力过猛,一脚踢空,身形一连几个踉跄,险些演个‘狗抢屎’。
  左右六桌上的香主等人,俱都看呆了,即使‘双掌玩不死’等人,也暗赞小虎的家传刀法的确高明。
  小虎一俟,“赛子都”陈坛主拿桩立稳,立即扣刀含笑说:“哇操!承让,承让!”
  ‘赛子都’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声说:“陈某一时用力过猛,收势不及,这算我大意粗心,但你我的胜负未分,谈什么承让失礼?”
  话声甫落,‘金线无影’立即沉声说:“陈坛主不得无礼,你的刀法与雷少堡主相差悬殊,你已不敌,快些谢过少堡主手下留情之恩,回去吧!”
  这话一出口,非但各级香主执事等人看不懂,就是两边长桌上的几位堂主执事,也感到意外不解。
  ‘赛子都’陈坛主自然心中不服,不由抗声说:“卑职斗胆请命,请龙头准许与雷少堡主决个胜负!”
  ‘双掌玩不死’缓缓起身,正待说什么,‘金线无影’已毫不客气的沉声说:“雷少堡主不愿斩你手腕,是以招式未老,即已撤刀,后由你胁下飞过时,又刀下留情,未将你拦腰切成两断,如你不信,可看看你的右胁下!”
  二十六‘赛子都’心中一惊,急忙将握刀的右臂举起来,尚未低头察看,全厅立即掀起一片惊啊!
  只见‘赛子都’陈晋原的胁下亮缎花衣上,赫然裂开一道长约四寸的裂缝,里面内衣清晰可见,但却丝毫未损,这份功夫,的确惊人,假设,小虎的右肘一拐,暗劲一压,顺着飞纵之势一带,‘赛子都’就嗝屁啦!
  ‘赛子都’看了这情形,只惊得面色如纸,久久说不出话来,但他急忙一定惊魂,放下单刀赶紧抱拳恭声说:“陈晋原能和少堡主交一次手,胜走十年江湖,大恩不言谢,陈晋原将少堡主的大恩,永记在心,没齿难忘!”
  小虎没想到‘赛子都’蛮大量的嘛,赶紧扣刀拱手含笑说:“那里那里,哇操!陈坛主太谦逊了,今后如有机会,大家再重新研讨!”
  ‘赛子都’也是聪明之人,自然听出小虎暗示将来有机会将传授他一两招绝学的意思,是以,忙不迭的抱拳说:“在下在此先谢谢少堡主了!”说罢,捡起单刀,迳自走回原位坐下。
  小虎也转身望着那位虬髯香主,含笑说:“谢谢你,哇操!请将你的刀拿回去吧!”
  那位虬髯香主,和方才的随便态度,大是不同,正待恭谨的向前取刀,蓦闻‘神钩小太岁’大声阻止说:“魏香主且慢!”
  小虎知道‘神钩小太岁’想请命出场较量,但他依然将厚背刀交给了闻言止步的虬髯魏香主。
  那边的‘神钩小太岁’,早已面向‘金线无影’,躬身要求说:“请龙头准许卑职向雷少堡主请教!”
  ‘金线无影’立即颔首叮嘱,说:“雷少堡主非等闲高手,方堂主应格外小心!”
  ‘神钩小太岁’自然知道,但他不得不傲然沉声说:“卑职知道!”
  说罢转身,迳向外厅走去。
  当他转身之际,发现小虎已将厚背刀还给了魏香主,神情不由一楞,因为他的月牙虎头钩专锁各种兵殁,特别是单刀的克星,这时见小虎将刀还给魏香主,显然已有几分惧怕他的虎头钩。
  如此一想,心中不由冷冷一笑,心说:“你雷小虎就是用剑,仍敌不过我的月牙虎头钩!”
  心念间,已大步走至大厅中央,面向神色自若,左手抚着佩剑的小虎一站,即翻双腕,将一对月牙虎头钩撤下来。
  全厅人众一看,立即掀起一阵紧张前的轻微骚动,接着,鸦雀无声。
  ‘神钩小太岁’方立璋,双手握钩,有够践的,即向小虎沉声说:“雷少堡主既然用刀不如用剑,就请少堡主快些亮剑吧!”
  岂知,小虎淡然一笑,说:“哇操!在下所佩宝剑,乃在下师伯昔年成名宝刃,与在下师伯交手者,皆昔年一派之尊或世外高人,在下继承师伯宝刃,仍将遵守师伯惯例,设非一方霸主或一派之尊,绝不撤剑!”
  话一出口,不但‘神钩小太岁’楞了,就是‘金线无影’等人,也俱都搞不懂小虎何以不用剑迎战!
  ‘神钩小太岁’方立璋眼珠一动,恍然似有所悟,哈哈一笑,轻蔑的说:“雷少堡主的授业恩师,乃是以双笔著名武林的丁大侠,少堡主想必是欲以双笔锁在下的虎头钩了?”
  说罢,哈哈一笑,愈加轻蔑的说:“可惜,本帮仅‘黑白坛’庞坛主使的是矿拐笔……”
  小虎见‘神钩小太岁’话意中,对师父丁尚贤意含轻蔑,都快气炸了,但他仍强抑怒火,一摊双掌,笑的弄嘲说:“哇操!锁拿你手上的一对虎头钩,何必用拐用笔?就在下一双肉掌足够了!”
  话一出口,全厅惊得脱口一声惊啊!即使是当事人‘神钩小太岁’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金线无影’早已惊得倏然立起,急声说:“雷少堡主不可意气用事,本帮堂主以上首领,武功均有独到之处!”
  “方堂主的双钩,更是出神入化,否则,江湖豪杰也不会赠他一个美号‘神钩小太岁’了!”
  小虎一听“金线无影”为方堂主渲染夸大,暗含威赫,愈加怒不可遏,不由哈哈一笑说:“在大龙头你看来,方堂主的双钩可能出神入化,但在本人看来,也许较方才交手的陈坛主尤差……”
  话未说完,‘神钩小太岁’已气得神情如狂,双目如灯,大喝一声:“姓雷的死来……”
  大喝声中,飞身前扑,双钧迎空一挥,幻起两道乌光弧形,倏然双钩前推,宛如两条出海毒龙,猛铲小虎的下颚和前胸。
  小虎口头说的轻松,但心中却不敢大意,这时一见‘神钩小太岁’的双钩铲到,急喝一声道:“哇操!来得好!”
  好字出口,仰身后倒,身形闪电左旋,疾演‘鲤跃龙门’,挺腰斜飞而起!
  也就在小虎斜飞,离地的同时,双钩铲空的‘神钩小太岁’,立即变铲为剁,疾斩而下‘铮’然一声轻响,溅起数点火花,仅分毫之着,没剁在小虎的左足上,因而,全厅再度发出一声惊啊!
  ‘神钩小太岁’的双钩,果然使得出神入化,就趁双钩着地的同时,顺势弹钧斜挥,扭腰甩臂,企图追斩腾身而起的小虎!
  但是,他运钩神速,而小虎的身法,却较他的双钩尤快了一倍。
  小虎一经腾起,疾演‘金刚掌法’中的空手入白刃之一的大擒拿,身形一旋,立变头下足上,双掌一绕,已握住‘神钩小太岁’的两腕。
  紧接着,大喝一声:“去吧!”身形旋空一扭,疾泻而下,反将‘神钩小太岁’的身体抡起来!
  全厅人众一见,‘轰’的一声立起来,全都吓得吱吱乱叫。
  但是,就在众人站起的同时,小虎的两手已松,‘神钩小太岁’的身形,挟着一声嗥叫,直向厅外飞去!
  小虎却在松手的同时,双手拇食两指,运劲一揑,立即将两柄月牙虎头钩揑在手中。
  守在厅外向内观看的十数警卫壮汉一见,齐声吆喝,奋不顾身,纷纷扑前,一致伸手抢救,总算将‘神钩小太岁’的身体接住!
  ‘神钩小太岁’吓得半死,挺身跃下地来,东张西望,似乎已被甩得昏头转向。
  于是,急忙一定惊魂,分开众警卫,飞身纵回厅内。
  进入厅内一看,小虎早已将他的一对虎头钩,交给了另外一位香主,而厅内在座的每个人俱都一脸震惊,个个哑然无声。
  依然立在桌后的‘金线无影’,立即沉声说:“少堡主艺业果然高人一等,方堂主,快些归座吧!”
  ‘神钩小太岁’既惊又怒,他认定小虎使的是小巧动作,而不是真本事硬功夫,正待要求再斗,‘双掌玩不死’已起身向‘金线无影’,恭声说:“卑职是雷少堡主手下的败将,卑职自知不是对手,请龙头俯允卑职免与较量!”
  ‘神钩小太岁’一听,只好糗着一张脸回去。
  但是,‘金线无影’却嗔目沉声说:“雷少堡主拜山之前,可曾打听过与本座较技的规则吗?”
  小虎摇摇头,淡然一笑说:“哇操!从没打听过,不过,不管什么规则,在下都接着就是!”
  ‘金线无影’冷冷一笑说:“少堡主一表人材,没想到竟是如此狂傲自负!”
  小虎瞄眼弄笑说:“客随主便,就请大龙头划出道来吧!”
  ‘金线无影’毅然颔首,沉声说:“很好,那我们这就去‘斧劈崖’较轻功吧!”
  话声甫落,‘双掌玩不死’等人,纷纷起身站立,准备离席。
  但是,‘金线无影’却望着白玉龙彻一躬身,谦和的歉声说:“请白少山主在此稍候,本座陪雷少堡主去去就来!”
  小虎听得剑眉一蹙,正待说什么,白玉龙已不解的问。
  “在下不能随大龙头等人前去?”
  ‘金线无影’毫不迟疑的摇摇头说:“不可以,香主以下人员,全不能去!”
  小虎一直想抢先和‘金线无影’比剑,俾便白玉龙事先观察一下‘金线无影’的剑路,因而提议说:“哇操!白少山主乃和在下同来客人,你我较技,他自然可以前去!”
  ‘金线无影’一面离席,一面摇头说道:“绝对不可以,除非他也是前去和本座较技!”
  小虎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哇操!请问比剑在何地?”
  ‘金线无影’说:“随时随地可比,我们走吧!”
  说罢肃手,大步向厅外走去。
  小虎无可奈何的看一眼有些失望的白玉龙,即和‘金线无影’并肩向厅外走去。
  ‘双掌玩不死’和两位堂主,两位女堂主以及三位内三堂的女执事,纷纷离席,跟在身后。
  果然,左右六桌上的数十香主执事等人,依然立在原位目送‘金线无影’和小虎等人出厅而去。
  走出大厅,小虎觉得神清气爽的,艳阳虽已偏西,但却晴空无云,眼前青山绿岭,显得格外清新,这应该是山中少有的好天气!
  走下广台宽阶,‘金线无影’依然慢吞吞的用走的向广场对面的树林前缘走去,并没有要施展轻功的意思。
  一阵默默前进,终于走到那根以插天古木制成的大旗杆下。
  经过旗下时,小虎仰头一看,只见那幅飘扬半空的锦绣大旗,阔约四尺,长度恐在一丈左右,三个黑绒绣成的‘风神帮’三字,大如麦斗,在艳阳的高照下,金光闪闪,银辉烁烁,代表着无上威严。
  到达林沿,‘金线无影’才沉声说:“距离‘斧劈崖’还有一里多地,大家走快一点!”
  说罢,当先起步,轻灵飘飘的,不疾不徐的向前驰去。
  小虎也只得不快不慢的跟着前进,因为,身后尚跟着内外三堂的堂主和执事,这些人并不见得个个都是轻功很高。
  穿过树林,一片广大菜园和稻田,对面即是一道斜伸而入的谷口,而那座‘斧劈崖’,已能在斜岭的棱线上,清晰可见。
  进入斜谷口,风力突然增加,而那座近乎笔直的‘斧劈崖’,就矗立在数十丈外的两座高峰之间。
  斜谷口内植满了果树,树上开满了粉色小花,山风过处,扑来阵阵清馨花香。
  沿着果林外缘前进,直达‘斧劈崖’下,‘金线无影’当先停下来。
  崖下是一片十数丈方圆的草坪,显然是出于人工,也许是专供‘风神帮’的高级干部练习轻功之用。
  小虎仰首一看,峭壁如切,仅有少许斜度,高约七八十丈,壁上仅有三五株斜松和突石。
  打量间,‘双掌玩不死’等人已经站好,依然是男左女右。
  ‘金线无影’立即一指峭壁,傲然沉声说:“我们两人,就在这座峭壁下,同时起步,看谁先登上崖巅,同时,看谁先由崖上下来……”
  小虎听得雾刹刹,不禁迷惑的问:“哇操!为什么还要比赛下来?”
  ‘金线无影’立即解释说:“一个人的轻功,并不能仅由他飞升的快而断定他的精绝,要由上面能够快速的下来,才更能看出他的火候!”
  小虎一听,觉得这话也许有她的道理,立即颔首说:“好吧,哇操!我们就上下一并较量!”
  于是,两人迳向崖下走去。
  由于谷中山风较强,吹得‘金线无影’的特制金大氅,急烈飞舞,并发出‘卜卜叭叭’的声响。
  小虎一见,暗笑在心,由峭壁往上升,愈升风愈强,‘金线无影’的金大氅,不输才怪心念间,已至崖下,小虎当先停身站好,他不但觉得山风极为强劲,而且,容有一丝的寒意。
  ‘金线无影’起步时,原是和小虎并肩前进,但到达崖下,她却离开小虎有两丈多远。
  小虎看了,老神在在,因为中途为了抢先选择踏脚之处,极可能同时选择崖壁上的同一株小树,一个不惧跌下,势必粉身碎骨。
  但是,顺着‘金线无影’立身的地方向上看,发现十丈以上,形势渐有棱角,而且,尚有一道凹沟。
  小虎看罢,这才恍然大悟,不由冷冷一笑,心说:“哇操!你即使利用那条凹沟,也未必先我到达崖顶!”
  心念未毕,身后七八丈外的‘双掌玩不死’已朗声问:“少堡主准备好了没有?”
  小虎一听,立即侧身望着‘双掌玩不死’,举臂挥了挥手,表示已经好了,请开始。
  ‘双掌玩不死’一见,立即拉长嗓音,朗声说:“预备……起……”
  起字出口,小虎腾空而起,身形之快,宛如升空巨鹤般。
  小虎自从换了‘换心秀士’的银衫丝背心后,这还是第一次尽展轻功,凌空上升,一经提气上升,身形宛如灌足了氢气的气球,不但上升很简单,而且身形极为轻灵,直线上升,两耳且有呼呼风声!
  心中又惊又喜,自然十分高兴,因而不自觉的看一眼‘金线无影’的那边,转首一看,不由心中一楞!
  因为,右边两丈处,根本没有“金线无影”的影子,抬头上看,恰有一道凸棱遮住,往下看又没有上升的‘金线无影’。
  他这一看罢,一惊非同小可,断定就在他方才兴奋分神的一刹那,被‘金线无影’追过去了。
  由于心中又惊又急,不由竭尽所能向上飞升。
  只见崖巅摇幌,也像飞一般的压下来。
  由于竭力上升,虽然到达崖巅,但仍‘呼’的一声,凌空超飞两丈以外!
  但是,就在他超越崖巅的一刹那,眼前金光一闪,现出一片金花!
  小虎急坠身形,定睛一看,完全呆了。
  因为身穿特制金大氅的‘金线无影’,早已站在两丈以外的崖边上!
  ‘金线无影’似乎也没想到小虎竟有如此神速的身法,也呆矬着脸。
  小虎一定神,举步就要过去!
  但是,‘金线无影’却急忙一定心神,指了指崖下就要跃下去!
  小虎一见,脱口一声大喝:“等等!”大喝声中,飞身向前,呛锒一声龙吟,挟着一团耀眼寒芒,已到了‘金线无影’的身前,显然要阻止她下去!
  ‘金线无影’似乎知道小虎的宝剑厉害,身形一闪,飞身暴退三丈!
  小虎曾在‘吕祖观’外的河滩上,见过‘金线无影’旋身撤剑的身法,知道她的足尖一点地面,必然向左飞旋,是以,未待‘金线无影’足尖落地,踅身振腕,挺剑迳向‘金线无影’的左侧方刺去。
  也就在小虎挺剑刺的同时,‘金线无影’也恰巧向左旋飞,准备甩起大氅,撤出马剑来。
  但是,方一旋身,寒光已经照面,不由惊得脱口一声娇叱,急忙使了一个神妙身法,硬将旋飞的娇躯,斜飞后退!
  小虎一招抢制机先,焉肯让对方还手,足尖一点地面,剑势不变,紧跟着‘金线无影’的身形刺到!
  ‘金线无影’方自踏实地面,小虎的剑尖已抵在她的下颚前。
  小虎冷冷一笑,说:“大龙头,哇操!请将你的金氅掀开吧!”
  ‘金线无影’只是以呆呆的目光望着小虎,既不揭开金氅,也不说话。
  小虎一见,立即沉声说:“哇操!快将你的金氅掀开,让在下看看你的真实面目!”
  ‘金线无影’略微沉吟,才清脆娇滴的嗔声问:“你为何一定要看我的真面目?你是何居心呢?”
  小虎听得心中大吃一惊,因为面前的‘金线无影’的声音,与方才的声音迥然不同,而且有些熟悉,只是乍然无法想起!
  由于‘金线无影’问得有理,对方是个查某,你一定要看人家的真面目,是何居心?但他灵智一动,脱口沉声说:“哇操!我受尽了你的愚弄,今天非迫你揭开金氅,出尽我心中的闷气……”
  话未说完,‘金线无影’已倏的伸出一只纤纤玉手,就在她颈下向上一拉,一头柔美长发,已顺势滑下来。
  小虎一见,倏退两步,横肘将剑收进鞘内!
  抬头再看,不由脱口一声轻啊,顿时楞了!
  当‘金线无影’纤纤双手分开垂下来的柔美长发时,一张艳丽绝美的面庞,立时呈现出来,她正是女扮男装的白玉龙!
  小虎目不转睛的瞪着秀发垂肩的‘金线无影’,久久才自语说:“哇操!怎么是你?……”
  话未说完,目光倏然一亮,似乎想起什么,一个闪电转身,飞身纵向崖边,身形一闪,疾泻而下。
  小虎已完全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风神帮’的龙头,原来有两个少女分任,难怪方才大厅上有两张金漆大椅子。
  心念间,身形飞泻而下,站在草坪上的‘双掌玩不死’等人,个个仰面上看,俱都走向崖前去。
  小虎飞泻身法,快如殒星坠地,宛如一道银线,眨眼已到了崖下。
  双脚刚刚踏地,左侧两丈以外,金光一闪,身着特制大金氅的‘金线无影’,已先他一步,飞身纵向场中。
  小虎也不吭声,呛锒一声龙吟,寒光如电一闪,飞身向‘金线无影’扑去,同时挺剑直制‘金线无影’的左侧方。
  怨忿填胸,怒火仍炽的‘神钩小太岁’一见,大喝一声,双手撤钩,一分虎头钩,迳向小虎迎去!
  ‘双掌玩不死’等人,惊得同时一呆,‘金线无影’已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情,于是急忙旋身寒光一闪,大氅飞舞,氅内的宝剑已撤出来。
  小虎先出剑的目的便是想阻止‘金线无影’撤剑,这时见‘神钩小太岁’分钩迎来,顿时大怒,不由大喝一声:“哇操!方才饶你不死,现在还有脸来!”
  大喝声中,疾演身法步,身形如电一闪,飕的一闪,已在‘神钩小太岁’的周身飞绕了两圈,在幻起三五亮银身影的同时,振腕向‘神钩小太岁’的前胸刺去。
  ‘金线无影’似是看出小虎已动杀机,不由飞身前扑,同时,疾振玉腕,挺剑直刺,慌得急声娇叱:“少堡主剑下留情!”
  但是,就在‘金线无影’娇叱飞扑的同时,小虎已用剑尖分开手忙脚乱的‘神钧小太岁’的双钩。
  紧接着,振腕一抖长剑,颤起数朵银花,就在‘神钩小太岁’的胸前,旋腕划了一个X 字。
  ‘神钩小太岁’早已惊得魂飞天外,两眼发花,这时才惊觉到自己的武功和小虎相比,真是天差到地!
  这时见寒光耀眼,冷焰扑面,心知不妙,大惊之下,厉嗥一声,飞身暴退三丈。
  就在他飞身暴退的同时,眼前‘沙沙’两声轻响,他立即感应到胸前已被小虎的剑尖划破了两道!
  ‘神钩小太岁’的身形方自落地,一片惊呼娇叱的‘双掌玩不死’等人,已纷纷扑到!
  ‘双掌玩不死’和‘无敌扇’詹秀两人,分别将面色如土,额角渗汗,张口喘气的‘神钩小太岁’扶住。
  众人低头察看,这才发现‘神钓小太岁’前胸的衣服上,已被小虎的剑尖,交叉划破了两道长缝,形成一个‘X’形!
  ‘双掌玩不死’看罢,不由压低声音警告说:“所幸龙头出声阻止的快,雷少堡主仅以剑尖射出的剑芒和剑气划破了你的外衣,否则,你早就嗝屁了!”
  ‘神钧小太岁’惊魂稍定,他已被吓得没有一丝豪气和怨忿,这时听了‘双掌玩不死’的话本能的连连点头。
  众人再看场中,小虎和‘金线无影’早已激烈的打在一起了。
  只见匹练翻滚,剑影如林,两道金银身影,忽上忽下,时进时退,有时身单影只,有时满场都是两人的身影。
  ‘双掌玩不死’和‘无敌扇’詹秀等人,都称得上是身经百战的老江湖,但是,像小虎和‘金线无影’这样神奇的身法,诡异的剑招,以及激烈的打斗,还是第一次看到。
  根据两人的外观形式来判断,可能就是‘将遇良才,棋逢对手’了,套句江湖话,就是‘半斤八两,不分上下’。
  但是,久战不下的小虎,却有够瘪心,因为‘金线无影’非但有一套和他极为相似的诡异身法,而且,也善察他的剑路。
  尤其,他的剑式方自出手,对方却立即在克制之处下招,迫使他小虎必须另换身法和剑式结果,总是被对方破去。
  所谓‘急中生智’,他灵智一动,顿时想起了兰小姬的几个神奥剑式,于是,心中一动大喝一声:“哇操!大龙头小心了!”
  了字出口,剑式倏变,‘唰唰唰’,一连攻出三剑,再加上小虎贯注剑身上的真气和暴涨的彩霞剑芒,只见彩霞光耀眼,森森剑气生寒,快若电光石火,势若惊雷骇电,直向‘金线无影’攻去。
  ‘金线无影’一见,大感意外,不由惊得脱口一声娇呼,不禁有些手忙脚乱,同时,精神一呆!
  也就在她大感意外,神情一呆的一刹那,小虎的剑尖已抵在她的‘璇玑穴’上。
  ‘双掌玩不死’等人一见,大吃一惊,纷纷脱口惊啊!
  而被小虎剑尖抵住‘璇玑’的‘金线无影’,却惊得脱口急声说:“小虎!是我!”
  小虎听得心头一震,这一次的声音太熟悉了,不由惊得急忙撤剑,倏然退后两步,同时惊急的问:“哇操!你倒底是谁?”
  ‘金线无影’娇哼一声,嗔声说:“两天不见,便不认得姐姐了?”
  小虎这一次听清楚了,不由急忙收剑,同时,惊喜兴奋的说:“你是上官师姐!”
  ‘双掌玩不死’和‘笔拐判’以及‘无敌扇’并不觉意外,但是,其他诸人却傻了,搞得糊涂!
  身着特制金大氅的上官姑娘,点点头,举手一指小虎的身后,笑着说:“你看那是谁?”
  小虎迷惑的急忙回头一看,只见娇靥绝美,秀发垂眉的‘白玉龙’,正神色有些羞赦,樱唇绽着娇笑的缓步走过来。
  打量间,又听上官姑娘继续说:“她就是大师姐皇甫慧!”
  小虎一听,顿时恍然大悟,面前的这位美丽大师姐,必然就是‘换心秀士’自述书上所说的那位弟子!
  心念间,早已急上数步,恭谨的深深一揖,同时恭声说:“哇操!小弟雷小虎,参见皇甫师姐!”
  皇甫慧玉颊有些绯红的绽唇一笑,停身还礼,说:“方才在崖上,险些杀了我,这时又向我行礼了!”
  ‘双掌玩不死’等人一听,俱都神色一惊,暗自吓了一跳!
  小虎赶紧歉然躬身说:“哇操!人家不知道嘛,务请恕罪!”
  皇甫慧愉快的一笑说:“实在说,还是怨紫妹妹和我……”
  小虎一听‘紫妹妹’,心中一惊,不由回头望着上官姑娘,惊异的问:“哇操!你就是上官兄!”
  上官兄三字一出口,在场的人几乎都笑了。
  皇甫慧首先敛笑望着上官紫,说:“紫妹妹,小虎来此途中,一定有了艳遇,这件事我们回去再盘问!”
  小虎一听‘艳遇’,脸红得跟桃子似的!
  上官紫也在傍有些妒意的说:“他不说,小妹也知道是谁?”
  说罢,转首望着‘双掌玩不死’等人,沉声说:“今日之事,在场之人,任何一人将消息泄露,杀毋赦!”
  ‘双掌玩不死’等人一听‘杀毋赦’,纷纷肃容躬身,恭声应是。
  小虎既然闹清楚了‘风神帮’是由两位师姐统领的,对于方才用剑气划破了‘神钧小太岁’胸衣的事,自然感到万分歉意。
  于是,满面展笑,急步走至‘神钩小太岁’的身前,拱手歉声说:“方堂主,哇操!在下方才一时失手,以致划破了你的衣服,这时想来,甚觉惭愧,尚请你不要介意才好!”
  ‘神钩小太岁’万没想到小虎身怀绝技,而没有一般少年家的傲气和自负,想想自己,仅凭一对双钩争了一个小小堂主,便目空所属,傲气凌人,仔细想来,还不如‘狂狮坛’坛主‘赛子都’陈晋原来得心胸坦然。
  心念电转,也急忙抱拳恭声说:“少堡主剑法神奇,在下莽撞而出,卡实仔应该的!”
  小虎一听,立即正色说:“你挺身而出,卫护龙头,乃份内之事,实足令人佩服……”
  话未说完,‘神钩小太岁’已歉然含笑说:“请少堡主快不要如此说,令在下歹势,今后能常得少堡主指教,在下就感激不尽了!”
  一旁的‘双掌玩不死’,立即哈哈笑着说:“那是当然,不要说你方堂主,就是老朽我,也要经常请少堡主指点呢!”
  小虎一听,顿时想起兰小姬讽讥他的那句话。
  不要当了括苍山的山大王才好,心想,他决不能留在‘风神帮’内!
  心念未毕,上官紫已催促说:“我们走吧,有话回去谈!”
  于是,众人纷纷起步,展开轻功,直向斜谷口外驰去。
  这时,皇甫慧已将头面罩进金氅内,由于上官紫落后了皇甫慧约一步距离,小虎自然也不敢和皇甫慧并肩。
  一出谷口,皇甫慧已回头望着‘双掌玩不死’等人,沉声吩咐说:“你们先回厅会餐,餐毕自行解散,我和紫妹妹还有要事和雷少堡主商量!”说话之间,已到了环绕广谷的大树林!
  ‘双掌玩不死’的回应声音尚未落,皇甫慧的身形,已宛如升空金凤般,凌空而起,直向树端上飞去!
  小虎一见,只得和上官紫凌空而起,踏枝直追!
  二十七三人一经展开轻功,恍如三缕轻烟,踏枝掠树,沿着树林,直向正北那片松林掩映中的堂皇宅院驰去。
  小虎驰至东侧树林上端时,转首向西一看,只见数十香主执事人等,俱都立在大厅广台上观看。
  再看‘双掌玩不死’等人,也飞身穿出了树林,正越过高大旗杆。
  看看到达那片广大宅院,皇甫慧和上官紫的身法丝毫末减,竟沿着树林上端,踏着飞过。
  小虎也不问,只是默默的跟着飞驰,但他仔细打量那片广院,中央同样的有座大厅,厅后崇楼丽阁,仅傍院就有十数座之多。
  打量间,前面的皇甫慧,突然斜飞而下,小虎急忙回头,不由猛眨眼睛!
  只见眼前,竟是一片依照后谷天然形势而建筑的大花园。
  花园中有假山、迥池、朱桥、小亭,中央一座小型观花亭,在修篁翠松中,分别建有两座富丽长阁,阁舆阁之间,观花厅与丽阁之间,均有画廊迥曲相连,园中迥池,穿流其下,而花园的四周,都站有劲衣背剑的女警卫。
  小虎看了这情形,宰羊已到了皇甫慧和上官紫的深闺禁地。
  打量间,三人已到了一处月形圆门,两名女警卫,同时躬身施礼。
  皇甫慧立即望着一名女警卫,沉声说:“请雷少堡主花厅待茶!”
  说罢,身形不停,急步走进画廊,迳向深处走去。
  上官紫急忙回头看了停身发楞的小虎一眼,也匆匆跟着皇甫慧走去。
  小虎听到要他去花厅等侯,并不觉得有何不对,他当然不能跟随皇甫慧和上官紫进入她们的深闺。
  但是,一经上官紫回头惊慌的回头一看,他才突然惊觉情形有些不对,看情形,这位大师姐似乎有些生气。
  心念未毕,那位女警卫已向他微一躬身,说:“雷少堡主请!”
  小虎一定神,只见立在身前的俏丽女警卫,正以神秘的目光望着他,樱唇含着娇笑,只得颔首一笑,举步向前走去。
  女警卫一见,立即加快步子在前引导。
  进入月形圆形,不走长廊,迳向中央小桥走去。
  走过小桥时,只见迥池中,水清见底,绿藻飘动,水流徐徐,没有看清是否有鱼。
  绕过假山,即是一片盆栽花圃,俱是各地名种,花厅就在花圃的尽头。
  由假山至观花厅前,有一道宽约三尺而以各色卵石铺成的甬道,上面嵌成各种花卉,十分别致。
  小虎看了,对于这座禁区花园,在建筑和设计上,皇甫慧和上官紫,必然也煞费了一番苦心。
  观花厅四面皆是落地花窗,仅前门开着,左右各有一个小间。
  小虎随着女警卫登上厅阶,向内一看,都呆掉了。
  因为厅内正有一人早在那儿等着,这人竟是上官世家女管家慕德嫂。
  慕德嫂似乎早已知道他要来,一见之下,立即笑道:“总算把你给盼来了!”
  小虎立即笑道:“慕德嫂!哇操!你好像宰羊我一定会来似的?”
  慕德嫂也笑着说道:“那是当然,早晨那家小饭馆为你端烩饼的人,就是本会负责渡口的一位香主!”
  小虎一听,立即恍然似有所悟的道:“哇操!这么说,我的行动,全在你们监视之下了!”
  慕德嫂颔首一笑,道:“别讲得这么歹听,不过你离开天台山,并没有经天台县城,却在第二天的清晨直接到达渡口,这一段的行程,却一直没有发现你的行踪,我家姑娘也急急下山追赶,也没有追上你,稍时你两位师姐准会盘问你!”
  小虎脸上不由一热,顿时想起和兰小姬在山洞一幕。
  慕德嫂并未在意他的神色,接道:“少堡主!我有一件代志莫宰羊,请据实相告!”
  小虎立即应道:“哇操!慕德嫂有话尽管问,请不要客气!”
  慕德嫂道:“少堡主在到达上官世家以前,是否服下什么药物,抑是着了人家的道儿?”
  小虎听得心头一震,沉吟了一会,立即将遇到雯雯的事和盘托出,不过,对于‘口交’那些事就未详述了。
  慕德嫂很耐心的听完叙述,道:“这就难怪了,但是,可就害了我家姑娘!”
  小虎听得心头又是一震,道:“哇操!莫非我对上官师姐有什么不轨?”
  慕德嫂道:“不是不轨,而是大大的侵犯了我家姑娘!”
  接着,她把当时情形说了一遍,但只说及上官夫人为了挽救他,竟不惜陪上了花葵、花英两个婢女,才解去他身上的余毒。
  当然,慕德嫂也有保留,那就是隐瞒了花葵事先挑逗那一段,她这样,是有道理的,就是让小虎在情屈之下认错,而接纳花葵与花英。
  这一来,小虎是直冒冷汗,觉得这是个严重问题,丢开江湖传统来讲,如何摆平上官师姐与兰小姬之间的和平相处。
  但是,丑媳妇总要见公婆面,事情也必须挑明,如此胎死腹中,终究不是办法。
  正感左右为难之际,厅外已走进一个妙龄而标致的侍女。
  小虎一见,立即住口,而慕德嫂也不继续说了。
  标致侍女走进厅内,面向小虎饮衽一福,恭声说:“两位龙头,有请雷少堡主!”
  小虎一听,只得起身吩咐说:“哇操!你头前带路!”
  侍女恭声应是,转身走向厅外。小虎虽然起身,但没有要走的意思。
  慕德嫂一见,立即宽声说:“快去吧,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要不就去找老慕德!”
  小虎听得心中一动,不由急声问:“哇操!老慕德也在此地吗?”
  慕德嫂立即笑着说:“他是外三堂的首席堂主,掌理‘玉彪堂’!”
  说罢,又指指厅外,笑着说:“快去吧!‘夏绿’还在那里等你!”
  小虎韩首向厅外一看,那个水姑娘侍女,果然等在厅外,只得向慕德嫂挥个‘回头见’的手势,大步走出厅来。
  于是,‘夏绿’在前引导,小虎则跟在身后,两人沿着园中回廊,迳向靠近花厅的长阁走去。
  小虎觑目看一眼‘夏绿’,乌溜溜的一对大眼,弯弯的眉,挺直的鼻子,小巧的嘴,一看就知道是个精灵丫头。
  有心问她一两句有关皇甫慧和上官紫现在作什么,又怕问不对题反而惹来是非,因为这个‘夏绿’,极可能是两位师姐的心腹使女。
  心念间,已到了长阁下,两名红衣劲装背剑的女警卫,分别站在阁门两边。
  小虎随着‘夏绿’进去。
  两名红衣女警卫,立即躬身行礼。
  小虎进入阁门一看,阁厅内陈设讲究,书香幽雅,漆几亮桌,壁悬字画,阁厅一角,分别放着两盆鲜花。
  一张特大绒毯,铺满了长长阁厅,两端尚置有琴几棋坪,这座设置不俗的阁厅,显然是供游乐之用。
  打量间,‘夏绿’已立在梯口,肃立低声说:“少堡主,请上去吧,两位小姐都在上面恭候您!”
  小虎一听,知道指的是皇甫慧和上官紫,但他对有的称小姐,有的称姑娘,有的称龙头,却觉得有够奇怪。
  心中虽然如此想,但却没有问,沿着铺有绒毯的楼梯,迳向阁楼上走去。
  方自登了数级,上面楼口,突然现出一个身穿水紫衣衫的美丽侍女,同时,敛衽恭声说:“少堡主请上,我家两位小姐正在恭候您!”
  小虎点点头,迳自登上阁楼!
  一上阁楼梯口,便有丝丝特异而清幽的香气扑来!小虎游目一看,左是一座横置锦屏,右是一间房间,由于室门垂着锦帘,看不见里面的陈设布置。
  打量间,侍女已躬身低声说:“两位小姐在翠屏东间!”
  小虎一听,只得转身向翠屏前走去。
  绕过翠屏一看,小虎的双目不由一亮。
  房间里既宽敞、又舒适、更豪华、床软软的、被柔柔的,香气震人,很好闻,让人兴奋,也使人沉醉。
  小虎默默望着那光鲜厚实的杏黄湘绣帏幕,他知道,两位师姐就在那一边儿,他在想,她们不知会对他雷小虎怎么样?
  也许很老神在在,也许嫉妒得要死哩!
  管她呢?船到桥头自然直,裤裆里插扁担,人抬人高,最好是‘和平共存’,要不就‘一家两制’,各居一处。
  正在伤脑筋时,就听得上官紫娇声说道:“咦?你怎么还不进来呀?好,你既然不肯过来,看样子要师姐我移樽就教了……”
  小虎一听,揪起了脸,迫不及待的说道:“师姐这样说,岂不是要折煞小弟,我这就过来拜见师姐!”
  他举步艰难,就像要上断头台似的,好不容易才穿过杏黄湘绣帏幕,他一直低着头,除了自己一双脚,什么也没看见。
  一阵沉寂,香气震人。
  小虎感到一阵晕眩,他确信,这是女人的体香,因为他有这种经验,心湖也激起荡漾的涟漪!
  继之一想,立即收起心猿意。
  他知道,这样是很不礼貌的,说不定会使上官师姐生气,一念至此,慌慌张张的道:“哇操!小弟叩见师姐!”
  ‘噗哧!’一声,只听得上官紫有似银铃似的笑了起来。
  小虎在想,自己的样子一定很土、很滑稽,否则,师姐怎么会笑成这个样子呢?
  上官紫一直没有说话。
  小虎感到奇怪,忍不住缓缓把头抬起,首先进入眼帘是一张绣椅,接着,现出一个身穿淡黄绣花睡袍女人的背影。
  再往上看,只见这个女人正在梳着她披散的如云秀发,因为长发覆面,使小虎无法分辨出这女人是上官紫抑是皇甫慧?
  小虎轻轻吁了口气,慌乱不安的心情惭惭平静下来,他四周轻轻瞟了一眼,他已确定眼前这女人就是上官紫。
  因为,除了她与他有过肌肤之亲,才能以这种装束与自己相见。
  小虎默默望着上官紫的背影。
  缓缓的,上官紫把披头覆面的秀发往后一甩,抬起头来,明媚的目光,流注在他的脸上,那其中柔情万缕,还加杂着一丝娇羞之意。
  四目一触,小虎宰羊了,大大的喘了口气,拉起上官紫的手,痴痴的回望着她。
  于是,两人的感情,在这一瞬间拥抱一起,不须要再使用任何言语,俩人便能深切的了解,欲求得此生的和乐,便必须与对方依俯在一起了!
  上官紫像受惊的小兔,蜷伏在小虎结实的胸膛,两人胸贴着胸,随着并不均匀的呼吸,微显急促的起伏着。
  长长的睫毛,微微眨抖着,红润的小唇微微张着,吐着如兰的气息。
  一切是那么撩人,那么令小虎忍不住俯下脸庞,爱怜温柔的堵住上官紫的玉唇。
  上官紫没有挣扎,任由小虎蜜吻,而且,还轻轻的送出莲舌,轻巧的卷住小虎的舌尖,因为,她的一颗心此刻才真正落实了。
  两人如痴如醉的吻着。
  几乎要窒息过去,小虎才抬起头,望着似是闭着双眸,但吹弹得破的粉颊,已泛上一片春桃。
  “哇操!师姐……”
  “小虎,你为啥米要说话?不是很美吗?”
  上官紫不待小虎说完,两支粉臂又圈住小虎的脖子,玉唇轻吻着小虎的鼻子、下颔、眼眸,微喘着,妮声细语说着。
  小虎扳住上官紫的粉臂,强吸一口气,微喘着声音,说道:“师姐!哇操!我不能……”
  “我说过不要开口!”
  上官紫伸出如笋尖似的纤指,轻掩着小虎的嘴唇,梦呓的吐了一声。
  然后一一缓缓掀开长长的眉睫,两声水汪汪有如深潭的眸子,卷滥着一片浓深的情意。
  那么火灼灼,一瞬也不瞬的凝视着小虎。
  小虎的心弦猛震了一下,叫了一声,紧紧抱着上官紫的娇躯,两眸那么令他难以克制的浮上一片泪光。
  “小虎弟弟!”
  上官紫才叫了一声,两臂紧紧搂住小虎,螓首用力的埋在小虎怀里,喜悦的泪水,再也按捺不住,如黄河泛滥似的相涌而出。
  她疯狂的抱着小虎,把小虎紧紧的拥在自己的胸前,疯狂的说道:“小虎!小虎!告诉我,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师姐!哇操!这是真的,谁也不能拆散我们,永远不会,海枯石烂,此情不移!”
  小虎疯狂的搂紧上官紫的娇躯,吻着上官紫的泪痕。
  他一面说着,一面伸手探入上官紫的睡袍,抚摸着她的乳房,还不时用手指在乳尖上揑揉着。
  “嗯……嗯……”
  上官紫被他揉得一身酥麻,嘴里不停的哼着。
  她想挣扎,但是全身被小虎紧抱着,别说挣扎,就是想出声也很难了。
  小虎轻松的除去她的睡袍,虽然还有肚兜围着,但已上空了,城开不夜,订下‘马关条约’,成为不设防的城市了。
  活动并不是到此为止,小虎的手开始在那开阔的广场游走,而后,牵牛进入草原,在茂密的牧草地啃嚿。
  上官紫感到自己的全身在瘫软,体内火烧一般难耐,她任由小虎温柔的除去肚兜,脱去了亵裤。
  她奇怪自己的气息为什么和往日不一样?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血液的流速快得令自己都难以相信。
  小虎一鼓作气替她除去身上所有‘伪装掩蔽’,一股不再是惊慌或蒙陇的云雾,在她双眸金金中,可以看到的是真挚的眸光,不是苛责,而是柔情。
  不一会,两人都是赤裸裸的了,显示了父母所赋予的原始本钱。
  上官紫发觉喉头干渴得令她想窒息,而且感觉小虎热烘烘的手,轻轻抚着自己胴体的时候,觉得浑身乏力,只感觉小腹涌起一股令她想哼叫的感觉。
  她现在才深深体会到,什么叫‘来电’!
  上一次,‘瞎子看戏一一跟人笑’,虽然也是出于自愿,但总有点压迫感,就像硬摘树上未成熟的果子,放在嘴里是生涩的。
  现在,这滋味截然不同,荒山出骏马,出乎意料。
  小虎的手已滑过她的脐眼,顺游而下了。
  那是一块平坦又广大的平原,那又白又滑的小腹就像‘冲浪板’一样平滑,令小虎爱不释手到处的乱进。
  越过高山,走过平原,最后,终于又回到那块牧草区,五只小牛开始贪馋的嚿嚼那些牧草。
  饱餐后的小牛,缓缓的离开了草原,来到小溪,红红的溪口,细水潺潺长流。
  小牛吮着溪水,它们并未牛饮,力道恰到好处,一吮一吸的饮。
  上官紫被吸得又舒服又痒,全身扭摆不停。
  她竭力想使自己轻松,自从那一次之后,就想与小虎弟重温旧梦,现在终于实现了,她要好好回味一次那飘飘欲仙的感觉。
  蓦地,只听得小虎附在她耳边轻声道:“师姐!哇操!我要‘春耕’了!”
  “那你就‘插秧’吧!”上官紫已不再拘束的回答。
  小虎在‘小可爱’豆豆上揑了一下,道:“哇噻!没问题,保证丰收!”
  说完,用‘好彩头’在溪边磨擦,进进出出的采测,上官紫不由得全身直抖的道:“怎么还不‘动工’呢?”
  “哇操!必须先堪查一下,才好动工呀!”
  “你真坏,就会撩拨人家!”
  上官紫直感到体内有如虫蚁在爬行的酥麻难耐,这种感觉使她感到陌生,而又迫切的需要。
  尤其自己的肌肤受到小虎揉搓抚揑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喉管中溜出了她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声调!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粗鲁到这种地步,那还像大家闺秀?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顺着小虎的话语,说出那种话来。
  她想自己是疯了。
  她不该穿着睡袍跟他见面。她不该扶着小虎那令自己心颤的躯体,而且压在自己娇躯上。
  她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一刻会呆到这个地步?
  顿时,上官紫像被蛇咬了一口似的全身一震,想喊叫,但叫不出声来,皆因她被小虎紧紧的吻着。
  可恶的小虎,竟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粗鲁得到这种地步,把自己弄痛了。
  还不把他给推下去?
  但她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但是,她知道自己‘蚊子叮菩萨一一看错了人’,小虎是温柔的,但因这亩田才‘开发’不久,此刻‘开垦’起来,总难免会有这痛。
  小虎开始运用的‘好采头’,在开拓、辛勤的开垦,使出了全身的力量。
  总之,‘要拍拚(努力)才会赢!’由于小溪涌出流泉的滋润,使‘好采头’能够顺利的深入,像小孩口含着糖果,涨得满嘴饱饱的。
  上官紫虽仍有些胀痛,但并不利害,微皱着眉头。
  她原想离开小虎,但她发觉自己反而把娇躯挺上,只觉得那股胀痛已被一股令她想飞的感觉代替。
  小虎很体贴,由上官紫的表情上,知道她还有些不能适应,不由柔声安慰道:“师姐,哇操!忍点儿,我会尽量的减少你的痛苦!”
  上官紫微笑的点了点头,默默的笑应着。
  小虎调整了一下姿势,轻轻的顶撞,步步深入,缓缓的推进。
  一阵酥痒剧增,混身炽热,上官紫也开始有了反应。
  她本能的,自动的挺起肥臀,轻轻的旋转磨擦。
  她现在才宰羊,什么叫做飘飘欲仙!
  她只觉自己的身子在痉挛、颤抖着,她突然不明白自己,方才觉得浑身无劲,此刻何以会如此有力的拥抱着小虎。
  “哇操!师姐还难受吗?”
  小虎显出无限怜惜的柔声问着。
  “不……只是痒丝丝的……小虎……嗯……”
  上官紫显然是春情急涌了,只见她语不成声的回应着。
  她知道过了很久,很久,她想是自己的灵魂已飞上了天,她直觉得自己已死去。
  她只知道自己仍紧紧抱着小虎师弟,她听不到小虎师弟对她柔声的呼唤。
  过了很久,她才吁了一声,‘苏醒’过来。
  “师姐,哇操!你能不能轻一点?”
  小虎轻轻扳开上官紫紧搂着自己的双手,他看不见背后,但感到火辣辣的,他相信已留下十个指痕。
  至少,两边肩胛,他可以看见好几个齿印。
  小虎翻下身来,两个人躺了个并肩,吁了口气道:“哇操!下次我跟你‘办事’得穿盔甲才行……”
  “不来了,你还笑人家!”
  上官紫娇羞的把胴体藏在小虎怀里,螓首紧紧埋在小虎颈间,玉齿轻轻咬了一下小虎的脖子,悄声说道:“小虎!我们再也不要离开了,姐姐好怕,真的好怕……”
  她紧紧搂住小虎,粉颈停留着一片红霞,闭着双眸。
  小虎拉过锦被,包住两人赤裸的身体,笑着说道:“哇操!这样‘保证’够不够?”
  “谁要你不正经!”
  “哇操!可别闪了腰!”
  小虎用手按住上官紫胸前高耸的双峰。
  上官紫只觉两颊一烫,艰辛的移开使自己感到‘难受’的手,娇喘着气息,有点舍不得把并偎着小虎的娇躯移开。
  “小虎!你跟兰小姬是不是也这样?”
  “哇操!师姐……”
  上官紫意含责难的问:“你下崖之后,我也回去取了宝剑衣物紧追,怎的,直追到天台城北的三叉路口,依然没追上你……”
  小虎赶紧解释说:“哇操!小弟心急赶路,没有穿城而过!”
  “师姐和金堂主就守在三叉路口的暗处,不管你向右绕或是向左绕,都逃不过金堂主和师姐的监视……”
  小虎听得眨了眨眼,立即企图岔开话题说:“奇怪,小弟下山,完全临时决定,皇甫师姐是怎么宰羊的?”
  “你一下山,我就以讯鸽通知师姐,但是,你却害师姐苦等了三四个时辰,喝饱了西北风!”
  小虎一听,笑的弄嘲说:“姐姐既然知道小弟一定会到括苍山来,何必还在三叉路口等?”
  上官紫立即嗔声说:“谁敢保证你会前来此地?”
  小虎见已岔开话题,心中暗自高兴,不由一手揽过上官紫娇躯,笑着说:“哇操!我这不是来了吗?而且,还面对着姐姐呢!”
  “皮厚!我们现在不谈这些,我们只问你下山之后去了那里?大师姐为何没有在三叉路口等到你?”
  小虎一听,只得说:“哇操!小弟心急早日到达此地,所以施展轻功,飞驰绕城而过……”
  上官紫一听,立即不信的说:“午后田中尚有农人工作,难道你不怕惊世骇俗?”
  小虎觉得很糗,只得无可奈何的说:“哇操!姐姐不信,小弟还有什么话好说!”
  上官紫迷惑的道:“如果你一下天台山就展开轻功飞驰,以你的轻功造诣,应该在昨天定更时分到达渡口,为何今天黎明始到?”
  小虎一听,只得解释说:“哇操!因为小弟经过‘天聪庄’外,遇见崆峒派的门人,招式下流,欺负一个绿衣??子,小弟路见不平,将其惊走,老庄主‘雁翎刀’坚留小弟吃酒……”
  上官紫脱口问:“这是什么时候?”
  小虎由于想着当时情景,因而未加思索的说:“大概定更以后!”
  话一出口,顿时惊觉不对,再想改口已来不及了!
  果然,上官紫的娇颜一沉,娇哼一声,嗔声说:“由天台山南麓到‘天聪庄’也不过二十里地,你展开轻功越野飞行,居然跑到定更以后,瞎子数铜板,你自己心里有数!”
  小虎自觉自己也无法自圆其说,只得糗糗的说:“哇操!反正小弟是那时候到的!”
  上官紫有些妒意的说:“如果你不是六神无主,便是有些昏头转向,这中间至少有一个多时辰你没坦白的说出来!”
  接着,索性坦白的说:“你那几招玄奥剑式是那里学来?”
  小虎一听,果然是那几招剑式出了纰漏,但他知道皇甫慧曾和兰小姬交过手,自然知道剑式的来源。
  于是,心中一动,立即兴奋的说:“这是小弟和‘厉山双魔’动手时,默察出来的一两招剑式……”话未说完,上官紫粉拳槌着他胸脯,嗔声说:“你方才施展的那几招剑法是‘广成子’前辈遗留下来的旷古绝学,师姐早在一个月前已经领教过了,但说要胜过‘金刚降魔宝箓’上的降魔剑法,仍差一筹……”
  小虎一听,他确没想到这位上官师姐醋劲这么大,只得嬉皮笑脸道:“好师姐,哇操!我知道她的剑法不如你……”
  上官紫一听‘她’,妒火愈炽,急声问:“她是谁?”
  小虎一定神,急忙解释说:“哇操!他们自然是‘厉山双魔’呀!”
  上官紫见小虎一直不敢坦诚说出来,更是不爽,因而叹声说:“这些都是骗人的话,‘玉虚上人’将广成子的秘笈只传了两个人,一个是‘了因’,一个是‘玉虚’俗家族中的么妹兰小姬,‘了因’现在坐关,你总不会说是由‘了因’处观察得来的吧?”
  小虎见上官紫明知故问,心中也不禁有气,但对方是师姐,绝对不能失礼得罪,因而,只得懊恼的说:“哇操!在那里观察来,又有什么关系?师姐……”
  话未说完,上官紫已脱口说:“这关系我和慧姐姐的……”
  上官紫一听,娇颜顿时涨得通红,直达耳后,立即住口不说了。
  小虎一看,事有转机,只得坦诚的说:“哇操!小弟不说的原因,实在是为姐姐好!”
  上官紫立即沉声问:“好啥米?”
  小虎愉快的一笑说:“当然是怕姐姐生气!”
  “那几招‘广成子’的剑式,你的由那里学的?”
  小虎也顺口说:“哇操!那是兰小姬……”
  ‘兰小姬’三字一出口,突然警觉,倏然住口不说了!
  上官紫道:“果然是她,哼!能够把旷古凌今的绝学私下相授,你们两人的情感到了什么程度,不必问,想也想得出了!”
  为了消弭这场醋海风波,小虎只得耐心的解释道:“哇操!我拜别上官伯母,直达山下后,本来是准备直奔天台城的,但是,刚刚到达官道上,便遇见了兰小姬……”
  上官紫一听,立即迷惑的说:“奇怪,我和慧姐姐怎的没有发现你们?”
  小虎只得将进入树林,饮酒叙谈,后来骑严七的马,经过‘天聪庄’惊走‘厉山双魔’的从仆胡虎,后来又和‘厉山双魔’交手的事说了一遍!
  当小虎说到兰小姬与‘厉山双魔’交手,久战不下,而仅以玄奥剑式逼退对方两人时,上官紫不由冷冷一笑说:“这就叫做‘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表面上是和厉山兄弟相斗,实则是暗中私授剑式,她的居心,呆子也会看得出!”
  小虎虽然窍窍(聪明),但不爱用脑,因而解释说:“哇操!厉山双魔曾跟随‘玉虚上人’学剑多年了,而且,他们之间,还有一些亲戚关系,兰小姬自是不便下手杀他们两人……”
  上官紫想了想,不合理,因而道:“既然不忍杀害,就该击落他们的兵器,出言警告,何心苦缠久斗使尽了所会的绝招?……”
  语音一顿,接说:“不错,方才你突然换了剑式,使我大感意外,我一心只想你一天不见,那里学来的新剑法,也就忘了应付你,据我看,你连环用的剑招,至少四式以上,如果兰小姬只是逼退她那两个亲戚,有一两招足够了!”
  小虎被问得语塞,只得强自笑一笑,摇摇头说:“那……哇操!那小弟就不知道了!”
  “后来她是怎么将‘厉山双魔’打跑了的?”
  小虎只得说:“哇操!小弟见兰小姬久战不下,小弟就替她接下来了!”
  上官紫一听,不由迷惑的问:“你不是说,你自下山第一次亮剑吗?”
  小虎冷冷一笑说:“哇操!对付那样丑恶的人,小弟怕沾污了师伯的宝剑!”
  上官紫听得神色一变,不由急声问:“你用双掌对付‘玉虚上人’亲传的两名弟子?”
  小虎神情凝重的说:“哇操!我不但对付了‘厉山双魔’,还干掉他们两人哩!”
  上官紫一听,脱口一声轻啊,同时惊呆了,久久才急声说:“你用飞刀杀死了两名崆峒派的道人又掌伤了‘松云’老道,这笔账你还没有和崆峒派结清,如今你又杀了‘玉虚’的两个亲传弟子……”
  小虎冷冷一笑,说:“哇操!玉虚老道早巳恨透了厉山兄弟,久已有意除去……”
  上官紫一听,不由生气的说:“腔峒派势力遍及大江南北,如果‘玉虚上人’真的有意将‘厉山双魔’除去,莫说他们两人,就是二十人也早被除掉了!”
  语音一顿,突然似有所悟的说:“小虎弟弟,你中了兰小姬的借刀之计了!”
  小虎一听,不自觉的脱口辩护说:“哇操!她绝对不会用计害我……”
  上官紫一听,妒火再起,几乎是怒声说:“你怎的知道她不会?”
  小虎见上官紫一再的为兰小姬动怒,不由的也生气的说:“哇操!她离开我时,我们曾经约定好,我来‘风神帮’,她去崆峒山,并面见‘玉虚上人’,力劝对方收敛野心,下柬约我前去会谈!”
  上官紫一听,立即肯定的说:“那是陷阱,等着你自己跳进去!”
  小虎觉得上官紫特别厌恶兰小姬,因而又惹起他抱不平的天性和倔强的个性,是以也忿忿的说:“哇操!即使是陷阱,我也要去试一试!”说罢起身,竟然掀被而起。
  上官紫一见,先是一呆,接着珠泪夺眶而出。
  当他回身看到娇颜上挂满了泪珠的上官紫时,他立即惭愧的低下了头。
  二十八“哇操!紫姐姐……”
  小虎扑了过去,搂住上官紫的胴体,轻轻叹了一声,很糗的说出他跟兰小姬交往的经过。
  “小虎弟,夫妻之间最要紧的是坦诚相见,姐姐不是醋娘子,没有容人之量,男人三妻四妾多的是,要是的话,当初就不会让花葵、花英……”
  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柔若无骨的胴体紧紧偎着小虎,依然是‘桃花脸、梨花雨’,泪眼凝视着她的枕边人。
  “紫姐姐!你为啥米不骂我自以为是……”
  上官紫那么爱怜的抚着小虎散乱的发丝,她的秀眸里含着泪珠儿,但却蕴藏着浓深的爱意,如此深刻的凝睇着她的心上人。
  两人停止了说话,四道火热的眼神,含着两人太多的了解、爱慕,此他们紧缠的身躯还要紧的揉在一起。小虎轻轻的吻着上官紫的泪痕、鼻子、红唇,那令他感到心颤,难忘的红唇,他发觉自己将失去的一切全部找回来了。
  过去,是彼此的不了解,才引起无谓的冲突。
  穿木屐,走薄冰,跌跌滑滑到如今,是多么残忍,这不仅是对上官紫而言,对自己何常不是一样?
  现在才知道,对方的爱,出乎自己的想像!
  他直觉,怀里的小妇人,已为他牺牲了一切,再也受不起打击了,如果失去了他,他肯定她无法再活下去。
  想到这里,不由爱怜的吻着上官紫,吻得那么亲蜜,那么贪婪,爱得甜蜜,爱得贪婪。
  一切误会冰释了,也就雨过天青。
  小虎温柔无比的抚着上官紫的胴体,毫无瑕疵如玉一般的胴体,他要给她更多的爱,来弥补刚才的过失。
  渐渐的,意识里涌上狂热的需要,不是卑鄙的需要,是神圣爱念的需要。
  不是纯粹的肉体欲念,而是神圣的精神爱念。
  不是粗野,是真挚,不是占有,是奉献一一真挚的奉献。
  两人紧揉的身躯,漾着绝对的真挚。
  上官紫不再推开小虎在自己胸前轻揉的双手,也不再认为动作粗鲁,因为那不仅是最高潮的美感仙境,而且是神圣挚爱的表达。
  芙蓉帐暖渡春宵,二人再度携手巫山游。
  上官紫受用的连喔数声,道:“小虎,答应姐姐一个条件好不好?”
  “姐,哇操!你说,只要别让我脚后跟朝北一一南(难)看,我都会答应!”
  “把大师姐一起娶过来好不好?”
  “哇操!你真是三八呷有剩,那有把自己老公推向别人!”
  “死相!人家跟你谈正经的,你却扯淡!”
  “哇操!你别一厢情愿,大师姐她心里怎样,你知道吗?到时候别乡下人不识卡字一一不上不下!”
  “这你就不用管了,一切由姐姐来安排!”
  说完,用力将臀部一阵急旋。
  “哇操!过瘾!真过瘾!姐,你开始‘上路’了!”
  “呸!小声点啦!”
  “哇操!这里是你的禁宫,有谁敢乱闯……好!我小声点,待会儿,你也要卡细声……”
  说完,强棒开始出击,频频安打上垒!
  上官紫在一阵强棒猛攻之下,情不自禁大声喊叫了!
  “哇操!卡细声,小声一点啦!”
  “格格!不管……人家不管啦!”
  上官紫早把世俗的矫揉造作,淑女气质早甩到三十三天以外,以及汪洋大海去了!
  她不停的发泄着。
  直到泄得全身无力才满意的摊开四肢。
  小虎猛攻了一阵,‘喔’了一声,道:“哇操!姐,你吃饱了?”
  “啐……坏……坏死了……”
  “师姐!哇操!你可真现实哩!”说完,再度横冲直撞起来。
  “啊……小虎弟弟……不行……不行……饶……饶了姐姐吧……”
  “哇操!紫姐姐,我不能‘罢工’啊!”
  上官紫经不起波波浪涛的冲击,她终于再度卷入欲涛之中了。
  原始的扭动,使她更加尽兴!
  野性的呐喊,使她更臻高峰!
  半个时辰之后,两人才安静的搂在一起。
  “姐!哇操!你累吗?”
  “嗯!我……我好想睡喔……”
  ‘喔’字一响,果真悠悠的睡了。
  一觉醒来,太阳已经偏西。
  二人整装出来,来到大厅,想不到皇甫慧早就坐在那里。
  上官紫脸红得像柿子似的,低低的喊了一声:“大师姐……”
  皇甫慧轻声一笑,道:“快过来坐,我正准备叫人请你们来商议哩!”
  正待说什么,那个身穿水紫的侍女,突然由屏外神色紧张的跑进来。
  紫衣侍女一见皇甫慧,立即慌张的说:“两位小姐,总堂主现在阁门外,他说请两位小姐快去密议室谈话!”
  一听‘密议室’,皇甫慧和上官紫的桥颜同时一变,不由急声问:“总堂主还有没有怎么说呢?”
  紫衣侍女见问,竟偷偷向着小虎呶了呶小嘴,而这个动作,也恰被小虎看到!
  皇甫慧何等聪明,自然也看到小虎发现‘春红’噘嘴了,是以,娇颜一沉,急忙斥声说:“春红,雷少堡主是我的师门弟弟,有什么话不可讲?你去告诉郭堂主……”
  话未说完,春红已委曲的说:“不是的小姐,是郭堂主说崆峒派……”
  小虎听得眼睛都睁大,不由脱口问:“哇操!崆峒派怎样?”
  上官紫断定事态必极严重,急忙起身说:“小妹去看看……”
  话刚开口,皇甫慧已阻止说:“不必了,我们和小虎弟弟一块下去!”
  说罢,当先向屏前走去。
  小虎本待说‘不去’,但他即将去找‘玉虚上人’,也很想知道一下崆峒派时下的动态,是以,默然跟在上官紫身后。
  三人到达楼下,‘双掌玩不死’一见小虎也跟着下来了,神情不由一楞!但他赶紧强自一笑,急步登阶走进阁来。
  他先向皇甫慧两人施过礼,又向小虎抱拳打个招呼。
  皇甫慧和上官紫在中央两张大椅落座,夏绿赶紧给小虎设了个客座,郭总堂主则坐在靠近阁门的磁凳上。
  郭总堂主未待皇甫慧发问,已先欠身说:“方才接到由仙居县城转来的消息……听说……听说……崆峒派……”
  上官紫见‘双掌玩不死’说话有些吞吐,只得坦诚的说:“郭总堂主,有什么话尽管说,有关本会的也好,有关雷少堡主的也好,有什么困难,提出来大家商议!”
  ‘双掌玩不死’一听,只得看了小虎一眼,仍有些迟疑的说:“是有关雷少堡主的……”
  小虎毫不惊异的说:“哇操!崆峒派向我采取行动,乃意料中的事,没啥米意外的嘛!”
  ‘双掌玩不死’又看了一眼皇甫慧和上官紫,才望着小虎说:“少堡主虽然料到崆峒派不会放过您,但您却没料到他会用什么手段和什么方法?”
  小虎冷冷一笑,说:“哇操!反正不出明争暗斗和一些阴谋诡计!”
  皇甫慧看出‘双掌玩不死’似乎当着她和上官紫的面,有不便出口的话要说,因而,娇颜一沉但和声说:“郭总堂主,有什么话赶快说出来,如果系很难办的代志,也好商量嘛!”
  ‘双掌玩不死’略一迟疑说:“卑职要先问明了少堡主,才敢判断这个消息是否正确!”
  上官紫不禁有些急切的问:“总堂主觉得这个消息有问题?”
  ‘双掌玩不死’颔首说:“是的,据分舵听到的消息说,是与少堡主有关……”
  说着,转首又望小虎,谦和的问:“请问少堡主,你来括苍山的途中,可曾遇到一位兰小姬姑娘?”
  小虎听得心中一惊,他有一种预感,总觉得他途中遇到兰小姬,如果不是崆峒派以兰小姬为饵,便是目前的情势对兰小姬不利。
  但他想到方才还因兰小姬舆两位师姐斗气,如今,虽获上官紫谅解,但大师姐皇甫慧这一关犹未说服。
  是以,一提到兰小姬,他立即提高了惊觉,微一颔首,淡淡的说:“不错,哇操!我来此途中,的确碰到了一老一少两位人物,经过交谈后,才知道那个少年,就是‘玉虚上人’俗家族中的么妹兰小姬!”
  ‘双掌玩不死’一听,立即看了皇甫慧和上官紫一眼,凝重的说:“这么说,这个消息是千真万确的了!”
  说罢,立即将早已揑在手中的小纸条,起身送到皇甫慧面前。
  皇甫慧接过小纸条,立即看了一遍,于是,冷冷一笑,轻蔑的说:“这分明用的是‘美人苦肉计’骗小虎师弟前去!”
  说着,顺手将小纸条交给上官紫!
  小虎听得剑眉一蹙,不由关切的问:“皇甫姐姐,哇操!那上面怎么说?”
  皇甫慧依然冷冷一笑说:“兰小姬在去仙居城途中,被‘了净’率众追上,假藉‘玉虚上人’的命令,迫使她转向崆峒总坛去!”
  小虎一听,不由宽心的一笑说:“哇操!兰小姬本来就要去崆峒山的,途中遇到‘了净’,自然一块回去!”
  皇甫慧立即沉声说:“你总不会忘了她是前去仙居找严七的吧?”
  小虎听得心中一惊,不由急声问:“哇操!她没有找到严七?”
  上官紫已看完纸条,立即接口说:“他们中途改道,‘了净’根本没有让她去仙居城!”
  小虎听得心头一震,不由急忙起身说:“哇操!果真这样,小弟必须马上去将她截回来!”
  上官紫一见,立即嗔声说:“慢着!”
  小虎一听,只得停在原处,不解地望着上官紫。
  上官紫继续嗔声说:“兰小姬是崆峒派的人,你有什么资格将她截回来?”
  小虎立即分辩说:“哇操!她和严七都不是崆峒派的人……”
  皇甫慧急忙插言说:“但你也别忘了兰小姬是‘玉虚’俗家的堂妹,而且有授剑之义,明为兄妹,实如师徒……”
  小虎未待皇甫慧话完,也振振有词的说:“哇操!兰小姬的母亲‘霜剑神踪’古女侠,与小弟姑母‘银空蓝燕’雷亦兰情同姐妹,我自然有义务将她截回来!”
  皇甫慧淡淡的问:“你自信兰小姬会同你一道回来?”
  小虎毫不迟疑的说:“哇操!兰小姬会跟我回来的,如果‘了净’确是强迫她回崆峒总坛的话!”
  上官紫虽已了然个中真相,仍然颇含妒意的问:“她固然可会跟你一同回来,你要将她带往什么地方安置?”
  小虎没想到上官紫有此一问,顿时被问得一楞!
  一旁的‘双掌玩不死’立即谦和地说:“少堡主,请恕老朽冒昧插言,时下江湖之险恶,少堡主也许尚不十分深入,根据您和那位兰姑娘的世谊交情,也许可以深信,但把兰姑娘与我家两位姑娘相比较,那一面较信得过?”
  这问题小虎不用心思去考虑,毫不迟疑的说:“哇操!当然是两位师姐了!”
  皇甫慧和上官紫一听,两人如花的娇颜上,立即浮上一层安慰之色,心头的妒意,自然减了不少。
  ‘双掌玩不死’微一颔首,镇定的说:“既然如此,请少堡主落座,我们细心的研判一下好吗?”
  小虎一听,只得走回原位坐下。
  ‘双掌玩不死’继续说:“首先我们研究兰小姬被挟持前往崆峒总坛的原因,以老朽看,当然是由少堡主所引起的!”
  小虎一听,立即颔首说:“当然,哇操!我杀了‘厉山双魔’……”
  ‘双掌玩不死’立即摇头说:“这是其次的事,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兰小姬曾在辰溪城的酒楼上,与你和我们皇甫姑娘相遇……”
  小虎不由迷惑的说:“哇操!相遇又有什么关系?”
  ‘双掌玩不死’立即正色的说:“相遇就该将少堡主逮捕,因为少堡主不但掌伤了‘松云’杀了两名腔峒派的弟子,还在‘高家楼’公然侮辱了‘了尘’,蔑视‘玉虚’……”
  小虎立即沉声说:“哇操!这些事兰小姬并不知道啊……”
  上官紫立即不以为然的问:“你怎么知道她不知?”
  小虎毫不迟疑的说:“哇操!如果兰小姬知道了这些事,一定会提起,可能会跟我研商对策!”
  皇甫慧突然似有所悟的说:“现在我有两个假设,可能较为正确!”
  小虎和上官紫,以及‘双掌玩不死’一听,齐将视线向皇甫慧看去。
  皇甫慧继续说:“第一,兰小姬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她跟踪小虎师弟到天台县城,又在丐帮分舵头柳清三那里得知消息,又追去天台山区,完全是出于她自己的意图,有意向小虎师弟讨好拉关系,增进她与小虎师弟间的情谊……”
  小虎听到最后,剑眉一蹙,俊面微红,有心辩驳,但想了想,终于忍了下去。
  皇甫慧对小虎的欲言又止,假装不见,继续说:“第二,便是这些情形,都是事先布置好的圈套……”
  小虎一听,再也忍不住脱口说:“哇操!绝对不会……”
  话刚开口上官紫已嗔声问:“你怎的有怎么样的把握?你就那么一厢情愿!”
  ‘双掌玩不死’也谦和地说:“请少堡主先等皇甫姑娘说完了,我们大家再研讨结果,分析那一项可靠!”
  小虎一听,只得闭口不说,但他深信兰小姬是个有正义感,而顾全大局,关心武林安危的人,绝不会参与‘了尘’等人的阴险诡谋。
  皇甫慧继续揣测说:“首先,是‘玉虚’接到小虎师弟掌伤‘松云’杀毙两名门人的报告后,又接到‘了尘’被辱的消息,决定请兰小姬出面对付小虎师弟……”
  ‘双掌玩不死’一听,马上赞成:“对,皇甫姑娘的判断极为正确,因为在崆峒派金簪级的弟子中,只有‘了因’一人,但‘了因’正在坐关,只有找兰小姬回去面授机宜了!”
  皇甫慧继续说:“这只能算是其中的一部份,如果说‘玉虚’发出大批讯鸽召兰小姬,为何还要派‘了净’挟持她回去呢?”
  ‘双掌玩不死’略为沉吟说:“如果说是召回,强迫的可能性便减少了!”
  皇甫慧却不以为然的说:“如果不是强迫回去,为何不让兰小姬去找严七?”上官紫想了想说:“可能事态十分火急……”
  皇甫慧立即摇摇头说:“大东镇距仙居城仅十二里地,快马最多半个时辰,难道这半个时辰的时间都不能延误?”
  如此一说,上官紫和‘双掌玩不死’的眉头立时打结成一块,显然也为了这个问题感到莫名其妙。
  小虎掂掂的,也不发表他的见解,他只希望如何设法去追兰小姬。
  皇甫慧继续说:“根据我的看法,小虎师弟和兰小姬在‘天聪庄’掌毙‘厉山双魔’的事,可能已被‘了净’知道了!”
  “据我知道,‘了净’与‘厉山双魔’的交情很不错,而天台西城‘三清观’的观主‘松峰’老道,又是了净的徒弟……”
  话未说完,‘双掌玩不死’已插言说:“这就不错了,一是‘了净’假玉虚名义,迫使兰小姬火速北上,因为严七是出了名的老狐狸,有了严七在身边,‘了净’便无法迫使兰小姬回去崆峒了……”
  小虎却忧急的说:“哇操!果真如此,天聪庄的蒋老庄主,时下境遇恐怕已经危急了!”
  上官紫却不以为然的,说:“松峰那点火候,尚不是‘九环刀’蒋云聪的敌手!”
  皇甫慧却不以为然的说:“不管怎样,还是先通知天台分鸵,暗中派人加以保护为上策!”
  “双掌玩不死”一听,立即应了声是。
  上官紫却催促说:“郭总堂主,你去通知吧,这件事我和慧姐姐,小虎弟商妥了对策,立即通知你!”
  ‘双掌玩不死’立即起身应了声是,但他却迟疑的说:“有关少堡主就职盛典的事……”
  小虎听得一脸矬相,正待发问,上官紫已经挥了个手势,说:“我会派人通知你准备!”
  ‘双掌玩不死’再度应了声是,和小虎打过招呼,迳自走去。
  皇甫慧待‘双掌玩不死’走后,立即望着小虎说:“我们上去谈!”
  说罢,当先向阁楼上走去。
  三人登上阁楼,绕过屏后,小地几上已摆上果点和香茶。
  小虎仍在原位上坐下,但他却不解的问:“上官师姐,哇操!方才郭总堂主说的……”
  皇甫慧立即抢先说:“我和紫妹妹当初创会之初曾经有言在先,如有武功胜过我姐妹的高人‘风神帮’便让他掌理……”
  小虎听得揪了一张包子脸,不由焦急的说:“哇操!小弟不能担任这个重任……”
  上官紫立即沉声说:“你为什么不可以?”
  小虎毫不迟疑的说:“哇操!第一,小弟身负亲师之仇,毁家之恨,而且现在一项也未完成,其次,小弟最在上官伯母面前宣过重誓,继承师伯遗志,完成他未完的心愿,主持正义,维护武林和平,怎么能够占据山寨,掌理‘风神帮’而损及师伯昔年赫赫威名和清誉?”
  皇甫慧和上官紫起初却不以为然,但仔细一想,小虎的话,确有道理,而且义正词严。
  是以,皇甫慧看了上官紫一眼,以商议的口吻说:“我看这件事只有以后再谈了!”
  上官紫黛眉一蹙,却担心的说:“怕他一旦离开……”
  皇甫慧立即接口说:“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代志,只有再找机会了!”
  小虎听得莫名其妙,不由关切的问:“哇操!两位姐姐在想什么?”
  皇甫慧双颊略为一红,含糊的说:“我们在讲,你既然不愿意担任‘风神帮’的龙头,将来‘风神帮’应由谁来接替……”
  小虎就呆呆的,立即正色说:“哇操!何必定要将‘风神帮’交出去?两位姐姐继续担任还不是一样?再说,有事就下山走走,没事就坐镇总坛……”
  话末说完,上官紫已有些不耐烦的说:“这些事以后再说吧!现在先谈兰小姬被强迫回崆峒山的事吧……”
  小虎立即摇头说:“哇操!我以为兰小姬绝不是被强迫回去的,因为她走时曾说要向‘玉虚上人’要求学习最后三招‘救命剑法’……”
  话未说完,皇甫慧的娇颜一变,不由脱口说:“她果真向你说这些话?”
  小虎不知皇甫慧何事紧张,只得正色点了点头。
  上官紫一见,立即冷冷一笑说:“回去学会了三招救命绝学,再来找你教是不是?”
  小虎一听,这才恍然大悟,搞了半天,还是为了嫉妒!
  正待说什么,皇甫慧已有些心烦的说:“现在不谈这些吧……我觉得果真这样,兰小姬的处境可能十分危险了,这与我原先的想像,恐怕要完全两样!”
  上官紫不以为然的问:“怎么呢?”
  皇甫慧解释的说:“我原先以为‘玉虚’以兰小姬为饵,诱小虎弟前去……”
  上官紫立即沉声说:“你怎的知道小虎弟现在就不去了?”
  小虎立即接口说:“哇操!不管是阴谋或者事实,小弟都得星夜兼程赶去,我不但有责任为师父报仇,手刃‘拚命三郎’,还要追问那贼,上半部‘金刚降魔宝箓’现在何处,以慰师伯在天之灵!”
  皇甫慧和上官紫一听,俱都无更好的理由来阻止小虎前去,只得默默的同时点了点头。
  小虎一见,立即提议说:“哇操!小弟在天黑之前下山……”
  皇甫慧一听,立即阻止说:“不,凡事不可操之过急,急则出错……我总觉得其中仍有几点令人可疑之处……”
  上官紫也有同感的说:“如果‘玉虚上人’决意要兰小姬对付小虎弟,何以不转达话意,而一定要兰小姬转回崆峒山去?”
  小虎揣测说:“哇操!可能是要兰小姬先学会‘救命三绝招’后,再来找小弟……”
  皇甫慧却不以为然的说:“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在你去天台山以前,没有人知道你会剑,而且你也没有佩剑……”
  一直在沉思的上官紫,突然凤目一亮,脱口说:“小妹想起来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叫,小虎和皇甫慧都为之一惊。
  皇甫慧不自觉的问:“你想起了什么?”
  上官紫自觉有些失态,不好意思的一笑说:“现在我们假设兰小姬被迫前去崆峒总坛,是出‘玉虚’的授意,兰小姬便有可能学到那三招救命绝学的可能,当然,兰小姬也会传授给小虎弟的……”
  小虎听得一脸矬矬,有够不爽,不由分辩说:“哇操!那七招剑式,确是她在和‘厉山双魔’动手时,小弟在旁观察出来的!”
  上官紫只得继续说:“不管是兰小姬传授给你也好,抑或是你自己观察的也好,总之,她是有意给你看的,而且,每招也不止施展一下……”
  小虎见上官紫说得有如亲见,顿时无话再辩!
  但上官紫却正色继续的说:“如果兰小姬被迫回去,是出于‘了净’的挟持,兰小姬回去腔峒山,非但学不到那三招玄奥剑法,恐怕还有性命之忧!”
  皇甫慧点头说:“这是极有可能的代志!”
  小虎立即趁机说:“哇操!所以小弟决定即时赶去!”
  上官紫立即阻止说:“绝对不可,在我们不知道‘玉虚上人’还有三绝招未传之前,小虎弟可以前去救人,现在既然知道了‘玉虚’还留有绝招,为了慎重计,就应该冷静下心来,根据那七招奥妙剑式,细心参悟,虽不能完全演变出那三招绝学来,至少在心里上有了各种可能剑式的准备!”
  小虎一听,立即不以为然的说:“哇操!师伯一生,以剑术高绝为昔年用剑第一高手,小弟即使不参研‘广成子’的七个剑式,同样的可以胜过‘玉虚’……”
  皇甫慧立即摇摇头说:“这话不能这么说,多一分准备,总是多一分胜负!”
  小虎立即焦急的说:“哇操!可是兰小姬的处境已是危急,我们总不能够见死不救啊?”
  上官紫立即沉声说:“你放心,‘玉虚’老道,绝不会杀掉他费尽心血调教出来的兰小姬,我敢担保,不出十日,崆峒派必会放出谣言,邀你前去,或向你挑战!”
  皇甫慧也在旁附和着说:“对,有十天的时间,你是可以参悟出那三招绝招的可能变化的!”
  小虎关心兰小姬的安危,只得坦诚的说:“哇操!不瞒两位姐姐,小弟实在无法静下心来参研剑法……”
  话未说完,上官紫和皇甫慧是同时叹声问:“兰小姬对你是那么重要?比你的生命都还重要吗?”
  小虎自然知道上官紫两人暗中指的是什么,因而不自觉说:“两位姐姐请放心,哇操!小弟如果是为了兰小姬的私情,我就……”
  话未说完,人影电闪,香风扑面,靠他最近的皇甫慧,已将她那纤纤玉手,掩在他的朱唇之上。
  就在小虎一楞的霎那间,皇甫慧已羞红着娇颜,忍笑嗔声说:“是姐姐一时气愤说溜了嘴,你何必急成这个样子?”
  小虎一定心神,唇边余香犹存,只得愁眉苦脸的说:“哇操!这都是两位姐姐逼的嘛!”
  上官紫满意的‘噗嗤’一笑说:“我只是逗逗你,又没有说你什么?”
  小虎见皇甫慧两人的心情都恢复了正常,虽然皇甫慧如花的娇颜上,红晕仍末消去,但他却趁机说:“哇操!小弟想一面去追赶兰小姬,一面在途中想那三招救命绝学的可能变化,也许,在追上兰小姬之前便想出来了!”
  皇甫慧与上官紫见小虎坚持要去,知道无法再留,但经过小虎辩白,两人的芳心中多少宽舒了些。既然前去救人,当然越快越好,皇甫慧只得望着翠屏外,呀咐说:“春红,快去告诉郭总堂主,将那匹‘血火龙’备好,附好旅途用品,雷少堡主入夜下山办事,叫他通知下去!”
  话声甫落,翠屏外已传来春红的应声是。
  同时,夏绿也来请皇甫慧三人晚餐。
  二十九三人走下阁楼,阁厅的一张紫檀汉玉小桌上,又摆好了三付碗筷,夏绿正指挥其他两名侍女摆菜。
  皇甫慧居中,小虎和上官紫则一左一右坐在两侧。
  夏绿为三人满上酒,皇甫慧首先举起杯来,笑着说:“姐姐这杯酒,对小虎弟来说,包括了接风洗尘和饯行,还含有一直蒙蔽着你的歉意……”
  话未说完,早已举起杯来的上官紫,却笑的花枝乱颤。
  小虎当然知道皇甫慧指的是上官紫在高家楼引他至辰溪,她皇甫慧强邀他游城南湖以及指引他去天台的事。
  是以,举杯一笑,但却真诚地说:“哇操!两位姐姐用心之苦,小弟不但深为感动,也由衷佩服你们!”
  上官紫风趣的笑说:“除非碰到呆头鹅,谁敢这么做?”
  小虎听得呆呆矬矬,只得故作风趣的说:“哇操!第一是两位姐姐计划周到,其次是诸般凑巧,最重要的还是上官伯母连她也和两位姐姐一起对付我……”
  话未说完,皇甫慧已敛笑正色说:“有一点小虎弟弟必须弄清楚,引导你前来天台,继而进入洞府学剑的,完全是义母的意思,而真正决定和你见面的原因,还是你看了我义父的自述书后才决定的……”
  小虎当然知道原因在于他是和‘换心秀士’有嫌怨的人的徒弟,不得不慎重小心,因而点了点头。
  皇甫慧继续说:“最重要的一点是丁师叔临终时那声厉叫一一上天台!”
  小虎一听,心头宛如被刀刺了一下,浑身猛的一战,在这一霎那,他对那句凄厉的惨号一一上天台,突然明白了他真正的含意!
  心念方动,上官紫却插言问:“小虎弟,你可知道丁师叔临终时,那三个字的真正意思?”
  小虎毫不迟疑的黯然点头说:“哇操!最初小弟还呆呆的莫宰羊,直到方才小弟突然想通了!”
  皇甫慧凝重的催促说:“你说说看!”
  小虎凝重而肃穆的说:“哇操!首先,‘上天台’三字不是要小弟去找天台师伯报仇……”
  上官紫关切的问:“何以见得?”
  小虎恨声说:“哇操!因为家师已洞烛了‘拚命三郎’的诡谋,两条腿的被斩,当然也是‘拚命三郎’拉关系的手段,恶贼真正的目的,却是那半本秘笈!”
  皇甫慧一听,立即插言说:“既然你已明白了丁师叔那句话的真正用意,我们过去的事情,暂时都不必去谈它,现在唯一急切的事,是如何找回那本‘金刚降魔宝箓’……”
  小虎立即坚定的说:“哇操!这次小弟前去崆峒山,一定要向‘玉虚’索回那半本秘笈!”
  皇甫慧与上官紫一听,立即震惊的说:“你此番下山的目的是截回兰小姬,再也没法找那半本秘笈,至于找‘玉虚上人’分高低,那是以后的事,你目前绝不能单独前去!”
  小虎心里已有了决定,只得含糊的说:“哇操!那是当然,去时一定先和两位姐姐商议!”
  皇甫慧和上官紫虽见小虎答应,但却有些不信,只得警告说:“你的行踪,都在各地分堂分舵的监视中,只要你的行动一过江北,我们两人便马上追去!”
  说此一顿,皇甫慧继续说:“现在我已派出大批干练人员,到处打听师叔陈天丽和丁梦梅的下落,据我和紫妹妹的判断,‘拚命三郎’一直等到现在才向丁师叔下手,可能那恶贼已先对付了陈师叔母女!”
  小虎听得心中一惊,差点抓狂:“哇操!果真那样,小弟定要将拚命三郎挖心刺肝,碎尸万段,以慰师伯和师叔在天之灵!”
  皇甫慧继续说:“拚命三郎心地险毒,他得到上半本‘金刚降魔宝箓’后,未必肯乖乖的交给‘玉虚上人’……”
  上官紫不以为然的说:“小妹认为,如果‘拚命三郎’已经去了崆峒山,而且经常住在总坛,那上半本宝箓很可能已交给‘玉虚’了!”
  小虎却摇摇头说:“哇操!根据小弟的判断,‘拚命三郎’那厮苦等了许多年,为的是什么?即使得到了‘金刚降魔宝箓’的一二篇,也未必肯白白的奉送给别人!”
  上官紫却迷惑的说:“这就奇了,自从听说‘拚命三郎’前去梵净山后,为何至今未见各地分舵报告发现他的行踪?”
  小虎听得心中一动,立即脱口说:“哇操!那贼可能藏身在老龙潭!”
  皇甫慧和上官紫,几乎是同时急声问:“你怎的知道的?”
  小虎立即解释说:“哇操!小弟是在一名和‘松云’老道同去的弟子口中得知的!”
  说罢,即将那夜用“飞刀三雁”的飞刀,击毙两名青年道人,最后,一名道人尚未气绝,吐出‘老龙潭’三字的事,简略的说了一遍。
  上官紫听得凤目一亮,立即望着皇甫慧,提议说:“我们不妨通知凤凰城的分舵,叫他们扮成进香随喜的客人,进入‘松云’的玄真观暗探一下,也许‘拚命三郎’仍藏在那里!”
  小虎一听,这才知道‘松云’老道是住在老龙潭的玄真观中。
  心念间,已听皇甫慧说:“果真那贼仍藏在‘玄真观’中,那贼的定力可真不是盖的,有够稳!”
  说此一顿,突然望着门外,吩咐说:“夏绿快去通知郭总堂主,马上通知长沙分堂主,立即派人前去老龙潭‘玄真观’暗查‘拚命三郎’的下落!”
  在阁门外和另一个侍女谈话的夏绿一听,立即应了声是,急步走去。
  也就在这时,春红已由外面回来,并向皇甫慧施礼说:“回禀小姐,马匹已准备好了!”
  小虎一听,马上就要起身离席。
  皇甫慧一见,立即挥了个‘稍待’手势,即向春红吩咐说:“春红,去我的房里将那把温玉折扇拿来!”
  小虎一听,弄不清皇甫慧叫春红拿折扇作什么,待他定神想问时,春红已恭声应是,急步走上阁楼。
  这时,小虎才知道,这座阁楼是皇甫慧的香闺。
  心念间,已听皇甫慧说:“小虎弟前去截救兰小姬,当然需要眼线和人力,只要有本帮分堂分舵的城镇,就可拿出姐姐的折扇向他们暗示……”
  话未说完,春红已拿着那柄精致的温玉扇,急步走下来。
  皇甫慧拿过扇子,顺手交给小虎,继续说:“所属各地分堂分舵,虽然不认识紫妹和我,但都认识这柄扇子,必要时给他们看,他们都不敢说不的!”
  小虎接过扇子,感激的应了声是。
  折扇入手,份量极轻,而且,尚有余温馨香,在扇骨的两边,一面刻着海龙戏珠,一面刻着丹凤朝阳。
  张开扇面一看,薄如蝉纱,闪烁着金花银星,隐隐中暗画着龙凤,如果仔细看,反而看不清了。
  观看未完,上官紫已笑着说:“小虎弟,你挥动一下看看!”
  小虎一听,立即扇了两下!
  微一扬动,不由大吃一惊,因为他一挥动,扇面上隐约可见的龙凤,竟然在金星银纱中,腾跃飞舞,哇操,有够帅的!
  小虎一定神,立即慌张的说:“姐姐……哇操!这等价值连城的珍奇宝物……小弟绝不敢带在身上!”
  皇甫慧笑的淡然,但却有些伤感的说:“这柄折扇确是姐姐的传家之宝,昔年是恩师代我保管,恩师仙逝后,交还给我,现在,你继承了恩师的衣剑,在你与人动手,而不需拔剑时,便可以此扇代替宝剑……”
  一旁的上官紫,突然正色说:“慧姐姐非常珍视这柄温玉扇,连睡觉都放在她的枕边,但是她更重视你继承我爹的衣剑和他老人家的声誉!”
  “这柄扇,昔年绝少离开我爹的手,也成了他老人家的标志之一,所以,你要想在武林中,重新唤起我爹昔年的声誉,便必须拿着这柄扇子,恢复他老人家昔年在武林中行侠的标志一一白衣、银剑、温玉扇!”
  小虎一听,反倒不便拒绝了,只得离席施礼,郑重的说:“哇操!两位姐姐请放心,小弟不愿徒夸大言,我此番下山之后,要以事实来给两位姐姐看!”
  皇甫慧和上官紫同时起身问:“你准备就这样走吗?”
  小虎毫不迟疑的说:“哇操!救人如救火,为了早日将兰小姬截下来,还是早些上路的好!”
  皇甫慧和上官紫只得颔首说:“既然这样,姐姐送你上马!”
  小虎知道不让她们送也不行,只得道了声‘多谢’,迳自走出阁来。
  走出阁门,又穿过数十修竹,刚刚登上回廊,夏绿已匆匆迎面走来。
  夏绿一见小虎三人,立即急声说:“小姐,又有紧急消息传来!”
  说话之间,急步走到面前,将一张小纸条,交给了皇甫慧。
  小虎一见,只得停了下来。
  皇甫慧接过小纸条,即和上官紫同时细看,小虎觉得自己并非‘风神帮’的人,不便探首向前。
  蓦见皇甫慧神色一变,气得愤声说:“这人实在欺人太甚了,不给她一些颜色看,不知她还会想出什么花招来捣乱,如此下去……”
  小虎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自觉关切的问:“姐姐,哇操!发生了什么事?”
  上官紫立即抬头说:“就是那个……”
  但是,话刚开口,却被皇甫慧以眼神阻止了。
  皇甫慧向上官紫使了个眼神后,想是怕小虎误会,赶紧解释说:“不要惹他分心,还是要他专心办第一件事吧!”
  上官紫一听,自然住口不说了,立即会意的点了点头。
  小虎却坦诚的说:“哇操!假设小弟是顺道,代两位姐姐办妥,岂不还好?”
  皇甫慧立即摇头含笑说:“不必了,你还是尽快将兰小姬截下来吧!”
  小虎一听,只得转身向外走去。
  到达回廊中间,方始发现这座精致花园,更有一座正门,而且是以各色各种的鲜花所编成,十分美观。
  门外一道笔直长廊,直通数十丈外的那片广大宅院,显然那里才是风神帮真正指挥中枢一一总坛。
  一匹鲜红如火的高头大马,就停在长廊出口处的石阶下,檀鞍银镫,上缕金玉雕花,看来较之‘小霸王’的那匹胭脂马,尤为神骏高大,一个俏丽的红衣少女背剑女警卫拉着它,显得那位少女也格外的英姿勃发。
  另两名女警卫,则拉着皇甫慧和上官紫的座马,‘双掌玩不死’则拉着自己的黑马,立在一侧。
  上官紫一见红马,立即笑着问:“小虎弟,这匹‘血火龙’你还喜欢吧?”
  小虎一听,忙连声说:“小弟喜欢,哇操!小弟早已梦想有这么一匹好马!”
  上官紫继续笑着说:“这匹马本来是慧姐姐的爱马,但慧姐姐嫌它速度太快,性子太烈了,所以一直没有骑过,现在就算慧姐姐给你的见面礼吧!”
  小虎一听,赶紧向皇甫慧拱手感激的说:“哇操!多谢姐姐赐赠爱马,小弟在此谢过了!”
  皇甫慧立即欣慰的笑说:“只要你喜欢,姐姐就安心了……快上马吧!”
  小虎走至阶下,先向‘双掌玩不死’打过招呼,即在女警卫手中,将那匹高大神骏的‘血火龙’接过来。
  回首一瞥,只见上官紫盈盈欲泣,小虎也不禁黯然。
  如果他情感脆弱,此刻该是流泪眼对流泪眼,断肠人对断肠人了。
  由于情难舍,意难离,不由想起‘千里送京娘’那首歌。
  “送君送到百花洲,默默无言难舍情,鸟语花香情难舍,万分难舍有情人……送君送到百花江……”
  就在此刻,只听得依然立在长廊阶口上的皇甫慧,却望着‘双掌玩不死’说:“郭总堂主,你一人送雷少堡主下山吧!我和紫妹妹还有要紧的事待商!”
  ‘双掌玩不死’先是一楞,接着恭声应了声是,接着向小虎一肃手,谦和的说:“少堡主请上马!”
  小虎断定皇甫慧和上官紫突然改变主意不送他一程的原因,必然是怕上官紫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时,再向皇甫慧和上官紫道声‘珍重’,即和‘双掌玩不死’认镫上马,迳向正东松林驰去。
  将至松林,小虎回头后看,发现皇甫慧和上官紫,依然立在廊下,虽然目光仍望着他,但两人显然有着离情依依之态。
  这时见小虎回首,皇甫慧和上官紫立即将纤纤玉手举起来,挥动了几下,以示再见。
  小虎一见,也急忙将手中的金温玉扇举起来,挥动了几下,但他对皇甫慧两人的座马仍未拉走,却感迷惑不解。
  进入松林,马速立即加快小虎即向‘双掌玩不死’肃一下手,示意他跟上来。‘双掌玩不死’也只得催马向前,与小虎并骑。
  出了树林,已是峰下,峰角下生满了矮松和岩石,高度刚及马头。
  小虎在来此之先,曾在渡口听皇甫慧说,‘风神帮’的高级首领,都走一条捷径密道,想必现在走的就是了。
  心念未完,蓦见前面现出一座洞口,而且,洞内灯光点点,一眼看不到尽头,这座洞,显然是一条深长的隧道:将至近前,小虎才发现隧道两边,多出了几株松树,地下尚钉着十数滑轮,这座隧道,显然是在不用时,便将洞口封起来。
  驰至隧道口时,风力突然增强,同时,也看清了隧道内,每隔一两丈,都悬有一盏防风灯,灯光虽暗,洞中形势却清晰可辨。
  进入隧道口时,四名女警卫,纷纷向小虎和郭总堂主行礼。
  ‘双掌玩不死’一面还礼,一面才向小虎笑着说:“这是本会高级首领下山的捷径,较之走山道,近多了!”
  小虎不便说早已知道了,只得颔首应了声是。
  进入隧道,立时将马速慢下来。
  小虎不知能否追上兰小姬,因此关切的问:“请问郭总堂主,哇操!兰小姬被‘了净’劫后,不知去了什么方向?”
  ‘双掌玩不死’略微沉吟说:“什么方向,目前还没有接获进一步的报告,不过他们人多势众,浩浩荡荡的前进??不怕打听不出他们的行踪!”
  说此一顿,似是看出小虎的心意,因而笑着说:“少堡主,你放心,只要你跨骑了‘血火龙’马,就让他‘了净’多走两日行程,你如放马兼程,不出浙江境地,便可追及到他们!”
  “这匹‘血火龙’虽然不及昔年关老爷的赤兔,但在目前说,还没听说那一方面的英雄豪杰的座马,能有‘血火龙’这等神奇的脚力!”
  小虎虽然喜欢这匹红马,但却尚未十分注意,尤其方才上马时,它既不跳跃人立,也没有发出号叫。
  这时听‘双掌玩不死’一说,不由才格外对它注意,低头一看,发现‘血火龙’答答轻骑,显得十分温驯,看不出什么暴烈个性。
  一旁的‘双掌玩不死’哈哈一笑说:“少堡主,这种宝马,动时如脱兔,静时如处女,但是当它发起性子来,如果不是很会骑马的人,根本就坐不住啦!”说此一顿,又神秘的一笑说:“这匹马,我家龙头爱惜得有些出奇,除非参加每年一度的黄山大会,绝少骑它,皇甫姑娘居然先赠温玉扇,又赠宝马,她的心意不用老朽说,少堡主也该明白了!”
  小虎当然明白‘双掌玩不死’说话的用意,因为上官紫已经跟他表明了。
  此刻,他当然不能说出,愉快的一笑说:“当然,哇操!她是我师伯的首席大弟子,又是大师姐,我是她们的师弟,两位姐姐对我,自然爱护有加了!”
  ‘双掌玩不死’听得霜眉微皱,不自觉的问:“皇甫上官两位姑娘的感情很好,少堡主知道吗?”
  小虎毫不迟疑的说:“哇操!那是当然的了!”
  这时眼前一亮,不远处已是隧道出口,四名劲衣大汉已清晰可见。
  “双掌玩不死”的两道霜眉更紧了,不由继续说:“皇甫上官两位姑娘,有一个共同誓言,少堡主可知?”
  小虎故装不知说:“哇操!这一点我倒不清楚!”
  “双掌玩不死”解释说:“她们曾对天重誓,终生厮守,共事一夫!”
  小虎颇觉有趣的一笑说:“那是当然的事嘛,哇操!为了一辈子不分离,只好嫁给一个旺啦!是不?”
  ‘双掌玩不死’听得一楞,正待说什么,已到了隧道出口。
  一出隧道出口,视线立即变得广阔,眼前是一座植满树木的弯曲狭谷,连环曲折,不知道通向何处。
  进入树林,两人再度催马疾驰。
  ‘双掌玩不死’不时看一眼小虎,似有什么话要说。
  又经过一道狭谷后,小虎也发觉‘双掌玩不死’有话要与他说,似乎又不便直说,因而含笑的问:“哇操!总堂主有什么话要问我吗?”
  “双掌玩不死”一笑说:“没什么,老朽只是想问问少堡主,令尊可曾为少堡主定了亲事,因觉冒昧,所以一直未敢启口!”
  小虎一听,这就不能不反穿皮袄装老羊了,也许‘双掌玩不死’的问话,是两位师姐的授意也未可知。
  他虽然觉得这个问题并不单纯,但他仍觉得坦诚说出得好。
  原本想说出雯雯的事,但此刻雯雯已投入‘蝙蝠门’,且与自己反目成仇,是以含笑说:“哇操!家父因我年未弱冠,且仍在勤练武功之际,不宜谈及婚事……”
  话未说完,‘双掌玩不死’已颔首安心的说:“那就好了……”
  小虎已听出‘双掌玩不死’那句话的含意,又继续说:“但在家父和我姑母的意思,一等我年满二十岁,便和表姐萧琼华完婚!”
  ‘双掌玩不死’听得心头一震,不觉关切的问:“这件事,我家两位龙头宰羊莫?”
  小虎略微沉吟的说:“哇操!上官姐姐知道,‘侠丐’马伯伯曾和她谈过我表姐萧琼华的事,而我也跟上官姐姐私下谈过!”
  ‘双掌玩不死’会意的‘哦’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由于走的是捷径,红日刚刚隐没在地平线,两人已到山下。
  “双掌玩不死”一直将小虎送至官道上,才抱拳谦和的说:“谨祝少堡主,早日截住兰小姬,尽快转回括苍山!”
  小虎一听,首先道过谢,接着抱歉的说:“哇操!如果这匹‘血火龙’果真是匹千里宝马,我自信不出两日,便可将兰小姬救下来,但是,我却不一定转回来!”
  ‘双掌玩不死’听得一楞,不由惊异的问:“为啥米?少堡主难道没有和两位姑娘谈妥?”
  小虎黯然一笑说:“亲师之仇未报,毁家之恨未雪,师伯遗志极待宏扬,目前还无法谈及主掌‘风神帮’,这些苦衷已求得两位师姐谅解,郭总堂主,我们后会了!”
  说罢拱手,即拨马头,两腿一挟马腹,迳向西北驰去。
  ‘双掌玩不死’看得一楞,待等他定神挥手想说什么时,小虎的红马已驰至十数丈外了。
  小虎沿着官道直奔西北,他决定先到兰小姬被劫持的大东镇,如果能在那里先得到一些当时被劫持的经过情形,也许有利他的追踪。
  暮色苍茫,官道上已无行人,‘血火龙’果然是一匹宝骑,放开四蹄,势如奔雷,大地飞旋,两耳风声呼呼,骑起来有够爽的!
  不足一个时辰,前面已现出一片灯火。
  这时已是定更时分,夜空深遽,满天繁星,前面村镇的阴影和范围,清晰可辨,显然是座大镇。
  ‘血火龙’果然是匹快马,瞬间已达镇前。
  小虎游目一看,大镇由南向北,街道上仍有行人,许多商店仍在做着生意,房屋之多,至少八九百户。
  镇口一家客栈的店伙一见小虎疾驰而入,立即拱手招呼。“爷,定更啦!住店吧!过了我们大东镇就没宿头啦!”
  小虎心中一动拨缰迥马,飞身纵下地来。
  店伙一见,立即满面堆笑的奔过去拉马。
  小虎却急忙挥了一个“稍待”手势,谦和的笑着说:“哇操!在下还有急事,必须星夜赶路,在下只是向小二哥打听一件事情!”
  店伙一听,脸上的笑容立即没有了踪影。
  小虎先在腰内取出一块碎银笑着说:“哇操!这是在下送给小二哥喝茶的!”
  店伙一见,比方才笑的更亲热了,连连哈腰笑着说:“爷,您太客气了,有什么话您尽管吩咐!”
  说话之间,已将那块碎银接过去放进怀里。
  小虎自然的笑一笑,问:“哇操!昨天有一位身着蓝衫的公子,骑着一匹马,还拉着一匹……”
  话未说完,店伙已恍然笑着说:“爷,我知道了,那位公子爷碰见几个老道……”
  小虎也急忙颔首说:“对对,就是那一位!”
  店伙一听,立即得意的说:“爷,您放心,小的是无功不受禄,我虽然不太清楚,但小的给您找一位亲眼看见的兄弟告诉您!”
  说罢,转身奔进店内,向着账房的小门大声问:“王先生,张老五在不在?”
  话声甫落,一个高嗓门的声音,回答说:“什么事找我?”
  店伙立即愉快的说:“张五哥,您快来,有位爷找您!”
  说话之间,一个身体健壮的中年店伙,已由账房内神气的走出来。
  被称为张五的店伙一见拉着红马的小虎,立即变了一个卑恭态度,和原先的店伙,急步走出来。
  原先的店伙,一面随着张五前进,一面笑着说:“这位公子爷,前来打听昨天那位蓝衫公子碰到一群老道的事,赏钱在我这儿,回头咱们俩是二一添作五,一个人一半分……”
  说着,在怀里又将那块碎银拿出来,在张五面前晃了晃。
  张五见那块碎银足有一两,两眼不由一亮,正待说什么,小虎早已又取出一块碎银来,比方才那块还大些。
  于是,一俟张五来至近前,立即笑着说:“哇操!二位不必分了,这是这位小二哥的!”
  张五一见,先是惊喜的一呆,接着双手接过碎银来,连连躬身哈腰笑着说:“爷有话尽管请问,要不要到小店内先喝碗茶?”
  小虎摇首含笑说:“不必了,哇操!我们就在此地谈吧!”
  说罢,继续关切的问:“小二哥,哇操!是昨天亲眼看到我那位兄弟,被一群恶道强迫离去吗?”
  店伙张五,立即变得一本正经的说:“是的,昨天午夜是小的在此招徕客人,不一会就发现一位年约四十余岁的道人,还率领着另外三名道人和一名穿灰绿长衫的中年人……”
  小虎听得心中一动,立即关切的问:“哇操!他们来时有没有宿店?”
  店伙张五,摇摇头说:“他们来时,都骑着快马,到达这儿的时候,就统统停了下来,那位头上带着金簪的老道,念忿的说:”奇怪,如果此地再没有,只有去仙居城了!‘跟在那位道人马后穿长衫的中年人,则说:“三道爷,小的亲口听兰姑娘说,要先去仙居找严七爷!’那位头插金簪的老道,又望着一个头上有银簪的老道说:”松峰,你去镇北口守着,我去镇外等!‘金簪老道说罢,纵马就奔向镇口,那位银簪老道刚刚拨转马头,那位金簪老道突然勒马回身大声说:“松峰快来,可能是姓兰的丫头!’银簪老道四人一听,纷纷纵马奔向镇口!”
  “又待了一会,却来了一位蓝衫公子,还带了一匹空马,那个头插金簪的老道,立即纵马迎了上去!”
  小虎听至此处,不由关切的插言问:“哇操!他们可否发生争吵?”
  店伙张五,立即连连颔首说:“有有,不过他们争吵些什么,小的因为正在招呼客人,没有听清楚!”
  小虎转首看了一眼七八丈外的镇口,觉得张五没有说谎,这么远的距离,一般人在工作的情形下,是不容易听到别人谈话的。
  是以,继续关切的问:“哇操!后来他们怎样了?”
  店伙张五继续说:“小的一面招呼客人,一面不时看一眼他们,希望他们能来小店打尖,有一次,小的刚一转头,却见那位头插金簪的老道,满面怒容,挥鞭打了那个穿长衫的中年人一下,并怒声说:”原来是你这混蛋惹的祸!“
  长衫中年人抱头解释说:“是二爷命令我去的……”
  话未说完,头上有银簪的老道,突然撤剑怒声说:“胡说,分明是你潜出三清观去胡为,还敢冤枉你家二爷!”说着,挥剑就向那人斩去!
  那位蓝衫公子一见,突然怒斥说:“松峰住手,你好大的胆子,你可是想趁机灭口?”
  那个被称为松峰的银簪老道,吓得赶紧放下宝剑,垂头不语。
  那位蓝衫公子,却嗔目继续说:“松峰,将这厮的武功废了,我要留他的活口去见我堂大哥的!”
  那个叫松峰的老道刚要动手,那个头上插着金簪的老道,已抢着说:“让我来!”
  说着,就在那个长衫中年人的身上,摸了几下!
  小虎一听,宰羊害了,不由急忙插言问:“哇操!他们去了那个方向!”
  店伙张五说:“去什么地方不知道,但那位蓝衫公子爷,似乎坚持要去找一个姓严的!”
  小虎一听,断定他们必是去了仙居城去找严七,是以,向着两个店伙一挥手,谦和的说:“两位小二哥,哇操!多谢了!”
  说罢,飞身上马,纵马直向正北驰去。
  这时,街上虽然仍有三五行人,而许多酒楼客栈,仍在做着生意,但较之方才来时,似乎冷清多了。
  小虎看了这情形,心中不禁暗自焦急,他深怕赶到仙居进不了城门。
  心念间已出了镇口,举目一看,只见西北方向,升起一蓬微弱光亮,他断定那里就是仙居城了。
  小虎再去仙居城有两个原因,其一,是去那里再探听一下兰小姬离去的时间方向,俾便正确的追赶。
  其二,假设‘了净’果真与‘厉山双魔’私交很好,他必然没有废除那个中年人胡虎的武功了,而中途放那厮逃跑,令兰小姬在‘玉虚’面前没有人证。
  当然,‘了净’也不会准许兰小姬去找严七。
  假设,严七不知道兰小姬被劫持,他自然仍等在仙居城。
  小虎反覆想着心思,不觉仙居城外的灯光房影已在眼前。
  这时,他对‘血火龙’的惊人神速,业已深信不疑,十二里路跑下来,尚不足半个时辰。
  到仙居城外的东关大街上,虽然初更已过,但街上的热闹情形和行人,却较大东镇多了。
  小虎进街下马,沿街前进,每逢客栈便打听兰小姬等人和严七的行踪,但是,所有的店伙都是摇头回答‘没看到’。
  三十直到靠近城门的最后一家客栈,依然说没有看到这批人由店前经过。
  由于城门已经关闭,小虎无法进城,只得住进最后一家的一一大来店。
  小虎为了办事方便,特的选了一个偏静独院,仅要了一壶香茶,并叮嘱店伙,好好照顾马匹,未经召唤,不准前来打扰。
  这是店伙求之不得的事,掩上院门,迳自去了。
  小虎一俟店伙走后立即走出房来,他决心进城去找严七,因为,他断定严七仍在城内等侯着兰小姬。
  于是,走至院角,略微一长身形,眼部仅仅看到院外,发现院外寂静无人而数尺之外,即时店墙。
  一提真气,飘然斜飞,凌空越过夹直,直落店外。
  店外是一道黑暗小巷,寂静无人,而小巷的尽头,即是城墙和护城河。
  小虎一个起落,已到了巷口,探首向外看,巷外虽是一条河边车道,但却寂静无声,没有一个人影。
  于是,抬头再看城上,除箭楼下有两三个明亮枪头和红缨高出箭垛外,其余地方,根本没有官兵巡逻。
  小虎不再迟疑,飞身过河,腾空飞上别垛,身形一闪,越过两丈宽的城墙,直落城内,立即进入一条小街道:小街道上已没有灯光,仅有卖东西的小贩在走来走去。
  小虎顺着小街向东关大街走去,他断定严七,由天台前来仙居,虽然应该进北关,但一般人等人,多习惯在来人前来的方向街口上,找一家明显的客栈住下来,以便来人容易找到。
  严七知道他和兰小姬去了‘风神帮’的总坛括苍山,严七选的客栈,必是东关城外街上的客栈里没有,一定在城里面。
  心念间,已到了东关大街上,游目一看,目光不由一亮,城门虽然已关,但大街上依然热闹,两街茶馆内,说书唱戏,豪华酒楼上,猜拳行令,广场夜摊上,尽是人群。
  小虎断定严七绝不会在街头的小客栈内等侯,因为,在他的想像中兰小姬必然会和雷小虎一块前来仙居城。
  但是,小虎仍怕错过了原则,依然到街口一家较小客栈问了问。
  果然不错,一连问了三家皆无此人,但在第四家大客栈兼设着豪华酒楼‘兴隆轩’的一家门前一问,店伙立即笑着说:“您可是雷公子?”
  小虎听得心中一喜,不由颔首回答说:“不错,哇操!在下正是姓雷!”
  店伙赶紧躬身肃手,笑着说:“爷,您请进吧,严爷早有交待,但他老人家说,恐怕还须一两天,没想到您老来得这么快!”
  说话之间,一面在侧引导,一面含笑解释。
  小虎懒得浪费口水,只是不时颔首,以示会意。
  这座客栈,规模的确宏大,穿过两重大门,即是一栋栋的花园独院。
  又绕过两处花园独院,店伙才举手一指前面门下悬着纱灯的独院说:“爷,就是这里了!”
  小虎一看,不由大感意外,在朱红的院门两边,竟是雪墙绿瓦,在院外,仅能看到一座精雅小楼,连接着一栋曲阁,阁和楼内,仅有暗淡灯火。
  这等豪华富丽的独院,这座大客栈里竟有三四栋之多,看来,这也许是仙居城内最堂皇的一家大客店了。
  打量间,已到了朱门下,店伙首先急步登阶,在雪亮的门环上扣了两下。
  “铮铮”两声,立即有一个清脆的女孩声音问:“谁呀!”
  店伙一听,立即愉快的高声说:“小荷叶,快开门,是雷公子爷来了!”
  门内女孩应了一声,想是急步走来。
  但是一一就在这时,门内突然响起一阵急速的衣袂破风声!
  紧接着,门闩声响,开门的竟是神色惊喜,目光炯炯,一身灰衣的严七。
  小虎一见严七飞身出来开门,看情形,他已经听到了兰小姬被‘了净’等人挟持转回崆峒山的事。
  于是,急忙拱手,含笑说:“哇操!严世伯……”
  话刚开口,严七已有些焦急的说:“少堡主,您来得正好!”
  说罢,向着店伙挥了一个离去手势,立即向小虎肃手请进。
  小虎觉得事态严重,也不谦逊,登阶走进门内。
  一个十四五岁的绿衣小侍女,立即将院门关上。
  门内是一座爬满了藤萝的迎壁,院中植满了鲜花,扑鼻的芬芳气息。
  绕过迎壁,院中仅有一座曲阁,阁的尽头,即是那座小楼。
  小楼虽然不大,但却高出曲阁一层,而最令小虎迷惑的,是小楼的第三层上,原是暗淡的灯光,这时却光明大放。
  到达灯火通明的阁厅门前,严七立即肃手说:“少堡主,咱们到阁上谈!”
  于是一一走进阁厅,沿梯登阁,这时,阁楼上的灯火,也已大亮,一个身穿黄衣的小侍女,正在梯口上迎接!
  登上阁楼,设备尤为豪华,锦墩玉桌,山水壁画,大幅的猩红绒毯铺在地下,精致纱灯就悬有八盏之多。
  而且,栏台前门大开,城中夜景,连云房面,均可目览。
  严七急忙肃手,请小虎上坐。小虎再三推辞不过,只得坐在上首锦墩上。
  严七却在一侧的锦墩上落座,而不坐在次位上,他向小虎有些意外的说:“没想到少堡主回来得这么快!”
  小虎见严七一直没有问起兰小姬,而且,兰小姬没有和他雷小虎一起回来,他也未感意外,愈加证实严七已知道了兰小姬被劫持的事。
  于是,欠身回答说:“哇操!小侄是听到兰姑娘被‘了净’劫持前往崆峒山的消息,才急急赶来!”
  严七霜眉一蹙,不由迷惑的问:“少堡主是怎么知道的?”
  小虎立即回答说:“哇操!小侄是听‘风神帮’的人谈起,才知道的!”
  严七听得神色一惊,不由急声问:“少堡主已去过了‘风神帮’?”
  小虎颔首,说:“是的,哇操!小侄午后才离开括苍山,一刻之前才到达城外!”
  话声甫落,东面通至小楼上的楼梯上,已传来一阵环佩叮叮声。
  小虎听得心中一惊,不由循声转头。
  转头一看,眨眼猛眨,傻呆了!
  只见方才的黄衣小侍女,正扶着一位米黄罗衫,外罩鹅黄长襦,缀玉佩,挂金瑗的绝色美丽少女来。
  小虎的确看呆了,扶下来的美丽少女不是别人,正是传说被‘了净’劫持前往崆峒山的兰小姬。
  细看兰小姬,肤如凝脂,貌若娇花,高挽的秀发上,缀着珠凤金花,微垂螓首,似羞似笑,真是美极了。
  兰小姬走下楼来,才自然的抬起头来,一见小虎看呆了,芳心一甜,不由举袖掩口,‘噗嗤’笑了。
  小虎心中一惊,急忙起身,拱手一揖,微红着俊面强自解释说:“哇操!听说兰世姐被‘了净’强迫转回崆峒山!这时乍然见兰世姐在此出现,小弟一时间傻啦!”
  说话之间,兰小姬已走至近前,小虎急忙走至下首锦墩前。
  兰小姬一见,立即娇声笑着说:“小虎,你是客,你应当上坐!”
  小虎则含笑谦逊说:“哇操!你是姐姐,你应当上坐!”
  兰小姬娇颜微红,唇绽羞笑,深情的看了小虎一眼,也不再推辞,迳至小虎方才坐过的锦墩前坐下。
  静立含笑的严七,仅愉快的站在一旁观看,直到小虎和兰小姬,双双落座,自己才坐下来。
  这时,绿衣小侍女,已由楼下端上三杯特煮的清茶,分别放在小虎三人的面前。
  严七寒喧几句后,便托词走了,剩下小虎和兰小姬二人。
  小虎首先关切的问:“哇操!你在此地,莫非那项消息是误传不成?可是大东镇的一家店伙,却曾亲眼看到‘了净’和姐姐发生争执的情形……”
  兰小姬未待小虎话完,已黯然一叹说:“事情是千真万确的,只是我甩脱了‘了净’没有去罢了!”
  说此一顿,以懊恼的目光看了小虎一眼,继续说:“那夜在‘天聪庄’外救下蒋姑娘,就该让你将厉山兄弟的心腹爪牙胡虎掌毙在当地,不但可免了厉山兄弟之死,也就没有了这些麻烦事!”
  小虎也有些懊恼的说:“哇操!当时‘厉山双魔’前去天聪庄找姐姐时,我们就该想到那个叫胡虎的人,可能会在暗中偷窥……”
  兰小姬立即忧郁的说:“我不怕他愉窥,我担心的是他看出我在和厉山兄弟交手时,剑下留情是别有用意的,那样……就糟了!”
  小虎自然知道她说的是那七个玄奥剑式的事,因而也担心的说:“哇操!果真那厮看出来,姐姐该怎么办呢?”
  兰小姬又有些得意的笑一笑说:“现在我已不为此事担心了……”
  小虎立即不解的问:“哇操!那是为什么呢?”
  兰小姬淡雅的一笑说:“我当时一见‘了净’率领着‘松峰’等人在大东镇等我,我便知道你掌毙厉山兄弟的事,被‘了净’他们知道了!”
  说此一顿,突然望着小虎,正色问:“了净和厉山兄弟的私交特别好,你可知道?”
  小虎怕节外生枝,影响了兰小姬继续说下去,只得摇摇头说:“哇操!小弟莫宰羊!”
  兰小姬又继续说:“厉山兄弟虽然被我大堂哥驱逐下山,但他们和‘了尘’‘了净’两人在暗中仍有连系,而且私交很好,这一点我大堂哥虽然听说了,也假装莫宰羊!”
  小虎一听,不由关切的问:“哇操!这么说,‘玉虚上人’如果知道了厉山兄弟被小弟杀死,必然仍会震怒,派出大批高手与小弟为敌了!”
  兰小姬故意笑的很冷说:“他们找你已经早在高家楼之后就开始了!”
  说此一顿,立即转回话题:“不过,这一点我并不担心,我最怕的是胡虎那厮跟我一同转回崆峒去!”
  小虎一听,不由迷惑的说:“奇怪,哇操!听那个店伙说,姐姐当时曾叫‘松峰’废了胡虎那厮的武功,而且,还坚持带回腔峒总坛去见‘玉虚上人’呀?……”
  话未说完,兰小姬已笑了,同时有些得意的说:“别人是‘欲擒故纵’,而我却恰恰相反,我是‘欲纵故擒’……”
  小虎听得心中一动,立即压低声音说:“哇操!姐姐是有意要放胡虎逃跑?”
  兰小姬含笑点头,得意的说:“不错,我先指出厉山兄弟调戏蒋姑娘,又派胡虎前去施用下流手段暗放迷香,企图将人掳至天台三清观强暴!”
  说此一顿,又望着小虎,正色问:“小虎弟,这件事若让我大堂哥知道了,你可知‘松峰’犯了什么罪?”
  小虎只得摇摇头说:“哇操!小弟莫宰羊!”
  兰小姬立即正色说:“他污秽佛地,要被抽筋剥皮,直到血流干涸至死,所以,当我提出厉山兄弟和胡虎的行为时,‘松峰’故装顿时大怒,立即拔剑要杀了胡虎灭口!”
  小虎一听,立即十分不解的问:“姐姐,哇操!就让松峰把那厮杀了不好吗?你何必再加阻止?”
  兰小姬莞尔一笑,说:“如果让‘松峰’杀了胡虎,姐姐那里还能悠闲的坐在这家客店里等你?”
  小虎听得雾刹刹,闹不清是为了什么。
  兰小姬继续一笑说:“了净是松峰的师父,他当然会卫护自己的徒弟,所以,我当时要‘松峰’破了胡虎的武功,而‘了净’却抢先在胡虎身上点了两下!”
  小虎一听,不由更加迷惑的问:“哇操!了净为什么抢着动手?”
  兰小姬一笑问:“你以为‘了净’真的会废了胡虎的武功?他担心的却是怕‘松峰’真的破了胡虎的武功,而我,也正希望他如此!”
  小虎想了一想,顿时明白兰小姬何以要‘欲纵故擒’了,一时兴奋之下,不由拉着她的手道:“哇操!兰姐姐好高明喔!”
  说着,猛的张口向兰小姬樱唇上印去。
  这一阵狂吻,吻得兰小姬透不过气来,娇笑连连,小虎由上而下,从兰小姬的玉颈吻到胸前乳沟。
  小别胜新婚,小虎似乎有意掀起‘爱的浪潮’。
  兰小姬那经得起小虎这份挑逗,小嘴连连娇喘,颊上涌上一片霞红的热潮。
  “弟弟,不要……我受不了……啦……”小虎此刻己解开兰小姬上衣钮扣,除去了小衣,张口含着一粒奶头又吸又吮又咬的,另一只手去揉揑另一个奶头。
  “啊!小虎……别咬我的奶头……轻点……好痛啊……格格……小虎……叫你咬轻点……你……你反而咬得……那……那么重……你真坏死了……”
  小虎吸吮过她的双乳一阵后,便抱着她来到了卧室。
  轻轻往床上一放,把她的双腿拉到床边,替她除去‘武装’,现在的兰小姬已是身无寸缕,全裸呈现。
  他们这是第二次裸体肉帛相见,但真正能够详实‘观光’桃源春洞却未能如愿。
  于是,小虎蹲下来仔细观赏,只见高突如白面馒头的‘小猫咪’,充满了黑茸茸的细草,真个是:“蜜桃成熟两点红,花开并蒂舞春风;
  蓬门今夕客再扫,接剑迎枪毛茸茸!“
  用手一摸细草,发出‘沙沙’之声,不由叫道:“哇操!真水啊!”
  “啊!小虎弟弟……轻点……会痛啊……”兰小姬被拉痛柔声的告诉小虎。
  两片肥厚紫红的赤贝肉,一张一合的在蠕动,镶嵌着一粒有似玛琉的珠子,闪着晶莹的光彩,美艳极了。
  水源地已经开放,溪水潺潺流了出来。
  小虎一时好奇,像‘捏面人’揑面似捻揑了一下那粒玛瑙珠子,顿时传来了兰小姬全身震抖了两三下。
  小虎一见,急忙再捻几下,震抖得兰小姬大叫道:“喔!小虎,不要这样,喔……你要兰姐的命了!”
  小虎并未因此而罢休,突然改变了方式,竟然像‘吹糖人’在‘溪口’吹气,有时用舌尖舐舐玛瑙珠子,偶而又像嗑瓜子似轻咬几下。
  “哎唷!要命的弟弟……兰姐要……要被你整死了……啊!别……别再……嗑瓜子了……啊!我要流了……弟弟……你真要命……兰姐要……”
  兰小姬浑身一阵颤抖,被小虎胡缠得阵阵酥麻,酸痒而不亦乐乎。
  小虎这才站起身子,把兰小姬两腿分开,挟在自己腰际,一种推‘鸡公车’的架势,轻巧的身形一躬,已然兵临城下。
  他不敢太用力,兰小姬才‘梅开二度’,先开始轻轻慢旋,等‘暖身运动’到了适当程度,再慢慢加速,使兰小姬舒服得直叫。
  “格格……小虎弟弟……你是那里学来这套功夫……啧啧……真有够赞……喔!姐姐好舒服……加油……”
  小虎依言换上‘加力档’,兰小姬扭腰摆臀来迎接,鏖战了十多分钟,小溪的水汩汨的流,一滴一滴的流在地板上。
  “格格……好弟弟……好舒服……好畅快……加油……对……踩足油门……姐姐……又……又要流出来了……格格……美死了……喔……”
  兰小姬花开又谢,谢了再开,感到腰力不够,用手支撑着床沿,将整个肥臀挺正应战,汗水淋淋,娇喘吁吁,是又哈又哼的叫。
  “弟弟……姐姐没有力气了……腿都被你抬得发麻了……快……快把我的腿放下来……我实在……受不了啦……”
  女人就有这点长处,她的心花开了,泄了、死了,很快就会在不知不觉中,复活还阳,挺身再战。
  这也就是女人能够征服男人的原因。
  女人办那件事儿的时候,婉啭娇啼,弱不胜情,只不过满足男人的好胜之心,讨好男人争宠的一种手段罢了。
  不信你就瞧吧!
  小虎把双腿放下,将她四平八稳摆在床上,又开始吹起‘冲锋号’了。
  他的勇猛,再次挑起了她的情欲,她不愿被征服,于是她开始反抗了。
  像一匹没有鞍缰的野马一样狂野,她要把骑在她身上的骑士颠翻下来。
  一个善于驰骋。
  一个年轻力壮。
  她们在一声‘冲锋令’下,展开了‘肉搏’战,她的心花又朵朵开了!
  他几近疯狂勇猛的冲刺,把她推上了欢乐的最高峰,她的身子不停的扭动哆嗉着,她的纤纤玉指,在他的背上又抓又搔。
  “格格……小虎……姐姐的命……今天一定会死在你的……手里啦……我要死了……你就……就饶了我吧……弟弟……我快要被你整死了……喔……泄了……泄死我了……”
  小虎只觉得她的花蕊紧紧包住‘好采头’,正在一爽一爽的吸吮,一泡像泡沫的热液,直冲而出,流得床单上一大片。
  螓首不停的摆动着,垂落在枕头上的乌溜溜的秀发,也随着头部的摆动,在左右蠕动着。
  他自己也将达到高峰了,为了使她更痛快,一起一落,拚命的冲刺。
  “我要死了……你……你就饶了我吧……”
  小虎猛的往下一压,只听得兰小姬‘哎哟!’一声尖叫,像杀猪似的一刀透入了喉管。
  “格格……我要死了……害死人的小虎弟弟……姐姐……不行了……我……又……又泄了……”
  “哇操!姐,我……我也闭不住了……”
  小虎的‘好采头’被热液再一次的冲击,感到一阵舒畅,背脊一酸、一麻,‘咯咯’的射出了,就像‘消防栓’突然失去了控制。
  二人都达到了性的满足,欲的顶点。
  相拥相抱魂游太虚去了。
  室外星光闪闪。
  室内烟收云散。
  二人相拥缠绵温存,爱意横生。
  蓦地,兰小姬的面色大变,倏然脱口急呼:“啊!金线无影!”
  小虎心中一惊,急忙起身转首,只见一个以特制金大氅罩住面目全身的人,赫然立在七八丈外的房面上,正以利刃般的目光,向着室内看。
  一看那种目光,小虎便知道了对方忿怒已到了极点的,只是他分不清是皇甫慧,还是上官紫!
  对面的金氅人,见小虎坐在天上仙子般的兰小姬身畔发呆,而又未招呼她,气得一跺小剑靴转身向东驰去。
  小虎心中一惊,不由脱口急呼:“哇操!姐姐请止步!”
  急呼声中,急忙穿妥衣衫,飞身纵出,直向金氅人追去。
  严七在室外听得小虎呼叫‘姐姐’,闹不清是怎么同事,但却本能的展开轻功,急向小虎追去。两人抬头再看,只见前面的‘金线无影’,身法逾电,只见她的身形,宛如一道划空金线,凌空飞越城上,划了一个弧形,直落城外。
  兰小姬的确看得暗吃一惊,这身法真是出入意料的神速,她能够被武林誉称为‘金线无影’,决不是浪来的虚名。
  但是,在身后尽展轻功追赶的小虎,见对方轻功身法,那等奇快,他已断定是皇甫慧而不是上官紫了。
  等小虎追上城头,一道金线已到了百丈以外,而且,正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继续向一座树林前驰去。
  小虎看得大吃一惊,不自觉的刹住身势,望着那道一闪已进入树林的金线无影发呆,心想:“慧姐姐的轻功,会高的这么离谱!”
  由于心神恍惚,不自觉的自语说出来。
  也就在这时,黄影一闪,香风袭面,天仙般的兰小姬,已落在他的身边。
  兰小姬一落在小虎的身畔,便追不及待的问:“你刚才叫‘金线无影’啥米东东?”
  小虎一定神,只得含糊的急声说:“哇操!金线无影是自己人,兰伯母古前辈也认识她!”
  兰小姬听得心中一惊,不由震惊的问:“啥米?你说我娘也认识她?有没有搞错掉呢!”
  小虎仓促的点点头,说:“哇操!我们先去追她,让我追上她再为你介绍!”
  兰小姬瞪了他一眼:“人都没有影子了,你还怎么介绍?”
  小虎定睛再看,可不是,那道金线,早已消失在茫茫星光夜色中。
  一旁的严七,不由震惊的说:“这身法实在太快了,简直令人无法相信!”
  兰小姬见小虎仍望着那道金线消失的方向发楞,只得催促说:“追是追不上了,我们回去吧!”
  说着,转首看了一眼城上箭楼方向,继续说:“万一被发现了,不太好啦!”
  小虎不愿再转回兰小姬的客栈,因而指着城外的一片房屋说:“小弟的客栈,就在护城河的旁边,就到我那边坐一坐吧!”
  兰小姬急得想搞清楚前去括苍山的经过,以及怎的会一下子便和‘金线无影’搞得如此亲热。
  因而,毫不迟疑的望着严七,说:“七叔,你先回去吧……”
  小虎一听,立即慌张的说:“为什么呢?哇操!严世伯一起去不更好吗?”
  三十一
  严七本不赞成兰小姬深更半夜一个人前去小虎的客店里,虽然说武林儿女,不太注意这些,但孤男寡女,一室相处,将来传扬开来,是歹听啦!
  不过,他早已看出兰小姬对小虎,已经‘哈’得要死,假设不让她前去,根据她平素的个性,那是绝不可能的事。
  何况,突然间发现了小虎,竟呼起‘金线无影’‘姐姐’来了,心情之急切,不安与妒嫉,那是可想而知的。
  但是,严七久闯江湖,阅人无数,他也看出小虎不是那种乱来的少年家,而且,雷老英雄家教极严,小虎断然不会作出失礼之事。
  其实,他还不知道二人早已有过肌肤相亲,梅开二度的战迹哩!
  心念电转,立即笑着说:“我还是赶快回店看看去吧,不要那两个黄毛丫头心里一骇怕,跑到前店去还不知胡说些什么!”么字出口,身形已起,展开轻功,迳向客店驰去。
  小虎一看,眨了眨眼,楞楞的望着严七驰去的方向,不知怎么着才好!
  兰小姬看了这情形,心中不禁升起一股由妒嫉引起的怒火,不由嗔声说:“走哇……他已经走远了!”
  小虎急忙一定心神,轻‘哦’了一声,连声说:“好好……小弟带路!”
  话声甫落,身形已腾空而起,足尖一点城垛,身形立变头下足上,一式‘苍龙入海’迳向护城河的对岸飞去。
  兰小姬一身淑女装束,环佩齐全,即使有这个本领,也不敢冒这个险,是以,飞身一点城垛身形疾泻而下。
  双足刚达地面,点足再起,直向护城河的对面飞去!
  也就在她点足飞起的同时,小虎已到了护城河的对岸。
  小虎回头一看,恰见兰小姬凌空飞越河面,裙飞袖舞,有够好看的,简直就是仙女下凡嘛!
  兰小姬没想到小虎飞降的速度如此快,这时见他目不转睛的向她看,心里一慌,差点就栽进水里哩!
  所幸,已到河边,惊急间,双臂一振,身形再起,再向河岸上飞去。
  就在这时,亮影一闪,劲风袭面,一只强而有力的手,已将她飞展下落的玉腕托住!
  兰小姬虽在惊急飞纵之中,芳心仍忍不住羞得急骤怦跳,娇靥发烧,只得再提真气,直飞岸上。
  也就在她双足落在岸上的同时,小虎如影附形般,也到了她的身边。
  小虎见兰小姬,娇靥通红,直达耳后,不由会心的一笑,道:“没想到姐姐的轻功如此精绝,竟有‘海燕三抄水’的内劲!”
  兰小姬一听小虎夸赞她,心中自然高兴,想到他方才关切的搀扶,芳心一甜,不由含羞娇笑,轻甩绫袖,嗔声说:“都是你害得人家!”
  小虎看得一楞,心中同时提高了警惕,而且有一丝甜意,他发觉兰小姬的神情和眼神都有些不同。
  也就在他一楞的同时,前面突然传来一声娇哼!
  小虎和兰小姬一听,同时一惊,急忙抬头,两人脱口一声轻‘啊’俱都楞了。
  只见七八丈外的房面上,赫然立着两个以特制金氅罩住头脸全身的人,俱都以充满了怨念妒嫉的目光,向着他们两人看!
  小虎一看,当然知道是皇甫慧和上官紫,但是,他对瞬间之前消失在七八里外树林中的那道金线身影,怎的会一眨眼之间,又回到东关外的大街上来,心里有够奇怪的?而且,还又带了上官紫来?
  而一旁的兰小姬,更是闹不清怎的会突然间出现了两三个‘金线无影’?心想,难道‘风神帮’有三个,甚至四个女龙头不成。
  尤其,方才向小虎撒娇使嗔,必然尽入她们两人眼中,万一她们利用‘风神帮’的庞大人力,到处渲染这款代志,真是糗死人了!
  立身房面上的皇甫慧和上官紫,自然看到了方才那一幕,在她们两人的心目中,那就是打俏调情。
  尤其,看到小虎的发楞发呆,而又不向她两人亲热的招呼,芳心更是生气,也兼而想到兰小姬的被劫持,完全是腔峒派的诡计。
  因为,如果兰小姬被劫持,不可能这么快便将她截回来,他们的会面,显然是事先早已约定好了会面地点。
  皇甫慧想到用尽心血,绞尽脑汁,将下半本‘金刚降魔宝箓’的下两篇武功传给了小虎,而结果,却一无所得,英俊郎君却被别的女孩子夺去,怎的不越想越气?
  是以,两人一跺脚,转身向东驰去,身法快速至极。
  由皇甫慧娇哼,以至她们两人转身驰去,只是眨眼之间的代志,也就是小虎和兰小姬一楞的一刹那。
  小虎一见,急忙一定心神,脱口急呼:“两位姐姐请止步,哇操!请听小弟解释!”
  急呼声中,腾身而起,飞身向街屋前扑去!
  兰小姬一听,芳心中也是有气,闹不清小虎究竟有多少姐姐?真有够花心的,是以,也紧跟身后追去。
  但是,两人登上房面一看,那里还有皇甫慧和上官紫的影子?
  小虎浮目一看,心中十分焦急,他断定两位师姐,必是隐身在房下暗处,因为上官紫的轻功,他是知道的。
  急切之间,只得以‘身法步’的身法,展开快速变化,希望在皇甫慧两人闪躲之际,发现她们。
  他这一展开身法,宛如神奇的‘大移挪’,加之心中急切要找到她们,是以,尽展轻功和内力!
  只见房面上,倏忽三五亮影,倏忽七八道雪白亮线,刹那间变成二三十个小虎,最后,终于幻成无数个连锁般的银圈银虹,哇操!有够玄妙的!
  立在房面上的兰小姬,起先只是惊奇,渐渐,她不禁看呆了,最后,她已不敢张目对视,头晕心乱,摇摇欲坠。
  最后,她终于忍不住眼前的昏眩,尖声娇呼:“不要……”
  尖呼方自出口,娇躯直向房下栽下。
  闻声察看的小虎一见,大惊失色,身形一旋,宛如划空闪电,银光一闪,直射房下。
  就在兰小姬将要趺至地面的一刹那,小虎已伸臂将兰小姬抱住!
  低头一看,兰小姬凤目紧闭,娇靥苍白,牙关咬得紧紧的!
  小虎看了这情形,吓呆了眼。
  于是,急忙将耳附在兰小姬的酥胸上,凝神一听,心跳迟滞,显然是怨忿忧急所致,必须为她推宫孥穴才不会伤了内腑。
  急切问,无暇多想,腾身飞上房面,他觉得最好将兰小姬抱回城内客栈,由严七代为推孥!
  继而一想,又觉不妥,万一兰小姬醒来,说出看到两个‘金线无影’的事,一旦传扬开来,很可能为皇甫慧和上官紫带来困扰。
  心念至此,只得托抱着晕厥的兰小姬,迳向自己的客店驰去。
  到达后店独院,迳自进入上房,先将兰小姬平放在床上,将灯挑亮,再将房门关上,以防行功时受到突发的干扰。
  诸事已毕,立即却虑凝神,功聚掌心,就在兰小姬的双乳上方三寸处,暗劲轻吐推拿了一阵。
  兰小姬一声‘嘤咛’,有了呼吸!
  于是,小虎双掌连挥,又连续推孥,兰小姬才缓缓睁开了眼睛。小虎一见,立即关切的,说:“哇操!姐姐请安静,最好先徐徐运功,看看郁气是否已被驱散!”
  兰小姬看了小虎一眼,立即闭上了眼睛,但小虎却发现兰小姬的酥胸愈来愈起伏,娇靥也愈来愈绯红,显然她内心愈来愈激动!
  但是,小虎却不知道兰小姬正想到她方才晕厥之后,被他推宫过穴的情形,必是摸遍了她的柳腰和酥胸,因为这是推宫过穴不可避免的事。
  由于内心的不解,小虎不由关切的问:“姐姐觉得怎样?哇操!可是真气尚未畅通吗?”
  说话之间,伸手舒掌,作着推拿之势,俾使在兰小姬说出什么地方舒适,再为她作按摩岂知,他的手掌方一伸展,兰小姬立即睁开了眼睛,同时,羞急的说:“不要嘛!”
  说话之间,转身面向里面,一张芙蓉般的娇靥,也羞红的直达耳后。
  小虎一见,不由焦急的解释说:“哇操!不彻底推宫,恐会留下后遗症哩!”
  兰小姬立即转过身来,望着小虎,眨了眨秋水般的凤目,道:“我并没有啥米地方不舒服!”
  小虎不管她是否真的舒畅,掌心暗劲一吐,手不触衣,兰小姬胸前的金黄锦缎胸衣,立即颤动了一下,同时,兰小姬也‘嘤咛’了一声。
  兰小姬默默的仰面望着小虎,芳心突然升起一丝甜甜的,觉得个郎功力深厚,方才不该那样问。
  其实二人早已生米煮成熟饭,还有什么‘嫌’可避的。
  是以,心中一动,故意迷惑的问:“我是怎的躺到此地来的?”
  小虎顿时想到方才抱她的情形,但他不愿说‘抱’字,是以,未加思索的说:“哇操!小弟突然发现姐姐跌下房面,心中一慌,急忙将姐姐接住,因为你是郁气攻心,必须推宫过穴,所以小弟就将姐姐搬到这儿来了!”
  话声甫落,兰小姬立即不高兴的问:“我是桌椅板凳是不是?”
  小虎一听,顿时楞了,他闹不清兰小姬为何把自己比作桌椅板凳?
  兰小姬见小虎发楞,不由又娇哼一声,说:“如果不是桌椅,为什么搬来搬去?”
  小虎一听,立即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那个‘搬’字,实在有够瘪的,说:“哇操!非常抱歉,是小弟说错了,姐姐是小弟抱来的!”
  说话之间,两臂向前,特的将两掌尽量向前伸,作势欲抱的样子。
  兰小姬一看,真是又好笑又好气,于是,伸臂坐起,假装生气的说:“我已经没事了,现在该谈谈你去括苍山的事了!”
  小虎知道兰小姬已经暗自运过了气,是以也安心的坐在一张圆凳上。
  但是,他知道兰小姬正为这件代志生气,为了缓和情势,他故意笑着说:“哇操!还是姐姐先说完了‘了净’挟持你回腔峒的事情之后,小弟再向姐姐述说前去括苍山的情形吧!”
  兰小姬这时那里还有心情去讲自己的代志?但又不能不说,只得以有些不耐烦的口吻,匁促的说:“我的事很简单,离开大东镇之后,‘了净’悄悄放走了胡虎,我也就以没有胡虎作口证,我坚决不去总坛,‘了净’心虚,自知理屈,动强他根本就不够看,因而,也以去捕胡虎为由率领着‘松峰’他们走了!”
  说着,又以幽怨娇嗔的目光,看了小虎一眼,继续瞠声说:“我想,你也许会来找我,所以我和严七叔决定在仙居等你几天,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
  小虎赶紧解释说:“哇操!小弟是听‘风神帮’的人前去报告……”
  兰小姬冷冷一笑说:“方才你听说我被‘了净’挟持回崆峒的清息,我就觉得奇怪,这件事你怎的会知道?当然喽,‘金线无影’是你的‘姐姐’……”
  小虎一听,只得焦急的解释说:“哇操!不管怎样,小弟听说姐姐被‘了净’挟持,饭都没吃饱就赶来了!”
  兰小姬一听,芳心立即升起一阵蜜意,虽然想笑,但仍假装生气的嗔声说:“现在该你啦!”
  小虎知道这是问他去‘风神帮’总坛的事,只得莞尔一笑说:“哇操!小弟的经过,更简单……”
  话刚开口,兰小姬已叹声说:“简单也不至于三言两语吧?”
  小虎一听,知道兰小姬怕他敷衍,是以,笑着说:“当然,哇操!不过小弟讲完了,还要去找两位师姐!”
  兰小姬听得芳心一惊,不由脱口急声说:“你是说‘金线无影’有两个,而且,都是你的师姐?”
  小虎点点头说:“不错,哇操!不过姐姐只能一个人知道,包括兰伯母古前辈在内也不可告诉的!”
  兰小姬听得心中一动,明眸一转,不答反而问:“不过,姐姐也有一个要求,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小虎听得心中一惊,但剑眉却立时蹙在一起了,他深怕兰小姬意欲藉机要挟,因而郑重的说:“哇操!只要是正当的事,而又是我辈应该作的,小弟自然会答应姐姐!”
  兰小姬瞪眼说:“废话!我会趁机要挟你吗?”
  小虎一听,俊面顿时通红,赶紧否认说:“哇操!小弟并没有这个意思!”
  兰小姬却凝重的点点头说:“没有最好……姐姐对你讲了,我深信你也不会对别人谈及……”
  小虎一听,立即正色说:“哇操!姐姐放心,你看小弟可像是长舌之人?”
  兰小姬一听,立即点点头说:“自然是姐姐相信你才对你说,不过,这件事告诉了你,你一定会义不容辞的答应下来!”
  小虎一听‘义不容辞’四字,知道是正经事,因而也郑重其事的听。
  兰小姬正色低声问:“有关我大堂哥将‘广成子’的秘笈剑式传授给‘了因’的事,你听说过吧?”
  小虎颔首正色说:“哇操!一般人都知道嘛!”
  兰小姬黯然一叹说:“这些事外人怎会知道?……都是‘了尘’三人在外面造的谣,结果反而弄假成真,迫使我大堂哥将剑式授于了‘了因’……”
  小虎却不以为然的说:“哇操!如果没有这件事,‘了尘’他们三人,干什么要造这个谣言?”
  兰小姬解释说:“最初,我大堂哥曾将他们四人统统叫至面前,当着他们四人的面,演了一个剑式,之后,并要他们练习,以便测验他们的领悟力,结果,以‘了因’的悟性最强,于是,我大堂哥就大大的夸奖了‘了因’一番,并要‘了尘’三人,今后应该多努力!”
  “自那次之后,‘了尘’三人便无风扑影的四出散播谣言,说我大堂哥故意斥‘了尘’质资庸俗,将特技传给‘了因’,有意要‘了因’接替崆峒派的掌门人,最初,我大堂哥也许并没有这个意思,自听了外间的谣言后,索性将‘广成子’的秘笈剑式传给‘了因’,但绝对没说过要‘了因’接崆峒派的掌门人!”
  小虎立即接口说:“哇操!假设‘玉虚上人’没有偏心,就应该四个弟子一并学习,至于他们学到的多寡,那是他们自己的代志!”
  “哇操!小弟认为,‘玉虚上人’如此作,虽没有说明要‘了因’接替他的衣钵,那也不过是迟早的问题!”
  兰小姬缓慢的点着头说:“我有时也这么想过,但我看得出,一旦真的让‘了因’接了掌门位置,‘了尘’三人必然群起而攻,一致对付‘了因’!”
  小虎听得心中一动,突然正色问:“哇操!了因的看法和想法怎样?”
  兰小姬立即正色说:“了因内心非常苦恼,学剑他当然高兴,但背了一个企图争夺掌门人的名义,自然对学剑也就不太喜欢了!”
  “他对我大堂哥不公然否认的态度虽然不以为然,但却不敢直说,他希望按武林规矩行事,崆峒派的掌门人由‘了尘’,不管‘了尘’多么狡诈阴险,是他的份,就由他干!”
  小虎剑眉一蹙,似自语又似对兰小姬说:“哇操!这么说‘了因’的为人还不错嘛!”
  兰小姬正色说:“人品、心地、都称得上正直,也正因为如此才影响了他练剑的进境,这也是他剑术稍逊于我的原因!”
  小虎立即关切的问:“哇操!听说‘了因’现在正在坐关!”
  兰小姬凝重的点点头说:“我大堂哥看出他的火候还不够,所以才要他坐关自修!”
  小虎会意的一点头,立即拉回话题说:“哇操!我们说了半天,仍没有谈到你要我答应的事情!”
  兰小姬瞄了他一眼,假装嗔声说:“我说了半天,你还没听出我要你帮什么忙吗?”
  小虎听得心中一动,不由恍然似有所悟的说:“哇操!你要我帮着‘了因’夺掌门的位子?”
  兰小姬立即正色说:“不是要你帮‘了因’夺取什么,而是,要你支持‘了因’,揭破‘了尘’等人的阴险诡谋!”
  小虎立即不解的问:“哇操!你是说要我一个人?”
  兰小姬立即深情的睇了一眼小虎,正色说:“当然是我们两个!”
  小虎不便再说什么,因而关切的问:“哇操!了尘他们有什么阴谋诡计?”
  兰小姬立即笑着说:“不是姐姐卖关子,这件事我正在深入侦破,到时候只要你帮助我,必定成功!”
  小虎想了想,为了打击‘了尘’那伙奸邪之徒的诡计,只得颔首说:“哇操!只要姐姐和‘了因’所站的立场正确,小弟绝不推辞!”
  兰小姬一听,立即兴奋的说:“好,我们就这么决定,现在谈谈‘金线无影’的事了,不管什么秘密,姐姐保证守口如瓶,包括我大堂哥和我娘在内!”
  小虎立即安心的一笑说:“哇操!我离开你后直向正南驰去,天色拂晓便到了一处渡口,就在一家早点小店里,遇到了你曾经和他交过手的白玉龙……”
  兰小姬一听,立即正色插言说:“那一定是先安排好的,故意在那里与你相遇!”
  小虎听得心中一惊,觉得兰小姬的确有丰富的处事经验,因而颔首说:“不错,哇操!在当时小弟并不知,但已对她们提高了警惕……”
  兰小姬有些迫不及待的问:“她是不是‘金线无影’本人?”
  小虎是为了‘换心秀士’坐化的消息,武林中尚没有几个人知道,虽然兰小姬已保证代为守密,但他仍含糊的说:“哇操!她只是外间传说的‘金线无影’之一……”
  兰小姬却迷惑的插言问:“她们为什么要两个人,扮演一个人?”
  小虎想了想,说:“哇操!这也许是控制‘风神帮’的一种手段吧!”
  兰小姬有些不耐的说:“你还是谈谈她们怎的会是你的师姐吧,据我所知‘飞云绝笔’丁大侠只收了你一个徒弟,在你以前,根本没收过女弟子!”
  小虎含糊的说:“哇操!她们都是师门的师姐……”
  兰小姬更加迷惑的说:“可是令师母陈天丽,除了一个女儿丁梦梅外,也没有收女徒呀?”
  小虎见兰小姬对他的师门底细摸的十分清楚,不敢“罄菜”(随便)讲讲,以免弄巧成拙,只得歉然一笑,故意风趣的说:“哇操!请恕小弟卖个关子,等姐姐将‘了尘’等人的诡计侦破时,小弟也到了可以告诉姐姐的时机!”
  兰小姬一听,芳心不禁有气,但一想到自己也有保留之处,自是不便强迫小虎说的彻底。
  何况‘风神帮’和崆峒派,明着虽然没有发生争执,但暗中却斗的很厉害,小虎也不得不有所顾忌!
  问题想开,只得进一步问:“你到达‘风神帮’可曾比剑?”
  小虎觉得少说为妙,是以,一笑说:“哇操!自己师门姐弟,还比什么剑?”
  兰小姬一听,却不禁迷惑的说:“奇怪,她这样费尽心机的引你前去,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小虎立即笑着说:“哇操!自然是为了表明双方的渊源和关系,免得再发生误会!”
  兰小姬不由关切的问:“她们没有要你留下来共掌‘风神帮’?”
  小虎毫不迟疑的说:“哇操!那是当然的事……”兰小姬一听,花容立变,不由脱口插言问:“你答应啦?”
  小虎淡然一笑,格外镇定的说:“哇操!小弟既然答应了姐姐怎能再答应她们?再说,我在‘风神帮’仅不过半天时间,即使不担任什么职务,也不会这么快下山吧?”
  兰小姬一听,娇靥绽笑,芳心狂喜,由心坎里升起一阵浓浓密意,不由深情的睇了小虎一眼,娇羞的问:“你说的这些话,可是真的?”
  小虎一听,不禁有些啼笑皆非,只得含笑正色说:“哇操!我现在不是就坐在你的面前吗?你说是蒸的还是煮的?”
  兰小姬轻轻挞了他一下,又关切的问:“你待会儿怎样去找你的两位师姐?我不愿你因为我而伤了你们师姐弟间的和气!”
  小虎一想到方才皇甫慧和上官紫负气驰去的情形,两道剑眉立时蹙在了一起,久久,才黯然说:“哇操!我想她们一定在怀疑,有关‘了净’挟持姐姐前去崆峒山的事,是我们事先安排好的预谋!”
  兰小姬一听,立即不以为然的说:“这一点你大可不必忧急,江浙皖赣是她们‘风神帮’的势力范围,每一个乡镇都有他们的眼线潜伏,‘了净’和我的行动,早在他们的监视中,否则,我被‘了净’挟持北上的代志,也传不到你的耳朵里!”
  小虎一听,不由精神一振,不自觉的脱口说:“哇操!姐姐说的有道理,我怎么没有想到?”
  兰小姬见小虎一听说‘金线无影’不会误会,精神立时振奋,芳心多少有些醋意,因而,不自觉的冷冷的问:“你高兴啥米?”
  小虎听得一楞,但却理直气壮的说:“哇操!秃子头上长虱子,明摆嘛!假设她们相信姐姐确是被‘了净’挟持,非但我和两位师姐冰释了误会,而姐姐也脱了预谋的嫌疑,小弟当然高兴!”
  兰小姬念念不忘小虎找到两个‘金线无影’后的情形,只是她不直接问,因而表示,关切的说:“这么久你没有去找她们,也许一气之下早走了吧?”
  小虎毫不迟疑的说:“不管如何,哇操!小弟仍要在东关附近找一找她们!”
  兰小姬一听,只得有些失意的说:“那么我走了?”
  说罢起身,作着欲走之势。小虎立即起身问道:“哇操!姐姐是否仍回崆峒去!”
  兰小姬毫不考虑的说:“当然,你是不是仍要去见我大堂哥?”
  小虎也毫不考虑的说:“哇操!一切按照姐姐的计划进行!”
  兰小姬一听,这才满意的甜甜一笑说:“一言为定,我走了!”
  了字出口,飞身已纵出门外,纤腰一挺,直飞房面!
  小虎紧跟而出,也飞身纵落在房面上。
  兰小姬再向小虎迥眸一笑,轻声说了声‘再见’,展开轻功,直向城前驰去!
  小虎含笑而立,挥手示意,目送兰小姬飞驰离去。
  直到兰小姬像凌空仙子般,飞上城头,回身挥手,闪身进入城内,小虎才一元捶捶的向东驰去。
  他知道找到皇甫慧和上官紫的希望很渺小,但他又不能不找,是以,每至一个较高的房面,他便停下身来察看。
  蓦然,他发现东北角的城头上,金线一闪而没。
  小虎心中一惊,展开轻功向前追去!
  他对方才那丝金线一闪,是否就是皇甫慧和上官紫,他毫无一丝把握,因为他太急切希望金线出现,搞不好是眼花了哩!
  刚刚沿河向北追赶,蓦见东北城头上,两道金线同时出现,也是一闪不见。
  小虎一见,信心大增,他断定方才没有看错,是以,尽展轻功向前追去!
  飞驰中,他也不禁有些迷惑,方才他明明看到一道金丝一闪,怎的会眨眼之间,皇甫慧和上官紫又在城内同时出来?
  继而一想,恍然似有所悟,同时,也着实吃了一惊,第一次发现的那道金线,想必是最近也穿着特制金氅,冒充‘金线无影’的那人!
  如此一想,一张脸都揪了起来,如果他在城内客栈发现的那一人,就是冒充‘风神帮’女龙头的人,皇甫慧和上官紫即使追上,恐怕也非她的对手,仅以轻功而论,皇甫慧两人就不是对手哩!
  心念间,已到了城角下,为了察看三人驰去的方向,只得飞身纵过护城河,腾空飞上了城头去。
  游目一看,星目不由一亮,二三里外,果然有三道金线,风驰电掣般向着正北急急飞驰但是,小虎看得出,前面的那道金线人影,果真就是他方才在客店追出城外的那人,对方显然没有尽展轻功!
  如果,一直保持着一段距离,既不愿逃走,也不愿被迫及,只是若即若离,显然是故意诱敌。
  一念及此,暗暗焦急,他深怕皇甫慧和上官紫有失,不由飞身下城,纵过护城河,竭力追去!
  但是,当他想到冒充‘金线无影’的那人,在看到他和兰小姬的一刹那,目光中也充满了怨忿怒气,那又是什么道理?
  继而一想,恍然似有所悟,那个冒充‘金线无影’的人,必然也与他相识,否则,便不会在阁外窥看,更不会生气离去。
  但是,那人是谁呢?
  看身段高矮,可能是个查某,但男子身材不高的也不是没有。
  首先,他想到了那袭和皇甫慧、上官紫相同的金大氅,别人是不可能有的,除非与‘换心秀士’有关系。
  根据他所知道的人中,和‘换心秀士’有渊源的,当然是师母陈天丽。可是,师母陈天丽见他和兰小姬在一起,又何必要生气?
  心想:“莫非是师妹丁梦梅?因为她曾掷了他一挖菜铲,但是,她既使曾在木桩墙的对面偷看过他练武功,她也没理由对他与兰小姬在一起谈话,而感到不爽啊?”
  “现在,他已有了个概括想法,那个冒充‘金线无影’的人,如果不是师母陈天丽,便是师妹丁梦梅!”
  “当然,她们母女必然仍死恨着‘换心秀士’,穿金氅冒充‘金线无影’只不过是一种扰乱和报复!”
  “至于,她们母女是怎的知道‘金线无影’就是‘换心秀士’的女儿和女弟子,那就莫宰羊啦!”
  “既然是师母陈天丽和师妹丁梦梅,岂有不认识‘换心秀士’衣剑的道理?不管她们母女是谁看了之后,心里一定都很生气的!”
  想通了这个道理,他心里也有了一个决定,不管是师母、师妹,或是皇甫慧和上官紫,双方都不能得罪。
  心念间,蓦然传来一阵飞旋的衣袂破风声!
  小虎心中一惊,急忙定神,前面已到了一座稀疏枯林,树上的细枝和地上的倒树,大都被樵夫砍去,仅剩下光秃秃的干枯树身。
  而无数盘旋飞舞的闪闪金影,就在稀疏的枯木间,飞啊!跑的!
  小虎急忙凝神细看,发现飞驰中的两人,只是用特别身法搏斗,并没有撤剑,显然都猜到对方是有渊源的人。
  一旁站着一人,不知是上官紫还是皇甫慧。
  根据旁边站着一人的目光,显然也分不出场中的两人,那一个人是自己人。
  继而凝目观看,恍然大悟,他认为站在一旁的上官紫或皇甫慧,分不出场中的人谁是谁,那是错误的。
  因为,闪电飞旋的两人中,其中一人用的是‘金刚降魔宝箓’上的‘身法步’,那人显然就是皇甫慧或上官紫。
  但是,另一人的身法,也极为神奇,虽然不是金刚降魔宝箓上的身法步,但却与身法步有异曲同工之妙。
  根据那人旋飞自如的身法,轻功显然较皇甫慧和上官紫要好,但那人却没有要出掌攻击的意思!
  打量之间,小虎已到达树林近前,飞身纵至一株枯树上,就趁旁边观战的皇甫慧或上官紫转头察看之际,他已脱口急声说:“姐姐请住手,都是自家人!”
  话声甫落,盘旋飞舞的两道金影,倏然分开了。
  三个身着同一样式,同一质料,而又同是金色大氅人,分别立成一个‘品’字形,除了左边的一人,小虎知道是皇甫慧或上官紫外,其余两人,究竟那一个是冒充‘金线无影’的人,则看不出。
  但是,三个人的目光,却都是相同的,忿忿的望着他,没有一个人有发言要向他谈话的意思了。
  看了这情形,小虎顿时楞了,他虽然喊住了她们说是自家人,但是,她们真的停了手,他又说不出大家究竟是什么关系了。
  一阵沉默,对方六道闪闪生辉的目光,依然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
  三十二小虎看了这情形,心中突然一动,他觉得最急切的是先查出方才停手的两人中,那一个是皇甫慧或上官紫,那时,再设法侦破另一个人究竟是谁,或擒拿,或访问,总是耍弄个水落石出的!
  心念一定,他决心利用‘苦肉计’,由树梢上栽下去,如果是皇甫慧和上官紫,必然奋不顾身的扑过来抢救。
  那时,立在原处不动的那人,就是冒充‘金线无影’的那人,他便可趁势飞身前扑,将她擒住。
  心念之间,他已作出一脸包子样,很郁卒的矬相。
  蓦地,他身形一个踉跄,脱口一声惊呼:“姐姐……”
  姐字方自出口,两眼一闭,一头向树下栽去,就在他翻身下栽的同时,三个金氅女子,竟然吓得同时娇声尖呼:“小虎弟!”
  娇呼声中,同时向栽向地面的小虎扑去,中间一人,身法奇快,虽然距离较远,但她却穿过皇甫慧和上官紫之间,第一个先伸臂将小虎接住。
  小虎一经被人接住,正待挺身跃起,但是,他的‘黑甜穴’上,却被接住他的那人点了一指。
  所幸小虎已开始练习‘移穴功’,虽然尚不能移动穴道,但却有了一些抗力,只是似睡非睡,没有完全进入晕睡状态而已。
  这时自觉被人点了穴道,心中着实吃了一惊,反抗无力,只有任凭接住他的那人,抱着他风驰电掣般驰去。
  同时,扑向小虎的皇甫慧和上官紫一见,俱都大吃一惊,不由厉声娇叱:“将人放下,将人放下!”
  娇叱声中,两人尽展轻功,奋力向前追去。
  但是,抱着小虎的金氅人,身法太快了,虽然最初只有一步之差,但在接人之后,却突然拉远了数丈,而且愈追愈拉远了距离。
  皇甫慧和上官紫一见,又惊又急,虽然她们看了对方穿的金大氅,断定极可能是有渊源的人。
  但对方也呼小虎‘小虎弟’,却令她们既费解又迷惑,两人不停的在心里问:“这个身穿金氅的,轻功奇绝的人究竟系啥米郎?”
  “对方为什么要趁机劫走小虎呢?”
  托抱着小虎急急飞驰的金氅人,不时回头看一眼皇甫慧和上官紫,这时见她们两人穷追不舍,不由暗暗焦急。
  因为,她关心怀中的小虎,深怕他穴道被制过久,而影响了他的身体,是以,只得尽展轻功,直向正西城角驰去。
  追在后面的皇甫慧和上官紫,见前面电掣飞驰的金氅人,两臂还抱着一个人,尚且被她愈拉愈远,两人的芳心中,真是又糗又气!
  尤其,小虎绝不能让对方掳去,否则,一年多来的心血、精力,岂不付诸流水,而最重要的还是小虎的安危。
  这时见前面的金氅人,直奔正西城角,显然是企图以城墙为掩蔽,或是进城,或是躲进隐蔽之处。
  皇甫慧和上官紫,在当今武林中,素以轻功高绝著称,这时竟被一个冒充她们的人,反而将她抛在身后,而且,还托抱着小虎,这若是传扬开去还有何颜面回到总坛去见所属的那些人?
  心念至此,不但竭尽全力追赶,而且,不管对方那人是谁,必须设法将她拦住,甚至置对方于死。
  念及至此,向着上官紫一挥手,急声说:“紫妹妹,你先至城上监视,我在她身后盯着追去了!”
  如此一吩咐,其中一人,直向就近的北城墙前驰去,显然,奔向城墙的是上官紫跟在金氅人身后的是皇甫慧。
  前面飞驰的金氅人回头一看,自然明白了两人的意图,心中不由暗喜,突然增加奇特快速身法,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射进连着西关域外大街的茂林内。
  金氅人一进入茂林,再不迟疑,反而踅身向北疾驰。
  前进约二三十丈,即见一座建于林空中央的篱墙茅屋。
  金氅人来至近前,毫不迟疑的飞身纵进院内。
  院内仅三栋茅屋,俱都一片漆黑,房内的人,显然都已入睡。
  金氅人毫不迟疑的抱着小虎,迳向西面的一栋茅屋门前走去,好似回到自己的家里那样,用足尖抵开虚掩着的门走了进去。
  就在她走进房门的同时,上房茅屋内,已传来一个内力充沛而又低沉的慈祥声音:“是萧姑娘回来了吗?”
  金氅人一听,立即恭谨的应了声:“是的,江前辈!”
  说罢,以肘轻轻掩门,抱着小虎,迳向内室走去。
  半昏睡状态的小虎,在感觉中,知道抱着他的金氅人用足尖抵开了门,但是,在恍惚中,听到有人问‘萧姑娘’时,他的心头不由一震。
  他很想用力挺身跃下地来,但是他却没有力啦!但在他的心灵意思中,他知道抱着他的金氅人,就是他的表姐萧琼华。
  当他一想到和他同样苦命的萧琼华时,泉涌般的泪水,立时由他的睫缝中,簌簌的滚了出来了。
  金氅人将小虎放在床上,立即脱下了金大氅。
  果然,正是一身绿衣,天生丽质,而被‘南极翁’在雪夜中救走的萧琼华,这时,她已是清泪满面,宛如带雨的梨花!
  但是,当他俯首察看小虎时,发现他的泪水,也正由睫缝中流出来,不由惊喜的脱口喊呼着:“表弟,表弟,小虎弟弟……”
  当他呼到‘小虎弟弟’时,已悲痛的泣不成声了。
  但是,小虎的泪水流的更急了,却没有睁开眼睛。
  萧琼华看得一愕,她原以为小虎自己解开了穴道,这时才想起他还没有完全的清醒过来。
  于是,急忙舒掌在小虎的‘命门’上拍了一下。
  小虎的真气一通,立即睁开了眼睛,当他看到坐在床缘上的绿衣人,果真是梦寐都在想念的表姐萧琼华时,他不由也脱口戚呼了声:“表姐……”
  戚呼声中,伸臂将萧琼华抱住,一头扑进萧琼华的怀里哭了!
  萧琼华不觉得羞,也不觉得急,她宰羊,举目人世,只有她是小虎最亲的人了,是以,她也轻声哭泣低呼:“表弟……表弟……”
  低呼声中,紧紧的揽着小虎的肩背,哭得跟下雨似的。
  小虎愈哭愈恸,想到了父死家毁和义仆雷福,满腹悲痛,似乎要一下子的向萧琼华倾吐。
  萧琼华虽然比小虎大两岁,但她究竟是个女孩子,她原想见到小虎放声痛哭一场,哭尽一年来分别后的思念之苦。
  这时见小虎哭得此她还凶,她才发觉到她是姐姐,她应该负起对他的劝慰,鼓励,关怀和照顾!
  尤其,注意他的身体、武功,和雪报血仇的决心,以及,重建家园,重振‘雷家堡’昔年在武林中的声誉。
  心念已定,正待用手去推小虎的肩头,院中突然传来一声苍劲的低咳声。
  小虎虽然哭得死去活来,但他的听觉仍极灵敏,一听那声低咳,知道是方才问话的老人,立即坐直了身躯。
  就在这时,门外已响起方才的苍劲声音问:“萧姑娘,系啥米郎啊?”
  萧琼华早已起身迎了出去,同时强抑哭声说:“江前辈请进,是我表弟!”
  小虎知是与自家有关的人,也急步迎了出去。
  就在小虎走出内室房门的同时,一个身穿土布衣裤,面色红润,目光炯炯有神的老人走进来。
  萧琼华正待拿火种燃灯,老人已出声阻止说:“亮灯容易让人看到,好在大家都能看得见!”
  萧琼华立即放下火种,向着小虎,仍有些抽噎的介绍说:“小虎弟弟,这位是江前辈,人称‘千门游侠’,快上前叩见!”
  小虎一听‘叩见’,知是极有渊源的长辈,赶紧深深一揖,恭声说:“哇操!晚辈雷小虎,叩见江前辈!”说罢,屈膝就待跪下去。
  ‘千门游侠’赶紧伸手扶住,同时,慈祥的说:“贤侄免礼,你们表姐弟久别乍逢,自是不免抱头痛哭一场,痛述感伤,但此刻夜深人静,不太好啦!忍耐一下!”
  小虎和萧琼华自然明白老人的意思,是以,同时恭声应了声是。
  ‘千门游侠’慈祥的一颔首,继续说:“你们两人先叙别情,天明后我们再谈!”说罢,转身就待离去!
  小虎一听‘天明’顿时想起店中尚有马匹,不自觉的恭声问:“哇操!请问江前辈,现在是什么时刻了?”
  ‘千门游侠’立即看了一眼门外夜空,说:“再有半个时辰,天光就要大亮了!”
  小虎一听,不由焦急的望着萧琼华,说:“表姐,哇操!我客店里还有马匹……”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有些生气的低声问:“只是为了去拉马?”
  小虎没有听出萧琼华的话中另有含意,是以,毫不迟疑的颔首说:“哇操!只有一匹马,如果天明店伙送面水不见了人,必定……”
  话未说完,‘千门游侠’已插言问:“贤侄住的是那一家店?”
  小虎立即回答说:“哇操!什么店名晚辈不知道,只记得靠近东门护城河边的第一家……”
  萧琼华听得眨了眨眼,正待说什么,‘千门游侠’已含笑说:“那一家客栈老朽晓得,我这就去代你将马拉来!”
  说罢,右袖轻拂,飘然纵出屋去。
  小虎赶紧拱揖恭声说:“哇操!多谢前辈!”
  揖罢直身,‘千门游侠’已飞身纵出竹篱。
  萧琼华顺手掩门,同时,玉手一指上首椅子说:“有江前辈去拉马,该不会有什么担心的了吧?我们就坐在外间谈吧!”
  小虎应了声是,却在下首椅上坐下来。
  萧琼华虽然是姐姐,但她却早把小虎视为自己的未婚夫了,处处对他心存尊敬,这时见他坐在下首,也不便说什么,就在上首椅上坐下来。
  两人经过‘千门游侠’,有意前来打断他们重逢后的痛哭,两人的情绪果然就逐渐平静下来了。
  萧琼华想到她亲眼看见小虎在城内一家豪华客店里,和一个黄衣美丽少女谈话,而小虎却说他的马匹寄在东门外的客店里。
  她有心追问小虎和那个黄衣女子的关系,以及为什么称呼两个‘金线无影’‘姐姐’,又怕小虎恼她妒嫉的,而且,一见面先不问别后情形,却问这些儿女私情的事,也太离谱了。
  心念未毕,小虎已星目满含着泪水,戚声问:“哇操!听先师事后说,你是被‘南极翁’老前辈救去的……”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有些生气的说:“想起你那位师父,我心里就有气……”
  小虎急声分辩道:“哇操!当他老人家说明当时的情形时,以及他被斩断的两腿,他老人家在‘南极翁’老前辈追赶下,实在无法顾及姐姐……”
  萧琼华立即忿忿的说:“他至少应该先解开我的穴道!”
  小虎立即正色问:“哇操!那时姐姐会让他将小弟带走吗?”
  萧琼华立即理直气壮的说:“有什么不可以?”
  小虎正色解释说:“哇操!姐姐至少会问清了他老人家的姓名底细,才会放他老人家走,姐姐可还记得,先师走后不久,你便看到了‘南极翁’?”
  如此一说,萧琼华顿时无话可说了,只得改口问:“你口中一直都在称先师,莫非那位丁大侠已经仙逝了不成?”小虎听得一楞,不由惊异的问:“咦,哇操!姐姐怎知先师姓丁?”
  萧琼华立即解释,说:“当时‘南极翁’追赶他时,便已经知道他是丁大侠了!”
  小虎惊异的‘哦’了一声,说:“哇操!那‘南极翁’老人家他,又何必紧追不舍呢?”
  萧琼华叹口气说:“当时,我很恨了大侠,所以到达‘涵绿谷’后,坚持要‘南极翁’说出掳走你的那人是谁?为何那等残忍、狠毒!”
  “他老人家拗不过我,最后终于告诉我,他是‘飞云绝笔’丁大侠,他老人家决心追回那一葫芦‘雪参冰叶琼浆露’的目的,并非过份珍惜而又那么吝啬!”
  “因为他老人家知道丁大侠个性偏激,已经近乎抓狂,深怕他练成了什么奇异功夫去找‘换心秀土’上官大侠……”
  小虎听得心中一惊,不由脱口说:“哇操!原来‘南极翁’他老人家,也知道先师与‘换心秀士’间的嫌怨?”
  萧琼华点点头,继续说:“我在他老人家那里学剑十月,艺满下山,第一件事是先回家去看了看,然后,又去了一趟雷家堡……”
  小虎一听‘雷家堡’,星目中又有了泪光,不自觉的关切问:“哇操!庄上情形怎么样?”
  萧琼华也目含泪水说:“被烧掉的房屋,早已修复了,当时蝙蝠门放火的目的,旨在照亮谷中,以便追击我们两人,并正因为我们两人的逃走,使得蝙蝠夫人,无暇杀太多的庄丁和仆人……”
  小虎一听,不由又流着泪问:“哇操!我爹是否……”
  萧琼华立即流泪解释说:“舅舅不遭杀害,蝙蝠夫人那能抽身去追你我?”
  小虎一听,再度放声痛哭说:“哇操!父仇未报,我卡实有够逊的!”
  萧琼华一见,立即宽声说:“舅舅和雷福已被葬在斜崖横岭上,安息有处,你也不必过分哀痛,我们现在报仇要紧!”
  说此一顿,又正色问:“你现在在武林中,已经很有名气了,崆峒派和‘风神帮’都很注意你的行踪,难道蝙蝠门没有自动前来找你?”
  小虎懊恼的叹口气,说:“哇操!只有在离开梵净山的几天之后,遇见了‘铁臂头陀’……”
  萧琼华听得精神一振,不由脱口急声说:“铁臂头陀就是蝙蝠门的护法呀!你宰羊莫宰?”
  小虎点点头,就将那天在辰溪城庙前碰见‘铁臂头陀’的事,说了一遍。
  萧琼华听说小虎以一双肉掌,竟劈断了‘铁臂头陀’的铁臂,不由大吃一惊,因而,不自觉的脱口问:“你在这九个月中,都是学了些什么神奇武功?”
  小虎见问,索性由‘飞云绝笔’在雷家堡救走他说起,直到下山遇见上官紫,以及诱他到辰溪城与皇甫慧相遇,劈断了‘铁臂头陀’的臂,又在酒楼上遇见了兰小姬和严七,由城南湖前去天台,继承‘换心秀士’衣剑,而后前去括苍山,直说到来至仙居东关,他和萧琼华相见。
  萧琼华听罢,不由关切的问:“你说的那位兰姑娘就是‘霜剑神踪’古女侠的爱女吗?”
  小虎颔首说:“不错,哇操!她见过姑母,但没见过你!”
  萧琼华却迟疑的说:“可是崆峒的掌门人‘玉虚上人’是她的大堂哥,你曾连杀两名崆峒派的弟子和厉山兄弟,已经是崆峒派的仇敌!”
  “现在你又去向‘玉虚’要‘拚命三郎’,一旦双方发生争执,大打出手,兰小姬还会看在我娘和她娘姐妹的份上,帮助你吗?”
  小虎方才在谈到在天聪庄掌毙厉山兄弟时,为了怕萧琼华乱吃醋,是以,对兰小姬连续施展七个剑式的事,没有敢提。
  这时见萧琼华如此问,只得要求说:“哇操!现在遇到表姐,自然请表姐同我一起去了!”
  萧琼华一听,芳心自然高兴,但她却不得不关切的问:“可是你那两位师姐怎么办呢?”
  小虎毫不迟疑的,说:“哇操!她们有她们的‘风神帮’,她们怎能分身前去?”
  萧琼华立即正色说:“风神帮高手如云,难道非她们两人坐镇括苍山不能办事?”
  小虎不禁有些迟疑的说:“哇操!这当然不会……”
  萧琼华立即提醒说:“也许她们会以不放心为由,坚持要和你前去!”
  小虎立即肯定的说:“哇操!绝对不会,否则,我便答应她们接掌风神帮的龙头,再藉风神帮庞大的势力作后盾向‘玉虚’要人!”
  萧琼华关切的说:“可是她们要以帮助你振兴‘换心秀士’昔年的声誉为借口,要共同负起这个责任,那你又怎样推辞?”
  小虎毫不迟疑的说:“哇操!我当时答应上官伯母的并不是四出创万儿,而是遇到‘换心秀士’昔年未了的心愿,和未解的仇嫌……”
  萧琼华立即插言说:“可是,她们关切你的安危,担心你势单力孤……”
  小虎立即接口说:“现在有了姐姐,她们自然就不担心了!”
  萧琼华突然明眸一转,娇靥绋红,有些迟疑的问:“她们可知道你还有我这个表姐?……”
  小虎虽然没和皇甫慧和上官紫谈起过,但却对‘双掌玩不死’郭总堂主谈过,他深信那是皇甫慧和上官紫两人授意‘双掌玩不死’问的,而且,这时皇甫慧两人,也必然早巳知道了这件事了。
  是以,毫不迟疑的说:“哇操!不但皇甫慧、上官紫两位师姐知道,就是‘风神帮’的总堂主也知道我有你这么一位表姐,正在南极翁处学艺!”
  萧琼华听至此处,一颗含妒意的心,才渐渐放下来。
  因而,关切的问:“表弟,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先去找蝙蝠门,报过了亲仇之后,再去崆峒山,找‘玉虚上人’……”
  话未说完,小虎已插言说:“哇操!小弟认为由此地先去梵净山,彻底将先师的石屋清查一番!”
  “因为那上半本‘金刚降魔宝箓’,有关武林安危,而且,也是上官伯母一再交待小弟急切先办的第一件事,之后,我们……”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欣然打断话头,说:“麦弟,你不必再说了,你到那里去,姐姐就跟你到那里去,一切听你的!”
  小虎一听,不由惊异的问:“哇操!南极翁他老人家没有命你办什么事?”
  萧琼华摇首一笑说:“没有,他老人家,久与武林隔绝,早已没有了什么恩怨嫌仇,我这一次下山南来,一方面是寻丁大侠和你的居处,一方面寻着蝙蝠门的踪迹……”
  小虎不由急切的问:“哇操!姐姐可侦察到二贼的消息?”
  萧琼华立即迷惑的说:“奇怪,我这一路行来,竟没有打听到他们的半点消息!”
  小虎立即轻哼一声,忿忿的说:“哇操!必是经过先师的教训,宰羊自己很逊,深藏不出,或是躲到边远地区去了!”
  萧琼华忧郁的说:“如今,你又以肉掌劈断了蝙蝠门护法‘铁臂头陀’杖以成名铁臂,蝙蝠门听到了必然更加胆寒,逼得他们远走高飞……”
  话未说完,小虎已念忿的说:“哇操!当时小弟本想将那贼头陀一掌击毙,但是,皇甫姐姐却在旁讲情,放他一条生路,‘铁臂头陀’走后,她才对我说,叫那贼头陀去代我找蝙蝠夫人!”
  萧琼华知道了皇甫慧和上官紫对小虎有了赠剑教技之恩后,对她们两人自然也暗自感激,当然也没有了太浓厚的妒意。
  这时,听小虎呼皇甫慧‘姐姐’,也觉得是应该的了,于是,也附声说:“她这样说法,也不无道理!”
  说此一顿,突然又以警告的口吻,正色说:“表弟,你虽下山不久,但名气却大的紧,这样总不大好!”
  “所谓‘树大招风,人高招嫉’,我一过长江,便听到你在高家楼戏‘了尘’与‘五虎’,掌断‘铁臂头陀’右臂的事,所以,我才能在很短的期间内找到你……”
  小虎一听,不由分辩说:“哇操!有时候在那种场合中,在那种情势下,逼得你只有那一条路可走!”
  萧琼华没有接腔,继续说:“还有,南极翁在我下山时,还担心你已变成一个性情孤僻,神态狂傲的人呢,而且,还一再的叮嘱我……”
  小虎立即颔首说:“哇操!在梵净山上,我的确变得暴燥易怒,性情孤僻,但下了梵净山,进了平地,看到路人的揖让有礼,加之想到父亲平素的教诲,心情才逐渐平静,同时也发觉了自己的急怒暴燥,都是与事无益根本就是不好的!”
  萧琼华安慰的说:“听了你最后两句话,姐姐才真的放了心!”
  小虎却感慨的摇摇头,继续说:“哇操!由于九个月的日深感染和心中一直念念不忘杀父毁家之仇,有时仍忍不住怒火上升,就想杀人!”
  萧琼华一听,故意宽声说:“今后有我跟着你,我会随时提醒你!”
  话声甫落,院中已响起一阵衣袂破风声!
  萧琼华一听,立即起身说:“是江前辈回来了!”
  小虎也急忙起身,但却惊异的说:“哇操!怎的未听见马蹄声?”
  说话之间,萧琼华已将房门拉开,天光早已大亮!
  只见红光满面,一身布衣的‘千门游侠’,正飞身越过竹篱,向门前落来。
  萧琼华第一个先出声问:“江前辈,马呢?”
  ‘千门游侠’足尖刚点地面,已急声说:“情形有了变化!”小虎心中一惊,不由插言问:“哇操!出了什么事吗?江前辈?”
  ‘千门游侠’一指房门,说:“我们进屋里谈!”
  说罢,当先走进门内。
  小虎和萧琼华跟在身后,一俟‘千门游侠’落座,同时急切的问:“哇操!可是风神帮……”
  话刚开口,‘千门游侠’已不解的问:“咦,你们怎的知道,昨夜你们和他们发生过争执?”
  萧琼华为了知道原因,首先解释说:“金线无影就是我表弟的师姐,我将她们的师弟掳来……”
  ‘千门游侠’一听,不禁迷惑的问:“她们……?”
  小虎赶紧解释说:“哇操!晚辈有两位师姐!”
  ‘千门游侠’一听,立即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说:“你这两位师姐可真厉害,老朽还没有到那家客店近前,便看出苗头不对了!”
  萧琼华不由关切的问:“她们可是将客栈监视了?”
  ‘千门游侠’一点头说:“不错,我发现那家客店附近的房面上潜伏着有人,立时提高了警惕,没有敢马上接近,直到方才街上已挤满了进城卖菜的小贩,我才悄悄走近那家客店门前,店门是虚掩着的,伙计们正忙着给客人们送早点洗面水!”
  “我一看情形,心知要糟,急忙去找王掌柜,我去时,一个店伙正向王掌柜的报告雷贤侄不见了,但没有拉走马匹!”
  “我一听急忙向王掌柜的走去,并向他说明来意,他立即满口答应,并让店伙去拉马,但是,就在这时,门外也走进一人……”
  说此一顿,转首望着萧琼华和小虎,加强语气的问:“你们猜是谁?”
  萧琼华和小虎一看‘千门游侠’问话的方式,知是大有来历的人物不由齐声问:“可是‘金线无影’本人?”
  ‘千门游侠’‘嗳’了一声,说:“一帮之尊,怎么会随便乱跑?我说的也是一位大人物一一‘双掌玩不死’郭总堂主……是大人物吧?”
  小虎听得惊‘噢’一声,不由关切的问:“哇操!郭总堂主怎么说?”
  ‘千门游侠’深深一笑,说:“他们说些什么,我没有听见,他们是进房内谈的,但他走后,王掌柜却愁眉苦脸的对我说,你的那匹‘血火龙’宝马,除非你本人前去,任何人不能拉走!”
  萧琼华一听,不由望着小虎焦声的问:“这该怎么办?”
  小虎毫不迟疑的说:“哇操!还是我自己去好了,并将昨晚的事向两位师姐解释解释!”
  话声甫落,‘千门游侠’已赞同的说:“对,雷贤侄一出面,一切事都解决了,最好琼华贤侄女也一块去,自家人,早晚都会碰头的,不如早见早好!”
  小虎立即兴奋的起身说:“表姐,哇操!我们走吧,我们要想避着她们的眼线作事情,那是不可能的!”
  “再说,她们都是师门的姐姐,而且有恩于我,这时也正好要她们知道你已经艺满下山了!”
  萧琼华胸有成竹的淡雅一笑说:“好吧,我去备马!”说罢,起身离去。
  萧琼华走后,‘千门游侠’从怀里取出本绢册递给小虎道:“雷贤侄,这是‘千门’第一技一一赌!”
  小虎一听,不由想起‘双刀黑玫瑰’的话,‘亨达赌坊’是‘蝙蝠门’江南连络站,如果自己拥有一身超绝赌技,用来打击‘蝙蝠门’最好不过。
  于是,欣然接了过来,弄连声称谢。
  ‘千门游侠’俟他接过小册,又道:“现在我们先到书房去,让我亲自作次范表演,你以后就有所遵循了!”
  这是一个小书房。
  红木方桌上,摆着麻将、牌九、骰子等各式各样的赌具,‘千门游侠’望着小虎,神色极为庄重的说道:“赌是一种技术,也是一种艺术,精、气、神三者合一,始能达到赌的最高境界!”
  小虎全神贯注,洗耳恭听。
  ‘千门游侠’继续说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灵台清明,神动心转,心转念生,用心体会,善加琢磨,自能融会贯通,渐入佳境!”
  小虎天纵奇才,有够‘窍’(聪明)的,再加上服过大量的‘雪参冰果琼浆露’,更是灵台清明。
  一经“千门游侠”用心指点,立刻心领神会,忙起身一躬倒地,正容道:“前辈耳提面命,使晚辈茅塞顿开,请受在下一拜……”
  ‘千门游侠’将小虎扶起,道:“在所有赌搏中,以麻将最难,像牌九,你只和庄家一对一赌,大牌九四张,小牌九两张,牌少容易控制,一对一睹好耍花样!”
  “骰子也是如此,最多是六颗骰子,这是在北六省非常流行的正宗赌法,南七省则有掷三颗和两颗的,你很容易掷出相同的点子,和拿到同样一副牌九!”
  “可是你一生中,很难拿到一副完全一样的麻将牌,因为麻将牌张数多,加上花,多达一百二十四张……”
  ‘千门游侠’取过桌上茶壶,斟了满满一杯,仰首喝干,接着说道:“麻将牌不但张数多,难控制,更重要的是你一个人要和三个人赌!”
  “牌九和骰子就不同了,当你手风不顺,没有把握的时候,你可以不下注,慢慢的等,注意庄家手法!”
  “看准了一把砸下去,立刻反败为胜,可是麻将就不同了,只要你一上桌,好坏你都得赌下去,一直到规定的圈数打完,对不对?”
  小虎点了点头,道:“哇操!的确如此!”
  ‘千门游侠’一边砌牌,一边望着小虎道:“你注意!”
  只见他伸手抓了十七张牌,整整齐齐的叩在自己面前,笑着向小虎道:“你说和了没有?”
  小虎肯定的道:“哇操!一定和不了?”
  ‘千门游侠’点点头,道:“不错,是没和!”
  他边说边将那十七张牌翻过来,连一套副子都没有,更别说和了。
  小虎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十七张牌,暗暗忖道:“哇操!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天和法儿?”
  ‘千门游侠’接着说道:“你看看前面砌的牌,下面的十七张能不能和?”
  小虎翻开一看,顺手又把它叩好,不解的望着‘千门游侠’道:“哇操!能和,可是这十七张牌,跟你手上的那副牌有什么关系呢?”
  ‘千门游侠’笑而不答,将面前的十七张牌翻过来叩好,双手将牌挤紧,快如闪电,往前一推,向后一带,十七张牌已竖立了起来。
  他笑着向小虎道:“我说天和,你信不信?”
  小虎摇着头道:“哇操!我还是不信!”
  他当然不信,因为他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千门游侠’一双手和那十七张牌。
  ‘千门游侠’哈哈笑道:“事实胜于雄辩,那你自己瞧瞧!”
  他边说边将十七张牌推倒,小虎愕了、傻了,瞪着一对大眼睛,久久说不出话来。
  原来那副乱七八糟的牌,就在这刹那之间,变成了天和,怪,简直不可思议。
  小虎良久始回过神来,忙将前面砌的牌翻过来一看,那十七张牌已被‘千门游侠’换走,什么时候换的?
  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换的?他也没有看出来。
  ‘千门游侠’伸手从十七张中拿掉一张五索,扔到堂子里,望着小虎道:“现在我这副牌和嵌五索对不对?”
  小虎点着头,道:“哇操!秃子头上长蚤子,明摆着嘛!”
  ‘千门游侠’笑着说道:“如果我说桌上的每一张牌都是五索,随便摸一张我都能和,你信不信?”
  小虎斩钉截铁的道:“我不信,哇操!这是不可能的事!”
  ‘千门游侠’哈哈笑道:“那你指定我摸那一张牌好了!”
  小虎指着自己面前撂好的一张牌,道:“你就摸这张好了,哇操!我看过了,是一张八筒!”
  ‘千门游侠’笑着说道:“好,你看清楚,我可要摸牌了!”
  他边说,边伸手去摸小虎指定的那张牌。
  小虎连大气都不敢出,眼睛睁得老大,一瞬不瞬的注意‘千门游侠’的魔手。
  ‘千门游侠’伸手摸过那张牌,轻轻放在小虎面前,接着说道:“你自己翻开看看吧!”
  小虎迫不及待的把牌翻开,失声惊呼了声‘哇操!’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目瞪口呆,怔怔说不出话来。
  不错,那张牌果然是五索。
  小虎生性狂傲,从不服人,但对‘千门游侠’的绝世赌技,卡实不服也不行了。
  不禁暗暗忖道:“哇操!这简直是变魔术嘛,跟仙人撒豆成兵一样,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千门游侠’笑着说道:“这一手叫做‘仙人摘豆’,适才那一手换牌绝技,俗称‘飞象过河’!”
  语音一顿,接着又道:“飞象过河分为两种,一为‘小飞象过河’,每次只换八张,一为‘大飞象过河’,每次十七张全部换掉……”
  他边说边轮番将‘飞象过河’和‘仙人摘豆’的手法、要领,示范给小虎看。
  三十三片刻之后,小虎业已心领神会,只要勤加练习,不难大成。
  ‘千门游侠’见小虎聪明绝顶,一点即透,心里也着实高兴。
  望着小虎笑笑,道:“麻将牌的手法、花样、技巧虽然很多,但在真正的高手眼中均不值一笑!”
  “这种‘飞象过河’和‘仙人摘豆’绝技,看起来简单,其实却奥妙无穷,失传江湖,已近百年!”
  “我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无意间发现‘摘星手’杜笙手着‘赌经’,穷十余年岁月,始悟出其中数理、奥妙!”
  “但希望你千万不要等闲视之,能够青出于蓝,而更胜于蓝,光大我‘千门’绝学!”
  小虎躬身连连称‘是’。
  千门游侠将麻将收好,将一个纯白大瓷碗放在桌子中央,顺手从架上拿过一盒骰子,有骨头,有象牙的,也有汉玉精雕的,形形色色,应有尽有,无一不全。
  小虎已被‘千门游侠’的绝世赌技所吸引,凝神屏息,目不转睛的注意他每一个动作。
  ‘千门游侠’随便拿起三颗骰子,信手在瓷碗里一掷,脆响声中,三颗骰子一阵旋转翻。
  滚,良久,终于停止不动。
  小虎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三颗骰子,失声惊呼,道:“哇操!三个六,祖宗豹子!”
  ‘千门游侠’轻轻一笑,又拿起三颗骰子,随手一掷,接着喊,道:“六!停!”
  那六颗急转狂旋的骰子,竟似通灵的听话,随着‘千门游侠’的喊声,同时停止,果然是六个六,一点都没有错。
  小虎呆楞了眼,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他又不能不信。
  没想到更让他惊奇的还在后边呢,只见‘千门游侠’又拿起三颗骰子,扬手往上一掷,骰子陆续落入大碗之中,九个骰子,九个六点儿。
  接着,‘千门游侠’拿起十二颗骰子,顺着碗边用力一掷,一阵脆响,一阵旋转,小虎定睛一看,原来碗里只有十一颗骰子,一片通红,全是一点。
  小虎抬头望了望‘千门游侠’,暗暗忖道:“哇操!想不到你也有失手的时候……”
  就在小虎怔怔思忖之间。蓦地又是脆响,‘千门游侠’手中剩余的一颗骰子,已快如闪电的落入大瓷碗内。
  这颗骰子劲力十足,在碗中一阵疾旋急转,停在碗里的十一颗骰子,被它撞击带动,也跟着翻滚旋转起来。
  小虎心头猛震,一瞬不瞬的盯着大碗内那十二颗旋转翻滚的骰子,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千门游侠’又斟了一杯茶,啜了几口,好整以暇的笑道:“停!六、六、六……!”
  说来真玄,大碗里的十二颗骰子,整整齐齐的排成四行,每行三颗,十二个六点,一点都没错。
  小虎望着‘千门游侠’,赞叹的道:“江前辈!哇操!这简直是神乎其技……”
  ‘千门游侠’淡淡一笑,又从盒子里拿出十二颗大小不同的骰子,质料且不一。
  有骨头的、象牙的、汉白玉的,也有用玻璃烧制成的,还有……
  ‘千门游侠’把手上的十二颗骰子轻轻掂了掂,对小虎说道:“用刚才那十二颗骰子,掷出十二个六点,并不怎么稀奇,用这十二颗骰子掷出十二个六点,那才是真的难上加难!”
  小虎不解的问道:“哇操!为啥米?同样是十二颗骰子……”
  ‘千门游侠’接着解释道:“因为这十二颗骰子大小各不相同,质料互异,分量也有很大差别!”
  “因此,要用不同手法,不同的劲力,不同的技巧,去控制这十二颗各不相同的骰子,如有丝毫偏差,即可能失手砸锅,丢人现眼……”
  小虎恍然大悟,点头说道:“哇操!原来如此!”
  蓦地,只听得一阵悦耳脆响,‘千门游侠’手中的十二颗骰子已先后落入大瓷碗中,一阵旋转滚翻跳跃。
  片刻,那最大的骰子在最下面,最小的一颗则在上面,按照体质大小,依次撂在一起,整齐直立,就像一座小小玲珑宝塔似的,平平稳稳,端立在大磁碗底中央。
  一阵沉寂。
  良久,小虎始回过神来,望望最上面的一颗骰子,果然是个六个。
  他抬头望了望‘千门游侠’,脸上满布疑云,喃喃说道:“江前辈!哇操!这十二颗骰子,果真都是六点?”
  ‘千门游侠’哈哈笑道:“你为什么不自己看看呢?”
  小虎迫不及待的伸手拿开最上面的那颗骰子,定睛看去,下面那颗骰子,果然是个六点。
  再往下看,还是六点,直到最后一颗骰子,全都一样,丝毫不差。
  小虎放下骰子,怔怔望着‘千门游侠’,半晌说不出话来。
  ‘千门游侠’淡淡笑道:“你猛一看,认为这是绝不可能的代志,太玄了嘛!其实天下任何事物,都离不开一个‘理’字,只要理论上说得通,就不难做到!”
  接着,他顺手拿起一颗汉白玉的骰子,指给小虎看,说道:“这颗骰子是北京巧匠李三亲手所制,雕工之细,举世无双!”
  “但下刀力道,就略有不同了,因为人不是机器,力道控制很难做到刀刀一样,这第一刀和第二刀,可能相差无几,但第二刀和第五刀,差别可就大了!”
  “因为刀锋渐钝,所以骰子的棱角,宽窄、圆滑、深浅,也有了不同的差异,虽只是毫厘之差,但落在碗里旋转滚动时,快慢、方向、角度,却有着显著的不同……”
  小虎在‘千门游侠’仔细的指点下,果然看出了门道,轻轻一叹,正容说道:“哇操!真是不经一事,不长一智,想不到小小一颗骰子,竟有这么大的学问!”
  “千门游侠”把一颗汉白玉骰子和一颗象牙骰子,同时交到小虎手上,道:“看看有什么不同?”
  小虎把两颗骰子在手中掂了掂道:“哇操!一轻一重,但也只是毫厘之差!”
  ‘千门游侠’接着又道:“你掷一把试试看!”
  小虎抖手将两颗骰子掷人大瓷碗中。
  ‘千门游侠’又问道:“有啥米不同款?”
  小虎一边望着碗里转动的骰子,一边回答道:“哇操!汉白玉骰子落入碗内时反弹力强,跳得高、旋转快,象牙骰子反弹力弱,跳得低,旋转比较慢……”
  ‘千门游侠’点点头,颇为嘉许道:“卡实有够‘窍’的,如果你能观察入微,深刻的了解每一颗骰子的特性,就不难进一步控制它,掷出你所需要的点子,懂了吧!”
  小虎欣喜若狂,连连点头道:“懂了,哇操!多谢江前辈指点!”
  ‘千门游侠’正容说道:“刚才说的,只是理论,你必须全神贯注,心无旁鹜的勤加练习,熟能生巧,理论加上技巧,才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说完,将十二颗骰子全都交给了小虎。
  就在此刻,萧琼华才容光焕发的走出来!
  小虎急忙定神一看,星目倏然一亮,只见萧琼华,虽然衣着未换,依然是一身绿缎劲衣短剑氅,但她娇靥的美如鲜花,较之方才却更增艳丽!
  当然,在萧琼华的下意识中,深怕自己的美,比不上上官紫和皇甫慧,所以,特别的打扮一番。
  这时见小虎弟弟望着她看傻了,心头上先升起一丝蜜意。
  同时,她也看出她的美丽,也许已胜过上官紫两人,至少在气质上与她们两人根本就不同款。
  是以,娇媚的一笑,问:“怎么?从小在一起的表姐,你不认识了?”
  小虎眨了眨眼,歹势的一笑说:“哇操!姐姐本来就水当当,如今一年未见,已变得美比月中嫦娥了!”
  萧琼华一听,娇靥含嗔,芳心暗喜,不由忍笑嗔声说:“你原是知书达礼的少堡主,如今一年不见,却变成了油腔滑调的绒裤子了!”
  小虎听了觉得有些冤枉,正待说什么,院外已传来马蹄轻响。
  萧琼华急步迎出去说:“江前辈备马来了!”
  小虎紧跟而出,定睛一看,心头一震,只见‘千门游侠’手中拉着的神骏青马,十分眼熟,不由脱口急声问:“表姐,哇操!这不是你丢在北山口雪中的小青吗?”
  青马一见小虎,也不由竖耳发出一声欢嘶!
  萧琼华立即笑着说:“不错,就是我们常骑的那匹青马!”
  说罢,又向‘千门游侠’道声谢,迳将青马拉过来。
  小虎一听是小青,不由升起一阵亲切之感,急步走至青马前,亲切的伸出手来,抚摸着小青的肩头和长鬃。
  小青则不停的轻摇着头,甩着尾,并发出声声快愉的低嘶。
  ‘千门游侠’早已拉开了竹篱院门,同时,笑着说:“由此地到西关大街,你们可以一起骑一匹马,进城内,恐怕就一个乘马,一个徒步了!”
  小虎和萧琼华笑一笑,没有说什么,仅向‘千门游侠’谢过打扰之情,迳自拉马走了出来了!
  萧琼华拉马进入树林后,立即望着小虎,含羞笑着说:“还像我们小时候那样吧?”
  小虎一听,心中立即想起和萧琼华在皖山区中共骑一马的情景,是以,也愉快的说:“好呀!哇操!我还是立在鞍后头!”
  萧琼华深情的看了小虎一眼,飞身纵落鞍上,徐徐控缰向正南驰去。
  小虎一俟青马起步,立即飞身纵至马股上,一只手轻轻扶在萧琼华的香肩上。
  萧琼华在这一刹那,内心有着无比的愉快,而立在马股上的小虎,似乎又回到了他已逝去的童年时代。
  小青是一匹颇通人性的良马,跑起来虽然快捷如风,但坐立在它背股上的萧琼华和小虎,却觉得稳如盘石。
  片刻工夫,已到了西关城外的大街后边,萧琼华趁着尚无行人之际,徐徐将马停下来!
  小虎立即跳下马来,说:“哇操!我们穿城而过,太招摇了,还是一前一后……”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愉快的说:“那我先在前面走了!”说罢,略微一抖丝缰,纵马向西关大街驰去。
  萧琼华一走,小虎也急步向西门走去。
  小虎一面匁匆前进,一面想着见到皇甫慧和上官紫后,如何为她们介绍,对于萧琼华将他挟走,如何向她们解释!
  一想到萧琼华将他挟走,顿时想起只顾谈话,忘了问她为何穿着与皇甫慧和上官紫同样的金大氅,而冒充‘金线无影’?
  如果皇甫慧和上官紫问起来,要怎么回答?
  举目再看萧琼华,早已走得没有了影子,只得急步的前进,希望能和萧琼华同时进入东关客栈。
  进入西关城内,无心细看街景,一味的在行人中大步前进!
  出了东关城门,红日已升起三竿了。
  到达客栈门前,正好是接待过他的那名店伙立在店门前。
  店伙一见小虎,立即急步上前,在神色惊喜中,兼有些紧张的说:“爷,你可回来啦!有一位老爷子正在上房等您!”
  小虎惊异的‘噢’了一声,不由关切的问:“哇操!他有没有说出姓名和来意?”
  说话之间,依然匆匆向店内前进。
  店伙一见,只得赶紧跟上前去,同时回答说:“是我们王掌柜领那位老爷子前去的!”
  小虎宰羊系‘双掌玩不死’郭总堂主无疑,不由停身止步,继续关切的问:“哇操!除了那位老英雄,可还有其他人?”
  店伙立即摇摇头,说:“没有了,就那位老爷子一人!”
  小虎一听,放心了不少,即在怀中取出一块碎银,交给店伙说:“哇操!稍时还有一位穿绿衣背宝剑,骑青马的姑娘前来找我,你可以立即引她前来见我!”
  店伙一面接银,一面连连躬身笑着说:“爷,您放心,只要那位姑娘来了,小的一定会领她去!”
  小虎无暇多扯,挥挥手,迳自向后店走去。
  到达自己的独院前,院门虚掩着,小虎推门走了进去。
  绕过迎壁一看,‘双掌玩不死’已听到推门声,正由上房中走出来。
  ‘双掌玩不死’一见,赶紧下阶抱拳,谦恭的说:“少堡主回来了?”
  小虎急忙拱手还礼,并急上数步,问:“总堂主,哇操!让你久等了!”
  ‘双掌玩不死’赶紧谦逊说:“那里,没有多少时候!”
  说话之间,两人并肩进入上房。
  小虎一面肃手请‘双掌玩不死’就座,一面关切的问:“哇操!皇甫师姐和上官师姐没来?”
  ‘双掌玩不死’在左侧一张漆椅上坐好,欠身回答说:“她们两位不能随便乱跑,所以派老朽在此恭候,并命老朽转告少堡主,回店时请去她们两位处一叙……”
  小虎立即关切的问:“哇操!两位师姐现在何处?”
  ‘双掌玩不死’依然欠身回答说:“就在东关内一家客栈内!”
  小虎觉得她们就在城内,待等表姐萧琼华来到后,再去请皇甫慧和上官紫两个人也不迟是以,又关切的问:“昨夜总堂主送在下下山时,在下曾谈及我表姐萧琼华的事,不知总堂主可将这件事告诉我两位师姐?”
  ‘双掌玩不死’欠身说:“方才她们两位询及老朽,可知掳走少堡主的那位金氅女子是谁时,老朽才将少堡主尚有一位表姐萧琼华姑娘,正在‘南极翁’处学艺的事,告诉给她们两位……”
  小虎一听,只得插言问:“哇操!总堂主可曾谈及我与萧姑娘订婚的代志?”
  ‘双掌玩不死’摇摇头说:“老朽没有谈及此事,但是两位姑娘都冰雪聪明,不用老朽解释她们也会联想到一对青梅竹马的表姐弟会有什么样的情谊!”
  小虎听罢,立即拱手说:“哇操!现在烦请总堂主,就去告诉两位姐姐,我那表姐萧琼华,片刻即到,可否请她们两位前来此地,大家一同聚会聚会……”
  话未说完,‘双掌玩不死’已起身抱拳说:“老朽遵命,这就前去!”
  就在这时,院门迎壁处,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奔进一人!
  小虎和‘双掌玩不死’循声一看,只见一个身穿镶着黑边的灰色劲装壮汉,正神色慌张的奔向房前。
  ‘双掌玩不死’一看,不由急声问:“刘头目,什么事这么慌张!”
  被称为刘头目的壮汉,显不得抱拳,立即慌急的回答说:“报告总堂主……不好了……分舵主和那位‘倩女罗刹’打起来了!”
  ‘双掌玩不死’听得神色一变,不由脱口急声说:“快去通知两位姑娘,我马上去!”
  小虎听得剑眉一轩,冷冷一笑说:“哇操!小小女罗刹,何必去劳动两位师姐,在下正要会会这位罗刹女!”
  ‘双掌玩不死’一听,立即兴奋的,说:“有少堡主前去,那是再好也没有了!”
  于是,两人匆匆走出院门,迳向店外走去。
  那名报信的大头目,早不知跑到那里去了,显然是报告皇甫慧和上官紫去了。
  ‘双掌玩不死’落后半步,跟在小虎身后,绕过几座独院,和两排长房,正待走向店门,方才奔去的大头目,这时又神情慌张的跑回来。
  小虎看得眉头一皱,心知有异,正待问他,大头目已惊急的大声的嚷着说:“总堂主,不好了,那位‘倩女罗刹’找你来了!”
  ‘双掌玩不死’听得神色再度一变,不由迷惑的说:“啥米?找我?……”
  奔至近前的大头目,已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连连点着头说:“是的,总堂主,她已经来了?”
  ‘双掌玩不死’有些不信,一元捶捶的问:“她怎的知道我在此地?有够奇怪的!”
  话声甫落,一阵急骤蹄响,一匹神骏青马,直奔店门前,一个绿衣背剑的美丽少女,迳由马鞍上跃下来。
  大头目一见,大惊失色,不由脱口急呼:“总堂主,就是她,她就是‘倩女罗刹’!”
  ‘双掌玩不死’一看,都呆了眼。
  但是,仔细外看的小虎,却忍不住哈哈笑了,同时,望着大头目笑着说:“大头目,哇操!你看错了,她就是在下的表姐萧琼华!”
  ‘双掌玩不死’和大头目一听,脱口一声惊‘啊’,再度楞了。
  接受小虎银子的店伙,早已殷勤的将小青接了过去,同时举手指了指店里面,示意萧琼华可以进去。
  萧琼华一抬头,恰好看到小虎和‘双掌玩不死’三人正站在一起,于是,绽唇一笑,迳向店内走来。
  小虎一见,立即愉快的问:“表姐,哇操!你骑马要比我快,怎的才来?”
  说话之间,萧琼华已至近前,同时,神色自若的一笑说:“真气人,一位‘风神帮’的大人物,硬说我是什么的‘倩女罗刹’坚持要我到他的分舵上去谈话……”
  小虎听得哈哈一笑,转首望着‘双掌玩不死’,说:“怎么样?哇操!闹错了吧?”
  ‘双掌玩不死’却迷惑的说:“根据各地的报告,令表姐萧琼华,无论衣着、像貌、年纪,以及所使用的兵器和马匹,都像那位‘倩女罗刹’!”
  小虎惊异的‘哦’了一声,注目望着萧琼华,问:“哇操!倩女罗刹竟会是你?”
  萧琼华淡然一笑说:“这是他们不知道我的名字,胡乱给我的绰号,最初,连我自己还不知道‘倩女罗刹’是谁呢!”
  如此一说,不啻自己承认。
  ‘双掌玩不死’立即拱手说:“少堡主,萧姑娘……”
  话刚开口,小虎才突然想起还没有为他们两人介绍,于是,肃手一指‘双掌玩不死’,说:“表姐,哇操!这位是‘风神帮’大名鼎鼎的‘双掌玩不死’郭总堂主!”
  ‘双掌玩不死’赶紧谦和的说:“不敢,不敢,今后还望萧姑娘多指教!”
  萧琼华淡淡的一笑,说:“我和‘风神帮’的人,虽然也发生过几次冲突,但我都略施小惩也等于是代贵会整饬一下风纪!”
  ‘双掌玩不死’笑的很瘪,说:“多谢萧姑娘……”
  萧琼华淡雅一笑,继续说:“现在,我们都是自己人了,总算我没有做错!”
  ‘双掌玩不死’听了最后一句,才哈哈一笑,说:“对对,今后会中上下以及各地分舵的首领头目们,如果有为非作歹的人,萧姑娘明察确实后尽管处置!”
  萧琼华突然明媚的一笑说:“总堂主如此一说,令我反而不好下手了……不过,遇到有罪不可赦的,我也不会太客气啦!”
  小虎一旁静听,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却不时皱皱眉头,他觉得表姐变了,从‘南极翁’那儿学艺期满后,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真的成了女罗刹了。
  他记得萧琼华以前,举止文静,谈吐谦虚,从不令对方会感到歹势,如今,言谈的神态中,不但有傲气,语意中也没有了顾忌。
  当然,父母被杀,家园被毁,也是她改变个性的主因,其实,自己在个性上,言语上,还不是有许多地方也舆从前不同了。
  心念间,已听‘双掌玩不死’连声谦和的说:“那是当然,那是当然!”说罢,又望着小虎一抱拳,继续说:“少堡主,萧姑娘,老朽暂且告辞,稍时和我们两位姑娘再来拜谒!”
  小虎赶紧拱手说声“不敢当,哇操!倒是有劳郭总堂主!”
  萧琼华也含笑为礼。
  ‘双掌玩不死’率领着那位大头目匆匆走后,小虎也引导着萧琼华,迳向自己的独院走去了。
  三十四两人进入上房,分别坐下,店伙已紧跟而来。
  小虎随意要了两客早饭,和萧琼华同桌共进早餐,这情形在他们两人说,没有对面吃饭已经一年多了。
  两人饭罢,继续谈些别后情形。
  当萧琼华谈到‘南极翁’竟以他苦心练制的‘雪参冰果琼浆露’为萧琼华洗眼睛时,不由感慨的说:“哇操!武林中不知有多少高手,梦寐以求得到数滴‘南极翁’精心练制的‘雪参冰果琼浆露’以增长功力或疗治痼疾,没有想到你们竟拿它来洗眼睛,岂不令人有暴殄天物之感?”
  萧琼华一听,瞪了他一眼,说:“我指的洗眼睛,只是说,将‘雪参冰果琼浆露’经常滴在眼睛里一两滴,增加它的目视能力……”
  小虎见萧琼华要发娇嗔,赶紧转变话题说:“哇操!难怪你的轻功那么好,想你守着‘雪参冰果琼浆露’恐怕没有事就喝上两口!”
  萧琼华见小虎说得有趣,不自觉的‘噗嗤’笑了,同时笑着说:“也许比你的一葫芦多一点罢了,‘雪参冰果琼浆露’乃稀世珍品,怎可整天拿着当水喝?”
  小虎想到萧琼华后起步,先将他接住的一幕,不由联想到她穿着金大氅,冒充‘金线无影’的事,是以有些忧心的问:“表姐,哇操!我认为你和‘风神帮’的人为难等事,皇甫师姐两人都可能会谅解你,唯独你穿着同一式样的金氅冒充她们,她们恐怕很生气!”
  萧琼华一听,脸上的神色也突然凝重起来,久久才说:“奇怪,看她们两人的情形,好像根本不知道以前那回事似的!”
  小虎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哇操!以前的啥米代志了?”
  萧琼华凝重的说:“是有关东海圣僧,南极翁和换心秀士三人的事情!”
  小虎心中一动,似有所悟的说:“哇操!你是说,假设皇甫师姐和上官师姐知道昔年那件事情,她们便会对你有所询问,是不是?……”
  萧琼华毫不迟疑的颔首说:“当然,她们不但要询问,而且一照面,甚至,一听说有这么一个人穿着和他们相同质料,相同式样的金大氅,就知道我是何人的弟子。假设,你果真对她们谈及我在‘南极翁’处学艺的话,她们也早就该知道金氅内的女子,就是我萧琼华……”
  小虎听得心中暗吃一惊,他深怕,皇甫慧和上官紫,明明知道而装不知,果真那样就糟糕了。
  他看出皇甫慧较上官紫沉静懂事,她绝不会不顾‘换心秀士’和南极翁、圣僧昔年约好的规定而甘背违抗师命之罪。
  但是,上官紫较任性,而且,她又是‘换心秀士’的独生女,假设她决心和萧琼华斗一斗,那是极有可能的!
  心念至此,不由忧急的问:“表姐,哇操!你认为皇甫师姐和上官师姐,事实上知道这件事情,而故装不知……”
  萧琼华深怕小虎为此焦急,因而含糊的说:“这也未必,稍时她们到来一问便知道了!”
  小虎听得暗中摇头,他认为果真皇甫慧两人有意向萧琼华比个高低,她们便不会前来客栈。
  而是要求萧琼华前去见她们,他敢肯定,果真那样,萧琼华绝不会答应。
  心念间,不由看了一眼院中,发现院中的阴影将近中午了!
  心中一惊,不自觉的脱口自语说:“如果就在城内,一个多时辰了,她们该到了!”
  萧琼华淡然一笑说:“稍时也许会派人要我们去见她们呢!”
  小虎见表姐萧琼华也早料到皇甫慧有此一着,心中更瘪急,不自觉的摇摇头,代她们辩护说:“不会的,哇操!她们绝不会那样不懂事……”
  萧琼华不由冷冷一笑问:“那她们为何至今未见前来?”
  小虎立即代为解释说:“哇操!也许她们正在来此的同时,接到总坛重要的报告也未可知……”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不以为然的说:“那也该派个人来通知一声呀!”
  小虎依然代为辩护说:“哇操!事情紧急,也许一时尚未顾及,待她们稍微想起后,必然会派人前来说明情形……”
  话未说完,院门迎壁处,巳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小虎一听,断定是皇甫慧她们派来的人,因为店伙们走路不会如此匆急,是以急忙望着萧琼华,说:“哇操!你看,来人了吧?”
  萧琼华闻声转首,举目一看,她和小虎都不由一呆,因为来人是‘双掌玩不死’郭总堂主的。
  小虎见‘双掌玩不死’一人前来,而且神色匁急,宰羊有问题了,也许真的是皇甫慧两人要他带着萧琼华前去!
  心念之间,起身含笑,急步迎了出来,神色中充满了急切。
  “双掌玩不死”一见,立即抱拳含笑,继续前进说道:“我家两位龙头,就要来客栈拜望萧姑娘来了!”
  小虎一听,心中大喜,不由回头看了一眼立在房门前的萧琼华,神色有些得意。
  萧琼华虽然看进眼里,但却假装未见,却望着‘双掌玩不死’谦逊的说:“拜望可不敢当,姐妹们见见面倒是真的!”
  小虎对皇甫慧和上官紫的迟迟才来,也不禁有些不解,因而迷惑的问:“郭总堂主,哇操!那边可是有什么紧急事情?”
  ‘双掌玩不死’谦和的一笑,含糊的说:“没什么大事情,烧款代志啦!”如此一说萧琼华和小虎自然不便再问。
  小虎见已无话可说,只得一肃手说:“郭总堂主,哇操!我们先进室内坐!”
  ‘双掌玩不死’立即挥了个手势,笑着说:“我想两位姑娘也该来了!”
  小虎一听,不由迷惑的问:“怎么,哇操!郭总堂主没有和皇甫师姐她们一起来?”
  ‘双掌玩不死’一笑,说:“我跟在她们两位的后面一起前来,那不是告诉仙居城的武林豪杰们,前面走的便是‘金线无影’吗?”
  小虎一听,不由俊面一红,呆呆的点点头。
  ‘双掌玩不死’赶紧解释说:“老朽的行动,早已有人正在暗中注意,只是老朽来时,是走的酒楼雅座的后门,我相信,没有人敢这么随便推开老朽雅座的门看看人在不在里面!”
  小虎和萧琼华一听,都赞许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个店伙,双手捧着一个红漆金花拜匣,匆匆的走进院来。
  萧琼华一见店伙手中捧着拜匣,神色立现不安,不由慌急的说:“歹势啦……”
  说着,又转首望着‘双掌玩不死’,笑着说:“郭总堂主,这可是你出的主意?”
  ‘双掌玩不死’赶紧谦和的笑着说:“老朽与她们根本不在一起,我只不过梢个口信去罢了!”
  说话之间,店伙已捧着拜匣走至阶前肃立站好,面向上房,举匣过顶,朗声说:“天台上官世家,皇甫慧、上官紫两位特来拜望塞上女侠‘银空蓝燕’兰前辈之女公子萧琼华姑娘!”
  萧琼华立身门侧,立即谦和的说:“就说萧琼华出院恭迎!”
  店伙上身一躬,朗声应了个是。
  ‘双掌玩不死’赶紧过去将拜匣接过来。
  萧琼华立即望着小虎,说:“表弟,看赏!”
  小虎一听,即在怀中取出一块碎银赏给店伙。
  店伙接过碎银,即向萧琼华,朗声称谢,转身向院门奔去。
  只见店伙奔至门前,立即高声朗呼:“贵客驾到,萧姑娘亲迎!”
  萧琼华一听,即和小虎以及‘双掌玩不死’急步向院门迎去。
  小虎跟在萧琼华一侧,走至院门一看,眨了眨眼,都呆了。只见八个侍女,扶着两顶小轿,每轿由四名轿夫抬着,迳自向院门前走来。
  小虎看了这情形,这才明白皇甫慧和上官紫,何以来得这么慢,原来是为了避人耳目,乘轿来此。
  两顶小轿到达院门,轿夫们一声吆暍,小轿缓缓放下。
  萧琼华看了这情形,不安的心情中,多少有些激动,照说,她们两人有恩自己的表弟,也可以明言是自己的未婚夫婿,实在说也接间有恩于她萧琼华,而她们这样的尊重她,这又是为啥米?
  心念间,含笑迎下阶去,小虎也跟在身后,唯独‘双掌玩不死’郭总堂主,立在门内,没有迎出来,想是怕暴露了皇甫慧两人的身份。
  小轿落地,侍女们纷纷将轿帘揭开,皇甫慧和上官紫,同时由前后小轿内走出来。
  小虎定睛一看,星目一亮,哇操!水当当,卡实水啊!
  因为皇甫慧和上官紫,俱都云裳鸾带,发髻高挽,环佩凤钗,一应俱全,个个恍如临凡仙女似的!
  萧琼华也不禁一呆,她确没想到皇甫慧和上官紫,都是她看也爱的大美人,当然,她并没有看出两女曾经刻意打扮唯恐输给她萧琼华。
  皇甫慧和上官紫已在‘双掌玩不死’的口里知道了萧琼华的美丽是天生的,这时两人定睛一看,果然言之不虚。
  她两人一看,方始发觉‘双掌玩不死’并没有说出萧琼华的真正美丽,显然是怕她们两人因嫉生气。
  但她们两人看得出,萧琼华不但丽质天生,而她在雍容高雅的气质中,还有蕴藏着巾帼英气的。
  而在小虎的心目中,她们三人是各有其长,各有其美,各人有各人的气质和个性,尤其在美丽方面,三人都一样啦!
  小虎楞楞的看着三位芙蓉般的美人儿,都呆了眼,这时见三人相互敛袵施礼,才急忙拾回心神,赶紧为三人介绍。
  简单介绍完毕,立即进入院门,立在门内的,‘双掌玩不死’,这时才前迎两步,向前见礼。
  ‘双掌玩不死’见过礼,即向方才喝礼的店伙,要了一桌丰盛酒席。
  萧琼华引导着皇甫慧和上官紫进入上房,侍女们纷纷在门外止步。
  为了分出长幼之序,这时才互道芳龄,分出姐妹。皇甫慧最长多两岁,其次是上官紫,结果萧琼华还是妹妹,由于有了相互关联的关系,自然要称呼一下姐妹了。
  分宾主落座后,店伙已送来香茶果点,迳由侍女们接过,送进上房内。
  双方序罢年岁,道过姐妹,自然不能再提昨夜不愉快的事。
  萧琼华一俟皇甫慧和上官紫品过一口茶后,立即谦和感激的说:“表弟年幼,初入江湖,多蒙两位姐姐照顾,不但学得旷世绝学,还荣幸的继承了‘换心秀士’上官前辈的衣钵,诸般等等皆为两位姐姐之赐,舅父英灵有知亦当含笑极乐了!”
  皇甫慧和上官紫,赶紧谦逊说:“琼妹快不要如此说,这等等一切,皆愚姐遵照遗命,代先父暗访奇才,继承他老人家的衣钵,实在说,这是克尽弟子应尽之责……”
  话声甫落,四五店伙已将酒席送来。
  八个侍女,俱是城内豪华大客栈中的侍女,手脚灵俐,动作熟悉,极快的摆好了一桌酒席。
  ‘双掌玩不死’立即借故,告辞离去。
  四人一圆桌酒席,各据一面,皇甫慧最大,次为上官紫,再其次是萧琼华,小虎在末位相陪。
  由于彼此姐妹相称,而所谈及的又没有什么不快事情,尤其彼此都极敬重,是以气氛亲切,极为融洽。
  先由萧琼华问些有关‘风神帮’的事情,再由皇甫慧和上官紫问些在‘风神帮’处学艺的经过。
  最后,萧琼华才较严肃的问:“两位姐姐可曾听上官前辈,谈过他老人家和圣僧、南极翁!昔年前去东海蓬莱仙岛的故事!”
  皇甫慧和上官紫一听,知道是一种极为重大的事情,因而,两人都同时神色肃穆的摇摇头,说:“愚姐两人确没听说过什么!”
  萧琼华黛眉微蹙,继续问:“上官伯母也没谈过?”
  上官紫抢先摇着头说:“我娘也没谈过!”
  皇甫慧却恍然似有所悟的问:“琼妹说的这个故事,可是有关金大氅的事?”
  萧琼华毫不迟疑的颔首说:“不错,就是这款代志!”
  上官紫一听,立即略显黯然的说:“家父被‘飞云绝笔’丁大侠,以‘金刚指’点了两处死穴,转回天台后,一直认为可以运功解开,待等他老人家发觉绝望时,人已经不支了……”
  皇甫慧也黯然接着说:“正因为这样,在义父仙逝之时,有很多事情都无暇交代清楚,待等义母觉得不对时,义父已坐在云床上仙逝了!”
  萧琼华一听,立即黯然说:“这件事如非南极翁他老人家在小妹下山之时告诉我,也许我们大家一直都无法知道这三件金大氅的真正来历!”
  上官紫关心而又黯然的说:“既然这样,就请琼华妹讲给我们三人听吧!”
  小虎一听,知道上官紫也将他一起说进去,是以,也连连颔首,表示期待之意。
  萧琼华在未开始叙述前,先向着皇甫慧问:“慧姐姐的金氅里面,可是用金丝绣着一个尺大的‘天’字?”
  皇甫慧立即颔首正色说:“是呀……”
  萧琼华立即又望着上官紫,问:“那么上官姐姐的金氅里面,一定是用红丝绣着一个‘人’字!”
  上官紫也惊异的正色说:“是呀!我娘当初找出这两件金大氅时,发现这两个字,并没有过份去注意,因为如果重要的话,我父亲自会告诉她老人家……”
  萧琼华立即正色说:“很重要,只是上官前辈一心疗伤,等待他老人家想说出原委时,真力已经不济,莫法度了!”
  上官紫和皇甫慧,同时忧戚的说:“不错,头一天晚上我们去时,他老人家仅勉强说,穴道恐怕很难解开,待等我们第二天早晨再去时,他老人家已坐化仙逝了……”
  小虎听得心中一动,觉得这其中有一点令他不解,因而,关切的问:“哇操!上官师伯讲话都已困难,他老人家怎能再撰自述书?”
  上官紫一听,立即解释说:“内容是我娘撰的,字是命老慕德缮写,那片自述书,是专门用来给你看的,我娘用心之苦,现在你总该宰羊!”
  小虎一听,立即感动的应了声是。
  萧琼华听罢,继续肯定的说:“现在小妹再问一件事,不知两位姐姐中是那一位,照说应该是慧姐姐前去的……”
  皇甫慧不由插言问:“去啥米所在?”
  萧琼华正色问:“上官前辈,可曾要两位姐姐的其中一位,前往东海去见圣僧?”
  如此一说,上官紫和皇甫慧两人,几乎是同时说:“有有,父亲曾有一次告诉我们,要我们两人勤练武功,将来要派一人前去东海见圣僧,但是并没有说明要去作什么……”
  小虎却揣测地说:“哇操!很可能是师伯怕影响两位姐姐的进境,所以决定等到时机成熟,再告诉两位姐姐中的一位前去……”
  上官紫却不解的说:“可是,没有隔多少天父亲就决定由慧姐姐前去了!”
  萧琼华却迷惑的问:“为什么至今未去?”
  皇甫慧接口解释说:“当时我们的年岁还小,而且,义父也没说明如何前去,义父仙逝后,由于义母也不清楚这件事……”
  小虎一听,却立即不解的插言问:“哇操!这等大事,师伯难道不告诉给上官伯母知道吗?”
  萧琼华虽然觉得小虎这话问得有道理,但她却不便说什么,她断定这里面也许另有隐情,也许上官夫人真的不知道:假设,上官夫人知道而不说,那便是上官夫人有偏私,希望自己的女儿上官紫前去,或者,要不去,两人都不去!
  如果,‘换心秀土’没有将这件大事告诉给上官夫人,并不是因为上官夫人必须坚持自己的亲生女儿前去,便是怕上官伯母爱女心切,不自觉的告诉皇甫慧和上官紫,影响了两人的进境。
  心念间,她已自然的笑着说:“那一定是因为上官前辈特别疼爱两位姐姐,怕她老人家透露了消息,所以没有告诉上官夫人!”
  话声甫落,皇甫慧和上官紫,已同时笑着说:“一些也不错,我娘就是心里存不住秘密,最初,她老人家可能守口如瓶,日子一久,便会都说出来了!”
  萧琼华和小虎一听立即同时说:“这便是未曾说出的症结了!”
  说此一顿,由萧琼华,继续说:“现在,就让小妹把昔年的那段故事,讲出来,看看两位姐姐如何决定,那一位姐姐前去……”
  上官紫一听,立即急声说:“这是父亲生前指定好的,当然是由慧姐姐前去……”
  皇甫慧却正色说:“总坛那边,事机繁重……”小虎一听,立即插言说:“哇操!等表姐讲完了全般经过,我们大家再衡情决定谁前去,现在两位姐姐何必急推着让谦辞?”
  如此一说,皇甫慧和上官紫都掂掂了,显然都不愿违拗小虎的意思。
  但是,看在萧琼华的眼里,却大大的提高了警惕!
  因为,一个女孩子,只有对她心目中未来的夫婿,才会有处处顺从的,决不违拗他的意思与做法。
  萧琼华心里明白,小虎虽然已是她的未婚夫婿,但是,她绝不能仗恃这一点而令小虎不快,甚至违背他的意思,进而使他生气,那样,在相形之下,愈显得上官紫和皇甫慧才是真正尊敬他的妻子。
  心念电转,立即笑着说:“对,小虎弟弟说的对,待小妹把话说完了,咱们大家再商量究竟该谁去!”
  皇甫慧和上官紫一听,同时点头,自然不便再说什么。
  萧琼华略微一顿,才说:“据南极翁他老人家说,他和上官前辈以及‘东海圣僧’,每年都要聚会一次,今年的春天去东海,明年的夏天就去长白,再一年的冬天,由上官前辈选择地点,或是云贵或是海南!”
  “那一次,他们的聚会该去东海,当他们到达圣僧处,圣僧即告诉南极翁和上官前辈,他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发现了一个神秘洞府,就位在蓬莱岛的一处临海绝崖上,不但形势奇险,而且不易被发现!”
  “南极翁和上官前辈一听,决心一同前去察看,如果里面潜伏着凶猛怪兽,以三位老人家的功力,绝对可以铲除!”
  “如果藏着海上歹徒,也严加惩诚,为海上商旅船只除害,假设是奇人异士,就可以交朋友!”
  “三人动身到达那处奇险绝崖处,仔细察看,发现险崖悬突,崖下澎湃着海浪,高约数十丈的崖壁上生满了藤萝斜松,根本看不见何处有洞!”
  “经过圣僧的指点,才发现十数丈下的一株斜松下,藤萝稀疏中,也有一蓬淡淡的金光射出来了!”
  “经过三人的商议,决定由圣僧先下去,继而是南极翁,最后是上官前辈!”
  “圣僧挥舞着一双大袖,飘然下降后,轻飘飘的落在那株斜松上,略微向下一看,立即向下挥了一个手势,示意南极翁和上官前辈可以下去!”
  “就在南极翁飘然下降的同时,圣僧已由斜松上纵进藤萝内!”
  “接着是上官前辈,三人进入藤萝内,朝阳已经射不进洞口了,因而那蓬微弱的金光已不复再见!”
  “但是,却在洞口的不远处,却发现一只破木箱,露出一角金丝质的衣布,圣僧当即断出那蓬淡淡金光,必是朝阳射进洞口时的反射而致!”
  “三人根据洞内的灰尘和不整齐,断定洞里面久已无人居住,那只破箱子里的东西和衣物,想必是流亡海外的海上歹徒所留!”
  “打开破木箱一看,一片耀眼金黄,拿起一件衣物,竟分不出是什么东西,最后发现了尖头上的眼洞和透气孔,才肯定是一件罩头大氅!”
  “由于一共三件,圣僧突然似有所悟他急忙翻开氅里一看,里面赫然用金丝绣着一个大‘天’字!”
  “于是一一圣僧立即要南极翁和上官前辈也翻开氅里看看,他并且说,果真两人的里面的‘地’字和‘人’字,这三件金大氅,便是百多年前,轰动武林,震惊江湖的‘武林三才子’了……”
  说至此处上官紫突然问:“这么说,琼妹的大氅内一定绣的是‘地’字了?”
  萧琼华颔首说:“不错,小妹的大氅内是以银丝绣成的一个‘地’字,当时,圣僧拿的那件金大氅,就是慧姐姐现在穿的这一件,那是昔年‘天机子’的……”
  皇甫慧不由关切的问:“奇怪,圣僧为何将他的一件,交给了我义父?”
  萧琼华神色郑重的说:“那是圣僧请上官前辈代为保管,并且有一件极重要的事相托!”
  皇甫慧和上官紫,几乎是同时关切的问:“不知是什么重要事情?”
  萧琼华凝重的说:“当时三位老人家按辈份年序分持了三件金大氅后尚没有提议相托之事!”
  “进入洞府深处后,在三间不同的石室内发现了三具盘坐着的骷髅!同时,在每具骷髅前,均置有一柄宝剑和一本武功箓!”
  “圣僧进入的是‘人光子’的石室,所以他老人家得到的是‘朱雀剑’,南极翁直前进,进入的是‘天机子’的石室,得到的是‘青冥剑’,上官前辈进入的是‘地中子’的石室,得到的是‘银虹剑’……”
  小虎一听,立即插言问:“哇操!不知上官师伯遗赠给小弟的这柄‘彩华银虹’莫非是昔年‘地中子’使用的那柄宝剑?”
  萧琼华毫不迟疑的说:“如果剑身上嵌有五彩宝石,那就是‘银虹剑’!”
  上官紫却不解的问:“我爹为何将它改为‘彩华银虹’呢?”
  小虎接口说:“哇操!也许是师伯因为上面嵌有五彩宝石之故,不过,我觉得加上‘彩华’两字才名符其实!”
  上官紫又望着萧琼华肩后系着绿丝剑穗的宝剑,问:“琼妹背后的这柄剑,可就是昔年‘天机子’所使用的‘青冥剑’?”
  萧琼华立即颔首说:“不错,承蒙南极翁他老人家赐给小妹了!”
  皇甫慧却关切的问:“这么说,‘人光子’的‘朱雀剑’,仍留在东海圣僧处了?”
  萧琼华立即颔首说:“那柄‘朱雀剑’是否仍在圣僧处,现在没人知道,要想揭开这个谜,只有两位姐姐中的一位,亲去一趟蓬莱仙岛了!”
  小虎突然不解的问:“哇操!不是还有三本秘笈吗?后来怎样处置了?”
  萧琼华凝重的说:“据南极翁他老人家说,那三本秘笈上所记载的,都非正派人士所应学习的武功,所以三位老人家看后,就在洞中烧掉算了!”
  “之后,三位老人家回到圣僧清修之处后,南极翁问起圣僧是否有意收个徒弟,圣僧才表示得了‘天机子’的衣,‘人光子’的剑后,的确有意收一位,不过,他那里已经收了两个小和尚徒弟,不愿再收传人!”
  “因而决定请南极翁或上官前辈代为寻觅,并请先传剑艺,将来就以‘天机子’的金大氅为证物,前去东海,面谒圣僧,并接受他老人家仗以成名的‘天罡剑法’并接受赐赠的‘朱雀剑’……”
  说此一顿,转首望着皇甫慧和上官紫,愉快的一笑说:“这便是小妹为何穿着金大氅,日充‘金线无影’的原因了!”
  上官紫首先笑着说:“最初我和慧姐姐,尚以为是崆峒派故意派人冒充,故意破坏我们的名誉,但是,经过昨夜与琼妹的玩耍之后,才发现其中必然另有原因!”
  萧琼华一笑说:“现在把话全说完了,看看两位姐姐是那一位前去东海了!”
  话声刚落,皇甫慧已正色说:“现在风神帮中急待处理的事情正多,我绝不能远离太久……”话未说完,上官紫已插言说:“会中大小事务,小妹都宰羊啦!再说,就是我们两人都不在郭总堂主也可处理,姐姐何必推辞?”
  小虎见上官紫说话至诚,没有假仙,也附声说:“哇操!紫姐姐说得不错,慧姐姐大可不必为帮中琐事担心,再说师伯生前曾经明言指定姐姐前去!”
  “而伯母分配金大氅时,又是属于圣僧的‘天’字氅,照情理,照年序,都应该由慧姐姐前去……”
  皇甫慧看出上官紫绝不会留下她,而且她也觉得和上官紫情逾姐妹,将来自己学成回来再转授给紫妹妹也是一样。
  但是,她还担心小虎前去崆峒向‘玉虚上人’要‘拚命三郎’的问题,他虽然剑术精绝,但仅两个人前去,仍嫌势单力孤。
  是以,她略微迟疑,转首望着小虎,关切的说:“可是,小虎弟弟前去硿峒,即使有琼妹妹随同前去……”
  话末说完,小虎已笑着说:“哇操!安啦!姐姐尽可放心,你前去东海,往返最多一个月,在这一个月的期间内小弟还不一定会前去找‘玉虚’……”
  如此一说,上官紫也不禁迷惑的问:“那你们准备先去那里?”
  小虎淡然一笑说:“哇操!我和表姐准备先去苏州,再去老龙潭、梵净山,最后才去崆峒总坛!”
  他之所以说先去苏州,无非是证实‘双刀黑玫瑰’的话,想先翦除‘骗蝠门’这个连络据点。
  上官紫一听,立即望着皇甫慧说:“照小虎弟这么说,他们前去崆峒派时,你已经由东海赶回来了!”
  皇甫慧点点头,略微沉吟说:“我现在答应你们即日前去东海,最多一个月赶回来!这期间希望琼妹在去崆峒山的途中,不时在夜间穿着金氅出现,以便混淆崆峒派的耳目,使他们知道‘金线无影’正在向崆峒派总坛前进,迫使他们不敢乘虚进犯括苍山……”
  小虎听得心中一惊,不由关切的问,道:“哇操!崆峒派将大举进犯‘风神帮’?”
  皇甫慧颔首说:“就是你离开后花园时我接到的那个报告上说的,一则是琼妹在仙居城着金氅出现……”
  小虎一听,立即以恍然的口吻说:“哇操!难怪你们昨夜突然在仙居城出现,那么第二则呢?”
  皇甫慧继续说:“第二则就是各地得到可靠的消息,‘玉虚上人’企图在‘了因’坐关期满之后,立即率领大批高手进犯括苍山!”
  说此一顿,转首又望着萧琼华,说:“假设,琼妹妹不时在沿途着金氅出现,再配合各地方分堂分舵故意放出的风声,再加上小虎弟公然前去向‘玉虚’讨索‘拚命三郎’,我想那‘玉虚上人’绝不敢再轻举南下了……”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蹙眉笑着说:“小妹穿大氅的目的,是要引起两位姐姐的注意,如今再要小妹穿着金氅乱闯,惹得你们那些分舵分堂主们,慌慌张张,做手势,打问号,弄得我一头雾水,手势也不会打,暗号也不会答……”
  话未说完,上官紫已插言说:“以前你是假‘金线无影’,现在你是真的了,还怕什么?……”
  皇甫慧也含笑接口说:“尤其有小虎弟弟跟着你……”
  萧琼华一听,娇靥顿时通红,正待说什么,皇甫慧已继续笑着说:“你穿着金氅出去的时候,可将小虎弟弟的那柄描金褶扇拿在手中,遇到‘风神帮’各地的首领头目们,打开金扇摇一摇,并告诉他们说,要他们各做各的事,不必过问你的行动就行了,必要时还可命他们散播一些前去崆峒的谣言!”
  说此一顿,又望着小虎,说:“小虎弟弟,可将褶扇先给琼妹妹看一看!”
  小虎一听,立即在袖内将那柄小巧精致的描金褶扇拿出来,同时,也顺手交给了萧琼华。
  萧琼华对小虎拿出来的褶扇,十分注意,接过来一看,不由暗吃一惊,立即抬头望着上官紫,说:“这柄褶扇虽然小巧精致,而且扇面薄如蝉翼,实则是一柄锋利的兵器,我好像曾听南极翁谈过昔年有这么一位‘玉扇大侠’……”
  皇甫慧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那位‘玉扇大侠’是否复姓皇甫?”
  萧琼华迟疑的摇摇头说:“姓什么,南极翁他老人家没有说,不过他老人家所说的那位‘玉扇大侠’的玉扇,形状、式样,确与这柄相似……”
  上官紫立即插言说:“既然这样,等慧姐姐东海回来,我们联合去一趟长白山,顺便也到小虎弟弟的雷家堡看一看!”
  全都点头赞成。
  三十五皇甫慧心急前去东海,看了一眼院外天色说:“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我想和紫妹妹先赶回‘风神帮’总坛,和郭总堂主商议商议,立即动身前去东海!”
  说此一顿,又转首望着小虎,另有用意的问:“了净在大东镇劫人的事,你认为其中真的没有诡谋机诈?”
  小虎见皇甫慧如此问,反而有些歹势,说:“哇操!我想是实情!”
  皇甫慧颔首‘嗯’了一声,继续问:“那么你何时决定前去崆峒?”
  小虎毫不迟疑的说:“如果途中查到‘蝙蝠门’的行踪,也许要延误一些时日,如果‘蝙蝠门’贼党潜伏不出,便先去崆峒找‘玉虚’!”
  皇甫慧听罢,立即会意的说:“凡事一应小心就是,现在有琼妹妹随你前去,我和紫妹妹也放心了,不过,凡遇疑难,务必通知当地分舵,火速与总坛连络!”
  小虎和萧琼华,同时颔首应是。
  皇甫慧见一切交代完毕,即和上官紫起身告辞。
  小虎和萧琼华,依然送至院门外,直至皇甫慧和上官紫分别进入小轿,在八个侍女的簇拥下走向店外,两人才转回上房。
  一俟店伙撤走残肴送来香茶后,萧琼华才望着小虎,关切的问:“你确信兰小姬有说服‘玉虚上人’,解散各地分堂,遗散网罗高手的希望吗?”
  小虎略微迟疑说:“哇操!她回至崆峒后,先申明大义,纵论情势,再以小弟和皇甫慧姐姐等人的剑技相比拟,迫使‘玉虚’收敛雄心,放弃称霸武林的企图……”
  萧琼华一听,立即担心的问:“兰小姬约定什么时候前去?”
  小虎说:“昨夜她说今天动身,哇操!不知现在是否已离开了仙居城?”
  萧琼华听得心中一惊,不由焦急的说:“这就不好了,她应该和我们暗中连络,同时前去呀……”
  小虎立即不解的问:“哇操!是安怎(为什么)?”
  萧琼华正色说:“玉虚上人,野心勃勃,苦心经营,岂是兰小姬三言两语所能劝得动的?”
  “到处网罗独步武林的黑道高手,好不容易才有今日成果,这必须在她回山的数个时辰或一日之内!”
  “你我立即投帖拜山,在经过一场激烈搏斗后,使‘玉虚’深觉兰小姬说的对,趁他突然被打败,内心气馁之际再加说服,方能收效……”
  小虎一听,深觉有理,不由兴奋的说:“姐姐说的对,哇操!小弟这就派店伙前去……”
  萧琼华立即阻止说:“不必了,我们也应该动身了,稍时经过店前一问,便可知晓了!”
  于是,通知店伙备马,结完店账,迳自走出店来。
  两人由店伙手中接过‘血火龙’和小青,踏镫上马,在店伙们的亲切欢送声中,策马走向东门。
  进入东门大街不远,即是兰小姬落宿的豪华大客栈,趋前相问之下,兰小姬和严七,午前早已走了。
  小虎和萧琼华,只得由北门出仙居,向西北放马驰去,他们希望能追上兰小姬,如果追不上,也决定尽快赶往崆峒山。
  两人本是青梅竹马的表姐弟,又是父母早就说好的一对未婚小夫妻,这次在死里逃生后,异地相逢,自然更亲切亲蜜。
  一路之上,并骑疾驰,早赶路程晚落宿,小虎的衣食起居,均由关怀倍至的表姐萧琼华照顾。
  由于沿途打听不到兰小姬和严七的行踪,只得委托‘风神帮’各地分舵代为注意,同时,也兼而利用丐帮的弟子。
  为了证实‘金刚降魔宝箓’是否确已落入‘拚命三郎’之手,小虎和萧琼华决定星夜兼程赶往梵净山。
  因为,小虎不相信师父丁尚贤会将那等重要的秘笈,任意放在可以被人搜去的地方,这也是他决心再去一次梵净山的原因。
  由浙西前去梵净山,老龙潭并非必经之地,但为了知道‘拚命三郎’是否确已偷到了上半篇‘金刚降魔宝箓’,必须去一趟玄真观,这关系着前去崆峒派总坛找‘玉虚上人’的事至钜。
  也极有可能,‘拚命三郎’投机,或‘玉虚’特用的心机,仍将‘拚命三郎’留藏在玄真观内,而令人出其不意。
  即使‘拚命三郎’不在玄真观,也可在‘松云’的口里,得到一些那天他们前去梵净山,为何会和‘飞刀三雁’同时前去的真意,最后,是谁烧的房屋。
  在有时星夜兼程的情形下,这天傍晚,两人已飞马通过了大景镇,为了更前赶到老龙潭,两人仅在一座小村上吃了顿简单的晚餐,江湖人就是这样,吃的很罄菜。
  老龙潭街道宽大,人口众多,市面上十分繁华,不亚于县城之下。
  到达老龙潭时,早已定更了,街上仅有几家酒楼茶馆内尚有人声,商店大都关门熄灯,唯独有一家灯火辉煌。
  小虎抬头望去,只见市招上书‘亨达赌坊’四字,不由心中一动。
  ‘亨达赌坊’,是否巧合?
  ‘双刀黑玫瑰’所说的赌坊在苏州,这老龙潭竟有这一字号,是否与‘蝙蝠门’有关,决心前往一试。
  于是,小虎将用意告诉了表姐萧琼华。
  万事莫若报毁家灭亲仇切,萧琼华欣然同意。
  不过,她还是补充了一句:“你有没有把握?”
  小虎微微一笑,道:“哇操!安啦!”
  小虎天生有一股子牛劲儿,只要钻研一样东西,他可以废寝忘食的去探讨,练习。
  这几天,只要一有空,就从马鞍里取出一个瓷碗,取出口袋里各式各样的骰子,猛掷勤练。
  晚上,躲在被窝里也不停的掷骰子。
  所谓‘有志者,事竟成’,他这种不眠不休的精神,终于使他对骰子性能有了彻底了解,且得心应手。
  如果‘千门游侠’在跟前,也会赞叹他天份之高,短短半月光景,竟有如此的成就。
  人刚学会了本事,总会想办法找地方露一手,这是人类的天性,小虎当然也不例外。
  此刻一见有‘亨达赌场’,更何况他还存疑着与‘蝙蝠门’有关。
  ‘亨达赌坊’的确是‘蝙蝠门’在外的连络站,也是敛财扩充‘蝙蝠门’的企业。
  小虎与萧琼华在附近下了马,拴在栏杆上,便双双走入。
  男的玉树临风,女的丽质天生,门口站门的赶忙将他们让了进去。
  小虎略一打量四周,眨了眨眼,忖道:“哇操!这赌场可真大哦!”
  大约有二十来桌,推牌九、押宝、掷骰子、押单双、麻将,还有洋玩意儿比十三张,应有尽有。
  小虎信步四处看看,然后在一张桌子前停了下来,庄家正在出方子,他们赌的是小牌九,一翻两瞪眼。
  除了庄家,只有五个人在赌,出门、天门、末门的三个人,看样子都是外地来的生意人,站在后边两个打游击押活门的人,好像是当地富家子弟。
  赌注很大,没多久,末门的那个生意人站了起来,拍拍屁股走了,一脸矬相,看样子是输得脱底啦!
  庄家回头看了看小虎与萧琼华,笑的暖味,道:“贤伉俪请坐……”
  萧琼华脸一红,没有说话。
  小虎则大马金刀的就在末门坐了下来,古代妇女讲求三从,那就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萧琼华是小虎的未婚妻,自然对小虎依顺体贴,她只站在小虎背后,没有坐。
  庄家洗牌、砌牌、出方子,手法干净俐落,右手握着骰子,催促众人下注道:“下下下,下多少,赔多少,不下不赔,算你倒楣……”
  小虎只下了十两银子,可是他那双利如刀锋的眼睛,却紧紧盯着庄家的两只手,和他面前的赌注。
  庄家见小虎出手不大,意兴兰珊轻视的瞥了小虎一眼,大声喊道:“离手!”
  两颗骰子一阵旋转,一个五,一个四,一共九点,庄家喊道:“九在首,瘪十里头走!”
  几副牌下来,小虎不但看清楚了庄家的手法,同时,也断定用的是灌水银骰子。
  庄家又出方子了,扯着驴嗓子喊道:“下下下,不下就没有机会了……”
  小虎早就将那三十二张牌瞄得一清二楚了,见庄家推出的第一副牌,是虎头配人牌一一人龙九。
  第二副是地牌配杂七一一地牌九,第三付牌是板凳配小五一一板凳九,第四付牌是至尊对。
  如果庄家骰子掷的是六点或十点,出门拿人龙九,天门拿地牌九,末门小虎拿板凳九,庄家拿至尊对,通吃。
  小虎早已看出庄家打的如意算牌,淡淡一笑,故意装着不知。
  出门和天门的两位生意人,大概是因为被庄家连续吃了几把,输火了,把身上所有一股脑儿押下了。
  那两个站在后面打游击的,也意思意思的押来几十两。
  庄家见两家下注,小虎还没有下,问道:“少年!你下不下啊?”
  小虎微微一笑,道:“哇操!出门和天门下得够多了,这把如果通赔,所剩也不多,我下注你拿什么赔呢?”
  庄家哈哈一笑,道:“少年,你可能是刚到老龙潭,不知‘亨达赌坊’的规矩,客人下注,赌坊从不拒绝,下多少都可以!”
  “哇操!真的?”
  “这你可以去打听打听,‘亨达’在老龙潭是块金字招牌!”
  他才说完,萧琼华已从背后递过来一叠银票,小虎数也没有数,就全都押上了。
  庄家乐了,骰子掷出来了,果然不出小虎所料,是个十点,就听庄家扯着男高音喊道:“十过,拿牌!”
  说话声中,四个人同时伸手去拿牌。
  出门和天门的两个生意人,一边看牌,一副暗爽在心的呆相,心付:这下总算来了一把好牌,捞回一点。
  小虎将两张牌撂在一起,放在面前,看都没看它一眼,状极悠闲,好像输赢是萧琼华的钱,跟他不相干。
  庄家轻轻瞥了他们一眼,脸上现出得意的笑容,谁知他只笑出来一半,突然浑身一颤,手上的牌差点掉了下来,眉心、鼻尖,业已渗出冷汗,轻轻一叹道:“统赔……”
  原来小虎伸手拿牌的时候,右手小指快如闪电,轻轻一勾,将庄家的一张小至尊一一丁三,给勾了过来。
  同时,中指一弹,把自己的一张小板凳换给了庄家。
  如此一来,小虎是丁三配杂五一一无名八,庄家就变成老猴儿坐板凳一一瘪十到家了。
  由于刚才跨下了海口,就无所谓顺吃顺赔了。
  庄家在脸色苍白,双手微微颤抖下,赔完出门和天门,看了看小虎面前一叠银票,问道:“多少?”
  小虎自己也不知道,钱是萧琼华递过来的,数下没数就押上了,听到庄家发问,这才回头望望萧琼华。
  只听得银铃似的声音,道:“不多,一百八十五万两!”
  天爷!
  一百八十五万两还说不多,若换出现银,准能压死好几个人。
  庄家的脸色更歹看啦!知道今天遇到了高人。
  出门的牌已经亮出来了,人龙九没有错,天门的牌也亮出来了,地牌九也没有错,错就出在这第三付,在众目睽睽之下,竟能使自己一无所觉,被人调换了一张牌的,当然只有小虎了。
  自己固然是吃不完,兜着走,很可能这家赌坊就砸在这一副牌上。
  一百八十五万两,在‘亨达赌坊’来说,平时所赚的,何止这个数目的十倍,但都缴上去了,这个月虽然还未到缴纳期限,但能否凑出这个数,就卡难啦!
  庄家正在作难,一个紫膛脸老人出来了,轻轻拍着庄家肩膊,道:“手气不好是吧?没关系,让我来!”
  庄家必恭必敬的说道:“是!”
  庄家狠狠瞪了小虎一眼,快步离去。
  那两个生意人似乎看出苗头不对,拍拍屁股到别桌去赌了,另两个打游击押活门的,大概小有斩获,面带笑容的走了。
  不久,一个带老花眼镜,蓄着八字胡的瘦削老人,大概是帐房先生,送来一叠银票,交给紫膛脸老人。
  紫膛脸老人则转交给小虎道:“这是阁下赢的赌注,你点一点!”
  小虎顺手交给萧琼华,自己没动。
  紫膛脸老人含笑在小虎对面坐了下来,先是嘴皮蠕动了一会,始轻轻笑道:“阁下还想赌?”
  小虎淡淡笑道:“不了,人要知足,我准备拿这笔钱好好的玩一阵子哪!”
  说完,向萧琼华使了个眼色,便双双离开了‘亨达赌坊’。
  小虎为什么会不战而退,他真的是满足了吗?
  只为了赢一笔钱吗?答案是‘不!’那他为什么要匆匆离去呢?
  原因是紫膛脸用‘密室传音’告诉他兰姑娘遇险,速往驰援之语。
  显然,这紫膛脸老人是‘风神帮’的人。
  于是,小虎才未继续,便急速离去。
  二人也不宿店,飞马疾驰而过!
  出镇约数里之遥,即见西南一座植满了树木的斜坡上,隐约有殿脊檐影。
  小虎就在马上,举手一指,说:“表姐,哇操!那里可能就是玄真观了!”
  萧琼华看了一眼说:“镇东没有庙宇,那边可能是了!”
  小虎立即说:“哇操!我们就将马放在林里吧!”
  说罢,一拨马头,当先向西南斜坡上的树林前驰去。
  两人进入林内,检一株特殊高大的针松下,飞身下马,将缰绳系在鞍头上,任由两马在附近活动。
  于是,两人展开轻功,迳向斜坡上的那片殿宇驰去。
  驰至近前一看,却是玄真观的后观。
  只见观墙高大,红墙绿瓦,后门朱漆深红,已经有些剥落。
  小虎先向萧琼华打个手势,未见如何作势,飞身已纵落墙上。
  萧琼华唯恐观内有暗桩潜伏或猝然出击,担心个郎安危,是以,也紧跟小虎身后,凌空飞上观墙。
  两人游目一看,观后几排长房内,黑暗无光,仅第三进大殿后的横阁长窗上,尚有微弱灯光。
  小虎指了指横阁,当先向前驰去,身法轻灵,有如柳絮,毫无一丝声息。
  萧琼华的轻功较小虎尤高一筹,身法尤为曼妙轻灵。
  两人到达横阁上,立即听到一个人忧郁的说:“二师叔,这件事弟子劝您和师父,还是慎重考虑后再说罢!”
  小虎一听,便听出是‘松云’的声音,于是,本能的将萧琼华拉至近前,将朱唇凑至她的耳畔,悄声说:“哇操!说话的就是松云!”
  萧琼华自长这么大,和小虎如此讲话还是第一遭,但情势所迫,又不便拒绝,只觉得小虎弟弟吐出来的热气,直扑香腮,忍不住芳心狂跳,玉颊发烧,奇痒撩人。
  但是,当她发觉小虎神情自若,毫无异状时,又觉得自己不沉着,有些大惊小怪了。
  是以,只得强自镇定的点了点头。
  小虎又凑近她的耳畔,悄声问:“哇操!但不知被称为二师叔的那人系啥米郎?”
  话声甫落,却听另一人说:“当然,这是十分冒险的事,不过让‘了因’接任掌门,实在可气!”
  小虎听得心中一惊,松云的二师叔和‘了尘’正在阴谋反叛他们已生有偏心的师父‘玉虚上人’。
  同时,他恍然想起,他记得兰小姬要求他协助她一件事,莫非早已洞烛‘了尘’等人的反叛阴谋了不成?
  心念间,又听松云忧心的说:“论武功,人人都宰羊,师父和二三两位师叔都不如四叔高……”话末说完,已听那人忿声说:“那是你师祖偏心,我‘了净’如果和‘了因’同时学剑,绝不低于他就是……”
  小虎听得心中一惊,原来在阁内和‘松云’讲话的人,竟是在大东镇挟持兰小姬的‘了净’老道:计算一下日期,‘了净’只比他早一日离开仙居,看来‘了净’恐怕也是白天刚刚才赶到此地。
  心念间,又听‘松云’忧郁的说:“这件事请二师叔不要再提了,真正一旦闹开来,莫说师祖和四师叔武功超人一等,就是兰小姬就不易对付!”
  又听“了净”哼了一声,轻蔑的说:“那妮子已经情有所钟,早晚是雷小虎那小子的怀中之物……”
  小虎听得心头一震,满面通红,一脸矬相,只握拳头。
  看看萧琼华,娇靥凝霜,毫无笑容,正轻嘟着樱唇,故意看向别处。
  打量间,已听‘松云’吃惊的说:“师叔,雷小虎那小子,已经是当前武林中的顶尖人物,如果再要他和兰小姬搞在一起,那不啻如虎添翼……”
  松云的话未说完,‘了净’已沉一声,冷冷一笑说:“那有那么便宜的事,我早已派人密报给你师祖了,管教那姓兰的丫头,吃不了兜着走……”
  小虎听得暗吃一惊,心知要糟,如照‘了尘’的说法,兰小姬显然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净’的手里。
  心念间,已听‘松云’不以为然的说:“师祖最疼爱兰小姬,师叔的密报师祖不见得相信!”
  又听‘了净’冷冷一笑,说:“他不相信也得相信,胡虎亲在暗处看见她把你师祖传给她的玄奥剑法,趁与厉山兄弟交手之际,传给了那小子……”
  小虎一听,又惊又怒,不由的脱口说:“哇操!这简直是黑白讲!”
  一旁的萧琼华神色一惊,再想阻止已来不及了。
  就在小虎脱口说话的同时,阁内的灯光‘噗’的一声吹熄了。
  萧琼华心中一动,一拉小虎,飞身倒纵,也就在萧琼华和小虎飞身倒纵的同时,一阵窗纸轻响,无数蓝光丝影,迳由横阁内,穿窗射出!
  同时,阁内响起‘了净’的厉声问:“何方鼠辈,胆敢夜扰佛门静地?”
  说话之间,两道宽大灰影,经由前面阁檐下飞身绕过来。
  飞身退纵至一排横长房面上的小虎和萧琼华定睛一看,只见奔在“松云”前头的老道,紫膛脸,黑发须,一身灰衣。
  设非他头上横插着一根金簪,背后的剑柄是金丝穗,还真不知他就是须发灰白的‘松云’的二师叔‘了净’。
  跟在‘了净’身后的‘松云’,一见是小虎,吓得脱口一声惊啊,同时刹住了身势,不由震惊的脱口低呼!
  “雷……雷……雷小虎!”
  ‘了净’一听说是雷小虎,也不由大吃一惊,他虽没见过小虎本人,但他却听胡虎说过小虎双掌力毙厉山兄弟的事。
  厉山兄弟,俱是‘玉虚’亲传的人,武功要较他‘了净’更具火候,这时一听是小虎,惊得也不由轻啊一声,急忙利住了身势。
  小虎冷冷一笑说:“不错,在下正是雷小虎,哇操!‘松云’道长,一别数月,一向可好?”
  立在‘了净’身后的‘松云’,深知小虎的厉害,赶紧上前一步,稽首宣了一个佛号,说道:“托施主之福,这向还好……”
  小虎未待‘松云’话完,立即冷冷的问:“哇操!这位道髻上插着金簪的道长,想必是‘了净’道长了?”
  ‘了净’自知不是小虎的对手,但当着师侄‘松云’的面,也不能显得太怯弱,这时见问只得冷冷一笑说:“不错,正是贫道!”
  说话之间,发现立在小虎身侧的萧琼华,娇靥凝霜,黛眉轻锁,显然心情不爽,想必是方才听到兰小姬与小虎的事。
  心念电转,继续冷冷一笑说:“雷少堡主苦苦追赶贫道,可是为了兰小姬姑娘?”
  小虎就怕‘了净’谈兰小姬的事,而这恶道偏偏以此相问,既然明白了恶道的用心,索性冷冷一笑,说:“不错,哇操!正是为了兰姑娘的事前来找你!”
  说此一顿,转手一指萧琼华,继续说:“哇操!这位是萧琼华姑娘,人称‘倩女罗刹’,她和兰姑娘是世谊姐妹,听说兰姑娘遭你挟持,特来找你要人!”
  ‘了净’一听‘倩女罗刹’,早已面色大变,这位女罗刹出手之快,下手之狠,宝剑过处,人头已飞的事实,他早已听各地崆峒派的弟子报告过。
  这时听小虎说‘倩女罗刹’是来找他要人,不由惊得急声说:“兰姑娘为人机智,剑术超人,贫道怎能挟持得住她,我们在大东镇确曾碰面,但以后她就去仙居城找严七去了!”
  小虎本无意和‘了净’多扯,这时见他神情惊慌,只得沉声说:“哇操!凭你那点本事,谅你也挟持不了兰小姬,现在本人有几句话要问‘松云’观主,还望你不要在旁废话!”
  立在一旁的‘松云’,赶紧稽首说:“施主有话请问,只要贫道能够说的,无不相告!”
  小虎立即沉声问:“哇操!拚命三郎现在何处?”
  ‘松云’赶紧回答说:“早已不在观内!”
  小虎立即怒声问:“哇操!我问你他现在何处?”
  ‘松云’故作愁眉苦脸的摇摇头,说:“他在何处,贫道卡实莫宰羊!”
  萧琼华一见,立即怒声说:“这老道分明是故装糊涂,不给他一些颜色,他定然不会说出来的!”
  说话之间,翻腕就待拔剑!
  ‘松云’一见,立即焦急的说:“并非贫道不说,实在是……”
  一旁的‘了净’突然插言沉声说:“拚命三郎现在本派总坛,你们有本事就去要人,何必再此浪费时间?”
  小虎冷冷一笑说:“哇操!莫说你们小小的崆峒山,就是刀山油锅阎罗殿,在下又有何惧?”
  “在下此番前来的目的,就是向‘松云’要拚命三郎,他杀了先师丁大侠,又夺走了‘金刚降魔宝箓’杀人放火烧屋的恶贼,任何人庇护他与他同罪……”
  话未说完,‘松云’已插言说:“据他说,他没有找到‘金刚降魔宝箓’,所以才一气之下放火烧了陈女侠的房屋……”
  小虎冷冷一笑说:“哇操!他辛辛苦苦等了多年的秘笈,你以为他会白白的奉献给你的师祖吗?”
  ‘松云’听得一楞,不由看了一眼似有所悟的‘了净’。
  小虎继续说:“哇操!烦请两位,即日设法转告贵派掌门人,要他留下‘拚命三郎’那贼,否则在下前去贵派总坛要人时,届时如交不出那贼,可不要怨在下不念什么佛门静地,闹他个天翻地覆!”
  ‘松云’恨不得小虎马上离去,是以赶紧稽首说:“贫道定将少堡主的话,转达给本门祖知道!”
  小虎微一颔首,傲然称‘好’,即和萧琼华转身驰去。
  三十六出了玄真观,直奔放马的那株大树下。
  到达大树下,‘血火龙’和小青,正在树下啃草。
  萧琼华一面拉马,一面迷惑的说:“传说崆峒派金簪级的弟子,个个狂傲自负,怎的方才的‘了净’,看来竟是那么没有生气!”
  小虎拉着‘血火龙’略微沉吟说:“哇操!了净自觉不是敌手固是原因之一,最大的原因,恐怕还是担心我们方才听到他和‘了尘’准备叛师的阴谋!”
  萧琼华同意的点点头,突然问:“了净方才说,兰小姬曾趁交手之际,暗传‘玉虚上人’的玄奥剑式,可是真的有这款代志!”
  小虎最初没有谈及,这时当然更不能承认了,是以正色说:“哇操!姐姐怎的也相信他们预设的诡谋,他们是成心藉此除去兰小姬,在他们叛师行动上,减去一大阻力!”
  萧琼华却迷惑的说:“他们怎的会想到这么一个借口?”
  小虎立即正色说:“哇操!了尘、了净等人,一直未被‘玉虚子’看重,‘广成’的剑式,只传给了‘了因’和兰小姬……”
  萧琼华似乎无心听小虎解释,因而插言问:“那夜兰姑娘和厉山兄弟交手时,是否曾施展过‘广成子’的剑式?”
  小虎毫不迟疑的说:“哇操!玄奥剑式是有几个,但是不是‘广成子’的剑式,那就不知道了!”
  萧琼华一听,立即肯定的说:“那就不会错了,因为胡虎追随厉山兄弟,多少也学到一些崆峒派的剑式,在兰小姬和厉山兄弟交手之际,他突然发现其中剑式不同,而且颇具威力,那自然就是‘广成子’的剑式……”
  小虎立即代兰小姬辩护说:“哇操!厉山兄弟夹攻兰姑娘一人,剑法又都是学自‘玉虚上人’,而且,又不便刺伤他们,只能用玄奥剑式将他们击退……”
  萧琼华未待小虎话完,立即沉声说:“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这要得‘玉虚上人’相信才行,现在‘了净’的密报已经送往崆峒山,兰小姬也动身了,你说该怎么办?”
  小虎略微沉吟说:“哇操!现在事态紧急,已无暇再去找‘蝙蝠门’了,只有先往梵净山查过先师的住处后,立即赶往崆峒派总坛!”
  萧琼华黛眉一蹙,说:“这样星夜兼程,人虽然挺得住,马恐怕可吃不消!”
  小虎无可奈何地说:“这也只好抽空休息,勤加草料了!”
  萧琼华一听,只得颔首说:“今夜再赶一程,沿途看情形再说吧!”
  于是,两人飞身上马,纵马向坡下官道上驰去。
  一路之上,饥餐渴饮,第五天的拂晓时分,两人已飞马抵达梵净山的东南麓。
  小虎虽然在梵净山学艺九个月,但他对梵净山依然像个陌生人到了一个新的陌生地区一样。
  他在萧琼华马前引导,沿着环山大道向南麓驰去,因为,他记得那天他下山的时候,记得距山口不远处的横岭下,有几家樵户。
  一阵疾驰,终于被他发现了那座山口,不由举手一指,兴奋的说:“表姐,哇操!就是那里了!”
  萧琼华听说小虎九个月没下山,而九个月不知师父是谁,同时这住一个奇特的环境,也想亲自去看一看。这时循着指向一看,只见一座广阔山口,里面树木密集,一片浓荫昏黑,天色虽然拂晓,但光线仍未大亮。
  打量间,小虎一马当先,已向山口驰去。
  进入山口,是道卵石铺成的石子路,两马经过多日奔波,虽然都俱是千里宝驹,奔驰在石子路上,也显得有些吃力。
  所幸石子道路仅山口的一段,一上横岭的岭角,便看到几座茅舍,静静的隐在晨雾里。
  到达茅屋近前,恰有一位老人由中间的茅屋内走出来。
  小虎当先纵下马来,向着老人一拱手,谦和的说:“哇操!老丈早!”
  老人见小虎和萧琼华,衣着不俗,俱都佩剑,知道是武林侠义中的人,立即拱手含笑问道:“两位可是要进山去烧头炷香?”
  小虎赶紧颔首说:“是的,哇操!我们想请老丈代为照顾一下马匹,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
  说着,在怀中取出一块碎银,诚恳的递给老人。
  老人一面含笑接银,一面却笑着说:“照顾马匹是没问题的……只是这儿可没有草料喂……”
  小虎赶紧一指鞍后,说:“哇操!我们早已预备好了,只请老丈代我们喂一下!”
  老人一看,连声应好。
  这时,恰有两个布衣少年,由另两座茅屋内走出来,在老人的吩咐下,走过来接住马匹。
  小虎和萧琼华一见,急忙将备好的干粮和水解下来,再向老人道声‘拜托’,急步向屋后竹林走去。
  这时,天色已经黎明,但晨雾却更浓重,正适合两人展开轻功飞行。
  小虎离开‘金刀峡’数月,当时下山的形势依稀记得,是以直奔西北。
  穿林越谷,绕峰登岭,最后根据他极熟悉的‘隆隆’水声,知道他学艺九月的‘金刀峡’愈来愈近了。
  红日升上峰头,晨雾渐散,而那座筑有木桩墙,形如半边突崖的地方,就横亘在近百丈以外的。
  小虎一见那道爬满了藤萝的木桩墙,心情在骤升的兴奋中,不禁也十分激动,好似远离的游子,又回到了久别的家园。他举袖一拭有些湿润的眼睛,兴奋的说:“表姐,哇操!就是那道木桩墙的北面大树下……”
  说话之间,他自己也去找那株大树下的石屋。
  但是,他所看到的,却是一幅凄凉荒芜的残破景象。
  他原先住的那间小石屋,原已被他用掌力震塌,这时业已生满了青草,看来宛如一座大的坟墓。
  大树下师父丁大侠的住屋,屋门残破,屋顶上落了厚厚的一层枯叶,平日炊饭的那间小屋,顶木也滚落几根。
  空地上,青草及膝,已分不出何处是小径和花圃。
  小虎看了这情形,眼泪不觉夺眶而出。
  到达石屋前,他举手指着中央石屋,含着泪说:“哇操!这是先师住的,屋门原先开着,现在残破的掩着,似乎有人来过……”
  萧琼华也有些伤感的望着眼前的荒凉景象,她没有说什么,回想‘飞云绝笔’丁尚贤,以一个双腿已断的人,竟能将小虎弟弟由冰天雪地的雷家堡救来此地学艺,这绝不是普通人所具有的毅力。
  想想他当时挟起小虎疾驰而去的情景,丢下她倒身在冰雪里,这时想来,心中多少仍有些恨意。
  但是,想到一代大侠为情所苦,最后落得断腿独居,个性孤僻偏激,那位负气嫁给他的陈天丽卡实系祸水一个。
  面对眼前的凄凉景象,想到一代大侠的悲惨结局,萧琼华在伤感之余,也提高了警惕。
  她和小虎已是覆巢下幸存的孤雏,再不能遭受任何打击和分离,想到皇甫慧和上官紫,甚至还有那位兰小姬,她真不知道如何应付这几位美丽少女,她知道,要想小虎完全摆脱她们这已是不可能的事。
  心念间,立即打定了主意。
  此刻,小虎开始为她介绍了其他两间小屋,和他每天勤练武功的位置,以及师父被‘拚命三郎’推下深渊的断崖。
  小虎一面说着,一面又领着萧琼华走到石屋后的崖边,屈膝跪地,伏身下拜,对他下山数月,尚未手刃‘拚命三郎’而自责。
  由于是小虎业师被害之地,萧琼华也跪在崖边拜了几拜。
  同时一一望着沉沦在往昔情景里的小虎,提醒说:“小虎弟弟,假设‘拚命三郎’那贼,没有偷走秘笈,你看丁大侠会放在何处?”
  小虎一听,立郎想起真正来此的目的,急忙定一定心神,说:“哇操!我想总不会放在屋外吧!”
  萧琼华立即催促说:“那我们就进屋里面找一找吧?”
  于是,两人离开崖边,迳向屋前走来。
  小虎用手推开残破的屋门,立即有一股霉气扑出来。
  屋内积尘很厚,尚有不少由破门吹进来的枯叶。
  原先丁大侠盘坐的破蒲团和被‘拚命三郎’弄毁的小桌和书籍,依然散落在尘土里,根据房中的情形,似乎又没有人来过此地。
  ‘换心秀士’的木板像已碎,地上仍落着几个‘子母倒刺九棱钉’。
  小虎急步走了过去,正待说什么,萧琼华已走至破蒲团后,迷惑的说:“表弟,这是啥米呢?”
  小虎回头一看,发现萧琼华正弯身下去,将掉在地上的‘拚命三郎’的木板像用手立起来了。
  小虎一见‘拚命三郎’的木板像,恨意突起,不自觉的怒声说:“哇操!表姐闪开!”
  萧琼华以为有什么机关或意外,心中一惊,撒手丢开。
  同时,足尖一点,飞身退至门外!
  就在萧琼华飞身退向门外的同时,小虎已右掌一翻,‘轰’然一声,‘拚命三郎’的木板像,已被震得身首异处,肢离骨碎。
  萧琼华一见,不由叹声说:“你何必对一块板子发那么大的脾气?”
  小虎立即恨恨的说:“哇操!表姐有所不知,他就是恶贼‘拚命三郎’,你看整个房中的东西俱已残破,唯独他的丑恶画像完整无缺,你说小弟怎能不气?”
  说话之间,“拚命三郎”的木板头,恰巧落在他的脚前不远,因而也顺势一脚将它踢飞!
  叭!的一声,木板头直撞墙上,数张纸片,竟由夹板内弹出来。小虎看得心中一动,星目一亮,飞身奔了过去。
  萧琼华觉得事有蹊晓,也飞身跟了过去。
  小虎俯身捡起一看,不由脱口急呼:“表姐你看,哇操!就是这几张……”
  说着,急忙将几张薄纸,交给了萧琼华。
  萧琼华一面接过纸张,一面犹自不信的问:“你说的是真的?”
  小虎不由激动的道:“哇操!你看上面写的什么?”
  萧琼华已经看清了第一页上已经退了色的六个金字一一‘金刚降魔宝箓’,因而笑着说:“果然被我们找到了!现在你总算完成了上官夫人交给你的第一件使命!找回上半本‘金刚降魔宝箓’!”
  说话之间,又将宝箓的上半篇交还给小虎。
  小虎望着手中的半本‘金刚降魔宝箓’,摇头感慨的说:“哇操!根据屋中凌乱的情形,小弟走后,必然又有人来过此地,也许是‘拚命三郎’那贼……”
  萧琼华却不以为然的问:“你怎的知道是他?也许是山中的樵夫猎户,也许是经过此地的武林人物,也许是曾经知道丁大侠隐居此地的人!”
  小虎却肯定的说:“哇操!一定是‘拚命三郎’那贼,你可看看屋中的东西,没有一样不是被弄得粉碎,唯有他这幅木板画像,完好无损!”
  萧琼华游目一看,屋内果然不错,不由心中一动,惊异的说:“这么说,丁大侠显然早已洞烛‘拚命三郎’的居心了!”
  小虎也有同感的点点头说:“哇操!拚命三郎作梦也没想到,他一直想得到的‘金刚降魔宝箓’,会放在他自己画像的脑袋里!”
  萧琼华由衷的钦佩说:“丁大侠断定‘拚命三郎’绝不会用掌将他自己的画像劈碎,而恨‘拚命三郎’的人必是自己的友人或亲人,也必然会拿‘拚命三郎’的画像出气,这真是绝顶高超而又费过一番苦心的妙计!”
  小虎却不解的接口说:“哇操!师父老人家,既然洞烛了‘拚命三郎’的险恶阴谋,为何不早些下手将那贼铲除而又让他得手呢?”
  萧琼华无心去想它,因而催促说:“宝箓既然找到,我们来此的目的已达,我们也该走啦!”
  小虎宽心的一笑,说:“哇操!小弟想经过黔境分堂时,将‘宝箓’严密封好,要他们星夜兼程送给上官师姐,也总算了却了一桩心事!”说着,将宝箓谨慎的放进怀里,即和萧琼华走出屋外。
  一出屋门,两人心头一震,神情同时一呆,不自觉的停足立在门前。
  不知何时,数丈外的荒废花圃间,赫然立着一个一身黛绿衣裙的中年妇人。
  只见中年妇人,柳眉微剔,神情冰冷,略显苍白的面庞上,透着憔悴之色,但在她的眼神里却埋藏着冷酷与怨毒。
  中年妇人一见小虎和萧琼华楞在门前,立即冷冷的命令,说:“拿来,拿给我!”
  小虎闹不清中年妇人是谁,不由沉声问:“哇操!拿什么给你?”
  中年妇人依然冷冷的说:“将那上半本‘宝箓’给我!”
  小虎一听中年妇人要‘宝箓’,顿时大怒,不由怒声说:“哇操!夜郎自大,凭什么?”
  岂知,中年妇人柳眉一剔,突然厉声说:“你敢反抗我?”
  我字出口,飞身前扑,伸出织瘦五指,迳向小虎的前胸抓到,小虎那能容她得手,不由怒声说:“哇操!你有病啊!”
  疾演‘身法步’身形一闪,已至中年妇人身后,正待反臂挥掌,拍向她的肩后,蓦然两眼一花,中年妇人已经不见。
  小虎这一惊非同小可,无暇多想,点足飞至屋顶上,就在他凌空上升的同时,身后远处,蓦然响起一声清脆娇叱:“小辈住手!”
  手字方自传到,一阵疾劲的破风声已到背后。
  同时一一屋前也响起萧琼华的惊急娇呼:“小虎小心!”
  小虎心中一惊,急忙扭腰甩袖,身在空中,硬移一尺,同时登上房头。
  嘟!的一声,碎木溅飞,屋顶颤动,落叶飞溅飘落一地。
  小虎低头一看,竟是一柄挖菜用的铁铲子,深深的射进木桩房檐上了,铲柄仍在剧烈的颤动!
  小虎一见那柄射进屋檐木桩内的挖菜小铲,他便立即联想到来人是谁,抬头一看,果然不错,正是他到此醒来的第一天,便忿然掷了他一铲的紫衣少女,师父‘飞云绝笔’丁尚贤的独生女丁梦梅。
  只见一身紫衣的丁梦梅,娇靥透煞,满面怒容的疾驰而至,倏然刹住身势,忿然立在中年妇人的身后。
  接着,举手一指小虎,怒声说:“你还不下来吗?”
  由于紫衣少女是丁梦梅,中年妇人显然就是师母陈天丽,小虎觉得,不管她的为人如何,以及两位精英大侠毁在她一个人的手里,她总算是长辈。
  心念间,衫袖微拂,飘然落地,面向中年妇人深深一揖,恭声说:“哇操!弟子雷小虎,参见师母师妹……”
  话未说完,中年妇人突然厉声说:“闭嘴,谁是你的师母师妹?”
  小虎急忙直身一楞,不由看了一眼娇历凝霜的萧琼华。
  但他自觉莽撞,没有先问明白对方身份便胡乱称呼,不过,他觉得紫衣少女是丁梦梅绝无问题。
  是以,俊面微红,歉然拱手说:“哇操!在下雷小虎,世居皖北雷家堡,去年开春,曾随恩师丁大侠在此学艺,当时由于环境不熟,曾见师妹在园中取菜……”
  话未说完,丁梦梅已讥声说:“那天在墙外偷看的原来是你呀!哼!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
  小虎一听,心中不禁有气,正待说什么,萧琼华已剔眉嗔声说:“现在请你们少怒声斥人,赶快表明你们的身份……”
  话未说完,紫衣少女丁梦梅,已怒声问:“你是什么人,要你多嘴?”
  萧琼华冷冷一笑说:“我是他的表姐,他是我的表弟!”
  丁梦梅轻蔑的冷冷一笑说:“说的好亲热,表姐表弟,谁能证明他是你的表弟?”
  萧琼华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剔眉怒声说:“本姑娘是看在我表弟份上,饶你这一次,下次再胆敢胡言乱语,就要你歹看啊!”
  丁梦梅瞪眼问:“你又怎样?”
  萧琼华毫不迟疑的沉声说:“立即要你溅血此地!”
  话声甫落,一直冷眼旁观的中年妇人,立即沉声问:“你是谁的弟子,敢如此大言不惭?”
  萧琼华早巳对陈天丽有了反感,至少认为她心地狠毒,不顾丈夫,以致毁了自己的师兄‘换心秀士’和自己丈夫两人的生命和前途。
  是以,冷冷一笑,毫不客气的说:“我是谁的弟子,要你管!除非你先说明你姓什么,叫什么……”
  话未说完,紫衣少女丁梦梅,已怒叱一声说:“你能胜了我手中剑,我娘自然会告诉你!”
  你字出口,倏举右腕,呛锒一声龙吟,寒光如电一闪,长剑已撤出鞘外。
  小虎一听‘我娘’两字,知道中年妇人确是师母陈天丽无疑,于是,急上两步,摇着双手急声说:“师母师妹请息怒,哇操!大家都是自家人……”
  横剑而立的丁梦梅一听,立即一剔黛眉,斥声说:“你少贫嘴,那个和你是自家人呢?”
  小虎对陈天丽本就有几分不满,但看在师父的份上,总不愿和她动手,这时见她们母女,都是一样的不可理喻,不由沉声说:“哇操!你可是不承认家师是你的父亲?”
  丁梦梅不屑的冷然一笑,正待说什么,陈天丽又向她挥了个阻止手势,同时,目注小虎,沉声问:“雷小虎,你可是真的尊敬我是你的师母?”
  一旁的萧琼华一听急忙抢先说:“这要看你是否承认丁大侠仍是你的丈夫?”
  但是,在萧琼华说话的同时,小虎已谦恭的颔首说:“哇操!这是当然!”
  陈天丽忿忿的看了一眼萧琼华,继续望着小虎问:“那上半本前两篇的‘金刚降魔宝箓’你可曾找到?”
  小虎毫不迟疑的说:“哇操!找到了!”
  萧琼华本想阻止,但是已来不及了。
  陈天丽一听,立即将手向前一伸,淡淡的说:“拿来交给我!”
  萧琼华一听立即阻止说:“小虎弟弟,不可以,你是怎样答应上官夫人的?”
  话未说完,丁梦梅已怒声说:“那个要你多嘴,我娘又没问你?”
  萧琼华也剔眉怒声说:“我是他表姐,我有这个责任……”
  话未说完,神色有些迟疑的小虎,已为难的说:“弟子已经答应了上官伯母,一定找回上半本‘宝箓’,亲自为她老人家送去天台,弟子有言在先,怎可失信于后?”
  陈天丽神色一沉,冷冷的问:“你可知道这上半本‘宝箓’是属于我陈天丽的吗?普天之下只有我一个人有权将它收回……”
  小虎却恭谨的说:“哇操!弟子根据‘换心秀士’上官师伯的自述书……”
  话未说完,陈天丽突然厉声说:“上官俊彦在此地已被丁尚贤点了数处死穴,根本都无力下山,半途晕厥,还是梵天寺的长老‘道山’送他转回天台,他那里还有能力写自传……?”
  小虎听的心中一惊,不由脱口问:“哇操!那么上官师伯的自述书是何人代撰?”
  陈天丽见问,不由切齿恨声说:“当然是那贱婢姚瑶凤!”
  小虎一听,不由震惊的自语说:“哇操!原来上官师伯早在此地的半山已经晕了过去……”
  一旁的萧琼华,娇靥带煞,立即以暗示小虎的口吻,向着陈天丽,问:“上官大侠半山晕厥,被‘道山’送回天台,又是何人亲眼看见?”
  小虎一听,不由恍然脱口说:“是呀!哇操!假设是那位‘道山’长老发现上官师伯晕倒半山,上官师伯性命重危,必然不久于世的消息,岂不传遍整个武林……”
  话未说完,陈天丽已气得厉声说:“是我亲眼看见‘道山’将他救进梵天寺,然后又送回天台山……”
  小虎一听,怒火倏起,不自觉的怒声说:“哇操!你既然暗中亲眼看见,你为何不救上官师伯的呢?”
  萧琼华也在旁斥声说:“亲眼看着师兄与丈夫拚斗,任由歹徒断去丈夫的双膝,任由师兄负伤离去而不顾,这等妇人之心,与蛇蝎何异?”
  陈天丽听罢,神色突变凄厉,冷冷一笑,切齿恨声说:“我与他们师兄妹之义已断,夫妻之情已绝,早已视同陌路人……”
  小虎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声说:“哇操!就是遇见陌路人生命相搏,亦应仗义和解,或挺身助拳弱者,何况其中一人尚是,你一师学艺的师兄,和共同生活的夫婿……”
  话未说完,陈天丽已厉声说:“闭嘴,你是啥米东东,要你来教训我?”
  小虎想到一代英杰‘换心秀土’的早亡,和师父‘飞云绝笔’的惨死,面对着这个蛇蝎女人,不由动了杀机!
  这时见陈天丽出口不逊,不由怒极一笑说:“陈天丽,哇操!你枉读圣贤书,白学了一身武艺,非但没有造福人群,反而伤天害理,杀师兄,害夫婿,像你这等查某……”
  话未说完,陈天丽已气得面色如纸,浑身颤抖,目光怨毒的瞪着小虎,不停的切齿恨声说道:“反了……反了……”
  说话之间,丁梦梅早已一声怒叱:“大胆小辈,胆敢直呼我娘名讳!”怒叱声中,飞身前扑,手中长剑,幻起一阵翻滚匹练,迳向小虎袭去。
  萧琼华一见,立即怒声说:“我们不但可以直呼她陈天丽,今天还要她死得很难看呢!”
  说话之间,寒光电闪,就在拔剑的同时,已挥剑挡在小虎身前!
  紧接着,剑光飞洒,滚滚匹练,刷刷攻出两剑,硬将飞身疾扑的丁梦梅逼得左躲右闪,依然退回原处!
  陈天丽一看,又惊又怒,不由望着娇靥苍白,有些震惊的丁梦梅,沉声说:“把剑给我!”
  丁梦梅依然仗剑瞪着萧琼华,没有将剑交给她母亲,显然心中仍有些不服气!
  陈天丽一见,再度沉声说:“把剑给我!”
  说着,竟急步过去,伸手将剑夺过去,同时,恨声说:“今天我倒要看看是谁死得很难看!”
  说着,手横宝剑,目光怨毒的盯着萧琼华,缓步逼去。
  小虎一见,立即催促说:“表姐,请闪开,让小弟来迎她,哇操!小弟今天不但要为上官师伯雪恨,也要为已死的恩师报仇……”
  话未说完,横肘撤剑,呛锒一声龙吟,寒光电闪,彩华四射,昔年曾经震慑武林的第一名剑,已撤出鞘外。
  同时,这也是小虎第一次慎重用剑,因为他知道,陈天丽是和‘换心秀士’同师学艺,举凡‘金刚降魔宝箓’上记载的武功,她自然都会,‘金刚掌’虽然不适合女子学习,但她至少读过里面的招式。
  为了慎重计,他不但阻止了表姐萧琼华动手,同时,自己也撤出了‘彩华银虹剑’,慎重应付。
  因为他发现在陈天丽的目光中,神色间,不但充满了怨毒,而且暗含杀机,显然,今天不留下上半本‘金刚降魔宝箓’她绝不会放他和表姐离去。
  心念之间,早已听陈天丽阴沉的笑着说:“你自己死在眼前,尚敢奢言报仇,嘿哼,告诉你们两人,我今天若让你们活着离开此地,今夜江湖上便没有我陈天丽!”
  小虎傲然哈哈一笑,说:“不错,你算说对了,哇操!片刻之后你已身倒血泊中,江湖上那里还会有害死师兄丈夫的陈天丽……”话末说完,一旁横剑押阵的萧琼华,深恐小虎动了杀机,挥剑杀了陈天丽,因而低声插言警告说:“小虎弟弟,你只能煞煞她的傲气!千万不能……”
  能字方自出口,横剑逼进的陈天丽,突然一声厉叱说:“只要你有本事,你就尽管使……”
  厉叱声中,飞身向前,一振玉腕,挺剑直刺,小虎一听萧琼华的警告,杀机顿时全消了。
  同时,也惊觉到无论如何,他不能杀陈天丽,而且,不管陈天丽如何恶毒,陈天丽是不应该死在他的手里。
  因为,在上官师伯的自述书中,没有要杀陈天丽的遗言,而师父丁尚贤在临终前,也没有一句话要是杀陈天丽的。
  他心念电转,发觉‘换心秀士’和师父‘飞云绝笔’,对陈天丽都有宽恕之心,而他身为弟子的,又何必定要落个杀死师母之罪?
  这时见陈天丽,飞身挺刺,身形一旋,疾演身法步。
  但是,就在他旋身的同时,陈天丽剑式一变,恰巧截在小虎的步前,而且,正是‘降魔剑法’的第三式。
  小虎大吃一惊,惊急间,大喝一声,腾身凌空。
  紧接着,疾演‘晴空游龙’,身形一旋,再演‘苍鹰搏兔’,掌前而剑后,凌空下扑,直奔陈天丽!
  陈天丽昂然定立,目注飞扑而下的小虎,一俟小虎扑至头上,身法如电飞旋,幻起十数身影舞起一座锋林剑山。
  萧琼华看得大吃一惊,娇靥立变,挺腕就要加入战圈。
  但是一一凌空下击的小虎,突然一展左袖,身形快如电掣,直向右前方的乱石矮树间闪了过去!
  陈天丽一见,那里肯舍,也踅身向那片乱石矮树中扑去。
  但是,就在小虎将要扑至的同时,小虎足尖一点岩石上端,身形快如轻烟般,又飞回了屋前去陈天丽扑了个空,十分懊恼,不由立在那里用剑一指,怒声问:“雷小虎,就你这点本事也想替上官俊彦和丁街贤报仇?……”
  话未说完,小虎已淡然一笑说:“哇操!降魔剑法和身法步,你已有了二十多年的火候,而我,也不过一个多月而已,怎能与你相比……”
  陈天丽立即插言问:“这么说,你自认一切都不如我了?”
  小虎急忙摇头说:“不,哇操!方才我已让过你三剑,对你以示敬意……”
  陈天丽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声,说:“好狂妄的小辈,居然敢说让我三剑!”
  说话之间,飞身扑向屋前!
  小虎一见,震耳一声大喝:“哇操!且慢!”
  由于这声大暍,声震耳鼓,陈天丽本能的刹住飞扑的身势,同时怒声问:“你还有什么话说,快说!”
  小虎因为已经发觉自己绝对不能杀陈天丽后,心中早已没有了方才的那股杀气,这时见问却肃容沉声说:“哇操!方才在下说要替师伯、师父报仇,那只不过是句气话……”
  陈天丽立即瞪眼说:“那应该说是梦话!”
  小虎没接腔,继续说:“哇操!现在,我要和你一比高下,以证实我在‘降魔剑法’上的造诣,比你高超,同时也证实方才我让你三招并不虚假!”
  陈天丽冷冷一笑,问:“你是怎样的比法?”
  小虎淡然一笑说:“哇操!我们就在这片草坪上,不施展小巧功夫……”
  陈天丽立即插言问:“你说的小巧功夫,可是指的‘身法步’?”
  小虎略微颔首说:“不错,哇操!正是这个意思!”
  陈天丽一听,不由冷冷一笑说:“‘降魔剑法’,以配合‘身法步’发挥其最高威力……”
  小虎立即不以为然的说:“那也未必,哇操!真正剑术高绝的人,向来不以小巧功夫胜敌!”
  陈天丽气得冷哼一声,轻蔑的问:“这么说,你自信你的剑术高绝了?”
  小虎淡然一笑说:“哇操!也不过想证实方才在下让你三招,并非癞蛤蟆打哈欠,吹嘘罢了!”
  陈天丽一听,不由剔眉嗔目,再度说:“看看我们两人今天是谁血溅此地!”地字出口,飞身前扑,手中宝剑一式‘佛法普度’,剑化一遍银雨,迳向小虎上下左右罩去。
  三十七小虎断定陈天丽已动杀机,自然不敢大意,但他担心‘银虹剑’上的宝石会被震落,又不敢与陈天丽的长剑碰击。
  是以,身形以退为进。
  同时,以‘降魔剑法’中的一式‘采花献佛’相迎。
  由于两人都施展的是,‘降魔剑法’,双方彼此都了解对方的剑式,一连七八招,互退互进,有攻有守,无法立即分出胜负。
  陈天丽仗恃着火候足,而小虎则仗着内力雄厚,但他吃亏最大的一点,是他不敢用剑点拨陈天丽的剑身!
  萧琼华在一旁默默观察,渐渐她已看出小虎在兵刃、剑式、身法,制敌上,都高出陈天丽一筹,不知他为何不能取胜?
  她认为小虎仍顾忌对方是师母,抑或是受了方才的警告,而未便放手攻击,但她却不知小虎在顾虑“银虹剑”受损的事。
  就在这时,步步进逼的陈天丽,冷冷一笑说:“雷小虎,昔年上官俊彦的一世英名,今天都在你的手里丢尽了,须知‘银虹宝剑’与人对搏,向来剑不出三,逾十招便拔剑自刎……”
  话未说完,小虎突然大喝一声:“哇操!你小心了!”
  大喝声中,手中寒芒暴涨,彩华飞瀛,刷刷刷,一连攻出三剑玄奥剑式!
  顿时,匹练翻滚,如雾彩霞,丝丝剑啸中,挟着嗡嗡龙吟!
  陈天丽见小虎的剑式倏变,不由大感意外!
  就在她一楞分目之际,冷焰森森,寒光罩面,耀眼生花的滚滚剑光,已如决堤江河般的袭过来。
  陈天丽这一惊非同小可,一声尖呼,飞身暴退。
  小虎冷笑一声,岂肯让陈天丽败走,进步欺身,如影附形!
  紧接着,一式‘白蛇吐信’,直点陈天丽的咽喉!
  也就在陈天丽飞退落地的同时,小虎的剑尖已点在陈天丽的颚下面。
  陈天丽非但没有惶惧之色,反而神色自若的说:“雷小虎,算姓姚的那贱婢会选人,你有资格接受我师兄的衣钵,我等了这些年,终算让我得偿愿夙……”
  话未说完,一旁静观的萧琼华,突然惶恐尖呼:“表弟快撤剑!”
  但是,呼声未落,陈天丽突然仰头向前。
  小虎终怪年轻毫无经验,他还希望等陈天丽话完,再告诚她一番,要她知所忏悔,改过向善,并去天台向‘换心秀士’的坐化灵体致祭呢。
  这时,骤听萧琼华尖呼,心知不妙。
  但是,就在他心念方动的一刹那,陈天丽已引颈向前!
  震惊之下,大喝一声,飞身暴退三丈!
  但是,已经太迟了,削铁如泥,吹毛立断的“银虹剑”,已刺进陈天丽的咽喉气管,鲜血喷溅,旋身栽倒地上!
  丁梦梅一见,大惊失色,魂飞天外,惨呼一声“娘!”,飞身扑跪在陈天丽的尸体上。
  小虎持剑发呆,面无人色,完全傻了!
  萧琼华虽然已看出陈天丽的神色和语气,充满了自绝之意,但她没想到丝毫之差,剑尖仍被她迎进喉内。
  鲜血像涌泉般由陈天丽的咽喉里涌出来,她已无力睁开眼睛,但她却竭力痛苦的将左手掌伸开,左掌一开,一个被紧紧握成的纸团,立时现出来!
  一阵山风,将那个纸团吹向花草间。
  丁梦梅一见,伸手没有抓到。绿影一闪,萧琼华已向纸团扑去。
  丁梦梅一见,不由嘶喊一声:“给我!”
  嘶喊声中,纵身跃起,也向纸团扑去!
  但是,绿影过处,萧琼华已将纸团拿到!
  丁梦梅一见,再嘶喊一声:“给我,给我!”
  嘶喊声中,再度向萧琼华扑去!萧琼华轻功绝世,丁梦梅自然追不上,但她是经历丧母之痛的人,自然了解丁梦梅这时的悲痛心情。
  是以,她一面闪躲,一面急声说:“丁姑娘请冷静,陈前辈有意自绝,这是她的遗嘱,为了解脱雷小虎无辜之罪,我们必须共同恭读这份遗嘱!”
  丁梦梅见萧琼华闪飞如燕,知道无法夺回,只得停下身来依然抚尸大哭。
  萧琼华见小虎仍兀立发呆,不由招呼说:“小虎弟弟,你过来!”
  小虎一定神,木然的走过来,俊面上充满了惶愧之色。
  萧琼华却望着小虎,宽声说:“小虎弟弟,你也不必过份难过,现在我们先恭读过了陈前辈的遗书再说!”
  说罢,面向陈天丽的尸体双膝跪下,宝剑就横在膝前。
  小虎心地淳良,不由含着泪说:“哇操!师母虽然有意解脱,但她却是死在小弟手持的宝剑下的呀!”
  说着,横肘收剑,屈膝跪在萧琼华身边!
  这时,萧琼华已将纸团匆匆的启开。
  但是,射入她眼内的开端四字,竟是“梅儿亲览”!
  萧琼华心中一惊,不自觉的脱口说:“丁姑娘,是写给你的!”
  说话之间,为防丁梦梅对小虎不利,取剑立起,急步向伏尸痛哭的丁梦梅走去,同时又本能的看了一眼手中的素笺!
  丁梦梅一见,倏然跃起,同时,哭声嘶哑着说:“给我,你不要看!”
  说话之间,飞身扑了过来,纤织右手,迳向素笺抓去!
  萧琼华见丁梦梅神情如狂,为防她趁机伤人,是以,身形一闪,纤指轻弹,那张书笺,迳向丁梦梅飘去。
  丁梦梅一见,急忙刹住身势,右手一绕,立即将书笺接住。
  她两手捧着素笺,泪下如雨,不时发出悲痛的呜咽!
  丁梦梅看罢素笺,神色更悲痛了,但她却怨毒的望着仍俯首跪向陈天丽尸首的小虎,流泪恨声说:“雷小虎,这笔血债我一定要向你讨,即使天荒地老,我也要杀死你!”
  你字出口,转身纵至陈天丽的尸体前,俯身将她的母亲抱起!萧琼华虽未细看素笺内容,但大概的意思她已了然,这时一听丁梦梅的怨言,赶紧提醒说:“丁姑娘,令堂大人是怎样的叮嘱你?如果你不按照她的遗言去作,你就是不孝,而陈前辈的英灵也会因你而不安!”
  说话之间,丁梦梅已托抱着陈天丽的尸体,迳向木桩墙纵去,但是,萧琼华的话声甫落,丁梦梅的身形又倏然停止了。
  看了这情形,萧琼华心中一动,知道丁梦梅有话要说,只是不愿开口罢了,是以,趁机鼓励说:“丁姑娘,有话你尽管说,我们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丁梦梅神色虽然悲忿,但目光已没有方才怨毒,她看了一眼已经起立的小虎,久久才问:“我爹是谁害死的?”
  小虎尚未开口,萧琼华已抢先回答说:“当然是趁机斩断大侠双膝的‘拚命三郎’!”
  丁梦梅抽噎了一下,继续问:“我爹是在什么地方遇害?”
  小虎举手一指屋后,沉痛的说:“哇操!就是屋后的崖下!”
  丁梦梅循着小虎的指向看了一眼崖边,蓦然转身,托抱着陈天丽的尸体,展开轻功,迳向木桩墙驰去。萧琼华和小虎,静静的望着如飞驰去的丁梦梅,直到她飞身越过木桩墙,两人才将目光收回。
  小虎一直未看到那张素笺上写些什么,因而,关切的问:“表姐,哇操!那张素笺上写些什么的呢?”
  萧琼华一面收剑,一面感叹的说:“上面的字迹很潦草,大意是说,她忍了多年的痛苦,今日才得解脱,不管她死在谁的剑下,都要丁梦梅不要怨恨他,因为,她已决心自绝,以赎她残害师兄和丈夫的罪恶!”
  “并郑重的告诉丁梦梅,她的的确确是‘飞云绝笔’丁尚贤的唯一女儿,并要丁梦梅代她亲祭她的丈夫丁大侠……”
  小虎一听,不由有些懊恼的说:“哇操!方才我们该先到木桩墙的那面去看一看好了!”
  萧琼华立即正色说:“你不是说她们的房屋被‘拚命三郎’给烧毁了吗?”
  小虎却忧郁的说:“哇操!当时的确烧毁了,但我们却忽略了她们仍可以重新建起来!”
  萧琼华立即解释说:“如果她存心自绝以求解脱,我们即使先到木桩墙的那边察看,仍免不了方才的悲剧发生!”
  小虎不禁迷惑的说:“哇操!师母要想自绝的方法正多,何苦单单找上我,害我终生为此不安惶愧?”
  萧琼华毫不迟疑的说:“当然是因为你穿着‘换心秀士’的衣剑,以及是丁大侠的弟子,她自绝在你的剑下,等于是以死向师兄和丈夫请罪!”
  小虎却忧苦的说:“哇操!师母虽然求得解脱,可是小弟怎能忘记这一幕凄惨悲剧呢?”
  萧琼华却宽慰的说:“这件事,你只能往宽处想,将来陈前辈入棺下葬后,到她的坟上亲祭一场,祷告一番……”
  话未说完,小虎却忧郁的说:“哇操!只怕丁师妹不会谅解小弟……”
  萧琼华也不禁有些忧心的说:“这要看她母亲平素对她的影响了,如果她是个明事体的人,也许会对你谅解,否则,即使目前平安,将来也会遗祸我们的子孙……”
  说至此处,突然惊觉对这些话尚言之过早,娇靥不由一红,赶紧岔开话题说:“现在,我们不谈这些,倒是你方才那几招突变的玄奥剑式,而令陈前辈突然不知应付,颇令我怀疑!”
  小虎见问,俊面不由一红,只得讪讪的解释说:“哇操!那几招剑式,就是小弟观察兰小姬的剑式,暗中记下来的……!”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正色说:“这就是了,万一你将来和‘玉虚上人’对招时,不慎施展出兰小姬的剑式,‘玉虚’一怒之下,那还能不将兰小姬处死?”
  小虎赶紧解释说:“哇操!但小弟已经因揣摸‘玉虚上人’的救命三绝招,而另行变化!”
  萧琼华却摇头说:“根据兰小姬的剑式揣摸‘玉虚’的救命三绝招,并非不可能,但根据常理推断,那三招与以上七式,绝对不会相同,与其在七招中求变化,反不如将‘广成子’的前七式,和‘南极翁’的十二式,与‘降魔剑法’的八式,我们再求取其中精华,共研一套剑法!”
  “我想普天之下,没有那一位用剑高手的剑术,胜过这三套剑法的精华,也没有那一位用剑高手的剑术,胜过这三套剑法的精华,也没有那一位用剑高手的剑术超过这三套剑法之上!”
  小虎一听,精神大振,立即兴奋的说:“哇操!好主意,让小弟先演一套‘降魔剑法’!”说罢就待横肘撤剑。
  萧琼华一见,立即阻止说:“你怎知这四周无人窥看!”
  小虎被说得一元捶捶,不由望着石屋说:“哇操!那我们进屋里去吧!”
  萧琼华抬头看了一眼艳阳,又望着另一间小石屋说:“不知里面的炊具是否还能应用!”
  小虎知道萧琼华要进过午餐后,再静心的参研剑式,是以揣测说:“哇操!如果没有人故意捣毁应该是全部完好的!”
  说罢,两人迳向正西小石屋走去。
  进入小石屋一看,东西还在,完整如初,只是上面落了许多灰土。
  萧琼华整理柴火,小虎则取桶汲些泉水,刷锅洗碗,一阵忙碌,将带来的卤菜重新热过,两人就在厨房内进食,别具一番风味。
  两人进食完毕,依然将碗筷洗净摆好,才走出屋来。
  进入正中石屋,两人盘膝闭目调息,接着,由萧琼华先将‘南极翁’震慑武林的十二剑式演练了一遍。
  小虎一面默记剑路,一面暗察变化,萧琼华为了使小虎易与领悟其中的玄奥精要,特的又以慢动作施展,并说明使用时的着眼和诀窍。
  小虎聪慧超人,在萧琼华解说演练完第二遍的时候,他已经将‘南极翁’的十二式剑法默记下来。
  之后,他又将‘降魔剑法’和兰小姬暗授的‘广成子’剑法前七式,依序反覆的演练了几遍,直到萧琼华完全领悟为止。
  三套玄奥剑法相互演练完毕,两人再度闭目调息,并在心灵深处参研三种剑法的招式变和连环应用,怎样才能最具威力。
  小虎是天赋的练武奇才,是以,未出一个时辰,他已将三种剑法共计二十七个剑式,演变成三十三个精绝剑式。
  但是,这三十三个精绝剑式,俱可连锁应用,而又能反覆施展,最惊人之处,是将三十三个剑式,再浓缩为十一招奇绝无比的玄奥剑法。
  他还没有将这十一招剑式定名,他要等萧琼华提出她的新剑法,再经过两人的参研删减后,再为剑法定名。
  小虎见萧琼华仍在苦思深研,就在空敞的两间内,捡起一个小木条,依照他所参研的三十三个极精绝剑式,依序演练起来。
  三十三招剑式演练完毕,正待再练浓缩的十一个玄奥剑式,发现萧琼华早已盘坐在地上睁眼观看。
  于是,愉快的一笑,问:“表姐,哇操!你看我这三十三式如何?不过小弟还浓缩了最玄奥最具威力的十一式没有演练!”
  萧琼华神情有些兴奋,但她却淡雅的一笑,说:“你演一遍给姐姐看!”
  小虎立即兴奋的应诺,特的以飘飞的动作展开演练。
  只见身法奇妙,幻龙似虎,如凤如鸾,似惊鸿,似鹰隼,猱若猴猿。
  十一式刚练完,肃然立回原地。
  同时,含笑问:“表姐,哇操!你看可具威力?”
  萧琼华立即赞声说:“你这十一招剑式,的确是这三套剑法中的精华,不过,其中适合姐姐施展的,只有四式而已!”
  小虎一听,一脸矬矬,赶紧颔首说:“哇操!小弟的确没想到这些!”萧琼华愉快的一笑说:“现在你再看姐姐精研的二十一个剑式,和浓缩后最具威力的九式!”
  说罢起身,迳在小虎的手中将木条接过来,一俟小虎立身一侧,也以飘飞的慢动作演练了一遍!
  最后演完,她又停身笑着说:“我最具威力的九式,其中四式适合于你,其中五式是根据我的宝剑、身法,研究出来的,你看……”
  说着,依序将九个剑式演练出来。
  小虎看罢,非常高兴。
  于是,两人就在石屋内,将双方的剑式,再加溶合,共研出最具威力的刚柔二十二式,刚十一式适用于男,柔十一式适用于女,而柔十一式男士仍可应用。
  经过两人的商讨,决定将刚柔二十二式,定名为‘雌雄双侠剑法’!
  两人经过了一番苦心钻研,将三套剑法,融成刚柔二十二个剑式后,骤然间,发觉自己本身的剑术造诣,突然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小虎和萧琼华,同时觉得两人成熟多了,而且,自觉得即使对付当今武林顶尖高手,亦可绰绰有余。
  但是,小虎却仍有些担心的说:“哇操!不知‘玉虚’老道的救命三绝招,较之我们的刚柔二十二式如何?”
  萧琼华立即充满信心的说:“你放心,他那救命三绝招,绝敌不过三套剑注的精华结晶二十二式?”
  小虎较有远虑的说:“表姐,哇操!此地除了食品外,一应俱全,我想在此多住几天,待将‘雌雄双侠剑法’勤练纯熟后,再下山……”
  萧琼华一听,立即反对说:“金刚降魔宝箓上半篇,既然寻获,就应该尽快设法送还给上官姐姐,使这部佛门宝典,早日完整无缺,你也了却一项责任!”
  小虎误以为萧琼华为了一房同住不便而以送还‘宝签’为借口,因而有些不高兴的说:“哇操!如果姐姐嫌不便,小弟晚间可睡在厨房里面!”
  萧琼华一听,娇靥绯红,但又不禁幽怨的说:“表弟,你我自小长大,我想你也早已知道舅舅和我爹娘的心意,我的人早已属于了你,我还怕有什么不便,避什么嫌疑?”小虎被说的内心一阵惭愧,立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表姐,小弟错怪了你……”
  萧琼华却深情的说:“不,你没有错,如果你愿意留下,我们就此地住几天吧!”
  “哇操!表姐,你真好!”
  说完,把萧琼华娇躯一抱,那厚实、灼热的嘴唇,已紧紧压在她那迷幻诱人的朱唇上了个虎玩这种游戏,已经是个中能手了。
  人生旅程,有高潮有低调,有快乐有感伤,古今中外男女之间,纵或生活际遇有所差异,但为爱情追逐的痴恋情怀,则将永无二致。
  他这种直接的表达方式,对成熟的萧琼华来说,实在无法招架,那激动侵略性的双唇,使她意乱情迷,不能自己了。
  她感到一阵晕眩、昏昏沉沉,既不能思想,也失去了判断能力,怔怔的、傻傻的、木木的,一瞬也不瞬的瞪着他。
  泪如断线珍珠,缓缓滴落。
  她不知道自己是哭了?
  抑是喜极而泣?小虎蓦地被泪水一滴,顿时莫知所措道:“哇操!表姐,你哭了?是不是怪小弟轻佻、浮滑……!”
  萧琼华此刻也想通了,自己既是他未婚妻,这个身子迟早都要交给他,既然他需要,为什么不可提前给予呢?
  爱,本来就是奉献。
  于是,一把搂着小虎,道:“不是,表姐是喜极而泣,舅父母如果泉下有知,也乐意看到我们这样做!”
  小虎像是受到鼓励,再次把她拥进怀里,强而有力的臂膀,把她箍得牢牢的。
  那激动,侵略性的双层,又开始攻击了,一股灼热的暖流,从唇间直涌入她的心底。
  于是,她渐渐开始溶化了。
  她的心弦突然被拨动得抖动起来,就像在演奏一首闻所未闻的人间仙乐,奇妙而今人向往的在她心灵深处演奏起来。
  啊!这是多么美妙奇妙,令人奔放飞跃的感觉。
  她那螓首埋在他的肩上,整个娇躯紧紧贴在小虎结实的胸膛,那如兰似麝的鼻息,深深穿入小虎的鼻孔,而胸前那怒峙的双峰却因娇躯的抖动颤震不巳!
  这一切,看在小虎的眼里,知道时机已趋成熟,安禄山之爪,轻轻伸向她胸前,开始探险攀登玉峰了。
  她的心开始飘浮、飘浮。
  她的身子开始膨胀、膨胀。
  她的意志开始飞扬、腾跃。
  蓦地,她的玉手不经意的一移动,偶然触及小虎胯下那支长矛,挺得高高的,不由急忙一缩手。
  她的脸更红了,红得像熟透了的柿子。
  就在此刻,小虎的舌尖已顶开了她的贝齿,有计划的偷渡,伸入她的嘴里。
  她也不由自主的用香舌接应,就像两只丁香鱼在深潭游水似的,偶而互相吸吮,有如饮下玉液琼浆,又犹同小孩吸吮棒棒糖。
  她缓缓睁开眼睛,没有说话,也没有出声,连大气也没敢喘一下,一动不动默默地看着小虎。
  她不是怕小虎会受到惊吓,而是在体会这美妙奋特的感觉。
  蓦地,只感到胸前一凉,这才体会到小虎不知什么时候已替她解开了上衣钮扣,甚至连肚兜也翘家搬走了。
  那怒峙颤动的双峰,玲珑的曲线,微凸的小腹,一览无遗,所幸下体还保持完整,未被侵扰,否则,就玉体裸裎了。
  就这样,已经够迷人了。
  萧琼华被小虎贪婪的眼神,看得玉面飞霞,心如鹿撞,伸手一拉衣襟,媚嗔嗔、羞怯怯的白了他一眼,编贝皓齿,轻咬朱唇,缓缓低下头去。
  她宰羊,小虎眼睛在看啥米,心里在想啥米?
  那个少男不多情,那个少女不怀春,而今天,她又是甘愿奉献。
  她知道,兰小姬、上官紫和皇甫慧,已经在小虎心中占有很重的份量,她不能让她们专美于前。
  爱不是占有,是奉献,施比舍更有福。
  但见小虎面红如火,青筋毕露,双目血丝密布,直欲喷火,充满狂野兽性饥渴难耐的欲焰,正一瞬不瞬的死死盯着她的双峰。
  手上也加重了力量,恨不得揉碎。
  他的呼吸沉重快速,他脸上的肌肉在抽搐痉挛,身子也在微微的颤抖。
  也就在这时候,她那完整的长裤,竟不顾自己而离家出走了。同时,小虎也除去了身上衣服。
  于是,二人肉帛相见……
  于是,小虎渐渐开始行动了……
  他的呼吸更为沉重,而略带喘息,他那有力的双手,在她那玲珑裸裎的玉体上,放肆而毫无顾忌的游走。
  现在的萧琼华,就像不设防的城市,予人予取予求。
  小虎,就像是出柙的饿虎,本能的向猎物展开了攻势。
  萧琼华那亮如星辰的双眸,睁得更大、更亮、更圆,水汪汪的,她从未见过男人这种表情。
  也不知为啥米?她感觉到脸上突然一阵火辣辣的,狂喘起来,心脏也随着急剧的狂跳起来。
  她有点恐惧、颤栗,对面前这男人完全陌生了。
  接踵而来的是,小虎快如闪电的死死将她搂住,拥进怀里,把那灼热厚实的双唇,又紧紧黏合在她小巧的朱唇上。
  两根舌头,又开始戏水了,在口腔里游来游去,有时候胶着在一起紧缠着。
  一阵火热的激荡暖流,刹那之间,注入他和她的心灵深处。
  她很清楚,这个她心爱的男人,就即将有一部份东西揉入自己体内。
  做这种事儿,十个女人九个肯。
  何况,对方是自己的未婚夫,经由上一代指定的。
  这男人就是和她长相厮守,共渡终身的人,理该由他享受初夜权。
  这种事,迟早都一样要给他,这个决定,从双方父母一认定就已有了。
  现在,正是时候,男人有时候荒唐是值得原谅的,何况,兰小姬、上官紫和皇甫慧这三个女人,都有值得小虎弟弟爱的地方。
  既然他们都作了奉献,身为未婚妻的难道还作什么保持呢?
  江湖儿女,原本就抛弃了许多演习,自己为什么不能和她们一样,打破一切礼俗呢?
  但是,初次做这种事儿,总得留一半儿,不能太放荡,不要太采取主动,免得在小虎弟弟的回忆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于是,她原想装腔作势一番,没想到却已浑身乏力,软绵绵的,整个人就好像突然虚脱了似的。
  一阵晕眩,她已魂飞天外……
  飘飘欲仙,不知道自己置身何处?
  莫非欲乘风归去?
  他那狂野的动作,他那灼热逼人的眼睛,他那湿润滑腻的厚实双唇,他那搅得人心慌慌的舌头,他那舒适温暖的胸膛,他那强而有力的臂膀……
  这一切一切,都是那样让人心醉。
  于是,萧琼华开始溶化了。
  她痴迷的轻呼着小虎,缓缓闭上了双眸。
  她的心在飞腾,飘飘摇摇,忽忽悠悠,一直飞升到九霄云外……
  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忘了过去,迷失了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未来……
  她记起韩愈‘八月十五赠张功曹’诗最后两句:“人生由命非由他,有酒不饮奈明何?‘那样的虚无,那么的飘渺,看不见,也摸不着,随风飘荡,刹那之间,业已了无痕迹!
  蓦地,萧琼华心头一震,一种更为奇特的感觉,也随着升起。
  就在她娇慵无力、软绵绵的,虚脱了似的倒在他胸膛时,小虎胯下的那根长矛,已伸入她两胯之间……
  那长矛似有灵性,就像一条灵蛇,在大腿的两侧乱冲乱撞,不停的翻搅跃腾,似欲择洞而钻……
  一阵晕眩,已失去了抵抗的能力,要来的,终归于要来,于是,她也开始行动了……
  因为,过于做作,是对心爱的人残忍,也是对自己虐待……
  片刻,她的生理和心理,产生了人类本能的反应,两个人的身子紧紧黏合在一起,两个人的心也溶合成一颗心,两个人的手也同时有了动作。
  最后,小虎把她的两条粉腿拉到床边分开,自己则蹲在她双腿中间,眼睛先饱览桃源胜景。
  萧琼华的粉睑满含春意,鲜红的小嘴,挺直的粉鼻,吐气如兰,一双不大不小的梨型尖挺乳房,粉红色似莲子般的奶头,高高挺立在艳红的乳晕上面。
  她那身材苗条修长,白哲细嫩的皮肤;白的雪白,红的艳红,黑的乌黑,三色相映,真是光艳耀眼,美不胜收,迷煞人也。
  看得小虎欲火亢奋,伸出右手轻轻抚着她的面颊,本能自然的顺势往下滑动,在怒峙的双峰停了下来,爱不释手的玩弄。萧琼华娇躯挪动了一下,似乎在表示抗拒,表示羞意的说道:“小虎弟弟!你怎么摸表姐这个……”
  “唔……”
  萧琼华突然一声惊呼,原来小虎的手越过双峰,滑过平原,来到微凸的小山丘中夹着一条细细的小沟……
  本能的双腿一夹,似乎阻止他再有下一步的行动,然而,小虎的手却被夹在双腿中间,进退不得。
  从他手掌压在小丘上面传出的男性热力,已使她全身酥麻,欲振乏力。
  她玉面飞红,双眸半睁半闭,娇喘吁吁,玉体不停蠕动,似是难以忍受这股热力的薰炙。
  这时的萧琼华,小腰不停的扭,两只脚不停的抖动,时而分开,时而合并得紧紧的,像在逃避,又似期待……
  他手指所触,尽是毛茸茸,柔细细的草原。
  他的手也冲动得有些颤抖,慢慢地再向下滑去……
  “啊……”萧琼华惊呼一声,原来安禄山之爪已到了温暖的桃源洞,深入宝山,急欲采幽寻秘,沿着狭谷,缓缓深入……
  顿时如遭电殛,娇躯一阵痉挛,双臂一张,紧紧将小虎抱住,把头埋在他的胸前。
  她疯狂摆动,不停娇喘,不断呻吟……
  三十八小虎是过来人,先有雯雯,再来就是上官紫及其两名侍女一一花葵、花英,尔后又有兰小姬,可以称得上‘剪彩’专家。
  一见如此,知道是时候了,手扶长矛,在她的桃源洞口一探一探的,徐徐插入。
  “啊!小虎弟弟!这么大……有点痛……”萧琼华略感疼痛,反手握住长矛,娇羞轻声的说着。
  小虎立忙一个翻身,把她的娇躯摆平,炽热的‘好采头’,抵住洞口,一面深吻香唇,紧吮香舌,两手更不停地在玉峰顶大作文章。
  经过这样不停的挑逗,直至她全身轻抖,桃源洞口更似黄河泛滥,终于忍不住发自内心的痒,娇喘呼呼……
  “小虎弟弟……啊!你可以慢慢的……轻轻的弄……”
  办这种事儿,女人似乎比男人早熟,而且比男人聪明得多,尽管萧琼华是初尝禁果,但她却懂得如何节制,如何疏导男人。
  说话间,她又把双腿八字分开,挺起臀部,迎接‘前进高棉’的先头部队。
  小虎深得个中奥秘,大屁股猛的往上一抬,使劲儿狠狠往下一压……
  “啊……”
  就听一声娇啼,萧琼华的身子猛的一颤,头往上一抬,双眉一皱,银牙紧咬,一阵刺痛,连连狂喘,泪水业已夺眶而出。
  小虎知道这是女人破题儿第一遭,也是最痛苦的时候,便按兵不动,不再往前推进,再说他也不忍心使表姐痛苦。
  于是,手挟长矛,用‘好采头’在桃源洞口徘徊,左手却仍按在玉峰上,轻轻揉捻。
  “表姐……还痛吗?哇操!是不是稍微好些了?”
  “小虎弟弟……就这样慢慢抽动……我现在有点涨痛……但是里面……”
  “哇操!是不是有点痒啊?”
  “嗯……贫嘴……”
  就这样打情骂俏,尽情挑逗,增加了她的情欲,桃源溪春潮泛滥,同时双腿乱动时而并缩,时而挺直,时而张开,真是无立脚之地。
  不一会,只见她频频挺起粉臂,迎合着‘好采头’的轻送,这表示她淫兴已达极点,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
  小虎见她这种浪状,知道痛苦已经过去,乐事当头,便将含在‘下水道’的‘好采头’轻轻的顶进。
  萧琼华此时淫兴狂动,大概已近顶点,猛地紧紧拥住小虎的脖子,下身连连挺迎。
  “小虎……我现在不痛了……里面好难受……痒痒地……小虎弟弟……只管用力……插进去……”
  就当她咬紧牙关,屁股不住往上挺迎的刹那时间,小虎猛吸一口气,长矛一挥,屁股一沉,直捣出燕之地。
  ‘叱’的一声,冲破了‘竹幕’,长矛全根尽没,胀硬的‘好采头’深抵‘瓶颈’。
  萧琼华这一下痛的热泪双流,全身颤抖,几乎张口叫了出来,小虎连忙用嘴唇封住。
  想是痛极了。
  双手不停的推拒,上身也左右摆动。
  就这样拥抱了几分钟,阵痛才稍微减低,小虎轻声在她耳边道:“表姐!哇操!忍耐点,这是避免不了的,刚破瓜都是这样的,现在可好些了吗?”
  “嗯!好一点啦!刚才实在痛死我了,我……嗯……里面……怎么会有酥麻又痒的感觉呢?”
  “哇操!我的好表姐,这又酥又麻又痒,表示欲火已动,要人给你狠插的意思!”
  “知道就好,干嘛这么大声说出来,这,多难为情,你要……可要轻点儿……我怕……受不了!”
  小虎对这门功夫已深得其堂秘,于是把‘好采头’慢慢抽出,又缓缓插下。
  这种细腻的工夫,最能逗引女人,情欲升高的一种无上技术。
  这样轻抽缓送约有十来分钟之久,果然萧琼华淫水如泉,洋溢而出,娇喘微微,显得淫快狂活,情不自禁摇动她的蛇腰,向上迎接。
  此时她苦尽甘来,春情荡漾,媚眼如丝,媚态迷人,更促使小虎欲火上升,紧紧抱着娇躯,耸动着屁股。
  一阵比一阵快,有如急风闪电,一次比一次猛,犹同两虎相斗,一下此一下深,有如矿工采炭。
  就这样不停的拚命狂插,有时还将‘好采头’拉至洞口边缘,用肉棱子揉搓那豆豆,只插得萧琼华娇喘连连,娇声轻叫。
  “小虎……弟弟……我好舒服啊……啊……真爽……有够舒服……小虎弟弟……你真高杆……啊……干得表姐太……太美了……”
  萧琼华的玉门,淫水洋溢,被‘好采头’的肉棱冲括着,‘噗叱!噗叱!’奏出神女的音乐。
  小虎一看,表姐现今淫兴正起,斯文的打法已不能满足她,于是改变战法,像那古代最勇敢、最凶猛的斗士,拚命的发出无坚不摧的本领。
  开始疯狂大进击。
  每一抽送,萧琼华的口中便发出一种迷人的声音。
  “嗯……嗯……嗯……”
  萧琼华只感自己花心深处,传来阵阵快感。
  虽然仍有些微的疼痛,但快感的来临已掩盖了一切。
  为了享受这种从未有过的美好滋味,此时即使有更大的疼痛,相信她也会忍受下来。
  因为,从她的表情上可以看得出来。
  她已从生涩中,已迈天熟练之境。从轻微的疼痛中,享受到上天赐给人类原始的欢乐,于是,他们开始尽情嬉戏。
  刹那之间,室内已响起阵阵喘息呻吟声,夹杂男女交合的秽语春声、狂野、放肆,愈演愈烈,盛况不下。
  一个是年轻力壮,肉场悍将,舍死忘生,疾动冲刺,迹近疯狂。
  一个是婉转承欢,渐入佳境,媚态横生,抵死缠绵,龙鱼曼行,锲而不舍。
  显然,两人都已陷入狂风暴雨的境地。
  此刻的小虎,不再是温柔体贴的男人了,他现在像只饿狼,完全失去了人性,不断的抽插,大起大落,狂野尽情的对萧琼华施以蹂躏肆虐。
  花房的粉肉,又是翻出,又是挤入。
  被挥得发红发烫,但红得可爱,也热烫得撩人。
  一股股的流泉,继续不断的涌着,已流湿了她臀下的被单。
  两人的腹部,由于猛烈的抽送,发出‘啪啪’声响。
  萧琼华的门户大开,正方便小虎长躯直入,直捣黄龙,英雄有了用武之地,得以发挥所长。
  他们原本就是一对未婚虺某,如今只是提升,从未婚进展到名符其实的夫妇,还有什么好顾忌的?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尽情狂嬉,尽情享受着那青春的欢乐和美妙的人生吧!
  于是,萧琼华开始放荡了,当小虎连续击出十几次‘安打’时,她心花儿朵朵开了,也不由哼出声来。
  一阵嚷嚷,更助长了小虎的勇猛,毫不留情的冲刺,他要以胜利者的姿态让对方舒服。
  蓦地,萧琼华双手紧紧的搂着小虎弟弟,在一阵颤抖中竖起了白旗。
  小虎感到‘好采头’被一股热流冲击着,麻痒的,他是过来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原先紧抵花蕊,予她一次急旋,增加她泄后的快感。
  也不知为了什么,突然紧急撤兵,将长矛全部撤离藩地。
  这一来,一股白色的液体,杂着鲜红的血,便由花房流了出来。
  这时的萧琼华,正感到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由花房传送到全身,整个身子就像飘浮在云端,已到了浑然忘我之境。她正享受着这种奇异快感之时,冷不防小虎撤离藩地,把长矛全部拔了出来。
  那花房顿时感到一片空虚和难耐,那极为美好的快感,犹如从云端跌落至地面似的,顿时消失。
  这滋味可真难受。
  急忙睁开眼来,瞧见那长矛仍在高举示威,看得又是心喜,又是害羞。
  她连忙闭上双眸,粉脸上飞起红潮。
  她的玉手却赶紧去握那长矛,快速的抓住就往自己花房里塞。
  因为,她不得不这样做,这种半天吊的味道实在令她难受。
  此时,只有这么一根硬硬热热的长矛,才可以使她那痒得要命的骚幽,能获得较为舒服的解脱。
  当小虎长矛再度伸人花房后,她才眉头舒展,轻轻的吐了一口长气。
  原来,小虎如此做,是观察萧琼华对性的反应,这一试,便也确定了对方所需要的程度。
  于是,发动了第二波攻击,发了狂似的接连不断急挥长棒,每棒皆是安打,每一打击都登上本垒板。
  萧琼华的心花儿朵朵开了,那是谢了再开。
  她也开始反抗,就像一匹无鞍的野马,狂抖猛掀,她要把身上的骑士,毫不留情的掀翻下来。
  顿饭光景。
  两人终于从淋漓酣畅的高峰上,滑落下来。
  彼此仍牢牢紧抱着。
  不停的狂喘,放肆的狂摆嘶吼。
  眉梢眼角儿,那一股比酒更浓的春情,仍然散不掉,化不开……
  两人大概是经过剧烈的运动后太疲倦了,就这样赤身裸体,紧紧相拥,酣然入睡了。
  三天,很快的就是三天过去了,这三天,他们虽然浓得化不开,但都适可而止,并未废寝忘食的办那件事。
  他们把所有的精力,放在研究剑法上。
  这三天,可能是因为身心能得到平衡,进展得特别快,小虎因心悬兰小姬安危,便提议离开。
  萧琼华也知救人如救火,于是,低柔的道:“我们走吧!”
  说完,便立即去收拾二人的行囊。
  小虎一出屋门,立即看到了师母陈天丽留下的那滩鲜血,他脸上的兴奋神色和笑意,立时消失了。
  他不自觉的抬头看了一眼木桩墙,回头望着萧琼华,说:“表姐,哇操!我们还是过去看一看师母的遗体,看看师妹是如何的安排,否则,小弟即使下山,内心也会不安!”
  萧琼华觉得这时的丁梦梅,神志也许已安定下来,是以,颔首说:“我们去是可以,但你必须在心理上,先有一个忍让的准备,丁梦梅在乍失生母的心情下,仍有可能向你拚缠!”
  小虎黯然一叹说:“哇操!小弟一定尽量忍耐,我真不知当时为何会用剑尖点在师母的喉咙上的……”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正色宽慰说:“你也不必再为此事难过,即使你不用剑尖点她的咽喉,根据她事先早已写妥了遗书来看,她仍会用别的方法死在你的剑下!”
  说罢,又关切的望着小虎,催促说:“那我们就快去吧,否则,天黑前到不了那家寄马的樵户家!”
  小虎再度叹了口气,展开轻功,迳向木桩墙前驰去。
  两人到达近前,腾身飞上木桩墙,游目一看,发现菜圃边植满了鲜花,菜圃内生满了绿油油的蔬菜。
  再看竹林中的那两座石屋,正中被‘拚命三郎’放火烧毁的那一间,已经重新换过了木桩屋顶和新芦苇。
  那片天池,水波涟漪,芦花如雪,随风轻曳,几只水鸟,正在水面上飞捕小鱼,不时发出吱唔轻啼。
  凝神一听,发现竹林中的两座石屋内,静悄悄的竟没有一丝动静,这和他那夜看到的情形并没有两样。
  一旁察看的萧琼华,也发觉情形有异,因而低声说:“我们不可冒然过去,丁姑娘在悲痛过度后,也许睡着了,也许神志受到了重大打击,呆呆的守着她母亲的尸体!”
  小虎一听,心如刀割,热泪不由夺眶而出,他完全体会到丁梦梅这时的心情。
  于是,两人飘身而下,轻灵的向石屋正面绕去。
  绕至正面一看,两人不由同时一呆!
  只见正中石屋的木门上,竟加了一把铁锁,而厨房小屋的门也紧紧的关着。
  小虎看罢,不由迷惑的低声说:“这就奇了,哇操!师妹这时会到那里去了呢?”
  萧琼华却揣测说:“如果不是抱着陈前辈的尸体下山,便是将陈前辈的尸体留在屋内,去到寺院内洽购棺木去了!”
  小虎立即坚定的说:“哇操!我们过去看看!”
  看字出口,早已飞身向前。
  萧琼华跟在他的身后,也向前奔去。
  不一会,两人到达了屋前。
  萧琼华明知无人,但她仍轻声的喊了声‘丁姑娘’。
  四周一片寂静,没有回声。
  小虎不便向屋内察看,由萧琼华走到门缝和窗前向内察看。
  萧琼华看了一阵,不由揣测说:“丁姑娘可能将陈前辈的遗体抱下山去了!”
  小虎‘噢’了一声,似有所悟的急步走至厨房前。
  用手一推房门,门是掩着,里面除了炊餐用具和锅灶木柴外,并没有其他物品。
  跟在身后的萧琼华,揣测说:“梵净山以梵寺众多闻名于世,山中必然也有几处尼庵,丁姑娘也许前去求助熟识的尼姑协助料理丧事去了!”
  小虎一听,深觉有理,不由懊恼的说:“哇操!小弟虽在此地学艺九月,但从来没离开此地一步根本不知道那一座寺院是尼姑庵!”
  萧琼华只得宽慰说:“许察陈前辈遗体的事并不难,我想不会出了本山的尼姑庵,现在我们先下山,将来……”
  小虎立即接口道:“哇操!将来我一定要回来亲祭师父和师母,还要在师父被害的崖边立一座墓碑,志明他老人家被害的经过和‘拚命三郎’那贼的狠毒!”
  说罢,即和萧琼华,展开轻功,迳向山下驰去。
  这时,红日已经偏西,再有一个多时辰,天便黑了,是以,小虎和萧琼华,尽展轻功飞驰而去。
  两人赶至寄马的樵户处,天色已经暗下来。
  山中樵户猎户,大都日入而息,但他们为了等候小虎和萧琼华,这几天,老樵夫和他的两个儿子俱都轮流着更守候。
  小虎和萧琼华,道过了谢,取回了马,又赏了老樵夫十两银子,才双双上马,沿着崎岖山道,慢慢的走下山来。
  到达山下,已是二更时分了,两人决定即夜赶往松桃县城,看看那面有没有‘风神帮’的分舵,俾使将‘宝箓’的上半篇尽快转给上官紫。
  天色微明,已到了松桃县城,恰好刚刚启开城门,小虎和萧琼华就随在进城贩卖的小贩人等之后进入城内。
  城内早市尚未开始,除了客栈和卖早点的已经开门作生意外,其余商店,大都尚未开市。
  小虎和萧琼华,先在城内选了一家洁静客店,并要了一座偏静独院住下来。
  早餐过后,略事休息,先将上半篇‘金刚降魔宝箓’用皮套封起来,然后将院门带好,迳自走了出来。
  到达店门口,即向一个招徕生意的店伙,和声问:“哇操!请问贵城内可有‘风神帮’的朋友……?”
  店伙一听‘风神帮’,未待小虎话完,立即满面堆笑,恭声说:“本城有他们的分舵,就在中央街口……”
  萧琼华一听,突然想起临别时皇甫慧和上官紫对她的叮嘱,因而未待店伙话完,不由关切的问:“哇操!他们‘风神帮’的人,在此地与你们相处得如何?”
  店伙见问,立刻一竖大拇指,赞声道:“好,本城自从‘风神帮’的爷儿们来了后,地痞流氓,劣绅豪霸,跑的跑,杀的杀,行为不检的,自动敛迹,恶霸也不敢欺负小民了!”
  小虎听得‘噢’了一声,也不由关切的问:“哇操!不知此地负责的是那一位分舵主?”
  店伙立即兴奋的说:“分舵主是我们本地鼎鼎大名的‘金鞭’李少堂李二爷,我们的李二爷不但武功高,对人也好,自从他老人家接掌了‘风神帮’后,真为我们松桃地方造福不少,那一个也得竖一竖大拇指头!”
  萧琼华一听各地英雄,不由想起了崆峒派,因而不解的问:“不知此地的‘风神帮’,和此地各道观的老道,有没有发生过争执?”
  店伙一听,立刻以不屑的神情口吻说:“老道?别提他们啦……”
  话未说完,不远处突然响起一声内力充沛的佛号:“无量寿佛!”
  小虎和萧琼华心中一动,不由循声一看,两人的眉头都不由蹙在一起了!
  只见,数丈外的屋檐下,正向他们稽首立着一个头挽道髻,身穿麻葛道袍,手持佛尘,背插灰丝穗长剑,斜披一个方便云游袋的老道,一望而知,不是中原各地的道士。
  尤其,葛衣道士,年约四十余岁,修眉细目,五缯长须,飘然走来,愈衬得他一幅仙风道骨气质。
  店伙一见葛衣老道走来,慌得赶紧对小虎低声说:“爷,您可要小心,此地的老道可都不好惹!”
  一旁的萧琼华心中一动,立即望着店伙低声说:“请你快去请你们的李二爷到此地来,就说有括苍山来的两位客人要他亲来一趟……”
  店伙一听,立即有些紧张的问:“爷和姑娘贵姓?”
  萧琼华立即催促说:“你就将我们两人的衣着形容一下,他就知道了!”
  店伙恭声应了一个是,又看了一眼小虎的衣着,迳向大街人群中急步走去。
  就在店伙急步离去的同时,那个葛衣老道已到了近前。
  葛衣老道先向小虎单掌合什,稽首宣了个佛号,说:“敢问小施主尊姓大名,仙乡何处,可是一代大剑豪‘换心秀士’的高足?”
  小虎一听,知道问题人物来了,赶紧拱手含笑说:“哇操!在下姓雷名小虎,世居皖北雷家堡……”
  雷家堡三字一出口,葛衣老道,再度稽首为礼说:“原来是雷少堡主,贫道‘清云’失敬了!”
  小虎再度拱手还礼,谦和的说:“不敢,哇操!‘换心秀士’乃在下师伯,不知道长为何动问?”
  “清云”道长一听,却迷惑的问:“少堡主身着银衫,佩‘彩虹银虹剑’,为何称‘换心秀士’师伯?”
  小虎懒得多加解释,只得含笑说:“因为师伯未收男徒,是由在下继承他老人家的衣剑!”
  ‘清云’道长听得面色一变,不由刻意打量了小虎一眼:“少堡主,想必是尽得‘换心秀士’的继承人武林的剑术,而自认远胜令尊大人的擒龙手法?”
  小虎淡然一笑说:“哇操!话不是这样说,各有所长,高与低之分界,全凭使用人的火候而论,在下所以佩剑,乃奉师门之命所为!”
  ‘清云’道长听罢,突然正色问:“少堡主着‘换心秀士’之衣,佩‘换心秀士’之剑,想必是‘换心秀士’的继承人,那么他昔年所未践的约会……?”
  话未说完,小虎已淡淡一笑说:“哇操!想必你就是昆仑派‘玄清道长’之门下?”
  ‘清云’见谈到‘玄清仙长’立即稽首说:“玄清仙长乃贫道之掌门师尊!”
  小虎淡然一笑说:“哇操!请你回去转告‘玄清’仙长,就说一年之内,在下定去昆仑代师伯践约赴会!”
  ‘清云’道长听得一楞,不由惊异的问:“可是令师伯曾有交代?”
  小虎淡然一笑,不答反问:“哇操!道长东来中原,又是为了什么?”
  ‘清云’道长又是一楞,只得有些尴尬的说:“不错,贫道确是奉掌门师尊之命,东来暗访令师伯‘换心秀士’是否仍在人世……”
  小虎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哇操!假设已经不在人世了呢?”
  ‘清云’道长说:“师尊便要将掌门大位,传给贫道的大师兄‘清风’接掌,践约比剑之事自然作罢……”
  小虎却肃容说:“哇操!不瞒道长说,在下师伯业已闭关静修,不问世间之事,有关昔年未践之约,除令师‘玄清仙长’外,在西域方面还有‘冰川女侠’……”
  话未说完,‘清云’道长,已傲然一笑说:“这么说来,令师伯业已指明要少堡主前去,代他赴约,贫道只好即日转回昆仑,禀报师尊静候少堡主光临了!”
  说罢,不容小虎发话,单掌合什,微一稽首,转身大步走去。
  恰在这时,不远处已响起那位前去通信的店伙声音:“爷,不要让那位老道走,我们李二爷来了!”
  小虎和萧琼华一听,循声回头,只见店伙急步在前,一个身材健壮,面白体胖的中年人,和另外两名彪形大汉跟在身后。
  面白体胖的中年人,身着鹅黄劲装,束黑丝英雄带,背插一支瓦面金刚鞭,浓眉虎目,威风凛凛,紧紧跟在店伙身后。
  三十九小虎一看,便知来人是‘风神帮’松桃分会的分舵主‘金鞭’李少堂,另两人俱穿灰衣,想必是他的手下人物。
  打量间,‘金鞭’李少堂已来至近前。
  李少堂一见小虎和萧琼华,急上两步,抱拳躬身,说:“松桃分舵主李少堂参见少堡主和萧姑娘!”
  小虎和萧琼华一听称呼,断定他业已接到总坛上官紫的通知,是以,两人同时还礼,小虎含笑说:“哇操!李舵主来得正好,我们进内谈吧!”
  ‘金鞭’李少堂一听,立即看了一眼大步走去的‘清云’道长,急切的问:“请问少堡主,那道人……?”
  小虎立即淡然一笑说:“哇操!那是昆仑派的‘清云’道长,向在下打听一位师门长辈的消息!”
  ‘金鞭’李少堂一听,才宽心的一笑说:“听方才报信的店小二说,少堡主和一位老道就要打起来了!”
  小虎莞尔一笑说:“哇操!我们进去谈吧!”
  “金鞭”李少堂,即向远远站立的两个彪形大汉挥了一个‘先回’的手势,随后跟着小虎和萧琼华走进店来。
  进入独院小厅后,小虎知道谦让李少堂也不会上座,索性自己先行落座后,再肃手请李少堂就座。
  ‘金鞭’李少堂接到总坛的飞鸽通报,是要他以大龙头的礼节对待小虎,以总督察的礼节对待萧琼华。
  这时见小虎肃手请他落座,又发现萧琼华已进入内室,只得在一旁的侧椅上坐下来。
  恰在这时,萧琼华已由内室拿出一个皮封套来。
  ‘金鞭’李少堂一见,立即欠身恭声,问:“敢问少堡主和萧姑娘,派人将卑职召来,不知有何教言?”
  小虎立即谦逊说:“不敢,哇操!李舵主你太客气了!”
  说着,已由萧琼华的手里将皮封套接过来,同时,继续说:“哇操!这里有一件皮封,里面关系着‘风神帮’今后的安危至钜,必须亲自面交你们龙头,在下希望李舵主亲自去一趟括苍山!”
  ‘金鞭’李少堂一听,立即有些迟疑的问:“不知可否延后一些时日?”
  小虎心知有异,不由蹙眉问:“哇操!此地还有什么事不能离开吗?”
  ‘金鞭’李少堂一听,赶紧欠身说:“不瞒少堡主说,近几天本分舵舆此地的丐帮头儿发生一点误会,一直僵持不下,对方丝毫不愿让步……”
  小虎淡然‘噢’了一声,不解的问:“哇操!是那一方面的错误?”
  ‘金鞭’李少堂说:“各占一半,卑职已向此地的丐帮杆头陈西山致意,但他至今尚未答覆呢!”
  坐在小虎下首椅上的萧琼华,突然插言问:“为什么事发生争执?”
  ‘金鞭’李少堂赶紧欠身说:“是一个青年乞丐,在‘玉山酒楼’乞讨,因故和楼下的店伙发生争吵,本分舵的张香主,正和一位远道朋友在楼上喝酒……”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胸有成竹的插言问:“你说的丐帮杆头陈西山,平素为人如何呢?”
  ‘金鞭’李少堂,坦诚的说:“为人倒也正直,唯独个性倔强……”话未说完,小虎已肃容沉声说:“哇操!回去命舵上的张香主,马上去陈西山处致歉,你火速赶往括苍山,此地的事你放心,由我处理!”
  ‘金鞭’李少堂一听,那敢异议,急忙恭声应是,起身接过皮套,辞过萧琼华,迳自走出院去。
  恰在这时,方才在店门口招徕生意的那个店伙,正好走来请问中午的饭菜。
  小虎点过两客饭菜,又向着店伙问:“哇操!你们此地的杆头儿陈西山陈当家的现在何处?”
  店伙一听,立即兴奋的说道:“陈当家的方才还在店门口打听爷和姑娘的来历?……”
  萧琼华急声插言问:“你可曾告诉他?”
  店伙立即正色的说:“小的怎敢?再说小的也确实不知爷和姑娘的来历!”
  小虎赞许的点点头,问:“你现在能否很快的找到他?”
  店伙立即连连点头说:“能、能,他方才刚去了对街的玉山酒楼!”
  小虎立即吩咐说:“那你就去请他来,就说皖北雷家堡的一个姓雷的找他就好了!”
  店伙一听,立即以惊异的目光,连连颔首应是,急步退了出去。
  显然,他已震惊小虎是个既有权势,又大有来历的人物。
  赫赫有名的李二爷是‘风神帮’的分舵主,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而一地丐帮的杆头儿,也要传话来见,这当然是极有权势的大人物。
  萧琼华一俟店伙走出院门,立即不解的问:“表弟,你可是要在陈西山的口里,探听‘侠丐’马五叔的消息?”
  小虎笑一笑说:“哇操!兼而有之!”
  萧琼华一听,不由惊异的问:“你可是还想为他们作和事佬?”
  小虎莞尔一笑说:“试试看,哇操!我想陈西山个性虽然倔强,我这个面子总不能不买!”
  萧琼华想到雷老英雄与‘侠丐’马五的关系,陈西山不敢不听小虎的排解,因而改变话题问:“你认为上官姐姐上次告诉你马五叔前去甘西的消息可靠吗?”
  小虎略微迟疑说:“我想应该是事实,不然为什么沿途都没有马五叔叔的行踪消息呢?”
  话声甫落,院门外已传来一声咳嗽。小虎和萧琼华一听,断定是丐帮的陈西山来了。
  就在两人循声外看的同时,一个身着鹑衣,满脸虬生胡须的中年人,神色有些慌张的由院门外匆匆的走进来。
  只见中年花子,蓬头黑面,浓眉大眼,身材十分魁梧,走路虎虎有威,倒有几分像后汉时的张飞。
  打量间,中年威猛花子,已走进小厅来。
  萧琼华和小虎,都就椅上起身含笑,以示相迎。
  中年威猛花子,一见小虎,急上两步,抱拳一躬,恭声说:“丐帮三代弟子陈西山,参见雷少堡主!”
  小虎拱手含笑说:“哇操!陈当家的请免礼,请先见过愚表姐萧琼华!”说着,肃手指了指萧琼华。
  陈西山,再向萧琼华抱拳深深一揖,恭声说:“陈西山参见萧姑娘!”
  萧琼华一面还礼,一面肃手示坐。
  陈西山落坐后,立即抱拳欠身说:“小的奉五师祖之命,一直注意少堡主的行动……”
  话未说完,小虎已兴奋的问:“哇操!你什么时候见到我马五叔?”
  陈西山略微想了想,说:“那时快过新年了!……”
  小虎又迫不及待的问:“哇操!他老人家怎么说?”
  陈西山说:“五师租交代小的,如果碰见了少堡主,要小的转告少堡主,听说蝙蝠夫人,早在雷家堡吃亏后便仓惶逃往西北,现与‘五毒姥姥’联成一气!”
  小虎一听‘五毒姥姥’,不由蹙眉望着萧琼华,自语似的问道:“哇操!五毒姥姥呢?”
  萧琼华也是茫然不解的说:“我从没听说过这个毒姥名字和底细!”
  陈西山立即解释说:“据五师祖说,‘五毒姥姥’原是海南岛的制毒女巫,后来和‘琼江钓叟’争夺地盘而被逐,不知何时在甘西老君庙附近的一道险河畔,修建了一座大庄院,专收无恶不作的亡命之徒,只要有钱奉献,便可不愁吃穿的住在那里受她的保护,并可学习她自己制炼的五毒丸!”
  小虎听罢,惊异的‘噢’了一声,继续关切的问:“哇操!马五叔还说些什么?”
  陈西山说:“他老人家说,碰到少堡主时,就将这消息告诉您,他老人家还特别叮嘱,一到了老君庙,所有吃的、喝的,都应特别小心!”萧琼华报仇心切,不由关切的问:“我们去时,怎样和他老人家连络呢?”
  陈西山说:“少堡主去时,自会有本帮的弟子向您连络,不过,少堡主的衣着已经变换,方才小的曾在对街看了半天,并向店伙打听!”
  说此一顿,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说:“据店伙说,少堡主是‘风神帮’的大人物,他也不知道您的大名,所以小的就走了……”
  小虎淡然一笑,说:“哇操!我并非‘风神帮’的什么大人物,只是年前和马五叔去高家楼向‘金鸠银杖’刘前辈拜寿时,碰见了他们的女龙头……”
  陈西山听得面色一变,不由惊异的说:“不是说‘金线无影’终年穿着特制的金大氅,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吗?少堡主怎的会和她碰面的呢?”
  小虎哑然一笑说:“哇操!那是外间的夸张之言,有时她经常以真面目在人前出现,但人们不知道她就是‘风神帮’的女龙头罢了!”
  如此一说,陈西山不自觉的以敬畏的目光看了萧琼华一眼。
  小虎一见,不由愉快的哈哈笑了,同时,笑声说:“哇操!陈当家放心,我表姐绝不会是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女龙头!”
  陈西山一听,顿时黑脸通红。
  萧琼华也不由抿嘴笑了。
  小虎一见,赶紧拉回话题说:“由于马五叔和‘金线无影’的父亲,以及与在下的恩师又有师门渊源,事后她才自动表明身份,原来都是自家人!”
  陈西山一听,立即有些不安的说:“少堡主是说,五师祖和‘金线无影’的父亲是世交?”
  小虎不便深加解释,立即回答说:“哇操!至少是有渊源的朋友!”
  陈西山‘噢’了一声,立即楞在那里,似乎在考虑什么心事。
  萧琼华立即接口问:“陈当家的,听说你们最近闹了一点不愉快?”
  陈西山赶紧解释说:“一点小误会!”
  萧琼华立即告诉他,说:“方才我表弟已叮嘱李舵主,要他回去立即命那个张香主去找你,并向你致歉!”
  陈西山一听,立即不安的说:“双方都有错,怎能要张香主一面道歉……”
  话未说完,小虎已解释说:“哇操!据我所知,‘风神帮’的纪律很严,我方才一听李堂主的报告,便知那位张香主,自动下来干预,企图仗势压人!”
  “由于你们那位青年弟子不服,因而双方发生了争执,哇操!这在‘风神帮’来说,那位张香主已犯了大错!”
  陈西山听罢,还是不安的说:“不管少堡主您怎么说,小的还是去见见李舵主,大家说明了今后依然都是好朋友!”
  小虎一听,立即赞许的一颔首说:“哇操!李舵主马上有事公干,要去你最好马上去,或许能见到他……”
  陈西山一听,恭声应是,急忙由椅上立起来。
  小虎则继续说:“我和萧姑娘也马上启程,这里你不必来了!”
  陈西山一听,再度恭声应是,辞过小虎和萧琼华,迳自离去。
  萧琼华一俟陈西山走出院外,立即迫不及待的说:“表弟,既然蝙蝠夫人已出现甘西老君庙,我们前去崆峒并不绕道,我想我们还是先去崆峒找‘玉虚上人’要‘拚命三郎’!”
  小虎一听,不由有些忧虑的说:“哇操!只怕兰小姬无法说服‘玉虚’,不能顺利的交出那贼来的!”
  萧琼华一听,立即娇哼一声说:“她自己尚且‘泥菩萨过江’那里还顾得了你?”
  小虎听得一楞,不由迷惑的问:“哇操!这话怎么说?”
  萧琼华冷冷一笑说:“她暗中传你剑式之事,早已传进‘玉虚’的耳里……”
  小虎一听,立即不以为然的说:“不会的,哇操!没有人出来见证,‘玉虚’绝不会相信的!”
  萧琼华立即正色问:“胡虎不是最好的人证吗?”
  小虎一听,不由无可奈何的,说:“哇操!胡虎不是被‘松峰’暗中释放了吗?”
  萧琼华立即摇摇头说:“以前我还相信这说法,现在经过老龙潭听到了‘了净’与‘松峰’的谈话后,我的想法又完全改变了!”
  小虎一听,恍然似有所悟的急声说:“哇操!你是说‘了净’为免和兰小姬当场对证,假意暗中放走胡虎,实际则尽速将胡虎送往崆峒,给‘玉虚’一个‘先入为主’的观念……”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插言说:“这只是原因之一,而最重要的还是为了配合‘了尘’等人的叛谋,而设法先将兰小姬置死,除去他们一大阻力!”
  小虎一听,深觉有理,不由焦急的说:“哇操!这么说,兰小姬的处境的确很危急了?”
  萧琼华颔首,说:“这要看‘玉虚’憎恨你的程度,是否高于爱护兰小姬之心!”
  小虎似有所悟的说:“哇操!你是说,如果‘玉虚’恨我之心,超过了对兰小姬的爱护,就会在愤怒之下,杀了兰小姬?”
  萧琼华立即镇定的颔首说:“不错!”
  小虎不由焦急的问:“哇操!这么说,兰小姬岂不是早已不在人世了吗?”
  萧琼华淡淡的说:“我想她这时仍在途中还没到吧!”
  小虎听罢,也不答话,起身就急步向厅外走去。
  萧琼华一见,不由急声问:“喂!表弟,你要去那里?”
  小虎止步转身,说:“哇操!我去找李舵主,要他以飞鸽通知那方面的分舵,要他们即时将兰小姬和严七截住……”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冷冷的,说:“正好,又给她加上一条‘通敌叛派’之罪!”
  小虎听得一楞,不由沉声问:“哇操!安怎讲(怎么呢)?”
  萧琼华立即肃容解释说:“一进陕西境界,已是崆峒派总坛的势力范围,虽然也有‘风神帮’的人员活动,但已处处受到监视!”
  “假设我们派人前去警告,兰小姬听不听我们暂且不说,至少全部落入崆峒派眼线的眼里……”
  小虎立即不以为然的说:“哇操!这又有什么关系,即使他们看到了,兰小姬已转道走了!”
  萧琼华冷冷一笑说:“兰小姬不是平凡人物,崆峒派总坛的人,那一个不知,那一个不晓,她和‘风神帮’的接头后,突然改道不回崆峒了,你想会有什么后果!”
  小虎一听,不禁有些生气的大声说:“哇操!照你这样说,我们就任由她前去送死了?”
  萧琼华依然好整以暇,柔情万千的说:“当然不会,我们可以,马上动身追去!”
  小虎沉哼一声说:“哇操!等到我们到达,兰小姬的尸体恐怕早凉了!”萧琼华一听,也有些不高兴的说:“那能那么快?兰小姬是‘玉虚’亲手裁培,费了他十多年的心血,那能就一怒之下,不问个一清二白就将人杀了?”
  小虎一听,立即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说:“哇操!看你方才说得那么急迫,真吓人……”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冷冷一笑,暗含讽讥的说:“不是我说得急迫,而是兰小姬对你太重要了!”
  小虎知道要打翻醋坛子了,顿时惊觉自己的举止,的确表现得太迫切了,于是,俊面一红立即有些歉意的讪讪说:“哇操!救人嘛,俗语说:”救人如救火‘……“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淡淡的说:“没有那么急,兰小姬也有嘴巴,她也会向‘玉虚’解释!”
  小虎一听,深觉有理,因而愈显得自己沉不住气,想想当着表姐的面,对另外一个美丽的女孩子表示出过份的关心,她的心中该是什么滋味?
  如此一想,似乎又增长了不少经验。
  只得望着萧琼华,表示漠然的问:“哇操!我们什么时候动身由姐姐自己决定,小弟绝对听从!”
  萧琼华一看,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时候,又觉得他仍像一个大孩子,只得举手一指厅外,说:“急也不在一顿饭的时间,我们吃了饭再走也不迟!”
  小虎回头一看,发现两个店伙每人提一个大提篮,已将午饭送来。
  两人匆匆饭罢,立即通知店伙备马,两人又计划了一下路线,迳自走出店来。
  小虎经过了店中的教训,不敢再表现的那么急切,但是萧琼华,并没有丝毫借故拖延行程之意。
  反而,有时趁月白风清之夜,萧琼华主动决定星夜兼程,小虎心切师仇,自然并不反对。
  饥餐夜宿,星夜兼程,行行复行行,这天中午,两人已飞马出了四川边境的大城一一峪关口。
  陕西西安,有古都之称。如果说黄淮大平原,原是中国古代文化的摇篮,则西安便是中国的军事政治中心,堪称为中国第一大古都。
  西安北临渭水,南阻秦岭,带山砺河,外围险固。
  自周秦而还,以迄隋唐,都建都于西安附近。
  古时以西安建都,主要是基于军事形势,这一带是一水横流,群山四抱,四围满布险关要隘,俗有雄关百二之誉。
  举其要者:东有潼关,函谷;西有散关,南有武关,北有萧关。
  函谷距长安只四百里,为秦时东部马其诺防线,苏秦谓‘秦东有函谷之固’,列国不敢正视。
  大散关为通川陕要道,在宝鸡西南陈仓山附近,三国时之陈仓故道,为兵家必争之地方武关在商县西一百八十里处,苏秦说楚威王时称:“秦军一出武关,则鄢郢动矣!”足见武关对荆楚安危关系之重大。
  萧关则在甘肃固原,为防蕃之要津。
  同时渭河流域,农业发达,人口繁多,为当时的大粮仓,故顾祖禹云:“然则建都者当如何?曰,法成周而绍汉唐,吾知其必在关中矣!”
  所以周秦、西汉、西晋、北周、西魏、隋、唐均设都于此。
  一进入陕西境界,‘风神帮’的分舵已极少了,想是因为怕鞭长莫及,难以统御,因而没有设置。
  同时,却发现崆峒派的俗装徒众,到处皆是,虽然没有什么不法之事,但他们的言谈举止,总有些凌人之势。
  由于已过中午,为了赶上宿头,两人沿着官道,直奔南郑。
  未末时分,一座高耸的巍峨箭楼,已现出一截灰色楼影。
  小虎马上一指,说:“表姐,哇操!那里可能就是南郑县城了!”
  萧琼华吁一口气说:“今天就早些落宿吧!也好让‘小青’和你的‘血火龙’叫他们店伙好好洗刷洗刷,晒一晒鞍垫……”
  话未说完,身后奔雷似的驰来两匹快马。
  由于小虎和萧琼华是长途跋涉,并非短程赛马,是以,两人很少放马飞驰。
  两人正待回头察看,一个粉衣亮缎劲衣背挥长剑的青年,乘着一匹高大白马,迳由萧琼华的马侧经过。
  而另一个红面膛,黄劲衣,背插钢鞭的中年人,骑着一匹大花马,却由小虎马侧擦了过去了。
  两人一超过小虎和萧琼华的马头,立即转首回头,一见萧琼华,立即仰面发出一阵轻狂的哈哈大笑!
  小虎一见,气得要死,目光一扫,同时也看清了粉衣青年。
  只见对方油头粉面,一脸的邪气,而黄衣红面膛的中年人,也是一脸的煞气,一望而知,均非善类。
  打量间,正待怒声暍叱,狂笑的两人,再度挥鞭猛打马股,两匹快马,挟着悠长怒嘶,直向南郑城如飞驰去。
  小虎那能容得两人如此嚣张,一领马缰,就待追去。
  萧琼华一见,却淡淡的阻止说:“何必追他?当心累坏了马匹,他们是今天不见阎罗,决不甘心!”
  小虎一听,只得作罢,但心中的怒火,却一直无法捺下,尤其,前面两匹马的疯驰狂奔,扬起一阵又浓又重的灰尘,久久不能散去,心中更加有气。
  就在这时,前面扬尘中,又如飞驰来一匹快马。
  由于灰尘尚未散去,看不甚清马上坐着何等样人,但隐约间似是一个躬伏在鞍头上,目光闪烁的老人。
  小虎心中有气,并未过份注意,待等那匹快马驰至近前不远,突然觉得那匹马十分熟悉,因而,也本能的脱口发出一声惊‘咦’!
  就在小虎发出惊‘咦’的同时,伏在马上的老人,也正转首向他偷看。
  小虎一见马上老人,面色大变,脱口一声惊‘啊’,而马上老人,却立即惶张的戚然呼了声‘少爷!’就在马上老人抬头戚呼‘少爷’的同时,小虎已看清了伏在马鞍上的老人,竟是跟随兰小姬的严七。
  严七已换了一身土布衫裤,也经过了一番化妆,设非小虎对他的坐马引起注意,还真不易认出来。
  小虎急忙勒马,同时转首急呼:“哇操!你不是严世伯吗?”
  但是,也急忙勒马的严七,却机警的看了一眼前后,发现确无可疑之人,才慌急的压低声音说:“少堡主,快随我来!”
  说话之间,急拨马头,沿着一条乡道,当先向前驰去。
  拨马驰回的萧琼华,曾在仙居客店见过严七,是以,未待‘小青’停稳,已惊异的低声说:“那不是和兰小姬在一起的严七吗?”
  小虎紧勒着“血火龙”等侯萧琼华,这时见问,不答反而焦急的说:“哇操!可能真的被你猜中了,我们快追上去吧!”
  吧字出口,纵马向前,如飞向严七追去。
  萧琼华催马跟在一侧,同时急声问道:“你是说兰小姬已被‘玉虚’怀疑的事?”
  小虎仅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前面急急奔驰的严七,伏在马鞍上,不时回头察看,神色十分焦急,似乎有些嫌小虎两人太慢了,又似乎怕后面有人追来。
  小虎的‘血火龙’和萧琼华的‘小青’,都是千中选一的良马,不出一里已赶上了前面的严七。
  严七一见,立拨马头,冲下乡道,越野直奔东北方的一片树林。
  小虎和萧琼华,知道严七有紧急大事相告,又竭力避人耳目,所以才选在前面的树林隐僻之处。
  一阵如飞急驰,严七第一个驰进树林。
  紧接着,小虎和萧琼华也双双纵马而入。
  两人一进树林,即见飞身纵下马来的严七已慌急的迎过来。
  小虎和萧琼华一见,也双双纵下马来。
  严七未待小虎的身形立稳,已慌急的急声说:“雷少堡主,你不能再去找‘玉虚’了!”
  小虎一面急步前进,一面震惊的问:“严世伯,哇操!发生了什么事吗?”
  严七看了一眼萧琼华,有些迟疑的问:“这位姑娘是……?”
  小虎知道严七有所顾忌,立即宽声说:“严世伯,哇操!有话尽管说,这位是小侄的表姐萧琼华啦!”
  说着,又向萧琼华,简扼的介绍说:“哇操!这位是严世伯,以前常去雷家堡!”
  由于气氛急切,心情紧张,双方仅颔首为礼。
  严七,也仅呼了声‘萧姑娘’,继续说:“这件事都坏在‘了净’和‘了尘’两人的身上……”
  小虎知道严七指的是兰小姬被‘玉虚’怀疑的事,因而有些迫不及待的插言问:“哇操!现在兰姑娘怎样了?”
  严七既焦急又懊恼的说:“已经被‘玉虚’关在后山水牢里了!”
  萧琼华一听,不由又惊又怒的说:“什么?这么狠心,竟将自己的堂妹关进水牢里面?”
  严七一跺脚,又悲痛的说:“要不是我家小姐极力辩驳,当场就处死了!”
  萧琼华愈加生气的说:“竞有这等事?‘玉虚’老道的头脑也未免太简单了嘛!”
  小虎早已气得目闪冶电眉透煞气,他却淡淡的说:“严世伯,哇操!请你仔细的讲一遍!”
  严七颌首应是,回头看了一眼左右,恰有几块光滑岩石,立即肃手说:“我们坐下来,慢慢谈!”
  于是,三人各找一块石头坐下来。
  严七吁了口气,仍有些紧张的说:“我陪着小姐离开了仙居城,途中没敢耽搁,直奔崆峒总坛,一路行来,和往常回来一样,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但是,一进崆峒总坛,便惊觉情形有些不对,因为往日我家小姐去见‘玉虚上人’随便出进,可是,这一次却被挡在院门外等侯通知!”
  “我当时一看情形不对,立即暗示我家小姐,我为防意外,趁机溜进了‘了因’的房里等候消息……”
  小虎一听,不由迷惑的问:“哇操!听说‘了因’不是正在坐关吗?”
  严七解释说:“关期已满,前几天才出来!”
  萧琼华淡淡的问:“这么说,他的武功更进一层了?”
  严七摇摇头,说:“这就不知道了!”
  说罢,立即拉旧正题,继续说:“因为‘了因’为人正直,而且对我家小姐也不错,这时候只有求他设法了,而且,‘玉虚’也最喜欢他,他在‘玉虚’面前讲话,也算数,我想,不管为什么阻止我家小姐进入,他一定知道原因!”
  “当时我溜进‘了因’房内,房里没有人,直到掌灯时分,‘了因’才神情凝重的走进屋来!”
  “了因一见我,立即紧张的说:”严前辈,你怎的还没逃走?‘当时我的确吓了一跳,但仍镇定的问:“兰姑娘怎样了?’了因黯然说:”被师父关在后山水牢里了!‘我当时大吃一惊,立即埋怨说:“你为什么不讲个情?’了因却懊恼的说:”要不是我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师父当场就把兰姑娘给杀了!‘我听得吓呆了,不由关切的问:“我家小姐犯的什么错?’了因见问,反而以严肃的口吻,沉声问:”严前辈,你是真的不知,还是明知故问?‘我当时用力的摇摇头,正色说:“我绝对不知道!’了因冷哼一声说:”她将师父传给她的玄奥剑法,私下里传给雷小虎!‘我当时一听,顿时吓呆了!“
  “了因看了我震惊的神色,也有些相信我确实不知道了!”
  “我当时竭力替我家小姐辩护说:”了因,你应该相信我,我严七敢拿人头来打赌……‘话未说完,了因已冷冷的说:“给我说有什么用,你最好去对大师兄去说!’我听得一楞,心知要糟,因为‘了尘’和‘了因’妒嫉我家小姐得宠‘玉虚’,学得玄奥剑法,视我们小姐如眼中之钉,肉中刺……”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冷冷一笑说:“了尘和了净想除去你家小姐,恐怕不仅只是为了学剑?”
  严七听得悚然一惊,不由脱口说:“萧姑娘是说……?”
  小虎怕萧琼华泄露了这个关系重大的秘密,是以,立即岔开话题问:“哇操!了净也在崆峒总坛吗?”
  严七摇摇头说:“了净在不在我不知道,我也没有问!”
  萧琼华则揣测说:“恐怕还没那么快吧!”严七一听,立即迷惑的问:“怎么,两位曾在途中遇见了‘了净’?”
  小虎解释说:“哇操!我们来时,曾去老龙潭玄真观找‘松云’,追问‘拚命三郎’的行踪,‘了净’恰好也在那里……”
  话未说完,萧琼华突然想起什么,不由急声关切的问:“严前辈,‘拚命三郎’可在崆峒总坛?”严七立即懊恼抱歉的说:“我去时还未找到别人谈话,就碰上了我家小姐被阻门外的事,我为了见机脱身,好到‘黄鹤楼’去等雷少堡主……”
  小虎一听,立即迷惑的问:“奇怪,哇操!这是上一次分手时讲妥的呀!这次在仙居离开时,并没有再订‘黄鹤楼’相会的日期呀?”
  严七赶紧解释说:“是的,是我家小姐也惊觉到事态严重,当时她立即暗示我,一旦她发生事故,火速下山来找少堡主……”
  话未说完,萧琼华不知是否含有妒意的问:“如果途中碰不到雷少堡主,就要严前辈去‘黄鹤楼’等?”
  严七老经世故,一听萧琼华的口气,心中不由暗吃一惊,这时,他才突然惊觉萧琼华和小虎是自小长大的表姐弟,情感如何,可想而知。
  由于有了这一发现,他的讲话自然要谨慎些,不然,一个不小心,极可能造成他们三人间的因妒成恨,误了救兰小姬的大事。
  是以,赶紧解释说:“这是前些时我家小姐邀请少堡主前去崆峒,共同劝阻‘玉虚’打消称霸中原,领袖武林野心时候约定的地点……”
  萧琼华立即含笑解释说:“这一点小虎弟弟已经告诉我了!”
  说罢,又深情的看了神色有些不安的小虎一眼。
  小虎只得强自一笑,望着严七,关切的问:“哇操!现在我们该如何进行搭救兰姑娘?”
  严七略显踌躇的说:“当时我家小姐是要我阻止少堡主前去,而我却觉得应该尽速将我家小姐救出来,须知泡在水里,即使不死,身体也会腐烂……”
  小虎一听‘身体腐烂’,顿时大怒,不由剑眉飞剔,星目射电,切齿恨声说:“哇操!玉虚老道以如此残忍手段对付他的堂妹,可谓蛇蝎不如,兰姐姐身体完好还罢,如损她一毫一发,我定不饶他!”
  把话说完,俊面凄厉,满面杀气,目光暴涨盈尺。
  严七一见,顿时吓呆了。
  萧琼华深怕心爱的夫婿气损了真气,顾不得妒嫉吃醋,急忙过去相扶,同时,深情关切的说道:“表弟,水牢有很多种,有的水牢,并不一定泡在水里……”
  严七一定心神,也慌得急忙颔首说:“是的,是的……”话未说完,林外乡道上,突然传来急剧的马奔声。
  小虎三人转首一看,只见方才回头狂笑,飞马过去的青年和壮汉正拨马驰下乡道,也向林前驰来。
  四十严七,一见油头粉面的佩剑青年和背插钢鞭的红面膛壮汉,立即大惊失色,不由脱口急声说道:“少堡主不好,这两人是崆峒派南郑分舵上的人,前面佩剑的小子就是‘了凡’的俗家弟子,人称‘花里粉蝶’另一人是‘红脸鞭’,是他的助手……”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冷冷一笑,道:“这是他们自己前来送死……”
  严七一听,却慌忙的分辩说:“他们一定是方才对我的化装发生了怀疑,特的追来了!”
  小虎淡淡的一笑说:“严世伯,哇操!这两人方才已和我们照过面了!”
  严七‘噢’了一声,惊异的说:“怎么,你们怎么方才……”
  话未说完,两匹快马毫无忌惮的已飞马纵入林内。
  油头粉面青年人‘花里粉蝶’一见小虎和萧琼华,立即哈哈一笑说:“哈哈,果然在这里呀!”
  另一黄衣背鞭的壮汉‘红脸鞭’,则放肆的说:“怎么,这一会又多出一个老家伙?”
  说话之间,两人同时纵下马来。
  严七一听‘红脸鞭’呼他老家伙,顿时大怒,不由挺身向前两步,怒声说:“两个没有长眼睛的混帐东西,把眼睛睁大点,老夫是你们的严七爷……废话少说,快亮家伙吧!”
  说话之间,探手腰间,‘哗啦’一阵金铁交响,索子鞭已撤出来。
  ‘花里粉蝶’一见,反而狂傲的哈哈一阵大笑,同时,轻蔑的笑声说:“这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严七老小子,你还不知道吗?祖师爷,亲下法令,到处捉拿你严办呢!”
  话未说完,严七已嗔目怒声说:“放屁,玉虚上人是你们的祖师爷,与我严七何干?我严七既非你们腔峒派的门人,也非你们腔峒派的挂名弟子,既不抢人家的钱,也不想人家的大姑娘……而且……”
  话未说完,‘花里粉蝶’已飞眉怒声说:“你这老狗胆敢拐着弯骂人?告诉你,别人怕你严七,本分舵主可没将你严七放在眼里……”
  严七怒极一笑说:“那样最好,小子,快亮兵器吧,咱们是废话少说!”
  另一红面膛的汉子‘红脸鞭’,突然大声接口说:“分舵主,慢着,留点力气对付那妞儿,这老家伙由我收拾!”
  严七冷哼一声说:“那你们是找死,把眼睛睁大点儿,人家连你们的祖师爷,都没放在心上,还会把你们这些三脚猫的龟孩子,狗腿子看在眼里吗?”
  ‘红脸鞭’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指着严七,怒声说:“姓严的老狗,你敢骂老子是狗腿子,还敢大言吓人?”
  严七冷冷一笑说:“你们两人也别痴在那里光打雷不下雨,自知两对三没有战胜把握,虚作声势?现在严七爷索性介绍一位时下武林鼎鼎大名的人物给你们……”
  说着,肃手一指俊面带煞的小虎,继续说:“这位就是掌伤‘松云’,戏斗‘了尘’,连你们祖师爷‘玉虚’都没放眼内的雷少堡主……”
  话未说完,‘花里粉蝴’两人,浑身一战,面色同时大变!
  ‘花里粉蝶’强自一定心神,说:“在下接得总坛通知,雷少堡主穿的不是这套衣服……”
  严七一瞪眼,突然提高声音说:“告诉你,雷少堡主不但是‘飞云绝笔’丁大侠的高足,还是昔年剑术无敌,‘换心秀士’的衣剑继承弟子!”
  ‘花里粉蝶’一听,神色数变,目闪惊急,久久不知言语。
  ‘红脸鞭’则一抱拳说:“既然是雷少堡主,我等接有命令,必须报告总坛得知,在下两人先走一步,就此告辞了!”
  说罢,向着神情惊急的‘花里粉蝶’,沉声说:“咱们走!”
  两人刚待转身,一直冷眼在旁观察的萧琼华,突然沉声说:“慢着!”
  ‘花里粉蝶’和‘红脸鞭’,同时转身上步,沉声问:“姑娘还有什么事?”
  萧琼华冷冷一笑,淡淡的说:“凡遇见本姑娘的恶徒,即使不留下头颅,也得留个记号!”
  ‘花里粉蝶’一听,故意怒声说:“在下乃赫赫一方舵主……”
  萧琼华未待对方说完,剔眉怒声说:“什么一方舵主?就凭你的绰号就该削掉你的耳朵!”
  ‘花里粉蝶’一听,立即分辩说:“在下绰号‘玉面哪吒’,又有何不雅……?”
  话未说完,严七立即顶了一句:“那是你自己取的,谁承认?”
  萧琼华却在旁不耐的说:“你是什么绰号,本姑娘已无暇过问,就凭方才在官道上轻浮邪笑,就该削去你两人的耳朵!”
  说此一顿,突然一剔柳眉,靥透煞气,叱声问:“你们两人动不动手?”
  ‘花里粉蝶’一听,突然心头一横,呛的一声撤出背后长剑,同时怒声说:“贱婢你睁开眼睛,少爷可不是任意欺负的人,有本事你就动手!”
  说话之间,横剑而立,虽然满面怒容,但却目闪惊急。
  萧琼华冷冷一笑说:“方才只是想削去你的双耳,现在你必须割去你的舌头……”
  话未说完,‘花里粉蝶’突然一声厉嚎:“少爷和你拚了!”
  厉嚎声中,飞身前扑,手中长剑,一式‘初绽寒梅’,幻起数朵银花,迳向尚未撤剑的萧琼华刺去。
  萧琼华冷冷一笑说:“如果要姑娘亲自动手,你就没有狗命了!”
  说话之间,娇躯神妙的一旋,青光闪处,红芒暴涨!
  紧接着,一阵惨嚎,人影疾转,‘花里粉蝶’的人头,应声飞起,一道鲜血:“噗‘的一声溅起一丈多高。
  绿影闪处,萧琼华已飞身退至两丈以外,青光敛处,她的宝剑早已入鞘。一旁观看的严七,神色震惊,不由呆了!
  这时,他才惊觉到这位萧姑娘比起小虎来,更厉害,更不好惹、看来,兰小姬和小虎这段姻缘,恐怕要一波三折了。
  再看那边的‘红脸鞭’早已吓得面色如纸,冷汗直流,完全吓傻了。
  萧琼华一见,立即沉声说:“还不割下你的耳朵逃命吗?”
  ‘红脸鞭’急忙一定心神,‘咚’的一声跪在地下,同时,叩头如捣蒜的哀求说:“萧姑娘请饶命,小的该死,有眼不识泰山,饶了小的吧!”
  萧琼华不知道‘红脸鞭’的平素品行,自是不便逼人太甚,因而望着严七,问:“严前辈,这人的平素行为如何?”
  严七冷哼一声,说:“跟‘花里粉蝶’在一起的还有什么好东西!”
  ‘红脸鞭’一听,吓得又向严七连连叩头,同时哀声说:“严七爷,您老行行好,救救小的狗命吧!”
  严七冷冷一笑说:“方才还骂我是老狗,现在又喊我七爷了!”
  ‘红脸鞭’赶紧骂自己说:“七爷,那是小的胡说,该打嘴巴!”说着,真的左右开弓,两掌轮番的在自己的嘴上‘叭叭’的打起来。
  小虎心地仁厚,看得有些不忍,立即和声说:“严世伯,哇操!看在小侄的份上,给他一个自新改过的机会吧!”
  严七见小虎当着‘红脸鞭’的面向他求情,真是既骄傲又有些受宠若惊,是以趁机沉声说:“还不谢谢雷少堡主的救命之恩!”
  ‘红脸鞭’一听,知道这一条命算是保住了,因而赶紧又向小虎,叩头说:“多谢雷少堡主救命之恩!”
  小虎立即沉声说:“哇操!些许小事,何必称谢,只要你今后知道悔改就好了!”
  ‘红脸鞭’再度叩头说:“小的今后,如再作恶,定遭乱剑分尸!”
  严七立即插言说:“你小子要想报答雷少堡主的救命大恩也不难,只要你将今天发生的事,向后瞒过一两天……”
  ‘红脸鞭’一听,忙不迭的连声,说:“可以,七爷您怎么吩咐,小的怎么作!”
  小虎和萧琼华,闹不清严七要作什么,是以,俱都迷惑的望着他。严七深沉的点头,说:“第一,你要在这座林子里被捆南天……”
  ‘红脸鞭’一听,立即惊的慌声说:“七爷,那……那小的不会饿死吗?……”
  严七立即摇摇头说:“不会,有我老人家陪着你!”
  小虎和萧琼华知道严七必然另有目的,因而不便说什么。
  ‘红脸鞭’无奈,只得点了点头。
  严七继续说:“第二,不能报告‘花里粉蝶’是萧姑娘杀的……”
  萧琼华一听,正待说什么,小虎已向她撺了一个‘稍待’手势。
  “红脸鞭”却迟疑的问:“小的怎样向上级报告呢?”
  严七毫不迟疑的说:“很简单,回头我老人家自然告诉你!”
  ‘红脸鞭’只得连连颔首,不停的应是。
  严七的脸色逐渐变得肃穆的说:“第三,现在我老人家和少堡主萧姑娘还有重要的事相商……”
  ‘红脸鞭’听得心中一动,赶紧急声说:“那小的躲到林外去,等七爷和少堡主萧姑娘把事商量好了,小的再进来听候吩咐……”
  严七一听,立即嗔目沉声说:“何必那么麻烦,我老人家点了你‘黑憩穴’,你乖乖在这睡一会觉,商量好了再把你拍过来!”
  ‘红脸鞭’一听,立即惊得面色大变,不由紧张的惶声说:“七爷,您,您可不能丢下小的不管呀?……万一狼来了……!”
  严七立即瞪眼沉声说:“废话,方才一剑杀了你,不结了吗?何必还和你费这么多的唇舌?”
  ‘红脸鞭’一听,深觉有理,只得忐忑不安的应了两个是。
  严七一面向前走去,一面沉声说:“站起来!”
  ‘红脸鞭’一听,只得由地上战战兢兢的站起来。
  严七为防‘红脸鞭’变卦?是以,趁对方刚刚直身的同时,一个箭步纵过去,出手点了对方的‘黑憩穴’。
  老经世故的严七,也不是傻子,他知道被点的一刹那,人仍有知觉,为了求得‘红脸鞭’的合作,只得伸臂抱住他。
  严七将‘红脸鞭’放好在一堆落叶上,立即走回来说:“现在我们已露了相,如果不控制住‘红脸鞭’,要想救我家小姐就难了!”
  小虎立即迷惑的问:“哇操!严世伯的意思是……?”
  严七毫不迟疑的,说:“我希望少堡主和萧姑娘,能尽快的将我家小姐救出来!”
  萧琼华抢先回答说:“那是当然,我们会尽马匹的体力极限……”
  话未说完,严七已插言说:“现在已到了崆峒派的总坛势力范围以内,如果他们认出了少堡主和萧姑娘,必然处处接待,步步护送,必然浪费时日……”
  小虑立即关切的问:“哇操!严世伯的意思是要小侄两人越山飞驰?”
  严七一听,立即赞声说:“对,少堡主完全猜中了老朽的意思!”
  萧琼华却不解的问:“我们怎么走才最近?”
  严七见萧琼华有意答应飞驰前去,格外高兴,立即兴奋的说:“老朽自然为两位画一个捷径图和进入崆峒总坛的秘道以及途中连络的人……”
  小虎一听,立即关切的插言说:“哇操!最好将水牢的位置也画出来!”
  严七毫不迟疑的说:“那是当然!”
  于是,他就在地上检起一个枯枝条,用脚拨开地下的落叶,就用枯枝一面画,一面讲解起来了。
  由于严七画得清楚,讲得仔细,即使一个小节,也不疏忽,是以,一张地面路图画下来,足足用了一个时辰。
  这时,天色已晚,红日即将隐入地平线,严七即在自己的鞍囊内,取出干粮和酒棻,三人一面进餐,一面商讨细节。
  一切熟记后,萧琼华首先关切的问:“我们将兰姑娘救出来,送去王樵户家,他会收吗?”
  严七立即正色的说:“他当然会收,而且,我也会尽快的赶去!”
  小虎一指地上的‘红脸鞭’问:“严世伯,哇操!这人怎么办?”
  严七有些得意的一笑说:“这人很有利用价值,由我来处置他!”
  萧琼华关切的问:“严前辈预备怎样处置他?”
  严七一笑说:“萧姑娘,请恕老朽暂时保密,到了王樵户家,老朽自会告诉两位?”
  小虎和萧琼华一听,只得不再追问了。
  于是,两个人看了一眼,逐渐昏暗的天色,同时起身说道:“救人如救火,那我们先走一步了!”
  严七急忙起身,肃容说:“少堡主和萧姑娘,武功剑术,虽然均达化境之绝,但进入崆峒总坛,仍应处处谨慎为是!”
  说着,又指了指‘血火龙’和‘小青’,继续说:“二位放心,这两匹宝马,我一定为你们喂好!”
  小虎和萧琼华谦和的笑一笑说:“马匹有何重要,只希望严世伯能够如期赶到就好了!”
  说罢施礼,大步向林外走去。
  严七一面急步相送,一面笑着说:“谨祝两位顺利,恕老朽不再送了!”
  小虎和萧琼华,也道声‘后会’,展开轻功,直奔西北。
  这时天色已黑下来,原野早已没有了人影。
  小虎和萧琼华这时是何等功力?一经展开轻功,快如飘风,设非目利尖锐的顶尖高手,己难发现两人淡淡的身影。
  陕南地区多河流,但对身怀绝世轻功的萧琼华和小虎却毫不发生阻止作用,他们仅需数条枯木或几块树皮,即可飞渡过去。
  两人一面飞驰前进,一面暗自核对路线。
  因为,照严七所画的路线图,两人必须在天色大亮之前,进入甘陕边境的山区。
  据严七说,崆峒派的门人弟子,大都贪图享乐,是以,分舵全都建立在城市和大镇甸上,小镇都无眼线巡逻,遑论山区了。
  小虎一面飞驰,一面忧心的说:“哇操!玉虚老道,如此狠毒,居然狠心将自己的堂妹,关进水牢,令人想来,实在难以置信……”
  萧琼华知道小虎关心兰小姬的安危,因而宽声说:“你没听严前辈说,水牢有好多种,你怎的知道是泡在水里?再说,有没有关进水牢里还是一个问题呢!”
  小虎一听,不由惊异的问:“哇操!表姐怎么不相信严世伯?”
  萧琼华立即解释说:“他当然说的不假,谁又敢担保不是‘玉虚’设的圈套诱我们前去?”
  小虎一听,立即代严七辩护说:“哇操!严世伯绝对不会那样作……”
  萧琼华立即接口说:“就怕他自己也被蒙在鼓里!”
  小虎略微想了想,说:“哇操!严世伯久闯江湖,见广识多,为人也极机警,我想‘了因’骗不了他!”
  萧琼华说:“那样最好,不过,谨慎小心总没错!”
  小虎深觉有理,立即应了声是。
  两人飞驰一个更次,便检一个广阔处坐下休息片刻,同时,绝对远离乡村飞驰,以免惹起犬吠,惊动了隐居的高人。
  一路行来,俱都与严七所画的路线相符无异,而且,到达甘陕边界的嘉兴镇,天色尚未五更。
  两人停在镇外商量一阵,要不要前去严七指定的客栈叫门,还是等天亮再去。
  经过商议的结果,决定趁天未亮前去叩门,以免人多眼杂,走了消息而波及营救兰小姬的大计。
  嘉兴镇是依着山麓的大镇,但人口也不过数百户,大街仅有东西一条。
  小虎和萧琼华,进街一看,在坐北朝南的一家,永兴隆客栈的招牌上,果然画着一个红漆葫芦。
  于是,两人走至店前,由小虎在店门上的拉环上,拉了两下。
  门内一阵铃响之后,好一会才听到里面有人咳嗽了两声。
  紧接着,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向店门走来。
  小虎和萧琼华对了一个眼神,表示有人来了。
  一阵门闩声响,店门沉重的被开了一道宽缝!
  小虎和萧琼华一看,只见开门的竟是一个睡眼惺忪的店伙。
  店伙见小虎和萧琼华,衣着不俗,携带兵器,赶紧满面堆笑,急忙又将店门推开两尺多。
  同时一一哈腰含笑,连连肃手说:“爷,姑娘,请进,请进!”
  小虎和萧琼华,颔首微笑,迳自走进店来。
  店内十分幽静,仅账房内点着一盏油灯。
  店伙急忙关好店门,转身向小虎两人,肃手恭声说:“爷,姑娘,请随小的来!”
  小虎立即挥了一个‘稍待’手势,同时,谦和的问:“哇操!请问贵东尹当家的在吧?”
  店伙听得一惊,不自觉的压低声音问:“爷和姑娘是……”
  小虎急忙按照严七交代的话,含笑说:“哇操!我们是由华容来的!”
  店伙一听,立即以恍然神情点了点头,依然压低声音说:“原来二位是兰府上来的,请等一等,我去请我家五爷!”
  说着,转身向账房走去。
  小虎和萧琼华知道店伙说的‘兰府’是指的兰小姬的家,因而断定这家客店的尹五,必然是与兰家有渊源的人。
  这时店伙已走进账房内,同时,传出一个苍劲低沉的声音问:“是谁呀?”
  只听店伙低声回说:“五爷,是一位少爷和一位姑娘,他们说是由华容来的……”
  话未说完,苍劲声音已急声吩咐说:“快请至后店雅院待茶,我马上来!”
  店伙应了声是,接着由账房内走出来。
  同时,急忙哈腰肃手说:“爷和姑娘请!”
  说着,当先在前引导,迳向后店走去。
  由于天尚未曾拂晓,全店旅客仍在睡梦中,是以,每间客室里,都传出‘呼呼’的憩睡鼾声,绕过数排长房和几座独院,又到了一道粉墙小门楼前。
  店伙急步走上小门楼的台阶,举手握住门环,用力拉了三下。
  小虎一俟店伙放手退下阶来,立即关切的问道:“哇操!这是尹当家的眷宅吗?”
  店伙含笑谦恭的说:“早几年是的,自从我家五奶奶去世后,我家五爷就将内宅作了接待贵客和知己朋友的地方了!”
  把话说完,门内已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显然是个女人。
  果然,门内响起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问:“是谁呀!”
  店伙立即含笑回答说:“是我,黄嫂!”
  嫂字甫落,院门已‘呀’的一声开了。
  小虎和萧琼华一看,只见开门的黄嫂,竟是一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衣着鲜明的中年妇人。
  黄嫂穿一身蓝缎花边衣裤,头发微微有些蓬松,眼睛惺忪,衣襟上空有两扣未结,露出些鲜红内衣。
  店伙一见黄嫂,立即肃手一指小虎和萧琼华,恭敬的说:“黄嫂,这两位是华容兰府上的公子小姐!”
  小虎和萧琼华立即礼貌的颔首微笑。
  黄嫂一听说是‘华容兰府上’来的,赶紧一整脸色,满脸堆笑,一面开门,一面急忙理发结扣。
  同时,向着小虎和萧琼华忙不迭的笑着说:“公子、小姐,快请里面坐!”
  小虎和萧琼华,颔首为礼,迳自登阶向门内走去。
  店伙一见,即向小虎两人哈个腰,也转身向前走去。
  黄嫂一俟小虎两人走进院门,立即在前引导,同时,恭声问:“主母老人家可好?”
  小虎知道问的是兰小姬的母亲古女侠,只得谦和的说:“哇操!托你的福,还好!”
  这本是一句客套话,但听在黄嫂的耳里,却慌得急声说:“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公子爷,您这么说可把我黄嫂折磨死了!”
  小虎一听,知道黄嫂是兰小姬家中的丫头女仆,是以,也没有再说什么,但是,萧琼华却暗自一笑!
  绕过迎壁,是一座中央小厅,左右两厢各有一座小院子,院中有花有树,倒也雅致,和一般客店中的独院,大致相同。
  这时,另两名侍女,也闻声起来,已将小厅上的纱灯燃起。
  进入客厅,小虎和萧琼华,分别坐在上首两张椅上,侍女立即献茶。
  这时天色已经拂晓,院中景物隐约可见,院外店中,同时也传来及早赶路的旅客们的招呼店伙声。
  一阵急小脚步声,迎壁处人影一闪,急步走进一个灰袍壮健,神采奕奕的白发老人来。
  立在一侧的黄嫂一见,立即谦恭的说:“我家五爷来了!”
  小虎和萧琼华一听,立即由椅上立起来。
  尹五一见,慌的急忙加紧步速,同时,急声说道:“少侠和姑娘请坐,恕老朽来迟了!”
  说话之间,已急步登阶走进厅内,同时,连连肃手,热烈的说:“两位请坐,两位请坐!”
  小虎没有坐,立即拱手自我介绍说:“在下雷小虎……”
  话刚开口,尹五的神色一变,立即向小虎递了一个眼神,小虎顿时惊觉,立即住口不说了。
  尹五立即望着黄嫂和两个侍女,吩咐说:“公子和小姐还没用早膳,黄嫂,带她们两人去准备吧!”
  黄嫂恭声应是,即和两个侍女退出去了。
  尹五一俟黄嫂三人走出厅去,立部望着小虎和萧琼华,再度肃手低声说:“雷少堡主和这位姑娘请坐!”
  小虎趁机一指萧琼华,介绍说:“哇操!这位是在下的表姐萧琼华!”
  尹五又向萧琼华呼了一声‘萧姑娘’。
  小虎和萧琼华依然归座,尹五则陪坐在一张侧椅上。
  尹五落座后,首先关切的问:“少堡主可是碰见严七弟了?”
  小虎颔首说:“不错,哇操!在下正是奉严世伯的指示前来!”
  尹五一听,连连颔首说:“好好,我一直担心他碰不到少堡主呢?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萧琼华立即插言问:“严前辈走时,曾和前辈讲妥去找我小虎弟弟?”
  尹五毫不迟疑的颔首说:“是的!瞩目当今武林,能救我家小姐的,只有雷少堡主了!”
  小虎一听,断定尹五以前必然也是兰家的从仆。
  但是,萧琼华却继续问:“为何不去请古女侠?”
  尹五毫不隐瞒的说:“我家主母,多年封剑,久已不历江湖,再说,她老人家也不是玉虚的对手!”
  小虎立即接口说:“哇操!我们现在就是准备去救兰姑娘……”
  尹五一听,立即离位躬身说:“老朽先在这里代表我家主母,先谢谢少堡主和萧姑娘了!”
  小虎和萧琼华,急忙欠身还礼。
  小虎接道:“哇操!前辈不必多礼,大家都是自家人,而且救兰姑娘早日脱险,也是义不容辞的事,现在有几个问题请你答覆!”
  尹五一面归座,一面坚定的说:“请少堡主和萧姑娘有话尽管问,老朽知道的照实陈报!”
  小虎首先问:“哇操!严世伯过去后,可有崆峒总坛派来高手追来?”尹五摇摇头说:“没有,我曾叮嘱在门前招徕客人的店伙,要他们特别注意!”
  萧琼华接口问:“有没有可疑的人物?”
  尹五依然摇摇头说:“也没有发现,这条路多是西上山区收购皮货的生意人,很少有武林人物出现,崆峒派的人更不会前来此地!”
  小虎听罢,接口说:“哇操!现在请尹前辈为我们准备三天的干粮途中吃,我们准备中午时分离去,以后的食物,到化平后再准备!”
  尹五忙不迭的连连颔首应是说:“是,是,老朽稍时亲去准备!”
  这时,黄嫂一人已将早餐送来,由于靠近山区,尚有两项野味。
  早餐完毕,小虎和萧琼华,便至东厢休息,尹五则自去准备小虎两人携带的干粮等物品。
  小虎和萧琼华,倒床小睡,二人虽是相拥而眠,并未及于乱。院中则有黄嫂暗中警卫,以免惊扰小虎两人的休息。
  两人调息完毕,精神焕发,疲意尽褪,便就房中暗研自己的刚柔剑式,因为再有三两天,便要深入虎穴,拯救兰小姬,所遇之人,虽非顶尖高手,也极可能遇上‘玉虚’,那时便要分个胜负高低。
  是以,两人一有时间,便各自潜心研究剑式,并在暗中,以指代剑,勤加练习。
  中午不到,院中已有了尹五的声音。
  小虎和萧琼华闻声立刻从厢房内走出来。
  尹五一见,立即谦和的问:“少堡主和萧姑娘休息籽了吗?”
  小虎含笑说:“休息好了,哇操!东西可曾备齐?”
  尹五笑着说:“完全准备好了!”
  小虎看了一眼天色,说:“哇操!既然准备好了,为了争取时间,现在就走吧!”
  尹五也不挽留,立即谦恭的说:“老朽在前头带路!”
  于是,尹五在前,小虎和萧琼华在后,出了后店门,即是一片树林,尹五则直向林中的一座小屋走去。
  小虎见尹五手中并没有拿什么东西,而迳朝前面的小屋,断定他所准备的食物,已事先放在小屋内。
  走至小屋前,尹五一人走了进去,稍顷,即提着四个挂袋和两圈细索出来。尹五先将四个挂袋分别交给小虎和萧琼华,又提着两圈细索说:“行走山区,有这两圈丝索,可以节省许多时间,而且,方便的多!”
  小虎和萧琼华分别接过来一看,只见细索粗如柳条,十分轻柔,一端系有飞抓,暗活扣制作的十分精巧。
  看罢,两人同时赞声说:“很好,这东西不但可以飞渡深涧悬崖,而且可以缚兽捆人!”
  尹五特别提醒说:“最大的用处恐怕还在水牢!”
  小虎立即似有所悟的说:“哇操!果真照严世伯说的那样险恶,这两圈飞抓丝索实在用得着的!”
  萧琼华已将食物袋带在纤腰弯带上,立即催促说:“我们走吧!”
  尹五一听,立即举手指着正北说:“少堡主两位可由此地迳奔正北,地势不但愈走愈高,而且俱是绵延树林,除了樵夫猎户外,可说绝少行人!”
  小虎一听,立即拱手说:“尹前辈,哇操!再见了!”
  尹五也赶紧抱拳,谦恭的说:“祝两位一路顺风!”
  小虎和萧琼华,再说一声“多谢”,展开轻功,就在林隙间,如飞向北驰去。
  小虎和萧琼华来到崆峒派总坛,本想直接潜入水牢救兰小姬,没想到在经过大厅时,却发现蝙蝠门主和蝙蝠夫人竟然和了尘这个俗仔道人,正把酒言欢,吃喝得有够爽的。
  两人一偷听,才宰羊原来了尘竟然勾结蝙蝠门,将玉虚上人等还算不错的人给迷昏关了起来,如今崆峒派上下全是一些肉呆坏蛋在把持着。
  小虎听到这里,已经‘冻抹吊’(受不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闯了起去,一掌就让了尘这个俗仔嗝屁!和蝙蝠门主、蝙蝠夫人干了起来,萧琼华当然只好加入大车拚了。
  正当小虎、萧琼华和蝙蝠门主、蝙蝠夫人打得昏天暗地时,哇操!皇甫慧、上官紫,已经救了兰小姬,三女合力打了进来,把整个崆峒派搅得鸡飞狗跳,一蹋糊涂,当小虎手刃杀父毁家仇人时,也是崆峒派重新收复之时。
  看死人的脸色,蝙蝠夫人死得实在有够难看,她圆睁眼睛,死不瞑目呀!
  玉虚上人经过这次教训,已不再做席卷武林之想,而小虎这个小白脸可‘卯’(赚)死了,一次赚到四个如花似玉的‘水牵手’(美娇娘),夜夜春宵,做他的‘无敌铁金钢’去啦!重整雷家堡,自有少堡主夫人萧琼华去管。
  江湖上的俗事刷刷去,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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