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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人生世界的见解平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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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人生世界的见解:平常道
  这是一本关于心灵成长的书。作者关于人生世界的见解,既安慰他自已,也必然能跟大众分享,进而安慰大家的生存。
  一个流浪江湖的人,如果他在职业之外关注自己的命业,他仍会获得独到的、不可更移的、学术权威也不能改变、思想大师高僧大德也会称道的关于人生时节的见解。
冉永平,字陆桀,笔名萧然,号不鸣斋主人。1964年生人。供职于人民日报社。发表文章数百万字,但多数价值有限。
爱好宗教、哲学、艺术、历史,但多数只是涉猎,蜻蜓点水,无一精深。



  序言  老师序 通情达理

  文/艾丰
  萧然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年龄虽然相差很大,他总是叫我“老师”,对我很尊重,甚至很感恩,他的文章中,有几处提到我们的友情和我对他的帮助,也很推崇我的一些观点。但我总是把他看成朋友,因为彼此可以无话不说,没有什么客客气气的形式,且能够相互理解,我也从他那里受益不少。
  这种“至交”建立在什么基础上呢?经历?由于年龄差距很大,生活经历很不相同,不是。业务?确实一起写过几篇文章,而且合作愉快,但有这样关系的人还不少,并没有达到和萧然这样的关系,也不是。脾气?我脾气比较张扬、外向,他的脾气比较柔和、内向,还不是……想来想去,从人际交往角度说,恐怕是这样一条:他很“通情达理”。这似乎是很平常的评价,但细想起来,真正做到并不是那么容易,真正做得好的人也不多。所以也是很高的评价。
  “通情”,首先是一个“情”字。萧然有比较高的情商,重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重视感情的价值,认为那是人生最宝贵的东西。一位网友评价萧然,说他是才情第一、才气第二、才华第三。把才情列在第一位,我是同意的。我和他原来是合作关系,他进入人民日报后是上下级关系,后来我到了别的单位,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再后来我退下来了,更没有什么资源交换的关系。无论什么关系,感情总是一贯的,而且越来越深厚。“君子之交淡如水”,指的是利益关系要淡,而不是感情无所谓。如果一切以眼前的现实利益为转移,便谈不上什么真诚的感情。其次是一个“通”字。“通”是感情得以成立的条件。你的感情和我的感情“通”起来,彼此才能建立感情。我的情,你不懂;你的情,我不懂,再深的感情也没有用,甚至会发生误会。他首先对别人感情能够尊重和理解,而不是总从自己的一相情愿的感情出发,所以有比较强的“通”的能力。
  “达理”,首先是一个“理”字。“理”者,“事理”和“世理”也,即客观事物的道理,人际交往的道理。有些人只知利而不知理,有些人连利也不懂,只知道“混”,这样的人一点办法也没有。平常说,“宁可跟明白人打场架,不和糊涂人说句话”。为什么?因为明白人讲理,糊涂人无理可讲。其次是“达”,即知理、懂理、悟理。在这方面,萧然很聪明,往往能够很快地悟到世事中的道理,并且善于用很“讲礼”的形式把“理”体现出来。
  过去,我只是感到萧然很“通情达理”,但为什么能够如此,却从来没有深入地思考过。最近,他准备把在自己博克上写的80篇文章出版,叫我给这本书写个序言,我很有兴味地一口气把这些文字读完,似乎我得到了比较深入的答案。虽然这些文章都是急就章,文字和结构都可以再严谨一些,但从了解一个人的思想和内心来说,可能这样更好,因为它更本色,更真实,更自然。
  这些文章的内容,大家可以自己去看,这里不再缀述。我也摹仿每篇后面附录的网友的评论那样,来几点评论。也算是我自己对相关内容的一点理解,说出来,既求教于读者,也求教于萧然先生。
  评论一:理解佛教
  《萧然禅语》是对佛教教义的深刻领悟,称做“禅语”名副其实。一般人对佛教有两种误解。一种误解,认为信教就是迷信,既然佛教是宗教,那么信佛就等同于迷信。这是不了解宗教的实质。另一种误解,认为信佛就是“求佛”,人生中遇到什么疑难问题,主要是官、财、名、色、安等方面的问题,求佛帮助解决。烧香时许个愿,愿望实现了,再去烧香还愿。这是对佛教的实用主义态度。
  萧然信佛,主要是作用于自己的“心”,作用于自身的信念、理念、心态、道德的修炼和提升。这就抓住了佛教的“佛在心中”的要义。佛教的深刻性就在于它是从生死、善恶、苦乐等最基本的矛盾中去思考人生、认识人生、把握人生。如何对待生死、善恶、苦乐,这是任何人都必然遇到的。因此,即使是不信佛的人,了解一下佛的教义,也是有益处的。这大概是毛主席当年曾经让大家去读一读佛经的原因吧。顺便说一句,毛主席还认为佛教与其他宗教相比,可贵之处在于它反对等级观念,是平民的宗教、大众的宗教。佛教有所谓“众生平等”、“普渡众生”,有所谓“人皆可以成佛”,甚至“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想,人们领悟一下佛的教义,不仅对个人的修养,而且对于建设和谐社会,总会是有相当的积极意义的。
  评论二:重视融合
  中国的传统文化,源头是《周易》,接着是先秦诸子百家。百家主要是十家,即儒、墨、道、法、名、兵、杂、农、阴阳、纵横十家。后来,东汉时期,佛教传入中国,中国传统文化逐渐演变成三大家,即儒、道、佛。按三家的特点来说:儒家重视“人道”,道家重视“天道”,佛家重视“心道”。儒家是人本主义,道家是自然主义,佛教是解脱主义。儒教重视“有”,道教重视“无”,佛教重视“空”。儒家“入世”,道家“遁世”,佛教“出世”。 所以,又有“以儒治国,以道治身,以佛治心”的说法。
  当然,这是按各家的特点来说的。就其内容来说,在文化的延续过程中,不仅十家之间,就是这三大家之间,不仅互相竞争,更是互相渗透融合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正是这种渗透和融合,总体说,使各家都得到了发展。
  综观萧然各篇文章的观点,也是融合和综合的。当然,他是以佛教的要义为主、以佛教的教义的面目出现,其实也吸收了儒家、道家,乃至现代社会科学的许多成分。我认为这是正确的和必须的。
  过去,在文化领域,我们非常重视批判,认为批判是发展文化的主要方式。而我们又把批判简单地等同于“否定”、“打倒”、“抛弃”。从“五四”以来,我们中国人不断地否定、打倒、抛弃,以致到现在,造成了群众在文化上的混乱和空白,大家莫衷一是,不知道什么是真善美,什么是假恶丑,生活中除了赚钱之外,没有了文化上的遵循。这是很可怕的。纠正这种简单化的批判,也不能靠复旧,也不能靠照搬。把过去的都原样恢复起来,把外国的都照搬过来,既不必要,更无可能。
  其实,文化的主要发展方式应该是融合。即使是批判性最强的马克思主义,不也融合进了德国的古典哲学、亚当·斯密的政治经济学和傅立叶、圣西门的空想社会主义吗?当代中国人发展中国文化的最基本的途径也应该是融合,把古今中外一切文化的好东西融合在一起。
  “古今”是纵坐标,“中外”是横坐标,加起来就是全部人类文化。融合的前提是了解和分析。不了解谈不上分析。分析是搞清楚它的表面和实质,精华和糟粕,有用和无用。然后把一切精华和有用的东西融合在一起。融合的平台是今天的现实——全球化形势下的中国。融合还少不了一样重要的东西,那就是我们今天人们的创造。当然,融合本身也是一种创造。
  评论三:不离入世
  从唯物论的观点看,不是上帝创造了人,而是人创造了宗教。为什么人要创造宗教,而且信教的人那么多?客观原因是:宇宙、世界、社会中的许多事物,是科学特别是实证科学不能完全解释清楚的。例如社会生活中的许多因果关系,并不象氢氧化合变成水一样可以重复、可以验证。于是宗教就提供了一种无须验证的解释,成为你的信仰来解决这些问题。这就是有些大科学家也信仰宗教的原因。主观原因是:人们在现实生活中,总会遇到不顺心、不公平而又不能解释更不能解决的事情。于是人们就倾向于构筑一个虚拟世界,来解除或缓解现实世界不能解决的心理上的郁闷和痛苦。这就是所谓“解脱”。宗教是人们心理解脱的需要。所以,不管什么宗教,其教义多么出世,其根源仍然在于入世——根据现世的问题,解决世人的需要。不管东方还是西方,信教而不“出家”的人是多数,“出家”的人总是少数,这也是宗教并不绝对出世的证明。
  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发展一下“入世佛学”呢?其思维和哲学的要点应该是:既不脱离红尘,积极参加现实斗争,又能够恰当对待各种事情,保持自己的良好心态。我在《自画象》一文中这样评价自己:“智商是中等的,努力是头等的,心态是特等的”。好的心态很大程度依靠我多年逐步形成的“入世佛学”。
  我的“入世佛学”的要义是:一个“大雄宝殿”,三个“观音”,一个“神仙”。所谓“大雄宝殿”是“心理积淀”。所谓三个“观音”是“代价观”、“机遇观”、“本色观”。所谓一个“神仙”是“阿Q精神”。(都是取其谐音。)其内容相当丰富,这里只解释一下“大雄宝殿”——“心理积淀”吧。
  佛教告诉我们:“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切都报”。这个因果观是有积极意义的。如果一个人什么畏惧都没有,做什么坏事都不怕遭报应,那是很麻烦的。但佛教把因果报应的时间拉得太长:前世的因,今世的果;或今世的因,来世的果。前世和来世是人们在今世看不到的,又是许多人不相信的。这就削减了它的积极意义。从今世看,并不是所有的善都有善报,也不是所有的恶都有恶报。如果在现实生活中,所有做好事的人都有了善报,做好事也不那么光荣;所有做坏事的人一定都得到恶报,肯定没有人敢做坏事了。这对好人是一个严峻的考验。你做好事没得善报,是否还继续做好事?别人做坏事没得恶报,你是否跟着做坏事?毛泽东说,一个人做一件好事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不做坏事,就是这个道理。
  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我提出“心理积淀”这个概念。做好事,不管有没有善报,心底总会留下光明的积淀;做坏事,不管有没有恶报,心底总会留下阴暗的积淀。“白天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是因为心理积淀好。贪污了,虽然还没有被抓住,但夜里街上警车一响,就会机灵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是来抓我吧!”因为心理积淀不好。心理积淀决定了你的心态,而心态决定了你的生活质量。官再大,钱再多,心态不好,也没有好日子过——心理不舒坦。周总理在文化大革命中处境那么艰难,一天睡不了几个小时的觉,但精力始终十分旺盛,为什么?因为心理积淀好。张春桥在没有被抓起来之前,住在中南海睡不好觉,夜里十二点还给在上海的妻子张静打电话,为什么?心理积淀不好。光明的心理积淀,是做好事的人最宝贵的财富,而且是垄断性的财富,因为除了做好事之外,权、钱、名等都不能给你带来光明的积淀。这就是好人做好事的幸福所在,做善事的魅力所在。
  好了,太长了,不能再写了。萧然的精彩禅语激发了我许多感想,结果把一篇序言写成了一篇长文,对不起,请原谅!
  2007年7月15日


  博客时代的文化地脉

  文/余世存
  我跟萧然兄认识的时间不长。年初初次见面,听他聊起人生感受,几乎一下子触动了我;我以当时的理解对他说,你其实可以写博客的。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他对我说,他已经听了我的提醒,开练博客了。现在,我们还没有见第三次面,他就托人把一大堆博客文字发给我,让我这个“始作俑者”分享。我粗翻一过,竟不住手痒,即使“佛头着粪”,也要为萧然兄的文字介绍一二了。
  在对90年代以来汉语思想的关注中,最让我痛心的,是很多汉语人失去了自信、依凭,由此产生了种种天真、笨拙、乡愿或犬儒的现象。汉语人依附世界知识或中国治道,而不能独立地肩起自己的人生正义,进而担起道统大义。这种现象,尤其是学院知识生产体系的僵化,以及对孩子们的污染毒害,到了家长们都看不下去的地步;当代汉语知识的生产,以繁荣的状态而跟改革前的匮乏状态等值。这种现象,跟国民在股市房市上的作为异质同构;人们无能判断自己跟身外世界的关系,而想当然地依附某种中国概念;他们小康式的生存跟文革中奉旨革命的生存等值。由此产生了种种滑稽剧,甚至才情高蹈的音乐人写下通俗的股民歌《死了都不卖》,因为反映了绝大多数笨拙股民的心声而在华人世界风行一时。无论音乐人,还是今天活跃着的知识人,他们都“雅得这么俗”。
  但我同时也注意到,新的种子正在开花结实。我国文化演进至今,确实有令人不可思议的神性;其血脉精神从未断绝。花果飘零,但花果一直存在,并给心灵清凉和安慰。三四年前,在为《七十年代学人文丛》写序时,我就称道了代际在学术传承上的意义,那些生于七十年代的学者已经并正在成为学术传承的中坚。其实,代际、地域、职业、阶层等等都有有心人参与了当代汉语的演进,而成为文化中国不灭的坚实的地脉地火。
  网络技术带来的变化更是空前。它使得一个前现代社会的思想中心、重心不断下移,由精英独霸的格局,转变为平民大众的参与和自我成全。传统格局里,只有很少的权威,甚至只有一个中心,边缘地带要接受观念、知识,只有看中心的眼色。但网络使得每一个人都表达了意义。李泽厚也承认,以钱钟书为代表的传统知识的生产发布机制失去了效用。博客的出现,更使得每一个人都可能成为知识、思想的集散地、发源地。在《南都周刊》不久前发表的一篇不太谨严的采访中,编辑以标题“一流的头脑都在‘往下走’”来表达我的意思。我说的是,“九十年代中期以来,知识的产出并不是只有一个中心了。当然,现在有一些学院派的年轻知识分子还在中这个毒,认为只有汪晖、甘阳、刘小枫他们说的东西才是知识,只有西方的左翼与极右翼知识分子发布的知识才叫作知识。但是对中国社会来讲,已经进步到每一个独立的个人,一旦他有足够的知识准备,有很好的知识训练,他就可以来进行知识的生产,或者思想的产出。我觉得现在的思想中心已经很多了。”
  现在,萧然兄的博文摆在面前,让我觉得自己并不周密的谈话仍有些道理。萧然兄证实了,一个“流落江湖”而不得不俗于“在商言商”的人,如果他在职业之外关注自己的命业,他仍会获得独到的、不可更移的、学术权威也不能改变、思想大师或高僧大德也会称道的关于人生世界的见解。这种收获既安慰他自己,也必然能跟大众分享,进而安慰大家的生存。
  萧然兄的博文多是说佛谈禅,佛语禅机,说到底是要安置凡如我辈的身心;佛理禅语,不止在佛祖或五祖六祖那里,不止在经典那里,也在我辈这里,在我国民的生活中。我读萧然禅语,常有动心处,觉得他在生活中的诸多言路、思路“甚为妥贴”。我想这正是一个有阅历有深思有诚心者的功德。语云:心诚则灵。又说,诚则有物,诚能动人。这是萧然兄和一切真诚的博客作家们比不及物的汉语作家吸引人的地方;也是他们比不及物的学院知识更有魅力的地方。
  行己有耻,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
  向萧然兄祝贺。
  是为序。


  博友序 才情第一、才气第二、才华第三

  文/野狐禅
  一直以来,都在读萧然的博客,说起来,在师兄许多参禅论佛的文章里,《关于猫的文字》这篇可以算得上品。文辞简约,但别有情致,且意味深远。一篇文章的好坏,自不在于一两句文字的矫情。所以说,我以为萧然的文字中,才情第一、才气第二、才华只能摆第三。这么说,可能萧然师兄不爱听,但博客其实便是如此,我但说无妨,你也姑且听之妄之一笑而过。
  才华为何物?华丽、浮华而已。在这里,我更多想说的是一种词藻的华丽。看师兄的文字,“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文字是读不到的,也没有“所谓佳人,在水一方”的缥缈多情,当然,信佛之人,就更不能体会“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叫吹箫”的旖旎风流。当然,并不是说师兄为商为财,就少了这一分风流性情,只是就事论事,以文章而论,兄的才华与才情、才气比,只能排第三。
  王小波与写《活着》的余华,均是不以才华论的,所以才华算不得什么。那为何才气排第二?师兄为科班出身,当知刘勰于《文心雕龙》中,将雄浑二字排为首品,所谓“雄浑”,大用外腓,真体内充。反虚入浑,积健为雄。具备万物,横绝太空。荒荒油云,寥寥长风。超以象外,得其环中。持之非强,来之无穷。——无论说文风也好,说个人欣赏的情趣也罢,这话的意思是说希望能看到师兄的文字能多一种雄健,或者竟如鲁迅的硬气。不过兄既非纯粹意义上的文人,也没有鲁迅先生所处的乱世,更没有在文坛树敌,所以,也不必非得坏了自己的气,假如搞成邯郸学步那就大罪过了。换个角度说,才气汩汩如流水,那也只是当初骈文才做的事。近代梁启超是一个例外。我只说师兄的才华与才情比,略逊一筹,仅此而已。
  至于才情,我想到一句话,说的是:“青天一鹤见精神”,意思不用多解释了,见青天、见鹤形不过只是见物罢了。而青天一鹤,则是寓含了无数青春激昂的成分在里面。师兄的这篇文章也是如此,多少算是暗合了“青天一鹤见精神”的才情诗意。纵观历史,参禅悟道,多是闲情逸志之人所为之事。于臣,如苏东坡所处的北宋;于君,如魏晋南北朝的佛教盛行。算起来,都算是国家中兴王道治世的一个阶段。想到这,以为萧然师兄谈佛论禅的意义,恐怕也在于此吧。


  自序 我为什么要开博客

  从3月20日开博,不到两周,已经有不少朋友和我交流。其实,我开博完全要归于《非常道》作者余世存兄的劝导。
  本来在媒体工作,总觉得自己掌握着讲话的平台,有宣泄或者抒发的手段。因此,在余兄劝我之前,也有别的朋友劝过我,但从来没有动过心思。
  但余兄劝到了点子上。他告诉我,一来你可以更好地利用现代化的传媒工具,毕竟网络要比纸媒体有不可替代的优势;二来可以把平时零星的东西及时记录下来,省去了记笔记。
  他的后一点特别打动我。因为,我个人觉得,很多想法、很多灵感,得来于志同道合的朋友之间的交流。这也很正常,自己闭关冥想是一个脑袋,而一个脑袋总没有几个脑袋加在一起“马力”大。
  比如前些天去成都,与祖道禅师、李卫健居士喝茶,谈到佛教与基督教在中国影响的差别,我就灵光一现地想到:外来的强势文化和弱势文化对中国本土传统文化的影响是要辩证看待的,并非强大的就一定能在中国立足,而弱的就一定会倒下。
  如佛教传入中国的东汉永平10年,其在印度本土已经势微,早过了旺年。而基督教17世纪传入本土,恰恰是经历了马丁路德宗教改革,老树发新枝,焕发第二春的时候。可恰恰是前者在中国扎了根,而后者在洋枪洋炮的助威下,也没有如佛教那样,与中国文化达到水乳交融的化境。这一结果除了宗教本身的因素外,与变通很有关系。而弱的一方往往更能主动地变,能“削足适履”。正所谓穷则思变,而变则通,通则久。相反,势力强就容易起征服心,冲突也就自然难免。所以,在利玛窦之后,会出现康熙龙颜大怒,全国禁教。
  类似这样的一些灵光一现的东西,在与朋友喝茶、吃酒时经常会出现。过去,往往谈过就过,难留痕迹。而开博以后,这些边边角角的思绪,几乎全部可以派上用场,对梳理思路实在是一件高效率的事情。因此,余兄劝我一周后,我就毅然下水了。
  开博以后,我又发现一个之前没有想到的好处,那就是给我一个每天可以和朋友“脑袋碰撞”的机会。不少网络高人,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姓字名谁,但是一些网友的境界和学识绝对不在我之下。比如一位叫“小女巫”的网友的“根本就没有红尘,所以也不用看破。”的妙语,“大天使”的“其实生命可以被活得很小很纯,而置身于此境界却可以收获很大很爽!”的高论,都对我大有启发。等等这些“脑震荡”,其实都是在为我的思想“输血”,助我能遨游于更深邃的境界。
  故,我会尽量把博客坚持写下去,也希望能就此能结识更多有思想、有境界的朋友。并特别要感谢余世存兄,没有他,“我不知道还要在黑暗里徘徊多久呢!”
  2007年4月2日





  第一章 禅境  新月应该是什么方向?

  现实生活中,可能也正是我们心中那个自以为是、或习以为常的逻辑过于强烈,才使我们迷失了应有的灵感和慧根。(提要)
  讲两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
  丰子恺先生有幅漫画,画面是一把茶壶、一轮弯月。画中还题了几句话:“人散后,一钩新月天如水”。整幅画面非常简洁,意境颇佳。
  可是有批评家指出,画中有常识性错误:新月的方向画错了。新月月牙朝上,这个常识丰子恺肯定不会画错,但是新月的方向忽略了。原来,新月的月牙应该是朝左,而残月才朝向右,但丰子恺画了个朝右上的新月。这位批评家告诉我们小学老师教他的记忆窍门,残月第一个拼音字母是C,C开口的方向就是残月的样子。而新月的第一个拼音字母是X,X的左半边就是新月的方向。若不是批评家心细,很多人不会发现丰子恺先生这一错误,包括本人在内。因此我也颇佩服批评家的慧眼。
  前年春天在澳大利亚,一天傍晚在去布里斯班的路上,我看到了天空中的一轮新月,突然发现澳洲的新月和我们北半球看到的刚好相反,新月的月牙是朝向右上的!当时我立刻想起了丰子恺的这副画以及批评家的文章,若在南半球看,丰子恺先生可并没有画错。
  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就因为我们身处南北半球,方向竟然迥异。
  第二件事发生在最近去新疆旅游途中。9月中旬,我驱车从准噶尔盆地东部的无人区穿越,沿途看到不少野生动物,包括羚羊、野马、野兔等,但最多的还是鹰。那些草原上的鹰飞得很低,经常为了被汽车撞死的野兔而在公路周围做低空盘旋。其中有一只几乎是贴着我们的车头箭似地飞过,若不是司机老张一脚急刹车,肯定就撞上了。看着鹰从我们车前略过,车内前仰后合的我们不约而同地叹道:“真玄呢。”这一幕让我对快50岁的老张平添了几分敬畏,不是为他的车技而是为他的善心。因为在这条路上,被车撞死的野生动物夸张一点可谓尸横遍野。分析原因大概是因为无人区的路修的太好,大家的车速太快,而野生动物又无主,因此不少司机撞就撞了,并不觉得是个事。老张急刹车救鹰的举动当时让我心里暖暖的。
  然而,老张后面的话却让我当头一瓢冷水:“那么大一只鹰如果撞上,车肯定会瘪个大坑。”
  同样一件事,我感动的是救鹰一命,而司机老张庆幸的是避免了一次车辆事故。
  两件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及的事,之所以放到一起是因为,事物很多时候就是一种客观存在,观察的人不同、观察的角度不同会得出不同甚至截然相反的结论。这两件事越发让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所谓永恒的真理不能说没有,但绝对是少之又少。因此,任何的固执于己见,固执于已有的认识,或在日常生活中总简单地以己之心,度人之腹,就有可能偏离智慧的轨道。而很多事情,转换一个角度或经过一个较大的时间跨越,可能会得出完全出乎意料的结论。
  现实生活中,可能也正是我们心中那个自以为是、或习以为常的逻辑过于强烈,才使我们迷失了应有的灵感和慧根。
  不是吗?从小学就被告知的辨别新月、残月的方法,到了地球的另外一面,不也正是一个“常识”性错误吗?2007-03-20
  评论:
  我有一次开车时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刹车很及时,那只鸟很幸运,当时的感觉是,如果那要是一只带着鸟宝宝的妈妈,如果它出意外,那些小鸟多可怜,都会没命的。
  像老张那样的人毕竟是极少的,还是像我这样的人多,帅哥,你要乐观一点。(曹操)
  覃贤茂点评:
  澳大利亚的新月和我们北半球看到的正好相反,萧然兄在异国它乡亲自看到了这一奇异的风光,由此想起围绕丰子恺先生《一勾新月水如天》的那幅画所发生的一段佚闻,因而感叹,角度和时间的转换,容易让我们迷失应有的灵感和慧根。
  这里,我想到了另一个非常相似的例子。
  南怀瑾先生在《易经杂说》里提到这样一件趣事。我们老祖宗发明的先天八卦图,当然是以我们中国为本位。南怀瑾先生的一位跟他学医的学生,在澳洲要盖房子,写信来问,在澳洲用罗盘,是不是和国内一样的方法?这是一个古人从来没有遇到过的问题,南怀瑾先生根据万物一太极的原理,告诉他的学生,在澳洲应该把罗盘的南北倒过来用。那学生按照南怀士的指点使用罗盘,果然非常灵。
  这段趣事印证了萧然兄文中的诣意,如果食古不化,按照心中那自以为是,习以不常的逻辑,照搬照套,最后肯定会闹出笑话来的。


  清明随想

  文化这东西是一种很难改变的力量,因此还是顺其自然的为好。而且,拜神也好,拜鬼也好,在我看来,虽然谈不上是先进文化,但也别贸然打入腐朽之行列。因为,别管拜谁,心里有所敬畏总比无所顾忌要好的多。(提要)
  今天是清明,俗称鬼节。
  清明节祭扫仙人的习俗我没有考证,不知道始于何年,想必非常古老。关于清明,最出名的是杜牧的《清明》诗,从“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中的“断魂”来看,早在唐代,清明就已经充满神秘、阴森的“鬼气”。
  中国人信鬼神甚于外国人。所以一般而言,中国人更“迷信”些。这恐怕和中国人的信仰有关。西方信耶稣,耶稣“家族”的神鬼自然信,但无关的就免了。而中国人并无一种统一的信仰,拜的神鬼也就特别驳杂。如有拜佛的,拜太上老君的,有拜老天爷的,拜妈祖的,有拜关公的,拜岳武的。甚至连修水利的李冰父子也被请进庙里当神供起来。因此,中国人不仅拜各种神,人也是照拜不误。
  中国的泛神特点体现出中国文化的宽容性。的确,对神鬼的“兼收并蓄”没有哪个民族超过中国。你看其他民族,宗教冲突在历史上很普遍。如印度,印度教与佛教关系就一直不融洽,基本是此削彼长、水火难融的关系。而十字军东征,更是基督教文明与伊斯兰文明的剧烈冲突。回过头再看中国,虽然偶尔也有些许相互诋毁,但总体上,众神是井水不犯河水,彼此相安无事。查看一下几千年的中国历史,还真没有哪次战争是为鬼神而战的。
  从这个角度看,中国人的确很现实,在信仰上也大度到了不执着甚至模糊的境地。在中国人眼里,别管上帝还是佛,差不多是一个东西,中国人着起急来,上帝、老天爷、佛菩萨、太上老君,能想到的神甚至变了鬼的祖宗都统统搬将出来帮自己。人多势众,神鬼多了力量也大,东南西北中,四面八方的神鬼都拜到,哪方显灵都行,这样保险系数更大。这恐怕就是中国人的拜神鬼心理。
  文化这东西是一种很难改变的力量,因此还是顺其自然的为好。而且,拜神也好,拜鬼也好,在我看来,虽然谈不上是先进文化,但也别贸然打入腐朽之行列。因为,别管拜谁,心里有所敬畏总比无所顾忌要好的多。
  先写到这里,12点还要去十字路口给鬼们烧纸呢。阴间的鬼们一年才过一次节,因此也该去凑个份子。但是,烧点纸钱,表个心意就可以了,至于什么汽车、别墅的就省了吧,咱这个世界的宝贝那个世界未必用得着,还是留着自己用吧。2007-04-05
  评论:
  同生于印度有如此类似的两种教为何此消彼长?我想最关键的可能是,它们两的最大矛盾:一个是强调阶级,一个强调平等。
  其实佛教进入中国,和本土道教之间也有一定冲突,但相对而言要温和的多,正如萧然先生所说的“偶尔相互诋毁……没有战争”。比如《西游记》挺佛,《封神榜》挺道。但也只是文化领域中扮演支持者。两者发展到今天可以说很是和谐。我想也正是因为两者同样讲究:平等、天人合一、佛人合一(可以这么说吧)。 一些浅见。(不垢不净)
  覃贤茂点评:
  中国的泛神特点,与中国固有的传统文化的特点是密不可分的,这是不言而喻的事,其中甚至有朴素唯物主义和实用主义的成份。
  《易经》中《观卦》的彖辞,中就明确的提到:“圣人以神道设教,而天下服矣。”《礼经》中宰我问鬼神,孔子为之解释说:“气也者,神之盛也。魄也者,鬼之盛也。合鬼与神,教之至也。”这也是相同的意思。
  然而清明扫墓,缅怀死者,使死者在生者的记忆中获得不朽,这却又是中国传统文化中温柔而感人的一面。
  《礼经》中说:“文王之祭也,事死者如事生。”又说:“忌之日,乐与哀半。”这是一种聪明无上达观而又贴近生活的智慧。
  在祭扫的怀念中,我们净化了失去亲人难以解脱的苦痛和悲愁,怀念之情是如此的纯净和圣洁,我们又看到了生活中新的希望,那尘世中可以预期的荣耀,也同样是已逝者的光荣,活着的人也会更加珍惜和努力,担负起责任,通达和履行世俗中应尽的道义。


  月照千江千江月

  真正信佛,形式并不重要。前代大师早就总结出修行的真谛:“诸恶莫做,众善奉行”。从佛家道德修行角度,这八个字足矣!(提要)
  网友千江月说的极是:“佛性自在人心,就如月照江水,无所不在。”
  今天是农历四月初八,浴佛节,也称佛诞日。佛诞不似圣诞,比较而言,在大众层面,知道的人不多,所以市场也不似圣诞那么热闹。少有商家用这个日子来促销。但是对于寺庙,今天必定是一年里最热闹的,香火也达到鼎盛。
  身为佛门俗家弟子,在佛诞之日我从来没有去寺庙凑过热闹。一来天性喜欢清净,习惯不了人山人海。二来我是最最典型的不注重形式的人,我坚信佛无处不在,礼佛未必一定要去寺庙。
  今天的日子是没有忘记,但说实话,也有不少时候忘记了佛诞日。
  比如2004年的佛诞,我就一点也没有想起来。还是一位朋友用短信告诉我,天上有佛光(那天北京出现日晕,持续两个小时之久),才突然记起。不过可能是与佛有缘,就在此前一天,我在一家宾馆为《全球通》杂志写卷首语,那篇文章题目是《你是不是也被一根棍子束缚了手脚》,其中写到了释迦牟尼佛。更令人惊诧的是,当时我家佛龛供奉的一直是观音菩萨,每天早晨我都只是默念观音的名号。但是那天,我默念的竟然是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也许佛确实一直就在我心中,故能和佛做到心心相映吧。
  的确,我们信佛也好,拜佛也罢,形式的东西并不是最重要的,关键看我们是否心中有佛。心里有,就是不烧香、不磕头,你与佛也没有疏远;相反,心里无佛,满脑袋都是私心杂念甚至男盗女娼,即使天天拜佛烧香,你也不可能与佛为伍。据说东北那位韩姓的大贪官,每天都烧香拜佛,甚至吃斋茹素,但是这样的角色恐怕是与佛格格不入的。
  我每年去四川看师父,都会给师父一些香火钱。多也好少也好,佛智大师从来不会为数字而动容。他说,“我一百多岁了,随时准备走。大家捐的钱对我个人没有什么意义。你们捐,是对佛表达一份心意。钱多了就修缮庙子,把佛法传下去。再有余钱,就去救济一下穷苦人。老纳一餐吃不了二两饭,钱对我只是一张纸。”这才是佛门对财富的态度。如果那位贪官真的信佛,她绝对不会落到锒铛入狱的地步。
  所以,真正信佛,形式并不重要。前代大师早就总结出修行的真谛:“诸恶莫做,众善奉行”。从佛家道德修行角度,这八个字足矣!这正是:
  佛在心中莫浪求,
  灵山只在汝心头。
  人人有座灵山塔,
  只向灵山塔下修。
  能够这样去体验、修炼佛法,你早晚会悟出“月照千江千江月”的美好境界。2007-05-24
  评论:
  佛由心生。(玫瑰之雨)
  信不信佛,其实无关紧要,积德行善是根本。心怀鬼胎的人即使整天烧香拜佛,佛也不会接纳他(她),有善心的人,就算不识佛道,但他们在冥冥之中实实在在的在按照佛的旨意行事,也许这就是佛缘吧?(过客)
  覃贤茂点评:
  月照千江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我好象是看过这样的句子,记得不怎么清楚。不管怎样,这样旷达的境界,当然是极为难得的。
  佛性自在人心,一切的修为归根结底的只在修心。真心实用,只是由内到外。虚拟于形式,只会舍本逐木。佛在心中,心即是佛,佛即是心。心静孤明独照,心诚万景皆清。
  萧然兄的师父佛智禅师说:“老纳一顿吃不了二两饭,钱对我只是一张纸。”
  这种通达境界,真是愧杀我辈凡俗之人。


  关于猫的文字

  从各个民族的饮食你也会发现,不干活的猪羊可以吃,干活的牛马可以吃,连最忠诚的狗也可以吃,唯独没有大规模地、堂而皇之地吃猫的。此类习俗我怀疑源于某种古老的禁忌,而禁忌从何而来,我们不得而知。(提要)
  因为每天都有野猫出入我家院子吃食,于是想说说猫。
  猫是一种很特别的动物,很难用一两句话说清楚对猫的感受。如果硬让我用一个词形容猫,我愿意用优雅。因为猫的举止与狗大不同,狗永远是忙忙碌碌的样子,其实绝大多数时候是无事忙。而猫刚好相反,哪怕吃东西,也不像狗那样“猴儿急”,而更像一个绅士,几近悄无声息。
  猫的第二个特点是自我。很多不喜欢猫的人认为猫有媚态。其实猫与狗比要自我得多。狗是以主人为中心,而猫是以自己为中心,除非它需要你,否则不少猫你是唤它不动的。这也是为什么马戏团少有训猫的,不是猫不够聪明,而是太有个性。
  可能因为上述两个原因,我发现文人喜欢猫的不少。比如季羡林、杨绛、冰心、齐白石等前辈都养猫。文人喜欢猫可能与文人追求优雅的格调以及灵魂深处的自由有某种内在联系。
  似乎也有例外。比如鲁迅,不仅不养猫,还用竹竿打猫,因此落了个“仇猫”的话柄。但是,鲁迅就此专门写过文章澄清,他并不“仇猫”。从鲁迅的性格分析,我觉得与其说先生“仇猫”不如说“仇狗”。你看,他骂人要么骂作“落水狗”,要么骂作“乏走狗”,而且还号召人们“痛打”。因为在先生眼里,人一旦像狗对主子般奴颜卑膝,最令人不齿。
  话说回来,其实“仇猫”也不是啥恶名,先生为此专门写文章辟谣,倒颇值得我们回味。
  给我印象最深的写猫的一段文字是北岛的一篇文章,他回忆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北京大杂院里,一只爬上房顶的猫,里面有一段文字,大意是:猫卧在灰色的屋顶,漫不经心地俯视着我们人类卑微的生活。这段文字极其传神,当时就让我拍案叫绝。
  后来翻我年轻时的旧诗,居然找到唯一一首写猫的诗,和北岛的文字有异曲同工之处。其中几句是:“猫,盘踞在路灯下,漫不经心地注视着,走向夜的人。风,嗖嗖地流。”我们不约而同地用了漫不经心,养过猫的人有体会,猫绝大多数时候是此种状态。而恰恰是这种状态,让人不可思议甚至有点着迷。
  猫的另一个特点是神秘。围绕猫,各个民族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传说,无论褒贬,但都充满神秘色彩。
  从各个民族的饮食你也会发现,不干活的猪羊可以吃,干活的牛马可以吃,连最忠诚的狗也可以吃,唯独没有大规模地、堂而皇之地吃猫的。此类习俗我怀疑源于某种古老的禁忌,而禁忌从何而来,我们不得而知。2007-04-11
  评论:
  在西方,通常人们认为白猫是令人喜爱的,而黑猫却是不祥之物。假如有谁在路上遇到了黑猫,那更会以为是一件很不吉利的事情。不仅在英美,在俄罗斯也是一样,黑猫甚至不适宜广告宣传。诚如萧然师兄所说的,这些民族禁忌的行为,也许背后都隐藏着一些动人的传说。
  其实,关于“猫”的探讨,再深入下去,在这里,倒显得学究味太重了,没有必要。
  在这篇小文章里,让人感触更深的是话语中的一种亲切感。生活的琐事,娓娓道来,从优雅的情态,到人文精神的共鸣,最后,竟像隐约中有一根灵异手指一般,把思想的意境指向了神秘。在阅读中,伴随着萧然师兄的这段心路历程,我也沉浸在猫的神秘里,久久不能从思绪中缓过劲来。
  关于猫的记忆,最早的当说猫有九命,而猫眼灵异的一些小故事,也是随着成长的记忆一并而来。记得在《GHOST》也就是《人鬼情未了》的电影中,小猫竟然看到另一个世界的灵魂,那一幕恐怕给我们每个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从东方神秘主义的角度说,可以想象在我们生活的世界里,是必然存在着另一个不可知的世界的。而猫,恐怕也扮演了一个物质现实生活存在者与精神异度空间观照者的双重角色。记忆中,有一位得道高僧曾经以猫儿眼的禅意比喻过佛道的至高境界。在那片佛道至高境界中,它是高华灵秀、令人心怡的,但却未必富丽堂皇。他说,人生有机缘,能窥到几分像猫儿眼的古拙灵光也便足够了,何必非得登上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野狐禅)
  一直以来,都在读萧然的博客,说起来,在师兄许多参禅论佛的文章里,这篇可以算得上品。文辞简约,但别有情致,且意味深远。一篇文章的好坏,自不在于一两句文字的矫情。所以说,我以为萧然的文字中,才情第一、才气第二、才华只能摆第三。这么说,可能萧然师兄不爱听,但博客其实便是如此,我但说无妨,你也姑且听之妄之一笑而过。
  才华为何物?华丽、浮华而已。在这里,我更多想说的是一种词藻的华丽。看师兄的文字,“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文字是读不到的,也没有“所谓佳人,在水一方”的缥缈多情,当然,信佛之人,就更不能体会“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叫吹箫”的旖旎风流。当然,并不是说师兄为商为财,就少了这一分风流性情,只是就事论事,以文章而论,兄的才华与才情、才气比,只能排第三。
  王小波与写《活着》的余华,均是不以才华论的,所以才华算不得什么。那为何才气排第二?师兄为科班出身,当知刘勰于《文心雕龙》中,将雄浑二字排为首品,所谓“雄浑”,大用外腓,真体内充。反虚入浑,积健为雄。具备万物,横绝太空。荒荒油云,寥寥长风。超以象外,得其环中。持之非强,来之无穷。——无论说文风也好,说个人欣赏的情趣也罢,这话的意思是说希望能看到师兄的文字能多一种雄健,或者竟如鲁迅的硬气。不过兄既非纯粹意义上的文人,也没有鲁迅先生所处的乱世,更没有在文坛树敌,所以,也不必非得坏了自己的气,假如搞成邯郸学步那就大罪过了。换个角度说,才气汩汩如流水,那也只是当初骈文才做的事。近代梁启超是一个例外。我只说师兄的才华与才情比,略逊一筹,仅此而已。
  至于才情,我想到一句话,说的是:“青天一鹤见精神”,意思不用多解释了,见青天、见鹤形不过只是见物罢了。而青天一鹤,则是寓含了无数青春激昂的成分在里面。师兄的这篇文章也是如此,多少算是暗合了“青天一鹤见精神”的才情诗意。纵观历史,参禅悟道,多是闲情逸志之人所为之事。于臣,如苏东坡所处的北宋;于君,如魏晋南北朝的佛教盛行。算起来,都算是国家中兴王道治世的一个阶段。想到这,以为萧然师兄谈佛论禅的意义,恐怕也在于此吧。(野狐禅)野狐禅兄的留言每每引发我思索,只可惜尚不知道兄是何方高人。从兄留言的字里行间,我觉得兄无论才情还是才气、才华,均该在我之上。可否请兄现出真身,有机会一起品茶论道?(萧然)萧然师兄:以入门解,我称你为“师兄”是应该的,但不应该称你为“兄”,只因佛门与尘世不同。兄弟为世俗称谓,师兄弟只因有入道先后而已。
  另外,你称我“兄”更无益。虽说不过一谦词,但野狐禅自知肚里几斤货水。这不,“雄浑”的出处是司空图的《诗品》,我这都能写成刘勰的《文心雕龙》,可见野狐禅仍是野狐禅,不过是路子野一点而已。(野狐禅)关于猫的传说很多,作品亦多,小时候,我十分喜欢夏木漱石《我是猫》还有《少爷》,前一阵子看周慧敏《我的猫儿子周惠豹》也是十分清新可喜,还有经典百老汇《猫》……
  兄长的文字厚重而意义深广,令人敬佩。(蔡沅静)
猫啊。一辈子重复着这么几个动作。但你不知道下一秒它要做什么。人,比猫复杂一些。但有时还更卑微。因为猫想做什么它一定会这么做,人不行。(不垢不净)无论是对猫,对狗,对动物的褒贬,无非是人这种高级动物强加给它们的。它们本身并没有对,错。(尘)
覃贤茂点评:由探幽索微,因明相证的出世文章,忽然转写为挥洒随意,喻理明义入世的文章,足见萧然兄的才情。
  网友野狐妙论,称萧然兄才情第一,才气第二,才华第三。
  第二第三且不说他,这才情第一的见解,确实有其精妙之处。此一说法,另有青眼,才思不同,当立此存照。
  然而在这里我要指出的是,萧然兄忽然写了关于猫的文字,乍看有些突然,其实其中,却另有禅机暗藏,用意之处,或在言外。
  萧然兄的文章,或借物以讽世,或言情以求真,笔意纵横,言辞洒脱,红尘入世之处,另有安禅养心之意,读者不可不知。


  红颜何以成祸水

  红颜既非祸水,也非甘露,而是一杯清水。你用墨滴进去就是黑的,用血滴进去就是红的,完全看自己的心态。红颜如此,恐怕世上万事万物莫不如此。(提要)
  不知别人如何,反正我是从懂得欣赏美女起,就被长辈教育:今后长大了找媳妇,可不能找太漂亮的。女人漂亮了不当吃不当喝不说,还会给你带来霉运。男人最怕就是交桃花运,交了会倒大霉。
  我分析,长辈得出红颜即祸水之结论也是从历史故事、文学作品中得来。看看中国各朝各代流传下来的文字,红颜祸水说虽未俯拾皆是,但也够琳琅满目。其中最通俗的莫过于杨贵妃。这股祸水把个好端端的盛唐给冲得由盛转衰,最后也为此丧了自家性命。
  其实红颜祸水说不仅是国粹,国外也颇流行。如古埃及、古希腊都有类似因美女误国甚至为美女而兵戎相见的旧事。
  对于君主、国王,红颜带来的祸水可谓滔滔江水,动辄冲垮一个国家、毁掉一个朝代,因此也颇受史学家、文学家追捧。而名人效应又进一步放大了红颜与祸水的逻辑关系,导致我们草民也跟着视美女如野兽,打小就会教育男性后代别被女人美丽的外表迷惑。更极端的甚至会告诫你:美女心肠毒如蛇蝎、最毒莫过妇人心。你看,连不漂亮的女子也被连累了。
  类似的教育学校也没放松。小学时我们班有一对姐妹,姐姐菊花腿有残疾,妹妹菊仙四肢健康而且漂亮。菊花因残疾在学校大红大紫,又是三好生,又是身残志不残的榜样、心灵美的模范,大会小会的做报告。现在想想当时学校这样做的一大目的就是要让孩子们打小就要懂得外表不重要,看人看心灵。其实当时妹妹菊仙也很乖,成绩还比姐姐好,但因为外表美而少了反差,因此没有姐姐菊花的运气。
  虽然在那个大家精神多少有些癫狂的年代,不到10岁的我暗地里还是喜欢妹妹菊仙,因为她皮肤白皙,看着特别干净。而对菊花的跛脚和脸蛋上的“高原红”总觉得不舒服。
  长辈和学校都没有真正把我爱美女的毛病改造过来。而且,我还为自己喜欢美女找到了理论依据:美女心理更健康、更阳光,也更容易交往。因为她们往往打小就“万千宠爱于一身”,所以除了容易骄傲外,阴暗心理较少。
  直到2005年底去成都,碰到应天寺佛智老和尚,他的开导使我似有所悟。这位百岁高龄的老法师对我说:人人喜欢漂亮女子,但你喜欢她什么?肉体。绝大多数人是这样。但肉体是什么?你说不清楚。举个例子,一个美丽的女子躺在你身边,你很快乐。你的快乐是因她肉体的美丽而生。但是如果她突然脑溢血死了,她的肉体没有任何变化,但还能让你感到快乐吗?是恐怖。她的外表什么都没有变,但你的心却由快乐变为恐怖。那么,你之前喜欢的到底是什么呢?
  佛智大师讲的是佛教中的“白骨观”,是一种“方便法门”,用来帮助人戒色。但是我当时突然悟到其他一些东西:生命也好、人生也好、美丽也好,是一种整体关系,俗人往往只能看到其中一个局部,并被这一偏见迷惑,即所谓抓住一点而不计其余。
  唐明皇看上杨贵妃的美丽,而忘记了其他,“从此君王不早朝”。与其说贵妃的红颜是祸水,不如说祸来自皇帝心中。明明是自己丢掉了心智,失去了平衡,怎么能怪女人的美丽呢?如果自己能坐怀不乱,美女与一块石头无异,充其量是一块完美的石头罢了。
  因此,红颜既非祸水,也非甘露,而是一杯清水。你用墨滴进去就是黑的,用血滴进去就是红的,完全看自己的心态。红颜如此,恐怕世上万事万物莫不如此。2007-03-20
  评论:
  萧然说,自古至今都有红颜祸水的论调,但他和所有男人一样,心底里还是喜欢美女。2005年底他去成都,碰到应天寺百岁老法师佛智老和尚对他说:“人人喜欢漂亮女子,但你喜欢她什么?肉体。大多数人都不能是这样。但是肉体是什么?你说不清楚。举一例子,一个美丽的女子躺在你身边,你很快乐。你的快乐是因她肉体的美丽而生。但是如果她突然脑溢血死了,她的肉体没有任何变化,她还能让你感到快乐吗?是恐怖。她的外表什么都没有变,但你的心却由快乐变为恐怖。那么,你之前喜欢的到底是什么呢?”
  萧然通过佛教的白骨观,因而悟出:“生命也好,美丽也好,是一种整体关系,俗人往往只能看到其中一个局部,并被这个偏见所迷惑,抓住一点而不计其余。”
  因此,萧然说,红颜既非祸水,也非甘露,而是一杯清水,你用墨滴进去就是黑的,用血滴进去就是红的,完全看自己的心态。红颜如此,恐怕世上万事万物莫不如此。
  我于是想,我也喜欢看美女,现实中活生生的美女,一般情况下是不方便细看的,有时候还没有看,自己便羞赧了。网上看了很多美女的图片和视频,我喜欢的是存在中的那一种形态。倘若这美女真的出现在我身边,或许我并不再喜欢她在我身边的样子。再说,她现在的状态是什么样的?生、死、老、病,都不一定。
  那么我究竟喜欢的是什么?不过是当时所见、所思而己。一时的心情愉悦,不能代表全部。
  红颜只是红极一时。幼时是童颜,老时是黄颜。说人们见异思迁,是有道理的,如果这人所见永不变化,无异可见,也就不存在思迁了。现代社会,如果要让别人一直衷情于你,一方面要制定出一种道德约束,让别人爱你的全部包括你的未来走势和变化,即所谓从一而终;一方面就是宣扬祸水论惑人视听;最无奈的就是改变自己,让自己青春永驻,红颜不老,这是最不可靠的办法。(匿名)
  食色性也,凡人戒色谈何容易,正像博主说的,关键是坐怀不乱,古人云:好色不乱乃英雄嘛。(匿名)
  覃贤茂点评:
  喜欢纳兰信德的这首词: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儿,比翼连枝当日愿。
  词中用了两个典故。一是汉朝班婕妤失宠事。班婕妤为汉成帝妃,被赵飞燕谗害,退居冷宫,后有诗《怨歌行》,以秋扇为喻抒发被弃之怨情。
  另一个典故则是唐明皇和杨贵妃的故事。萧然兄在文章中已经提及。
  诗经中也有类似的表达: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我想说的是,其实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上小学时也曾象萧然兄一样,暗恋过美貌的女同学,但是时至今日,岁月如流,真的让人慨叹不已。
  十几岁二十几岁看过的那些明眸皓齿的美少女,二十年后再相见之时,大多容貌已惨不忍睹。
  红颜易逝,芳菲刹那,我真的希望如果人生能够若只如初见。
  那该多好!
  但是有没有长生不老的青春?我知道这里我又是在痴人说梦罢了。


  住在我家门外的黑猫

  人性有贪与不贪之分,猫包括其他动物也一样,也都有善、有恶。我们觉得人的社会充满了龌龊的尔虞我诈、恃强凌弱,其实动物界也并不如我们想象的那么干净,绝非温馨的童话世界。要么为什么在佛教的六道轮回里,把入畜生道看作仅次于下地狱呢?(提要)
  “不垢不净”说:“ 猫一辈子重复着这么几个动作,但你不知道下一秒它要做什么。人,比猫复杂一些。但有时确实还更卑微。因为猫想做什么它一定会这么做,人不行。”他的评论让我想到在我家定居的一只黑猫。
  西方人视黑猫为不祥,而院子里的野猫中偏偏是一只黑猫在我家门口定居了。
  在众猫中,这只黑猫性情最奇特,不怕人不说,还像狗一样粘人。初次见面就不见外,主动往你腿上蹭。你出去散步,它甚至也会像狗一样,跟着你跑。这与其他野猫的警惕和对人的不信任大相径庭。
  猫看起来本就神秘兮兮的,而黑猫尤甚。特别是在光线昏暗的时候,黑猫的眼睛像一潭秋水,深不可测。犀利的眼光有时候甚至能让胆小者不寒而栗。难怪西方人要把它视为不祥之物。
  好在我没有受太多西方文化“毒害”,所以并不嫌弃它。而且,我发扬了邓公的“猫论”,“别管白猫黑猫,抓不抓老鼠都是好猫”,于是坦然地在门外给它安了窝。
  黑猫似乎对能住在我家门口,能有自己的“小灶”并不满足。只要一开门,它就企图蹭进来。先是进来一点点,然后蹲下来观察你的反应。如果你态度暧昧,它会得寸进尺,继续深入。如果你态度坚决,它会退着挪到门口观望。等你稍放松警惕,又会蹑手蹑脚地再次尝试遛进来。这样的斗智斗勇几乎每天都会发生。
  前一段好像有个电影叫《好奇害死猫》。从黑猫身上,完全可以看到猫强烈的好奇心,它并不甘于占领门外的一席天地,而总想探究门内的世界。好在这只好奇的猫前世修的不错,遇到的是我们这种不仅不“仇猫”而且爱猫的人,实在不听话,至多把它抱起来,放到门外了事。
  之所以不让它进家,并非嫌弃它野猫的身份,而是自己身体原因。其实我和太太生性喜爱猫,也曾经养过一只。但由于我的过敏体质和猫“犯冲”,所以只能忍痛割爱。如今住了带院子的房子,可以喂养一群野猫到也算圆了这个喜好。
  黑猫也不是每天都在门外守候,有些时候也会莫明其妙地失踪一两天。没有人知道它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它什么时候回来。走的自如,来的从容。
  其实这种若即若离的喂养和依附关系因为没有约束,倒颇轻松自在。想想我们人世间,很难有这样和谐自由的关系,哪怕是子女与父母。
  黑猫还有一大特点是仁义。它的食物无论哪只野猫都可以来吃,从不护食。别人吃它的东西、喝它的水,它会静静地呆在一旁。有时候偶尔会过去嗅嗅对方的鼻子,但绝不会翻脸,更不会张牙舞爪。因此黑猫没有敌人,也没见它和谁打过架。
  相反,院子里一只体型最大的猫则充满霸气并贪婪。只要它在,别的猫休想接近食物,哪怕它刚吃饱喝足。
  人性有贪与不贪之分,猫包括其他动物也一样,也都有善、有恶。我们觉得人的社会充满了龌龊的尔虞我诈、恃强凌弱,其实动物界也并不如我们想象的那么干净,绝非温馨的童话世界。要么为什么在佛教的六道轮回里,把入畜生道看作仅次于下地狱呢?
  但愿我家这只宽厚的黑猫来生能轮回进入人道,虽然人的世界也并不咋样。2007-04-13
  评论:
  也许这只黑猫根本不想来世成人也说不定。子非猫,焉知猫之乐?佛教把入畜牲道看作仅次于下地狱,我看是人自己把自己看作高等动物了。(小女巫)
  “走的自如,来的从容”能有几人做到这点,佛也未必,更何况人了。(玫瑰之雨)
  人和猫相处可以释放自己的心情,又不必担心什么,轻松自在。和人交往则复杂、艰难得多,也累得多。(匿名)
  黑猫没有敌人,是因为它的仁慈。
  但仁慈并不一定得到所有的猫的尊重,比如那只贪婪的猫肯定不会让食物给这黑猫。(悠悠白云)
  覃贤茂点评:
  佛教方面的书,二十余年来也读了不少。
  记得十几年前出门旅游时,每到寺庙的法物流通处,总要去买一些佛学书籍来看。现在还保存着诸如《觉海慈航》、《佛学浅说》、《向知识分子介绍佛教》等等几十本佛学的入门读物。还有一些,也送给了朋友。
  这样的一些书籍,虽然看了也很有收获,但总是觉得,不能切实于我心。其中,言理者多,言事者少,或是枯燥,或是浅陋。
  萧然兄这本禅语禅话,读着觉得绝不落入俗套,应时明理,更能使人因材施教地领悟。比如这篇文章,语涉六道轮回,但却没有板着脸孔说教的样子。
  正所谓润物无声,因风入夜,境界自然高超。


  黑猫走了,白猫来了

  人与人又何尝不是如此,虽然人类彼此能用语言沟通,但真正能达到心灵相通的,一生中能有几人?猜忌、不信任让人类彼此的戒备并不亚于野猫对人的戒备。而恰恰是这份戒备,让我们彼此活得都不轻松。(提要)
  院子里的黑猫不辞而别已有一个多星期。
  几天不见它回来,我和妻子多少有些失落。它在的时候,我们每天早晨上班,它会从窝里睡眼惺忪地叫两声,兴致高的时候甚至会伸个懒腰,然后陪你走几步。晚上下班,它也会像狗一样迎出门来,在你腿上蹭蹭。现在,出来进去看不到它,还真有点空落。看来,我们还是没有猫活得超脱。
  不过,说来也怪,从黑猫消失以后,一只白猫却填了黑猫的空,再次走进我们的生活。
  这只白猫也是我家的“食客”,只是它和黑猫性格迥异,生性胆小而且非常警觉。每次来吃饭,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四下逃蹿。
  可就是这只胆小的、对人没有信任感的白猫,突然有一天在我家门外“喵喵”地叫个不停。把门打开,它甚至探头探脑地试图溜进来,并发出奇怪的叫声。这声音和其他猫有很大不同。
  我和妻子说:“它可能是要和我们说什么,或许想告诉我们黑猫的下落。”因为在院子里众野猫中,它和黑猫关系一直很融洽,似乎感情不错。
  黑猫失踪的这一周里,白猫每天都会来我家几次,并且每次都会对着我们执着地叫一会。可惜我们听不懂,对它的叫声想破脑袋也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今天下午,小区的清洁工打扫我家院子时,恰好白猫又来我家吃饭。清洁工告诉我们,这只猫刚刚在9号院子里生下六只小猫,后来又搬家到我家隔壁院。但前两天看见它叼着小猫进了我家院子。
  这时候我们才恍然大悟,原来胆小的白猫是做了猫妈妈,可能是看我们还算善良,对它也没有恶意,才大着胆子走近我们,目的就是为了多吃几口东西,以便更好地喂养它的孩子。
  我们在院子里寻找了一下,果然在空调机后面找到了三只老鼠大小,还没有睁开眼睛的小猫。
  猫天性警觉,特别是刚生养的母猫,一旦被人发现了行踪,一般都会搬家。所以我们没敢碰这些惹人爱怜的小猫。我们也不想过多地介入它们的生活,那样可能会适得其反。
  我们能做的只是改善一下白猫的伙食,在常规猫粮中,又添加了一些营养品,并多放了一碗牛奶。因为我们发现,白猫比以前瘦了不少,想必是哺育小猫所致。
  但是还是有些担心,白猫会不会因为我们发现了它的一窝小猫而再次搬家。虽然这一周来它知道我们对它没有威胁,也在一点点地接近我们。可白猫毕竟与过去那只黑猫秉性不同,它对我们并非没有戒心,和我们也一直保持着野猫和人所必须的一段距离。
  我们不知道猫在想什么,猫同样也不知道我们的心思。我们从心里想帮助它、保护它,但是我们没有办法让它明明白白地知道。
  人与人又何尝不是如此,虽然人类彼此能用语言沟通,但真正能达到心灵相通的,一生中能有几人?猜忌、不信任让人类彼此的戒备并不亚于野猫对人的戒备。而恰恰是这份戒备,让我们彼此活得都不轻松。
  其实,绝对多数人可能就像我们和这只白猫一样,不仅没有敌意,而且充满了善意和温情。
  真心希望白猫不要误解我们而再次搬家。更希望人类彼此能多一分信任、少一份猜忌。那样世界可能会更轻松、和谐。2007-04-22
  评论:
  说起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与猜忌,忽然想起朱德庸这样的一段文字:一个男人带着一颗诚挚的心去寻找女人。一个女人也带着一颗诚挚的心去寻找男人。他们彼此相遇,但最后还是失败了。因为他们忍不住比较了一下到底谁的心比较诚挚。(千江月)
  人之初,性本善。正如博主所言,绝大多数人都是充满善意和温情的,可是现实生活中能够彼此信任,消除猜疑的却为数不多。创办和谐社会这个议题有点大,希望能够向博主讨教一下:日常生活中与朋友、与同学、与同事、与领导、与恋人、与其他工作和生活中接触的人员怎样才能够和谐、健康地相处?(千江月)
  人之初,性本善,可社会是个大染缸。(玫瑰之雨)
  覃贤茂点评:
  这篇妙文同样是生动可喜,看得出萧然兄另有一番温柔慈悲的情怀。
  萧然兄另有一篇文章谈到,以出世之心入世。平凡世间,确实是处处可以修心悟道。
  记得《格列佛游记》的作者曾说过如此的愤世之语:“我愈了解人类,就愈喜欢动物。”
  这话说的刻薄之甚,实是有失厚道。萧然兄与此立论相反,而更增新意。
  世人大多的冲突是由不信任、戒备、猜忌、防范而产生的,萧然兄却宽厚地相信,世界上大多数的人不仅没有敌意,而且充满善意和温情。
  如果世上大家都有此心,和谐社会已不远也。


  分别心是咋产生的?

  动物世界里有个镜头很耐人寻味。小海龟出生后要爬过一段漫长的海滩,回归大海。“有情”的人觉得它们辛苦,因此直接把它们运到海里。但是,“有情”人的多事恰恰害了这些小海龟。由于缺了生命里爬海滩这一重要环节,这些海龟没有了方向感,只能死在海里,再也上不了岸了。可见,情的滥用也是可以害死人的。(提要)
  喂养院子里的野猫已经有些时日。
  一开始,来的都是客,哪只猫来我们都很高兴。可渐渐产生了变化。昨天,很久没有露面的一只大黄猫(我们叫它“大霸王”)突然造访,妻子甚至出现要拿竹竿赶走这个不速之客的冲动。
  野猫本来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我们不知道它们从何处来,吃饱喝足了又去了哪里。一开始对它们我们是一视同仁的,谁来都能有口饭吃、有口水喝。为了防止它们为食物争斗,我们还特地多放了几盆食物,让大家能“分而食之”。
  那么,为啥时间长了,我们对院子里的野猫们却有了亲疏远近甚至好恶?昨晚,当妻子守在院子里,要赶走“大霸王”的那一刻,我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这其实就是佛家所说的“分别心”,也是障的一种。
  我分析了我们对猫的分别心的由来,主要有以下两点原因。
  一是“大霸王”太霸道。我前面曾有一篇文章说过这家伙,由于个头大,所有野猫都怕它三分。其它猫们在一个盆里吃饭可以相安无事,而它一出现,其它猫们都望风逃窜。跑得慢的,难免会被它教训一顿。因此,它一来所有饭盆都霸着。走的时候,还不忘像老虎那样四处撒尿,以警告别人那是它的地盘。妻子和我都属于有点侠义心肠的人,看不得以强凌弱,所以难免产生在猫间匡扶正义的冲动。
  而最重要的还是情。“大霸王”来无影去无综,十天半月才来一次,所以我们对它不熟悉。加上它自己做猫没做好,一身恶习,所以,我们不仅对它没啥感情不说,还有点反感。相反,白猫带着孩子已经在我家扎了根,天天吃睡在我家院子里。花猫为了追求白猫,有事没事都围着白猫转,因此也是我家的常客。这些猫说是野猫,其实已经融入了我们的生活。日久生情,现在每天见不到它们,我们甚至都觉得缺了点啥。因此,这些猫受到“大霸王”的欺负,我们难免要产生保护心。
  情是一个好东西。万物有情,没有情恐怕也就没有这个世界。菩萨是梵文的音译,翻译过来就有“有情”的意思。所以不了解的人认为佛家倡导的是无情,其实是大错特错。
  但是情又能误事,甚至坏事,许多事情就坏在情上。因为情多了也容易让人失去理性。此外,情处理不好,分不均匀,人就会产生分别心,远近亲疏,甚至三六九等就都来了。不能一视同仁,绝大多数原因是一个情字。比如,我们的本意是喂养院子里的所有野猫,但是由于有了情,我们一碗水就端不平了。同样是野猫的“大霸王”就跑到了我们的对立面。其实从本质上看,它和白猫、花猫不都是无家可归的猫吗?我们有啥理由要排挤它呢?
  也许你说它霸道,但那是我们戴着人类世界的有色眼镜得出的结论,猫世界的法则我们并不知道,它们有它们的秩序。我们这样干预,其实有狗拿耗子之嫌。
  所以,从对野猫们的好恶我们可以看到,“有情”固然没错,但是如果“有情”使我们产生分别心、失去平等心,其实未必是好事。这既包括我们自己,也包括被我们亲或疏的对象。
  动物世界里有个镜头很耐人寻味。小海龟出生后要爬过一段漫长的海滩,回归大海。“有情”的人觉得它们辛苦,因此直接把它们运到海里。但是,“有情”人的多事恰恰害了这些小海龟。由于缺了生命里爬海滩这一重要环节,这些海龟没有了方向感,只能死在海里,再也上不了岸了。可见,情的滥用也是可以害死人的。2007-06-27
  评论:
  单纯讲情或者单纯讲理,恐怕都不会产生好的后果。平时经常说“情理之中”,也就是这个意思。(真水无香)
  所以人有“情”也要有“智”,形势复杂时,“智”还更重要。(时岩)
  有情而不累于情。(yoyo)
  覃贤茂点评:
  萧然兄说,情是一个好东西。万物有情。但是情又能误事,甚至坏事。
  我在评点金庸的小说神雕侠侣时写过几句话,附此为萧然兄作旁注: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情为何物?情是奉献和牺牲,是在无私中实现了自我的一场觉悟。在证实和疑虑的一刹那间,情最为美好的注释被发扬光大了,几乎就是永恒。
  情为何物?情不可能遁世,不可能回避人世间的肮脏、兽性和罪恶。
  情为何物?情需要在温柔乡中历练和操演,需要在另一种幻美中去设想和求证。情的真谛永远都不是唾手可得的一帆风顺。
  情为何物?情不是道德上的虚妄,情是芳香的肉体的真实。
  情为何物?我眼中只有你,你眼中只有我,有你的世界才是最真实的世界,没有你的世界只如四大皆空!
  情为何物?情为生命中最深刻的苦难和无边的晕眩和放弃;情为美丽的苦行和自虐中对终极意义的求证和假设。
  情为何物?没有义的支撑,情将只能是苍白无物的镜花水月。


  猫们的性格咋这么不同?

  在我看来,无论人还是猫,性格甚至智慧绝大部分是与生俱来。这一“与生俱来”,有所谓遗传成分,但是更多的,恐怕来自我们并不知晓的前生、前世的印记。(提要)
  中午在报社吃完饭散步,碰到两只猫。一只只有巴掌大,估计还没满月,被一位同事蹲在那里抚弄。我凑过去一看,小猫黑白两色,眼睛都没睁,毛茸茸的,任人摆布,很是可爱。离开小猫,没走几步,在报社游泳池附近又看见一只大猫,停下来叫它,没想到这只猫竟然扭动肥硕的身子,“喵喵”叫着向我们走来,丝毫不见外地在我腿上蹭起来。
  两只猫让我想到我家院子里的野猫。同样是野猫,性格竟有天壤之别。我家院子里的野猫们我们已经养了大半年,可是你绝对呼唤不来。你把猫粮放好,你不离开它们一般不会过来吃,而且总要和你保持一段安全距离,更别说你想动手抚摩了。
  于是我感慨:“都是猫,差别咋那么大呢?”同事认为,猫们的性格差异缘于生长环境和成长经历。如果周围都是善待它们的人,猫自然和人亲近,反之则警惕。如果再有人恶意伤害,它们对人就不仅不信任,还会像避天敌一样避人。
  这样的分析有一定道理。比如我在巴黎看到的麻雀就与国内很不同。巴黎的麻雀是可以飞到你身上的,手里拿点米,麻雀们会成群飞到你手上,那感觉真的是人雀和谐。而在国内,麻雀对人极其警惕,这估计和我们曾经轰轰烈烈的消灭麻雀运动有关。
  但是,这一观点也不全对。比如我前一段写的那只白猫,它生的小猫就打破了上述论断。
  白猫当时生的六只小猫现在只剩了一只。目前,这只小猫和它妈妈在我家院子里过着幸福的生活。隔着窗子,我们可以看见大白猫在阳光下哺育小猫,那情景非常温馨、暖人。
  但是,请记住,我们是隔着窗户欣赏的。因为虽然我们对这娘儿俩充满善意,但是它们特别是小猫对我们依然非常警觉。
  比较而言,白猫的警惕性在一点点降低,它和我们的距离也在缩短。现在我们甚至可以把吃的拿在手里喂它,这在过去不可想象。那时它看到人,纵使有再好的美味也不会凑近的。
  可是小猫却不行,看到人,哪怕它妈妈不跑,它也会滚动着毛茸茸身子,瞬间就逃跑到无影无综。
  小猫的警觉和不信任与生惧来。因为,从小猫没有睁眼开始,不仅我们,院子里的其他邻居对白猫一家就很友善,不仅没有人刻意伤害它们,连对它们说话都是柔声细语的。按说这样的成长环境,不该形成对人的恐惧。
  以小猫看,性格的环境决定论是破产了。那么遗传呢?似乎有点。因为白猫和其他野猫比属于胆小的,到目前为止,它仍然拒绝我们抚摩。换句话说,半年了,我们的好吃好喝加悉心照顾并没有把它喂熟,它仍然对我们有根深蒂固的戒心。
  但是,小猫的父亲性格大不相同。那是一只体态健硕的黑白两色的公猫,性情憨厚朴实。它吃东西时经常会一门心思而忘记危险,结果往往被我们趁机摸到它硕大圆滚的脑袋。而且一旦被你摸了,它也不太躲闪,依旧自顾狼吞虎咽。从性格论,小猫可是一点也没有继承它父亲的憨厚。
  性格的环境决定论或遗传决定论其实在不少人身上也早已破产。与猫比,人的例子就更多,所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所以,在我看来,无论人还是猫,性格甚至智慧绝大部分是与生俱来。这一“与生俱来”,有所谓遗传成分,但是更多的,恐怕来自我们并不知晓的前生、前世的印记。2007-05-28
  覃贤茂点评:
  那幽明隔路,遥远而渺不可知的前身前世,永远像是诗歌中的仙境,朦胧的月亮一般,在我们的梦境中闪烁着奇妙难解的光辉。它明明渺不可知,却又像是那么真切的梦境,散发出一种奇异诱人的芬芳。
  看,这是怎么样美好的许诺!我们短暂而有限的生命,并不是孤独的支离破碎的残片,魔力无边的轮回,环环相扣,像抽刀断水般无法斩断,灿烂的幻像在遥远的召手,即使是痛苦的记忆,也是可以得到原谅和忏悔的。
  云遮雾绕,关山迢迢,谁能知道我们的前世今身?


  你是不是也被一根棍子束缚了手脚

  一个人只有自信、自救,才能真正成得大道。否则,佛也好、菩萨也好,谁也救不了你。(提要)
  科学发展到今天,人类可以上天入地,但对人类自身依旧知之甚少。比如人的潜能到底有多大,科学界莫衷一是。
  人类在特殊情况下,瞬间激发出来的能量有时候让人不可思议。1976年唐山地震,我哥哥一位同学的事迹就是如此。
  此人是唐山人,地震时一根房梁塌下来,正好落在他肩上。这个并不很强壮的人,用他平凡的肩膀,硬是扛住了整个房顶,保护了父母和弟弟妹妹的生命。当他被解救出来时,他的肩胛骨已经被压断了。救治他的医生不能想象,在一个人肩膀骨折的情况下,怎么还能撑起那么重的房梁。
  听哥哥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只有12岁,当时我觉得这个人很伟大。但长大后再回顾这个故事,发现里面蕴涵的意义其实仅用“伟大”二字还不能完全概括。
  后来,研究佛教,从中似乎找到了答案。释迦牟尼佛告诉我们,其实人人都可以成佛,从本质上我们和佛没有区别。佛法无边,佛的法力也无边,一根房梁的重量对有神通的佛来说根本不是问题。而人在某一瞬间,佛性被激活,法力也就激发出来。比如那位同学在顶住房梁的一瞬间,肯定处在忘我的境界,想的只是如何顶住千斤压力,救出自己的亲人。这一精神力量使他在瞬间具有了超凡的能力。
  很多不了解佛的人只看到了佛教的消极,其实,从众生本质上与佛平等,从人人皆可成佛等观点可以看出,佛教其实除引导人向善以外,也是一种激发人自信、进取的学说。一个人只有自信、自救,才能真正成得大道。否则,佛也好、菩萨也好,谁也救不了你。
  在现实生活中也是如此,做任何事情,乐观、进取都更有助于你走向成功。而畏首畏尾,反而会与成功失之交臂。因为,不自信者别人更不会信任你。
  写到这里,想起一个故事,也很有趣。驯象人靠一根细细的木棍就可以让力大无比的巨象服服帖帖。驯的好的,晚上栓象根本不用铁链,只要把木棍栓在象腿上,大象就会老老实实地哪里也不去。为什么一根棍子就制服了一头大象?驯象人披露了玄机。原来在象刚生下来的时候,驯象人就用棍子栓着它,当它企图挣脱的时候,驯象人会把棍子固定住,让它无法挣脱。久而久之,小象意识里形成了对棍子力量的崇拜,认为它根本无法撼动这根魔棍。等小象长大后,它的力量足以撼动一颗树,但在它头脑中,这根棍子的力量依然是无法挣脱的。于是,头脑中“我不能”的羁绊导致几吨重的力大无比的大象,被一根小小的、细细的棍子束缚住了。
  我们每个人都有必要想想,在我们头脑中是否也存在这样一根束缚我们手脚的棍子?如果找到的话,拔掉它吧。其实许多事情,你认为你能,也许你就真的能。
  覃贤茂点评:
  萧然兄的禅话,总是在不经意间,总是在与朋友交流谈心娓娓道来的平和间,暗含着禅机和话头。
  萧然兄指向的是一个透明而清澈的谜底!但也可能,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答案被寻找出来。
  当你开始参悟和研谈的时候,你就会逐渐地上升到另一种纯粹的境界。在那里,经验主义已经不能给我们提供太大的帮助,而永恒的精神总是莫名地闪耀着纯净和柔和的光辉,指向某一处神圣之土,但又是只可以远观,而不可以企及。
  此处,一根棍子,已经不再是一根棍子。
  棍子者,即非棍子,是名棍子。


  手里的剪刀为何如此沉重?

  当我们自己不幸成为要被舍弃的局部的时候,那才是最大的问题和最大的考验。真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们会怎样?(提要)
  平生最不爱干的事情是给植物剪枝。看着好端端的枝条,总觉得下不去手。可今年,不仅把院子里的蔷薇剪了枝,还刨了三颗小树。原因是它们不能和谐相处。
  细细观察,其实植物之间的争斗并不亚于动物,虽然这争斗是无声的。
  比如我家院子里的植物,蔷薇的生命力极其旺盛,两三年时间就挤满了院子。结果挨着它们的竹子就很受欺负,只能见缝插针地发展。还有一棵刺梅,也受到蔷薇的压迫,被蔓延出来的枝杈泰山压顶般罩住,长成了畸形。
  去年就想“调解”它们的关系,但又总觉得下不去手。因为手心手背都是肉,在我眼里每一种植物都是美好的,开花的不开花的、花期长的花期短的、花朵大的花朵小的,他们都是我的所爱,我能偏向谁呢?这样一拖再拖,直到今年春天,再不干预,植物界的弱肉强食就要在我家上演了,迫于无奈,只好拿起剪刀和锄头,不仅给疯长的蔷薇“剃了头”,而且把实在没有长对地方的刺梅等三棵小树也挪了窝。
  剃了头的蔷薇到没有什么抗议,依然没心没肺地生长着。但是被请出去的刺梅,却大伤元气,盛开的花朵第二天就枯萎了。
  好在,为了弥补内心的歉疚,我每天大量给它浇水,树叶总算一点点又舒展开来。
  另外一件也不忍心做的事情是给桃树疏果。
  我家后院种的一棵桃树很多产,每年能结不少桃子。行家告诉我,要让桃子长得好,必须进行疏果。这颇让我们为难,每年桃花开过,桃子结出来后,我和妻子就会你推我、我推你,因为我们谁也不愿意去当生命杀手。
  虽然明明知道不把那些不饱满的桃子摘掉,其他桃子包括这些桃子自己谁也长不好,但还是觉得心疼,就因为它身体不强壮就判死刑似乎缺乏人道。
  剪枝和疏果让我想到三点。
  剪枝、疏果对于伺弄植物是必须的,这也是为了整体利益而牺牲局部。因此,对于种植物,这其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如果我们总是把眼睛盯住牺牲掉的局部,可能失掉的会是全局。这样的“心太软”未必是好事。此其一也。
  人世间类似的事情有很多,但远比植物界复杂。特别是当我们自己不幸成为要被舍弃的局部的时候,那才是最大的问题和最大的考验。真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们会怎样?此其二也。
  其三,在不少人眼里,佛的境界是美好的。但是对于滚滚红尘中的我们,金钱、美食、权力、美色同样具有诱惑力。当这些东西和信仰产生冲突,我们能进行正确的剪枝和疏果吗?说实话,对绝大多数人来讲,做出剪掉后者的抉择,很难。2007-04-19
  评论:
  好文!入得进去,出得来。和前几篇比,这篇元气很足,有点化境了。(野狐禅)
  “弱之肉,强之食”无处不在。(玫瑰之雨)
  覃贤茂点评:
  予取予舍,予求予弃,萧然兄又将一个极大的难题,摆在了我们的面前。
  既有利益的获得,又有利益的丧失;既有冲突的痛苦,又有冲淡后的平静;既是索取者,又有可能是给予者;既是被诱惑着,又是被拒绝着。
  人生,总是在这样尴尬的局面中,忽上忽下,飘摇不定。
  只有发大愿,得大智慧,勇猛精进,刚毅果决,才可能超越自身的局限!


  梦回羌塘

  联想起一位大师曾告诉我,我的前生是出家人。加上与佛有缘的种种表现,或许前生我真的是游走于羌塘的一位喇嘛也说不定(提要)
  今天早晨醒来前,做了一个非常真切也颇为奇异的梦。
  梦里我到了一个叫羌塘的地方,那是一个很小的西藏小镇,人都像幽灵一样飘忽不定。眼前的建筑物是灰色的,但每一扇门都挂着用鲜花编织的门帘,四方形的窗户则用金黄色的油菜花装点。
  我是要去拉萨而路过这个叫羌塘的小镇。到达羌塘是中午时分。11:30,同行的妻子要拉我进一个小饭店吃午饭,我说:“时间还早,再转转吧”。可转眼天就黑下来,一看表已经夜里1点。我于是非常困惑,“刚才要去吃饭是夜里11:30?”我问妻子。她说:“是呀”,我说:“你为什么不提醒我,我还以为是中午那。”于是内心焦急起来,深夜在这样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叫羌塘的小镇,我们怎么赶车去拉萨呢?焦急中醒来已经是早上7点。
  羌塘,一个听起来有点耳熟,但非常陌生的地方,不仅从来没有去过,而且记忆里也似乎也没有看到过任何关于它的文字或图片。马上拿来地图寻找,找遍了也没有找到,于是怀疑是不是记错了,因为在川藏公路上有一个叫巴塘的地方,但那里是四川。狐疑中把梦里的情景告诉妻子,她说你肯定记错了,没有听说过羌塘这个地方呀。
  到了单位又想起这个梦,试着在百度上一搜才知道,羌塘是离拉萨90公里左右,在羊八井附近的一个草原。
  这样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为什么会如此清晰地入梦,这让我觉得不可思议。或许冥冥之中我和那个远在4000公里外的小镇有什么渊源?
  我去西藏是9年前了,从青藏公路穿行时正是黄昏,金黄色夕阳笼罩下的美丽藏北草原,和远处银白色的念青唐古拉山,有如仙境。但是那次西藏之行并没有羌塘这个记忆。或许上辈子我去过?
  联想起一位大师曾告诉我,我的前生是出家人。加上与佛有缘的种种表现,或许前生我真的是游走于羌塘的一位喇嘛也说不定。
  谁知道呢,如果近些,我真想马上驱车去羌塘看看。如果现实中的羌塘草原真如我梦境里的一样,那就是人有前世来生的一个最好证明。2007-03-22
  覃贤茂点评:
  流水今日,明月前身。
  穿越梦境中浅近的风景,寻找那隔世渺不可知神秘的身影,相信那里会另有一片云遮雾绕的精神的天空,有一种比闪电更为深刻的神示的光芒,偶尔会透过梦境中灰色厚重的乌云,短暂地撕裂开前世暗藏的记忆。
  芬芳金黄的油菜花,寓言着什么样的宿命?
  黄金和老虎般高贵的色彩,正在穿越过鲜花之门。那里,一定会有我们终其一生辛苦而徒劳的找寻的秘密。


  狂来说剑怨吹箫

  能做到不狂不怨、不喜不怒也未必是至人,关键要看他平和的表象下面是否做到心若止水。如果是用意志力压住狂怨、抑制喜怒,短时间可以,时间长了恐怕压出毛病。所以,从修行角度,我们不可以单单追求不狂不怨。如果内心做不到,还不如“狂来说剑,怨去吹箫。”(提要)
  闲梦兄三首诗作中,“狂来说剑怨吹箫”句借用的甚是巧妙。
  人生百年,得意与失意交织相伴、如影随形。没有人能永远得意,也不会有人一辈子失意。最难莫过得意而不忘形,失意而不颓废。得意而忘形,小人得志;失意而颓废,难成大器。
  人很难做到心不随境动。故能“狂来说剑,怨去吹箫”,其实也算是一种排解,这总比狂而生躁,怨而生恨好的多。
  此外,能做到不狂不怨、不喜不怒也未必是至人,关键要看他平和的表象下面是否做到心若止水。如果是用意志力压住狂怨、抑制喜怒,短时间可以,时间长了恐怕压出毛病。所以,从修行角度,我们不可以单单追求不狂不怨。如果内心做不到,还不如“狂来说剑,怨去吹箫。”
  当然,能达到喜怒不仅不行于色,而且不留于心者,那是至高境界,这样的人,剑与箫都可以收拾起来不用。
  比如我的师父佛智大师,无论见谁,高官也好,草民也罢,他都是一幅端庄的神情,脸上没有喜怒,更没有狂怨。非有九十多年的修炼功底,绝难达到如此定力。
  另外一位高人就是我的老师艾丰。他的平和不同于佛智大师。如果说佛智大师是一潭深水,没有一丝波澜,那么艾丰老师则是澎湃如一江春水。在艾丰面前,你感受到的永远是激情和达观。我曾经和一位朋友说,我认识先生十多年,没有听到他叹过一次气。一个身处风口浪尖的人,多少坎坷荣辱,能如此平静面对,实在不易。十几年来,我的切身感受是:艾丰面前无难事,天大的困难到了他眼里都是小菜一碟。所以,像艾丰这样的人,估计永远没有吹箫的机会,因为在他心里没有“怨”这个字。
  比如1994年我和先生合写《阿里斯顿现象》时,他正饱受长城公司事件的困扰,中纪委天天盯着他,非要查出点瓜葛才算了。但是,当时我对此浑然不知。因为,他该写作写作,该打球打球,依然声若洪钟,笑声朗朗。我估计没有一个领导干部在接受中纪委调查时能做到如此坦荡和平静。当然,最后虽然自己是干干净净,但终因下属有受牵连,先生因负领导责任也受到党内警告处分。
  通过这件事,我看到艾丰身上常人难有的度量和坚强。他与佛智大师比,刚好是一动一静、一刚一柔,人生这两种境界在他们身上可谓达到极至。因此剑与箫对他们似乎就多余。
  当然,无论佛智还是艾丰,都堪称人上之人,能达到他们这种境界的毕竟太少,我辈唯有努力向他们看齐。
  在修炼不到家的时候,如闲梦兄诗中所道:不妨“少年击剑又吹箫,道义等闲一肩挑”,等到“鬓已星星”,能达到“红尘一例雪中消”也算不错。2007-05-23
  评论:
  月如佛性,千江如众生。
  江不分大小,有江就有月。
  人不分贵贱,有人就有佛性。
  佛性自在人心,就如月照江水,无所不在。(千江月)
  覃贤茂点评:
  抄一段旧文,以资佐证:
  如果说“吹箫”更侧重的是抒情的话,那么“说剑”则是文人夫子自道的言志了。说剑是抒情而显英雄胆色、武林豪气,正可以一扫书卷迂腐之气,说剑又是一种书生的过瘾,也可以称之为文人情结的一种解放。说剑的说法虽然往往只是一种说法,但这种说法无疑是天真和纯朴得可爱,而且动听的闪泺着眩目惊艳的英雄气概光芒。如果我们仔细品味,说剑又有两种意味深长的不同层次。高贵而富于浪漫理想的正大堂皇的层次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在这种层次中的说剑寄托着文人立功异域,厮杀疆场、名垂青史,造福于民的美好几乎像是不真实的书本上的愿望。“抚剑夜吟啸,雄心日千里,誓欲斩鲸鲵,澄清洛阳水。”另一种层次的说剑,虽然不是那么庄严和崇高,却因其本性的率真而更为真实和可爱,一个狂字,一个怨字,更容易引起天下太多的落魂失意人的共鸣,怜惜和把栏抚遍的叹气。那是“弹剑徒激昂,出门悲路穷”,“倚剑歌所思,曲终涕回澜”的慷慨激愤和哀伤,是侠客浪子的情怀,这个浪子是落拓的,愁肠百结的,但又是风流的蕴藉,是饮酒的风流,远离的风流,甚至也是杀人和快意恩仇的风流。


  第二章 心慧  不知道死,焉知道生?

  为什么我们不明白活着的意义?因为我们对死一无所知。正因为不知道死,我们把太多本来不是生的本质的东西当了真。(提要)
  我家小时工是消息灵通人士,小区的大事小情都是她告诉我们。今天她又带来消息:邻
  居大姐的癌症好了。她说,病好后大姐简直换了一个人,完全想开了。什么工资、待遇、职称,过去放不下的这些,现在觉得都不再重要。
  类似邻居这种人生观蜕变,不少人都有过。一场濒死体验让不少人算是明白了生的意义。
  晚上看动物世界,说非洲大草原的狮子、猎豹、鬣狗和角马的。这些动物的一生,就在追杀和逃亡中度过。于是妻子感慨道:“你说这些角马,一辈子都在逃命,它们来世界上就是为了从狮口逃生吗?它们的生命意义何在?”
  我诧异于妻子的感慨,因为类似生命意义这样深刻而显得“无用”的问题,她很少思考。今天是怎么了?我对妻子说:“那么你活着又是为了什么?”妻子想了想说:“也是,人和动物一样,说不清为什么活着。” 于是我告诉妻子:“如果你像邻居大姐一样,也经历一回生死考验,你就知道活着为什么了。”
  说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什么活着可能有点绝对,但是如果说世界上60亿人中多数,中国13亿人中的绝大多数不明白活着的意义恐怕不为过。
  不信你想想自己,恐怕多数时候是稀里糊涂地活着。活着,可能只是趋从于某种惯性,或者是因害怕死亡而活着。
  为什么我们不明白活着的意义?因为我们对死一无所知。正因为不知道死,我们把太多本来不是生的本质的东西当了真。比如,邻居大姐经过生死考验而放下的职称、待遇、收入等等,其实并非人生的真意,不过是人生的附属品,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人类对于生研究了不少,无论从科学层面还是哲学层面。但是真想吃透,不去研究死恐怕永远是雾里看花。因为生死是一枚硬币的两面,你无法分开。
  为什么有宗教信仰的人,比较而言会活出点意义?宗教除了研究生,更研究死是重要原因。如果我们把死当成一切归零,生就被孤立起来,而且支离破碎,就很难认识全面。
  对死研究最透彻的又当数佛教。佛教对死的描述可谓细致入微。比如对人死后在“中阴身”(人投胎转世前的一段时间)阶段,每一时刻的变化都有详细的描述,包括临终看到的光、意识变化等等,都描述的极其详尽。
  过去,不信佛的人视之为荒诞。但经过近些年科学特别是生命学的发展,人们越来越发现佛教的这些描述的真实性。而且,如果比较一下各民族关于死亡的文艺作品,也能发现其中的惊人相似。比如雨果在《悲惨世界》中,描写冉阿让临终前看到满屋的白光,这情景就和佛教对死的描述极其吻合。
  其实道理也简单,不知男,焉知女;不知多,焉知少;不知上,焉知下;不知冷,焉知热。同样,不知死,焉能知生?明白了这个道理,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东西,并不重要。相反,能带走的,那才是最最重要的。
  那么什么是能带走的?还是两个字,因果。因此,趁还活着,广种善因少作孽,恐怕才是今生的大意。否则种的是芝麻,怎么能指望来生结出西瓜呢?2007-04-28
  评论:
  是的,道理是简单,可懂的人能有多少了?(玫瑰之雨)
  有个问题费脑了。就是今生你对前生没有记忆,你不知道你上辈子是啥。那么来世同样和今生割离了记忆的话,你是否还是你。(不垢不净)
  覃贤茂点评:
  “不知死,焉能知生?”这是萧然兄文章的命题,但是我却想反其道而说的是:不知生,又焉能知死?
  生命是人生内在欢乐的源泉,生命的神奇和美好,它带给我们仁慈和博大的爱和终极价值。
  生命中的欢乐和爱,化痛苦为艺术,化缺陷为美德,化生活中琐屑的平庸为奇迹。
  生命中的欢乐和爱,可以是亲情,是男女之间的爱情,也可以是人与人之间的朋友之情。
  我们应该对生命满怀感激之情,肯定人生的全部,连同它的苦难和悲剧。
  所以,如萧然兄所说:“趁还活着,广种善因少作孽,恐怕才是今生的大意。”


  关于聪明与智慧的箴言

  郑板桥说“聪明难,糊涂更难”。其实郑氏的“糊涂”是需要智慧的“糊涂”。所以“难得糊涂”翻译过来就是“难得智慧”。连苏格拉底都无知,可见智慧有多难!(提要)
  聪明和智慧是两回事。
  聪明是一种生存的能力;而智慧则是生存的一种境界。
  世界上聪明人不多,估计十中有一;而智者就更罕见,估计百里无一。你看,连公认的智者苏格拉底都自认为,按照智慧的要求,自己是无知的。
  在现实生活中,不吃亏的是聪明人;而能吃亏的是智者。
  聪明人和别人过事儿总能保全自己利益。比如做生意,他们每担生意都能把利润赚足;而智者绝不追求每担生意的最大收益,有些生意甚至赔钱也做。
  聪明人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而智者明白自己不能做什么。
  聪明人能把握机会,知道什么时候该出手;而智者知道什么时候该放手。因此,拿得起来的是聪明,放得下的才是智慧。
  聪明人总把自己闪光的一面表现出来,也就是脱颖而出;而智者是让别人把闪光的一面表现出来。比如在一个聚会里,聪明人嘴忙,往往侃侃而谈,因此是茶壶;而智者耳忙,注意聆听别人,因此是茶杯。茶壶里的水最终要倒进茶杯里。
  聪明人注重细节,而智者注重整体。
  聪明人多烦恼,失眠较普遍,因为聪明人比常人更敏感;而智者能远离烦恼,达到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超然物外之境界,因此智者吃得下、睡得着。所以聪明者多英年早逝,而智者无忧,故多长寿。
  聪明人渴望改变别人,让别人顺从自己的意志;而智者多能顺其自然。因此,聪明人的人际关系容易紧张,而智者的人际关系多和谐。
  聪明多数是天生,得益于遗传;而智慧更多靠修炼。
  聪明能获得更多知识,而智慧让人更有文化。反过来,一个人知识越多越聪明,而文化越多越智慧。
  聪明靠耳朵、靠眼睛,所谓耳聪目明;而智慧靠心灵,即所谓慧由心生。
  科学让人聪明,哲学教人智慧。
  聪明能带来财富和权力,智慧能带来快乐。因为聪明人往往有更多技能,而现实中这些技能只要机缘巧合,就能转化为财富和权力。但是财富和权力与快乐很多时候并不成正比,快乐来自人心。因此,求才,聪明足矣;求脱离烦恼,非修智慧不可。
  郑板桥说“聪明难,糊涂更难”。其实郑氏的“糊涂”是需要智慧的“糊涂”。所以“难得糊涂”翻译过来就是“难得智慧”。连苏格拉底都无知,可见智慧有多难!
  覃贤茂点评:
  萧然兄这篇《关于聪明与智慧的箴言》,锦心绣口,字字玑珠。
  难得糊涂,这句话,是我们耳熟能详的滥调陈词。萧然兄于此翻空出奇,另立高论。
  世上之人,多数会自诩为聪明,自诩为智慧,其实要能真正得到智慧,难于上青天!
  佛学中的智慧,另有一个名称,叫做般若。
  当然,般若这个名词,又比智慧之意丰富了许多。
  佛学中所说的般若,通常是指那种超凡脱俗了悟生死的大智慧,那是智慧的根本。
  萧然兄断论,聪明和智慧是两回事,有点类似的意思。
  所谓聪明只是人世间的小智慧,而真正的大智慧,那是与修道、悟道、解道有关。


  还没有拿起,谈何放下

  许多人一上来就追求放下,就想超脱,我看很难。原因就是你省略了重要的步骤,太想走捷径。你手里空空,哪有放的东西?本来就赤条条,哪来脱的东西?(提要)
  超脱和放下是一个很难达到的境界。
  何谓超脱?能放下。如何做到放下?修的方法很多。但无论如何修,前提是少不了的,那就是要拿得起。如果本来就没有拿起来,你有什么可放的?
  中国文字很有趣,你看超脱二字,首先是超,然后才是脱,其实也是先拿后放的意思。
  历史上最超脱、最放得下的莫过于释迦牟尼,人家贵为王子,可以说已经“超”到最高境界,说脱就脱,拦都拦不住。所以他是大彻大悟的佛。
  中国最超脱的人我首推顺治,如果顺治帝真的最后是出家而不是死于天花的话。为什么?就因为人家已经把江山都拿起来了,还能那么轻易地放下,那也是要大智慧的。
  近一点的榜样是弘一法师。按说大师出家前,拿起来的份量也不轻,名利都相当了得。能决然放下,的确也是高人。
  而许多人一上来就追求放下,就想超脱,我看很难。原因就是你省略了重要的步骤,太想走捷径。你手里空空,哪有放的东西?本来就赤条条,哪来脱的东西?
  这其实是今人修行的一个重大误区,以为万念放下,就能解脱,其实没有先拿起来这个先决条件,直接去放,太难了。
  一难在于,“空放”最后很可能“放空”。以为自己一切都能放下,其实是从来没有拿起过。这样的修行,一旦世俗的诱惑找到你,你那个境界马上就像冰雕遇到春天,转眼就化。这就是为什么一些出家人,本来还参禅打坐得起劲,也小有收获,可后来一不留神成了“大师”,名利拿起来了就再也放不下,于是重新退转回俗人。对于“空放”者,真正能做到名利找上门来都不去拿,那才是境界。而达到这样境界的,万里挑一。
  二难在于,如果我们两手空空,也不是没得放,只是这个放可能比放掉江山还难,那就是放下自己,即舍己。
  别以为你把钱财、名利看淡,不去争就是放,这差得远。因为,那些根本就不是你的。放下不属于你自己的东西怎么能称为放呢?对于两手空空者,只有身体、生命是自己的,要放也应该放这些宝贝,你能做到吗?
  释迦牟尼前世修行可以舍身饲虎,莫说这个境界,就是为了救别人的性命,让你捐点“零件”我们做得到吗?当遇到沉船,我们能把生的希望——救生圈——心甘情愿地让给陌生人吗?做不到这一境界,千万别说自己已经万念放下,那不过是骗人骗己而已。2007-03-30
  评论:
  超脱与放下,超越了自我,才能放下世俗。
  从古至今,所有能放下人们眼中世俗的,不论是释迦牟尼,还是顺治帝,他们无非是超越了自我,站在一个不被世人(常人)理解的高度,做出一些在世人(常人)看来不可理解的事情。那是他们内心真正放下了,所以超脱了。
  我想,我们这些俗人只有羡慕的份了! (尘)
  “空放”最后很可能“放空”。是啊,什么也没有,放什么呢?还是先奋斗吧。 (华子)
  “别以为你把钱财、名利看淡,不去争就是放,这差得远。因为,那些根本就不是你的。放下不属于你自己的东西怎么能称为放呢?”
  所以,我们为了达到超脱的境界,要先去争财,争名?哪怕是不择手段? (匿名)
  覃贤茂点评:
  还没有拿起,谈何放下!只是这个题目,就已经非常的精道。
  萧然兄的这句话,我将之引申为:还没有入世,谈什么出世。
  论佛谈禅,在青年人当中,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成为了一种时尚,我曾称之为另一种小资情调。
  说得不那听一点,随便什么人,半大不大的青沟子娃娃,人生都还没有好好经历过,他怎么能够去理解真正的禅悟境界呢?
  谈禅论佛,真的不是一件简单轻松的事情。
  在这里勉为其力,顺着萧然兄的这些禅话文字,杂七杂八的插嘴说几句,其实我也知道自己的勉强和学力不够。
  之所以不揣浅漏,实在是因为和萧然兄这二十多年来的友谊之情!
  毕竟曾经和萧然兄有一段相同的少年,相同的青春!
  现在,也是相同的年纪,相近的参悟。
  我觉得,和萧然兄,还是有许多话可以说的。


  如果蚂蚁会思考

  ——谈人智力的局限性
  所谓智者就是知道自己不知道什么,伟大的智者则可以知道我们永远不知道什么。苏格拉底说自己是无知的,其实也是这个意思。(提要)
  人的智力有极限,因此人类不可能洞悉一切真理。人类所谓真理只能是相对的、阶段性的真理。
  比如我们对于宇宙的认识,穷尽我们的智力,我们也难以知道宇宙之外是什么,之前是什么,如果你一直问下去的话。
  然而,人又是具有很强思考能力的动物,有“打破砂锅”的癖好。而一味地问下去,结果只能有二:归于上帝和精神错乱。牛顿包括爱因坦等智者的确是“人精”,他们被追问折磨得无法承受的时候,回归了上帝,没有发疯。相反,尼采太自负,太把自己当超人,结果只能进入疯人院。
  人的智力可能是目前地球生物中最高的,我们只能说可能,千万别自信到认为一定。因此,从其他动物身上,我们其实可以印证生物思维的局限性。比如一只蚂蚁,它的生活半径大约百米左右。如果我们能够和它交流,你问它北京市这个空间概念有多大,蚂蚁也许会疯掉。因为生物的思维跨度与它活动的半径成正比。
  人类的活动目前还超不出太阳系,可是我们已经开始想象宇宙,已经很不容易。如果你再要问宇宙之外是什么,其实就是蚂蚁之于北京市。
  如果宇宙不是像上帝一样,是一个终极概念,宇宙之外就不能是虚空,宇宙之前也不可能是虚空。因此,其实现代科学,所有关于宇宙的探索,大爆炸理论也好,膨胀理论也好,其实都可以当神话或童话,其意义并不大。当一种游戏吧!世界和宇宙如果说最正确的一句话那就是不可知。既然不可知,怎样的理论都是无所谓对错的,只要能自圆其说就是了。从经济学角度看,一部《红楼梦》让几代人有了饭碗,同样,宏大的宇宙更可以让无数代人有饭吃,仅此而已。
  别以为我们今天的科学的成果已经让我们越来越相信可知论的正确。我们今天的科学进步其实本质上和牛顿时代甚至苏格拉底时代没有区别。许多人惋惜牛顿作为伟大的物理学家最后回归上帝,其实他才是真正的智者。
  所谓智者就是知道自己不知道什么,伟大的智者则可以知道我们永远不知道什么。苏格拉底说自己是无知的,其实也是这个意思。
  与无边的宇宙以及宇宙之外的虚空作为参照,人的智力其实和蚂蚁一样。姑且按照我们人类现在掌握的所谓科学为例,从空间概念,地球是宇宙的一粒尘埃,人类则是尘埃的尘埃。从时间概念,如果我们目前掌握的所谓科学没有错的话,人类的300万年历史只是地球这粒尘埃的历史的一个瞬间。那么,以这样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的尘埃,在如此短的一个瞬间,我们能知道多少?如果以这样微不足道的体量,在微不足道的时间里窥见的一点点东西就以为是永恒的真理,那简直是可笑的。
  所以,千万别为我们把飞船弄上了天就以为人类多么伟大,这样的成就就相当于一只蚂蚁,偶然爬上了一辆自行车,被带到了几公里以外的地方,而关于北京市的概念不会因为它多走出去的这几公里就能够洞悉。
  蚂蚁还是蚂蚁。2007-04-09
  评论:
  和我想的一样!
  就如同宇宙膨胀理论。这么几十年哪怕几百年的观测能证明膨胀吗?也许宇宙是不断鼓
  胀收缩交替的,而我们的观测只是鼓胀的一瞬间。于是大爆炸理论也失去了一个论据。(不垢不净)
  真正认识到自己的无知,也许才是大智。(华子)
  覃贤茂点评:
  读到萧然兄的这篇文字,忍不住又要向网友们,推荐一篇大部头作品:《蚂蚁三部曲》。
  对此书,我也一直是赞赏有加,认为可以列入精典之作。
  我曾经和我的许多朋友谈起过此书。但可能因为这部书也是归于科幻题材的作品,我发现知道此书的人并不多。实在是有些遗憾!
  《蚂蚁三部曲》,是当代法国文坛炙手可热的新锐作家贝尔纳·韦尔贝尔创作的。
  三部曲为:《蚂蚁》、《蚂蚁时代》、《蚂蚁革命》。
  该书在国际上,其实有很大的影响,很大的声誉。在国内,好像并不很是知名。
  正如我所提到过的另一本科幻小说《死者的代言人》,这些所谓科幻题材的作品,其实早已超越了所谓的科幻文学这一机械僵硬的标签。
  我非常赞赏有这样一个说法,那就是:真正的科幻小说,是一种思想者的游戏。
  一定要注意,科幻只是外在的形式,只是一层皮,而思想的游戏,才是真正的内在的核心。
  如果蚂蚁会思考,那将会发生怎么样的情况?萧然兄已经想到了这样的题目,仅此一点,已经让我非常的佩服。
  简而言之,《蚂蚁三部曲》中写的故事,便是蚂蚁会思考的故事。限于篇幅,这里我不能展开,只是希望奇文能共赏,有缘的网友,可以找出来读一读。


  有些看来简单的愿望,恐怕到死都不会

  拴住我们心的,不仅仅是金钱,甚至不仅仅是亲情,更多的可能是一种惯性。我们绝大多数凡人都缺乏一种能战胜这一惯性的定力,而且岁数越大,被惯性驱使的可能性就越大,步子就越难迈开。(提要)
  今天下午诗人杨黎来看我,我们一起喝茶叙旧。
  我和杨黎认识是22年前的事,当初我在四川大学读书,做学生刊物《锦水》的主编。当时的杨黎并非川大学生,但闲梦兄对他非常激赏,并把他引见给我。这段旧事在闲梦的文章里有所记述。
  和杨黎不见面已经22年,远远看他走来,依稀还能认得。
  杨黎依旧不修边幅,眼睛里仍充满诗人特有的傲气。其实二十几年前,我们做文学青年的时候,都是这副略带颓废的形象。记得那时候,我的头发不仅长而且乱,用当时大学女友父亲的话形容是“蓬头垢面”。但是,二十多年的人世沧桑,被世俗气所熏陶,我早没有了当年的影子。而杨黎,本色依旧,多少让我内心涌起一丝感动。
  杨黎拿来砖头厚薄的一本书,名叫《灿烂》,是他写当年地下诗歌运动的,编排很讲究,装帧也很现代。但是杨黎告诉我,书的销路并不理想,从商业角度衡量,很失败。
  我远离文学快二十年,对圈子里的人和事都已经相当陌生。看到书中的名字,已恍若隔世。但是慢慢回亿起当年的书生意气,仍旧感到一种莫名的惆怅。因为如今的我,在物质上不知道比二十年前丰富、优越了多少倍,但是精神上恐怕未必有那时候充实。
  杨黎和我很自然地谈到了闲梦兄。他告诉我,闲梦是那种很让他感觉奇怪的人,方方面面都能调理的很好。在企业,他是厂里的技术权威,规划着企业技术改造的大事。但是,人家让他当技术副厂长,他又坚辞不就。在文字上更是了得,十几年写了二十几部著作,而且内容驳杂,涉猎甚广。既有大雅的《金圣叹评传》(令我惭愧的是,中文系毕业的我几乎没有认真看过一篇金圣叹),也有大俗的《琼瑶传》;既有商业化的《金庸武侠地图》,又有一般人看也看不懂的《黄帝内经中的五行考》。甚至还写过武侠小说和科幻小说。真不知道闲梦哪里来的如此精力和毅力。
  但是,一刻不得闲的闲梦打算再过几年回四川定居,过一种真正闲适、恬淡的生活。这一想法前一段闲梦在邮件里和我说起过,当时我并没有接茬。因为有这样归隐山林想法的大有人在,包括我在内。
  我想,我们许多人早晨起来,或开车混迹于车水马龙,或在茫茫人海中摩肩接踵,可能都会在某一刻问自己:我们在追寻什么?我们活着的意义究竟何在?或许某个下午,就像今天我和杨黎喝茶叙旧一样,也会产生归隐的念头。但是,真正能毅然绝然抛开尘世中的一切繁华,去实现这些念头的,恐怕古今中外都没有几个。所以,我不知道若干年后闲梦兄是否能实现他的愿望。但是对自己,我心里没有底气。归隐的想法恐怕到死只能还是一个愿望。
  拴住我们心的,不仅仅是金钱,甚至不仅仅是亲情,更多的可能是一种惯性。我们绝大多数凡人都缺乏一种能战胜这一惯性的定力,而且岁数越大,被惯性驱使的可能性就越大,步子就越难迈开。
  比如我和闲梦兄的最后一次见面,那时候不到30岁的我本来是去无锡出差,可车到南京,突然想起闲梦兄生活在这个城市,马上拎起包下车,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寻找一位没有打任何招乎的朋友。类似这样做不速之客的经历,我这一生恐怕不会再有。因为,在收获成熟的同时,我们也丧失了激情。至少我是如此。
  所以,类似归隐山林这类人生大愿,多数人恐怕到死都难以实现。但愿闲梦兄是个例外。
  上面有了杨黎的照片,下面是杨黎的一首诗:
  《不知道今夜我会梦见什么》
  这段时间我喝酒特别多
  这段时间我睡觉也特别多
  不只是觉睡得多
  睡觉的地方也特别多有时候它在志新桥有时候它在中央美院有时候它又在旧鼓楼大街所以,就在这段时间里我做的梦也特别的多就像我二十一年前二十一年前,我二十三岁每天早晨一睁开眼睛就要把我的梦讲给还在半梦中的女友听现在我还是想讲只是这些梦已经不太清楚它们有时候在志新桥有时候在中央美院有时候,特别是夜深人静它们又在旧鼓楼大街所以我喜欢旧鼓楼大街。2007-04-23
评论:
好一片精神的园地,淡淡的笔触里,弥漫着一阵惆怅啊!感动了。熟悉,像一首诗,或者是老狼的某首歌。(野狐禅)
永平兄:与兄重逢(虽然是在网上) ,其实真不知道怎样才能言说我内心有的真正的欢喜心。
  虽然是多年音信相隔,但我从最初之起,就坚信兄决非池中之物,必是天才之历练,终归会飞龙在天。这一点,我不只一次会向我的朋友们谈到。
  而我自己,最多也只是才子而已,格局也许是前生注定,终归小模样。所幸尚且略知一二数运,生活中还得苟全,不至于有生存之忧。
  回想二十多年前,因缘相合,我们曾是少年的至交好友。悱恻多情,刹那芳菲,竹林茶舍,锦水印契。我们都曾有许多迤俪的记忆。但恍惚光阴,果报相随。二十多年后,我们相对之时(虽然是在网上),又不免有感慨人生之唏嘘。
  但是能不能,有没有,当年的纯朴和一以贯之?
  没有经历,没有对大世界大境界的经验和把握,其余的一切都只能是自以为是的“障”。
  人性的弱点和短视,是否一定要在英雄般运作的大环境中才能尽情痛哭流涕地忏悔?
  生活中你能创造出多大的自由,你才能获得多大的自由。
  在博客上不断地看到你的文章,勇猛精进,有大愿心,我很高兴地看到,兄实在已有所归宿,而且这并不是一般的凡夫俗辈能相象的,安身立命。(覃贤茂)
哈哈!昨夜给一朋友打电话,她睡了没有接。今天一大早,她打电话过来问谁找她——我就是这样被她吵醒。
  上了你的博客,看见你的许多东西,很高兴,就像那天和你喝茶一样。(杨黎)
覃贤茂点评:永平兄:与兄重逢(虽然是在网上) ,其实真不知道怎样才能言说我内心有的真正的欢喜心。
  虽然是多年音信相隔,但我从最初之起,就坚信兄决非池中之物,必是天才之历练,终归会飞龙在天。这一点,我不只一次会向我的朋友们谈到。
  而我自己,最多也只是才子而已,格局也许是前生注定,终归小模样。所幸尚且略知一二数运,生活中还得苟全,不至于有生存之忧。
  回想二十多年前,因缘相合,我们曾是少年的至交好友。悱恻多情,刹那芳菲,竹林茶舍,锦水印契。我们都曾有许多迤俪的记忆。但恍惚光阴,果报相随。二十多年后,我们相对之时(虽然是在网上),又不免有感慨人生之唏嘘。
  但是能不能,有没有,当年的纯朴和一以贯之?
  没有经历,没有对大世界大境界的经验和把握,其余的一切都只能是自以为是的“障”。
  人性的弱点和短视,是否一定要在英雄般运作的大环境中才能尽情痛哭流涕地忏悔?
  生活中你能创造出多大的自由,你才能获得多大的自由。
  在博客上不断地看到你的文章,勇猛精进,有大愿心,我很高兴地看到,兄实在已有所归宿,而且这并不是一般的凡夫俗辈能相象的,安身立命。(覃贤茂)


  一个错字折射出的人性弱点

  很多东西一旦成为一种习惯,无论正确还是错误,都会显得自然而然并习以为常。往往在别人眼里,谬误就像秃头之虱,明摆着,但自己就是意识不到。(提要)
  要不是网友“不垢不净”提醒,我一直看不出写张律师文章中的错误:原来,“这样的热心助人,恐怕我很难做不到”中,多了一个“不”字。
  这个“不”字,即让我感动于网友读我文章的细心,同时也让我悟到人性的某些弱点。那就是:很多东西一旦成为一种习惯,无论正确还是错误,都会显得自然而然并习以为常。往往在别人眼里,谬误就像秃头之虱,明摆着,但自己就是意识不到。比如那篇文章,我前前后后至少看过不下五遍,但是隐藏在其中的这个“不”字,硬是每次都从眼前溜掉。
  错字这东西还好说,别人指出来,你不得不买账。但别的东西,恐怕即便别人指出了错误,我们也往往不服气。或许是我们的习惯认识力量太强,或者是我们过于自信,或者是我们缺乏包容的智慧……总之,我们对于自己的错误,很多时候非要到碰了南墙才肯回头。更有甚者,甚至碰了南墙,到头破血流都难醒悟。
  卡内基在《人性的弱点》中讲过一个故事,大致是说一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在临刑忏悔时,不仅没有丝毫的内疚,而且根本就看不到自己的不是。卡内基从中得出结论:一个人真正认识到自己的不对太困难了。
  我连续写的两篇文章都有自我反省成分,不少网友对我的自省给以肯定。从这些肯定也可以看出,目前自省意识还是比较稀缺的。
  人不是神,谁都会犯错误。既然每个人都会犯错,那么对待错误或不足的态度就成为关键。智者往往能认识到错误并从错误里吸取教训;而愚者或死不认错,或讳疾讳医,结果不断重复错误。
  其实,几乎所有宗教或者哲学,都倡导反省精神。孔子强调“日三省吾身”,基督教强调忏悔。佛教虽然没有像基督教那样,直接让人去对神忏悔,但是,在修行中,也是非常提倡让人时刻不忘检点自己的行为。
  我曾读过一个很受启发的故事,讲的是康定的一位活佛,他有黑白两种颜色的石子儿,每当有一个善念或善举出现,他就会在碗里放一粒白色的石子儿;每当有一个不好的行为或恶念出现,他就会放一粒黑色的石子儿。每天临睡前,他会清点一天的善恶得失。一旦发现黑色的石头多于白色的,他会深深地责,甚至会难过得痛苦流涕。就这样一天天坚持下去,慢慢地,黑色的石子儿越来越少,直到消失。通过长年累月的不断反省,这位活佛终于得道。
  当然,善恶有时候不会像石子一样黑白分明,也不会像错别字一样明显。但多,对于人类而言,多数善恶还是有标准的。比如利他行为,对任何信仰、任何社会都是善;而利己行为,虽然不能说都是恶,但是,以损人为基础的利己行为,至少是不善。
  由于文化、立场、观点、角度的差异,我们很多时候看不到自己的不是。而且,我们多数人也很难像那位活佛一样,每天揪着自己的恶不放,去追求道德的自我完善。那么,自己做不到,多一些诤友对人生就大有好处。
  就像那个“不”字,虽然我自己看了无数遍都找它不到,可网友一眼就能看到。同样,我身上的不是,在别人眼里可能要比我自己看得清楚。因此,一旦为人生挑错的人多了,我们的心灵或许会净化的快一点、彻底一点。2007-05-14
  评论:
  呵呵!我读你的文章,紧跟着你的脚步踩,最多张望张望你要走向何方,万一你突然拐个弯,我还得赶紧调整。
  你读你的文章,三步并做两步走,或者跑,甚至跳。反正该怎么走太明白了。于是中途掉下个啥,很可能跳过去没看到。而我在后面给你捡起来了。(不垢不净)
  厉害!由一个“不”字就联想这么多富有哲理的东西,真让我汗颜,电话短信发展迅速,书信来往也不再为之。久而久之好象自己不会写东西了,不过还是挺喜欢看你写的文章,有些嚼头。(匿名)
  楼上那位说的是啊,我也有同感,还有得向你学习,我们缺乏包容的智慧。(华子)
我们的传统历来担心人民的口舌,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总以为言论的自由胜于洪水猛兽。其实,人民能够尽情表达多好啊!看看这网络为人民提供的表达空间,它可以让人心中的善、人性中的闪光点更多地展示出来。 哪怕我们是要展示自身的弱点,那也是为善提供了舞台。(匿名)
说自己的短处已经不容易了,数数自己的长处其实更难,因为中国人都是很内敛的,通常不会示人以强,以免让人以为自己有骄傲自大之嫌。客观看待自己很不容易,最需要大智慧。(匿名)
覃贤茂点评:二十年前,年轻之时,我是绝对信服于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说。
  记得那时,还看过一部弗洛伊德关于研究口误笔误的专著,一段时间内奉之为圭臬,常常以此原理,来分析生活中的人事。
  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将这些言之凿凿的定论看淡和丢开。
  其实,教条主义和经验主义一样,是基于一种肤浅短视的认识,想在理性的层面,准确而精密的分析我们的思想和行为,我以为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第六感是什么?

  ——我所认识的几位奇人
  我们掌握的所谓科学知识,也只是冰山的一角,绝大部分可能还在水下不说,就是露在表面的不少还没准是谬误。而在芸芸众生中,总有些人,因种种因缘,可以窥视到我们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提要)
  今天在《北京青年报》上读到一篇文章说,美国人开始认真地研究人的所谓第六感。文章还列举了一些事实,证明不少人对一些突发事件都有某种预感。比如“911”,出事的四架飞机,上座率出奇地低。其中有一位妇女,在登机前,突然胃疼难忍,不得不去洗手间,结果错过了登飞机而保全了性命。不仅“911”,据统计,几乎所有失事的火车,上座率都大大低于正常水平。这种种看起来巧合的现象,体现出某种隐秘。当面临巨大灾难的时候,一些人总会有预感,甚至有某种神秘力量阻止他们赴难。
  这一现象,西方现代科学视之为第六感,归为目前说不清楚的人类的某种潜能。而在东方,这些看起来很神秘的现象其实根本不算什么。历史上未卜先知的传说比比皆是。就是现在,一些研究易经的方家术士本事也很不可思议。说他们前知五百年,后晓五百载有点夸张,但对一些事情预料之准确有时候令人瞠目。
  我的一位朋友黄先生就有这个本事。前年,我的一位朋友父母都生病,黄先生就在我办公室里为这位朋友用《易经》起了一卦。他告诉我这位朋友,他家的祖坟被动了,而且就在清明节前后,所以会影响到他家三个人。我这位朋友对算命不是很信,也就将信将疑地当笑话听。
  那年五一,我这位朋友的母亲病重,自觉凶多吉少,要求回老家看看。于是朋友带着母亲回了山东老家。
  回老家后突然想起黄先生的卦,顺便看了看祖坟。结果让他大吃一惊:整个墓场,只有他家的祖墓因修路被从坟场分离出来。一打听,恰恰是在清明期间被动的。
  而且除了他父母,家里还有一位亲戚最近重病卧床,加起来刚好三个人。通过这件事,我这位朋友对黄先生刮目相看,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后来,黄先生为他做了些法事,结果已经肝癌中晚期的母亲居然奇迹般地好转。就诊的医院也感到奇怪,主治医生甚至写了论文来分析这一病例。
  上个月,我这位朋友的母亲又报病危。我到医院看望,已经瘦到没有人形,且昏迷不醒,医院已经通知准备后事。我安慰这位朋友,生死有命,人早晚都会走,不要太难过。因为我当时认为,这一劫老太太肯定躲不过去。
  老太太住院报病危时,我的朋友想起黄先生,在电话里让老黄曾经起过一卦,当时老黄说,如果过了当天12点,就无性命之忧。我当时看到老太太的情况心里暗想,这回老黄估计算走眼了。
  然而,这回依然被老黄算准。过了一个多星期,老太太真的奇迹般好转,现在居然出院了。当时准备的寿衣看来只好压箱底了。
  老黄的神奇还有很多,在此不一一细数。下面再说说我认识的另外一位易经大师。
  也是前年,我们几个朋友和这位大师吃饭。席间我的一位河南陆姓朋友来北京,听说有奇人,也赶了过来。
  起卦后,大师先把这位他初次见面的陆先生家地理情况描述一番,陆先生当时就有点发毛,因为对他家周边环境说的就像亲自去过一样。这还不算,大师继续说:“卦相显示,你身上有伤,在四肢上,且是烫伤,对不对?”。陆先生更是惊住了,摞起袖子让我们看小时候被稀粥烫出的伤疤。
  大师还告诉陆先生,他一年左右应该还有一次升迁的机会。结果,大约一年半后,我这位朋友调到北京,获得提拔。
  今天写的这些看起来很玄乎的事情都是我的亲身经历。这两位的断卦非一般江湖术士,不是模棱两可,怎么理解都可以,而是非此即彼。比如说你身上有伤,可能还能蒙上,但如果你不是烫伤而且不在四肢就明显错了;再比如,说你家的坟被动可能会蒙上,但是断到具体的时间就很容易错。所以我坚信这两位确实有他的神奇。
  还是那句话,人类已经发展了三百万年,如果还不算漫长的话,那么按照佛家的理论,无数劫的生命轮回,已经不知道经历了数不清多少亿年。在如此漫长的过程里,很多东西我们今天并不清楚。我们掌握的所谓科学知识,也只是冰山的一角,绝大部分可能还在水下不说,就是露在表面的不少还没准是谬误。而在芸芸众生中,总有些人,因种种因缘,可以窥视到我们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所以对这些未知的神秘现象,千万别一棒子打死,或统统归于迷信。这样的自以为是才是真正的愚昧。因此,美国人把它先归于第六感,可能还算聪明之举。2007-05-17
评论:
从小就特别喜欢看科幻、灵异类的电影。对于您的观点我是百分百的支持并坚信,尽管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但是凭直觉特别感兴趣。我的舅妈是个不识字的女人,小时候总看到她犯病说是某某神仙来了,于是她的举止神态和平时都判若两人,过后她睡一会醒后对所发生的事全然不知。有一次说是一个战死在中国的日本军官来了,于是她就开始满口日语。到现在我还记得清清楚楚,不知这在科学上如何解释?(还好)或许,科学本身就是一场迷信……(千江月)
刚刚在《全球通》上看到了你的文章,其中《人生几许二十年之关于流行》下面有博客地址,就过来看看。
  我是基督徒,相信上帝。
  你应该是一个很有个性的人,.以后会经常来这里的。(若愚)
多年之前,看过一本书,名为《抬起你的眼,仰望星空》,讲人类是外星人的实验品,月亮是外星人的宇宙飞船,所以实际上是中空的,很不错。(宋炜)
有些东西确实很神奇,我经历过不止一件事。 比如有一次上班时,我总觉得难受,想回家,可是同事们说,都上了半天了,再坚持一下别回了,但是就是在那天出事了,在灾难来临之前一霎那,还是神把我救了,我躲了过去,同事却……
  神灵第一次没有救出我,再次救我(让我感到不适回家),最终还是让我躲过了灾难。感谢至高无上的神灵保佑了我,所以我们一定要积德行善,不辜负神灵的保佑。(过客)
覃贤茂点评:萧然兄的生活多姿多彩,际遇非常。
  此篇文所记奇人奇事,我们当然不可轻易看过。
  人生无常,宿命难测,太多太多幽微难明的事情,让我们往往不能放下理性那骄傲的尊严,听任那些神秘玄奥不可知的启示,朦胧的指引着我们前进的方向。
  这里面,肯定有内心的挣扎和斗争!
  但我们往往还是宁愿相信,那些错综复杂,迷宫般的精神中未知的国土,一定会有高悬的明月,让我们目迷神眩。


自由
  别以为限制我们自由的力量都来自外部,很多时候也来自我们自己,是我们自己放松不了,所以自由不起来。故,瑜伽也好,参禅打坐也好,都是在通过自我身心调节,使自己放松,从而达到自在的境界。(提要)
  一位网友留言说:“人太累了,尤其在北京,压力让人喘不过气。人总是在进步,在进步的同时,总是在比较,和身边的人。想想没毕业的时候,也不错,活的那么自由。”
  这位网友说道了自由,让我想起曾经和一位朋友谈到的自由、自在和自然三种境界。
  自由很宝贵,失去自由对于人类差不多是仅次于死亡的坏事。但是现实生活中,绝对自由是没有的,这是其一。而更重要的是,没有自由人会痛苦,但是有了自由人不见得一定快乐。我们每个人都可能有体会,小时候总觉得有父母、老师管着,很不自由。可是,等我们长大了,父母老师都管不了我们了,可是我们发现并没有比小时候快乐多少。甚至还相反,自由多了,快乐却少了。因此,从人的感受而言,自由其实并不是快乐的充分要素。
  真正能让人感到快乐的是自在。自在从正面很不好描述,但是反过来却比较清楚。比如,某些场合,或和某些人在一起,我们会感到不自在。在这里,不自在就是不舒服,它是人从内心到身体的一种感受。一个快乐的人,一定是自在的。
  而自在的基础和外界环境有关。虽然自在来自内心,但是环境的制约力很强。另外,自由绝大多数情况下是自在的前提,比如我们常常说自由自在,也就是说没有自由的人很难自在起来。
  所谓修炼,某种程度上就是寻找一种自在的状态。通过种种手段,让我们身心都放松,从而达到自在的境界。其实所谓放松,也是在寻求一种自由。别以为限制我们自由的力量都来自外部,很多时候也来自我们自己,是我们自己放松不了,所以自由不起来。故,瑜伽也好,参禅打坐也好,都是在通过自我身心调节,使自己放松,从而达到自在的境界。
  但是自在并不是解脱的最高境界,真正的大境界应该是自然。
  对于自然,道家阐述的最好。老子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可见老子把自然放在了比道还高的位置,所以,自然是至高无上的。
  对人生而言,所谓达到自然的境界,就是能够把一切顺利也好,不顺利也好,自由也好,不自由也好,通通看成一种客观存在,无论你喜不喜欢,它都要来。比如,上述网友说的,生活在北京,这其实就是客观存在,喜不喜欢你都已经来了。既然如此,如果能够顺其自然,入乡随俗或随遇而安,你可能就能获得自在。
  一旦参透自然,就是失去自由你甚至同样可以获得自在。比如,都是被监禁,有的人扛不住甚至会自杀,而有的人却能够摆正心态,照样获得心理的解脱。比如文王,被囚于羌反而推演出周易。别以为这只是毅力,其实最核心的是心态。他参透了被囚禁是命中的劫数,因此能够自然面对。
  就人类的一生看,任何人都不能永远“日当午”,有顺风顺水的时候,就一定有逆风逆水,一切顺其自然当是最好的应对。而能做到“自然”,关键就是一条:“尽人力,听天命”。做到这六个字,人生无论自由与否都会落得自在。2007-06-04
  评论:
  尽人力,听天命。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不过也好,不然大家都一种样子,这世界就不好玩了。(玫瑰之雨)
  关于人生的缺憾,于丹曾经这样说过,人首先要能够正确面对人生的遗憾,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接受下来。不要纠缠在里面,一遍一遍地问天问地,这样只能加重你的苦痛。
  正如博主所言,将它们看作是一种客观存在,接受下来。不能变的是客观,能够调整的是主观。(千江月)
  外面的世界是客观的大环境,不可控的,所以只能调整自己了。也就是尽人力,听天命。(匿名)
  没有限制和规则的游戏是无聊透顶的,如果说人生是游戏(虽然有些消极)。那么, 彻底自由的“美好境界”实际上也是无聊透顶的。(不垢不净)
  谢谢萧然老师的回复!其实压力是自己给自己的,别人没有要求你什么,工作的不顺心,或者说是不合适,还有感情、家庭的不如意都会让人变的消极。人就是虚伪的,我也虚伪,外人看见的都是表面,没有人会把自己的不好的一面一直展现在外面,可能只有精神病人才会这样。小的时候很开心,是因为不懂事,不懂社会的明争暗斗,不懂家庭生活的琐碎,只是在享受父母给孩子带来的安逸和快乐,大了才知道,生活真的好累,还要这样过好多年。我的压力是建立在对自负责的角度上的,人是可以象做游戏一样过一生,但要对身边的人负责,不是吗?
  尽人力,听天命。喜欢这句话,我已经尽人力了,我没想成为多伟大的人,只是想让自己的生活稳定,幸福……来这里能学到一些在别人那里学不到的东西,而且很开心,缓和压力!还是感动ing!(静)
  说白了,还是个心态问题,心态取决于自己给自己的定位,切合实际的客观的定位的人就不会产生太多的烦恼。(过客)
  覃贤茂点评:
  自由,自在,自然。
  三段式的论述,三个境界的铺陈,萧然兄此论非常的高明。
  自由乃是外在的东西,它虽然好,但却全然不能由你自己决定,它与命、运、数、时、位,都有关系。若能求得,那还不错,若有挫折和阻碍,那就近于缘木求鱼,徒增自我的烦恼,混乱清明的心性。
  而自在的境界,却高了许多。境由心生,事在人为,你自己完全可以把握,抛开外在的烦恼,即时放下,即心清净,不论环境怎么样,你只要有足够的智慧,获得一种良好的心态,你就可以在此时此地饱和养泰,获得身心如一的自在。
  当然,更高的境界,那就是自然,你可以完全不着意,也可以完全不用心,天人合一,溶入万物之境,识时而动,顺境而行。心即是物,物我两忘,无所谓自在,无所谓它在,此所谓道法自然也。



  你是在杀人还是在自杀?

  要治病就必须针对病根下猛药。否则,一个得了癌症的人,你告诉他这个瘤子长的太难看,我给你割的好看一点。这样的医生,等于在杀人。(提要)
  最近,我们报社特别强调版式。于是我们做编辑的,每天不得不和排版系统较劲。其实一个报纸的版式设计有很大学问,需要专业素质和较高的艺术修养。而我们是文字编辑,由于术业有专攻,因此我们无论多努力,也做不过专业排版人员,故苦不堪言。
  发这个牢骚倒不全在排版这件事。对于编辑,自己动手排版也有好处。技不压身,以后真落得失业,排版可能还算一个谋生的手段。问题在于,报纸不好看,是因为形式不行还是内容不行呢?如果脑袋生病,却在脚上用药,未必有效果。
  细想想,许多事情我们都在犯着类似的错误,即不在根本上找原因,而过于纠缠于形式。
  之所以如此,一是认识问题。也就是分不出轻重主次,结果眉毛胡子一把抓,甚至是该治眉毛的,却治到胡子上。
  二是能力问题。解决根本问题一般不容易,而解决表面问题相对简单,往往能够“一抓就灵”。虽然对根本解决问题无益,但至少让人很快感受到变化。所以,急于求成或急功近利的人,一般喜欢在形式上做文章。
  就拿修炼来说,如何烧香拜佛,一分钟就能学会。念几段经文,也用不了一两天。这样学佛很容易,可以速成。但是,单靠这些形式就想开悟,不说是缘木求鱼,至少不比希望揪着自己头发离开地面好到哪里去。
  近来,据说佛学大有复兴之势,不少人甚至包括一些年轻人都产生了出家的念头。据五台山的和尚讲,他们每天都会接到来自全国各地打来的电话,希望来五台出家。但是绝大多数人当知道出家人很辛苦,每天要天不亮就起床做早课,甚至每天只能吃一顿饭(佛家有过午不食的传统,其目的是为了打坐时减轻肠胃负担),就都退缩了。
  其实,世界上没有哪条路可以让人舒舒服服就能取得成功,红尘中如此,求仙拜佛之路更是如此。道理很简单,凡尘的成就如果难得,那么超越凡尘之上的世界里的成就就更不容易获得。
  你看看历史上的高僧大德,论学识绝不输于世间任何一位学者,如果追求凡尘的成就,他们同样差不到哪里去。相反,如果是人世间的路走不顺,而希望另辟捷径,通过走偏门获得成功,这样进入佛门的,十之八九是佛智大师说的“混饭吃的和尚”。这种人,也就只能在皮毛上作点小文章,绝难有大成就。
  故,无论现实生活中还是学佛修炼,都不能偷奸耍滑。只作表面文章,在形式上玩儿点花样、搞点小伎俩,到头来只能是自欺其人而于事无补。
  要治病就必须针对病根下猛药。否则,一个得了癌症的人,你告诉他这个瘤子长的太难看,我给你割的好看一点。这样的医生,等于在杀人。
  不幸的是,现实中类似的杀人或自杀的医生还真不在少数。2007-06-13
  评论:
  同情,同情,我认为《人民日报》这种党报不需要在版式上有过多的“美化”,它的竞争力并非普通时尚类报刊的“炫”。如果真要“强调版式”,到也可以,但强调的不是“美化”,形式上还应该保持规整、大气、权威。
  应该强调的是:如何在版式的设计上做到更合理,更符合人的阅读心理和习惯,如何激发阅读欲,如何契合人的“视觉流程”等。而这些又是学问。(不垢不净)
  覃贤茂点评:
  有一句老话,叫做求仁得仁,我历来相信如此。
  《了凡四训》中说:“命由我作,福自己求。诗书所称,的为明训。”“求富贵得富贵,求男女得男女,求长寿得长寿。”
  所以,少年时的立志,非常的重要。
  立志是立命之根本,有了正确的立志,我以为距最后的成功不算太远了。
  当然,这种立志,不能是随便说着玩玩的,一定是非常的严肃,脚踏实地,确实可行,根植于自己资质,符合于自己的天分,一旦此心已定,此意已决,尽管向前,努力前行,终会有修成正果的日子。
  也是正如萧然兄所说,世界上没有那条路能让人舒舒服服就能举得成功。
  《西游记》一书,便是最好的寓言说法。
  西方求经之路,九九八十一难,但所有的困难都是可能克服和解决的,关键是,要你素心不改,心无旁骛!



  说去布拉格就去布拉格

  人生短暂,几十年如白马过隙。所以,能把自己的想法尽快付之于行动不仅是一种性格,更是一种能力。总体而言,这种能力是多数人身上所稀缺的。(提要)
  《全球通》杂志前责任编辑刘睿是我认识的女孩中活得最率性的。
  前一段她告诉我,她准备把当初的几个社会主义国家,特别是东欧的和拉美的都走走,看看这些国家意识形态的改变到底给社会带来了啥。为了这个计划,她甚至把编辑工作都辞了。
  前几天,她到我办公室,送给我一罐布拉格的空气,和我大谈她在布拉格住的半个月的感受。并告诉我下一站目的地是古巴。
  刘睿年纪不大,曾留学英国,学现代传媒。在我看来,她身上有当代青年人所特有的一种行动力。他们的行动力有很多时候不仅透着执著,有时候甚至不计后果,不留退路。
  我们这代人和他们比,往往是想的多,做的少。计划一大堆,但多数计划永远难以落实。比如,我个人就总计划着什么时候能抛开凡俗的一切纷扰,到一个小山村去当老师。自己耕种一块自留地,没事读读书,坐坐禅,过一种与世无争的恬静日子。但是,计划了十几年,我仍然每日混迹在北京的茫茫人海中。
  而刘睿多厉害,说去布拉格就去布拉格。而且,从她朋友那里我知道,刘睿其实并没有什么经济基础,窘困时甚至不得不和朋友借钱才能度日。据说为了布拉格之行,她到市场上,摊开报纸,眼睛都不眨就把自己收藏的一些心爱的老相机卖了。这种为了实现一个目标的执著劲儿,让我钦佩并自愧不如。
  但是刘睿并非事事执著,较劲儿。比如她在编辑部拖稿就拖出了名,常常到了杂志要下印刷厂了,她的稿子还没来,因此让几任主编都没脾气。
  我问她为啥总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她笑笑说,我写文章不能随便写,要酝酿。其实大家包括她自己都知道这是托词,她是典型的生活得没有规律,想到哪里做到哪里的人。因此难免把自己的生活搞的乱七八糟。听她的朋友讲,她爱去酒吧,而且兴致来了,一泡就是一个通宵。所以,很难想象,她这样如此率性的人如何能适应职场的要求。
  人生短暂,几十年如白马过隙。所以,能把自己的想法尽快付之于行动不仅是一种性格,更是一种能力。总体而言,这种能力是多数人身上所希缺的。
  所以,虽然刘睿身上有这样或那样一些不讨人喜欢的毛病,但是总体上我对她的感觉是两个字:欣赏。2007.6.29
  评论:
  这个沙发一定要抢!当事人要现身。
  因为不是人生的每个阶段都能任性的生活,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社会圈子的扩大,生活的每个齿轮都越扣越紧,是身不由己的无奈,也是不可挽回的蔓延。
  可能我给自己成长的假期放太久了,从前因为自己的任性也给爱护和信任我的人带来很多困扰。现在的每一段旅行,都会在新鲜的生活里反思自己过往的日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乌托邦,我搭上的是我生活可以承受的末班车,我会好好珍惜和享受沿途的风景。(布耳)
  我从初中开始起跟随着《全球通》走,因为爸爸业务繁忙导致成为了VIP用户,我才有了可以免费分享它的荣幸。能够成为它的一分子,他本身就不乏魅力与个性。
  所以,我一直把它当作向往,希望可以在明年考到传媒,然后在尽自己的所能拉近我与《全》的距离。
  当今天听到您提到这样一个女孩。我心中荡起涟漪,我觉得,我也将是下一个出彩的,渴望成为得到您欣赏的那个人。这个女孩同样也有我喜欢的气质,那是年轻人所共有的!(波啦)
  覃贤茂点评:
  坐而思,不如起而行,不是动辄得咎,而是动而有喜。
  生活在别处,梦想在远方,我总是羡慕那些能够率性而为,不受生活拘束,飘泊四方,周游世界的人。
  这里面,有另一种智慧,另一种豁达,另一种通悟,另一种安定。
  用不着限制内心的狂野,在率性而行的迷茫中,自然会有一种心平气和的踏实。
  越是听从命运的指派,让长发在风中飘舞,生命本质中永恒的星辰,越是将灿烂地在他们的头顶照耀,散射出希望和欢乐的光明。



  书到此生读已迟

  从现世看,成功人士大凡是找到了适合自己发展方向的人。反之,则难免一事无成。并非你禀赋不够,而是你没有找到自己前生的“积蓄”,白手起家而已。(提要)
  我的一位朋友钢琴弹得相当了得。学美术出身的他,靠钢琴吃了十几年饭,混迹于音乐界多年,没有人知道他并非科班。
  所有人都认为他是打小练就的手艺,可事实上,他是22岁大学毕业才开始弹钢琴,没用一年时间就登台演出了。
  他告诉我们,第一次上台演奏前,那个曲子怎么也练不好,急的满头大汗。可一上台,原本弹不流畅的旋律,一下子如流水般涌出来,首次登台就获得成功。
  一般人认为他有音乐天赋,要不别人需十几年的功夫他怎么一年就能上台?这话没错,不仅音乐、美术、体育这些东西需要天赋,其实读书、写字等同样也需要天赋,如果想成为大家的话。
  问题是天赋从何而来?一般人认为是遗传作用。但是,有太多的例子可以证明,这一结论似是而非。
  不错,不少人是子承父业,特别是演艺界尤为普遍。但是这样的传承我认为,与其说是天赋的遗传,不如说是后天耳濡目染之结果,大多与天赋遗传无关。比如演艺界,真正超过父辈的只有葛优等少数人。而更多的是“黄鼠狼下老鼠,一代不如一代”。
  相反,天赋并非来自父母遗传的例子却比比皆是。我上面讲的这位同事,父母包括家族中,无一人从事音乐,哪怕是和音乐沾边的都没有。历史上还有不少大家,父母甚至几乎是文盲。
  那么天赋从何而来?苏东坡的一句话让我们解开了“扣子”:“书到此生读已迟”,也就是说,人此生的所谓天赋,很可能是前几生几世的积累所得。
  注意观察周围的人你会发现,有的人在某一领域特别容易开窍,而有的人在一些领域又怎么用功也不行。
  以我自己为例,自认为属于高智商者,对文学、艺术、宗教、哲学、历史,甚至数学、物理、天文等众多领域,都有轻车熟路的感觉。但是偏偏对外语,从上中学开始就用了比其他课程多几倍的力气,可十几年下来,还是弄不通。什么原因?恐怕只能从“前生积累”不够找原因。
  每每看到一些学贯中西的大师传记,总觉得不可思议。比如钱钟书,据黄永玉讲,随便问他一个问题,人家居然能告诉你在《大英百科全书》的哪一卷、哪一章。还有些人,动辄会几国语言,他们的语言天赋简直让我这样的语言矮子瞠目结舌。现在想来,人家这成就,绝非此生这几十年的功夫所能及。
  当然,除了苏东坡老实,愿意告诉我们真相。包括鲁讯先生这样的好人都不愿意为我们捅破窗户纸。却告诉我们,他是“把别人喝咖啡的时间用去读书了”,才有此成就。这话当然也不全假,但也绝非问题本质。换一个人,就是把吃饭、拉屎、睡觉的时间全部用去读书,也未必能达到他的学问境界。
  大师们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为了给我们一点希望,别让我们太悲观而放弃努力。否则都听了苏东坡的,反正此生读书已经迟,干脆不读岂不是更误人子弟?
  其实大师们的好心有些多余。
  书到此生读已迟,是对此生而言。如果此生因为明白了这个道理而放弃努力,来生就又是一个迟字。故破罐子破摔是愚蠢的。此其一也。
  其二,读书可能此生迟了,但其他事情未必。告诉大家真相,别让大家憋死在本来注定走不通的死胡同里,而去寻找前生前世有积累的那个领域,不也有利于大家在现世的发展吗?
  从现世看,成功人士大凡是找到了适合自己发展方向的人。反之,则难免一事无成。并非你禀赋不够,而是你没有找到自己前生的“积蓄”,白手起家而已。2007-04-18
  评论:
  先天先天,什么是先天,这个词就有文章(不垢不净)
  接一句:
  书到此生读已迟,
  长恨尘缘误此身!(覃贤茂)
  覃贤茂点评:
  接一句:
  书到此生读已迟,
  长恨尘缘误此身!



  许多事情我们都是一知半解

  很多时候,我们想当然的东西未必正确,我们自以为弄懂了的东西也可能多是一知半解,经不起三问。任何固执己见都有可能成为一种“障”。莫说本来就认识不全面或者错误,就是确切的东西,过于钻牛角尖而排斥异端,也可能会让我们重新陷入认知误区。(提要)
  今天看到台湾一位教授的文章,谈正义的成本。他提出这样一个问题:为了追回被偷的1块钱而花10块钱,为了拯救1个士兵而牺牲8个士兵,值不值得?
  看到这个问题,我当时的感受是,这是道德和道义层面的问题,怎么能用经济的逻辑套用呢?
  为了追回1块钱多付出的成本是不能用经济眼光考量的。换句话说,追回的1块钱的价值其实不是1块钱本身,而是一种社会道义和正义。同样,为了拯救一个大兵而付出更多的生命就更不能简单地用得失去衡量,它体现的恰恰是人类对每一个生命的尊重。相反,见死不救才是应该遭到谴责的。
  故,在正义和道德层面,不能用商人的眼光去斤斤两两地计较。想到这里,先对文章有了偏见,于是放下。
  刚好手头没有太多事,别的文章又不疼不痒,于是再次拿起这篇文章看下去。读完才发现,自己刚才的结论太草率。
  文章的问题其实是作者在给学生讲课时的设问。多数学生也是持我上述的观点。但是,接下来,作者的追问让他的学生包括我哑口无言。
  如果正义可以不计算成本,我们还举上述的例子,但把它放大,看看会出现什么情况。
  如果为了追回1块钱,我们付出的不是10块,而是10000块,为了救一个大兵,牺牲掉的也不是8人而是1000人,你又会怎么想?
  天呢,看起来只是数量的变化,但问题的本质也随之发生了转变。因为这个成本我们已经无法承受。
  到这里我们才明白,正义的成本是有底线的。10块的成本我们可以承受,为一个士兵付出8条生命,虽然惨烈,我们也可以承受。但是,成本继续上升,虽然正义还是那个正义,但是我们已经难以接受。
  从这里可以看到好莱坞的高明之处。《拯救大兵瑞恩》假设的8人这个数字,刚好契合了我们的承受能力,为正义付出这样的成本,既让我们心疼,又让我们对人性中美好的一面感动。其实,莫说现实战争中不会出现为了救一个士兵而损失一个团的情况,就是真有,也没有哪个傻瓜会把它搬上银幕,因为没有人能承受这样的正义代价。
  看完这篇文章,我思索了很久。倒并不在于文章让我搞清楚了正义的成本是有限度的,更在于这件事让我发现我们思维的误区。
  很多时候,我们想当然的东西未必正确,我们自以为弄懂了的东西也可能多是一知半解,经不起三问。任何固执己见都有可能成为一种“障”。莫说本来就认识不全面或者错误,就是确切的东西,过于钻牛角尖而排斥异端,也可能会让我们重新陷入认知误区。
  艾丰先生前一段对我说,世界上任何事物,都不只是一个真理,而相反,真理都是两个,而且都说的通。这样的例子在现实中比比皆是。比如资本,你说它丑恶,有无数实例可以证明;你说它美好,同样有充分的证据。这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唯角度不同而已。
  所以,千万别陷入自己习惯的逻辑而不能自拔,自以为是搞不好会害死人的。2007-06-15
  评论:
  非常赞同这一点。特别是一些历史和文化,褒贬不一太多了。大家都不了解实际,经常没有明确证据就泼墨涂鸦。
  从学术的角度讲,很多研究,在命题和结论之前都有条件和相关定义。这样是为了避免误解。而人际沟通、企业决策为什么有很多困难甚至矛盾和错误,也在于很多前提不知。
  经济学有所谓“信息不对称”,所以我们才会这么花力气去建设信息化社会,避免这种“不对称”的扩大。(时岩)
  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辩证的看问题才是真理。(过客)
  覃贤茂点评:
  艾丰先生说,真理不止一个,而相反,真理都是两个,此见解有极高的智慧和人世的洞察。
  这里,我想斗胆引申一下,其实真理,还不仅仅是两个,而是三个、四个,甚至是N个。
  因为,萧然兄在文章里也说过,唯角度不同而已。
  其实我也不是要故弄玄虚,徒逞辩机。
  事实上,我想说的是,萧然兄的文章中,言事言理,其背后都另有禅机和话头,用意之处,或在言外。
  如果读者只是在一言一辞一句上字字相较,那就落入了文字障碍,正如隔靴挠痒,不着痛处。


  第三章 佛理  佛事什么样子

  心中有佛的人一定是达观的。顺境不会得意忘形,逆境不会垂头丧气。对权势不会摧眉折腰,对弱者更不会横眉冷对。这是因为,佛告诉我们:“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人世间一切活动,人生的一切得失,在宇宙的大道理中,都是细小如一粒尘埃;人生几十年,在宇宙洪荒中都不过是一瞬间里的瞬间。如此细微、如此短暂,也就和空无异。因此,任何的患得患失都显得滑稽可笑。(提要)
  署名“尘”的网友在留言中曾经问了这样两个问题:一个世人眼中的佛该是什么样子?一个心中有佛的人该是什么样子?
  一万个人眼里有一万个佛。但这一万个佛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慈悲。
  除去慈悲,我们每个凡夫俗子内心深处的佛可谓千奇百怪。有的希望佛是财神,能保佑他发财;有的希望佛是组织部长,能保佑他升官;有的希望佛是医生,能给他治病;有的甚至希望佛是红娘,能让他找到爱情……凡此种种,不一而足。不信你去寺庙大雄宝殿外面随便找烧香许愿的人们印证一下,他们许的愿绝对是各式各样。
  由此看来,佛很累。小到亿万众生的吃喝拉撒、喜怒哀乐、柴米油盐,大到功名利禄、社稷江山、战争胜负,哪样都得操心。而且不少寺庙还挂出“有求必应”的匾额,如此高的标准,大大小小的事就哪样也不能马虎,更不能办砸,你说佛累不累?
  如果我们心目中的佛是这样,佛可真的清静不下来。不仅如此,恐怕他老人家比我们任何人都忙、都累。
  问题来了,修炼的目标是成佛,佛又是如此不得清静,那么我们把寺庙看成清净之地,认为是超凡脱俗的场所岂不矛盾?是我们修炼的路径选错了,还是我们对佛的认知出了差错?
  其实,在世俗人眼里,对佛多多少少有些误解。佛门谓之净土,这不差,但清静就值得商榷。今年春节,应天寺香火很旺,仅三十晚上,我的师父佛智大师就为近万人摸顶祝福,可想这位百岁老人年过得有多辛苦。所以,佛很辛苦,修佛同样辛苦,面对凡俗太多需求,你恐怕绝对清静不下来。除非你两眼一闭,只图小乘的自我解脱。
  一个心中有佛的人该是什么样子?这一问题远比第一个难回答。其实,一个人真做到心中有佛,离开悟、得道已经不远了。有些人天天阿弥陀佛不离口,但是一到具体事情,“贪嗔痴”全来了,你说这能是心中有佛吗?还别说俗人,就是不少出家人,我就一直怀疑他们是否做到了心里佛,甚至怀疑念佛只不过是他们的职业,混口饭吃罢了。
  如何判断一个人心里有佛?我认为至少有三个标准。
  首先,他是乐于助人的。这不是简单的助人,而是发自内心的、无条件的助人。不仅要助认识的人,而且能助不认识的人。佛的助人为乐在此不必多言,大家都明白。
  其次,他应该是快乐、平和的,而不是怨天尤人、愤世嫉俗。因为佛法不仅仅教人向善,而且能够带来心灵的解脱,从而得到大快乐。这种快乐是我们凡俗人生难以企及的。
  因为凡俗的快乐是短暂的,美味也好,美色也罢,体验当中有快乐,但过后马上消失。人不能无时无刻吃喝、淫乐,所谓金榜题名、洞房花烛也是人生中很少的瞬间,因此凡俗的一生,你仔细丈量,真正的快乐非常短暂。如果人生80年,所有快乐时光叠加起来超不过1年,而绝大多数时间,除了病痛、不如意,就是在麻木中度过。佛法则不同,它是让人脱离生老病死苦的大智慧,因此,心中有佛的人,即便没有成佛,至少有这样一个目标、一个信仰,因此快乐要大大多于常人。
  更为重要的是,心中有佛的人一定是达观的。顺境不会得意忘形,逆境不会垂头丧气。对权势不会摧眉折腰,对弱者更不会横眉冷对。这是因为,佛告诉我们:“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人世间一切活动,人生的一切得失,在宇宙的大道理中,都是细小如一粒尘埃;人生几十年,在宇宙洪荒中都不过是一瞬间里的瞬间。如此细微、如此短暂,也就和空无异。因此,任何的患得患失都显得滑稽可笑。
  综上,一个乐于助人的、达观并且快乐的人,应该是心中有佛的人,哪怕他还没有自觉意识,或对佛还一无所知。2007-04-04
评论:
我们觉得佛累,不过佛自己想必应该不会觉得累吧,否则就不是佛了。若是对佛一无所知却能做到佛的境界,岂不更是大境界?(小女巫)
佛是一种心态,一种境界,一种哲学。信佛的人不是“教徒”。不喜欢这个“教”字,也不喜欢这个“徒”字。信佛就是心中出发的,思想和成就自我的过程。(不垢不净) 覃贤茂点评:
艾丰老师在为《萧然禅语》作序时盛赞萧然兄对佛教教义有深刻领悟,我完全相信是这样。《萧然禅语》开篇第一章第一段题为《佛是什么样子》,直击中心和要害,正所谓言之如吹影,思之如镂尘。非此一篇,不能为全书提纲契领。
  佛是什么样子,题目铺排得有天大,而萧然兄的文辞义理,却意想不到的平易近人,通情达理。千种方便,万种法论,如何判断一个人心里有佛,萧然兄归之有三个平实的标准:乐于助人、快乐平和、达观通悟。
  《西游记》第八十五回“心猿妒木母 魔主计吞禅”,孙行者开劝慰抚唐三藏,提起乌巢禅师的《多心经》四句诵词:“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像灵山塔下修。”唐三藏更为之引申解释,“徒弟,我岂不知?若依此四句,千经万典,也只是修心。”行者道:“不消说了。心净孤明独照,心存万境皆清。差错些儿成惰懈,千年万载不成功。但要一片志诚,雷音只在跟下。”
  我以为此一段正可以做萧然兄开篇禅语最为恰当的旁注。


  佛教非教——再谈佛

  我们今天烧香拜佛,其中绝大多数人是忘了这些行为的本意:我们拜佛应该是牢记佛的教导,把佛菩萨当作自己的榜样,去修正自己的行为,而绝不能指望佛菩萨去帮助你达到什么目的。(提要)
  网友“不垢不净”说:“佛是一种心态,一种境界,一种哲学。信佛的人不是‘教徒’。不喜欢这个‘教’字,也不喜欢这个‘徒’字。信佛就是心中出发的,思想和成就自我的过程。”这些话说的很好。关于佛教非教,我曾经写过一篇专门的文章论述,现把它贴上,回应“不垢不净”。
  世界三大教中,唯有佛教作为宗教有些似是而非。这个命题在一般不了解佛教的人眼里,绝对是伪命题:佛教那么多的庙宇,那么多的偶像,那么多的善男信女对佛顶礼膜拜,怎么不是宗教呢?不错,从这些形式上看,佛教的的确确是宗教。但是,从更深的层次看,佛教又有非宗教的两大论据,而且这两大论据都是很核心的。
  所谓宗教,除了上述的偶像(其实偶像并非宗教的必要条件,如伊斯兰教就反对偶像崇拜)、信众以外,其实更为关键的要素是必须有“二主”:即造物主和救世主。不信你看,世界上宗教千变万化,但只要是宗教就必有这“二主”。比如天主教,造物主是上帝耶和华,救世主是耶稣。再比如,中国神话里,造物主有两个,盘古和女娲,前者开了天地,后者造了人。
  宗教的“二主”其实是回答哲学的终极命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但是佛教里,大家顶礼膜拜的佛却没有这样的“伟大”,世界和人不仅不是佛创造的,而且严格讲,大家顶礼膜拜的佛也不可能真正救你。
  佛不是造物主,“物”是谁造的?我们人又是从哪里来的?这在佛教里并没有回避,也有清楚的解答。
  首先,佛告诉我们,我们看到的这个世界不是神造,而是众生所造。这在表面上非常吻合马克思哲学的劳动创造历史的命题。当然,佛所谓众生创造世界与马克思的理论还是有很大区别。佛所说的是众生的“业力”。“业”在佛教里是一个很关键的概念,我们姑且把它理解为由于欲望而产生的种种行动,称之为“业”。而佛教的另外一个关键词是因果,任何因都会造成相应的果,“业”也同样,有“业”就会种下因,因此必然有果。这就是业力。其实从某种意义上看,业力似乎也有劳动的意思在里面,但远比劳动要宽泛的多。因为,意识、意念同样可以造业,会形成业力。
  那么世界是众生业力所造,而众生又不是佛创造的,不是佛的子孙,那众生又是哪里来的?
  佛告诉我们,娑婆世界的众生来自一个叫“光阴天”的世界。这个故事颇有科幻色彩,佛经里是这样描述的:光阴天的生物来到娑婆世界,吃了娑婆世界的东西产生了欲望,于是身体变重,飞不走了,于是变成了人。
  这一描述很有神话色彩,表面上也和《圣经》里夏娃吃了苹果而知道善恶有雷同。但是其实二者是有区别的。
  身体变重其实是一种方便的说法。佛是大教育家,很懂得深入浅出。这个描述其实就是运用了方便或者比喻的说法。我们认真读经其实可以理解,光阴天的生物应该在无色界,也就是无形的,而佛在三界的描述中早就说过,虽然色界和无色界高于欲界,但是同样没有跳出轮回。因此在某种机缘下,色界和无色界的生命仍然会退转到欲界来。而作为欲界的娑婆世界的生命,其实就可以理解为上面两个世界生命的“退转”。
  “退转”在修佛里是一个很要克服的现象,也是大乘与小乘的一个本质区别。小乘的解脱就是不彻底的,最终容易退转的。
  那么或许按照西方的线性思维,我们还要问:光阴天的生物又是从何而来?这就必须明白佛的宇宙观。
  在佛教里不仅人生是轮回的,世界包括宇宙也是轮回的。我们这个宇宙是在不断的生成毁灭间周而复始。这在佛经里称为“成住坏空”四大劫。每一次宇宙(我们姑且这样叫)都在成劫里孕育。孕育成了,就进入住劫,然后会逐步坏掉,于是进入坏劫。在坏劫里宇宙会分别经历“水、火、风”三大灾,最后宇宙会彻底毁灭而进入空劫。
  要注意,佛家的这个“劫”是一个及其漫长的时间概念,如果用今天的时间概念就是多少多少亿年,那个数字大得惊人,一个大劫至少要50亿年。比如我们这个劫目前正处在住劫,但已经开始向坏劫过渡,这个劫的佛是释迦牟尼。而下一劫的佛即所谓未来佛,就是弥勒佛,弥勒佛住世的时间,释迦牟尼佛告诉我们是50亿年以后。也就是说,两个劫之间要隔这么漫长的时光。
  现代物理学告诉我们,地球的生命是50亿年,如果这个认识没有错的话,弥勒出世就不再是我们这个地球了。
  一劫就如此漫长,而所谓万劫不复有多长?而释迦牟尼在我们这劫成佛之前,已经经历了不知道多少劫的修行。因此,在佛教里,无论时间概念还是空间概念,都难以以我们目前科学掌握的概念去衡量。
  回到我们上述问题,所谓光阴天的生物从何而来?也是轮回而来,不过是宇宙的大轮回而来。轮回的关键在轮,轮是什么形状?圆,因此是无始无终的。
  我们再看救世主,这个要比上面造物主好理解。在佛教里,一个基本观点是众生平等,不仅众生平等,就是佛与众生在本质上也是平等的。因为佛家有一个重大命题:人人可以成佛。佛只是比我们早一天觉悟而已。
  佛教里如果有什么是绝对的话,那就是因果,只要你种下什么因,就注定结什么果。任何人,甚至佛都无法改变因果。即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基于此,佛不是不愿意当救世主。佛是大慈大悲的,他如果能救你,没有任何不救的道理,佛到世上就是来救渡众生的。但是,佛的救渡是有条件的,那就是你必须自救。否则,想偷懒,就指望佛菩萨把你背到极乐世界,那绝对要落空。因此,佛不是不想当救世主,实在是当不了救世主。在这里,佛不是上帝,不是安拉,佛不是万能的。
  佛救渡我们就是把道理告诉我们,把修行的方法告诉我们,把善恶告诉我们,然后就看你自己努力了。你依照佛的教导去积德行善,多种善因,也就用不着佛来救你;否则,作恶多端,广种恶因,佛菩萨再慈悲也救不了你。
  有意思的是,在这里佛教颇与《国际歌》吻合:“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没有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这些词用在佛教里也是正确的。所以,人们不了解总认为佛教很消极,其实刚好相反,佛是非常入世的学说。
  我们今天烧香拜佛,其中绝大多数人是忘了这些行为的本意:我们拜佛应该是牢记佛的教导,把佛菩萨当作自己的榜样,去修正自己的行为,而绝不能指望佛菩萨去帮助你达到什么目的。
  综上,没有二主的佛教,而且不是万能的佛祖,这一切都昭示一个了一个问题:佛教实在不应该称之为教,佛更应该是一种学说才对。2007-04-05
  评论:
  “我们拜佛应该是牢记佛的教导,把佛菩萨当作自己的榜样,去修正自己的行为,而绝不能指望佛菩萨去帮助你达到什么目的。”博主的话好深刻!(若水)
  覃贤茂点评:
  《佛是什么样子》一篇,萧然兄以平实方便说法,而《佛教非教——再谈佛》此篇,则是高屋建瓴,条分缕析,显现出了萧然兄极为高明深湛的理论造诣,以及明心见性通悟的慧根,实是让尘俗中的我辈受益非浅。
  此处我绝非要作世俗作态的谦虚。以我一向的浅尝辄止,不求甚解的读书工夫,实是不足与萧然兄在佛理上对等交流,萧然兄毕竟已是正式皈依佛门的弟子。萧然兄的文章中隐含多处的入经出典,也是让我似是而非,妄加受悟。
  然而我也不敢妄自菲薄,萧然兄的文章我还是读懂了一些。
  萧然兄说,佛的救度是有条件的,那就是你必须自救。这让我想起《金刚经》中佛祖惊人的开示:
  “须菩提。于意云何。汝等勿谓如来作是念。我当度众生。须菩提。莫作是念。何以故。实无有众生如来度者。若有众生如来度者。如来即有我人众生寿者。须菩提。如来说有我者。即非有我。而凡夫之人。以为有我。须菩提。凡夫者。如来说即非凡夫。是名凡夫。”
  佛祖其实说得很明白了,造化的高低,一切全在于你自己,祸福无门,唯由心生,千万不要以为有不费力气送上门来的好事。


  佛教亦非哲学——再谈佛

  如果说理论与实践相结合,佛教是最彻底的。因为,师父告诉你的道理那是师父自己证悟的道理,就像师父说渴了应该喝水,但是如果你不去喝,仅仅水可以解渴这个道理是不能解你渴的。所以,对于佛理,光明白远远不够,按照道理去求证的过程至关重要,过程是万万没有办法省去的。 (提要)
  佛教虽然回答了我是谁,回答了我从哪里来,要到那里去,亦有完整的世界观甚至方法论。但是佛教亦非哲学。这是因为,任何一个哲学体系,终极任务就是构建一个理论体系,能自圆其说就可以了。至于这套学说是宇宙真理还是胡说八道,那是要靠其他人的实践去印证。
  佛教不同,说道理只是一个方面,甚至不是最重要的一方面。更关键的是要通过“行”去自己证,也就是“证悟”。因此佛教除了讲“见地”,还讲“修证”和“行愿”,没有修与行,仅仅明白道理几乎没有用处。
  世人修佛往往落入两个误区,或空谈,或闷修。空谈佛理,犹如水中捞月,看着分明,但其实是一场空。古往今来,知识分子参佛多落入此误区。论佛学见地,头头是道。但最终一事无成者大有人在,就是犯了“空谈”的毛病。所以,达摩祖师感叹:“明道者多,行道者少,说理者多,通理者少”。
  另一个误区是所谓“闷修”,天天打坐,大悲咒能倒背如流,但最终也没能开悟,原因就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反正打坐念佛总是好事,就这样1万遍100万遍地念下去,一年,十年地坐下去,但为什么念,为什么坐浑然不知。这样的修,不能说没有效果,因为一心不乱地打坐、冥想,就是当气功炼对身心也是有好处的。但是想就此开大智慧,恐怕是难了。因为外教,如瑜珈、如道家的气功,同样是这样炼的。
  至于行愿,现代人就更鲜有做到的,别说地藏菩萨发的“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大愿,就是小愿也少有人发了。
  所以,真正的修佛,无论顿悟还是渐修,无论净土还是密宗,明理与修行一个也不能少。佛教即是宇宙的大智慧,也是个人寻求解脱的法门。如果说理论与实践相结合,佛教是最彻底的。因为,师父告诉你的道理那是师父自己证悟的道理,就像师父说渴了应该喝水,但是如果你不去喝,仅仅水可以解渴这个道理是不能解你渴的。所以,对于佛理,光明白远远不够,按照道理去求证的过程至关重要,过程是万万没有办法省去的。
  换句话说,所谓哲学家,用脑袋想就够了。而参佛不行,除了脑袋,身体、行动的介入更重要。
  必须注意,所谓行动,不仅仅是道德层面的积德行善,还包括一些非常具体的修炼法门,如果你真的要追求大解脱的话。2007-04-06
  评论:
  不论佛教还是哲学,无非是人生观与世界观。既然是人生观与世界观,不参与其中,只凭着脑袋想,恐怕就像还没登顶就说登山最重要的是过程一样,令人无奈。(平常)
  覃贤茂点评:
  萧然兄归依佛门,成为成都天应寺住持方丈佛智大师的关门弟子,此一段奇缘,实是羡杀我辈凡俗之人,但也实是因为萧然兄有领悟佛法的非凡慧根,心灵福至。
  此篇《佛教亦非哲学——再谈佛》是萧然兄于佛法的修为领悟上身体力行的现身说法,非同道之人实是难以理会其中三味。
  谈佛论道实非徒逞口舌言辞悬辩之机,正所谓学以致用,不学无以明理,不用无以证道。文人的第一大障碍便是好作欹语,徒趁口舌之快,与根本的性命上的紧要关口毫无增益。包括我自己,也是一样的惭愧。
  所谓看得破,忍不过,雾中看花,水中望月,不知隔了几层,徒此误了今生。
  算了,不能再说,越说下去越觉得惭愧。



  不能只见手指不见月——再谈佛

  只记住方法而忘了本意也是人性中的“痴”。每个养过宠物的人可能都有过这样的体验,当你指一个方向给猫或者狗看的时候,它们绝对不会顺着你的手指方向看,而永远是盯死你的手指。今天我们修佛,不少人就是犯了猫狗的错误。(提要)
  佛是伟大的,佛理是伟大的,但是佛教里目前流传的不少东西,令我生疑。(学佛的人别怕疑,所谓大疑大悟,小疑小悟,不疑不悟也。)
  比如某些清规戒律。佛家的戒律名目繁多,有五戒、八戒、十戒,而作为出家人,比丘有250大戒,比丘尼则更多些,有348戒。
  在名目繁多的戒律中,不杀生、不偷盗、不妄语、不淫邪等是没有任何异意的。这些不仅是佛家的戒律,也应该是世俗社会起码的道德准则。但是,佛教里还有一些戒律,如,不仅不能吃荤,连葱姜蒜等有味道的东西也不能碰,包括“过午不食”等等,我就觉得戒的道理并不充分。我就这一问题曾经和成都应天寺祖道禅师讨论过,他对这些戒律的由来做了一些解释,但并没有彻底说服我。
  为什么会有如此多说不清楚的清规戒律?我认为有两种可能。
  一是佛教流传的两千多年里,门派众多,仅汉传佛教就有:净土宗、禅宗、天台宗、律宗、密宗、三论宗等众多派系。而每个门派都有一些自己特定的修炼方法,这些方法在传承过程中,逐步演变成戒律,被故定下来。众多门派的戒律相互借鉴、融合,逐步形成了今天这么多的戒律;
  第二,也是更重要的一点,佛是大教育家,他针对不同的弟子采取了不同的教育方法。比如,佛对座下十大弟子的要求就有所不同。
  佛驻世时,反对搬弄神通。因为外教也是可以修炼出神通的,因此他早就告诫弟子们,神通并非佛教的“究竟法门”。一些弟子修出神通后,像孙悟空一样在人前显弄,每每会受到佛的训斥。但是佛不仅不反对目犍连修神通,而且对其还加以赞扬、鼓励。在佛的弟子中,目犍连是“神通第一”。
  佛支持目犍连修神通是有前世因缘的。原来,目犍连前生,在“辟支佛”驻世时,曾经受到“辟支佛”的教化。而“辟支佛”教化手段就是用“神通化世”。释迦牟尼佛正是看到这段前世因缘,才支持目犍连修炼神通。
  佛就是这样,对不同的人采用不同的教化方法。这些方法佛自己很清楚其目的,但是后人却并不明白。于是,佛本来是不让张三做的事情,结果大家不明就理,都跟着戒。千百年后,人们只是记住了这些戒条,但是当初佛陀的本意却并不分明。
  这就好比佛用手指指月亮给我们看,可是我们却只是看他的手指,而不去按照手指的方向看月亮。
  只记住方法而忘了本意也是人性中的“痴”。每个养过宠物的人可能都有过这样的体验,当你指一个方向给猫或者狗看的时候,它们绝对不会顺着你的手指方向看,而永远是盯死你的手指。今天我们修佛,不少人就是犯了猫狗的错误。
  什么时候我们能够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到月亮,我们离佛的智慧也就近了。而现在,我们恪守的不少戒律,恐怕只是佛的手指而已。
  此外,从世界各大宗教看,佛教很有必要进行一次大刀阔斧的宗教改革。中国本土的道教,如果没有从佛教中汲取营养而丰富、改造自身,估计很难流传至今;基督教如果没有16世纪的宗教改革,可能也早已没落。从佛教自身发展看,说与时俱进也好,说返璞归真、回归本源也好,总之改掉一些不必要的繁文缛节,也是佛教中兴所必须的。2007-04-08
  覃贤茂点评:
  《易经》文言传中说:“终日乾乾,与时谐行”;“亢龙有悔,与时谐极”。小之到个人,大之到集体和国家,知时识位,无疑是一种最高明的智慧。
  《易经》文言传中又说:“君子敬德修业,欲及时也,故无咎。”想要到达完美的道德,圆融的修养,就必须要真切深刻地认识我们目前所处在的时代和世界。保守和冒进,超越和滞后,其实都存在明显片面的错误,与时,及时,在位,得位,这才是最关键和重要的。
  萧然兄看得很深很透,佛教在中国,在于现在,在于现时,其积重流弊,已有不容忽视之处,实是需要有一次大的改革和变革,甚至需要在世界文化的大格局、大环境中,审时度势,重振中新。



  学佛带来的最大收益

  外界我们无力控制,而内心却可以调节。比如股市,突然间暴跌,这是你我所不能控制的,但心态是自己的。承受不起,你可能会郁闷,吃不下睡不着甚至会去跳楼。而对于同样的环境,也会有人处之泰然。股市有长就有跌,否则就不是“市”,这就是心态。(提要)
  中午与同事吃饭,她问我信佛的最大收获,我脱口而出:心态。
  对于外界,我们每个个体无力控制。还别说我们这些草民,就是位高权重者,甚至贵为美国总统,其实对外界也是力不从心。这就是所谓:“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人类要往哪里去,是加速走向毁灭还是越来越和谐美好,是人类自己的气数所决定,我们每个个体生命只不过是裹挟在这个大潮流中,只能随波逐流。
  一窝蚂蚁,本来生活的好好的,兢兢业业地经营着自己的“地下宫殿”,辛辛苦苦地储存下几年的食物,可是,哪天人类要盖房子,挖掘机进来,别说一个蚂蚁窝,就是一千个也会在不知不觉间灰飞烟灭。这就是气数,再伟大的蚂蚁也无能为力。人比蚂蚁大一些,或许也聪明一些,但劫数来了,人其实和蚂蚁一样无助。
  外界我们无力控制,而内心却可以调节。比如股市,突然间暴跌,这是你我所不能控制的,但心态是自己的。承受不起,你可能会郁闷,吃不下睡不着甚至会去跳楼。而对于同样的环境,也会有人处之泰然。股市有长就有跌,否则就不是“市”,这就是心态。
  我学佛十多年,细想想,最大的收获就是这个,还用股市来形容,就是“不以长喜,不以跌悲”,故落个平和。
  为什么修佛能修出好心态?因为明理。佛教中有个词叫“无明”,说通俗了就是不明白道理的意思,修佛就是要铲除无明。
  佛让我们明白很多道理,对凡俗心态,最实用的我认为是因果论。该来的总会来,不该来的求也不来。你种下西瓜子,绝对长不出冬瓜。所以,存在的一定有它的合理性。这就是因果。
  比如同样的大学毕业,为什么有的人几年就发展成千万富翁,而你也辛辛苦苦,可什么也不是。如果为这郁闷,人人都会窝囊死。因为千万富翁上面还有亿万富翁,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比起来没有完。但是如果能明理,我们就会坦然,他有钱自有他的道理,这个道理还不仅仅是现世的。因为我们这一生不是孤立的,它只不过是我们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一个环节一个阶段而已。
  不仅仅佛教,世界所有宗教的最大好处是让人目光长远。正如一首诗说:“光阴荏苒真容易,回首沧桑五百年。”要知道,人生绝不仅仅如无神论所认为的,只有短短的七八十年。如果把现世割裂,认为七八十年后一切归零,那么这几十年的得失就成为最重要的,其结果无非导致两种心态,要么因无所顾忌而不择手段,要么怨天尤人、愤愤不平,凭啥同样的努力,他成功我不行?
  就中国现实社会看,上述两种心态极其普遍。前者导致社会治安恶化,后者带来巨大社会心理问题,导致恨人有笑人无的不健康社会心态,同样会影响到社会稳定。究其根源,都缘于意识形态偏差和信仰缺失。2007-06-06
  评论:
  佛给人智慧。(一星半点)
  虽然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无神论者,但手上还是带着别人从寺庙求的佛珠,因为怕“鬼”。总告诉自己什么都别怕,但还是害怕,我是绝对没有做过亏心事的,但由于小的时候看日本和香港的鬼片看多了,对那些绿色飘在天空的东西很感冒。以后很想信佛了,因为会收获:心态!
  有的时候我也会想到蚂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人类踩死。人和蚂蚁一样,所以我走路也很小心,不想伤害任何动物,也不想被别人伤害,以前消极的时候真的感觉没什么意思,不如死了来的轻松,可真的经历了身边的人不在,而且是和自己一样大的人去世,真的很震惊!第一想到的是他父母,生命是父母给的,不可以让他们伤心,要让他们过的幸福,人就是为了别人活着,不是吗!我,是为了家人活着,会让他们过的更好的!
  对,是不能和一些超级富有的人比,因为上辈留下的积蓄,让他们能有资本积累和投资,钱生钱。人和人的性格也不一样,众多因素左右着你,如果真的是突然从穷人变成富人,一定是干了非法的事情,倒卖毒品?抢银行?其实和身边的和自己一样阶级的人比一下是好的,会有一个小进步,让自己更努力一点点。社会就是这样,个人的努力不会改变社会,只是改变自己,你高尚人们感觉你在装腔做事,其实可能还是知识积累的关系,书看的多自然也就提高上去了,像我这样知识比较少的人,就只能来这里看一下哲理的总结,能让自己的大脑吸取一些养分,从这里的每一段文章都能学到很多东西。(静)
世界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给了他财富,可能就会收去他其它的东西,给了他贫穷,可能就会赋予他别人没有的东西。(真水无香)
覃贤茂点评:
百岁如流,富贵冷灰。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
  萧然兄此一篇《学佛带来的最大收益》,是他的学佛的心得报告。读罢,不由得使我想起小时候就熟读的那些特别能让我困惑和迷茫的句子。
  人生是如此的渺小和无常,怎么样才能化腐朽为神奇,从琐屑平凡卑微乏味的生活中,从百无聊赖乏善可陈的俗世中,修炼升华出崇高伟岸和超凡脱俗的胜境?那是每一个诗人和哲学家不言而喻的梦想啊!
  漫长而炎热的夏日,在我所居住的这个城市又一次开始,我的青春和激情却慢慢黯淡和趋之于平静。时光不再,甚至旧日朋友也是那么的遥远。我不能在怀旧的感伤中轻轻地感叹:世界微尘里,吾宁爱与憎?



  科学是直线,佛道是圆圈

  西方重视实证的思维方式有利于技术进步,这恐怕也是近四百年来东西方物质发展差异的一个最重要原因。但是线性的发展最后也会让人走向死胡同。比如对于宇宙起源的认识,如果不停地这样问下去,人就会发疯。
  而相反,按照东方“圆”的思维方式,宇宙是无始无终的。因为一个圆是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的,因此,宇宙起源这类问题其实根本不是人应该考虑的。(提要)
  网友“不垢不净”在《谈人智力的局限性》一文的评论留言中说:“和我想的一样!就如同宇宙膨胀理论。这么几十年哪怕几百年的观测能证明膨胀吗?也许宇宙是不断鼓胀收缩交替的。而我们的观测只是鼓胀的一瞬间。于是大爆炸理论也失去了一个论据。”他的评论让我思考人类思维方式的差异。
  目前所谓科学的,或者说西方的思维方法是线性的,而佛家的包括道家的思维方法则是圆的。
  线性的思维方法导致西方人对什么事都要寻根问底。比如,就是宗教,西方也要把一切来龙去脉回答清楚,如辛苦的、万能的上帝第一天造了什么、第二天造了什么,都要交代得清清楚楚。甚至包括第七天休息都要在《圣经》里做交代,毫不含糊。
  再如艺术,从古希腊开始,西方就把人体结构搞得清清楚楚,你看古希腊的雕塑,无论人体比例,还是肌肉、骨骼,都符合今天解剖学的标准。这样的对艺术的“一丝不苟”一脉相传到文艺复兴时的达芬奇、米开朗其罗们,仍然丝毫不敢怠慢,这些文化巨匠,甚至为了掌握人体的骨骼、肌肉,不惜冒险从教堂盗来尸体解剖,其执着精神让人叹服。
  相反,你看看东方,由于“圆”的思维特性,远没有西方那么累。老子在回答同样形而上的问题时就很巧妙,他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西方生万物的上帝在老子的宇宙观里不过是“三”。
  但是生万物的“原始天尊”——“道”又是什么呢?按照西方人的思维逻辑,肯定要追问。但是老子“圆”的智慧,早已埋了伏笔,“道可道,非常道”——这个东西说不得,能说的出来的,那就已经不是了。
  而同样,东方的艺术,从顾恺之到唐伯虎,你看看几千年下来,哪个中国画家真正搞准确过人体的比例?更别说肌肉骨骼了。比古希腊还晚的秦朝雕塑兵马俑,如果和维纳斯比,那也太写意了。故,中国几千年的艺术也是从来不求形似,而追求的是意境。
  线性的思维让人永远有寻源头和找尽头的冲动。这就像河流,世界上有哪条河流,还没有被人类找出源头和尽头?而圆就不同,圆是无始无终的,比如地球,哪里是地球的起点哪里又是终点?当然,自以为是的英国人把地球刻了线,把格林威治那个地方认为是起点,但同时那也是终点。
  无始无终的“圆”,避免了是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困境。在东方,生就是死,死就是生,任何一种西方看来绝对对立的概念,在东方智慧里全部能达到圆融。
  东西方思维方式的差异导致西方对任何事情不仅要定性,而且要定量。而东方一般只要定性就够了,很少定量。
  有的时候,东方甚至连“性”都不能定。比如福和祸,老子就告诉我们,二者并非绝对对立。即“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孰知其极?”在东方思维逻辑里,似乎很少有绝对的好和绝对的坏,好过了就是坏,同样坏透了可能就会过度为好,即《易经》中所谓“否极泰来”。这其实也是极其典型的圆的360度的思维方式。
  而在定量分析上,东方就更加随意,甚至有些不屑。比如对于数字概念,西方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而东方一、二、三可不是简单的数字概念。上面老子说的“一二三”,100个人能有100种解释,但唯独没有数字本意的概念。
  对于数字,中国和印度颇类似。你看佛经里的数字,充满了随意性。一旦言其多,动辄就是“99亿恒河沙数”。一条恒河的沙已经数不清,可佛还嫌不够,还要99亿条恒河的沙,那数字大得足以把你脑袋撑暴。
  定性和定量分析事物还有一个颇有趣的例子,就是对于神的认知。
  对鬼神,东方的智者和西方的智者一样,鲜有不敬的。包括对神鬼不感冒的孔子,虽然不喜欢“怪力乱神”,但对鬼神也是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绝对没有贸然粗暴地一棒子打死。东方对于鬼神采取的是很现实的态度: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而西方,则不仅仅要满足于“宁可信”的定性判断,而是要实证出信的收益要大于不信。
  比如发明了概率论的帕斯卡尔,就用严谨的数学公式推导出来,无论神是否存在,信都比不信收益大。他推导的公式核心是:假设神存在,不信的害处是无穷大,而信的好处则有很多;而假设神不存在,信神的害处很有限,而不信的好处等于零,因为反正神不存在。由此合并同类项后,结果就很清楚:无论神存在与否,信的得失远好于不信。
  西方重视实证的思维方式有利于技术进步,这恐怕也是近四百年来东西方物质发展差异的一个最重要原因。但是线性的发展最后也会让人走向死胡同。比如对于宇宙起源的认识,如果不停地这样问下去,人就会发疯。
  而相反,按照东方“圆”的思维方式,宇宙是无始无终的。因为一个圆是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的,因此,宇宙起源这类问题其实根本不是人应该考虑的。
  看起来是偷懒,其实是大智慧。2007-04-16
  评论:
  存在就有理由,为什么非要把任何事都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什么事都清楚、明白了,这生活也就没什么意思了。(玫瑰之雨)
  虽然科学的很多贡献必须肯定。但在两个问题上,说难听点确实有些“黔驴技穷”了。一个是“宇宙”,一个是“人”本身。我猜想萧然老师下篇要开始论人了 ,呵呵。(不垢不净)
  覃贤茂点评:
  科学如同灿烂的阳光,带给我们光明,让我们从愚昧的一无所知,而渐次可以掌握这可见可触的物质世界中似乎如数学般精确对称符合逻辑的内在规律和法则。
  然而却还有更大更深更无边无际的黑暗,不可言说,不能言说,不可想像,难以想像,更广泛而实在的呈现着,让我们惊心和敬畏莫名。
  正如西方的一位贤人说过:“我们所知愈多,愈能发现我们的无知是加倍的更多。”
  越是在科学高度发达的今天,无边而未加探索的不可知的事物,也就更令我们警觉和惊惧,令我们晕眩到混乱。
  科学是直线,佛道是圆圈,萧然兄简明直白的道出了其中的要害,我同意他的观点。
  从一个较大概括的层次上说,西方的科学思想确实是线性的。而东方神秘主义的思维方式却是圆通的。
  《易经》系传中说:“范围天地之化而不过,曲成万物而不遗,通乎昼夜之道而知,故神无方而易无体。”
  这四句里面,有四个关键词,范围、曲成、通乎、无方,我以为都是萧然兄在此篇里所说的“圆圈”。



  关于佛缘

  缘其实是上世因带来的果。要想缘分不尽,此生的努力很重要。和朋友如此,和佛亦如此。佛缘再深,从此放任,堕入魔道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仅靠佛缘是不能立地成佛的。(提要)
  晚上回来打开博客,新浪网友的留言,让我思索起“佛缘”。
  这位没有留下大名的网友说:“好一句‘出世之心行入世之事’!萧然师兄,谁人识得,汝墨镜摘下,眉宇然,竟有种女相。呵呵!如我佛如来,如西行唐僧。足见佛缘至深哦!”他的话让我想起12年前的一桩旧事。
  1995年春天,我因故去安徽滁州,游琅玡山,过欧阳修的“醉翁亭”沿山而上,有寺名曰琅玡。我在寺内抽了一“上上签”,签的头两句大致是“他年早有凌云志,今朝金榜提名时。”后两句记不确切,大意是今年能实现人生的梦想。当时,我的恩师艾丰先生有意调我到人民日报社(以下简称“人民日报”)工作,我想此签可能暗指此事。
  和我同行的一位朋友也抽了签,但是“下下签”。大意是求什么没什么,最后一句我至今记得,是“两手空空回家转”。
  我一向对抽签这类事情不很严肃,至少一半游戏成分,因此当时也没有特别在意。
  1995年10月,艾丰先生费了不少周折终于把我调到他身边工作。我上班的头一天,他把我叫到办公室说:“你先别管报社的事,帮我出一趟差吧。”我问去哪里?他说去安徽滁州。这时,我突然感觉到什么,并想起那个签。因为滁州是一个较偏僻的地方,要说去上海、深圳都不足怪,为什么我到人民日报的第一天,就被支到了滁州?冥冥之中不是让我去还愿吗?
  于是,到滁州干完工作,第一件事就是去琅玡寺。就在我从大雄宝殿出来准备离去,一位年迈的老僧叫住我,并把我引到方丈室:“施主,我看你与佛有缘”。说着话,从抽屉里拿出一幅盖着寺印的黄绸赠我,并用毛笔题写了他的法号。可惜的是,这件东西两年后在沈阳和钱包一起被偷走,因此也忘记了这位大师的法号,只记得有个“宽”字。
  后来还知道,和我一起抽签的朋友在我调入人民日报前大约一个月,回了江西老家,的确是两手空空走的。看来琅玡寺的签还真的灵验。
  去年去成都应天寺,我向佛智大师讲起这个故事。大师眯起阅尽百年沧桑的一双慧眼,慢声细语道:“你尘缘未了,总还要再来走一遭的。”并赠我一幅对联:“永乐人间知法语,平心佛道了凡情”。
  细细回想起来,我每到寺庙,都会有一种回家的亲切感,并由心中升起一种难言的欢喜心。这和一般人在寺庙感觉的庄重是非常不同的感觉。
  综上,可能我的确如网友所说,“佛缘至深”吧。
  缘是修来的,人与人如此,人与佛同样如此。有缘,大家相识。但不珍惜,缘也会尽。缘尽了大家就又失散在茫茫人海,纵使相见,亦不再相识。我们一生中,遇到的绝大多数人都是如此。
  因此,缘其实是上世因带来的果。要想缘分不尽,此生的努力很重要。和朋友如此,和佛亦如此。佛缘再深,从此放任,堕入魔道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仅靠佛缘是不能立地成佛的。
  阿弥陀佛。2007-03-29
  评论:
  我看寺庙里的那些和尚,若是远离尘世、每日参禅,不如云游四海、每日行善,成佛的几率倒还大些。并且若是抱着一心一意成佛的心,未免功利性又太强了些。(小女巫)
  一念心清净,莲花处处开。一花一净土,一土一如来。(天石风采)
  覃贤茂点评:
  尘世中的缘份总能让我们心生感叹和赞美之心,而萧然兄的这些奇特的佛缘,就更是让我们艳羡如天上人间。前世五百次的擦肩而过,修得今生惊鸿般一瞥的回眸,为什么会是这样而不是那样?“你爱他,他不爱你,你的爱是从去年春天的傍晚开始的,为何不是今年冬日的黎明?”(柏桦《表达》)
  萧然兄说,缘是上世的因带来的果。缘在今生,它依然还是一粒最小的种子。缘在今生,要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它还需要用真性真情,去浇灌呵护。它只有根置于纯洁的灵魂,才能在我们感恩的心中,绽放出纯净的芬芳。如果我们掉之以轻心,委之以凡俗,正如萧然兄所说,放任自弃,也一样会坠入魔道。



  如果人都做不好,还奢谈什么成佛呢

  看看我们周围,能任劳者有,但能任怨的太少;能助人者有,但能不图回报的太少。能舍财者有,但能舍己者太少。所以,对于我们今天之凡人,能达到佛前世境界的,估计一亿人中难有一个。(提要)
  放下名利难,放下自己更难。而能做到心甘情愿地放下,则是难上加难。
  释迦牟尼佛前世修行时,一位天人要考验他修行的成果,于是化做一位妇人在路边哭泣。释迦牟尼看到后问其缘故。妇人说:“你又帮不了我,别问了”。释迦牟尼说:“或许我能帮你呢?”妇人说:“没有人愿意帮助我的,因为我的丈夫病了,需要男人身体的一个部位才能治好他的病,但这个部位对人太宝贵了,没有人会给我的,而我又是女的,没有办法救我丈夫,所以我也不想活了。”释迦牟尼问:“什么部位呢?”妇人说:“一粒眼珠子”。
  释迦牟尼听后想了想,献出一粒眼珠,自己还有一粒,还可以看东西,而一下子可以救两条命,于是马上把自己的左眼珠扣出来,送给妇人:“快拿去给你丈夫治病吧。”妇人说:“你太心急了,没有听我把话说完,给我丈夫入药的必须是男人的右眼,左眼是没有用的。”释迦牟尼佛犹豫了一下:如果再献出右眼自己就什么也看不见了。但是想到可以就此拯救两个人,还是一咬牙又把自己的右眼珠扣出来送给妇人。
  令释迦牟尼没有想到的是,这位妇人非旦没有感谢他,反而把他的眼珠摔在地下,并用脚踩在泥土里:“你怎么这么性急呢?能给我丈夫治病的是得道之人的眼睛,像你这样的凡夫俗子的眼睛根本就没有价值,根本不配入药。”
  听到这话,释迦牟尼深深地叹了口气,心里想:“为了救你丈夫,我舍去了双眼,你还这样恶言相对,看来救渡一个人真难呀!”
  这时候,天人现出原型,告诉释迦牟尼,“为了救一个路人,可以舍去最宝贵的双眼,看来你已经修行到一定境界。但是,你离成佛还有距离,因为你还有嗔心。你的‘舍己’没有做到彻底的心甘情愿。为了这一犹豫和叹息,你还要多修一劫。”
  看起来似乎只是一步之遥,但走完这一步要50亿年。因为佛家的一个大劫是近50亿年的漫长时光。为了几秒钟的犹豫和一秒钟的叹息,要用50亿年的时间去补偿,看来成佛也太难了。
  的确,看看我们周围,能任劳者有,但能任怨的太少;能助人者有,但能不图回报的太少。能舍财者有,但能舍己者太少。所以,对于我们今天之凡人,能达到佛前世境界的,估计一亿人中难有一个。
  但是,只要我们心存善念,一点点去缩短与佛的差距,或许经过千百劫的修行,我们也能成佛。
  相反,如果我们认为佛那样的大善太遥不可及,于是放任自己:既然成不了大善,小善也就不愿为之,这样的心态,恐怕永远也难有长进。
  其实儒家的“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也适用佛家。因此,想做佛,先做人。如果人都做不好,还奢谈什么成佛呢?2007-04-01
  评论:
  兄的状态和感觉很好啊,可喜可贺!
  我以前也曾经花了不少功夫涉猎佛教文化,有机会可以在一起切磋和印证。
  80年代是看铃木大拙的禅与文学、心理学的书。90年代看池田大作的佛学系列(《我的释尊观》《我佛教观》《佛法·东与西》)《社会与宗教》)。后来还看了好几本南怀谨的谈佛法系列,也是收益颇大。印象最深,对我触动最大的是看到尼采的话:佛教与基督教相比,是百倍的现实主义。尼采真的是太厉害了,点到死穴!
  于此,真可悟惑。(覃贤茂)
  没有奢望能修成佛,但愿能真真切切的做个人。喜欢看博主写的关于佛与人性的东西。(尘)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这个容易,可是,成佛那个境界太难了吧。释迦牟尼,愿意奉献自己的双眼去救陌生的两个人,不要说一亿,恐怕十亿中也未必再有这样的人吧。(华子)
  不奢求成佛,但求做好“人”。(小女巫)
  覃贤茂点评:
  兄的状态和感觉很好啊,可喜可贺!
  我以前也曾经花了不少功夫涉猎佛教文化,有机会可以在一起切磋和印证。
  80年代是看铃木大拙的禅与文学、心理学的书。90年代看池田大作的佛学系列(《我的释尊观》《我佛教观》《佛法·东与西》)《社会与宗教》)。后来还看了好几本南怀谨的谈佛法系列,也是收益颇大。印象最深,对我触动最大的是看到尼采的话:佛教与基督教相比,是百倍的现实主义。尼采真的是太厉害了,点到死穴!
  于此,真可悟惑。



  关于三界内外的生命

  据说爱因斯坦临死前曾经警告人类:千万别对外星生物开火。也许大智慧的他已经明白了这一点,在三界中,掌握了飞船、原子弹的欲界天生命,能力是最微不足道的。(提要)
  不垢不净点题,我就说说人。不过我把题目放宽点,谈谈生命。而且不仅仅是我们星球的生命,而是“三界”内外的生命。
  现在科学对所谓生命犯了一个原则性错误。其实,我们今天所谓之生命,是一个及其狭义的概念,即以构成我们今天理解的地球生命体的要素:如所谓蛋白质、核糖核酸等为前提。这样的生命只能说是生命的一种形式,或者一个分支。
  因此,以这样的有色眼镜去寻找地外生命不说进入了死胡同,至少也是走上了独木桥。比如我们一说某一星球能否存在生命,就要看它的温度、有无氧气和水,因为这些是我们地球生物维系生命的基本条件。
  的确,广袤的宇宙当中,类似我们这样的生命体肯定不计其数,只是我们尚未找到。而我们这种生命体以外的生命更是不知道有多少,可能又是一个99亿恒河沙数的无穷大数字。其实,还别说宇宙,就是我们脚下的地球,难道就只有我们一种生物体吗?我看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
  这样说估计持“严谨”科学态度的人会嗤之以鼻:这是偷换概念,会颠覆现在的科学体系。其实这绝不是偷换概念,而是概念外延的合理扩大。
  就拿我们目前所谓科学的发展历程,也足以证明这一思维逻辑的合理性。比如,2000年前释迦牟尼说:“一杯清水中有10万个虫”。这样的结论在显微镜发明前,在微生物学诞生前,当时所谓的“科学家”们一定认为佛在“妖言惑众”!地球上的生物我们是看见的,一杯清水哪来的虫?但是现在我们知道,地球上的生物除了肉眼看见的以外,肉眼看不见的在数量上要比前者大不知多少倍。也就是说,过去人们认为是生命的东西,在地球上不过是“一小撮”而已。
  所谓科学真理都是阶段性的,谁能保证未来我们不会发现其他形态的生命?如果认识到这一点,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包括微生物在内,目前概念的地球生命可能只是生命体中的一粒沙而已。
  由此想到外星生命,千万别以为你没有亲眼看到,它就不存在,或它就没有光顾我们的地球家园。也许它就像幽灵一样飘荡在我们上空,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关于生命,宗教的认知和所谓科学似乎对立,而且颇受主流意识之排斥。但是按照上述逻辑重新审视,是所谓科学是真理,还是宗教中的认识是真理,目前下结论为时尚早。
  先不说佛教,就是许多泛神论的原始宗教中的万物有灵信仰,随着科学的进步,今天看来就愈来愈有道理。比如对植物的认识,植物绝对不是我们过去理解的木头疙瘩,现代科学发现,植物不仅有感觉,而且很可能有意识,甚至有思维。只是我们动物目前还不能与之沟通罢了。
  而佛教对生命的概念就更为广大。佛教的“三界”学说就非常值得现代天文学和物理学借鉴。
  佛教所谓欲界、色界、无色界是佛教庞大的宇宙体系中的一个环节。勉强用今天天文学的概念,三界基本上在太阳系这个范畴内。
  按照佛家的描述,我们所生活的这个娑婆世界为欲界,也就是我们今天的地球。这个世界的生物是有欲望的,因此会在欲的驱使下,不断地“造业”,因此会不停地轮回。
  欲界的上面是色界。这个“色”不是我们世俗概念里“好色之徒”之“色”,而是“色空”的色,即有形状的世界。也就是说,在色界天,生命是有形的,但是它已经脱离了色界的欲望。浅显地比喻,色界天里的生命类似我们神话里的天仙,他们有人形,但没有了人的欲望,因此也没了人的烦恼。他们生活的远比我们欲界天的生命快乐、长寿。比如佛教里的天龙八部等就是在这个色界里。
  而由色界再上升到无色界,就是连形态都不复存在世界。无色界的生命不仅没有欲望,甚至连形状都没有,因此更为自在。
  三界中的生命是有层次的,欲界的可以通过修炼到色界甚至无色界。但不修炼就上不去。而上面两界的生命是随时随地可以回来转一圈的,因为他们是比我们能量大得多的“神仙”。色界的神仙回来,会化做不同的形状,或许我们能看见他们,但是无色界的“神仙”下凡,我们欲界的肉眼凡胎可能根本就看不见、摸不到。
  但是,佛家所谓解脱的最高境界是要“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也就是无论仙境的色界还是无色界,都不是修炼的终极目的,因为只要在三界内,你不管生命多么恒久,最后都逃不了因果和轮回。生命还会在三界中上上下下地折腾。而佛家所谓寂静的涅槃境界,是彻底摆脱轮回,达到永恒的不生不灭才是最后的解脱。
  按照佛家的这一生命观我们再来看生命,太阳系中的行星,甚至我们的地球,都有可能存在色界和无色界。比如刚刚被开除出行星行列的冥王星,据说是一个气体的球,当然不会存在我们欲界里的所谓生命,但谁能保证它不存在无色界的生命?包括地球,黑暗无比的地球内部,谁又能保证没有一个无色界天?
  因为,在佛教里,天地、内外、上下都是相对的。过去人们一说天人,就一定认为他们在我们上面,那是因为我们把地球当成一个平面之缘故。现在我们知道,其实并不存在所谓上下的绝对概念,概念都是相对的。因此别总把眼睛朝天,说不定哪天,所谓星外生命就会驾着飞船(当然这个飞船我们可能根本就看不到)从地底下,从海洋深处钻出来。
  据说爱因斯坦临死前曾经警告人类:千万别对外星生物开火。也许大智慧的他已经明白了这一点,在三界中,掌握了飞船、原子弹的欲界天生命,能力是最微不足道的。
  三界内如此,三界外的宇宙就更不知道是怎样的天外有天了。2007-04-17
  评论:
  大智慧的爱因斯坦也同样力挺佛教,认为未来的宗教应该远离一切教条和神学而重实践与体验,那只有佛教了。(不垢不净)
  覃贤茂点评:
  看到萧然兄这篇《关于三界内外的生命》的文章,想起了一部我非常喜欢的科幻小说——《死者的代言人》,在这里忍不住要向大家推荐一下。
  此书的作者是美国有名的科幻作家奥森·斯科特·卡特,他从从1977年发表第一部小说至今,获得雨果奖与星云奖的24次提名,并5次最终捧得奖杯,在科幻文学界是大名鼎鼎。
  《死者的代言人》是奥森·斯科特·卡特所著安德系列中的一部,我认为其具有非常天才的精典性。
  安德系列是卡特最成功的系列作品,而《死者的代言人》则是其中最值得褒奖的颠峰之作。
  虽然《死者的代言人》是《安德的游戏》后续作品,但卡特曾经说过,他之所以在前面写了数部安德的游戏系列,其实都是在为了《死者的代言人》一书作铺垫,他真正想写的,正是《死者的代言人》一书。
  在小说《安德的游戏》中,人类第一次接触到外星异族虫族,少年天才安德在完全不知情的游戏的情况下,赢得了战争,毁灭了虫族星球。然后安德最终却明白了,他犯下了一个毁灭异族文明的错误。
  到了《死者的代言人》一书中,安德已经完全觉悟和成长起来。当不同的异族文明发生冲突时,文明的终极价值和道德底线应该怎么样去判定和调和?
  《死者的代言人》一书中,安德开始了赎罪的心灵之旅、认识和内省的存在之旅。在一个遥远的人类植民星球上,继虫族之后,人类接触了第二个异族,安德终于带领着人类学会了宽容和与异族文明共处。


  也谈王道与佛——回应野狐禅兄

  宗教势力介入世俗政权也要一分为二,它也和世界上任何事务一样,有一弊就总有一利。这一利就是,宗教势力也可以成为社会稳定甚至民主发展的一种力量,这一力量来自于其对王道的制衡作用。(提要)
  野狐禅兄在评论里说:“纵观历史,参禅悟道,多是闲情逸志之人所为之事,于臣,如苏东坡所处的北宋;于君,如魏晋南北朝的佛教盛行。算起来,都算是国家中兴王道治世的一个阶段。想到这,以为萧然师兄谈佛论禅的意义,恐怕也在于此吧。”
  野狐禅兄的留言每每引发我思索,只可惜尚不知道此兄是何方高人,从它留言的字里行间,我觉得此兄无论才情还是才气、才华,均该在我之上。
  野狐禅说道王道与禅,让我想到王道与佛教以及其他宗教的一些微妙关系,写下来,供大家参考。
  在世界三大宗教中,对王道影响最小的是佛教。
  佛教在印度,远没有印度教对政治的影响大。在中国,除去藏传佛教,有点政教合一的味道,而汉传佛教对王道的影响很有限。虽然有不少皇帝,如梁武帝、武则天、顺治、雍正等,对佛教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但佛教作为一种完整的宗教势力并没有像西方的教会那样,对政权产生过重大影响。这的确是一耐人寻味的现象。
  为什么佛教在其鼎盛时期,可以影响到全民,影响到社会文化、生活的方方面面,却没有成为一种政治力量,介入世俗政权?在我看来,佛教自身的组织架构是一个重要原因。
  佛教的组织以寺庙为单位,一个寺庙是一个完整的体系,在这个组织内部,有严谨的结构,但是走出寺庙,佛教并没有一个把寺庙联合起来的横向的机构。因此,纵使全国有成千上万的寺庙,但是他们互不关联,而且没有等级之分,别管寺庙大小,方丈都是一样的级别,少林寺的方丈是方丈,法源寺的方丈也是方丈,彼此平等。平等当然有平等的好处,但也导致佛教难以形成势力,因为谁也号令不了谁。
  而天主教则是一个类似世俗政权的金字塔结构:塔尖是教皇,下面有红衣大主教,和大主教,在下面有主教和神父,可谓等级森严、结构严密。垂直体系便于整合势力。这就和过去一些大的帮会一样,要成气候,一定要有等级,否则就是一盘散沙。
  宗教势力对世俗政权的影响很难衡量其利弊。回过头看,当初西方教廷势力过大时,也一度成为社会进步的阻力。比如,教廷烧死科学家哥白尼就是明显的一个坏例子。但是,从更长远看,宗教势力介入世俗政权也要一分为二,它也和世界上任何事务一样,有一弊就总有一利。这一利就是,宗教势力也可以成为社会稳定甚至民主发展的一种力量,这一力量来自于其对王道的制衡作用。
  总体而言,今天西方的民主进程快于东方。这绝非只是欧洲启蒙运动的功劳。如果论思潮,中国早在孟子时代就有“民贵思想”甚至“民本思想”(孟子早就提过“民为贵,君为轻”。当然,孟子的民贵思想的出发点是“君”,这是后话。),但仅有思想远远不够。我认为,西方的民主先进一些,实在与宗教势力分去一部分王权,从而产生某种制衡力不无关系。
  仔细分析,东西方的王道其实有很大差异。中国的王道至高无上,不仅讲究“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的绝对服从,而且中国的王道是“天授”,皇帝是天子,是“奉天承运”。而西方的王道就则是纯世俗的,没有上帝给它撑腰。因为上帝只给教会撑腰,如果说西方也有“天子”,那也应该是教皇而不是国王。这样,东西方的王道就有了“天壤之别”,一个是天子,一个是人君。
  “出身”差异导致利益和权力也大不同。在中国,王权拥有一切。姓赵的当了皇帝,天下就姓赵,所有东西名义上都是他的。而西方不行,你虽然是君,但也是人,和贵族甚至百姓没有本质区别。加上旁边还有和你平起平坐的教廷势力,这就使得王不得不和贵族和教会展开博弈。几百年的博弈下来,产生了影响到后世政权的“圣经”——《大宪章》,这一“圣经”规定了国王与贵族彼此的权力和义务,大大削弱了王的权力。
  这个把王道加上了紧箍咒的《大宪章》其实是后来西方民主的一个重要前提,没有这个东西,西方之后的民主进程只靠几个启蒙运动思想家的理论,绝对不可能走的这样快、这样彻底。因此,从这一意义上看,宗教制约王道,客观上有利于社会进步。
  没有制约的王道在特定条件下可能显现出积极的一面,比如在生产力比较低时期,集权有利于最大限度地利用有限资源,实现资源有效配置,从而推动生产力。这也是为什么高度集权使中国在长达近1000年的时间内领先于西方。
  但是,别忘了“特定条件”。这个条件就是,王必须是明王而不能是昏君。因为,没有制约的体制导致在体制内部没有办法产生自我修复的力量,要改朝换代,只有靠来自外部的革命。这也就是为什么中国的皇帝别管多么昏庸、多么残暴,永远不会在本朝代内,像英国的查理王、法国的路易十六一样,被推上断头台。除掉夏桀,只能靠商汤,同样除掉商纣王王也只能靠文王和周公。
  因此,中国为除掉暴君所付出的社会总成本就比之西方大得多。所以,明君们殚精竭虑积累起来的财富,就在一代代王朝更迭的革命里毁于一旦。周而复始的打破重来的发展模式的结果正如艾丰先生说的,到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勤劳智慧的中国人奋斗了几千年,换来的还是一穷二白。2007.4.12
  覃贤茂点评:
  池田大作在《社会与宗教》一书中谈道,在古代,政治与宗教在任何情况下都紧密的联系着,这种联系一方面带来了有益的结果,另一方面也产生了很大的癖病,此处可与萧然兄的这篇文章互作印证。
  基于佛教本身的义理,佛教与其它的宗教,对于世俗与权力的态度有着很大的区别。作为佛教信仰者的池田大作,也是倾向于反对佛教与世俗权力过于紧密的结合。
  在纯粹的宗教的意义上,超越国家的政治和权威,而获取和证明自身的价值,通过个体内省的修悟,明心见性,甚至成佛,我以为这是佛教比其它宗教更为纯粹和超越的地方。


  第四章 尘缘  几种让人拍案叫绝的观点

  艾丰老师所讲的竹竿论其实是强调社会的秩序,没有秩序,大家谁也通不过“城门”。他的智慧在于,在常人所不注意或习以为常的的地方能发现独到的东西,从而把竹竿和社会秩序对接。(提要)
  学问大家多长寿,动辄活过九十多。但是分析智者长寿的原因可是五花八门。我听到的最奇怪,也是让我最震惊的一种分析是所谓“占便宜论”。
  这是一位长辈的观点,他在十几年前对我谈起为什么智者长寿的原因时说:“那是因为这些人脑子好用,别人算计不过他们,所以每次他们都能占到便宜。因为占了便宜,所以回想起来的都是快乐,自然心情舒畅,故长寿。相反,笨人和人交往当中,由于算计不过来,所以总吃亏,回想起来就郁闷,越想越窝囊,结果窝囊出病,故长寿不了。
  告诉我这个秘密的长者后来得了严重的心脏病。我估摸,得出如此奇怪的结论也许是他一生人生经验的总结,他可能属于算计不过别人而总感到窝囊的人。不过,他知道普通人的窝囊,但“子非鱼,焉知鱼之乐”,由于不是智者,他恐怕只能用愚人之心去度智者之腹。
  还有一个让我振聋发聩的观点是中午才听来的。讲此宏论的是艾丰老师。
  艾老师前一天去清华讲课,讲了思维八论,当中谈到竹竿论。我们都知道一个预言,一个人扛一根竹竿过城门,横着过不去,竖着也过不去。正在犯愁,旁边一位告诉它顺着不就过去了吗?这个预言我们都知道,但是我们有没有分析过为什么横竖过不去而顺着就过去了?
  我们被问愣住了。艾丰老师说,无论横竖,你都想把一根竹竿不分先后,一起过去。而顺过来的关键是让一根竹竿从头到尾,分部分、分先后地过去。
  艾丰老师所讲的竹竿论其实是强调社会的秩序,没有秩序,大家谁也通不过“城门”。他的智慧在于,在常人所不注意或习以为常的的地方能发现独到的东西,从而把竹竿和社会秩序对接。
  还有一种观点来自球场。我的一位朋友是高尔夫高手,他的成绩一直稳定上升,这在业余选手中非常罕见。他告诉我,之所以能够取得很好的成绩,关键在于用脑袋打球。
  “一般打球的人总是记住自己打的最得意的那些杆,而我则总是记住打坏的那些杆。其实,“得意之作”是小概率事件,正因为小概率,所以才得意。在选择球杆时,这种人就按照自己最得意的那几杆去比照,比如5号铁杆曾经打出过200码,于是就按照这一极限去选择。其实用5号铁打200码恐怕只有20%的成功概率,所以失误自然难免。而我在选择杆时,因为总是记得打的不成功的例子,所以留很大余地,会选择成功概率最大的杆,因此失误的概率就少。这就是我成绩稳定的奥秘。”
  不熟悉高尔夫的人可能听得云里雾里。其实说白了就是用大概率去处理问题,而千万别总想用小概率去撞大运。大运有可能撞到,但多数时候会落空。我这位朋友打球的经验其实也不失为人生的经验。
  在我们周围,很多人都有独到的观点,或精辟或谬误,但只要细心分析,对我们都不无益处。2007-06-05
  评论:
  我觉得还是不计较得失,心地善良宽厚的人长寿,而且生活质量也比较高。(一星半点)
  好一个“用大概率处理事情”,当今炒股热,股民们应该好好看看这篇文章,会得到启迪,以投机心理炒股就等于用小的概率去碰大运,成功的概率太小,被套牢的大多是这些人,而树立价值投资理念,是用大概率处理事情,成功的机率不言而喻。(过客)
  长寿的原因也分性格吧!像我这样的人应该会长寿……记性不好,还比较开朗!主要是比较苯,已经知道不如别人了,那就这样吧。不努力的中国小女生。天天来这里学知识真的好开心,比看一些哲学和心理书好多了,谢谢萧然老师!(静)
  覃贤茂点评:
  多次听萧然兄谈到他的恩师艾丰老师,我自然也是对艾丰老师是倾心不已,倾羡有加。
  此处,萧然兄转述艾丰老师的妙论。
  所谓思维八论中的竹竿论,把一段我们都熟知扛竹竿过城门的耳熟能详的寓言,翻空出奇,另出高议,确实令我们耳目一新。
  萧然兄引申艾风老师所讲的竹竿论,是强调社会的执序,这让我想起了数学中的一门学科,叫作统筹论。
  统筹论是采用数学的方法,科学地安排时间、空间和人、财、物,使事物取得最佳的效果和效率。
  我所就职的是一家电子公司,生产中也经常需要用到类似统筹论的原理来解决问题,其实也是能够一知半解。
  然而艾丰老师,能以小见大,从平常的事物和大家熟知的故事中,引申出如此精辟独到的观点来,这种修为,决不是一般人所能达到的。


  妇人之仁与富人之仁及其利天下

  一旦我们的社会,富人越来越多,富人之仁越来越普遍,可谓社会、民族之幸。因为,先哲早说过,同样的道德水准下,穷,充其量能做到独善其身,只有富了,才有本钱做到利天下。(提要)
  在中国,妇人与富人的形象一贯不佳。在传统的市井文化,甚至包括主流文化中,妇人与小人、富人与不仁往往被划上了等号。
  妇人好不容易与仁并列了一回,还连累了仁,好端端一个词被带上明显的贬意。最早以妇人亵渎仁的是项羽。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大英雄因为看到士卒受伤而流泪,被韩信在刘邦面前讥为“妇人之仁”。当然,若仅此,别说别人,就是死对头刘邦也会为项羽叫冤,韩信之所以得出此结论在于项羽的“小气”,不懂得及时论功行赏。
  其实,妇人之仁的弊在于因小失大,但这其实并非妇人之专利。须眉犯此糊涂者比比皆是。故“妇人之仁”实在应改为“霸王之仁”。
  如果说妇人之仁多少还有心慈的一面可取,那么为富不仁就让人彻头彻尾地痛恨了几千年。翻翻中国正史、野史,富人之恶劣形象比之妇人有过之无不及。大概除了陶朱公范蠡等少数富人没被鞭挞过,其余几乎无不被鞭得体无完肤,几乎与盗寇同伍。
  轻妇与仇富可以说是几千年中国传统文化的两条主线。但几千年后,轻妇似有改善,特别是在市井文化中,自妇女顶了半边天后,大有乾坤倒转之势。但仇富却了无改观。
  妇人与富人地位的分野自身因素是最大因果。比如,妇人的命运改观,除了毛泽东的“半边天”说外,自己的争气也是原因。比如女子在体育上的骄人战绩就让须眉汗颜。而富人似乎少有这样的平反资本。
  在一般人眼里,中国的富人除了住豪宅、开宝马让人眼馋外,就是包二奶、养小秘,甚至赌博、吸毒、嫖妓等恶行让人不耻。过去,看不到外面的世界,以为天下乌鸦一般黑,全世界富人都如此,于是认为“都是金钱惹的祸”,富人的人性是被“肮脏的铜板”熏没了。可门窗打开后,人们发现,天下富人并非全部如此。相反,不少富人不仅乐善好施,而且不乏社会责任感。比如世界首富的比尔盖茨,生前就立嘱,归西后几乎是全部财富捐给慈善机构救助穷人。就连形象欠佳的金融巨鳄索罗兹,捐给非洲灾民、捐给俄罗斯监狱用于给犯人治病的钱就数亿美元,而且私人生活堪称简朴。对比下来,不少中国富人之吝啬、生活之荒唐便昭然若揭。的确,中国这个家那个家都不少,唯独缺少慈善家。别说大慈大悲,就是妇人之仁都少。据说乞丐们都有体会,越是开豪车的人越不愿施舍。
  为富不仁重要一个原因是缺乏一个阶层的健康的文化。一位英国回来的学者说:英国教育之最大目的是把人培养成绅士。一个英国父亲甚至孩子还没有成为man的时候,就希望他成为gentleman.。而gentleman的内涵是什么?不仅仅是财富,更是“正直、无私、无畏,甚至能为他人牺牲自己。”这样的道德标准不可谓不高。
  如果富裕起来的中国富人们能遵循这样的道德标准去规范自己的品行,是为健康。拥有这样的健康品行就是仁,也就是富人之仁。
  而一旦我们的社会,富人越来越多,富人之仁越来越普遍,可谓社会、民族之幸。因为,先哲早说过,同样的道德水准下,穷,充其量能做到独善其身,只有富了,才有本钱做到利天下。2007-03-20
 覃贤茂点评:
  二十年后在网上重逢萧然兄,有时候觉得,他还是像年轻时一样,充满了浪漫的理想主义,追求的还是尽善尽美。
  此篇文章,绝对可见萧然兄完美主义的一斑。
  萧然兄怀着美好善良的愿望。
  在他看来,如果富裕起来的中国富人,如果能够提高自己的修养,如果拥有健康的品行,那就可以做到所谓的“富人之仁”。而且,一旦这样的富人成为了一个阶层,拥有了一个阶层的健康文化,和为社会为民族之体谅奉献之心,那将是是社会和民族的大幸!
  我也希望如此!
  如果先富起来的中国富人们,都能够像萧然兄这样的思维方式去思考,去体谅,那当然是万幸中的大幸!
  然而现实呢,说实话,我并不敢抱多大的希望。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这是中国传统文人的白日梦想。
  这个梦,中国的文人已经做了几千年了,希望还能继续做下去。


  谁的格局算是大

  绝大多数人快乐的总量大体相当,只是有的人在某一阶段,集中涌现出来。但过后,作为“添平补齐”,无尽的烦恼定也会找上门来。而相反,有的人一生少有笑逐颜开的时刻,平平淡淡了此一生。但你仔细看看,这种人一般也不会有什么惊心动魄的坎坷。换句话说,这样的人其实是把生命中的快乐抻长,并均匀分布了。(提要)
  闲梦兄很自谦,他在留言中写到:“我自己,最多也只是才子而已。格局也许是前生注定,终归小模样。所幸尚且略知一二数运,生活中还得苟全,不至于有生存之忧。”闲梦兄在此说道了格局,而且自认为“小模样”。
  格局二字,命学中常用。算命先生经常会说道,某某有大格局,这就是说,此人无论做事还是做官,都不会蝇营狗苟。即使做生意,少说也是潘石屹之流。
  我对命学略有接触,偶尔也会作为消遣,给一些亲戚朋友排个八字,权当游戏。即便如此,看过几十人总是有的。但是如按照闲梦兄的标准,还没有批到一个所谓“大格局”者。
  说道格局,想起孔子的一段故事。有一天,孔子曾问到各大弟子的志向,子路、冉有、公西华等有的回答志在千乘之国,有的回答志在方圆五六十里的小国,有的则“愿为小相”——只想当一个司仪。对于弟子们的各色志向,孔子的评价却是:“赤也为之小,孰能为之大?”而赤正是那个看来最没出息,愿意当个司仪的弟子。
  可见,在圣人眼里,弟子们的格局并没有因为做事大小而有差别。道理很简单,任何结论都是相对的。你说你格局大,还有比你更大的;你说你“小模样”,还有比你更小的。关键看我们用哪个参照物去衡量。
  就拿闲梦兄来说,人不过中年,已经著作等身。如果仍自认为“小模样”,那堪称大格局者,也就只有鲁迅、钱钟书了。此其一也。
  其二,格局大小不过是衡量世俗成就的一把尺子,如果想在世俗的所谓成就中寻找生命的大自在,甚至寻找人生的大快乐,未免缘木求鱼。因为,格局大小,多是做给别人看的,至于它能否给自己带来自在或者快乐,未必。
  我一向以为,多数人一生的快乐指数大体相当,无论格局大小,谁也比谁快乐不到哪里去。人,绝大多数是这山看着那山高。每天挤公共汽车上下班的,羡慕开车的。孰不知,开车的也有开车的烦恼。人生快乐不过就那么几种,无非是“洞房花烛”、“金榜题名”等等。而烦恼确是各有不同。只是不同的格局下,体味不到彼此的烦恼而已。
  其三,绝大多数人快乐的总量大体相当,只是有的人在某一阶段,集中涌现出来。但过后,作为“添平补齐”,无尽的烦恼定也会找上门来。而相反,有的人一生少有笑逐颜开的时刻,平平淡淡了此一生。但你仔细看看,这种人一般也不会有什么惊心动魄的坎坷。换句话说,这样的人其实是把生命中的快乐抻长,并均匀分布了。
  知道了这个道理,无论格局大小,无论人生是平平淡淡还是轰轰烈烈,能够做到得意而不忘形,失意而不颓废,乃智者。2007-04-24
  评论:
  得意而不忘形,失意而不失志!我应该更加努力!(尘)
  说得明白了,似乎更加无可是从了。(疯悚孩)
  覃贤茂点评:
  1998年,四川文艺出版社出版了我的专著,30 万字的《金圣叹评传》。其书中第九章,题为“书生幻觉——才子终究小模样”。当时,是我感叹金圣叹人生际遇,有此说法。
  书中写到:
  “何为才子,不过是天生一副材调,一块气力,总有高于庸人俗人之处。一副材调,则需要有处摆划放;一块气力,需要有处出脱。若是厄于命,困于时,则是闲杀才子,令其胸中徒,增十斗血泪,无处哭述。”
  又写到:
  “才子别有根芽,但终究是小模样,不是人间富贵花。”
  “才子的模样小了,所以他往往会缺乏足够宽阔的英雄胸襟,来承受一种大的际遇。”
  我所谓的格局或模样,另有隐喻。
  此书,有机会请兄指正全文。


  我知道的两位中医

  想想现在的医院,每个医生都磨刀霍霍,只恨自己手中的刀不快。缺了济世之心的医生,怎么能成为神医呢?(提要)
  我腰椎不好,艾丰老师介绍他的一位朋友郑先生为我治病,手法是点穴加正骨,治了三次,疼痛难忍,但效果很好。
  郑先生的医术是祖传,他本人也是研究易经的大师,会武功。他也是皈依佛门的俗家弟子,因此和我一见如故。
  在治疗间隙,我们谈到中医。对前一段舆论取消中医的论调,郑先生愤愤不平:“这简直是败家子行为。真正的中医凝聚了祖先太多的智慧,那比金子都珍贵。我到国外讲课,就一直宣扬这样一个理论:中医是以人为本,西医是以动物为本。外国人听了不高兴,我告诉他们,你们还别不服气,事实就是如此。你看你们的西药,哪一种不是建立在动物试验基础上?先给老鼠用,没问题了再给猴子用。不知道残害了多少动物之后,才用到人身上。没有耗子、猴子,你们连药都没有,这不是以动物为本吗?而你看看中医,无论中草药,还是针灸、点穴,有哪样是从动物身上试验出来的?从神农尝百草起,中医就是在人身上发展起来的。人与动物区别大了,因此两种医术的高下也就不用说。外国人听了我的论断也不得不服气。”
  中医是很玄妙的科学。其实把它直接归于科学并不很准确,因为真正的好中医,一定是通晓易理、懂得阴阳五行的。因此中医与哲学有着密切联系。
  比如郑先生给我治病,他要讲时辰,不是任何时候都可以下手。他说,人体本身就是一个小宇宙。中国传统讲天人合一,中医更要讲。人体在宇宙中绝对不是孤立存在,所以,找到最适合你的那个时刻动手治病往往能事半功倍。
  郑先生不仅医术神奇,而且对易经八卦颇有研究。有一次几个朋友一起吃饭,听说郑先生会相面,纷纷请他指点。郑先生说:“我的本行是治病,相面是旁门左道。”但大家仍不依不饶,非要他说说。郑先生推不过,只好露一手给大家助兴。他看了看其中一个人,然后告诉这位朋友,他身上某个隐秘部位长了颗黑痔。被说到的朋友大惊失色,因为除去父母,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难道郑先生有透视功能?
  后来我私下问郑先生是怎么看到的,他说如果把易经参透了、把中医学通了,这些不过雕虫小技。因为人的所有毛病,甚至生活经历都会写在脸上。
  但是,和目前江湖骗子充斥玄学领域一样,真正的大医在中医界也是越来越稀有。包括中医学院,培养不出真正的中医。郑先生说:“中医的传承必须是一对一的心口相传,而且少说要十年八年。现在这样,一个教授对百十个学生,加上教授自己也是二五眼,那才真是毁人不倦,所以中医萎缩也就再所难免。”
  除了为我治病的郑先生,我还知道一位江湖中医,也很神奇。我的一位地位很高的朋友太太怀孕时腿部扭伤,因为本是四十岁的高龄孕妇,没有一家医院敢给她治,唯有等孩子生下来再说。结果眼看着腿伤越来越重,不得不拄拐行走。
  后来听人介绍在房山的一个小山村里有个会拨筋的中医,报着有病乱投医的心理去试试。人家一看,没问题,一分钟之内就能解决。结果用手在腿上拨了几下,这位太太当下就扔了拐棍。
  而且,这位江湖医生不收钱。如果你要感谢,可以请他吃饭,或者送他一些粮油、衣服之类的东西。后来我这位朋友请这位医生吃饭聊天才知道,原来这位医生从小是孤儿,四处要饭为生。山上一座寺庙的一位老和尚看他可怜,就传给他拨筋术,并告诉他:“靠我教的本事你可以为大家治病,也可以养活自己。但是你不能靠此去赚钱,否则你的功力就会消失。”这位江湖医生牢记师父的告诫,因此一直坚持看病只收东西不收钱。
  仔细想想,老和尚的告诫不无道理:一心治病救人不问钱,自然心底无私。医生心无杂念,医术也就日益精深。
  想想现在的医院,每个医生都磨刀霍霍,只恨自己手中的刀不快。缺了济世之心的医生,怎么能成为神医呢?2007-05-25
  评论:
  “如果把易经参透了、把中医学通了,这些不过雕虫小技。因为人的所有毛病,甚至生活经历都会写在脸上。”不由想起“扁鹊见蔡桓公,立有间……”,每次就站那看了会儿,已经看透了疾在“腠理”“肌肤”“肠胃”最后到了“骨髓”。
  只叹息这样的“神医”越来越难找。假如再不继承宏扬中医,而是愚昧地废除,那就更可悲了。类似废汉字,废孔学,没啥好废了就废龙。连不存在的东西都要废,实际上就是废了灵魂了。(不垢不净)
  精神力量,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得多!(宋炜)
  覃贤茂点评:
  有这样一种说法,西医是一种基于实证主义方法的科学,而中医的方法却是接近于神秘主义的反观内证。
  阴阳二气,奇经八脉,在西医的解剖学那里,是绝对解释不通的,起码是现在解释不通的。
  所以,学习中医,和学佛证道有那么几分相通之处。
  《黄帝内经》中的那一套理论,需要的是医者自己反观内照,修练参悟。
  而这里面,师傅的指点,就非常的重要。师徒之间,授之于衣钵,口口相传,许多幽微玄奥的道理,需要在理论的言辞之外才能进行悟证。
  对比之余,现在的中医界的现状,就太不容乐观。
  有人说,学中医是需要很高的智商和聪明的悟性,起码也需要清华北大的学生这样的高素质的基准,才有那么一点点希望。


  艾丰先生二三事

  让我们常怀感恩之心之――艾丰先生二三事(1)
  “在中国,领导干部开公车办私事不是问题,但是开私车办公事就是大问题。”先生的幽默让本来严肃的高层会议一下轻松起来。(提要)
  艾丰先生无疑是改变了我命运的人。认识他近十五年,我从他身上不仅学到了本事,而且学到了许多人生的道理。
  第一次见先生是1992年秋天。那时候我和朋友李靖正在策划大型社会活动“中国经济效益纵深行”,当时人民日报理论部的主任孙永仁先生把我们介绍给艾丰。先生那时候是人民日报编委、经济部主任,中国质量万里行的发起人,可谓鼎鼎大名。可能是缘分,我第一次见到他就倍感亲切,丝毫没有小字辈见名家的拘谨。先生目光如炬、声若洪钟,言谈非常具有感染力和亲和力。交流了十几分钟,先生便爽快地答应了我们的请求,同意支持我们的活动。
  大约半个月后,我们在大三元开了第一次组委会。出席的除了艾丰先生,还有当时的中央政策研究室主任王维澄、国务院研究室副主任桂世镛、王梦奎、经济学家刘国光、《经济日报》总编辑范敬宜(范老当时还没有到人民日报任职)等领导。那回先生给我留下的两个印象极其深刻。
  一是当时所有领导全有司机,唯独先生自己驾车而来。现在看来不算什么,但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私车特别是领导干部开私车简直不可想象。身为人民日报编委,准副部级干部,先生此举在当时相当另类而且扎眼。
  后来先生告诉我,为了这辆用稿费买的二手车,他还被要求在《人民日报》编委会上做出说明。先生的说明也颇具个性:“在中国,领导干部开公车办私事不是问题,但是开私车办公事就是大问题。”先生的幽默让本来严肃的高层会议一下轻松起来。当然,先生的钱来得明明白白,花的清清爽爽,自然没有任何说不清楚的。
  第二个深刻印象是先生的锋芒毕露和领袖气质。按说那天的会,多数人都比先生位高权重,但是没多久,会议的焦点就转移到先生那里,他反而成为了核心。
  先生的这一领袖气质其实并不适合中国的官场,但是这种人格所具有的特殊光芒很多时候想掩盖也掩盖不住,结果先生一生没少为此吃亏。
  从那以后,我和先生的交往密切起来,并成为他办公室的常客。每次去,都会坐下来聆听他的教诲。而且他对我也是恩爱有加,工作再忙,都要和我谈很久。用先生的话说:“我俩有缘分,我喜欢这个小兄弟。”你看,我把他当师父来尊,而先生某种程度上是把我当忘年交的朋友来处的。
  1994年,我和先生合写了《评说阿里斯顿现象》,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大家的文章。
  采访是我去的,跑了当时九家阿里斯顿中的六家。回来后找了一个下午去给他汇报。先生说:“你放开来说,想到啥说啥,尽量把你看到的印象深的东西说出来。”我滔滔不绝、拉拉杂杂地说了一个多小时,先生认真听过后说,材料够了。然后定下提纲,让我回去执笔。
  两天后,我把洋洋洒洒四千言的初稿给他。第一次与大家合作,我当然是拿出了看家本事。先生看过后说:“总体可以,我再打磨打磨。”
  几天后,先生叫我过去,把改过的文章给我,并谦虚地说:“你看看这样改行不行。”我一看,肉还是我的,但早已脱胎换骨,文章的气势和高度非原稿所能及。这时候我才第一次知道了天外有天,并切身感受到和大家的差距。
  不过,写第二篇《再评阿里斯顿现象》的时候,先生表扬了我:“孺子可教,这篇的功力长了不少。”这次,先生给我改稿没有再用加法,只是删掉了几百字。
  回过头来看,我文章的第一次飞跃就起于和先生合作的这两篇文章。此后,我又有幸和先生合作过几篇文章,每一次都是文章功力的长进。而且不知不觉中,我的文风也向先生靠拢,总体上以平实见长。
  大约1997年左右,先生已经到经济日报社工作,我在《人民日报》写的一篇评论员文章收到当时报社的一位领导表扬:“这篇评论有艾丰的特点。”这句表扬让我高兴了很久。2007-05-15
评论:
这几篇特别喜欢,感悟中似乎有一些感伤……(覃贤茂)
覃贤茂点评:这几篇特别喜欢,感悟中似乎有一些感伤……
  艳羡于萧然兄种种奇特的际遇。
  洞明世事,博学通达,而又心地纯净朴素的艾丰先生,在此不能不让我们心生温柔的敬意。
  让我们常怀感恩之心之――艾丰先生二三事(2)
  帮朋友有很多帮法,顺水的忙,一般大家会帮。而费力费事的忙,甚至对自己还有负面影响的忙,绝大多数人都难做到。而先生帮我,就属于这最后一种。(提要)
  1995年,艾丰先生想调我到人民日报工作。对于喜欢文字、喜欢新闻工作的人,能到人民日报工作是梦寐以求的事情,我自然也是求之不得。
  先生调我进人民日报费了很大力气和周折,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我的调动是当年7月份开始的,过了一两个月,还没有消息。这天我到他办公室,他见到我批头就问:“你怎么还不来报到上班呀?”我说:“没人通知我呀。我还正想问问您是怎么回事呢。”先生也觉得奇怪:“不会呀,部里早给人事局打报告了,他们怎么办的这么慢呢?”说着话,先生拨了人事局的电话。
  “我是艾丰,我要调的人怎么还没有办手续呢?”先生以他特有的直率开门见山地问对方。那边明显在解释什么。过了一会儿,先生说:“没有其他变通的办法吗?”对方又说了些什么。“好,我知道了。”先生挂了电话对我说:“事情难办了,你这事要黄。”
  我心里嗝噔一下,立刻紧张起来。先生说:“你居然不是党员?”我说:“不是,您也没有问过呀。”“现在麻烦了,从“六四”以后,进报社必须是党员,没想到你的调动会在这个问题上出岔子。”
  我的心情马上一落千丈,人变得非常沮丧。如果没这事儿也就算了,现在把胃口吊了起来,好像不能进人民日报天都要塌了似的。
  先生看出我的情绪变化,并没有直接安慰我。“你知道为什么天底下成功的人少吗?”先生换了个话题。我茫然。
  先生接着给我上课。“你注意一下身边的人,大约只有10%的人有明确的人生目标,其余多是昏昏噩噩地过了一辈子。但是,在这10%的人当中,真正能想办法去实现目标的大约又只有10%,其余的人即便有目标,因为不去努力找办法,目标沦为梦想。而在这10%的人当中,真正能够做到有耐心,能不屈不挠地坚定信念,坚持下去的又只有10%。多数人虽然有目标,人也聪明,也能找到方法,但就是缺了耐心和恒心,一有挫折就放弃,甚至从此一蹶不振。所以芸芸众生,真正能成功的人凤毛麟角。”
  先生话锋一转:“我知道你想来人民日报,但是这个目标不能是你人生的全部目标,而只能是实现人生目标的一个手段。能来最好,来不了你也失去不了什么,你还是你呀。受到这么一点挫折就情绪低落下去,你成得了大事吗?”
  接着,先生讲到了自己:“你看我,从1986年就是副总编人选,每次换届都被考察,都给你一个巨大希望,但最后提拔的都是别人。如果我像你一样沉不住气,或意志消沉,我还能工作吗?”
  最后先生对我说:“就当没这个机会,你原来怎么活的还怎么活。来不了人民日报也不会死人,人生的路还长,以后机会有的是。”
  从先生那里出来,我认为调动没戏了。虽然经过先生的开导,但说实话,依然觉得命运弄人,心情很沮丧。
  一天夜里大约12点,我突然接到先生的电话:“你写过入党申请书没有?”我一下被问楞了。“如果是入党积极分子,你的调动就好办了。”事情一下子峰回路转,我的调动就这样又起死回生。
  原来,虽然先生当时没有对我做任何许诺,但是,他尽了他所能及的最大力量帮我,甚至找到了报社的最高领导,非要把我做为业务骨干,破例调进来。
  1995年10月,我正式到人民日报报到。可惜的是,我到先生身边工作半年后,他却调任《经济日报》总编辑了。
  帮朋友有很多帮法,顺水的忙,一般大家会帮。而费力费事的忙,不少人就做不到。比如上面一篇文章说过的张律师帮我排队的忙,对多数人来讲都不容易。而不仅费事费力,甚至对自己还有负面影响的忙,绝大多数人都难做到。而先生帮我,就属于这最后一种。
  我和先生,非亲非故,那时侯认识还不到三年,他老人家能那样不遗余力,不顾后果,不惧闲话而且不图任何回报地帮助我,这种忙一般朋友绝对难做到。
  的确,艾丰先生帮我没有图任何回报。这些年来,因为先生对我的教诲和巨大帮助,我对他的恩德时刻铭记在心,也总怀有一颗感恩之心。而先生却对我这种很自然的行为和心情感到不安,甚至认为并没有帮到我什么。先生的境界恐怕正是老子所谓“上德不德,是以有德”吧!2007-05-16
评论:现在这种知恩图报
覃贤茂点评:萧然兄写到自己的恩师艾丰先生,言辞中总是款款情深,但似乎又略带一些怀旧伤感的温润意绪。
  逝去的生活,旧日的时光,我们青春的成长中那一片片让人刻骨铭心、难以忘怀的阴晴变幻的风景,能够有如此纯洁完美的导师,给予携手和指示,这将提升我们的灵魂勇敢而无畏的向前飞行,青春由此也得以健康向上的成长,获得柔韧而从容的特质,理想的事物也不再那么遥不可及,永恒的节奏和弦律在回忆的背景里,开始了感恩的歌唱。



  滴水之恩也难忘

  让我们常怀感恩之心之——滴水之恩也难忘
  这个世界上,除了个把恶人和大善之人,大多数人是将心比心的。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做不到的话,至少可以还你七八寸。因此,你为别人付出的多,这个回你8寸,那个报你7寸,你获得的回报自然也丰厚起来。而更为关键的是,你的付出会让你的路越走越宽,朋友越来越多。(提要)
  我的中学同学张利国,律师,绝对的成功人士。
  我和他交往近30年,同学情意笃厚,彼此的帮衬也不少。但是几十年的交往里,他给我留下印象最为深刻的一次帮助,却是一件看起来很细小的事情。这件小事我至今而且一生都不会忘记。
  那是上大学期间,我在四川,张律师在北京。每年假期返校,在成都读书的我必须在北京倒车,因此少不了要在北京站签字。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铁路紧张程度绝不亚于今天,因此不少同学在北京签字时虽然排大半天长队,但经常签不到座位。
  那时候火车开得慢,到成都要两天两夜。签不到座位的人运气不好的话,站到西安甚至宝鸡是常有的事情。因此,对于家远的同学,每年返校都是苦旅甚至畏途。
  而我大学四年,没有一次在火车上被“罚过站”。并非完全靠运气,张律师的鼎立相助帮了我大忙。
  别以为他在北大上学就有什么神通,能通过“后门”帮我搞到座位。他帮我完全是靠身体力行的笨办法。
  我从老家坐火车到北京是中午,张律师一般会早我几天到北京,因此他会当天一大早到拥挤不堪的北京站帮我排队。等我到了北京,他也差不多排到了窗口,我很快就能签到去成都的座位。就是这样,他通过自己在拥挤的人流中“罚站”,免去了我在火车上“罚站”。
  写成文字,看起来稀松平常。但仔细想想,二十几年前张律师此举相当不容易。从北大到北京站,至少要坐一两个小时的公共汽车。当时又是暑假开学高峰,在签字窗口排队少说又要两三个小时。而且车站的环境又脏、又乱、又热,此种辛苦想想都让人害怕。
  扪心自问,这样的热心助人,恐怕我很难做到。但是张律师为我这样一个中学同学,却无怨无悔地做到了。而且,多年以后,我和他讲起二十多年前这桩旧事,他已经记不起来。可见,他并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
  今天的张律师事业已经相当成功。我和他以及很多人说过,他的成功,除了勤奋努力和聪明才智,与他这种不计回报、真诚助人的热心分不开。
  艾丰老师曾多次教导我,这个世界上,老实厚道之人最终不会吃亏。现在我愈发觉得这话在理。
  这个世界上,除了个把恶人和大善之人,大多数人是将心比心的。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做不到的话,至少可以还你七八寸。因此,你为别人付出的多,这个回你八寸,那个报你七寸,你获得的回报自然也丰厚起来。而更为关键的是,你的付出会让你的路越走越宽,朋友越来越多。
  比如张律师为我排队,虽然这样的帮助不会直接对我的人生轨迹产生什么重大影响,但是,二十多年过去,我仍旧念念不忘。在我,这是滴水之恩难忘,会把他看做一生的朋友交下去。一旦他需要我的帮助,亦不在话下。于他,众多不经意间的善举,会种下了大量善根,善报自然也就源源不断。
  你说,这样的人能不发达吗?2007-05-10
  评论:
  也是种善因得善果,就算不能发达也可好人一生平安快乐。(匿名)
  受到启发!不要计较自己为别人付出了什么,懂得牢记自己从别人那里收获了多少,自然会快乐起来!(尘)
  你这朋友很好!真的!很多人做不到。(无敌老金猪)
  我家老弟也是这样。大学毕业很多年,他外地同学到京都是找他给买火车票。他们以为是这个记者同学有路子,其实,每次我老弟都是亲自前去排队买票。而且排一夜队也是常事。(一星半点)
  覃贤茂点评:
  读书和交友装点了我们的青春。
  我已经说过,特别喜欢萧然兄这几篇怀旧的文章。似乎从中,我也看到了我逝去的旧日的时光。
  我是一个怀旧念旧的人,我想这一点和萧然兄应该有相通之处。
  春梦了无痕,旧日朋友怎能相忘。而这些回忆的文字,我觉得这本身就是一种最好的感恩。
  在回忆中,那些本来已经变得像梦境一般模糊和遥远的故事,再次生动和鲜活起来,重新获得了一种永恒的纯净品质,而我们的心灵也再次得到了净化。
  尘世烦俗的忧愁和痛苦,已经蒸发和消失在叙述的文辞之间,而言词之外,更多的思考和感悟,却飘动出一种轻盈的熏香和甜蜜温柔的气息。
  纯洁的精神,超越了肉体和俗世的界限,这种神奇的魔力是怎么样获得的?
  一切善缘,皆由善生!


  我的第一位恩人逢阳

  让我们常怀一颗感恩之心之——我的第一位恩人逢阳
  一个人常怀感恩之心对自己也是一份快乐。道理很简单,如果你记的都是别人如何负我,心情定是愤愤不平,哪里还有快乐?因此,要想“和谐、健康地相处”,感恩是一剂良药。
  (提要)
  网友“千江月”在留言里说:“正如博主所言,绝大多数人都是充满善意和温情的,可是现实生活中能够彼此信任,消除猜疑的却为数不多。创办和谐社会这个议题有点大,希望能够向博主讨教一下:日常生活中与朋友、与同学、与同事、与领导、与恋人、与其他工作和生活中接触的人员怎样才能够和谐、健康地相处?”
  讨教不敢当,借此机会说说我自己的处世之道,与大家共勉。
  在我40多年的人生经历中,我记得最多的是每个人生转折关口的贵人,或者说恩人。而对于伤害过我的,或者我帮助过的人,大多记不起来。因为记得,所以恩人会挂在嘴边,所以,几十年过去,恩人们的点点滴滴都还历历在目。
  其实,一个人常怀感恩之心对自己也是一份快乐。道理很简单,如果你记的都是别人如何负我,心情定是愤愤不平,哪里还有快乐?因此,要想“和谐、健康地相处”,感恩是一剂良药。
  今天我要说的第一位恩人叫逢阳,他是我能够从事文字工作的引路人。
  我第一次给杂志投稿是1979年。当时15岁的我从一本杂志上看到舒婷的《船》、《四月的黄昏》、《致橡树》等几首诗,于是对诗歌发生了浓厚兴趣。第二天就忙不喋地写了三首诗,并寄给了一本杂志。
  大约两周后,我接到诗歌编辑逢阳的亲笔回信,约我到编辑部面谈。少年的我到了编辑部,看到戴着瓶子底儿厚的近视镜的逢阳很是局促。
  “诗歌是你写的?”“是”。“你一个初中生怎么会写出‘六月的风暴、七月的海潮,你为什么那么虚无缥缈’(就记住这两句了)这样的句子?好像受了多大打击似的。”逢阳说着笑了起来。
  他看我很局促,便调转话题:“你有些天分,诗的意境很好,我准备发表两首。不过,以后写诗不能无病呻吟,为赋新诗强说愁是一种病态。诗言志,写内心的真切感受才能写出好诗。”说完,他把手抄的舒婷的《心歌集》借给我。要知道,那个年代买书是很困难的事情,因此对喜欢的书不得不亲自抄录。所以这样的书能借出去要相当大方才行。
  一个月后,我的诗歌发表,并收到了平生第一笔收入:10元稿费。那在当时算一笔可观的收入,因为一个学徒工的月工资才18元。
  钱是小事,但从此让我对文学有了信心,并一举放弃理工而读了中文,最终也以文字为职业。应该说,这一人生轨迹变化,逢阳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上大学后,我一直和逢阳保持联系,他有时也会把自己的诗寄给我看。逢阳的诗歌比较传统,当时并不时兴,甚至为先锋诗人所不屑。我个人也不太欣赏他的风格,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在我心中的形象。因为,他的为人是少有的厚道和包容。
  逢阳的为人从他对我这样一个素不相识的中学生的态度已经可见一斑。但我并非个案,他对其他年轻诗歌爱好者也一样真诚有加,虽然他并不赞赏我们的诗风,双方一直激烈地争论甚至打笔仗。但是论战归论战,当时大家经常会聚到逢阳家喝酒。因为当时比较而言,逢阳的日子要比大家宽裕些。
  后来市场经济了,诗歌逐步走向小众甚至没落,逢阳所在的杂志也停刊,我便逐渐没了他的消息。
  再后来,听说他退休后来了北京,在拍摄《我爱我家》的杜禹那里打工,当艺术顾问。那时我已经到人民日报工作。
  在一个下午,我专门去看他,依旧厚厚的镜片,一幅传统文人淡定的样子。我们在一个小餐馆吃饭叙旧。我说:“您是我的恩人,没有您就没有我的今天。”对我这句发自肺腑的话,他显得有些不安:“不能这样说,人各有命,你能有今天的工作,是你个人的造化,我没有那么大的作用。”
  我常怀感恩之心,而逢阳不居功,不图报,你说我们的关系能不和谐?
  再后来,杜的公司据说遇到困难,逢阳又回到老家。这些年我没怎么回家,逐渐和他没了联系。但在我心中,他永远是引路人。这个地位,非他莫属。
  逢阳老师,祝愿您晚年健康、幸福。2007-05-08
  评论:
  感恩的心,不变的情。(玫瑰之雨)
  覃贤茂点评:
  逢阳老师的形象生动的跃然纸上。
  我熟悉这样的文人,也喜欢这样的文人。
  也许从这个世界上,用世俗的眼光看,他们并不算非常的成功。但世俗之人,都很难企及到他们内心那种修为的高度。
  文人是他们的宿命。他们知书达理,安贫守道,他们的内敛和不张扬,并不是因为他们不够聪明,或智力上、情商上有某种缺失,而是他们有内在的规范和准则。
  有所为,有所不为,生活中他们有自己的道德底线,而且很可能他还有足够的悟性,知道其实可能不必如此的拘泥。
  他们听从内心召唤,实践自己内心的准则,正所谓:吾守吾道,至死不二。
  因为看得穿看得透,所以他们都采取了一种较低的姿态。不居功,不张扬,甚至还会有略显拘谨的时候。
  但他们却能真正的自得其乐,他们的内心有一方自己的天地!


  我和张律师比,短在哪里

  从修行的角度反省自己,虽然我迈出了左腿,看淡了名利,但是,另一条腿还是被牢牢地拌住。那就是修菩萨道所必须的自我牺牲精神。你想,我连为别人受点累、流点汗都难做到,真的需要付出性命,我行吗?(提要)
  活了四十多岁,逐步看清楚自己的长短。
  昨天,我写了我的同学张律师为我排队的旧事,并感慨:他那样的热心助人,我很难做到。但有网友为这句话打出问号。其实我说的是实话,并非自谦。而且以我之“小人之心度大家的君子之腹”,我甚至怀疑很多人都做不到。
  我和张律师是中学同学,认真拿他和我比照,我发现很多短,其中过于惜力是最大一条。
  由于惜力,自然少了一份执著和勤奋,无论学习还是工作,都是如此。一直以来,我属于那种天大的事,也不能影响到自己身体的人,该睡觉睡觉,该吃饭吃饭,从来不苦到自己。所以,虽然论智商,我自认为与张律师在伯仲之间,但是,他能当状元,我不行。
  还是艾丰老师知人善任,他老人家甲申年给我们俩各写了一幅挑山。给我的是“成功等于机遇加拼搏”,看起来很俗的一句话,但恰恰点到我的要害。而给张律师的是“淡薄平生志,潇洒自如神”。从两幅字可以看出,艾丰老师颇具孔夫子因材施教的风范。试想,如果继续让我潇洒下去,恐怕会一事无成。
  同样,因为过于惜力,虽然自认为属于内心愿意助人的人,但是助人的方式方法就有点狭窄。比如让我出钱,可以;让我出力,就要考虑考虑。而且不仅对于朋友如此,甚至对家里人也是如此。
  曾经也有人让我帮助买火车票,但是看到售票处的长龙,我宁愿从票贩子那里多花几十块钱买票,也不愿意去排队。钱我可以帮助付,但力气实在舍不得费。
  我这大半生,对钱财、对名利不说视为粪土,至少可以看作过眼烟云。艾丰老师调我到人民日报的时候,我对他保证了三条:第一不会去争位子,第二不会去争职称,第三不会业务上拿不起来,给老师丢人。到人民日报十几年,这三点到是做到了。
  但是,在我身上,惜力和惰性是致命的局限。淡薄归淡薄,但淡过了头难免会变成冷漠。虽然内心深处,也怀有一颗济世助人的好心,但表现出来的,就不会是张律师那样的古道热肠。
  从修行的角度反省自己,虽然我迈出了左腿,看淡了名利,但是,另一条腿还是被牢牢地拌住。那就是修菩萨道所必须的自我牺牲精神。你想,我连为别人受点累、流点汗都难做到,真的需要付出性命,我行吗?
  从这个角度看自己,与佛菩萨没得比不说,就是与张律师也是有巨大差距的。2007-05-11
  评论:
  “你想,我连为别人受点累、流点汗都难做到,真的需要付出性命,我行吗?”没到那份上,到那份上谁都可以。(玫瑰之雨)
  不鸣斋主人,看了你的博客文章,特别是最近的两篇,真觉得你是一个特别善于自省、追求完美精神境界的人士。应该说你的朋友有你这样的真朋友,也是他们的幸事。
  俗话说“寸有所长,尺有所短”。世间万物,似不可以一绝对标准衡量。你的朋友固然令人钦佩,同样如此拷问自己的人,短似乎也就不短了。(匿名)
  其实人各有长短,能如此剖析自己已经很难得了。读了你的文章却实感觉文字朴素自然流畅,但好象在自然之外有一种淡淡的超然境界。真是很符合你的名字——不名斋主人。(匿名)
  “比如让我出钱,可以;让我出力,就要考虑考虑。”呵呵!我也是这样的人。尽管我现在也没有多少钱去帮助别人,但即使这样,宁愿自己少花一点,也会做那样的选择。(华子)
  好了解自己。(无敌老金猪)
  覃贤茂点评:
  萧然兄自律自谦,如此踏实论道,真是让我感到惨愧。
  萧然兄感慨于他的同事张律师为他排队的旧事,说,那样的热情助人,他很难做到。
  将心比心,我也站在萧然兄这样的角度,反省一下我自己。实话实说,恐怕我也不能。
  我为什么会说才子终究小模样这句话,其实真的是有很多的思考,很多道理。
  为人处事应有的修养和豁达,说起来我都懂,讲起来可能也比好多人要讲的好,但真的就是那么一句话:看得破,忍不过。
  才子的格局见小,就在于不能真正的脚踏实地地立身处事,修心炼性,往往会陷落于文字障碍之中。
  自认为我自己是一个向善的人。论心如此,论事呢?恐怕值得反省和批评的地方就太多了。
  引用萧然兄的话说:“我想,这就是我存在的巨大差距。”


  网络有高人,天内也有天

  人就是对古的、远的、不认识的大可以给些尊重。而身边的、熟悉的因为和我们有太多的利害冲突,往往难以看到人家的长处,或干脆看到了也不愿意公开承认。(提要)
  自认为写了几十年字,文字又是换饭的手段,对文字可以驾轻就熟。可最近却愈来愈少了些自信。
  30岁前狂放,认为“老子天下第二”(还好,还有一个鲁迅排我前面,缘由是他和我同天生日)。30以后方知道天外有天。40以后才知道天内也有天。
  40岁这个变化来得关键。天外有天容易,人就是对古的、远的、不认识的大可以给些尊重。而身边的、熟悉的因为和我们有太多的利害冲突,往往难以看到人家的长处,或干脆看到了也不愿意公开承认。
  今天我以40开外,直奔五旬的年龄,才能够由衷看到周围人的长处。比如,如今我看闲梦兄的文字就比我老道,虽然他学物理的,写字是他的旁门左道。我报社的一位女同事,文字也远比我干净,不仅没有废话,可以说没有一个废字。等等。
  但40以后才明白实在是“晚熟”,早在20年前,我刚大学毕业时,我的一个同事就已经达到了这个地步。
  这位姓曹的同事是复旦毕业,看我抱着《哲学词典》颇不以为然:“你真给川大丢人呢,居然还要翻《哲学词典》”。我说你吹啥,我问你一个名词。我随手找了一个刚誊写的条目:斯多葛派。没想到他马上说出一二三,让我叹为观止。此兄最崇拜钱钟书,看来他也有钱大师的惊人记忆。我佩服他到不是为他惊人的记忆力,而是他对自己不足的洞察。他曾经在公开场合讲,我的文字感觉比他好,因此他只能读书,而不能像我一样写字。一个刚毕业的人,能如此自省,并如是表达实在难得。
  后来此兄的确没有写字,但做了书商,且做到全国顶尖。以他的高智商,这个结果一点不出意料。
  今天,还看到叫小女巫的网友的留言,谈到“鸣”的问题。其实我所说的“不鸣”并非不鸣则以的不鸣。而是反用“不平则鸣”之意,即“平则不鸣”。这也是我的一枚闲章上的字。不过,做到“平”的境界很难。今天我还在这里写字,还要不时地鸣几声,看来离“平”还差得远!2007-03-27
  评论:
  凡事顺其自然,若是做不到“平”,则“鸣”。若是有社会责任感的人,则“到底意难平”。很难说,是佛家的看破世事、不问凡尘好,还是像先辈鲁迅先生等人终其一生不平则鸣、启发世人好。
  根本就没有红尘,所以也不用看破。呵呵。
  小女巫
  关于“不鸣”,怎样解一定是分外矫情。我不凑你这热闹。
  关于平,有一解,大俗的解。某城有条路叫四平路,我的一个学贯五车的大朋友,许多年都舍不得搬。问他,说,四平,曰:平静、平安、平实与平和。
  一棵开花的树
  做到“平”的境界很难,然“永平”更难。乃最高境界!玩笑一句,但又确实如此。
  不垢不净
  覃贤茂点评:
  萧然兄对我在文学上的夸奖,实在让我汗颜。
  文字功夫,真的是雕虫小技。
  如果要真正达到文字般若的境界,那又不仅仅是靠修为能得到的事情。
  正如萧然兄在一篇文章里引用苏东坡的诗句:“书到今生读已迟。”
  从八十年代初,上大学开始操练文字以来,我二十年间,发表了一大堆并不怎么样的作品,算起来文字可能已经差不多一千万字。
  但我真的认为,在写作上,我还是初窥门径。用一句萧然兄的话,真的是旁门左道。
  我内心真正推崇的东西,还是自然和朴素,正大和向上。
  所谓诗无邪,应该是最高的境界和理想。
  萧然兄自铸新词为“平则不鸣”,有新意,有境界。《易经》谦卦六二之爻说:鸣谦,贞吉。
  好卦相啊!


  优雅品位从何而来?

  优雅品位的底蕴与其说是经济不如说是文化、是素养。改变一个人的经济状况与提高一个人的素养比相对容易,但让一个没有品位的人脱胎换骨为翩翩绅士却绝非一夜间能办到的事情。别说一夜,有时候穷尽一生都不见得够。这是因为,文化的变化有很强的滞后性,经济变化远快于文化的变化。(提要)
  到国外,在看似相同的亚洲人面孔中,我们总能很轻易区分出中国人,甚至能够区分出是大陆人还是香港人、台湾人。这是一种奇怪的无以言表的感觉。按说论装束,我们也是西装革履,有些人甚至一身的世界顶级名牌。但价格不菲的名牌服装总是难以包裹出我们有些人的优雅品位,衣服穿在他们身上,总有借来的感觉。
  过去我们认为是大陆人穷,没有追求生活品质的经济实力所致。可是,现在我们开始富裕了,甚至一些人挥金如土的“豪气”连发达国家的富人都汗颜,但为什么我们还是给人以缺乏品位的感觉?
  经济是基础,古人说“仓廪实而知礼仪”。这是大关系,没有错。一个饭都吃不饱的人,优雅不起来。然而,很多时候基础并不能替代一切。也就是说,仓廪实了,并不见得一定就知礼仪。
  一个人有了钱,他马上可以实现温饱。如果再有钱,只要他愿意,马上可以提升自己的生活品质,可以“宝马轻裘”。但是高品质的物质生活与优雅的品位似乎并没有直接关系。换句话说,“宝马轻裘”与优雅没有必然联系。
  优雅品位的底蕴与其说是经济不如说是文化、是素养。改变一个人的经济状况与提高一个人的素养比相对容易。如果运气好,穷人完全可以一夜间暴富。每年的彩票就造就了不少的百万富翁。但让一个没有品位的人脱胎换骨为翩翩绅士却绝非一夜间能办到的事情。别说一夜,有时候穷尽一生都不见得够。这是因为,文化的变化有很强的滞后性,经济变化远快于文化的变化。
  最典型的莫过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先富起来的一批人。靠倒卖商品先富起来的那批人由于普遍缺乏文化素养,一度有钱几乎和“恶俗”划了等号。诸如旅游鞋配西服,太阳镜不撕商标、领带打在毛衣外面等等,可谓笑话一箩筐。如果说这些现象被时间淹没,已了无痕迹,那么,那个年代留下的建筑所折射出的时代烙印是磨不掉的。不信你看看北京长安街上的建筑,上个世纪50年代甚至60年代的,今天看来仍不落伍,惟独80年代以及九十年代初的建筑格调不高。比如,央视大厦、民航大楼、交通部大楼等,这些建筑的两个显著特点一是大量用瓷砖,这种小人乍富的装饰手法被一位法国朋友讥讽为“巨型公厕”。二是别管风格是否合适,都要“戴帽”——-造一个中式的屋顶。这些建筑特点与旅游鞋配西服一样,一言以蔽之:缺乏品位。
  文化素养也不能简单等同于知识。有钱不一定有品位,有知识同样不一定有品位。比如,在某些领域很有知识,甚至读到了博士,可举止言谈依旧粗俗的大有人在。文化素养说白了是一种综合素质,是性情长期陶冶出来的综合产品。古人对君子的要求,学富五车还不够,还要精于琴棋书画,要来得笔墨丹青、抚得高山流水,甚至吃都要吃出品位,要“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能达到如此境界的今人恐怕不多。
  苏东坡曾经感慨:“书到此生读已迟”,这话颇值得回味。其实一个人优雅品位的形成同样即有后天成分,也有先天因素。这里所谓先天,除了遗传更有家教因素。中国古代名门望族都有世代传承的家训,以规范后代的行为。欧洲贵族学校从小就非常注重礼仪教育,坐卧行走,甚至不同酒杯的端法都马虎不得,姿势不能错。正所谓“三代学会吃喝”,贵族不仅要从小培养,甚至是要经过几代才能陶冶出来的。
  覃贤茂点评:
  三代才能培养出一个贵族,有这样的说法。
  文化素质的底蕴,对一个文明社会真正的发展,其作用的重要性,自不待言,关键是怎么样来培养和提高整个社会的文化素质的层次。
  我个人以为,当下现在,文化素质的教育培养,缺少一种前瞻性和引导性。
  处于信息爆炸传媒发达的现代社会,或有人称之为后现代社会,流行的文化元素,实在太过肤浅,杂而不精。
  最近中央台的百家讲坛,似乎重新掀起了一场群众性重新学习中国传统文化的运动,但其利弊,却很难说。


  为何共苦容易同甘难?

  靠智慧练就豁达,过程比较复杂。这需要先找到一把锁,锁住自己得寸进尺的贪欲。同时,还要找到一架梯子,让自己不平衡的心,安下来。这架梯子就是:纵比而不横比。(提要)
  网友“千江月”引用了朱德庸的一段话:一个男人带着一颗诚挚的心去寻找女人。一个女人也带着一颗诚挚的心去寻找男人。他们彼此相遇,但最后还是失败了。因为他们忍不住比较了一下到底谁的心更诚挚。
  这段话让我想到这样一个似乎古往今来都难以破解的宿命:共苦容易同甘难。你看,大到得了天下的皇帝与大臣,小到经过千辛万苦创业而获得财富的合作伙伴,多是创业时虽九死一生,但共苦的大有人在。相反,一旦大功告成,本来该享福了,昔日情同手足、生死与共的搭档,不少却反目成仇。
  历史上,智如张良者,能功成身退,故得善终。蠢如韩信者,自侍功高,不知进退,结果丢了性命。这样的故事,翻翻历史,俯拾皆是。
  为什么人类共苦容易而同甘难?原因各色各样。在我看来,共苦靠义气,同甘靠智慧是重要原因之一。
  重义支撑共苦,不言自明。而且中国人重义,一个义字在我们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体现。不信问问自己,有谁会认为自己不讲义气?虽然一个人是否重义最终要靠别人评说。
  的确,在每个中国人心里,义差不多和孝等同,是一个极其重要的道德标准。所以,恐怕没有哪个中国人愿意承认自己不孝、不义。相反,我们常听到的一句凛然大话是,“即使你对我不仁,我也不能对你不义”。由此观之,在中国传统的五德“仁义礼智信”中,义可能是沦丧最少的。因此,义这一不太稀缺的道德基础,使得我们往往能够做到共苦。
  同甘靠智慧则不同,因为支撑同甘的智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小聪明、小算计,而是大智慧。
  今晚看电视,台湾的国民党籍立委邱毅明天将入狱,他在电视里不无感慨道:“国民党太需要傻子。”他的话有些酸楚,潜台词是大家都太聪明、太算计得失,没有谁像他一样“傻”,能舍得一身剐,也要把皇帝拉下马。
  类似邱毅这样的“傻子”历史上还有一个,那就是谭嗣同。他一句“古今变法没有不流血的,流血先从嗣同始”的豪言壮语令人钦佩之余,也让人感慨:中国自古聪明人多而“傻子”太少。
  不过,我们讲的能同甘的智慧不是这类长于算计的聪明。因为算得再精准,也难摆平人心的不平衡。相反,斤斤两两、缁铢必较,往往会冲淡创业过程里积蓄的情谊,严重的甚至会反目成仇。
  如果一个人能看透尘世,明白富贵如浮云,并不真切,此乃高境界。有此境界者,你让他计较都难。
  但是,毕竟有此境界者是少数。因此,到分红、分脏的时候,就要靠智慧。所谓智慧,其实就是一种识得进退,看淡得失的豁达。比如张良,论功劳,应不亚于萧何、韩信,但是论功行赏时,他选择了最贫瘠的土地,且及时退出权力中心。
  靠智慧练就豁达,过程比较复杂。这需要先找到一把锁,锁住自己得寸进尺的贪欲。同时,还要找到一架梯子,让自己不平衡的心,安下来。这架梯子就是:纵比而不横比。
  一担生意下来,别管他人拿多少,至少你的钱袋子比以前鼓,那就好了。2007-04-25
  评论:
  共苦时为了创造更多财富,奉献较多。
  同甘时为了分享更多财富,私欲较多。
  创造时得失不会过于计较,奉献之心。
  分享时得失不能差池分毫,私欲之心。
  奉献之心和私欲之心在不同阶段的平衡,也许真的只能靠人心的大智慧得以实现。
  比较喜欢看博主写的一些人生思考,小女子有时深受启发。继续关注您……(尘)
  共苦时目标也许只有一个,同甘时目标也许是 N 个。(尘)
  覃贤茂点评:
  金圣叹在评点《水浒》中有这样的句子,来赞美朋友兄弟之间同甘共苦:
  “同患难,生死曾与共;久周旋,性情如一出。”
  这两句话我经常讲给义气相投的朋友们听。
  萧然兄感叹为何共苦容易同甘难,我以为那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同甘共苦。
  如金圣叹所说的那样,兄弟朋友之间真的曾经共过生死,性情一出,自然就不会有世俗凡人之态,生出许多斤斤计较蝇头微利的凡怨俗恨。
  有太多的例子,同难而不能共甘,往往还是当初目标不能纯净。
  如网友“尘”留言:共苦时目标往往只有一个,同甘时目标也放是N个。这也是一种情况。


  第五章 慈行  他们为啥命大?

  任何偶然之后都潜伏着某种必然,只是我们过去的寻找方法有误。我们按照被固化的思维方式,从现实中去寻找必然,其结果往往会无功而返,最后不得不重新用偶然来做挡箭牌:所有不合乎逻辑或无法解释的东西,统统归于“偶然”二字。(提要)
  今天早晨看电视,说广东九江大桥被撞塌前,两个河南人大难不死的事情。
  电视新闻里讲,因为当天大雾,年老的一个一上大桥就叮嘱开车的年轻人“慢点、慢点”。年轻人很听话,把车速放慢。眼看着旁边风驰电掣般开过五六辆车,细心的司机发现,开过去的车尾灯马上不见了,于是本能地刹了车。
  车离断桥处只有几米远的地方停住。大难不死的两个人马上想到报警,并开始阻止后面的车辆。电视报道他们,也是意在褒扬他们的好心。
  这则新闻让我想起大学期间读的一篇小说,题目是《打错了》。
  小说很短,而且总共不到2000字,其中却有90%还是重复的。小说讲一个人收拾东西出门,走到公共汽车站,刚好一辆失控的卡车从后面冲上便道,这个人被轧死了。
  接着小说开始重复这个简单的故事。只是在出门前,多了一个几十个字的情节:电话铃响了。主人公接起电话,结果是一个打错的电话。
  再下来完全又是重复,写到他走向公共汽车站,这里又有了变化,也是小说的结尾:他看到失控的卡车离他几步之遥,冲上便道,从后面把等车的人轧在轮下。
  这篇小说是老师布置的题目,让大家写读后感。几乎所有同学看了这篇小说都愕然。有人感慨于小说的结构,有人感慨于小说的奇妙构思,而我当初感慨的是人生之无常。
  生命其实很脆弱,很多时候人似乎并不能主宰自己命运,无论怎么小心,有些劫难怎么躲也躲它不过。这就是所谓飞来横祸,是祸躲不过。
  这样的例子太多了,比如九江大桥掉下去的人和车,他们无论多么谨小慎微也不会想到,几十米下的江面上会有船要撞桥墩,而且这一撞就会把桥撞断,就会要他们的命。
  但是,总会有人大难不死。分析他们不死的原因,看起来都非常偶然。两个河南人命大是因为“慢点慢点”这四个字。而小说中的人物的后一种结局缘于一个打错的电话。一个电话耽误的10秒钟,使他从车祸的罹难者变为目击者。
  这似乎是偶然的力量。在这些事故中,偶然改变了事件的本质,使事件的演进完全改变了轨迹。
  我们对于很多事物,习惯于寻找内在的逻辑关系。而且自以为聪明的我们不少时候能够找到。比如你完全可以说河南人安全意识强,遵守交通规章,所有他们能大难不死。但是,因此就认为这就是必然,其实是似是而非的结论。
  如果我们认为,年纪大的河南人及时的提醒来自生活经验,那么,为啥他偏偏会在这个时刻提醒?而小说中那个天知道哪里打来的打错的电话,必然性又在哪里?于是对于这些充满了神秘的事件,我们就只能把它归结为偶然。
  那么主宰我们的到底是偶然呢还是必然?这是一个重大的哲学问题。
  其实,任何偶然之后都潜伏着某种必然,只是我们过去的寻找方法有误。我们按照被固化的思维方式,从现实中去寻找必然,其结果往往会无功而返,最后不得不重新用偶然来做挡箭牌:所有不合乎逻辑或无法解释的东西,统统归于“偶然”二字。
  但是,这样的思考方法,让我们无法深究事件背后的真相。你想,如果当意外来临时,只能企盼“偶然”来保全自己,那么,生命里哪有那么多如此及时的、打错的电话呢?
  2007-06-21
  评论:
  生命可坚强,可脆弱。
  脆弱表现在偶然。
  偶然和意外,正是脆弱的生命所无法抵挡的。
  我们也只有看到这样的例子时才会发发感慨。
  当真活着的每一天还是感受到生命的坚强的,看看咱们读了那么多的书都没自杀就晓得了。(波拉)
  不论是偶然还是必然,人的力量都是微不足道的。(一星半点)前几天听讲座,说想要活的长,主要靠:谨慎,但不能偏左主义。我以前不会信什么,现在才感觉,在发生事情的时候,老天会提示你,所以要小心。周二早晨,上班的时候,带了好几年的舍利子断了,当时心情一下子变差,一天都很小心,过马路、上班……感觉很不舒服。今天好多了,可能一切都过去了吧。最后说一句,命大,可能是因为他们心地善良……(静)
命有天定啊,真是不能不信。(玫瑰之雨)
覃贤茂点评: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灾难和幸运之间神奇的转化,虽有其偶然性,但内在的统一和连贯,却往往容易忽略。
  这就是具有必然性的正义原则:为善即善,为恶即恶。
  生命是偶然和缺乏意义的,但觉悟者却可以用非常的方式为之寻找和赋予意义。


  接着说他们为啥命大

  很多人不喜欢“报应”这个缘自佛教的词汇。还有很多人甚至能举出很多事例来证明好人不一定有好报,恶人也不一定有恶报。其实,一叶障目的就是两个字——耐性,我们太急功近利了。我们说因果,并不是你今天埋下了种子,明天就能结果,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立竿见影的事情?所以,陈毅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句话千真万确。(提要)
  早晨看电视,九江大桥事故中大难不死的两位河南人又有了后续报道。
  新闻讲,当地政府为了表彰他们不顾个人安危,阻止后面车辆的见义勇为行为,奖励他们25000元钱。但是,这两位生活窘困的河南人(有说是三位)坚决不要。后来推辞不过,他们就把这比钱捐给了河南老家的学校。他们说,当初的行为再正常不过了,可不是为了钱。
  在我看来,河南人在断桥上阻止其他车辆前行,避免了更多车辆落水的行为虽然算善举,但并非难能可贵。我相信,90%的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不会袖手旁观。因此,在我前几天的文章里,只是模糊谈到了一个观点:虽然很多事件看起来很偶然,比如有的人大难不死,有的人则坐在家里却祸从天降,但是这偶然背后一定存在着某种我们并不知道的必然。可是对于其中一个我们知晓的必然——“好人有好报”并没有点破。因为,如果因为那天他们寻常的举动就把他们归于好人,这好人似乎有点贬值。但今天看到后续报道,我可以肯定地说,两个河南人大难不死这一看起来偶然事件背后的必然就是报应,好人有好报。
  很多人不喜欢“报应”这个缘自佛教的词汇。还有很多人甚至能举出很多事例来证明好人不一定有好报,恶人也不一定有恶报。其实,一叶障目的就是两个字——耐性,我们太急功近利了。我们说因果,并不是你今天埋下了种子,明天就能结果,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立竿见影的事情?所以,陈毅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句话千真万确。
  那么,什么时间算时候到了?这里还有个现世报和来世报的区别。有些因果能很快显现,比如吃了饭,马上不再饿;吃了药,病会一点点好起来;努力学习了,考试成绩会提高……所谓现世报,就类似这些马上可以看到因果的报应。而有些因果中的“因”发芽很慢,或者囿于“土壤”环境,要结出果需要漫长的时间,甚至长到一生都不够。这就要到来世报了。
  当然,如果你根本就不信有前生、来世,那么我们就只说现世报好了。
  撇开宗教不说,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总体也上是符合世俗逻辑的。最有力的证明来自家庭伦理。
  我们常在新闻中看到有子女不赡养老人,有的甚至把老人赶出家门,或扔到医院不管死活。看到这些新闻绝大多数人会谴责这些不孝子孙。但是愤慨之余你有没有想过,都是人,他们为什么会这样不讲伦常?
  有记者曾采访北京一被遗弃在医院的老人的女儿,从中我们找到一些原因。女儿们说,他们的父亲是“恶有恶报”。原来,这位父亲年轻时不仅对子女不好,更关键的是他对自己的父亲也很坏,甚至经常打骂老人并把老人赶出家门。老人临死还是孙女们给送的终,而做儿子的连面都没有露。
  常言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绝对正确。我们对北京这位八十多岁的老父亲被遗弃医院感到可怜,但是想想他年轻时的所作所为,这难道不是报应吗?所以,每次看到新闻里报道子女虐待老人,除去愤慨,我都会感慨于报应。儿女成为这样谁之过错?你年轻时又是怎样对待自己老人的?
  当然,如果你相信有前世今生,报应问题就更好理解。回到上述两位河南人,他们大难不死是命大,但为啥命大?积善成德,所谓“福祸无门,惟人自招”是也。再如上篇文章里提到的那个打错的救命电话,某种意义上,那不正是报应之力吗?2007-06-25
  评论:
  无比同意,尤其后边那段关于儿女遗弃老人的分析。为了求得好的结果刻意积德是否不够善呢?(水彩)
  我同意积德行善、善恶有报。(一星半点)
  覃贤茂点评:
  真知卓见往往会奇特地与世情的平庸相安无事地掺和在一起,它使一些本质的人性在值得珍视的同时又涂抹上不假思索的浅薄的艳俗。
  已经在艰难的生活和挣扎求生的卑微中习惯了人云亦云的人们,更容易屈服于文化和道德的传统。
  基于我多年来对人性的观察,我更倾向这样的说法,那就是愈是人们在言语中视之为神圣和不能逾越的禁忌,在实际的情况中却会愈有一种冠冕堂皇的矫情和虚妄,愈是不能本真地实践其朴素原始的本义。
  萧然兄这篇文章中关于那段关于儿女遗弃老人的分析,很是让人深思。


  100个善念比不过1个善行

  呵护我们心中的善念很重要,但是把我们的善念转化为善行,哪怕只是点滴的善行则更为重要。某种意义上讲,100个善念抵不过1个善行。(提要)
  中午开车从报社出来,看到门口农民模样的一老一少,手里拿着几页纸,肩上抗着行李,在大门口茫然无助地徘徊。
  车开过去后,我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内疚。我为什么没有停车问问他们有什么需要帮助?从穿衣打扮完全可以肯定,他们是外地来北京上访的农民,也许他们有一肚子的冤屈,希望找到青天大老爷做主。虽然我不是青天大老爷,甚至也不是报社群工部专门负责投诉、告状的,但至少可以帮他们指指路,联系一下接口人。
  当然,我也有些借口。我下午有很多事情要办,这也不是我的分内,开车出来后再掉头回去很麻烦。再说天底下这样的事情太多,根本管不过来等等。但是,无论怎样给自己开脱,内疚之心都无法排解。因为我的麻烦与这些农民千里迢迢进京告状比,那又算得了什么?
  还有一件事想起来就感到内疚。
  每天开车上下班走四环路,经常会碰到流浪狗沿着里道逆行奔跑。每每看到我都会想,这些狗们如何在车流滚滚中逃离这个60多公里长的环路呢?它们十有八九最后是命丧车轮。每每想到这些内心就会隐隐作痛。但是,心痛归心痛,没有一次我会下得车来,伸出援手,帮它们逃离车海。
  当然,同样我也有足够的借口。高峰时期那么多车,我没有办法停车,那样会造成交通堵塞等等。但是,面对鲜活的生命,这样的开脱也依然无法让我释怀。
  其实,善念人们总会有。比如同情、怜悯、或对恶行的愤怒等等,只要是良心没有泯灭的,这些念头都会经常出现在脑海里。人有善念总比没有好,善念多了,至少能让人少做些恶。但是,对于社会而言,仅仅有善念是不够的。社会更需要善行。
  把善念转化为善行其实相当不容易。虽然只差一个字,但是从念到行有时候却隔了十万八千里。因为,有太多的东西阻碍我们把念转化为行,比如我上面所说的种种借口。
  这些东西看起来都有道理,似乎也都说得过去。但是,细细想想没有哪个是不可以克服的,关键看我们自己的决心和意志。
  比如,同样是在环路上看到小动物,我妻子和我比,就要高尚得多。
  有一回也是上下班高峰,在二环路上看到一只被轧死的猫,她就毅然停车,把尸体从主路上移走,并在尸体上盖上一张报纸。她的这个总共也就10几秒的举动,让我非常钦佩,因为她没有把善念仅仅停留在脑袋里,而落实到了行动中。她的行为让我前面所有的借口都显得那么苍白。
  所以,呵护我们心中的善念很重要,但是把我们的善念转化为善行,哪怕只是点滴的善行则更为重要。某种意义上讲,100个善念抵不过1个善行。由此看来,不和别人比,就是和我身边的妻子比,我的差距也是巨大的。2007-06-28
  评论:
  呵呵,终于抢了沙发。也许正是由于今天早上上班的路上遇到了盲人乞丐,本来已经走过有一段路了,但还是返回去施舍了微不足道的一元钱,返回的过程中也曾想已经走过就算了。再说昨天早晨同样是上班路上遇到几个残疾人在唱歌乞讨,我已经捐过了,但最终还是返了回去,否则一天会心里不安。其实一元钱对大多数人来说是无足轻重的,但是如果每个人见到需要帮助的人都能进这一点点微薄之力的话,对他们定会有很大的帮助。希望大家都能把善念变成善行。(过客)
  其实我理解,只要不做坏事,不存贪心、怨心,即使不刻意做好事,也是善行。(美女)
  覃贤茂点评:
  《萧然禅语》与一般谈佛论道的文章不同,我觉得是萧然兄更多的是以自己切身学佛的体会出发而铺陈为文。
  正所谓一章一节,都是从身体力行处写来,一辞一义,具在真理实践中发出。
  所以这样的文章读起来总是这样的轻松和亲切。
  100个善念比不过1个善行,萧然兄已经说得再浅显明白不过了,但是真的要做起来,却并不是那样容易。
  萧然兄总是能这样勇于破析自己,审视自己的待人处世和行为言止,决不对自己假以颜色,留有情面,这样勇猛精进的精神实是值得我们学习,实是让人敬佩。


  天下圣人有几个?

  在我看来,从古到今(除了个别的战乱时期),人类的善良指数其实并没有太大变化,今人比古人坏不到哪里,古人也比今人好不到哪去。一个社会大善之人不会超过5%,大恶之人也同样不会超过5%,其余90%都是不善不恶的常人。(提要)
  网友水彩留言说:“为了求得好的结果刻意积德是否不够善呢?”
  水彩的问题很复杂,我们很难回答是或否。因为善恶不能孤立地评判,我们判断一个人的好坏、善恶,关键要看和谁比,标准是什么。
  比如,如果一条街上,10个卖西瓜的,9个缺斤短两,那么那一个不缺斤短两的就是善;和山西黑窑主比,能给劳工按时发工资,别打骂虐待,也可以说是善。相反,10个卖瓜的,9个不熟包换,那个仅仅不缺斤短两的就算不得善了;别的雇主不仅按时发工资,还给员工上齐各种保险,让员工享受带薪假期,那么仅仅按时发工资和不打骂员工也就算不得善了。所以,善恶评价是动态的。
  人类有喜欢怀旧的毛病,特别是对于社会风气,总认为过去要好于当下,故常感慨世风不古。这样的观点我历来表示怀疑。
  你看,从两千多年前的孔子开始,就感慨世风日下,要恢复周礼。而后人也基本认为前朝世风要好于当朝。远的不说,从我小的时候起就常听大人讲,50年代民风如何如何纯朴。等我大了,又总听人们怀念70年代的人多么多么单纯,总之是认定了70年代不如50年代,80年代不如70年代,21世纪不如20世纪。人类如果真是这样一路走来,我们恐怕即便不退回到蛮荒时代也离灭种不远了。
  所以,在我看来,从古到今(除了个别的战乱时期),人类的善良指数其实并没有太大变化,今人比古人坏不到哪里,古人也比今人好不到哪去。一个社会大善之人不会超过5%,大恶之人也同样不会超过5%,其余90%都是不善不恶的常人。
  都认为我们今天世风沦丧,但也却有一些道德高尚的人。包括主流社会宣扬的一些楷模,那境界也的确令人钦佩。
  比如新疆的那位军医院长吴登云,不仅给病人输血无数,而且还多次给病人移植自己的皮肤。古人不过崇尚“脱衣而活友”,而这位能做到脱皮而活陌生人,如此境界莫说世俗世界,就是在宗教界恐怕也少有,佛的境界也不过如此。
  再比如香港那位富豪田家炳,能够把自己亿万家产甚至包括汽车、别墅都全部捐出,自己七老八十了,却住在狭小的公寓,每天挤公交车出行,如此善举,就是散尽千金的范蠡也相形见绌。
  这5%大善之人的道德境界是我们常人难以企及的,因此他们只能作为偶像,让人崇拜。如果以他们的境界为标尺,恐怕就会有问题。因为,如果这样才算得善,那么天下善人就没有几个了。
  把大家可望不可及的善行作为社会善恶标准是有负作用的。如果你再有意或无意地强化这个标准,就会让世人得出“洪洞县里无好人”的尴尬结果,于社会稳定及心理就更加无益。
  所以,明智的做法是确立针对90%的大众稍加努力就能够达到的道德标准,让大家接受“做一份好事可以得到一份回报”,虽然看起来这样的善有私心在里面,并不完美,但却是现实的。毕竟我们这个世界,具有宗教牺牲精神的圣人太少了。2007-06-27
  评论:
  “善”除了善良之意,还有比较递进之意。所以我觉得“恶”对“善”的应用,就是与常规习惯的比较中产生的。
  更重要的是,在所谓现代社会,“善”已经不是个人问题,而是社会问题,不仅需要爱心,还需要组织管理和诚信。
  其实这个社会有很多人喜欢做一些公益事业,但很多人都无法信任那些管办“公益”机构。我认为只要是对社会有益的就是善。(时岩)
  利他和利己不能看成是对立的,以此来作为评价善恶的标准尤为荒谬。(过客)
  聊斋里说地狱的门口有幅对联,似乎是说这个命题:
  有心为善,随善不赏。
  无心为恶,岁恶不罚。(真水无香)
  覃贤茂点评:
  萧然兄在这篇文章里,用了善良指数这个词,颇是耐人寻味。
  人之初,性本善。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从这样的角度来说,确实可以得出,从古到今,人类的善良指数没有太大变化的结论。
  中华民族是一个善良的民族,中国的传统文化,也是一种善良的文化。每当我读到中国古代文化的精典时,总要这么感叹。
  然而,当我们落实到具体的历史时,往往又让我们大失所望。
  有时候,真的很难将历史上发生的那些可怕和丑恶的事情,与我们传统文化中仁义的概念,联系起来。
  恶的力量,经常会大于善的力量。
  这是我们不愿得出的结论,但不幸这往往就是事实。
  总算社会在进步,人类在发展,对于未来,我还是有信心的。


  让慈善成为一种习惯

  对于我们,不做恶可能相对容易。但是,真能做到“众善奉行”相当不容易。特别是当我们沦落到拣破烂的地步还能坚持行善,那的确要点佛的精神吧!(提要)
  慈善不是富人的专利。对于富人一掷千金的捐助,社会很需要,但是对于千千万万普通人的点滴善举,社会同样需要甚至更为需要。
  由于富人大多有知名度,因此社会往往更关注富人的善举。普通人的细小善举,比如我们帮助一位盲人过马路,为需要帮助的人捐十块钱甚至一块钱,虽然琐碎,但论性质,和富人的慈善没有区别。
  其实稍加留心,我们周围不乏善举,而且也能让我们心存感动。比如我认识的一位已经退休的阿姨,每月只有千把块退休金,但却喂养了很多野猫。她甚至把生病的或残疾的野猫抱回家调养。由于收入微薄,她去买猫粮或带猫看病,甚至连地铁都舍不得坐。
  我还认识一位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表面看来有些玩世不恭,所谓80后的散漫、缺乏责任感在他身上似乎很典型。但是我无意中发现,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有点吊儿郎当的年轻人,竟然暗地里资助着两个贫困学生。
  还有我的一位同事,去年才毕业的大学生,逛街时碰到义务献血车,顺便就上去了。一般献血一次是200cc,可是那天抽血的人说血库吃紧,你年轻,献400cc也没有问题。于是我这位小同事二话没说,献了400cc。
  类似的善举我们每个人周围都有不少,只是他们太普通,太不容易引起我们的关注。包括我们自己,我们谁心里没有迸发过善念呢?
  人是奇怪的动物,很容易受群体意识感染。周围的人善良,我们也会变得善良。反之,在特殊环境下,人恶的一面也会被激发甚至放大。比如战争,杀戮会使人变成恶魔。想想纳粹的集中营,离开那个特定时代,我们现在怎么也想不到,那么有教养的德国人会变成魔鬼。这其实就是环境的魔力。
  从这个角度看,让慈善成为一种习惯、变成一种风气,对社会非常重要。一传十,十传百,一旦爱心在人群中传递,社会和谐就可以实现。古人说的好,“莫因善小而不为”。我们每个人的点滴善举可能并无法改变什么,但是亿万人的善举汇聚起来,力量就能排山倒海。所以,悉心呵护我们心中善的火种,从自身做起、从点滴做起,对自己对社会都善莫大焉。
  当然,正如毛主席所说,一个人做一件好事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做慈善也一样,一次两次容易,但坚持做下去很难。特别是在命运对自己也不公平的时候,还能去帮助比自己更不幸的人,就更不容易。
  曾经在网上看到一张照片,画面是一位拣破烂的老太太在一位乞讨的盲人碗里放钱。这是让我最感动的照片之一。这位老太太自己已经如此不幸,却还能去帮助比自己更弱的人,这种行为用伟大形容一点不为过。她给出的一毛钱,意义一点也不亚于巴菲特捐出的数百亿美元。
  写到这里,想起曾经有人问一位高僧修行的奥秘,没想到得到的却是一句极普通的话:“诸恶莫做,众善奉行。”
  这话看起来简单,似乎根本没有奥秘可言。但细想想,那其实是很高的境界。对于我们,不做恶可能相对容易。但是,真能做到“众善奉行”相当不容易。特别是当我们沦落到拣破烂的地步还能坚持行善,那的确要点佛的精神吧!2007-05-30
  覃贤茂点评:
  萧然兄的这篇讽世劝善的文章,让我既有感叹之处,又有疑惑之处。
  我想起的是老子《道德经》中的句子:“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当今物质文明如此丰富的世界,而相对应道德上的贫乏,却真的是让人灰心。
  我理想中的境界应该是道法自然.
  如果有一天,我们的文明中,已经不再需要如此多的劝善惩恶的教理和文章,那该是一种何等庆幸的事情。


  高香能带来哪般幸福?

  想通过烧天价香换得现世福报,借此发大财、升大官,我想你多半会竹篮打水。因为,如果认为烧高香就能换得佛菩萨的更多保佑,你也太小瞧佛菩萨了。道理很简单,佛菩萨如果真的像商家一样见钱眼开、嫌贫爱富,佛菩萨也就不值得大家去拜。(提要)
  据说在少林寺烧高香,一柱最低400元,最高10万元。
  烧高香也不能说没有一点好处。至少高香比一般的香用料多,按照市场逻辑,自然对于制造香的厂家利润可以高些。让别人多赚点钱也不能说是啥坏事。至于花十万元烧一柱香,让少林寺赚个盆满钵满,权当结缘,到也没啥。
  不过,想通过烧天价香换得现世福报,借此发大财、升大官,我想你多半会竹篮打水。因为,如果认为烧高香就能换得佛菩萨的更多保佑,你也太小瞧佛菩萨了。
  道理很简单,佛菩萨如果真的像商家一样见钱眼开、嫌贫爱富,佛菩萨也就不值得大家去拜。你想想,大慈大悲的佛菩萨,怎么会因为我们烧的香的高矮而生区别心呢?
  其次,据说之所以烧香是为了让天上的佛菩萨顺着袅袅上升的香烟看到你。按照这一逻辑,香高一点,佛可能看到你的几率就大一点。于是,香也就从过去的几十公分,长到了一米,两米,甚至过丈。这种庸俗的想法也太小看佛的法眼了!佛如果因为你长出的这几米而先看到你,佛也太“近视眼”了。这样的“近视眼佛”还用拜吗?
  说到烧香,我没有考证过始于何时。但是对于上述烧香的逻辑我是一百个怀疑。据我分析,在寺庙烧香的习俗应该是借用香火的芬芳,营造一种可心的氛围,让大家生欢喜心,从而更容易亲近佛。这估计也是教化的一个方便之法,毕竟大家都是肉体凡胎,除非有“逐臭癖”,否则谁不喜欢芳香四溢的优美环境呢?所以寺庙不仅要建在环境优美、风景秀丽的地方,而且要焚香,让空气也馨香起来。
  当然,作为信众或弟子,通过焚香对佛菩萨表示一份尊敬,一种美好的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人的情感需要一定的载体来表达。比如在现实中,我们孝敬父母,不能光说在嘴上,总要有所实际表示,于是我们看望父母时会带些食物或给父母些钱。但是佛菩萨不吃不喝,钱更是没有用处。怎么办?烧香了表敬意吧。
  明白了个中道理,我劝那些热衷于烧高香的人,还是免了的好。与其把10万元烧掉,还不如用去救济穷人,或去修缮寺庙,或去捐建小学,这样的善举换了的福报绝对要比烧高香多。2007-04-09
  评论:
  “在寺庙烧香的习俗应该是借用香火的芬芳,营造一种可心得氛围,让大家生欢喜心,从而更容易亲近佛。”对于这种分析还是比较能让人接受的,我认为烧香的意义应该不止于此,望博主能有更深入的研究。
  由于今人的“聪明”,烧香已经成为寺庙重要赚钱方式。刚刚去了一个寺庙,号称中国第一古刹,寺庙门口的香分了好多种,富贵平安香,健康长寿香等等,价格不一,售香的一律是和尚。买此香者必是花了钱,便要有求于佛的。对此现象,产生以下疑问:一、对于烧香拜佛的人,要富贵平安,要健康长寿,贪欲如此,心中的佛何在?二、对于守佛的僧人,都快变成商人了,能够想出这么多名堂的香来吸引人,也确实动了一番脑筋猜测大家的心理。但他们的收入都用来做什么呢,建过几所希望小学吗?帮过失学儿童,孤寡老人否?三、对佛,不知道端坐的佛们对此现象作何感想?为他的弟子赚得盆满钵满而高兴呢?还是为俗人如此多贪念而悲哀呢?
  一柱香少则也要几百元,够一个贫困孩子一年的学习费用了,我是宁愿花钱给后者的。
  在此呼吁佛教信徒们,在烧香的同时不要忘记至少要做一件善事!(若水)
  小千世界、中千世界、大千世界……如此浩瀚。
  这香,高那么点算的了什么?愚昧!(不垢不净)
  覃贤茂点评:
  以实用主义求得回报的方法和心态来信佛求佛拜佛,我以为那肯定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佛不度人,人需自度,佛教的经典中早已说得很明白。
  萧然兄此篇文章中将这个道理剖析得极为清晰.
  如果烧香只是对佛菩萨表示一份尊敬,一种美好的心情,这当然应该是是最为正当的理由。
  想通过烧天价高香换得现世福报,肯定是愚蠢和不对的。
  但是,那些接受烧高香的寺庙呢,那些混水摸鱼以佛菩萨之名敛财的假和尚、伪和尚,不是更应该遭到人们的谴责吗?


  第六章 色空  答小女巫的红尘观

  出世、入世并无一定,以“出世之心行入世之事”,为之修行;反之,“以入世之心行出世之形式”,则是空披一件袈裟。可惜,这样的沽名钓誉之僧人不在少数。而只图耳根清净,不食人间烟火,至多是小乘境界而已。(提要)
  小女巫的留言颇有禅机。
  不过,她说:“很难说,佛家的看破世事、不问凡尘好,还是像先辈鲁迅先生等人终其一生不平则鸣、启发世人好。”从她的诘问,可以看出她对佛家的出世是有某种偏见的。
  但她的“根本就没有红尘,所以也不用看破。”说的精妙。
  其实人们对佛的“偏见”多于“正见”,我们总认为佛门净地,晨钟暮鼓,不问世事,这只看到佛家的一方面。
  其实佛家修行,离不开“凡尘”,你问也好,不问也罢,此生你是跳不出凡尘的。所以,出世、入世并无一定,以“出世之心行入世之事”,为之修行;反之,“以入世之心行出世之形式”,则是空披一件袈裟。可惜,这样的沽名钓誉之僧人不在少数。而只图耳根清净,不食人间烟火,至多是小乘境界而已。要知道,“大隐当隐于世也”。此其一也。
  恰恰是“根本没有红尘”,即所谓六祖的“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因此,对凡尘问与不问就都不存在。不过是一个阶段,问与不问都有其道理。此其二也。
  今天烧香拜佛的众生,绝大多数是临时抱佛脚的角色,其实并不明白拜的本意,以为上面威严的泥菩萨能保佑你。其实,如果你种下善因,不拜,佛也能保佑你;反之,你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谁能救你?
  佛不是救世主,佛至多是告诉我们一些人生和宇宙的道理,你信了,并按照他老人家的指点做了,他就能救你;如果你痴迷不悟,佛也没有办法。所以,拜佛其实就是拜自己,让自己按照佛的教导去修行而已。
  一份耕耘一份收获,千万别指望靠烧香拜佛而能不劳而获,天底下哪里有此等好事?因为,一炷香才多少钱?想靠一炷香钱就换取一座金山、银山,这样的投入产出比,就是到西方极乐世界也不可能达到。所以,自己的福田还要自己去种的。 2007-03-28
  评论:
  好一句"出世之心行入世之事"!
  萧然师兄,谁人识得,汝墨镜摘下,眉宇然,竟有种女相.呵呵.
  如我佛如来,如西行唐僧.
  足见佛缘至深哦。 (匿名)
  我记得有个故事,说一个妇人无法过河,碰巧两个和尚经过,妇人求助,希望能背她过河。一僧说,出家人不近女色。没有帮她。另一僧二话没说背妇人过了河。因为在他眼里,行善事,众生没有不同。
  一直很喜欢这个故事,符合我对佛家的理解。不过我本俗人,对佛家有点偏见也属正常。呵呵。 (小女巫)
  想起了赵州禅师的那句“吃茶去!”
  其实生命可以被活得很小很纯,而置身于此境界却可以收获很大很爽! (大天使)
  “红尘”也好,“凡尘”也罢,其实只不过是一种心态、一种想法、一种感觉,嘴里喝着酒,肚里装着肉,怀中抱着美色的时候就不要谈佛了。要谈,等六根清静以后再说也不迟呀。(曹操)
  出世之心行入世之事,朱光潜的这句话说的太好! 引用得也很到位!“事”便是“事业”“实事”,反之就是萧然老师所谓的“形式”了
  巧合的是,朱光潜还说了一句名言:“小的就是美的”又恰恰对应了大天使的回复:“其实生命可以被活得很小很纯,而置身于此境界却可以收获很大很爽!” (不垢不净)
  覃贤茂点评:
  喜欢纳兰信德的这首词: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儿,比翼连枝当日愿。
  词中用了两个典故。一是汉朝班婕妤失宠事。班婕妤为汉成帝妃,被赵飞燕谗害,退居冷宫,后有诗《怨歌行》,以秋扇为喻抒发被弃之怨情。
  另一个典故则是唐明皇和杨贵妃的故事。萧然兄在文章中已经提及。
  诗经中也有类似的表达: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我想说的是,其实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上小学时也曾象萧然兄一样,暗恋过美貌的女同学,但是时至今日,岁月如流,真的让人慨叹不已。
  十几岁二十几岁看过的那些明眸皓齿的美少女,二十年后再相见之时,大多容貌已惨不忍睹。
  红颜易逝,芳菲刹那,我真的希望如果人生能够若只如初见。
  那该多好!
  但是有没有长生不老的青春?我知道这里我又是在痴人说梦罢了。


  我们的发条为什么总上的满满的?

  细想想,其实动物比人类要有节制的多。比如猫,抓只老鼠吃饱了肚子,一般它就歇了。只有再饿的时候,才会再抓。所以猫抓老鼠是为了肚子,而绝对不是职业。它们一旦吃饱,可以做到万念放下。(提要)
  早晨上班前,看见院子里的大白猫和它的孩子偎依在一起睡觉。见我出来,大猫睡眼惺忪地瞄了一眼,继续睡觉。
  猫们如此闲适的生活不由的让我心生羡慕。只要有吃有喝,它们就可以放任地睡觉或玩耍。而人类不行,就是一辈子吃喝不愁,我们也很难做到不去奔命,发条永远是上的满满的。
  细想想,其实动物比人类要有节制的多。比如猫,抓只老鼠吃饱了肚子,一般它就歇了。只有再饿的时候,才会再抓。所以猫抓老鼠是为了肚子,而绝对不是职业。它们一旦吃饱,可以做到万念放下。
  而人不行,家里金山银山,一辈子都吃不完,但见了钱,还是没有不赚的道理。对于不少人,赚钱不是为了生存,而是职业。所以,人就是酒足饭饱,也还是放不下的。
  我始终搞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人这一生都上紧了发条,不死不停。
  有人说是人这东西头脑太复杂,想的太远,对未来有太多担忧,所以要让自己睡在金山上才心里踏实。但是,对于不少人,这个目标其实已经实现,但是你看看这些人的发条,一点不比其他人松,甚至更紧。
  还有人分析,人特别是中国人,为后代考虑的多。钱,自己这辈子是够了,可是儿子呢?儿子的儿子呢?子子孙孙无穷尽也,因此发条怎么能松呢?但是,历史上别说我们草民,就是贵为天子,也无法把子孙装入保险箱。好的传个十代八代,差的传不过三代。由此看,我们发条再紧,对后代也多是无济于事。
  所以,还是动物聪明些,它们绝对不会为子孙储存食物,只是负责把不被饿死的捕食技能传下去。至于会不会饿死,那就是子孙自己的造化了。
  说到对后代的态度,动物还有比我们更潇洒的,那就是不求回报。你看动物,养育后代,一点不比我们人类少付出。我家院子里的大猫,因为每天要喂养小猫,眼看着一天天消瘦下去。别的猫想接近小猫,它会像战士一样发狂地攻击,哪怕对手比它高大也毫无惧色。但是,小猫一天天长大,早晚会离它而去,而且一般再也不会回头。但是所有动物对这样的结果都能欣然接受。养大走人,不图回报,这是动物社会的法则。
  看着院子里亲密无间的猫母子,我始终困惑:等小猫长大离去,它们会依依不舍吗?如果它们母子再见,彼此还识得对方吗?我不是猫,没有办法知道答案。但是据推论,大猫把小猫养大,它对这只小猫的使命就已经完成,它们的关系也就终结了。因为我家院子的白猫已经生养过多次,但我并没发现它过去的孩子回来过,来的都是希望与它交配的公猫们。
  天若有情天都要老,所以,猫等动物们恐怕也不会有我们人类这些婆婆妈妈的感情吧。作为我们感情丰富又忧心忡忡,甚至还贪得无厌的人类,无法像猫那么自在,一辈子都上满发条也就在所难免了。2007-05-31
  评论:
  于丹教授说过一个概念挺有意思:人类有种行为叫“非爱行为”,也就是以爱的名义对最亲的人进行非爱性掠夺。这种形为往往发生在夫妻、恋人之间、长辈孩子之间。也就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之间。
  这个定义来的太及时了,一针见血点破许多“爱和痛苦”的困惑,值得细细揣摩。(不垢不净)
  其实也想停下来活得简单和自然,但由于惯性的作用,更有太多的无奈,真的不知道为了什么这么奔命,只是活给别人看而已吧。(还好)
  发条满满未必是一种贪得无厌,人也未必都是虚伪的。
  活着,总是有一种意义的。猫有猫的快乐,人有人的乐趣。(千江月)
  读了这篇文章,让我不由得想起了侯耀文等英年早逝的大腕们,人要量力行事,不可恃才傲物。夸父逐日,日没追上,落得个身死的下场,可惜可怜可悲!(过客)
  覃贤茂点评:
  网友不垢不净转述于丹教授关于非爱行为的概念,这让我想起南怀瑾先生在《易经杂说》里谈到的“恩生于害”的这句话。
  祸兮福之所依,福兮祸之所伏。恩和害,这看上去是两件矛盾对立的事情,但它们往往却可以互相的转化,像生相倚。
  萧然兄评说,现在的有些人,似乎永不知足,发条上的太紧太满,挣的钱不仅仅要自己够用,还要考虑到子子孙孙。
  中国古话说富不过三代,穷也不过三代。所以人类的贪心永不知满足,真是又愚蠢又可笑,说起来还不如某些动物。
  即时放下,随时解脱。萧然兄的潜台词在为我们大家敲醒着警钟。


  “大师”带来的烦恼

  人家许仙心甘情愿娶蛇精,你非要吃饱撑的多管闲事,结果到是把人家拆了,也把白蛇压在了塔下,可自己也躲到了螃蟹壳里,要到螃蟹绝种,才能出来。对于如此多事的和尚,鲁讯送的两个字最解气:“活该”!(提要)
  昨天,我一位好朋友的妻子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他们20年的婚姻可能出现问题。而原因竟起于某位大师的忠告。
  我这位朋友非常相信玄学,前一段有外地的大师告诫他,婚姻要出现问题。刚好,我认识的一位见过他的大师也说到,他最近可能出点麻烦。两位大师的观点一碰撞,我这位朋友心绪乱了。
  婚姻是两个人的事,一个人心里有了疙瘩,注定会影响到另一个。于是朋友的妻子给我电话,表达了对很珍惜的这段婚姻的极大忧虑。我很理解她的感受。但我个人认为,他们的婚姻基础是牢固的,不应该有太大问题。
  今天说这个事,目的是想说说一些大师的预测。我不知道他们找的大师道行如何,但至少是犯了忌。大凡研究玄学的人,非到必要,一不断生死,二不拆婚姻。
  道理其实也简单。先说生死,虽然生死有命,但是如果你没有修炼到一定程度,告诉你还有几天活头,你往下就没法活。所以虽然一些高人完全可以了知生死,但是打死也不会告诉你的。
  比如我的师父佛智大师,在1990年前后,曾经被我一位朋友的妻子纠缠不过,用一掌经为她说未来。大师告诉她25岁会如何,26岁会如何,但是只说到30岁,之后任她再怎样问,师父没说一句。到这个人31岁出车祸身亡后,我们才恍然大悟,原来师父没有办法告诉她这个劫数,否则人家这五年怎么过?
  由此想到,每个信佛道之人都希望修炼出神通。其实如果没有达到一定境界,神通不仅无益甚至有害。还拿生死来说,像佛智大师这类高僧大德,完全可以断出别人包括自己的生死。他们到驾鹤西去的时候都有准备,眼睛一闭,打着坐就走,这就是所谓坐化。但如果我们没有境界的人,知道了自己的寿算,那无异于心理灾难。
  再说婚姻。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为啥把婚姻看的这么重?因为它复杂。复杂在哪里?一个字――情。再精明的大师,就是可以算到人几点几分死,但也算不出几两几斤情,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也是这个道理。
  婚姻之内,其实不该有是非,感情这东西,也不能量化。对于婚姻,两个字最重要:随缘。缘分在,拆也拆不散,缘分尽了,留也留不住。所以,断婚姻的是非,除了让当事人徒增烦恼,没有任何益处。
  多年来,也有不少人问关于感情的问题,我每次都坚持一个原则:已经结婚的,劝合不劝离;没有结婚的,则送一句话,顺其自然。因为任何道理在情感面前都起不到什么作用。很多时候,你讲的道理,当事人可能比你都懂,但是他为情所困,是没有办法按照道理行事的。所以,在婚姻和情感问题上,别人是最最帮不上忙的,包括大师。非要帮忙,多数可能帮成倒忙,甚至会落得法海和尚的结局。
  人家许仙心甘情愿娶蛇精,你非要吃饱撑的多管闲事,结果到是把人家拆了,也把白蛇压在了塔下,可自己也躲到了螃蟹壳里,要到螃蟹绝种,才能出来。对于如此多事的和尚,鲁讯送的两个字最解气:“活该”!2007-06-07
  评论:
  在我看来,好象真正的“大师”都已隐居深山,闭关修行了吧,现在社会上的所谓“大师”,似乎基本都是为了生存才会说一些让别人听来不舒服的话,然后破解迷经……如果是我,好的我会信,坏的就不去相信他,不去给自己找不愉快。从小妈妈就不让我去任何寺庙之类的地方,妈妈知道我很胆小,怕到里面会被吓到,但我特别想去寺庙里,可每次到寺庙门口的时候,我都犹豫,结果还是算了……
  有信仰,是一件值得羡慕的事情,但也不要过度的去为这个事情花费太多的心思和时间,不要影响正常的生活就好了。从小我就很孤僻,不爱说话,很想有人能倾听自己不愉快的事情,其实没人会喜欢听这些无聊的小事的,所以,到现在养成了习惯,把大家不想听的,放在心理,说的都是高兴的事情,让身边的人永远充满微笑,大家开心,自己也开心,不是吗!(静)
  有时我希望能够有一个大师,告诉我未来究竟会怎样;有时我又觉得如果一切都已了如指掌,没有了未知的生活多么无趣。即便是我按耐不住好奇心去找个所谓的“大师”算算命,也提前跟他打个招呼:好的尽管说,坏的就不要说了。我怕心理暗示!
  听了我这番言论,所谓的大师,一脸愕然……(千江月)
  也读过不少博客,但觉博主的谦逊、热心、随和以及自信与洒脱真是独一无二的,学习了!(大天使)
  也许博主的话更胜过那些大师。能够找到一种认识人生、认识自我的恰当方法,也许比听从某种具体的结论,更有助于我们从容地度过漫长人生。其实,大师是什么?大师可能就是给你一些引导,化解你心中纽结的人,但不是给你答案的人。也许,一定期望去拜见大师寻求人生答案的做法,只能是饮鸩止渴。
  博主所具有的这种慈悲心怀,很叫人感动。(匿名)
  好像我们的发条都是上得满满,忙于工作,难有闲暇,居然有二十天没有时间来访问。看了看博主近一阶段的文章,特别这篇,写得真好。姑且不论文字是华丽、还是平实,单就那些见解、思想和善意,便会使那当事人摆脱些许忧烦。相信很多人看了,也都会从中受到启发。(匿名)
  覃贤茂点评:
  境界不到,神通灭道。
  二十多年来,其实我一直对东方神秘主义文化非常感兴趣。阴阳五行,八卦运气,也可以说都是浅尝即止,研究了不少。
  所谓的那些大师,也会过几个。耸人听闻的大场面,也见识了几次。
  说实在的,越到后来,我越把这些东西不当一回事。
  所谓善易者不卜。我自己的行为处世,一般是不会去求助于这些装神弄鬼的事情的。
  不过,老实说,极少数几次,我遇见的生活中大事情,也是自己偷偷地算是一算,倒上是都算对了。但我也并不以为意。
  遇到真正的朋友,真正愿意讲话和听我讲话的人,我总是奉劝他们不要去搞这些算命打卦看风水之类的事情。
  真的没有意思,还不如古话说的好,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
  踏踏实实做人,勤勤恳恳做事,求人不如求已,这比什么算命都好。
  《易经》中说得再明白不过了: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
  我相信,真正的命运还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我们究竟该如何对待算命

  与其去请大师调整运势,不如自己多去“储蓄”,多种善因,才能多结善果。记住一句话,命运其实都在自己手中,你不存钱,谁也不会主动给你的户头存钱。(提要)
  今天中午同事谈到算命,问我运势能否改变,我告诉她,原则上不能。按照这一逻辑,算命实在没有必要。但是多数人还是喜欢算,原因出自心理。
  一般两种人不算命:特别自信的和特别看透的。第一种人内心坚强如铁,坚信自己的能力,所以无须别人指点迷津。第二种人知道一切皆是定数,算与不算,知不知道差别不大,所以无须算。比如佛家就很不提倡算命。在成都应天寺周围,聚集了很多江湖术士,但是佛智大师每每对信众说:“骗人的。你要是可怜他们,就让他们算算无妨,对他们算是施舍,但对你自己没有任何益处。”
  所以,网友千江月只听好的,不听坏的算命法,其实是很明智的。好话至少可以让人听来愉快,也算有点用场。
  但是,确实有所谓大师声称可以帮助人转运,这可信吗?这个问题比较复杂,不能说他完全吹牛,但也不能说他的话完全有道理。
  人的一生,顺利也好,坎坷也好,全部是自己造成的。还是那句老话,你种了什么因,必然结什么果。谁也逃不掉因果报应,甚至包括佛也无法改变因果。
  佛经上有一个故事,很发人深省。释迦佛的祖国迦毗罗城遭到琉璃王大军的包围,佛神通第一的弟子大目腱连知道后要去营救,佛告诉他这是业罪之报,无可救。但目腱连出于慈悲还是前去救助。他用神通飞到被困的城市上空,甩出自己的钵盂,把城中被困的人吸出来带走。可是,等他把他们救出来才发现,所救之人已经全部化成血水。后来佛告诉弟子,这就是因果。原来,在多少劫以前,迦毗罗城的人全部以打渔为生,而琉璃王的部落那时就是被捕杀的鱼。今天迦国的罪业是众生一起造的,所以报应没有办法改变。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佛都无法改变因果,何况大师乎?
  但是,也确有大师能改变一些运势,比如风水,本来生意不好,大师调整一下,马上见效,这又做何解释?
  原因在于,虽然我们的总体运势不能变,别管好坏,该来的注定要来,但是确实有一些办法能够调整到来的次序。比如让好的先来,或把坏的延后。大师们能做的就是这些。但是一个人鸿运和霉运的总量,大师是改变不了的。
  打个比喻,人的命运就像我们的银行储蓄,你有多少钱是自己存的。每天取一点是一种取法,一下子全部取出来也是一种取法。区别在于,细水长流的取法把好运时间抻长,但浓度稀释。而一股脑取出来则刚好相反。所以大师给你调整运势,其实就是让你实现短暂而浓烈的快乐,可过后,如果你自己不去储蓄,今后的日子就更惨了。
  明白了这个道理,与其去请大师调整运势,不如自己多去“储蓄”,多种善因,才能多结善果。记住一句话,命运其实都在自己手中,你不存钱,谁也不会主动给你的户头存钱。
  当然,因为因果的连续性,你今生种的因有可能要到来世才能结果。而且,今世的很多顺利或者坎坷,既有现世的因果,也有前世的因果。这也是为什么现实生活中,也有好人不得好报的原因。2007-06-08
  评论:
  我也坚信“能量守恒定律”放任四海皆准。快乐和悲伤,鸿运和霉运等等,总量都是守恒的。小时候,每当我浪费的时候,姥姥都会告诫我要懂得“惜福”,当时“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现在想想,老人的话也就是我们今天讨论的这个意思。
  看来我们真的首先要懂得自助(种善因),才能获得天助。(千江月)
  最近也在算命,道理谁都懂,但人总有茫然的时候,再坚强的人也有软弱的一面,当无助的时候只好求助怪力乱神,也算给自己一点支撑。再年轻一点的时候不愿意算,一是自信,二是不想知道结果。到了不自信的年纪就只好去算命了。总觉得大师们在解读卦相的时候会搀杂他自己的生活智慧,实际上起到的是心理治疗的作用。我相信有时候大师给你的忠告是一些他自己的生存法则,毕竟阅人无数,有的大师只要听你说说话就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将遇到什么样的问题,根本无须问八字或卜卦。很多人去算命其实需要的只是心理医生或者是一个陌生的倾听者。(匿名)
  支持!“能量守恒定律”所以要在快乐的时候想到悲伤,鸿运的时候想到霉运,这样就不会太受伤,用平静的心态去对人处事。(静)
  有一事不明:家中长辈积德能传给下一代吗?可按轮回说,人在下一世说不定会降生在哪一家呢!怎么在一个家庭中世袭德行呢?(一星半点)
  我个人认为德行这个东西要自己修炼,不能遗传、世袭吧!周末与朋友去了恭王府,和绅哥哥对于风水可谓煞费苦心,估计他肯定为请个灵验的大师绞尽脑汁。但是结果如何呢?还不是最终被抄家。
  正如博主所言:“确实有一些办法能够调整来的次序。比如让好的先来,或把坏的延后。大师们能做的就是这些。但是一个人鸿运和霉运的总量,大师是改变不了的。”因此,还是多种善因,自己积德吧!
  据说北京某副市长被纪委审查期间,家人请了灵验的大师在庭院中做法,号称日夜念经三四天,结果还不是被双规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临时抱佛脚是没有用的,还是得平时生活中的一点一滴做起。(千江月)
  覃贤茂点评:
  如何对待算命,我同意萧然兄的这篇文章的观点。
  这里,将我在1994年于北京科技出版社出版的《实用运气推算》一书的前言,摘录一段,从另一个方面开拓一下大家的思路,供网友们参考:
  运气推算不是子虚乌有的东西,如果我们掉以轻心,率性所为,必当与中国古典文化中极为宝贵的遗产失之交臂。
  科学的文明给人类带来进步,却也在某些方面带来思维上的误区,这也是长期以来鲜有人提及运气推算这一门精深学问的原因之一。
  古人称运气学说的经典著作《黄帝内经》是“上穷天纪,下极地理,远取诸物,近取诸身,更相问难,垂法以福万世”,绝不是虚言。
  实际上运气学说乃是古代高人、望气家、天文学家在观测天体日月星辰的运动变化以及大地上生物的生长变化的基础上发明和建立起来的。
  其一整套的推算公式和理论,历经几千年的验证,并非纸上谈兵,确是有其预测学上的独到之处。
  自然界的变化情况是有一定规律的,也是可以在相当程度上去掌握的,《黄帝内经》中说:“至数之机,迫迮以微,其来可见,其往可追。”(《天无纪大论》)
  运气的推算正是这样,可见其来,可追其往,这种预测是何等的诱人!而这种预测的方法,各种内部计算公式,又是何等的精密和幽微,貌似简单,仔细推敲又奥妙无穷,非机械的定论。


  钱是个什么东西?

  活人不会被尿憋死。因为尿多了,别管男人女人,就是没有厕所也会找地方解决掉。但活人为什么会被钱压死?按说钱多到背不动,人完全可以放弃一些,干吗非要等到被压死的地步?说到底,还是没有人真正把钱财当粪土。还是三个字:舍不得。(提要)
  香港的女富豪龚如心死了。一位研究命理的朋友说,龚是被钱压死的。说这话的理由是,法院才把巨额财产判给她,她就一命呜呼。
  钱是个好东西,要不怎么世人几乎没有不爱钱的?但钱也不总是好东西,它有时候也能让兄弟反目,让夫妻不和,让父子相残。特别是在今天这个物欲横流,一切向钱看的社会,坏在钱上的人比坏在色上的人还多。
  其实,上面说的负作用还只是一面,世人不知道,钱虽然人人喜欢,但是对某些人,钱太多了有时候真会压死人的。
  被处决的贪官是被钱压死的。有些富豪是因为钱而惹来杀身之祸的。还有些富人是为了赚更多的钱累死的。虽然表现各异,但道理相同:如果没有这么多钱,他们或许不至于丢掉性命。
  活人不会被尿憋死。因为尿多了,别管男人女人,就是没有厕所也会找地方解决掉。但活人为什么会被钱压死?按说钱多到背不动,人完全可以放弃一些,干吗非要等到被压死的地步?说到底,还是没有人真正把钱财当粪土。还是三个字:舍不得。
  舍不得也是贪的一种。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但鸟不食也会亡,因此鸟为食亡尚可理解。但是你看看很多为财而死的人,并非没有这些钱就活不下去。相反,压死他们的钱对于他们往往只是一个数字而已,并无实质意义。这不是贪是什么?
  但是,也有些人富可敌国,而且一辈子没干别的,光赚钱了,可也没见人家被钱压死。钱怎么对这些人就没有负作用?福报不同。
  比如,有的人天生好胃口,大鱼大肉怎么吃也不会高血压、高血脂。而有的人,千注意万注意,把自己的嘴管的很苦,可还是一身富贵病。原因就是身体素质不同。
  弘一法师曾讲到他去拜访一位得道高僧,带去很好的龙井茶作为礼物。可是,这位高僧自己一点也没有用,而全部转送给了另外一位高僧。这位高僧告诉弘一法师,自己没有那么大的福报,消受不起这样的好茶。
  所谓福报,按照命理,就是一个人的“身与财”的辩证关系。如果一个人命中“财多身强”,这个人就像刚才比喻的,是长了一副“好胃口”,怎么吃也难吃出病。就是钱赚过李嘉诚,一般也不会被压死。相反,如果此人命中是“财多身弱”,那就要万万小心。一旦管不住自己的贪欲,就会被钱所累。如果再贪得无厌又不知道及时散财,把钱紧紧抓在自己手里,搞不好就有性命之忧。
  想必弘一法师说的那位高僧是开了天目,知道自己福德浅,只能承受粗茶淡饭的福报,所以连一杯龙井都不喝。而我们俗人,或不知命数,或干脆不信邪,肆无忌惮地花天酒地、暴殄天物。运气好,你或许潇洒一生也不会有现世报应(但来世报是逃不掉的)。而运气不好,摊上一副“弱身子”,搞不好哪天想吐都吐不出来的。2007-04-26
  评论:
  钱是个好东西,我就很喜欢!但我只喜欢通过自己的努力,通过自己的智慧获得的财富。当一个小女子努力赚钱的同时,不光满足了个人的物质需求,更为重要的是为了获得男人更多的尊重。
  人人都有欲望,如何控制好自己的欲望,不被过度的欲望所驾驭才是人之根本。
  “欲望”二字本身并无罪。(尘)
  文眼是“命理”,不是钱!(野狐禅)
  钱好,不好的是人自己。(小女巫)
  覃贤茂点评:
  萧然兄称往友野狐禅不知是何方高人,对野狐禅兄的文字和境界都颇有称赞,其实我也有同感。
  比如,萧然兄此篇文章,野狐禅兄点出,其文眼,是命理而不是钱,眼光确实如老吏判案,毒辣精准。
  读者们一定要注意,萧然兄写的这些文章,可不仅仅是一般性的杂文、时评。
  一定要注意禅语这两个字!
  平实的文字中,处处暗含机关和话头,正显露了萧然兄学佛悟道的独到心法。
  钱是表面外在的东西,是性命之学才是根本和关键,断不可以舍木逐末。


  谁能在股市里赚到钱?

  无论中外股市,最难的不是什么时候出手而是何时住手。每个做过股票的人不妨想想,谁没有在账面上赚过钱?但最后能真正把财富兑现出来的又有几个?根本原因就在于我们欠缺住手的能力。
  今天和朋友吃饭,聊到股市。这位朋友说,此轮牛市让不少人完成了“从猿到人的转变”。
  据朋友讲,他身边就有一位完成“进化”。这位仁兄,天天把自己埋在K线里,股市研究的,那是相当的透彻。而且战果辉煌,从入市时的几十万元已经翻了几个跟头,冲到了千万级。
  但是,这位有了千万身价的仁兄,依旧骑自行车上下班,住几十平米的房子,生活没有丝毫变化。他的全部乐趣就在股市曲线的变化以及财富数字的长长跌跌之中。
  我听了这个故事的第一感受是,此兄是否已经完成“蜕变”目前结论尚早,除非他现在就从火爆的股市当中全身而退。但以我的判断,现在就让他退出来,可能比让他死都难!
  无论中外股市,最难的不是什么时候出手而是何时住手。每个做过股票的人不妨想想,谁没有在账面上赚过钱?但最后能真正把财富兑现出来的又有几个?根本原因就在于我们欠缺住手的能力。
  赚一万还想两万,翻一番还想两番。结果往往越是赚钱越出不来。到是股市狂跌,财富像“开水消冰”一样化掉的时候,大家才纷纷出逃。因此,在股市里真正赚到钱的永远是少数。
  类似的还有赌场,去过赌场的人也有体会:输赢容易,住手太难。只有把它当娱乐,或有足够定力,定点离开,或许才能赚到钱或不亏。反之往往会带进去多少扔多少。极端的甚至会成为负数出来。
  无论股市还是赌场,其实都是人生的缩影。人的一生也正是被各种欲望牵着鼻子,且欲罢不能。当了百万富翁,还想当千万富翁,做了局长还想当部长……真正能做到罢手,做到急流勇退的,古往今来可谓凤毛麟角。
  闲梦兄今天在留言里说“长恨尘缘误此生”,的确,芸芸众生,多被诱惑之“尘缘”所误。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可到头来才发现,争来斗去皆是空。人生几十年,名也罢、利也罢、权也罢,无论何等辉煌、荣耀,到头来挣得的都不过是一抔黄土。
  前天去医院看望一位朋友的母亲,身上插了各种管子,人瘦到皮包骨。这个时候的人莫说权力、财富没有任何意义,就是亲人们买的各种水果对她都已经多余。
  所以,能认识到股市的财富不过只是数字,并不真实,今天长了明天可能就会跌。能够制定一个盈利目标或止损目标而及时住手的人,或许就会盈利。
  同样,不被人生的种种诱惑迷失心智,不把自己变成鼻子前面挂了草的毛驴,或许你会活出点自在。2007-4-20
  评论:
  我想懂得控制自己欲望的人才有机会得到人生的“双赢”。做股票如此,做人、做事更是如此。
  我想博主应该是一个头脑清醒、纯粹、理智的男人。(尘)
  人只是跟自己在斗。(玫瑰之雨)
  覃贤茂点评:
  萧然兄的这篇文章中写了一个挺有趣的人物。
  某位仁兄,股市高手,入世几十万元,已经翻到千万元,但依旧骑自行车上下班,住几十平方米的小房子。此位仁兄的乐趣,只是在股市涨跌财富变化的数字中。
  萧然兄当然是以贬义的角度作警世、醒世之语,但我却觉得这位仁兄非常可爱,是个妙人,像是武侠小说中的人物。
  如果真的能够保持这样的状态,此位仁兄不失为一个妙人,一个奇人。
  只是享受在炒股过程中的快乐,而不是享受挥霍金钱的快乐,那也是另一番境界,不同俗众。
  话说回来,及时回头,抽身不晚,占得先机,从容撤退,那样的境界,也接近于神仙了。


  再说财运

  股市疯了。现在看,差不多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在股市里刨到了钱。不过,都是赚钱,区别很大。
  我的一位朋友说起股票,每次都捶胸顿足。别管是“消息”还是“分析”,只要买了,就那么不死不活地晃悠。可每次一咬牙换股,马上就大长特长,而换来的又是一只“瘟股”。
  此兄的心理其实每个股民都有。大家都是恨自己的股票跑得慢,羡慕其他股票跑得快。这里面很大是心理因素。因为,没有哪个股票能每天都长。但是几千只股票,就算熊市,也总有长停的。如果每天都感慨自己怎么没抓到长停的,实在是自寻烦恼。因为这样的标准,就是股神巴菲特也做不到。
  不过,我那位朋友倒没有这么贪心。我观察,他不仅总是赶不上股市的节奏不说,还十有八九走反了方向。正如他所说,一般都是他卖什么,什么长;买什么,什么不动。因此,股市从1000点长到3700点,一般人少说也能赚个100% ,可他一轮大牛市却几乎没有赚到什么钱。
  此兄自我反省是心理素质不行,沉不住气,且耳根子软。因此,总在各个股票间犹豫不决。其实,这样的股民庄家最欢迎。这样的散户多了,庄家就有钱好赚了。
  我对股票外行,这位朋友的自我分析估计也在理。但是,我要说的是:此兄的财运恐怕也有问题。因为,论聪明,足够。论消息,也灵通。可人家退休老太太都翻了一倍他却赚不到钱,这就很不正常,按照逻辑说不通。
  后来我给他看“八字”,终于找到了原因。原来,此兄“八字”中,财运平平不说,还没有一个偏财。这样的命相怎么可能在股市上赚钱呢?
  在此普及点“迷信”常识。我们每个人的财运按照命理,都分正偏两种。所谓正财,说白了就是你在工作岗位上得来的财。而偏财,则是工作以外得的外财。比如投资股市、买彩票、兼职收入甚至赌博收入等等。
  一个人财旺,一般会正财偏财齐备。如果身子再强(命理的“身强”不是我们理解的身强体壮,而是根据人五行强弱来判的),无论自己开公司,还是投资都会如鱼得水。这类人不想当富豪都难。
  如果一个人命里只有正财而没有偏财,最好不要进股市,也不要买彩票或赌博。一旦进入这些领域,十赌九输。相反,如果一个人正财没有,而偏财很多。那么别指望在工作岗位上赚个盆满钵满,但是在股市、彩市甚至赌场往往能满载而归。这也是我们为什么常能听到,某某人多年前稀里糊涂地买了一只股票,到想起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身价百万、千万。这样的神话背后看起来是运气,其实是命理所决定。
  今天之所以说到命理,一来延续昨天的话题。因为“野狐禅”一语中地,点到了昨天文章的“眼”,知道我说钱其实醉翁之意并不在酒。二来,如果能让大家宿命一点,别一股脑适合不适合都往股市上撞,给疯狂的股市降降温,也算是积德吧。2007.4.27
  覃贤茂点评:
  说起炒股,我大概能算得上资深的股民了,九十年代初就已入市,一个股票帐户到现在还丢在那里,而当初的那个证券营业所,早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
  不用说,我肯定也是亏了钱!
  按照萧然兄的说法,我的命中当然是财运平平了。
  其实,当初亏得也不多。后来之所以没有沉迷其中,主要还是因为自己有其它事情要做。
  我早年的生活,真是愚钝的很,没心没肺,绝对算得上是:少年不识愁滋味。
  整个八十年代,我全部只知道一个玩字,从来没有操心过,人生会怎么样,命运之路将会把我带向何方。
  我自己一个大的转折,是1992年,我妻子给我生了一个大胖儿子。
  然后,忽然之间,我自己就开始醒事了,开始承担起了生活的责任。
  从92年我开始写武侠小说起,虽然是著书只为稻梁谋,但却从此收心,心无旁骛,只是一味读书写作,股票之事当然也就自然淡去。


  贪的道德标尺应该定在哪里?

  回到贪的问题,我认为对全社会而言,较合时宜的标准是:不属于自己的勿取,即为不贪。至于“属于自己的也可以舍”这样高的道德标尺,只能针对少数追求更高道德自我完善的人,如修佛者,或有其他高尚信仰者。(提要)
  中午和朋友吃饭,谈到腐败,大家自然而然地说到了“贪欲”。
  贪欲是人性中一个很难克服的弱点。还别说人,其实动物也是贪的。
  我家院子里有很多野猫,在喂养这些野猫时,我发现猫这种东西也有贪欲。因为怕它们打架,我们在两个地方投放了猫粮,好让它们能分而食之。在六七只野猫中,有一只猫体型硕大。它出现前,其它猫偶尔也会闹些摩擦,但基本可以相安无事。但大猫出现后,平衡打破,战争开始了。我细细观察,几乎所有战争全部由大猫发动。因为它要把两个地方的食物全部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不容别人染指。
  对于这只大猫,一个地方的食物完全可以果腹,而它不仅吃着甲地的,还要看着乙地的,即使自己吃不了也不让别人碰。属于自己的要占有,不属于自己的也要占有;对自己需要的占有,对自己暂时不需要的也要占有,这种行为不是贪是什么?。
  当然,人的贪欲远远多于猫。猫们的贪基本上集中在食物,而人贪的对象广泛的多,基本上是见到好的东西就想据为己有,如财、色、权、名等等。
  佛家把贪列为人生“三毒”“贪嗔痴”之首,可见与“嗔、痴”比,贪可能更为普遍,所以必须下大力气去戒。
  与朋友谈话时大家得出一个结论:没有人不贪,特别是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对于这一结论,我倒是存在一些个人看法。这到不是说我对社会风气有多乐观,而是我们必须有一个相对现实的眼光。也就是说,我们应该把道德的标尺定在什么刻度。
  如果我们以佛家的道德标准为尺度,世人皆贪,甚至包括不少出家人。比如昨天说的少林寺,10万元一柱香,你说贪心不?如果以儒家的道德标准水准为尺度,则多数人贪。儒家讲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扪心自问,我们的财有多少属于“无道之财”甚至不义之财?
  一个社会的道德水准如果定的过高其实很有害,我的先生艾丰曾深刻指出过这一被多数人忽略的问题。
  他说:领导干部要吃苦在前,享受在后,这个标准看起来没有问题。但细想问题大了。因为,这是在任何一个正常社会中,绝大多数人都达不到的高标准。按照这样的标准,只有每个老百姓住了大房子、有了车,领导干部才能享受“四室一厅”和专车,这可能吗?而大家都做不到,你还天天强化这样的道德标尺,其结果就是让大家觉得没有一个领导是合乎道德标准的。
  相比之下,佛家智慧得多,它的道德规范是分层次的。对出家人有出家人得标准,对居士、对信众又有不同的尺度。试想,如果佛家也不分青红皂白,一律要求信众禁欲、禁肉,谁还敢进寺庙呢?
  回到贪的问题,我认为对全社会而言,较合时宜的标准是:不属于自己的勿取,即为不贪。至于“属于自己的也可以舍”这样高的道德标尺,只能针对少数追求更高道德自我完善的人,如修佛者,或有其他高尚信仰者。2007-04-10
  评论:
  可惜就会有那么一些人认为那些“不属于自己的”其实也是应该属于自己的。可见标准其实难定。就像有些人只有做错了才会道歉,但他们永远都不觉得自己错了。(小女巫)
  覃贤茂点评: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生为世俗之人,虽未能免俗,但我以为,人都应该有最基本的道德底线。
  我也做过白日梦,希望发大财。
  不过,我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很贪心的人,而且对于钱财上,说实话,我也并不看得很重。
  所谓知子莫若母,这一点我的母亲早就把我批定。
  母亲说我是一个不盘心的人。
  盘心是四川方言,大意是指不贪心,不斤斤计较于钱财。
  有时候我的母亲还批评我穷大方。
  其实,我并不完全像我的母亲说我的那样,我自认为我自己处事为人,还是很有分寸。我也有很多斤斤计较的时候。
  在南京有一次文学圈的朋友聚会,酒桌上众人都说我是一个老实人,我也知道他们的意思是夸我是至诚君子,然而我却听得很不顺耳。我生气地质问,我是老实人,又有谁曾能骗过我?
  此是我的一个笑话!
  回顾我的生活,人到中年,如果以金钱的价值来衡量成功的标准,我显然是不成功的,但我也有自己能够满足和宽心的时候。
  比如2004年,我在成都玉林小区给父母买了一套商品房,装修一新,把父母从效县的小镇接到成都,靠着我弟弟住在一起。
  做了这件事,我也是挺有成就感的。


  风水和信仰有多冲突?

  释迦佛祖说一杯清水中有十万个虫,在显微镜和微生物学诞生前,佛的话就被认为是“妖言惑众”。你说有虫我怎么看不见?这当然是无稽之谈。现在我们才知道:不是佛错了,而是眼睛欺骗了我们。(提要)
  《南方周末》上有篇文章,说当前官员很信风水。其中山东一位犯了事儿的贪官,风水师告诉他有副总理的命,但命中缺了一座桥。这家伙为了补这座桥,不惜把再建的高速公路改道,跨河建桥。文章还总结,之所以风水等玄学在干部中盛行,缘于信仰危机。这又是典型的乱找病因。
  我知道作者的意思,所谓信仰是正统思维中的无神论。作者的意思是,如果大家信仰坚定,就应该坚信科学,怎么会去信这些毫无科学根据的无稽之谈呢?这其实是把风水等所有玄学,通通归于迷信或伪科学。如此归类,二者当然水火不容。
  其实,这还是一个老问题:什么是科学。我们现在所掌握的科学真的就是真理吗?我看敢这样断言的科学家恐怕才是最大的伪科学家。
  人类的知识有限,人类的智力也有限,人类对事物的认知是在不断地修正中发展。总体而言,人类的认知是逐步趋于真理。但是,就某一个阶段恐怕并非完全如此,很可能是用一种错误去纠正另一种错误。有时候甚至是用错误修正认为是错误的真理。人类这种认识的反复其实也是符合人类历史波浪前进的发展规律的。
  比如中国传统文化,我们用今天的科学去衡量,里面充满迷信色彩。像风水、命理等,很容易被视为糟粕。但是,谁能保证前人留下的这些“糟粕”,随着时代的发展,不重新变回真理呢?
  还是佛教的那个例子,释迦佛祖说一杯清水中有十万个虫,在显微镜和微生物学诞生前,佛的话就被认为是“妖言惑众”。你说有虫我怎么看不见?这当然是无稽之谈。现在我们才知道:不是佛错了,而是眼睛欺骗了我们。
  所以,对于风水、命理,我们用今天科学这把尺子去衡量,当然认为是迷信。但是,要知道,尺子也是有可能出问题的。
  其实,一个东西能流传几千年而不消亡,肯定有它存在的道理。宇宙万物之间的关系也远非我们今天认识到的这么简单。我们没有认识到磁场存在的时候,谁也搞不清楚为什么指南针总指着一个方向。同样,类似看不见的磁力线这类东西,宇宙中还不知道有多少没有被我们发现。因此,方位以及金木水火土五行之间究竟是怎样一种微妙关系也许我们现阶段的科学并不清楚。但是不知道,或者没有发现并不意味着它不存在。
  我的一位朋友花了一年装修了新房,但是住进去就开始腰疼,而且越来越厉害。到医院怎么查也查不出毛病。后来一位研究风水的朋友告诉他,卧室出了问题。换了卧室,毛病就好了。按照风水的原理,他住的方位与他的八字相克。但是,我们无法也无力深究五行相克和目前科学原理的对应关系。但这又确实是一个客观存在,换了房间腰就不在疼。有的人把它归于心理暗示,但是如此结论明眼人一看便知,过于偷懒。任何事情只要解释不清,就统统归于心理作用,这也太简单化了。
  当然,现在社会风气下可谓鱼龙混杂。几乎可以肯定,操风水这碗饭的江湖术士,十有八九有骗人的成份。再加上被骗人中有不少都如上面那位贪官一样愚昧,以为建一座桥就能补了命里缺的“桥”,瞎猫碰上这样的死耗子,风水也就真的成为迷信不如的笑话了。2007-05-21
  评论:
  科学是实验室里出来的学说。(不垢不净)
  凡是存在的必有其合理性,合理的就将存在。(妖)
  其实真正是很少上网的我,最近都必须要一篇不落地关注永平兄的文章(虽然是隔三差五的时间)。
  其实我真正是习惯于闭门造车和固步自封,多年来甚至经常我连最好的朋友们的消息也不会去关注。
  我思考和评判过,一切在于自己的太着相。表面的平静、谦和,内在却有大傲慢之心。
  我的问题在于我并没有认真去改过。我满足于现状(自以为是的精神上的现状)。
  覃贤茂点评:
  其实真正是很少上网的我,最近都必须要一篇不落地关注永平兄的文章(虽然是隔三差五的时间)。
  其实我真正是习惯于闭门造车和固步自封,多年来甚至经常我连最好的朋友们的消息也不会去关注。
  我思考和评判过,一切在于自己的太着相。表面的平静、谦和,内在却有大傲慢之心。
  我的问题在于我并没有认真去改过。我满足于现状(自以为是的精神上的现状)。
  永平兄近来的文章,奇思中又见平实,跳达处不忘本手,立意于险峻,铺陈在严谨,绝不可以俗文套路匡之。惭愧的是,今年以来,我几乎没有成篇的文字可以就教于永平兄。
  前几次永平兄曾因我的话题谈“模样”、“格局”,实在是启发颇多。近日得打油诗三首,附于此,博永平兄一笑:
  少年追梦意气高,
  狂来说剑怨吹箫。
  量力而今方知难,
  才子终归模样小。
  少年击剑又吹箫,
  道义等闲一肩挑。
  而今鬓已星星也,
  红尘一例雪中消。
  少年风流每夸耀,
  出门仰天复长啸。
  剑箫沉吟会当时,
  兴盛悲喜知多少。
  注:“狂来说剑,怨去吹箫”,龚自珍名句。“鬓已星星也”,宋词名句。不敢掠美。今夜在公司值班,又不恰当地想起杜甫的名句,“星临万户动,月傍九霄多。”故此留言。(覃贤茂)


  世界上哪儿来的绝对公平?

  为什么几千年来圣贤的教导并没有管住大家不安分的心?因为缺乏了一个西方的“公平机会”,所以人们难免会问:“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面对这样的追问,王侯将相还真不好回答,或回答的并没有多少底气。(提要)
  同事热议山西黑窑工事件,其中一位同事说:“公平与效率是国家机器两个必备的轮子,失去其中任何一个的后果都是车毁人亡。千百年来,公平一直都是我们这个民族缺少的。其实历史上的很多个朝代统治者也都了解这一点,所以包括儒、佛、道在内的流派都曾经参与到公平的构建中。”
  这个观点,对了三分之一。三句话中,第一句基本正确,而后两句就值得商榷。
  人类的发展其实一直在公平与效率之间走钢丝。因为公平和效率就像太阳和月亮,很难二者同辉。强调公平,必然牺牲效率。强调效率,很难兼顾公平。正如艾丰老师的“竹竿论”,一根竹竿过城门,不分先后固然公平,但那是过不去的。要过去就必须有先有后,先过的部分和后过的部分当然就不“公平”了。
  同事把效率和公平比作两个轮子,这不为错,但有些牵强。在我看来,二者更像一部车的动力系统和制动系统,虽然看起来目的相反,但又缺一不可。光有动力系统,车固然跑的快,但结果只能是车毁人亡;光有制动系统,车不成为车。所以,人类的历史浓缩一下,其实就是公平与效率的博奕,所谓理想社会,就是寻找到了二者的平衡点。
  我们这个民族历来缺乏公平这话不错,但问题是有哪个民族又不缺乏公平呢?美国看起来是最自由民主的国家,在一些人眼里也似乎比较公平。但是布什可以坐空军一号,一般美国人可以吗?所以,任何一个社会都没有绝对的公平,绝对公平只是人类的幻想。
  为什么不可能绝对公平?因为它违背自然规律。人类社会的动力来自差距,就像水一样,有落差才有动能,才能发电。
  比较而言,中国人其实更喜欢公平。比如中国自古就“不患寡而患不均”,这就是典型的宁可牺牲效率也要追求公平的思维。而中国历史上任何一次暴动,几乎也都延续了陈胜的“均贫富,等贵贱”思想,都是在打破旧的不公平体制。但是几千年来重复的历史,无不是推翻一种不公平,又建立起新的不公平。
  所以,问题的关键不是去寻找本来就不存在的“天下大公”,而关键是如何正视现实,找到效率与公平的平衡点。
  西方总体上的努力方向是强调“机会公平”,即让大家尽量能在同等条件下起跑。这样,你是否跑得过别人就成为你自己的事情。由于机会公平,结果纵然有再大差异,一般也容易让人平衡。所以,近二三百年来,总体而言西方政体比东方稳定。
  而东方的思路是让人接受现有秩序。比如儒家,并非如同事所言,在参与公平本身的构建。儒家可以概括为一句话:“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老子养了儿子,儿子就得听老子的,这就是秩序。所以,儒家不过是告诉没有享受到公平的人:命该如此,你先天就是“治于人”的。
  而道家的作用是让大家“寡欲不争”,“以其不争也,故天下莫能与之争”。说白了仍然和儒家一样的本质:让人认命。在这里我不想议论佛家,因为佛家的境界不在于此,因此议论起来难免会断章取义或南辕北辙。
  故,为什么几千年来圣贤的教导并没有管住大家不安分的心?因为缺乏了一个西方的“公平机会”,所以人们难免会问:“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面对这样的追问,王侯将相还真不好回答,或回答的并没有多少底气。
  所以,中国在公平与效率之间的博奕成本就非常之巨大。我们积累起来的财富(效率),一次次在打土豪分田地的追求公平中被摧毁。这也正是为什么勤劳智慧的中国人奋斗了几千年,到头来还是一穷二白的根源所在。2007-06-18
  评论:
  个人不觉得儒家的思想就是“认命”,至少在“认命”之前规定了很多框,然后让大众去“认”。何为“君”?何为“臣”?何为“忠”?何谓“孝”?儒家,特别是宋朝理学,对这些概念作了长篇累牍的论述。
  所以儒家不仅让人遵守秩序和“认命”,更重要的是通过一整套严谨的论述证明这个秩序的好处或必然性。
  至于佛道之说,确实了解较少。但我想,“佛道本身是什么?”与“佛道被统治者宣称为什么?”是两码事。(时岩)
  “我们累积起来的效率”,对这话的理解,我想不仅仅应该是技术、物质财富、文化财富,还应有好的制度和组织形式。前者容易摧毁(古今中外无有不同),后者一旦形成和被认可,就难被抹杀。
  所以,我一直无法认同那些所谓文物夸张的价值。(时岩)
  世界上所有的事好像都不能绝对化,就是佛家所说的不能"太执着"吧。(一星半点)
  覃贤茂点评:
  中国传统文化中,给我们做出的许诺总是非常的美妙,总是让我们容易钻进去就出不来。
  比如天下大公,比如天下大同,听起来真的是舒服极了,不能不佩服中国古代的高贤圣人境界上的超一流的功夫。
  但有时候我会想,这些过于美妙华丽的概念,有时候会不会落入大而不当之讥?
  几千年来,中国的政治理想,在实践中,其实并没有多少可取之处。
  从这一点上来讲,我非常敬佩西方文明。
  萧然兄在文章中也提到,近二三百年来,总体而言,西方政体比东方稳定。
  五四运动期间,多有大学者,主张全盘西化。
  从这个道理上讲,对此我是颇为赞成。



  我为啥坚持写这些博客(代后记)

  致谢
  我人生的第一本正儿八经的书终于出版了,在此之际,也要正儿八经地感谢一系列为本书做出贡献的人们。
  感谢恩师艾丰先生,他为我写了长达四千余字的序,可见他丝毫没有名人写序的应付了事,而是极其认真的。
  感谢我的师父佛智大师,他以百零三岁的高龄,为我四题书名,体现了老人家对我的关爱和一丝不苟的精神。
  感谢著名青年学者余世存兄。感谢他除了他精彩的序以外,更因为他的建议,没有他的建议我不会开博客,因此也就不会有这本书,至少不会这样快地有这本书。
  感谢我的好友覃贤茂兄,他不仅经常关注我的博客,而且又在繁忙的工作之余,认真地对全部文章做了精彩的点评。当然,囿于我和贤茂兄的深厚情意,贤茂兄一贯高看于我,令我不免心生惭愧。
  还要特别感谢一下所有和我互动的网友,特别是野狐禅师兄,这些未曾谋面的朋友们一直以来给我以热情关注,不仅给我文章以热情肯定,而且一针见血地点出错误,也令我受益匪浅。
  还要感谢华瑞国际的李金玉、张岩小姐,她们为我做了大量的书稿整理和校对工作。
  最后要感谢新星出版社刘刚先生的倾力帮助,是他完成了最后的临门一脚,使得本书得以出版。
  当今世界做任何一件事情都离不开大家的扶植和帮助,还是那句话:让我们常怀感恩之心,让我们活在感恩中吧。
  阿弥陀佛!
  萧然
  2007年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