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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图书集成-汇编官常典公辅部_1

  作者:清  陈梦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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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辅部汇考一
  上古
黄帝有熊氏得六相以辅政
按史记五帝本纪不载 按外纪黄帝得六相而天
地治神明至风后明乎天道故为当时太常察乎地
利故为禀者奢龙辨乎东方故为土师祝融辨乎南
方故为司徒大封辨乎西方故为司马后土辨乎北
方故为李
  陶唐氏
帝尧纳舜于百揆舜复举八恺八元以为帝相
按书经舜典若稽古帝舜曰重华协于帝浚哲文明
温恭允塞元德升闻乃命以位慎徽五典五典克从
纳于百揆百揆时叙
按左传文公十八年季文子使太史克对文公曰昔
高阳氏有才子八人苍舒隤敳梼戭大临尨降庭坚
仲容叔达齐圣广渊明允笃诚天下之民谓之八恺


高阳帝颛顼之号八人其苗裔即垂益禹皋陶
 之伦庭坚即皋陶字恺和也
高辛氏有才子八人伯奋仲堪叔献季仲伯虎仲熊
叔豹季狸忠肃共懿宣慈惠和天下之民谓之八元


高辛帝喾之号八人亦其苗裔即稷契朱虎熊
 罴之伦元善也
此十六族也世济其美不陨其名以至于尧尧不能
举舜臣尧举八恺使主后土以揆百事莫不时序地
平天成举八元使布五教于四方父义母慈兄友弟
共子孝内平外成


后土地官禹作司空平水土即土地之官契作
 司徒五教在宽故知契在八元之中

正义曰舜
 典云帝曰契百姓不亲五品不逊汝作司徒敬敷
 五教在宽此云举八元使布五教以此故知契在
 八元中也尚书禹作司空此云举八恺使主后土
 以此知禹在八恺中也但不知八恺之中何者是
 禹八元之中何者是契耳
昔帝鸿氏有不才子掩义隐贼好行凶德丑类恶物
顽嚚不友是与比周天下之民谓之浑敦少皞氏有
不才子毁信废忠崇饰恶言靖谮庸回服谗搜慝以
诬盛德天下之民谓之穷奇颛顼氏有不才子不可
教训不知话言告之则顽舍之则嚚傲很明德以乱
天常天下之民谓之梼杌此三族也世济其凶增其
恶名以至于尧尧不能去缙云氏有不才子贪于饮
食冒于货贿侵欲崇侈不可盈厌聚敛积实不知纪
极不分孤寡不恤穷匮天下之民以比三凶谓之饕
餮舜臣尧宾于四门流四凶族浑敦穷奇梼杌饕餮
投诸四裔以御魑魅是以尧崩而天下如一同心戴
舜以为天子以其举十六相去四凶也故虞书数舜
之功曰慎徽五典五典克从无违教也曰纳于百揆
百揆时序无废事也曰宾于四门四门穆穆无凶人
也舜有大功二十而为天子


大功举十六相去四凶也
  有虞氏
舜命禹宅百揆
按书经舜典舜曰咨四岳有能奋庸熙帝之载使宅
百揆亮采惠畴佥曰伯禹作司空帝曰俞咨禹汝平
水土惟时懋哉禹拜稽首让于稷契暨皋陶帝曰俞
汝往哉



奋起熙广载事亮明惠顺畴类也一说亮相也
 舜言有能奋起事功以广帝尧之事者使居百揆
 之位以明亮庶事而顺成庶类也佥众也四岳所
 领四方诸侯之在朝者也禹姒姓崇伯鲧之子也
 平水土者司空之职时是懋勉也指百揆之事以
 勉之也盖四岳及诸侯言伯禹见作司空可宅百
 揆帝然其举而咨禹使仍作司空而兼行百揆之
 事录其旧绩而勉其新功也以司空兼百揆如周
 以六卿兼三公后世以他官平章事知政事亦此
 类也
  商
汤以伊尹为上相仲虺为左相
按书经太甲惟嗣王不惠于阿衡



阿倚衡平

正义曰古人所读阿倚同音故阿
 亦倚也称上谓之衡故衡为平也
按咸有一德伊尹既复政厥辟将告归乃陈戒于德


伊尹汤之上相位为三公必封为国君又受邑
 于畿内告老致政事于君欲归私邑以自安将离
 王朝故陈戒以德也
按说命昔先正保衡作我先王乃曰予弗克俾厥后
惟尧舜其心愧耻若挞于市一夫不获则曰时予之
辜佑我烈祖格于皇天尔尚明保予罔俾阿衡专美
有商



保衡伊尹也

言先世所取安以平也阿衡保
 衡非常人之官名盖当时特以此名号伊尹也
按书序伊尹相汤伐桀升自陑遂与桀战于鸣条之
野作汤誓汤归自夏至于大垧仲虺作诰



仲虺为汤左相奚仲之后
按诗经商颂允也天子降于卿士实维阿衡实左右
商王



降言天赐之也卿士则伊尹也阿衡伊尹官号
 也
按左传定公元年薛宰曰薛之皇祖奚仲居薛以为
 夏车正奚仲迁于邳仲虺居薛以为汤左相


仲虺奚仲之后
按晋书职官志成汤居亳初置二相以伊尹仲虺为

中宗太戊以伊陟为相
按书序伊陟相太戊亳有祥桑谷共生于朝伊陟赞
于巫咸作咸乂四篇



伊陟伊尹子太戊沃丁弟之子祥妖怪二木合
 生七日大拱不恭之罚巫咸臣名

伊陟不先告
 太戊而告巫咸者君奭云在太戊时则有若巫咸
 乂王家则咸是贤臣能治王事大臣见怪而惧先
 共议论而后以告君
高宗武丁立傅说为相
按书经说命王庸作书以诰曰以台正于四方台恐
德弗类兹故弗言恭默思道梦帝予良弼其代予
言乃审厥象俾以形旁求于天下说筑傅岩之野惟
肖爰立作相王置诸左右
  周
成王作周官始立三公三孤之职
按书经周官立太师太傅太保兹惟三公论道经邦
燮理阴阳



师天子所师法傅傅相天子保保安天子于德
 义者此惟三公之任佐王论道以经纬国事和理
 阴阳言有德乃堪之
官不必备惟其人



三公之官不必备员惟其人有德乃处之
少师少傅少保曰三孤



此三官名曰三孤孤特也言卑于公尊于卿特
 置此三者
贰公弘化寅亮天地弼予一人



副贰三公弘大道化敬信天地之教以辅我一
 人之治
  汉
汉承秦制设丞相或相国佐天子理万机后改大司
徒设太尉掌武事后改大司马大将军军国大事皆
预之而御史大夫副丞相后更名大司空太师太傅
太保仍古不常置
按汉书百官公卿表相国丞相皆秦官金印紫绶掌
承天子助理万机秦有左右高帝即位置一丞相十
一年更名相国绿绶孝惠高后置左右丞相文帝二
年复置一丞相有两长史秩千石哀帝元寿二年更
名大司徒武帝元狩五年初置司直秩比二千石掌
佐丞相举不法


按应劭曰丞者承也相者助也荀悦曰秦本次
 国命卿二人是以置左右丞相无三公官
太尉秦官金印紫绶掌武事武帝建元二年省元狩
四年初置大司马以冠将军之号宣帝地节三年置
大司马不冠将军亦无印绶官属成帝绥和元年初
赐大司马金印紫绶置官属禄比丞相去将军哀帝
建平二年复去大司马印绶官属冠将军如故元寿
二年复赐大司马印绶置官属去将军位在司徒上
有长史秩千石


按应劭曰自上安下曰尉武官悉以为称司马
 主武也诸武官亦以为号师古曰冠者加于其上
 共为一官也
御史大夫秦官位上卿银印青绶掌副丞相有两丞
秩千石一曰中丞在殿中兰台掌图籍秘书外督部
刺史内领侍御史员十五人受公卿奏事举劾按章
成帝绥和元年更名大司空金印紫绶禄比丞相置
长史中丞官职如故哀帝建平二年复为御史大夫
元寿二年复为大司空御史中丞更名御史长史侍
御史有绣衣直指出讨奸猾治大狱武帝所制不常



应劭曰侍御史之率故称大夫云臣瓒曰茂陵
 书御史大夫秩中二千石服虔曰直指指事而行
 无阿私也师古曰衣以绣者尊宠之也
太傅古官高后元年初置金印紫绶后省八年复置
后省哀帝元寿二年复置位在三公上
太师太保皆古官平帝元始元年皆初置金印紫绶
太师位在太傅上太保次太傅
文帝三年冬十二月太尉颍阴侯灌婴为丞相罢太
尉官属丞相
按汉书文帝本纪云云
景帝七年春二月罢太尉官
按汉书景帝本纪云云
  后汉
后汉设太傅太尉大司马司徒司空皆称公论国之
大事时置时省
按后汉书百官志太傅上公一人


大载记曰傅傅之德义也应劭汉官仪曰傅者
 覆也贾生曰天子不喻于先圣之德不知君民之
 道不见礼义之正诗书无宗学业不法此太师之
 责也古者齐太公职之天子不惠于庶民不礼于
 大臣不中于折狱无经于百官不哀于丧不敬于
 祭不戒于齐不信于事此太傅之责也古者周公
 职之天子处位不端受业不敬言语不叙音声不
 中进退升降不以礼俯仰周旋无节此太保之责
 也古者燕召公职之天子燕业反其学左右之习
 诡其师答诸侯遇大臣不知文雅之辞言语之道
 简闻少诵不博不习此少师之责也天子居处出
 入不以礼衣服冠带不以制御器列侧不以度采
 服从好不以章忿悦不以义与夺不以节此少傅
 之责也天子居处燕私安而易乐而耽饮食不时
 醉饱不节寝起早晏无常玩好器弄无制此少保
 之责也此古天子自辅弼之礼也自为天子而贤
 智维之故能虑无失计举无过事终身得中
本注曰掌以善导无常职世祖以卓茂为太傅薨因
省其后每帝初即位辄置太傅录尚书事薨辄省


胡广注曰犹古冢宰总己之义也案灵帝之初
 以陈蕃为太傅蕃诛以胡广代始不止一人也董
 卓在长安又自尊为太师位在太傅上应劭汉官
 仪曰太师古官也平帝元年孔光以太傅见授诏
 太师无朝十日一赐餐赐灵寿杖省中施坐置几
 太师入省中用杖自是而阙又汉官云太傅长史
 一人秩千石掾属二十四人令史御属二十二人
 荀绰晋百官表注曰汉太傅置掾属十人御属一
 人令史十二人置长史与汉异
太尉公一人


应劭曰自上安下曰尉武官悉以为称前书曰
 秦官郑元注月令亦曰秦官尚书中候云舜为太
 尉束&#据非秦官以此追难元焉臣昭曰纬候众
 书宗贵神诡出没隐显动挟诞怪该核阴阳侥迎
 起伏或有先征时能后验故守寄构思杂称晓辅
 通儒达好时略文滞公输益州具于张衡之诘无
 口汉辅炳乎尹敏之讽图谶纷伪其俗多矣太尉
 官实司天虞舜作宰璇衡赋政将是据后位以书
 前非唐官之实号乎太尉所职即舜所掌遂以同
 掌追称太尉乃中候之妄盖非官之为谬康成渊
 博自注中候裁及注礼而忘舜位岂其实哉此是
 不发讥于中候而正之于月令也广微之诮未探
 硕意说苑曰当尧之时舜为司徒新论曰昔尧试
 于大麓者领录天子事如今尚书官矣古史考曰
 舜居百揆总领百事说者以百揆尧初别置于周
 更名冢宰斯其然矣
本注曰掌四方兵事功课岁尽即奏其殿最而行赏
罚凡郊祀之事掌亚献大丧则告谥南郊凡国有大
造大疑则与司徒司空通而论之国有过事则与二
公通谏争之世祖即位为大司马


汉官仪曰元狩六年罢太尉法周制置司马时
 议者以为汉军有官候千人司马故加大为大司
 马所以别异大小司马之号
建武二十七年改为太尉


蔡质汉仪曰府开阙王莽初起大司马后篡盗
 神器故遂贬去其阙汉官仪曰张衡云明帝以司
 马司空府欲复更太尉府时公赵&#也西曹掾安
 众郑均素好名节以为朝廷新造北宫整饬官寺
 旱魃为虐民不堪命曾无殷汤六事周宣云汉之
 辞今府本馆陶公主第舍员职既少自足相容&#
 表陈之即听许其冬临辟雍历二府见皆壮丽而
 太尉府独卑陋显宗东顾叹息曰椎牛纵酒勿令
 乞儿为宰时&#子世为侍中骖乘归具白之&#以
 为恨频谴责均均自劾去道发病亡古今注曰永
 平十五年更作太尉司徒司空府开阳城门内与
 此不同臣昭案刘虞为大司马而与太尉并置焉
长史一人千石


卢植礼注曰如周小宰
本注曰署诸曹事掾史属二十四人本注曰汉旧注
东西曹掾比四百石余掾比三百石属比二百石故
曰公府掾比古元士三命者也或曰汉初掾史辟皆
上言之故有秩比命士其所不言则为百石属其后
皆自辟除故通为百石云


汉书音义曰正曰掾副曰属
西曹主府史署用东曹主二千石长吏迁除及军吏
户曹主民户祠祀农桑奏曹主奏议事辞曹主辞讼
事法曹主邮驿科程事尉曹主卒徒转运事贼曹主
盗贼事决曹主罪法事兵曹主兵事金曹主货币盐
铁事仓曹主仓谷事黄合主簿录省众事


应劭汉官仪曰世祖诏方今选举贤佞朱紫错
 用丞相故事四科取士一曰德行高妙志节清白
 二曰学通行修经中博十三曰明达法令足以决
 疑能案章覆问文中御史四曰刚毅多略遭事不
 惑明足以决才任三辅令皆有孝悌廉公之行自
 今以后审四科辟召及刺史二千石察茂才尤异
 孝廉之吏务尽实核选择英俊贤行廉洁平端于
 县邑务授试以职有非其人临计过署不便习官
 事书疏不端正不如诏书有司奏罪名并正举者
 又旧河堤谒者世祖改以三府掾属为谒者领之
 迁超御史中丞刺史或为小郡监察黎阳谒者世
 祖以幽并州兵骑定天下故于黎阳立营以谒者
 监之兵骑千人复除甚重谒者任轻多放情态顺
 帝改用公解府掾有清名威重者迁超牧守焉汉
 官目录曰建武十二年八月乙未诏书三公举茂
 才各一人廉吏各二人光禄岁举茂才四行各一
 人察廉吏三人中二千石岁察廉吏各一人廷尉
 大司农各二人将兵将军岁察廉吏各二人监察
 御史司隶州牧岁举茂才各一人
令史及御属二十三人本注曰汉旧注公令史百石
自中兴以后注不说石数御属主为公御


荀绰晋百官表注曰御属如录事也
合下令史主合下威仪事记室令史主上表章报书
记门令史主府门其余令史各典曹文书


应劭汉官仪有官骑三十人
司徒公一人


孔安国曰主徒众教以礼义
本注曰掌人民事凡教民孝悌逊顺谦俭养生送死
之事则议其制建其度凡四方民事功课岁尽则奏
其殿最而行赏罚凡郊祀之事掌省牲视濯大丧则
掌奉安梓宫凡国有大疑大事与太尉同世祖即位
为大司徒


汉官仪曰王莽时议以汉无司徒官故定三公
 之号曰大司马大司徒大司空世祖即位因而不
 改蔡质汉仪曰司徒府与苍龙阙对厌于尊者不
 敢号府应劭曰此不然丞相旧位在长安时府有
 四出门随时听事明帝本欲依之迫于太尉司空
 但为东西门耳国每有大议天子车驾亲幸其殿
 殿西王侯以下更衣并存每岁州郡听采长吏臧
 否民所疾苦还条奏之是为之举谣言者也顷者
 举谣言者掾属令史都会殿上主者大言某州郡
 行状云何善者同声称之不善者各尔&#枚大较
 皆取无名势其中或有爱憎微裁黜陟之暗昧也
 若乃中山祝恬践周召之列当轴处中忘謇谔之
 节惮首尾之讥悬囊捉撮无能清澄其与申屠须
 责邓通王嘉封还诏书邈矣乎周礼有外朝于宝
 注曰礼司徒府中有百官朝会殿天子与丞相决
 大事是外朝之存者
建武二十七年去大


汉旧仪曰哀帝元寿二年以丞相为大司徒郡
 国守长史上计事竟遣公出庭上亲问百姓所疾
 苦记室掾史一人大音读&#毕遣&#曰诏书殿下
 禁吏无苛暴丞史归告二千石顺民所疾苦急去
 残贼审择良吏无任苛刻治狱决讼务得其中明
 诏忧百姓困于衣食二千石帅劝农桑思称厚恩
 有以赈赡之无烦挠夺民时今日公卿以下务饬
 俭恪奢侈过制度以益甚二千石身帅有以化之
 民冗食者请谕以法养视疾病致医药务治之诏
 书无饰厨养至今未变又更过度甚不称归告二
 千石务省约如法且案不改者长吏以闻官寺乡
 亭漏败墙垣阤坏不治无办护者不胜任先自劾
 不应法归告二千石听十年更名相国案献帝初
 董卓自太尉进为相国而司徒不省及建安末曹
 公为丞相郗虑为御史大夫则罢三公官荀绰晋
 百官表注曰汉丞相府门无阑不设铃不警鼓言
 其深大阔远无节限也
长史一人千石掾属三十一人


汉官目录三十人
令史及御属三十六人本注曰世祖即位以武帝故
事置司直居丞相府助督录诸州建武十八年省也


献帝起居注曰建安八年十二月复置司直不
 属司徒掌督中都官不领诸州九年十二月诏司
 直比司隶校尉坐同席在上假传置从事三人书
 佐四人
司空公一人


马融曰掌营城郭司空土以居民
本注曰掌水土事凡营城起邑浚沟洫修坟防之事
则议其利建其功凡四方水土功课岁尽则奏其殿
最而行赏罚凡郊祀之事掌扫除乐器大丧则掌将
校复土凡国有大造大疑谏争与太尉同


韩诗外传曰三公之得者何曰司马司空司徒
 也司马主天司空主土司徒主人故阴阳不和四
 时不节星辰失度灾变非常则责之司马山陵崩
 阤川谷不通五谷不植草木不茂则责之司空君
 臣不正人道不和国多盗贼民怨其上则责之司
 徒故三公典其职忧其分举其辨明其得此之谓
 三公之事
世祖即位为大司空


应劭汉官仪曰绥和元年罢御史大夫官法周
 制初置司空议者又以县道官狱司空故覆加大
 为大司空亦所以别大小之文
建武二十七年去大


汉旧仪曰御史大夫&#上计丞长史曰诏书殿
 下布告郡国臣下承宣无状多不宄百姓不蒙恩
 被化守长史到郡与二千石同力为民兴利除害
 务有以安之称诏书郡国有茂才不显者言残民
 贪污烦扰之吏百姓所苦务勿任用方察不称者
 刑罚务于得中恶恶止其身选举民侈过度务有
 以化之问今岁善恶孰与往年对上问今年盗贼
 孰与往年得无有群辈大贼对上臣昭案献帝建
 安十三年又罢司空置御史大夫御史大夫郗虑
 虑免不得补荀绰晋百官表注曰献帝置御史大
 夫职如司空不领侍御史
属长史一人千石掾属二十九人


汉官目录云二十四人
令史及御属四十二人
将军不常置本注曰掌征伐背叛比公者四第一大
将军次骠骑将军次车骑将军次卫将军又有前后
左右将军


蔡质汉仪曰汉兴置大将军骠骑位次丞相车
 骑卫将军左右前后皆金紫位次上卿典京师兵
 卫四夷屯警
初武帝以卫青数征伐有功以为大将军欲尊宠之
以古尊官唯有三公皆将军始自秦晋以为卿号故
置大司马官号以冠之其后霍光王凤等皆然成帝
绥和元年赐大司马印绶罢将军官世祖中兴吴汉
以大将军为大司马景丹为骠骑大将军位在公下
及前后左右杂号将军众多皆主征伐事讫皆罢


魏略曰曹公置都护军中尉置护军将军亦皆
 比二千石旋军并止罢
明帝初即位以弟东平王苍有贤才以为骠骑将军
以王故位在公上数年后罢章帝即位西羌反故以
舅马防行车骑将军征之还后罢和帝即位以舅窦
宪为车骑将军征匈奴位在公下还复有功迁大将
军位在公上复征西羌还免官罢安帝即位西羌寇
乱复以舅邓骘为车骑将军征之还迁大将军位如
宪数年复罢自安帝政治衰缺始以嫡舅耿宝为大
将军常在京都顺帝即位又以皇后父兄弟相继为
大将军如三公焉


梁冀别传曰元嘉二年又加冀礼仪大将军朝
 到端门若龙门谒者将引增掾属舍人令史官骑
 鼓吹各十人
长史司马皆一人千石


东观书曰窦宪作大将军置长史司马员吏官
 属位次太傅
本注曰司马主兵如太尉从事中郎二人六百石本
注曰职参谋议


东观书曰大将军出征置中护军一人
掾属二十九人


案本传东平王作骠骑掾史四十人
令史及御属三十一人本注曰此皆府员职也又赐
官骑三十人及鼓吹


应劭汉官仪曰鼓吹二十人非常员舍人十人
其领军皆有部曲大将军营五部部校尉一人比二
千石军司马一人比千石部下有曲曲有军候一人
比六百石曲下有屯屯长一人比二百石其不置校
尉部但军司马一人又有军假司马假候皆为副贰
其别营领属为别部司马其兵多少各随时宜门有
门候
世祖建武十一年夏四月丁卯省太司徒司直官
按后汉书光武本纪云云


汉官仪曰武帝置丞相司直元寿二年改丞相
 为大司徒司直仍旧今省
建武二十七年诏改大司徒大司空为司徒司空改
大司马为太尉
按后汉书光武本纪建武二十七年夏四月戊午大
司徒王况薨五月丁丑诏曰昔契作司徒禹作司空
皆无大名其令二府去大又改大司马为太尉骠骑
大将军行大司马刘隆即日罢以太仆赵&#为太尉
大司农冯勤为司徒
献帝建安八年冬十月初置司直官督中都官
按后汉书献帝本纪云云


司直秩比二千石武帝元狩五年置掌佐丞相
 举不法也建武十一年省今复置之
建安十三年夏六月罢三公官置丞相御史大夫曹
操自为丞相
按后汉书献帝本纪云云
按三国志魏武帝本纪建安十三年汉罢三公官置
丞相御史大夫夏六月以公为丞相


献帝起居注曰使太常徐璆即授印绶御史大
 夫不领中丞置长史一人先贤行状曰璆字孟平
 广陵人少履清爽立朝正色历任城汝南东海三
 郡所在化行被征当还为袁术所劫术僭号欲授
 以上公之位璆终不为屈术死后璆得术玺致之
 汉朝拜卫尉太常公为丞相以位让璆焉
  魏
文帝黄初元年冬十一月癸酉改相国为司徒御史
大夫为司空
按三国志魏文帝本纪云云
黄初二年分三公户邑封其子弟诏天地之勿劾
三公
按三国志魏文帝本纪黄初二年春正月辛巳分三
公户邑封子弟各一人为列侯夏六月戊辰晦日有
食之有司奏免大尉诏曰灾异之作以谴元首而归
过股肱岂禹汤罪己之义乎其令百官各虔厥职后
有天地之眚勿复劾三公
黄初三年诏太后后族不得当辅政之任
按三国志魏文帝本纪三年秋九月甲午诏曰夫妇
人与政乱之本也自今以后群臣不得奏事太后后
族之家不得当辅政之任又不得横受茅土之爵以
此诏传后世若有背违天下共诛之
  晋
晋丞相相国不常置以太宰太傅太保司徒司空大
司马大将军太尉皆为公议国家大政而开府仪同
特进左右光禄大夫参预之设尚书令左右仆射统
列曹尚书丞侍郎以掌选署及文书而以上公重臣
录尚书事或称都督中外以统之又置中书监令及
侍郎典中书及诰命
按晋书职官志丞相相国并秦官也晋受魏禅并不
置自惠帝之后省置无恒为之者赵王伦梁王彤成
都王&#南阳王保王敦王导之徒皆非复寻常人臣
之职
太宰太傅太保周之三公官也魏初唯置太傅以锺
繇为之末年又置太保以郑冲为之晋初以景帝讳
故又采周官官名置太宰以代太师之任秩增三司
与太傅太保皆为上公论道经邦燮理阴阳无其人
则阙以安平献王孚居之自渡江以后其名不替而
居之者甚寡
太尉司徒司空并古官也自汉历魏置以为三公及
晋受命迄江左其官相承不替
大司马古官也汉制以冠大将军骠骑车骑之上以
代太尉之职故恒与太尉迭置不并列及魏有太尉
而大司马大将军各自为官位在三司上晋受魏禅
因其制以安平王孚为太宰郑冲为太傅王祥为太
保义阳王望为太尉何曾为司徒荀顗为司空石苞
为大司马陈骞为大将军凡八公同时并置唯无丞
相焉自义阳王望为大司马之后定令如旧在三司

大将军古官也汉武帝置冠以大司马名为崇重之
职及汉东京大将军不常置为之者皆擅朝权至景
帝为大将军亦受非常之任后以叔父孚为太尉奏
改大将军在太尉下及晋受命犹依其制位次三司
下后复旧在三司上太康元年琅邪王迁大将军
复制在三司下薨后如旧
开府仪同三司汉官也殇帝延平元年邓骘为车骑
将军仪同三司仪同之名始自此也及魏黄权以车
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开府之名起于此也
太宰太傅太保司徒司空左右光禄大夫光禄大夫
开府位从公者为文官公冠进贤三梁黑介帻
大司马大将军太尉骠骑车骑卫将军诸大将军开
府位从公者为武官公皆着武冠平上黑帻
文武官公皆假金章紫绶着五时服其相国丞相皆
衮冕绿盭绶所以殊于常公也
诸公及开府位从公者品秩第一食奉日五斛太康
二年又给春绢百匹秋绢二百匹&#二百斤元康元
年给菜田十顷驺十人立夏后不及田者食奉一年
置长史一人秩一千石西东合祭酒西东曹掾户仓
贼曹令史属各一人御属合下令史西东曹仓户贼
曹令史门令史记室省事令史合下记室书令史西
东曹学事各一人给武贲二十人持班&#给朝车驾
驷安车黑耳驾三各一乘祭酒掾属白盖小车七乘
轺车施耳后户皂轮犊车各一乘自祭酒已下令史
已上皆皂零辟朝服太尉虽不加兵者吏属皆降服
司徒加置左右长史各一人秩千石主簿左西曹掾
属各一人西曹称右西曹其左西曹令史已下人数
如旧令司空加置导桥掾一人诸公及开府位从公
加兵者增置司马一人秩千石从事中郎二人秩比
千石主簿记室督各一人舍人四人兵顗士曹营军
刺奸帐下都督外都督令史各一人主簿已下令史
已上皆绛服司马给吏卒如长史从事中郎给侍二
人主簿记室督各给侍一人其余临时增崇者则
加各因其时为节文不为定制
诸公及开府位从公为持节都督增参军为六人长
史司马从事中郎主簿记室督祭酒掾属舍人如常
加兵公制
特进汉官也二汉及魏晋以加官从本官车服无吏
卒太仆羊琇逊位拜特进加散骑常侍无余官故给
吏卒车服其余加特进者唯食其禄赐位其班位而
已不别给特进吏卒车服后定令特进品秩第二位
次诸公在开府骠骑上冠进贤两梁黑介帻五时朝
服佩水苍玉无章绶食奉日四斛太康二年始赐春
服绢五十匹秋绢百五十匹&#一百五十斤元康元
年给菜田八顷田驺八人立夏后不及田者食奉一
年置主簿功曹史门亭长门下书佐各一人给安车
黑耳驾御一人轺车施耳后户一乘
左右光禄大夫假金章紫绶光禄大夫加金章紫绶
者品秩第二禄赐班位冠帻车服佩玉置吏卒羽林
及卒诸所赐给皆与特进同其以为加官者唯假章
绶禄赐班位而已不别给车服吏卒也又卒赠此位
本已有卿官者不复重给吏卒其余皆给
录尚书案汉武时左右曹诸吏分平尚书奏事知枢
要者始领尚书事张安世以车骑将军霍光以大将
军王凤以大司马师丹以左将军并领尚书事后汉
章帝以太傅赵&#太尉牟融并录尚书事尚书有录
名盖自&#融始亦西京领尚书之任犹虞唐大麓之
职也和帝时太尉邓彪为太傅录尚书事位上公在
三公上汉制遂以为常每少帝立则置太傅录尚书
事犹古冢宰总己之义薨辄罢之自魏晋以后亦公
卿权重者为之
尚书令秩千石假铜印黑绶冠进贤两梁冠纳言帻
五时朝服佩水苍玉食奉月五十斛受拜则策命之
以在端右故也太康二年始给赐绢春三十匹秋七
十匹&#七十斤元康元年始给菜田六顷田驺六人
立夏后不及田者食奉一年始贾充为尚书令以目
疾表置省事吏四人省事盖自此始
仆射服秩印绶与今同案汉本置一人至汉献帝建
安四年以执金吾荣邰为尚书左仆射仆射分置左
右盖自此始经魏至晋迄于江左省置无恒置二则
为左右仆射或不两置但曰尚书仆射令阙则左为
省主若左右并阙则置尚书仆射以主左事
中书监及令案汉武帝游晏后庭始使宦者典事尚
书谓之中书谒者置令仆射成帝改中书谒者令曰
中谒者令罢仆射汉东京省中谒者令而有中官谒
者令非其职也魏武帝为魏王置秘书令典尚书奏
事文帝黄初初改为中书置监令以秘书左丞刘放
为中书监右丞孙资为中书令监令盖自此始也及
晋因之并置一人
中书侍郎魏黄初初中书既置监令又置通事郎次
黄门郎黄门郎已署事过通事乃署名已署奏以入
为帝省读书可及晋改曰中书侍郎员四人中书侍
郎盖此始也及江左初改中书侍郎曰通事郎寻复
为中书侍郎中书舍人案晋初初置舍人通事各十
人江左令舍人通事谓之通事舍人掌呈奏案后省
而以中书侍郎一人直西省又掌诏命
惠帝永康元年秋九月改司徒为丞相以梁王彤为

按晋书惠帝本纪云云
永宁元年夏六月甲戌罢丞相复置司徒官己卯以
梁王彤为太宰领司徒
按晋书惠帝本纪云云
元帝永昌元年冬十一月己酉罢司徒并丞相
按晋书元帝本纪云云
明帝太宁三年诏令太宰司徒以下诣都坐参议政

按晋书明帝本纪太宁三年夏四月诏曰大事初定
其命惟新其令太宰司徒已下诣都坐参议政道诸
所因革务尽事中又诏曰直言引亮正想群贤达
吾此怀矣予违汝弼尧舜之相君臣也吾虽虚暗庶
不距逆耳之谈稷契之任君居之矣望共勖之
成帝咸康四年改司徒为丞相拜三公始用乐
按晋书成帝本纪咸康四年夏六月改司徒为丞相
以太傅王导为之 按礼志四年成帝临轩遣使拜
太傅太尉司空仪注太乐宿悬于殿庭门下奏非祭
祀宴飨则无设乐之制太常蔡谟议曰凡敬其事则
备其礼礼备则制有乐乐者所以敬事而明义为耳
目之娱故冠亦用之不惟宴飨宴飨之有乐亦所以
敬宾也故郄至使楚楚子飨之郄至辞曰不忘先君
之好贶之以大礼重之以备乐寻斯辞也则宴乐之
意可知矣公侯大臣人君所重故御坐为起在舆为
下言称伯舅传曰国卿君之贰也是以命使之日御
亲临轩百僚陪列此即敬事之意也古者天王飨下
国之使及命将帅遣使臣皆有乐故诗序曰皇皇者
华君遣使臣也又曰采薇以遣使出车以劳还杕杜
以勤归皆作乐而歌之今命大使拜辅相比于下国
之臣轻重殊矣轻诚有之重亦宜然故谓临轩遣使
宜有金石之乐议奏从焉

 公辅部汇考二
  宋
宋承魏晋太宰太傅太保相国丞相太尉司徒司空
大司马大将军皆为公曹属增省不一以重臣录尚
书事其尚书令左右仆射总机衡而诏命又置中书
监令以主之
按宋书百官志太宰一人周武王时周公旦始居之
掌邦治为六卿之首秦汉魏不常置晋初依周礼备
置三公三公之职太师居首景帝名师故置太宰以
代之太宰盖古之太师也殷纣之时箕子为太师周
武王时太公为太师周成王时周公为太师周公薨
毕公代之汉西京初不置平帝始复置太师官而孔
光居焉汉东京又废献帝初董卓为太师卓诛又废
魏世不置晋既因太师而置太宰以安平王孚居焉
太傅一人周成王时毕公为太傅汉高后元年初用
王陵
太保一人殷太甲时伊尹为太保周武王时召公为
太保汉平帝元始元年始用王舜后汉至魏不置晋
初复置焉自太师至太保是为三公论道经邦燮理
阴阳无其人则阙所以训护人主导以德义者
相国一人汉高帝十一年始置以萧何居之罢丞相
何薨曹参代之参薨罢魏齐王以晋景帝为相国晋
惠帝时赵王伦愍帝时南阳王保安帝时宋高祖顺
帝时齐王并为相国自魏晋以来非复人臣之位矣
丞相一人殷汤以伊尹为右相仲虺为左相秦悼武
王二年始置丞相官丞奉相助也悼武王子昭襄王
始以樗里疾为丞相后又置左右丞相汉高帝初置
一丞相十一年更名相国孝惠高后置左右丞相文
帝二年复置一丞相哀帝元寿二年更名大司徒汉
东京不复置至献帝建安十三年复置丞相魏世及
晋初又废惠帝世赵王伦篡位以梁王彤为丞相永
兴元年以成都王&#为丞相愍帝建兴元年以琅邪
王睿为左丞相南阳王保为右丞相三年以保为相
国睿为丞相元帝永昌元年以王敦为丞相转司徒
荀组为太尉以司徒官属并丞相为留府敦不受成
帝世以王导为丞相罢司徒府以为丞相府导薨罢
丞相复为司徒府
太尉一人自上安下曰尉掌兵事郊祀掌亚献大丧
则告谥南郊尧时舜为太尉官汉因之武帝建元二
年省光武建武二十七年罢大司马置太尉以代之
灵帝末以刘虞为大司马而太尉如故
司徒一人掌民事郊祀掌省牲视濯大丧安梓宫少
昊氏以鸟名官而祝鸠氏为司徒尧时舜为司徒舜
摄帝位命契为司徒契元孙之孙曰微亦为夏司徒
周时司徒为地官掌邦教汉西京初不置哀帝元寿
二年罢丞相置大司徒光武建武二十七年去大
司空一人掌水土事郊祀掌扫除陈乐器大丧掌将
校复土舜摄帝位以禹为司空契之子曰冥亦为夏
司空殷汤以咎单为司空周时司空为冬官掌邦事
汉西京初不置成帝绥和元年更名御史大夫为大
司空哀帝建平二年复为御史大夫元寿二年复为
大司空光武建武二十七年去大字献帝建安十三
年又罢司空置御史大夫御史大夫郗虑免不复补
魏初又置司空
大司马一人掌武事司主也马武曰尧时弃为后稷
兼掌司马周时司马为夏官掌邦政项籍以曹咎周
殷并为大司马汉初不置武帝元狩四年初置大司
马始直云司马议者以汉有军候千人司马官故加
大及置司空又以县道官有狱司空又加大王莽居
摄以汉无小司徒而定司马司徒司空之号并加大
光武建武二十七年省大司马以太尉代之魏文帝
黄初二年复置大司马以曹仁居之而太尉如故
大将军一人凡将军皆掌征伐周制王立六军晋献
公作二军公将上军将军之名起于此也楚怀王遣
三将入关宋义为上将汉高帝以韩信为大将军汉
西京以大司马冠之汉东京大将军自为官位在三
司上魏明帝青龙三年晋宣帝自大将军为太尉然
则大将军在三司下矣其后又在三司上晋景帝为
大将军而景帝叔父孚为太尉奏改大将军在太尉
下后还复旧晋武帝践阼安平王孚为太宰郑冲为
太傅王祥为太保义阳王望为太尉何曾为司徒荀
顗为司空石苞为司马陈骞为大将军凡八公同时
并置唯无丞相焉有苍头字宜禄至汉丞相府每有
所关白到合辄传呼宜禄以此为常丞相置三长史
丞相有疾御史大夫率百僚三旦问起居及瘳诏遣
尚书令若光禄大夫赐养牛上尊酒汉景帝三公病
遣中黄门问病魏晋则黄门郎尤重者或侍中也魏
武为丞相以来置左右二长史而已汉东京太傅府
置掾属十人御属一人令史十二人不知皆何曹也
自太尉至大将军车骑骠骑卫将军皆有长史一人
将军又各置司马一人太傅不置长史也太尉府置
掾属二十四人西曹主府吏署用事东曹主二千石
长吏迁除事户曹主民户祠祀农桑事奏曹主奏议
事辞曹主辞讼事法曹主邮驿科程事尉曹主卒徒
转运事贼曹主盗贼事决曹主罪法事兵曹主兵事
金曹主货币盐铁事仓曹主仓谷事黄合主簿省录
众事御属一人令史二十二人御属主为公御令史
则有合下记室门下令史其余史阙案掾属二十四
人自东西曹凡十二曹然则曹各置掾属一人合二
十四人也司徒置掾属三十一人御属一人令史三
十五人司空置掾二十九人御属一人令史三十一
人司空别有道桥掾其余张减史阙不可得知也汉
东京大将军骠骑将军从事中郎二人掾属二十九
人御属一人令史三十人骑卫将军从事中郎二人
掾属二十人御属一人令史二十四人兵曹掾史主
兵事禀假掾史主禀假又置外刺奸主罪法其领兵
外讨则营有五部部有校尉一人军司马一人部下
有曲曲有军候一人曲下有屯屯有屯长一人若不
置校尉则部但有军司马一人又有军假司马军假
候其别营者则为别部司马其余将军置以征伐者
府无员职亦有部曲司马军候以领兵焉案大将军
以下置令史御属者则是同三府也其云掾史者则
是有掾无属又无令史御属不同三府也魏初公府
职寮史不备书及晋景帝为大将军置掾十人西曹
东曹户曹仓曹贼曹金曹水曹兵曹骑兵各一人则
无属矣魏咸熙中晋文帝为相国相国府置中卫将
军骁骑将军左右长史司马从事中郎四人主簿四
人舍人十九人参军二十二人参战十一人掾属三
十三人东曹掾属各一人西曹属一人户曹掾一人
属二人贼曹掾一人属二人金曹掾属各一人兵曹
掾属各一人骑兵掾二人属一人车曹掾属各一人
铠曹掾属各一人水曹掾属各一人集曹掾属各一
人法曹掾属各一人奏曹掾属各一人仓曹属二人
戎曹属一人马曹属一人媒曹属一人合为三十三
人散属九人凡四十二人晋初凡位从公以上置长
史西合东合祭酒西曹东曹掾户曹仓曹贼曹属各
一人加兵者又置司马从事中郎主簿记室督各一
人舍人四人为持节都督者置参军六人安平献王
孚为太宰增掾属为十人兵凯士营军刺奸五曹皆
置属并前为十人也杨骏为太傅增祭酒为四人掾
属为二十人兵曹分为左右法金田集水戎车马十
曹皆置属则为二十人赵王伦为相国置左右长史
司马从事中郎四人参军二十人主簿记室督祭酒
各四人掾属四十人东西曹属其余十八曹皆置掾
则四十人矣凡诸曹皆置御属令史学干御属职录
事也江左以来诸公置长史仓曹掾户曹属东西合
祭酒各一人主簿舍人二人御属二人令史无定员
领兵者置司马一人从事中郎二人参军无定员加
崇者置左右长史司马从事中郎四人掾属四人则
仓曹增置属户曹置掾江左加崇极于此也长史司
马舍人秦官从事中郎掾属主簿令史前汉官陈汤
为大将军王凤从事中郎是也御属参军后汉官孙
坚为车骑参军事是也本于府主无敬晋世太原孙
楚为大司马石苞参军轻慢苞始制施敬祭酒晋官
也汉吴王濞为刘氏祭酒夫祭祀以酒为本长者主
之故以祭酒为称汉之侍中魏之散骑常侍高功者
并为祭酒焉公府祭酒盖因其名也长史从事中郎
主吏司马主将主簿祭酒舍人主合内事参军掾属
令史主诸曹事司徒若无公唯省舍人其府常置其
职寮异于余府有左右长史左西曹掾属各一人余
则同矣余府有公则置无则省晋元帝为镇东大将
军及丞相置从事中郎无定员分掌诸曹有录事中
郎度支中郎三兵中郎其参军则有谘议参军二人
主讽议事晋江左初置因军谘祭酒也宋高祖为谘
议参军无定员今诸曹则有录事记室户曹仓曹中
直兵外兵骑兵长流贼曹刑狱贼曹城局贼曹法曹
田曹水曹铠曹车曹士曹集右户墨曹凡十八曹参
军参军不署曹者无定员江左初晋元帝镇东丞相
府有录事记室东曹西曹度支户曹法曹金曹仓曹
理曹中兵外兵骑兵典兵兵曹贼曹运曹禁防典宾
铠曹田曹士曹骑士车曹参军其东曹西曹度支金
曹理典兵兵曹贼曹运曹禁防典宾骑士军曹凡十
三曹金阙所余十二曹也其后又有直兵长流刑狱
城局水曹右户墨曹七曹高祖为相合中兵直兵置
一参军曹则犹二也今小府不置长流参军者置禁
防参军蜀丞相诸葛亮府有行参军晋太傅司马越
府又有行参军兼行参军后渐加长兼字除拜则为
参军事府板则为行参军晋末以来参军事行参军
又各有除板板行参军不则长兼行参军参军督护
江左置本皆领营有部曲今则无矣公府长史司马
秩千石从事中郎六百石东西曹掾四百石他掾三
百石属二百石
尚书古官也舜摄帝位命龙作纳言即其任也周官
司会郑元云若今尚书矣秦世少府遣吏四人在殿
中主发书故谓之尚书尚犹主也汉初有尚冠尚衣
尚食尚浴尚席尚书谓之六尚战国时已有尚冠尚
衣之属矣秦时有尚书令尚书仆射尚书丞至汉初
并隶少府汉东京犹文属焉古者重武官以善射者
掌事故曰仆射仆射者仆役于射事也秦世有左右
曹诸吏官无职事将军大夫以下皆得加此官汉武
帝世使左右曹诸吏分平尚书事昭帝即位霍光领
尚书事成帝初王凤录尚书事汉东京每帝即位辄
置太傅录尚书事薨辄省晋康帝世何充让录表曰
咸康中分置三录王导录其一荀崧陆晔各录六条
事然则似有二十四条若止有十二条则荀陆各录
六条导又何所司乎若导总录荀陆分掌则不得复
云导录其一也其后每置二录辄云各掌六条事又
是止有十二条也十二条者不知悉何条晋江右有
四录则四人参录也江右张华江左庾亮并经关尚
书七条则亦不知皆何事也后何充解录又参关尚
书录尚书职无不总王肃注尚书纳于大麓曰尧纳
舜于尊显之官大录万机之政也凡重号将军刺史
皆得命曹授用唯不得施除及加节宋世祖孝建中
不欲威权外假省录大明末复置此后或置或省汉
献帝建安四年以执金吾荣合为尚书左仆射卫臻
为右仆射二仆射分置自此始也汉成帝建始四年
初置尚书员四人增丞亦为四人曹尚书其一曰常
侍曹主公卿事其二曰二千石曹主郡国二千石事
其三曰民曹主吏民上书事其四曰客曹主外国夷
狄事光武分二千石曹为二又分客曹为南主客曹
北主客曹改常侍曹为吏曹凡六尚书减二丞唯置
左右二丞而已应劭汉官云尚书令左丞总领纲纪
无所不统仆射右丞掌禀假钱谷三公尚书二人掌
天下岁尽集课吏曹掌选举斋祠二千石曹掌水火
盗贼词讼罪法客曹掌羌胡朝会法驾出护驾民曹
掌缮治功作盐池苑囿吏曹任举多得超迁则汉末
曹名及职司又与光武时异也魏世有吏部左民民
曹五兵度支五曹尚书晋初有吏部三公客曹驾部
屯田度支六曹尚书武帝咸宁二年为驾部尚书四
年又置太康中有吏部殿中五兵田曹度支左民六
尚书惠帝世又有右民尚书尚书止于六曹不知此
时省何曹也江左则有祠部吏部左民度支五兵合
为五曹尚书宋高祖初又增都官尚书若有右仆射
则不置祠部尚书世祖大明二年置二吏部尚书五
兵尚书后还置一吏部尚书顺帝升明元年又置五
兵尚书
尚书令任总机衡仆射尚书分领诸曹左仆射领殿
中主客二曹吏部尚书领吏部删定三公比部四曹
祠部尚书领祠部仪曹二曹度支尚书领度支金部
仓部起部四曹左民尚书领左民驾部二曹都官尚
书领都官水部库部功部四曹五兵尚书领中兵外
兵二曹昔有骑兵别兵都兵故谓之五兵也五尚书
二仆射一令谓之八坐若营宗庙宫室则置起部尚
书事毕省
中书令一人
中书舍人一人
中书侍郎四人
中书通事舍人四人汉武帝游后廷始使宦者典尚
书事谓之中书谒者置令仆射元帝时令弘恭仆射
石显秉势用事权倾内外成帝改中书谒者令曰中
谒者令罢谒者汉东京省中谒者令而有中官谒者
令非其职也魏武帝为王置秘书令典尚书奏事又
其任也文帝黄初初改为中书令又置监及通事郎
次黄门郎黄门郎已署事过通事乃奉以入为帝省
读书可晋改曰中书侍郎员四人晋江左初改中书
侍郎曰通事郎寻复为中书侍郎晋初置舍人一人
通事一人江左初合舍人通事谓之通事舍人掌呈
奏案章后省通事中书差侍郎一人直西省又掌诏
命宋初又置通事舍人而侍郎之任轻矣舍人直阁
内隶中书其下有主事本用武官宋改用文吏
太傅太保太宰太尉司徒司空大司马大将军第一
品尚书令仆射尚书中书监令第三品
武帝永初三年遗诏后世若有幼主朝事一委宰相
母后不烦临朝
按宋书武帝本纪永初三年夏五月上疾甚为手诏
曰朝廷不须复有别府宰相带扬州可置甲士千人
若大臣中任要宜有爪牙以备不祥人者可以台见
队给之有征讨悉配以台见军队行还复旧后世若
有幼主朝事一委宰相母后不烦临朝
  南齐
南齐以国相太宰大司马大将军皆为公为赠官置
太傅及太尉司徒司空主国家大政有长史主簿祭
酒令史之属而尚书令仆射专总诸曹
按南齐书百官志国相 萧曹以来为人臣极位宋
孝建用南谯王义宣至齐不用人以为赠不列官
太宰 宋大明用江夏王义恭以后无人齐以为赠
太傅 太师太保太傅周旧官汉末董卓为太师晋
惠帝初卫瓘为太保自后无太师而太保为赠齐唯
置太傅
大司马 大将军 宋元嘉用彭城王义康后无人
齐以为赠
太尉 司徒 司空 三公旧为通官司徒府领天
下州郡名数户口簿籍虽无常置左右长史左西掾
属主簿祭酒令史以下晋世王导为司徒右长史于
宝撰立官府职仪已具
录尚书 尚书令 总领尚书台二十曹为内台主
行遇诸王以下皆禁驻左右仆射分道无令左仆射
为台主与令同
左仆射 领殿中主客二曹事诸曹郊庙园陵车驾
行幸朝仪台内非违文官举补满叙疾假事其诸吉
庆瑞应众贺灾异贼发众变临轩崇拜改号格制&#
官铨选凡诸除署功论封爵贬黜八议疑谳通关案
则左仆射主右仆射次经维是黄案左仆射右仆射
署朱符见字经都丞竟右仆射横画成目左仆射画
令画右官阙则以次并画若无左右则直置仆射在
其中间总左右事
  梁
梁制丞相太宰太傅太保大将军大司马太尉司徒
司空开府仪同三司皆为公主国家大政尚书省置
令仆射以佐万机中书省又置监令以出纳帝命
按隋书百官志梁武受命之初官班多同宋齐之旧
有丞相太宰太傅太保大将军大司马太尉司徒司
空开府仪同三司等官诸公及位从公开府者置官
属有长史司马谘议参军掾属从事中郎记室主簿
列曹参军行参军舍人等官其司徒则有左右二长
史又增置左西掾一人自余僚佐同于二府有公则
置无则省而司徒无公唯省舍人余官常置开府仪
同三司位次三公诸将军左右光禄大夫优者则加
之同三公置官属
尚书省置令左右仆射各一人又置吏部祠部度支
左户都官五兵等六尚书左右丞各一人吏部删定
三公比部祠部仪曹虞曹主客度支殿中金部仓部
左户驾部起部屯田都官水部库部功论中兵外兵
骑兵等郎二十三人令史百二十人书令史百三十

尚书掌出纳王命敷奏万机令总统之仆射副令又
与尚书分领诸曹令阙则左仆射为主其祠部尚书
多不置以右仆射主之若左右仆射并阙则置尚书
仆射以掌左事置祠部尚书以掌右事然则尚书仆
射祠部尚书不恒置矣又有起部尚书营宗庙宫室
则权置之事毕则省以其事分属都官左户二尚书
左右丞各一人佐令仆射知省事左掌台内分职仪
禁令报人章督录近道文书章表奏事纠诸不法右
掌台内藏及庐舍凡诸器用之物督录远道文书章
表奏事凡诸尚书文书诣中书省者密事皆以挈囊
盛之封以左丞印
中书省置监令各一人掌出内帝命侍郎四人高功
者一人主省内事又有通事舍人主事令史等员及
置令史以承其事通事舍人旧入直合内梁用人殊
重简以才能不限资地多以他官兼领其后除通事
直日中书舍人
武帝大同六年诏尚书中有疑事先于朝堂参议然
后启闻
按梁书武帝本纪大同六年秋八月辛未诏曰经国
有体必询诸朝所以尚书置令仆丞郎旦旦上朝以
议时事前共筹怀然后奏闻顷者不尔每有疑事倚
立求决古人有云主非尧舜何得发言便是故放勋
之圣犹咨四岳重华之睿亦待多士岂寡德所能独
断自今尚书中有疑事前于朝堂参议然后启闻不
得习常其军机要切前须谘审自依旧典
  陈
陈置相国列丞相上以丞相太宰太傅太保大司马
大将军为赠官其政事一归中书省而以舍人分领

按隋书百官志陈承梁皆循其制官而又置相国位
列丞相上井丞相太宰太傅太保大司马大将军并
以为赠官
中书省有中书舍人五人领主事十人书吏二百人
书吏不足并取助书分掌二十一局事各当尚书诸
曹并为上司总国内机要而尚书唯听受而已被委
此官多擅威势
  北魏
明元帝神瑞元年置八大人官总理万机
按魏书明元帝本纪不载 按官氏志神瑞元年春
置八大人官大人下置三属官总理万机故世号八
公云
太武帝神元年置左右仆射
按魏书太武帝本纪不载 按官氏志神元年三
月置左右仆射左右丞诸曹尚书十余人各居别寺
太平真君五年以皇太子总百揆而穆寿等辅之
按魏书太武帝本纪太平真君五年春正月壬寅皇
太子始总百揆侍中中书监宜都王穆寿司徒东郡
公崔浩侍中广平公张黎侍中建兴公古弼辅太子
以决庶政 按官氏志真君五年正月侍中中书监
宜都王穆寿司徒东郡公崔浩侍中广平公张黎辅
政置通事四人
孝文帝太和 年议定三师二大三公及尚书中书
阶品
按魏书孝文帝本纪不载 按官氏志太和中高祖
诏群僚议定百官着于令
三师上公
 太师
 太傅
 太保
二大
 大司马
 大将军
 右第一品上
三公
 太尉
 司徒
 司空
 右第一品中
诸开府
 仪同三司
 都督中外诸军事
 特进
三将军
 骠骑将军
 车骑将军
二将军加大
者位在三司上
 卫将军
加大者次
仪同三司

 右第一品下
 尚书令
 右从第一品上
 中书监
 左右光禄大夫
 尚书左仆射
 尚书右仆射
 右从第一品中
 中书令
 右第二品中
旧制有大将军不置太尉有丞相不置司徒正光已
后天下多事勋贤并轨乃俱置之
孝庄帝永安 年增置大丞相大将军及太宰府佐

按魏书孝庄帝本纪不载 按官氏志孝庄初以尔
朱荣有扶翼之功拜柱国大将军位在丞相上又拜
大丞相天柱大将军增佐吏又以太尉上党王天穆
为太宰增佐吏
前废帝普泰元年秋七月庚寅以侍中太保开府尚
书令尔朱世隆为仪同三司位次上公
按魏书前废帝本纪云云
  北齐
北齐循魏制设三师二大三公掌国家大政皆开府
置僚属尚书省设令仆射统诸尚书中书省司王言
兼司进御音乐
按隋书百官志后齐制官多循后魏置太师太傅太
保是为三师拟古上公非勋德崇者不居次有大司
马大将军是为二大并典司武事次置太尉司徒司
空是为三公三师二大三公府三门当中开黄合设
内屏各置长史司马谘议参军从事中郎掾属主簿
录事功曹记室户曹金曹中兵外兵骑兵长流城局
刑狱等参军事东西合祭酒及参军事法墨田水铠
集士等曹行参军兼左户右户行参军长兼行参军
参军督护等员司徒则加有左右长史三公下次有
仪同三司加开府者亦置长史已下官属而减记室
仓城局田水铠士等七曹各一人其品亦每官下三
府一阶三师二大置佐史则同太尉府干明中又置
丞相河清中分为左右亦各置府僚云
尚书省置令仆射吏部殿中祠部五兵都官度支等
六尚书又有录尚书一人位在令上掌与令同但不
纠察令则弹纠见事与御史中丞更相廉察仆射职
为执法置二则为左右仆射皆与令同左纠弹而右
不纠弹录令仆射总理六尚书事谓之都省其属官
左丞右丞各一人并都令史八人共掌其事其六尚
书分统列曹吏部统吏部考功主爵三曹殿中统殿
中仪曹三公驾部四曹祠部统祠部主客虞曹屯田
起部五曹祠部无尚书则右仆射摄五兵统左中兵
右中兵左外兵右外兵都兵五曹都官统都官二千
石比部水部膳部五曹度支统度支仓部左户右户
金部库部六曹凡二十八曹吏部三公郎中各二人
余并一人凡三十郎中吏部仪曹三公虞曹都官二
千石比部左户各量事置掌故主事员


左丞掌吏部考功主爵殿中仪曹三公祠部主
 客左右中兵左右外兵都官二千石度支左右户
 十七曹并弹纠见事又主管辖台中有违失者兼
 纠驳之右丞掌驾部虞曹屯田起部都兵比部水
 部膳部仓部金部库部十一曹亦管辖台中又主
 凡诸用度杂物脂灯笔墨帏帐唯不弹纠余悉与
 左同吏部曹掌崇选补等事考功曹掌考第及
 秀孝贡士等事主爵曹掌封爵等事殿中曹掌驾
 行百官留守名帐宫殿禁卫供御衣仓等事仪曹
 掌吉凶礼制事三公曹掌五时读时令诸曹囚帐
 断罪赦日建金鸡等事驾部曹掌车舆牛马厩牧
 等事祠部曹掌祠部医药死丧赠赐等事主客曹
 掌诸蕃杂客等事虞曹掌地图山川远近园囿田
 猎殽膳杂味等事屯田曹掌籍田诸州屯田等事
 起部曹掌诸兴造工匠等事左中兵曹掌诸郡督
 告身诸宿卫官等事右中兵曹掌畿内丁帐事力
 蕃兵等事左外兵曹掌河南及潼关巴东诸州丁
 帐及发召征兵等事右外兵曹掌河北及潼关巴
 西诸州所典与左外同都兵曹掌鼓吹太乐杂户
 等事都官曹掌畿内非违得失事二千石曹掌畿
 外得失等事比部曹掌诏书律令勾检等事水部
 曹掌舟船津梁公私水事膳部曹掌侍官百司礼
 食殽馔等事度支曹掌计会凡军国损益事役粮
 廪等事仓部曹掌诸仓帐出入等事左户曹掌天
 下计帐户籍等事右户曹掌天下公私田宅租调
 等事金部曹掌权衡量度内外诸库藏文帐等事
 库部曹掌凡是戎仗器用所须事
中书省管司王言及司进御之音乐监令各一人侍
郎四人并司伶官西凉部直长伶官西凉四部伶官
龟兹四部伶官清商部直长伶官清商四部又领舍
人省中书舍人主书各十人


舍人省掌署&#行下宣旨劳问
  周
北周法周官之制置三公三孤至宣帝又特置四辅
之官
按隋书百官志周太祖初据关内官名未改魏号及
方隅初定改创章程命尚书令卢辩远师周之建职
置三公三孤以为论道之官次置六卿以分司庶务
以魏恭帝三年始命行之讫于周末多有更改并具
卢传
按周书卢辩传辩所述六官太祖以魏恭帝三年始
命行之自兹厥后世有损益宣帝嗣位初置四辅官
及六府诸司
宣帝大象元年以越王盛等为四轮官
按周书宣帝本纪大象元年春正月癸巳初置四辅
官以上柱国大冢宰越王盛为大前疑相州总管蜀
国公尉迟回为大右弼申国公李穆为大左辅大司
马隋国公杨坚为大后丞
大象二年静帝初置左右大丞相后去左右号专设
大丞相
按周书静帝本纪大象二年夏五月己酉宣帝崩帝
入居天台柱国汉王赞为上柱国右大丞相上柱国
扬州总管隋国公杨坚为假黄钺左大丞相帝居谅
暗百官总己以听于左大丞相秋九月壬子丞相去
左右之号隋公杨坚为大丞相
  隋
隋制三师不置府僚三公莅尚书省总众务尚书省
设令仆射以总六尚书门下省设纳言内史省置监
令各帅其属
按隋书百官志高祖既受命改周之六官其所制名
多依前代之法置三师三公及尚书门下内史等省
三师不主事不置府僚盖与天子坐而论道者也
三公参议国之大事依后齐置府僚无其人则阙祭
祀则太尉亚献司徒奉俎司空行扫除其位多旷皆
摄行事寻省府及僚佐置公则坐于尚书都省朝之
众务总归于台阁
尚书省事无不总置令左右仆射各一人总吏部礼
部兵部都官度支工部等六曹事是为八座属官左
右丞各一人都事八人分司管辖吏部尚书统吏部
侍郎二人主爵侍郎一人司勋侍郎二人考功侍郎
一人礼部尚书统礼部祠部侍郎各一人主客膳部
侍郎各二人兵部尚书统兵部职方侍郎各二人驾
部库部侍郎各一人都官尚书统都官侍郎二人刑
部比部侍郎各一人司门侍郎二人度支尚书统度
支户部侍郎各二人金部仓部侍郎各一人工部尚
书统工部屯田侍郎各二人虞部水部侍郎各一人
凡三十六侍郎分司曹务直宿禁省如汉之制
门下省纳言二人给事黄门侍郎四人录事通事令
史各六人又有散骑常侍通直散骑常侍各四人谏
议大夫七人骑侍郎四人员外散骑常侍六人通
直散骑侍郎四人并掌部从朝直又有给事二十人
员外散骑侍郎二十人奉朝请四十人并掌同散骑
常侍等兼出使劳问统城门尚食尚药符玺御府殿
内等六局城门局校尉二人直长四人尚食局典御
二人直长四人食医四人尚药局典御二人侍御医
直长各四人医师四十人符玺御府殿内局监各二
人直长各四人
内史省置监令各一人寻废监置令二人侍郎四人
舍人八人通事舍人十六人主书十人录事四人
文帝开皇三年诏尚书仆射左右分掌
按隋书高祖本纪不载 按百官志开皇三年四月
诏尚书左仆射掌判吏部礼部兵部三尚书事御史
纠不当者兼纠弹之尚书右仆射掌判都官度支工
部三尚书事
炀帝大业三年废三师官而门下尚书内史并从改

按隋书炀帝本纪不载 按百官志炀帝即位多所
改革三年定令废三师特进分门下太仆二司取殿
内监名以为殿内省并尚书门下内史秘书以为五
省尚书省六曹各侍郎一人以贰尚书之职又增左
右丞阶与六侍郎并正四品诸曹侍郎并改为郎又
改吏部为选部郎户部为人部郎礼部为仪曹郎兵
部为兵曹郎刑部为宪部郎工部为起部郎以异六
侍郎之名废诸司员外郎而每增置一曹郎各为二
员都司郎各一人品同曹郎掌都事之职以都事为
正八品分隶六尚书诸司主事并去令史之名其令
史随曹闲剧而置每十令史置一主事不满十者亦
置一人其余四省三台亦皆曰令史后又改主客郎
为司蕃郎寻又每减一郎置承务郎一人同员外郎
之职内史省减侍郎员为二人减内史舍人员为四
人加置起居舍人员二人次舍人下改通事舍人员
为谒者台职减主书员置四人
大业十二年改内史为内书
按隋书炀帝本纪不载 按百官志云云
  唐
唐三公三师不常设尚书省设左右仆射左右丞佐
之门下省设侍中门下侍郎佐之中书省设中书令
中书侍郎佐之皆掌国家大政后乃称中书门下平
章事或称大学士而节度使及盐铁转运太清宫延
资库使皆兼领之
按唐书百官志三师三公太师太傅太保各一人是
为三师太尉司徒司空各一人是为三公皆正一品
三师天子所师法无所总职非其人则阙三公佐天
子理阴阳平邦国无所不统亲王拜者不亲事祭祀
阙则摄


隋废三师贞观十一年复置与三公皆不设官
 属
尚书省尚书令一人正二品掌典领百官其属有六
尚书一曰吏部二曰户部三曰礼部四曰兵部五曰
刑部六曰工部庶务皆会决焉


六尚书兵部吏部为前行刑部户部为中行工
 部礼部为后行行总四司以本行为头司余为子
 司
凡上之逮下其制有六一曰制二曰&#三曰册天子
用之四曰令皇太子用之五曰教亲王公主用之六
曰符省下于州州下于县县下于乡下之达上其制
有六一曰表二曰状三曰笺四曰启五曰辞六曰牒
诸司相质其制有三一曰关二曰刺三曰移凡授内
外百司之事皆印其发日为程一曰受二曰报诸州
计奏达京师以事大小多少为之节凡符移关牒必
遣于都省乃下天下大事不决者皆上尚书省凡制
&#计奏之数省符宣告之节以岁终为断


龙朔二年改尚书省曰中台废尚书令尚书曰
 太常伯侍郎曰少常伯光宅元年改尚书省曰文
 昌台俄曰文昌都省垂拱元年曰都台长安三年
 曰中台
左右仆射各一人从二品掌统理六官为令之贰令
阙则总省事劾御史&#不当者


龙朔二年改左右仆射曰左右匡政光宅元年
 曰文昌左右相开元元年曰左右丞相天宝元年
 复
左丞一人正四品上右丞一人正四品下掌辨六官
之仪&#正省内劾御史举不当者吏部户部礼部左
丞总焉兵部刑部工部右丞总焉郎中各一人从五
品上员外郎各一人从六品上掌付诸司之务举稽
违署符目知宿直为丞之贰以都事受事发辰察稽
失监印给纸笔以主事令史书令史署覆文案出符
目以亭长启闭传禁约以掌固守当仓库及陈设诸
司皆如之


隋尚书省诸司郎及承务郎各一人而废左右
 司武德三年改诸司郎为郎中承务郎为员外郎
 贞观元年复置左右司郎中龙朔元年改左右丞
 曰左右肃机郎中曰左右承务诸司郎中曰大夫
 永昌元年复置员外郎神龙元年省明年复置初
 有驲驿百人掌乘传送符后废
都事各六人从七品上主事各六人从八品下吏部
考功礼部主书皆如之诸司主事从九品上


有令史各十八人书令史各三十六人亭长各
 六人掌固各十四人
门下省侍中二人正二品掌出纳帝命相礼仪凡国
家之务与中书令参总而颛判省事下之通上其制
有六一曰奏钞以支度国用授六品以下官断流以
下罪及除免官用之二曰奏弹三曰露布四曰议五
曰表六曰状自露布以上乃审其余覆奏画制可而
授尚书省行幸则负宝以从版奏中严外办还宫则
请降辂解严皇帝斋则请就斋室将奠则奉玉币盥
则奉匜取盘酌罍水赞洗酌泛齐受虚爵进福酒皆
左右其仪飨宗庙进瓒而赞酌郁酒既祼赞酌醴齐
籍田则奉耒四夷朝见则承诏劳问临轩命使册皇
后皇太子则承诏降宣命慰问聘召则&#封题发驿
遣使则给鱼符凡官爵废置刑政损益授之史官既
书复&#其记注职事官六品以下进拟则审其称否
而进退之


武德元年改侍内曰纳言三年曰侍中龙朔二
 年改门下省曰东台侍中曰左相武后光宅元年
 曰纳言垂拱元年改门下省曰鸾台开元元年曰
 黄门省侍中曰监天宝元年曰左相
门下侍郎二人正三品掌贰侍中之职大祭祀则从
盥则奉巾既帨奠巾奉匏爵赞献元日冬至奏天下
祥瑞侍中阙则&#封符券给传驿


龙朔二年改黄门侍郎曰东台侍郎武后垂拱
 元年曰鸾台侍郎天宝元年曰门下侍郎干元元
 年曰黄门侍郎大历二年复旧
中书省中书令二人正二品掌佐天子执大政而总
判省事凡王言之制有七一曰册书立皇后皇太子
封诸王临轩册命则用之二曰制书大赏罚赦宥虑
囚大除授则用之三曰慰劳制书勉赞劳则用之
四曰发&#废置州县增减官吏发兵除免官爵授六
品以上官则用之五曰&#旨百官奏请施行则用之
六曰论事&#书戒约臣下则用之七曰&#牒随事承
制不易于旧则用之皆宣署申覆然后行焉大祭祀
则相礼亲征纂严则戒饬百官临轩册命则读册若
命于朝则宣授而已册太子则授玺绶凡制诏文章
献纳以授记事之官


武德三年改内书省曰中书省内书令曰中书
 令龙朔元年改中书省曰西台中书令曰右相光
 宅元年改中书曰凤阁中书令曰内史开元元年
 改中书省曰紫微省中书令曰紫微令天宝元年
 曰右相至大历五年紫微侍郎乃复为中书侍郎
侍郎二人正三品掌贰令之职朝廷大政参议焉临
轩册命为使则持册书授之四夷来朝则受其表疏
而奏之献贽币则受以付有司
舍人六人正五品上掌侍进奏参议表章凡诏旨制
&#玺书册命皆起草进画既下则署行其禁有四一
曰漏泄二曰稽缓三曰违失四曰忘误制&#既行有
误则奏改之大朝会诸方起居则受其表状大捷祥
瑞百寮表贺亦如之册命大臣则使持节读册命将
帅有功及大宾客则劳问与给事中及御史三司鞫
冤滞百司奏议考课皆预裁焉以久次者一人为阁
老判本省杂事又一人知制诰颛进画给食于政事
堂其余分署制敕以六员分押尚书六曹佐宰相判
案同署乃奏唯枢密迁授不预姚崇为紫微令奏大
事舍人为商量状与本状皆下紫微令判二状之是
否然后乃奏开元初以它官掌诏敕策命谓之兼知
制诰肃宗即位又以它官知中书舍人事兵兴急于
权便政去台阁决遣颛出宰相自是舍人不复押六
曹之奏会昌末宰相李德裕建议台阁常务州县奏
请复以舍人平处可否先是知制诰率用前行正郎
宣宗时选尚书郎为之主书四人从七品上主事四
人从八品下


有令史二十三人书令史五十人能书四人蕃
 书译语十人乘驿二十人传制十人亭长十八人
 掌固二十四人装制敕匠一人修补制敕匠五十
 人掌函掌案各二十人
宰相之职佐天子总百官治万事其任重矣然自汉
以来位号不同而唐世宰相名尤不正初唐因隋制
以三省之长中书令侍中尚书令共议国政此宰相
职也其后以太宗尝为尚书令臣下避不敢居其职
由是仆射为尚书省长官与侍中中书令号为宰相
其品位既崇不欲轻以授人故常以他官居宰相职
而假以他名自太宗时杜淹以吏部尚书参议朝政
魏征以秘书监参预朝政其后或曰参议得失参知
政事之类其名非一皆宰相职也贞观八年仆射李
靖以疾辞位诏疾小瘳三两日一至中书门下平章
事而平章事之名盖起于此其后李绩以太子詹事
同中书门下三品谓同侍中中书令也而同三品之
名盖起于此然二名不专用而他官居职者犹假他
名如故自高宗已后为宰相者必加同中书门下三
品虽品高者亦然惟三公三师中书令则否其后改
易官名而张文瓘以东台侍郎同东西台三品同三
品入衔自文瓘始永淳元年以黄门侍郎郭待举兵
部侍郎岑长倩等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平章事入衔
自待举等始自是以后终唐之世不能改初三省长
官议事于门下省之政事堂其后裴炎自侍中迁中
书令乃徙政事堂于中书省开元中张说为相又改
政事堂号中书门下列五房于其后一曰吏房二曰
枢机房三曰兵房四曰户房五曰刑礼房分曹以主
众务焉宰相事无不统故不以一职名官自开元以
后常以领他职实欲重其事而反轻宰相之体故时
方用兵则为节度使时崇儒学则为大学士时急财
用则为盐铁转运使又其甚则为延资库使至于国
史太清宫之类其名颇多皆不足取法故不着其详
太宗贞观元年敕侍中朝堂受讼
按唐书太宗本纪贞观元年五月癸丑敕中书令侍
中朝堂受讼辞有陈事者悉上封
元宗开元元年十一月庚寅改门下省为黄门省侍
中为监
按唐书元宗本纪云云
  辽
辽设北南二宰相府掌佐理军国之大政而北南二
大王院各有太师太保司徒司空之官大于越则居
宰相上无职掌而尊同三公后设南面官又有丞相
三省等职
按辽史百官志北宰相府掌佐理军国之大政皇族
四帐世预其选
北府左宰相
北府右宰相
总知军国事
知国事
南宰相府掌佐理军国之大政国舅五帐世预其选
南府左宰相
南府右宰相
总知军国事
知国事
北大王院分掌部族军民之政
北院大王初名迭剌部夷离堇太祖分北南院太宗
会同元年改夷离堇为大王
知北院大王事
北院太师
北院太保
北院司徒
北院司空
南大王院分掌部族军民之政
南面大王
知南院大王事
南院太师
南院太保天庆八年省南院太保
南院司徒
南院司空
大于越府大于越无职掌班百僚之上非有大功德
者不授辽国尊官犹南面之有三公太祖以遥辇氏
于越受禅终辽之世以于越得重名者三人耶律曷
鲁屋质仁先谓之三于越
契丹国自唐太宗置都督刺史武后加以王封元宗
置经略使始有唐官爵矣其后习闻河北藩镇受唐
官名于是太师太保司徒司空施于部族太祖因之
大同元年世宗始置北院枢密使明年世宗以高勋
为南院枢密则枢密之设盖自太宗入汴始矣天禄
四年建政事省于是南面官僚可得而书其始汉人
枢密院兼尚书省吏兵刑有承旨户工有主事中书
省兼礼部别有户部使司以营州之地加幽冀之半
用是适足矣中叶弥文耶律杨六为太傅知有三师
矣忽古质为太尉知有三公矣于韩古得为常侍刘
泾为礼部尚书知有门下尚书省矣库部虞部仓部
员外出使则知备郎官列宿之员矣
南面朝官 辽有北面朝官矣既得燕代十有六州
乃用唐制复设南面三省六部台院寺监诸卫东宫
之官诚有志帝王之盛制亦以招徕中国之人也
三师府本名三公汉以丞相太尉御史大夫为三公
故称三师
太师穆宗应历三年见太师唐骨德
太傅太宗会同元年命冯道守太傅
太保会同元年刘煦守太保掌印耶律乙辛重熙中
掌太保印
少师耶律资忠传见少师萧把哥
少傅
少保
三公府先汉丞相太尉御史大夫后汉更名大司徒
大司马大司空唐太尉司徒司空又名三司
太尉太宗天显十一年见太尉赵思温
司徒世宗天禄元年见司徒划设
司空圣宗统和三十年见司空邢抱质
中书省初名政事省太祖置官世宗天禄四年建政
事省兴宗重熙十三年改中书省
中书令韩延徽太祖时为政事令韩知古天显初为
中书令会同五年又见政事令赵延寿
大丞相太宗大同元年见大丞相赵延寿
左丞相圣宗太平四年见左丞相张俭
右丞相圣宗开泰元年见右丞相马保忠
知中书省事萧孝友兴宗重熙十年知中书省事
中书侍郎韩资让寿隆初为中书侍郎
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太祖加王都同政事门下平章
事太宗大同元年见平章事张砺
参知政事圣宗统和十二年见参知政事邢抱朴
门下省
侍中赵思忠太宗会同中为侍中
门下侍郎杨晢清宁初为门下侍郎
尚书省太祖尝置左右尚书
尚书令萧思温景宗保宁初为尚书令
左仆射太祖初康默记为左尚书三年见左仆射韩
知古
右仆射太宗会同元年见右仆射烈朿
南面京官 辽有五京上京为皇都凡朝官京官皆
有之余四京随宜设官为制不一
三京宰相府职总目
左相
右相
左平章政事
右平章政事
东京宰相府圣宗统和元年诏三京左右相左右平
章事
中京宰相府
南京宰相府
太祖四年秋七月戊子朔以后兄萧敌鲁为北府宰
相后族为相自此始
按辽史太祖本纪云云
神册六年初以宗室为南宰相
按辽史太祖本纪神册六年春正月丙午以皇弟苏
为南府宰相南府宰相自诸弟构乱府之名族多罹
其祸故其位久虚以锄得部辖得里只里古摄之府
中数请择任宗室上以旧制不可辄变请不已乃告
于宗庙而后授之宗室为南府宰相自此始
天赞元年分迭剌部为二院各设夷离堇以掌之
按辽史太祖本纪天赞元年冬十月分迭剌部为二
院斜涅赤为北院夷离堇绾思为南院夷离堇 按
百官志初太祖分迭剌夷离等二大王谓之北南院
宰相
太宗会同元年冬十一月升北南二院夷离堇为王
按辽史太宗本纪云云
兴宗重熙二十一年召宰臣坐论治道
按辽史兴宗本纪重熙二十一年秋七月甲辰朔召
北府宰相萧塔烈葛南府宰相汉王贴不南院枢密
使萧革知北院枢密使事仁先等坐论古今治道
道宗清宁二年夏六月辛未罢史官预闻朝议俾问
宰相而后书
按辽史道宗本纪云云
道宗大安二年秋九月辛巳召南府宰相议国政
按辽史道宗本纪云云

 公辅部汇考三
  宋
宋承唐制以太师太傅太保为三师以太尉司徒司
空为三公后以三师为三公罢旧三公更依周官立
三少其门下省有侍中中书省有令皆侍郎贰之尚
书省有令以仆射丞贰之后以左仆射兼门下侍郎
行侍中之职右仆射兼中书侍郎行中书令之职而
仆射又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侍郎又改参知政事
或以仆射为太宰少宰又为左右丞相历代更制不

按宋史职官志三师三公宋承唐制以太师太傅太
保为三师太尉司徒司空为三公为宰相亲王使相
加官其特拜者不预政事皆赴于尚书省凡除授则
自司徒迁太保自太傅迁太尉检校官亦如之太尉
旧在三师下由唐至宋加重遂以太尉居太傅之上
若宰臣官至仆射致仕者以在位久近或已任司空
司徒则拜太尉太傅等官若太师则为异数自赵普
以开国元勋文彦博以累朝耆德方特拜焉虽太傅
王旦司徒吕夷简各任宰相三十年止以太尉致仕
熙宁二年富弼除守司空兼侍中平章事辞司空侍
中三年曾公亮除守司空检校太师兼侍中以两朝
定策之功辞相位也六年文彦博除守司徒兼侍中
九年彦博除守太保兼侍中辞太保元丰三年以曹
佾检校太师守司徒兼中书令九月诏检校官除三
公三师外并罢又以文彦博落兼侍中除守太尉富
弼守司徒皆录定策之功也六年彦博守太师致仕
八年王安石守司空曹佾守太保元佑元年文彦博
落致仕太师平章军国重事吕公着守司空同平章
军国重事崇宁三年蔡京授司空行尚书左仆射大
观元年蔡京为太尉二年为太师政和二年京落致
仕依前太师三日一至都堂治事九月诏以太师太
傅太保古三公之官今为三师古无此称合依三代
为三公为真相之任司徒司空周六卿之官太尉秦
主兵之任皆非三公并宜罢之仍考周制立三孤少
师少傅少保亦称三少为三次相之任至是京始以
三公任真相三公自国初以来未尝备官独宣和末
三公至十八人三少不计也太师三人蔡京童贯郑
绅太傅四人王黼燕王俣越王偲郓王楷太保十一
人蔡攸肃王枢至仪王渡江后秦桧为太师张俊
韩世忠为太傅刘光世为太保干道初杨沂中吴璘
并为太傅绍熙初史浩为太师嗣秀王为太保自绍
熙后三公未尝备官其后韩冑史弥远贾似道专
政皆至太师焉宰相之职佐天子总百官平庶政事
无不统宋承唐制以同平章事为真相之任无常员
有二人则分日知印以承即以上至三师为之其上
相为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其次为集贤殿大学
士或置三相则昭文集贤二学士并监修国史各除
唐以来三大馆皆宰臣兼故仍其制国初范质昭文
学士王溥监修国史魏仁浦集贤学士此为三相例
也神宗新官制于三省置侍中中书令尚书令以官
高不除人而以尚书令之贰左右仆射为宰相左仆
射兼门下侍郎以行侍中之职右仆射兼中书侍郎
以行中书令之职政和中改左右仆射为太宰少宰
乃兼两省侍郎靖康中复改为左右仆射建炎三年
吕颐浩请参酌三省之制左右仆射并加同中书门
下平章事门下中书二侍郎并改为参知政事废尚
书左右丞从之干道八年诏尚书左右仆射可依汉
制改为左右丞相详定敕令所言近承诏旨改左右
仆射为左右丞相令删去侍中中书尚书令以左右
丞相充缘旧左右仆射非三省长官故为从一品今
左右丞相系充侍中中书尚书令之位即合为正一
品从之丞相官以大中大夫以上充
平章军国重事元佑中置以文彦博太师吕公着守
司空相继为之序宰臣上所以处老臣硕德特命以
宠之也故或称平章军国重事或称同平章军国事
五日或两日一朝非朝日不至都堂其后蔡京王黼
以太师总三省事三日一朝赴都堂治事开禧元年
韩胄拜平章讨论典礼乃以平章军国事为名盖
省重事则所预者广去同字则所任者专边事起乃
命一日一朝省印亦归其第宰相不复知印其后贾
似道专权窃位日久尊宠日隆位皆在丞相上
使相亲王枢密使留守节度使兼侍中中书令同平
章事者皆谓之使相不预政事不书敕惟宣敕除授
者敕尾存其衔而已干道二年范质等三相皆罢以
赵普同平章事李崇矩枢密使命下无宰相书敕使
问翰林陶谷谷谓自昔辅相未尝虚位惟唐太和中
甘露事数日无宰相时左仆射令狐楚等奉行制书
今尚书亦南省长官可以书敕窦仪曰谷之所陈非
承平令典今皇弟开封尹同平章事即宰相之任也
可书敕从之
参知政事掌副宰相毗大政参庶务干德二年置以
枢密直学士薛居正兵部侍郎吕余庆并本官参知
政事先是已命赵普为相欲置之副而难其名称以
问翰林学士陶榖曰下宰相一等有何官对曰唐有
参知机务参知政事故以命之仍令不押班不知印
不升政事堂殿廷别设专位敕尾着衔降宰相月俸
杂给半之未欲与普齐也开宝六年始诏居正余庆
于都堂与宰相同议政事至道元年诏宰相与参政
轮班知印同升政事堂押敕齐衔行则并马自寇准
始以后不易元丰新官制废参知政事置门下中书
二侍郎尚书左右丞以代其任建炎三年以复门下
中书侍郎为参知政事而省左右丞干道八年改左
右仆射为左右丞相其参知政事如故以中大夫以
上常除二员或一员嘉泰三年始除三员故事丞
相谒告参预不能进拟惟丞相未除则轮日当笔然
多不逾年少仅旬月淳熙初叶衡罢相龚茂良行相
事近三年亦刱见也
门下省受天下之成事审命令驳正违失受发通进
奏状进请宝印凡中书省画黄录黄枢密院录白画
旨则留为底及尚书省六部所上有法式事皆奏覆
审驳之给事中读侍郎省侍中审进入被旨画闻则
授之尚书省枢密院即有舛误应举驳者大则论列
小则改正凡文书自内降者着之籍章奏至则受而
通进俟颁降分送所隶官司凡吏部拟六品以下职
事官则给事中校其仕历功状侍郎侍中引验审察
非其人则论奏凡迁改爵秩加叙勋封四选拟法奏
钞之事有舛误退送尚书省覆刑部大理寺所断狱
审其轻重枉直不当罪则以法驳正之国初循旧制
以中书门下平章事为宰相之职复用两制官一员
判门下省事官制行始厘正焉凡官十有一侍中侍
郎左散骑常侍各一人给事中四人左谏议大夫起
居郎左司谏左正言各一人先是中书人吏分掌五
房曰孔目房吏房户房兵礼房刑房又有主事勾销
二房至是厘中书为三省分兵与礼为六房各因其
省之事而增益之门下凡分房十曰吏房曰户房曰
礼房曰兵房曰刑房曰工房皆视其房之名而主行
尚书省六曹二十四司所上之事曰开拆房曰章奏
房曰制敕库房亦皆视其名而受遣文书表状与供
阅敕令格式拟官爵封勋之类惟班簿本省杂务则
归吏房吏四十有九录事主事各三人令史六人书
令史十有八人守当官十有九人而外省吏十有九
人令史一人书令史二人守当官六人守阙守当官
十人元丰八年以门下中书外省为后省门下外省
复置催驱房元佑三年诏吏部注通判赴门下引验
应省台寺监诸司人吏四分减一复置点检房四年
又别立吏额绍圣二年守阙守当官门下中书省各
以百人尚书省百五十人为额四年三省吏员并依
元丰七年额
侍中掌佐天子议大政审中外出纳之事大祭祀则
版奏中严外办导舆辂诏升降之节皇帝斋则请就
斋室大朝会则承旨宣制告成礼祭祀亦如之册后
则奉宝以授司徒国朝以秩高罕除自建隆至熙宁
真拜侍中纔五人虽有用他官兼领而实不任其事
官制行以左仆射兼门下侍郎行侍中职别置侍郎
以佐之南渡后置左右丞相省侍中不置
侍郎掌贰侍中之职省中外出纳之事大祭祀则前
导舆辂诏进止大朝贺则授表以奏祥瑞册后则奉
节及宝位与知枢密院同知枢密院中书侍郎尚书
左右丞为执政官南渡后复置参知政事省门下侍
郎不置
左散骑常侍 左谏议大夫 左司谏 左正言同
掌规谏讽谕凡朝政阙失大臣至百官任非其人三
省至百司事有违失皆得谏正国初虽置谏院知院
官凡六人以司谏正言充职而他官领者谓之知谏
院正言司谏亦有领他职而不预谏诤者官制行始
皆正名元丰八年谏议大夫孙觉言据官制格目谏
官之职发令今举事有不便于时不合于道大则廷
议小则上封若贤良之遗滞于下忠孝之不闻于上
则以事状论荐乞依此以修举职事八月门下省言
谏议大夫司谏正直合通为一诏并从之十月诏仿
六典置谏官员元佑元年二月诏谏官虽不同省许
二人同上殿后又从司谏虞策之请如独员许与台
官同对九月左右正言久阙侍御史王岩叟言国家
仿近古之制谏官六员方之先王已自为少望诏补
足无令久空职十月司谏王觌言自今中书舍人阙
勿以谏官兼权从之十一月岩叟又言近降圣旨两
省谏官各令出入异户勿与给事中中书舍人通实
欲限隔谏官不使在政事之地恐知本末数论列尔
寻诏谏官直舍仍旧八年诏执政亲戚不除谏官建
中靖国元年言者谓谏官论事惟凭询访而百司之
事六曹所报外皆不得其详遂诏谏官案计关台察
给事中四人分治六房掌读中外出纳及判后省之
事若政令有失当除授非其人则论奏而驳正之凡
章奏日录目以进考其稽违而纠治之故事诏旨皆
付银台司封驳官制行给事中始正其职而封驳司
归门下元丰五年五月诏给事中许书画黄不书草
着为令六月给事中陆佃言三省密院文字已读者
尚令封驳虑失之重复诏罢封驳房六年诏驳正事
赴执政&#议七年有旨举驳事依中书舍人封还词
头例既而令禀议如初给事中韩忠彦言给舍职位
颇均一则不禀白而听封还一则许举驳而先禀议
于理未允且朝廷之事执政所行职当封驳则已与
执政异自当求决于上尚何禀议之有诏从之绍圣
四年叶祖洽言两省置给舍使之互察今中书舍人
兼权封驳则给事中之职遂废诏特旨书读不回避
余互书判元符三年翰林学士曾肇言门下之职所
以驳正中书违失近日给事封驳中书录黄乃令舍
人书读行下隳坏官制有损治体愿正纪纲为天下
后世法重和元年给事中张叔夜言凡命令之出中
书宣奉门下审读然后付尚书颁行而密院被旨者
亦录付门下此神宗官制也今急速文字不经三省
而诸房以空黄先次书读则审读殆成虚设矣乞立
法禁从之凡分案五曰上案主宝礼及朝会所行事
曰下案主受发文书曰封驳案主封驳及试吏校其
功过曰谏官案主关报文书曰记注案主录起居注
其杂务则所分案掌焉绍兴以后止除二人或一人
起居郎一人掌记天子言动御殿则侍立行幸则从
大朝会则与起居舍人对立于殿下螭首之侧凡朝
廷命令赦宥礼乐法度损益因革赏罚劝惩群臣进
对文武臣除授及祭祀宴享临幸引见之事四时气
候四方符瑞户口增减州县废置皆书以授著作官
国朝旧置起居院命三馆校理以上修起居注熙宁
四年诏谏官兼修注者因后殿侍立许奏事元丰二
年兼修注王存乞复起居郎舍人之职使得尽闻明
天子德音退而书之神宗亦谓人臣奏对有颇僻谗
慝者若左右有史官书之则无所肆其奸矣然未果
行故事左右史虽日侍立而欲奏事必禀中书俟旨
存因对及之八月乃诏虽不兼谏职许直前奏事盖
存发之也官制行改修注为郎舍人六年诏左右史
分记言动元佑元年仍诏不分七年诏迩英阁讲读
罢有留身奏事者许侍立绍圣元年中丞黄履言所
奏或干机密难令旁立仍依先朝故事先是御后殿
则左右史分日侍立崇宁三年诏如前殿之仪更不
分日大观元年诏事有足以劝善惩恶者虽秩卑亦
书之绍兴二十八年用起居郎洪遵言起居郎舍人
自今后许依讲读官奏事隆兴元年用起居郎兼侍
讲胡铨言前殿依后殿轮左右史侍立
符宝郎二人掌外廷符宝之事禁中别有内符宝郎
官制行未尝除大观初八宝成诏依唐六典增置靖
康罢之
通进司隶给事中掌受三省枢密院六曹寺监百司
奏牍文武近臣表疏及章奏房所领天下章奏案牍
具事目进呈而颁布于中外
进奏院隶给事中掌受诏敕及三省枢密院宣札六
曹寺监百司符牒颁于诸路凡章奏至则其事目上
门下省若案牍及申禀文书则分纳诸官司凡奏牍
违戾法式者贴说以进熙宁四年诏应朝廷擢用材
能赏功罚罪事可惩劝者中书检正枢密院检详官
月以事状录付院誊报天下元佑初罢之绍圣元年
诏如熙宁旧条靖康元年二月诏诸道监司帅守文
字应边防机密急切事许进奏院直赴通进司投进
旧制通进银台司知司官二人两制以上充通进司
掌受银台司所领天下章奏案牍及阁门在京百司
奏牍文武近臣表疏以进御然后颁布于外银台司
掌受天下奏状案牍抄录其目进御发付勾检纠其
违失而督其淹缓发敕司掌受中书枢密院宣敕着
籍以颁下之
登闻检院隶谏议大夫 登闻鼓院隶司谏正言掌
受文武官及士民章奏表疏凡言朝政得失公私利
害军期机密陈乞恩赏理雪冤滥及奇方异术改换
文资改正过名无例通进者先经鼓院进状或为所
抑则诣检院并置局于阙门之前中兴后检鼓粮审
官官告进奏谓之六院例以京官知县有政绩者充
亦有自郡守除者继即除郎恩数略视职事官而不
入杂压绍兴十一年胡汝明以料院除监察御史遂
迁侍御史干道后相继入台者数人六院弥重为察
官之储淳熙初班寺监丞之上绍熙五年诏六院官
复入杂压在九寺簿之下六院各随所隶
中书省掌进拟无务宣奉命令行台谏章疏群臣奏
请典刱改革及中外无法式事应取旨事凡除省台
寺监长贰以下及侍从职事官外任监司节镇知州
军通判武臣遥郡横行以上除授皆掌之凡命令之
礼有七曰册书立后妃封亲王皇子大长公主拜三
师三公三省长官则用之曰制书处分军国大事颁
赦宥德音命尚书左右仆射开府仪同三司节度使
凡告廷除授则用之曰诰命应文武官迁改职秩内
外命妇除授及封叙赠典应合命词则用之曰诏书
赐待制大卿监中大夫观察使以上则用之曰&#书
赐少卿监中散大夫防御使以下则用之曰御扎布
告登封郊祀宗祀及大号令则用之曰敕榜赐酺及
戒励百官晓谕军民则用之皆承制画旨以授门下
省令宣之侍郎奉之舍人行之留其所得旨为底大
事奏禀得旨者为画黄小事拟进得旨者为录黄凡
事干因革损益而非法式所裁者论定而上之诸司
传宣特旨承报审覆然后行下设官十有一令侍郎
右散骑常侍各一人舍人四人右谏议大夫起居舍
人右司谏右正言各一人分房八曰吏房曰户房曰
曰兵礼房曰刑房曰工房曰主事房曰班簿房曰制
敕库房元佑以后拆兵礼为二增催驱点检分房十
有一后又改主事房为开拆凡吏房掌行除授考察
升黜赏罚废置荐举假故一时差官文书曰户房掌
行废置升降郡县调发边防军需给贷钱物曰礼房
掌行郊祀陵庙典礼后妃皇子公主大臣封册科举
考官外夷书诏曰兵房掌行除授诸蕃国王爵官封
曰刑房掌行赦宥及贬降叙复曰工房掌行营造计
度及河防修闭凡尚书省所上奏请给谏所陈章疏
内外臣僚官司申请无法式应取旨者六房各视其
名而行之曰主事房掌行受发文书曰班簿房掌百
官名籍具员曰制敕库房掌编录供检敕令格式及
架阁库曰催驱房督趣稽违曰点检房省察差失吏
四十有五录事三人主事四人令史七人书令史十
有四人守当官十有七人而外省吏十有九人令史
一人书令史二人守当官六人守阙守当官十人元
丰八年诏待制以上磨勘本省进拟元佑三年诏应
除授从中批付中书省者并三省行绍圣五年诏臣
僚上殿札子中书省进呈取旨其承受传宣内降非
有司所可行者申中书省或枢密院奏审
令掌佐天子议大政授所行命令而宣之祀大神祗
则升坛享宗庙则升阼阶而相其礼临轩册命则读
册建储则升殿宣制持册及玺绶以授太子大朝会
则诣御坐前奏方镇表及祥瑞国朝未尝真拜以他
官兼领者不预政事然止曹佾一人余皆赠官官制
行以右仆射兼中书侍郎行令之职别置侍郎以佐
之中兴后置左右丞相省令不置
侍郎掌贰令之职参议大政授所宣诏旨而奉之凡
大朝会则押表及祥瑞案临轩册命则押册引案以
所奏文及册书授令四夷来朝则奏其表疏以贽币
付有司南渡后复置参知政事省中书侍郎不置
舍人四人旧六人掌行命令为制词分治六房随房
当制事有失当及除授非其人则论奏封还词头国
初为所迁官实不任职复置知制诰及直舍人院主
行词命与学士对掌内外制凡有除拜中书吏赴院
纳词头其大除拜亦有宰相召舍人面授词头者若
大诰命中书并敕进入从中而下余则发敕官受而
出之及修官制遂以实正名而判后省之事分案五
曰上案掌册礼及朝会所行事曰下案掌受付文书
曰制诰案掌书录制词及试吏校其功过曰谏官案
掌授诸司关报文书曰记注案掌录记注其杂务则
随所分案掌之元丰六年诏中书省置点检房令舍
人通领元佑元年诏舍人各签诸房文字其命词则
输日分草九月诏时暂阙官依门下尚书省例送本
省官兼权绍圣四年蹇序辰请自今命词以元行遣
文书同检送两制舍人从之建炎后同他官兼摄者
则称权舍人资浅者为直舍人院
起居舍人一人掌同门下省起居郎侍立修注官元
丰前以起居郎舍人寄录而更命他官领其事谓之
同修起居注官制行以郎舍人为职任淳熙十五年
罗点自户部员外郎为起居舍人避其祖讳乃以为
太常少卿兼侍立修注官其后两史或阙而用资浅
者则降旨以某人权侍立修注官
右散骑常侍 右谏议大夫 右司谏 右正言与
门下省同但左属门下右属中书皆附两省班籍通
谓之两省官元丰既新官制职事官未有不经除授
者惟御史大夫左右散骑常侍始终未尝一除人盖
两官为台谏之长无有启之者中兴初诏谏院不隶
两省绍兴二年诏并依旧赴三省元置局处淳熙十
五年用林栗言置左右补阙拾遗专任谏正不任纠
劾之事逾年减罢法司令史书令史守当官各一人
守阙守当官三人干道六年减二人
检正官五房各一人掌纠正省务熙宁三年置以京
朝官充选人即为习学公事官制行罢之而其职归
左右司建炎三年中书门下省言军兴以来天下多
事中书别无属官元丰以前有检正官后因置左右
司遂不差致朝廷及应报四方行移稽留无检举催
促今欲差官两员充中书门下省检正诸房公事内
一员检正吏礼兵房一员检正户刑工房从之至次
年诏并罢绍兴二年诏中书门下省复置检正官一
员建炎三年指挥中书门下省并为一中书省录事
主事令史书令史守当官共四十三人门下省录事
主事令史书令史守当官共四十六人依祖额以八
十九人为额隶阙守当官两省各一百人共存留一
百五十人中书省六分门下省四分
尚书省掌施行制命举省内纲纪程式受付六曹文
书听内外辞诉奏御史失职考百官庶府之治否以
诏废置赏罚曰吏部曰户部曰礼部曰兵部曰刑部
曰工部皆隶焉凡天下之务六曹所不能与夺者总
决之应取裁者随所隶送中书省枢密院事有成法
则六曹准式具钞令仆射丞检察签书送门下省画
闻审察吏部注拟文武官及封爵承袭赐勋定赏之
事朝廷有疑事则集百官议其可否凡更改申明敕
令格式一司条法则议定以奏覆太常考功谥议亦
如之季终具赏罚劝惩事付进奏院颁行于天下大
祭祀则警戒执事官设官九尚书令左右仆射左右
丞左右司郎中员外郎各一人分房十曰吏房曰户
房曰礼房曰兵房曰刑房曰工房各视其名而行六
曹诸司所上之事曰开拆房主受遣文书曰都知杂
房主行进制敕目班簿具员考察都事以下功过迁
补曰催驱房主考督文牍稽违曰制敕库房主编检
敕令格式简纳架阁文书置吏六十有四都事三人
主事六人令史十有四人书令史三十有五人守当
官六人元丰四年诏尚书都省及六曹各轮郎官一
员宿直五年诏得旨行下并用札子绍圣元年诏在
京官司所受传宣内降随事申尚书省或枢密院覆
奏二月诏尚书省都弹奏六察御史紏不当者
令掌佐天子议大政奉所出命令而行之其属有六
曹凡庶务皆会而决之凡官府之纪纲程式无不总
焉大事三省通议则同执政官合班小事尚书省独
议则同仆射丞分班论奏若事由中书门下而有失
当应奏者亦如之与三师三公侍中中书令俱以册
拜自建隆以来不除惟亲王元佐元俨以使相兼领
不与政事政和二年诏尚书令太宗皇帝曾任今宰
相之官已多不须置然是时说者以谓为令者唐太
宗也熙陵未尝任此盖时相蔡京不学之过宣和七
年诏复置令亦虚设其名无有除者南渡后并省不

左仆射 右仆射掌佐天子议大政贰令之职与三
省长官皆为宰相之任大祭祀则掌百姓之警戒视
涤濯告洁赞玉币爵坫之事自官制行不置侍中中
书令以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右仆射兼中书侍郎行
侍中中书令职事政和中诏曰昔我神考训迪厥官
有司不能奉承仰惟前代以仆臣之贱充宰相之任
可改左仆射为太宰右仆射为少宰靖康元年诏依
元丰旧制复为左右仆射南渡后置左右丞相省仆
射不置
左丞 右丞掌参议大政通治省事以贰令仆射之
职仆射轮日当笔遇假故则以丞权当笔知印大祭
祀酌献荐馔进熟则受爵酒以授仆射旧班六曹尚
书下官制行升其秩为执政元丰五年五月诏左右
仆射丞合治省事是月御史言左右丞蒲宗孟王安
礼于都堂下马违法犯分安礼争论帝前神宗是之
令左右丞于都堂上下马自此始南渡后复置参知
政事省左右丞不置
左司郎中 右司郎中 左司员外郎 右司员外
郎各一人掌受六曹之事而举正文书之稽失分治
省事左司治吏户礼奏钞班簿房右司治兵刑工案
钞房而开拆制敕御史元丰六年都司置御史房主
行弹纠御史案察失职催驱封桩印房则通治之有
稽迟则以期限举催初于都司置吏设案而议者谓
台郎宰掾不当目为官司遂随省房分治所领之事
惟置手分书奏各四人主行校定省吏都事以下功
过及迁补之事元丰七年都司御史房置簿以书御
史六曹官纠察之多寡当否为殿最岁终取旨升黜
绍圣元年诏都司以岁终点检六曹稽违最多者具
郎官姓名上省取旨二年诏御史台察六曹稽缓违
失者送左司籍记宣和二年左司员外郎王蕃奏都
司以弥纶省闼为职事无不预今宰丞入省诸房文
字填委次第呈覆自朝至于日中或昏暮仅绝其势
不暇一一检阅细故而省吏径禀宰丞请笔以草检
令承从官赍赴郎官厅落日押字谓宜遵守元丰及
崇宁旧法诸房各具签帖先都事自点检次郎官押
讫赴宰丞请笔行下于是诏曰先帝肇正三省诏给
舍都司以赞省务今都司寖以旷官缘省吏强悍敢
肆侵侮自今违法事其左右司官尚书具事举劾建
炎三年诏减左右司郎官两员置中书门下省检正
诸房公事二员至次年检正省罢其左右司郎官依
旧四员绍兴三十二年诏尚书省吏房兵房三省枢
密院机速房尚书省刑房户房工房三省枢密院看
详赏功房尚书省礼房令左右司郎官四员从上分
房书拟隆兴元年诏左右司郎官各差一员干道六
年诏榷货务都茶场依建炎三年指挥委都司官提
领措置干道七年复添置右司郎官二人
榷货务都茶场
都司
提领
提辖官一员
京朝
官充
监场官二员
京选
通差
掌鹾茗香矾钞引之政令以通商贾佐国用旧
制置务以通榷易建炎中兴又置都茶场给卖茶引
随行在所榷货务置场虽分两司而提辖官监官并
通&#管干外置建康镇江务场并冠以行在为名以
都司提领不系户部经费建康镇江续分隶总领所
开禧初以总领所侵用储积钱令径隶提领所干道
七年提领所置干办官一员右提辖官与杂买务杂
卖场文思院左藏东西库提辖并称四辖外补则为
州内迁则为寺监丞簿亦有径为杂监司或入三馆


干道间榷 市舶左藏王揖除坑务王禋除
 冶铸钱司淳熙间熊克自文思除校书郎
绍熙以后往往更迁六院官或出为添倅有先后轻
重之异焉左藏封桩库
都司
提领
监官一员监门官一员
淳熙九年以都司提领初刱非奉亲与军须不支后
或拨入内库或以供宫廷诸费亦以备振恤之用
提举修敕令自熙宁初编修三司令式命宰臣王安
石提举是后皆以宰执为之详定官以侍从之通法
令者充旧制二员宣和中增至七员靖康初减为三
员删定官无常员先是尝别修一司敕令大观三年
诏六曹删定官并入详定一司敕令所为一局
制置三司条例司掌经画邦计议变旧法以通天下
之利熙宁二年置以知枢密院陈升之参知政事王
安石为之而苏辙程颢等亦皆为属官未几升之相
乃言条例者有司事尔非宰相之职宜罢之帝欲并
归中书安石请以枢密副使韩绛代升之焉三年判
大名府韩琦言条例司虽大臣所领然止是定夺之
所今不关中书而径自行下则是中书之外又有一
中书也五月罢归中书
三司会计司熙宁七年置于中书以宰相韩绛提举
先是绛言总天下财赋而无考较盈虚之法乃置是
司既而事多濡滞八年绛坐此罢相局亦寻废
编修条例司熙宁初置八年罢
经抚房专治边事宣和四年宰臣王黼主代燕之议
置于三省不复以关枢密院六年罢
提举讲议司崇宁元年七月诏如熙宁条例司故事
都省置讲议司以宰相蔡京提举侍从为详定官卿
监为参详官又置检讨官凡宗室冗官国用商旅盐
铁赋调尹牧每一事各三人主之


时又分武备一房别为枢密院讲议司三年三
 月知枢密院事蔡卞奏罢
三年四月结局宣和六年又于尚书省置讲议司十
二月命太师致仕蔡京兼领听就私第裁处仍免签

仪礼局大观元年诏于尚书省置以执政兼领详议
官二员以两制充应凡礼制本末皆议定取旨政和
三年五礼仪注成罢局
礼制局讨论古今宫室车服器用冠昏丧祭沿革制
度政和二年置于编类御笔所有详议司详议官宣
和二年诏与大晟府制造所协声律官并罢
枢密院掌军国机务兵防边备戎马之政令出纳密
命以佐邦治凡侍卫诸班直内外禁兵招募阅试迁
补屯戍赏罚之事皆掌之以升拣废置揭帖兵籍有
调发更戍则遣使给降兵符除授内侍省官及武选
官将领路分都监缘边都巡检使以上大事则禀奏
其付授者用宣小事则拟进其付授者用札先具所
得旨关门下省审覆面得旨者为录白批奏得画者
为画旨并留为底惟以白纸录送皆候报施行其被
御宝批旨者即送门下省缴覆应给诰者关中书省
命词即事干大计造作支移军器及除都副承旨三
衙管军三路沿边帅臣太仆寺官文臣换右职仍同
三省取旨宋初循唐五代之制置枢密院与中书对
持文武二柄号为二府院在中书之北印有东院西
院之文共为一院但行东院印而职事条目颇多神
宗初政乃省其务之细者归之有司而增置审官西
院专领合门祗候以上至诸司使差遣官制行随事
分隶六曹专以本兵为职而国信民兵牧马总领仍
旧隶焉旧分四房曰兵曰吏曰户曰礼至是厘正凡
分房十其后又增支马小吏二房凡房十有二曰北
面房掌行河北河东路吏卒北界边防国信事曰河
西房掌行陕西路麟府丰岚石隰州保德军吏卒西
界边防蕃官曰支差房掌行调发军湖北路边防及
京东京西江淮广南东路吏卒迁补殿侍选亲事官
曰在京房掌行殿前步军司事支移兵器川陕路边
防及畿内福建路吏卒军头皇城司卫兵曰教阅房
掌行中外校习封桩阙额请给催督驿&#及湖南路
边防曰广西房掌行招军捕盗赏罚广南西路边防
及两浙路吏卒而禁军转员则各随其房之所领兵
额治之曰兵籍房掌行诸路将官差发禁兵选补卫
军文书曰民兵房掌行三路保甲弓箭手曰吏房掌
行差将领武臣知州军路分都监以上及差内侍官
文书曰知杂房掌行杂务曰支马房掌行内外马政
井坊院监牧吏卒牧马租课曰小吏房掌行两省内
臣磨勘功过叙用大使臣己上历任事状及校尉以
上改转迁遣吏三十有八逐房副承旨三人主事五
人守阙主事二人令史十三人书令史十五人元佑
既刱支马小吏二房增令史为十四人书令史十九
人刱正名贴房十八人大观增逐房副承旨为五人
刱守阙书令史三人增正名二十八人中书密院既
称二府每朝奏事与中书先后上殿庆历中二边用
兵知制诰富弼建言边事系国安危不当专委枢密
仁宗以为然即诏中书同议谏官张方平亦言中书
宜知兵事乃以宰臣吕夷简章得象并兼枢密使熙
宁初滕甫言中书密院议边事多不合赵明与西人
战中书赏功而密院降约束郭逵修堡栅密院方诘
之而中书以下诏愿大臣凡战守除帅议同而后
下神宗善之元佑四年知枢密院安焘以母忧去职
枢密院官偶独员谏议大夫梁焘司谏刘安世言国
朝革五代之弊文武二柄未尝专付一人乞依故事
命大臣兼领靖康元年知枢密院事李纲言在祖宗
之时枢密掌兵籍虎符三衙管诸军率臣主兵柄各
有分守所以维持军政万世不易之法自童贯以领
枢密院事为宣抚使既主兵权又掌兵籍虎符今日
不可不戒乞将团结到勤王正兵并付制置使行营
司兵付三衙从之
枢密使 知院事 同知院事 枢密副使 签书
院事 同签书院事 枢密使知院事佐天子执兵
政而同知副使签书为之贰凡边防军旅之常务与
三省分班禀奏事干国体则宰相执政官合奏大祭
祀则迭为献官国初官无定制有使则置副有知院
则置同知院资浅则用直学士签书院事熙宁元年
文彦博吕公弼为使韩维邵亢为副使时陈升之三
至枢府神宗欲稍异其礼乃以为知院事于是知院
与副使并置元丰五年将改官制议者欲废密院归
兵部帝曰祖宗不以兵柄归有司故专命官以统之
互相维制何可废也于是得不废帝又以枢密联职
辅弼非出使之官乃定置知院同知院二人副使悉
罢元佑初复置签书院事仍以枢密直学士充同签
书枢密院事治平末以殿前都虞候郭逵为之又以
逵判渭州帝初即位中丞王陶御史吕景等皆言之
逵归改除宣徽南院使知郓州自是不复置政和六
年以内侍童贯权签书枢密院河西北面房事七年
贯宣抚陕西河东北三路带同签书枢密院既而诏
元丰官制即无同签书枢密院事改为权领枢密院
然签书院事元丰亦未尝置宣和元年诏童贯领枢
密院事后复以郑居中为之建炎初置御营司以宰
相为之使四年罢以其事归枢密院机速房命宰相
范宗尹兼知枢密院绍兴七年诏枢密本兵之地事
权宜重可依故事置枢密使以宰相张浚兼之又诏
立班序立依宰相例其后或兼或否至开禧以宰臣
兼使遂为永制使与知院同知副使亦或并除其签
书同签书并为端明殿学士恩数特依执政或以武
臣为之亦异典也
都承旨 副都承旨掌承宣旨命通领院务若便殿
侍立阅试禁卫兵校则随事敷奏承所得旨以授有
司蕃国入见亦如之检察主事以下功过及迁补之
事都承旨旧用院吏&#迁熙宁三年始以东上合门
使李评为之又以皇城使李绶为之副更用四人自
评绶始是月诏都承旨副都承旨见枢密副使如合
门使礼五年以同修起居注曾孝宽兼都承旨参用
儒臣自孝宽始元丰五年客省使张诚一为承旨都
承旨复用武臣自诚一始元佑初复以文臣为都承
旨其后以待制充元符三年王师约为都承旨左司
谏陈瓘言神考以文臣为都承旨其副则参求外戚
武臣之可用者今师约未历边任擢制枢属掾文臣
之位甚非神考试官之意至崇宁以后专用武臣建
炎四年高宗在会稽以武臣辛道宗为都承旨颇用
事绍兴元年道宗既免乃诏依元佑职制都承旨以
两制为之如未曾任侍从之人即依权侍郎法又或
加学士待制修撰贴职干道初再用武臣自张说始
淳熙元年都承旨复用士人自萧燧始副都承旨文
武通除
检详官熙宁四年置视中书检正官元丰初定以三
员及改官制置之建炎三年复置检详两员叙位在
左右司之下绍兴二年减一员
计议官四员建炎四年罢御营使司并归枢密院为
机速房随司减罢属官置干办官四员诏并改为计
议官至绍兴十一年减罢
编修官随事置无定员以本院官兼者不入御熙宁
三年以王存顾临等同编修经武要略兼删定诸房
例册初拟都副承旨提举神宗谓存等皆馆职不欲
令承旨提举诏改为管干绍圣四年编修刑部军马
司事令都副承旨兼领政和七年编修北边条例又
别置详覆官讲议司崇宁元年以尚书省讲议武备
房归枢密院置以知院蔡卞提举三年卞奏武备本
院诸房可行不必专局乃罢之绍兴置编修官二员
监三省枢密院门旧系差小使臣及内侍官充嘉定
六年诏以曾经作县通判资序人充小使臣省罢内
侍官改以三省枢密院门机察官系&#
主管三省枢密院架阁文字一员嘉定八年置以选
人京朝官通差
三省枢密院激赏库三省枢密院激赏酒库监官各
二人


初以武臣嘉泰末始易以选人
二库并因绍兴用兵刱以备边后兵罢专以备堂东
两厨应干宰执支遣若朝廷军期急速钱物金带以
备激犒诸军将帅告命绫纸以备科拨调遣等用省
院府吏胥之给亦取具焉
御营使 提举修政局 制国用使 都督诸路军
马 中兴多以宰相兼领兵政财用之事而执政同
预焉因事刱名未久遄罢可以不书以其关宰相设
施因记其名称本末附见焉建炎元年置御营司以
宰相为之使仍以执政官兼副使其属有参赞军事
以侍从官兼提举一行事务以大将兼其将佐有都
统制及五军统制以下官初以总齐行在军中之政
三年诏御营使司止管行在五军营寨军务其余应
干边防措置等事厘正归三省枢密院四年诏自今
宰相兼知枢密院事罢御营使时臣僚言宰相之职
无所不统本朝沿五代之制政事分为两府兵权付
于枢密比年又置御营使是政出于三也请罢御营
司以兵权付之密院而以宰相兼知庶几可以渐议
兵政故罢使及官属以其事归密院为机速房至绍
兴二十九年九月诏祖宗旧制枢密院即无机速房
合行减罢


绍兴三十一年金主亮来攻帝将临江视师其
 冬以和义郡王杨存中为御营宿卫使兵罢复免
 明年孝宗即位又以循营使命之然但自名一司
 掌殿前忠勇等军非复建炎之比未几而罢存中
 非宰执附见于此
绍兴二年诏置修政局令百官条具修车马备器械
命右相秦桧提举参知政事同领之其下有参详官
一人侍从为之参议官二人检讨官四人卿郎为之
如讲议司故事三月而罢局干道四年诏理财之要
裕财为重自今宰相可带兼制国用使参政可同知
国用事


先是臣僚言近以宰相兼枢密院盖欲使宰相
 知兵也宰相今虽知兵而财谷出入之原宰相犹
 未知也望法李唐之制委宰相兼领三司使职事
 财谷出纳之大纲宰相领之于上而户部治其凡
 故有是命
五年二月罢国用司八年诏官制已定丞相事无不
统所有国用一司与参知政事并不兼带嘉泰四年
诏遵孝宗典故宰相兼国用使参知政事同知国用
事仍于侍从卿监中择二人充属官右丞相陈自强
兼国用事参知政事兼知枢密院事费士寅参知政
事张岩兼同知国用事


以兵部侍郎薛叔似兼参计官太府卿陈景思
 同参计官先是臣僚言今日财计非钱&#不足可
 忧而渗漏日滋之为可虑者周家以冢宰制国用
 而唐亦以宰相兼领度支是知财赋国家之大计
 其出入之数有余不足为大臣者皆所当知庶可
 节以制度关防欺隐宜略仿祖宗遗意命大臣兼
 提领天下财赋从之
陈自强罢亦废绍兴五年制以左通议大夫尚书左
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知枢密院事赵鼎左奉
政大夫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知枢密
院事张浚都督诸路军马未几浚暂往江上措置边
防至七年秋废罢其余宰臣执政开府于外者别载
于篇
编修敕令所 提举

相兼
 同提举

政兼
 详定(
侍从
官兼)
 删定官
就职事
官差兼
 掌裒集诏旨纂类成书绍兴
十二年罢干道六年复置详定一司敕命所以右丞
相虞允文提举参知政事梁克家同提举淳熙十五
年省罢绍熙二年复置局庆元二年复置提举以右
丞相余端礼兼同提举以参知政事京镗兼仍以编
修敕令所为名
太宗太平兴国八年秋八月辛亥诏军国政要令参
知政事李昉及枢密院副使一人录送史馆
按宋史太宗本纪云云
淳化元年冬十二月辛酉诏中外所上书疏及面奏
制可者并下中书枢密三司中覆颁行
按宋史太宗本纪云云
仁宗庆历三年秋七月辛未诏许二府不限奏事常
制得敷陈留对九月丁丑诏执政大臣非假休不许
私第受谒
按宋史仁宗本纪云云
英宗治平二年夏五月丙子诏自今皇子及宗室属
卑者勿授以检校师傅官六月甲寅罢尚书省集议
按宋史英宗本纪云云 按贾黯传黯迁中书舍人
受诏撰仁宗实录权知审刑院为群牧使时封拜皇
子并除检校太傅黯言太师太傅太保是为三师天
子之所师法子为父师于义不可盖前世因循弗思
之过请自今皇子及宗室属卑者皆毋兼师傅官随
其迁序改授三公下两制议请如黯奏而中书亦谓
自唐以来亲王无兼师傅者国朝以三师三公皆虚
名故因而授之宜正其失诏可
治平三年夏五月戊辰谓宰相曰朕欲与公等日论
治道中书常务有定制者付有司行之
按宋史英宗本纪云云
神宗熙宁十年秋九月乙卯诏诸传宣内批面谕事
无法守并从中书枢密覆奏其祈恩泽规免罪者劾

按宋史神宗本纪云云
元丰三年罢中书门下省主判官归其事于中书改
易宰辅官名
按宋史神宗本纪三年夏六月壬子诏罢中书门下
省主判官归其事于中书秋九月乙亥正官名以开
府仪同三司易中书令侍中同平章事特进易左右
仆射
元丰五年春二月癸丑朔颁三省枢密六曹条制秋
七月壬午诏罢大理寺官赴中书省谳案
按宋史神宗本纪云云
元丰六年冬十二月庚申幸尚书省官执政五服内
未仕者一人进尚书以下官一等
按宋史神宗本纪云云
元丰八年三月戊戌太子即皇帝位夏四月丁丑谕
枢密中书通义事都堂
按宋史哲宗本纪云云
哲宗元佑元年夏五月壬午诏文彦博班宰相之上
按宋史哲宗本纪云云
元佑二年夏四月己丑诏太师文彦博十日一议事
都堂
按宋史哲宗本纪云云
元佑八年春正月丁亥御迩英阁召宰臣读宝训夏
六月壬戌中书后从省上元佑在京通用条贯
按宋史哲宗本纪云云
徽宗崇宁二年秋七月丁酉诏自今戚里宗属勿复
为执政官着为令
按宋史徽宗本纪云云
崇宁四年秋九月丙辰诏自今非宰臣毋得除特进
按宋史徽宗本纪云云
政和二年秋七月癸未正三公三孤官改侍中为左
辅中书令为右弼左右仆射为太宰少宰罢尚书令
按宋史徽宗本纪云云
政和四年秋八月乙巳改端明殿学士为延康殿学
士枢密直学士为述古殿直学士
按宋史徽宗本纪云云
政和六年夏四月庚寅诏蔡京三日一朝正公相位
总治三省事
按宋史徽宗本纪云云
重和元年秋八月壬申诏执政非入谢及丐去毋得
独留奏事
按宋史徽宗本纪云云
宣和二年夏六月丙戌诏三省枢密院额外吏职并
从裁汰
按宋史徽宗本纪云云
宣和五年夏五月乙丑诏正位三公立本班带节钺
若领他职者仍旧班着为令
按宋史徽宗本纪云云
宣和七年诏复尚书令虚而勿授三公为阶官不领
事钦宗立诏非三省枢密院所得旨勿行
按宋史徽宗本纪宣和七年夏五月戊辰诏行元丰
官制复尚书令之名虚而勿授三公但为阶官毋领
三省事 按钦宗本纪七年十二月庚申徽宗诏皇
太子嗣位辛酉即皇帝位癸亥诏非三省枢密院所
得旨有司勿行
钦宗靖康元年春三月丁卯朔诏非三省枢密院所
奉旨诸司不许奉行
按宋史钦宗本纪云云
高宗建炎二年春二月丁卯复延康述古殿直学士
为端明枢密直学士
按宋史高宗本纪云云
绍兴元年秋八月壬辰置三省枢密院赏功房冬十
二月丙寅复置枢密院都承旨
按宋史高宗本纪云云
绍兴四年夏五月壬申裁省三省枢密细务责六曹
长贰专决
按宋史高宗本纪云云
绍兴十一年夏四月壬辰命三省枢密院复分班奏

按宋史高宗本纪云云
绍兴二十六年春三月甲寅以边事已定罢宰相兼
领枢密使
按宋史高宗本纪云云
绍兴三十二年皇太子即皇帝位冬十二月乙丑诏
宰臣复兼枢密使
按宋史孝宗本纪云云
孝宗干道元年冬十二月癸卯诏枢密院文书依三
省式经中书门下画黄书读至正
按宋史孝宗本纪云云
淳熙四年夏六月甲申诏自今宰执朝殿得旨事须
覆奏乃行
按宋史孝宗本纪云云
淳熙七年秋九月癸亥诏自今常朝毋称丞相名甲
子命枢密使亦如之
按宋史孝宗本纪云云
淳熙九年春正月癸未复枢密院文书关录两省旧

按宋史孝宗本纪云云
淳熙十六年罢枢密院审察诸军之制
按宋史光宗本纪十六年二月壬戌孝宗内禅帝即
位冬十月庚子罢枢密院审察诸军之制
光宗绍熙二年夏六月癸巳诏宰臣执政自今不时
内殿宣引奏事
按宋史光宗本纪云云

 公辅部汇考四
  金
金制以三师三公为加官设尚书省令不常置设左
右二丞相又以平章事二员为宰相左右丞参知政
事佐之以统国家行政后又置行台尚书省
按金史百官志三师太师太傅太保各一员皆正一
品师范一人仪刑四海
三公太尉司徒司空各一员皆正一品论道经邦燮
理阴阳
尚书省尚书令一员正一品总领纪纲仪刑端揆左
丞相右丞相各一员从一品平章政事二员从一品
为宰相掌承天子平章万机左丞右丞各一员正二
品参知政事二员从二品为执政官为宰相之贰佐
治省事左司郎中一员正五品


国初置左右司侍郎天眷三年始更今名旧凡
 视朝执政官亲执奏自天德二年诏以付左右司
 官为定制
员外郎一员正六品掌本司奏事总察吏户礼三部
受事付事兼带修起居注官回避其间记述之事每
月朔朝则先集是月秩满者为簿名曰阙本及行止
簿贴黄簿并官制同进呈御览毕则受而藏之每有
除拜凡尚书省所不敢拟注者则一阙具二三人以
听制授焉都事二员正七品


贞元二年左右司官宫中出身并进士令史三
 色人内通选三年以监察御史相应人取次禀奏
 不复拟注
掌本司受事付事检勾稽失省署文牍兼知省内宿
直检校架阁等事右司所掌同右司郎中一员正五
品员外郎一员正六品掌本司奏事总察兵刑工三
部受事付事兼带修注官回避其间记述之事都事
二员正七品
尚书省祗候郎君管勾官从七品掌祗候郎君谨其
出入及差遣之事


承安二年以前走马郎君拟注泰和令以左右
 女直都事兼正大间改用亲从人
架阁库


大定二十一年六月设仍以都事提控之
管勾正八品


旧二员正大省一员
同管勾从八品


旧二员正大省一员
总掌察左右司大程官追付文牍并提控小都监给
受纸笔余管勾同


女直省令史三十五人左二十人右十五人大
 定二十四年为三十人进士十人宰执子宗室子
 十人密院台部统军司令史十人汉令史三十五
 人左二十一人右十四人省译史十四人左右各
 七人女直译史同通事八人左右各四人高丽夏
 国回纥译史四人左右各二人诸部通事六人曳
 剌二十人走马郎君五十人
提点岁赐所左右司郎中员外郎兼之掌提点岁赐
出入钱币之事
堂食公使酒库使一员从八品掌受给岁赐钱总领
库事副一员正九品掌贰使事
直省局局长从八品掌都堂之礼及官员参谢之仪
副局长正九品掌贰局长
管勾尚书省乐工从九品
行台之制熙宗天会十五年罢刘豫置行台尚书省
于汴天眷元年以河南地与宋遂改燕京枢密为行
台尚书省天眷三年复移置于汴京皇统二年定行
台官品皆下中台一等
废帝正隆元年春正月乙丑罢中书门下省
按金史海陵本纪云云
世宗大定二十三年冬十一月甲午制外任官尝为
宰执者凡吏牍上省部依亲王例免书名
按金史世宗本纪云云
大定二十九年以太傅年高更令四日一居休惟大
事白之
按金史章宗本纪大定二十九年春正月癸巳即皇
帝位秋七月丁卯以太尉尚书令东平郡王徒单克
宁为太傅改封金源郡王冬十一月甲子谕尚书省
曰太傅年高每趋朝而又赴省恐不易自今旬休外
四日一居休庶得调摄常事他日理问惟大事白之
可也
章宗承安二年谕宰臣得见宾客周知民间利害
按金史章宗本纪承安二年冬十一月甲子谕宰臣
曰朕居九重民间难以&#知宰臣不见宾客何以得
知民间利害
泰和元年秋七月甲子谕刑部官凡上书人言及宰
相者不得申省
按金史章宗本纪云云
  元
元以太师太傅太保为三公又间以大司徒司徒太
尉为三公置中书令左右丞相又有平章政事而设
左右丞及参政参议以佐之其属又有左右司郎中
断事官客省使之属
按元史百官志三公太师太傅太保各一员正一品
银印以道燮阴阳经邦国有元袭其名号特示尊崇
太祖十二年以国王置太师一员太宗即位建三公
其拜罢岁月皆不可考世祖之世其职常缺而仅置
太保一员至成宗武宗而后三公并建而无虚位矣
又有所谓大司徒司徒太尉之属或置或不置其置
者或开府或不开府而东宫尝置三师三少盖亦不
恒有也
中书令一员银印典领百官会决庶务太宗以相臣
为之世祖以皇太子兼之至元十年立皇太子行中
书令大德十一年以皇太子领中书令延佑三年复
以皇太子行中书令置属监印二人
右丞相左丞相各一员正一品银印统六官率百司
居令之次令缺则总省事佐天子理万机国初职名
未创太宗始置右丞相一员左丞相一员世祖中统
元年置丞相一员二年复置右丞相二员左丞相二
员至元二年增置丞相五员七年立尚书省置丞相
二员八年罢尚书省乃置丞相二员二十四年复立
尚书省其中书省丞相二员如故二十九年以尚书
再罢专任一相武宗至大二年复置尚书省丞相二
员中书丞相二员四年尚书省仍归中书丞相凡二
员自后因之不易文宗至顺元年专任右相其一或
置或不置
平章政事四员从一品掌机务贰丞相凡军国重事
无不由之世祖中统元年置平章二员二年置平章
四员至元七年置尚书省设尚书平章二员八年尚
书并入中书平章复设三员二十三年诏清冗职平
章汰为二员二十四年复尚书省中书尚书两省平
章各二员二十九年罢尚书省增中书平章为五员
而一员为商议省事三十年又增平章为六员成宗
元贞元年改商议省事为平章军国重事武宗至大
二年再立尚书省平章三员中书五员四年罢尚书
省归中书平章仍五员文宗至顺元年定置四员自
后因之
右丞一员正二品左丞一员正二品副宰相裁成庶
务号左右辖世祖中统二年置左右丞各一员三年
增置四员至元七年立尚书省中书右丞左丞仍四
员八年尚书并入中书省左右丞各一员二十二年
汰冗职右左丞如故二十四年复立尚书省右左丞
各一而中书省缺员二十八年复罢尚书省三十年
设右丞二员而一员为商议省事成宗元贞元年右
丞商议省事者又以昭文大学士与中书省事武宗
至大二年复立尚书省右左丞二员中书右左丞五
员四年罢尚书右左丞中书右左丞止设四员文宗
至顺元年定置右丞一员左丞一员而由是不复增

参政二员从二品副宰相以参大政而其职亚于右
左丞世祖中统元年始置参政一员二年增为二员
至元七年立尚书省参政三员八年尚书并入中书
参政二员二十三年汰冗职参政二员如故二十四
年复立尚书省参政二员中书参政二员二十八年
罢尚书省参政武宗至大二年复置尚书省参政二
员中书参政二员四年并尚书省入中书参政三员
文宗至顺元年定参政为二员自后因之
参议中书省事秩正四品典左右司文牍为六曹之
管辖军国重事咸预决焉中统元年始置一员至元
二十二年累增至六员大德元年止置四员后遂为
定额其治曰参议府令史二人
左司郎中二员正五品员外郎二员正六品都事二
员正七品中统元年置左右司至元十五年分置两
司左司所掌吏礼房之科有九一曰南吏二曰北吏
三曰贴黄四曰保举五曰礼六曰时政记七曰封赠
八曰牌印九曰好事知除房之科有五一曰次品二
曰常选三曰台院选四曰见阙选五曰别里哥选户
房之科有七一曰定俸二曰衣装三曰羊马四曰
置计五曰田土六曰太府监七曰会总科粮房之科
有六一曰海运二曰攒运三曰边远四曰赈济五曰
事故六曰军匠银钞房之科有二一曰钞法二曰课
程应办房之科有二一曰饮膳二曰草料令史二人
蒙古书写一十人回回书写一人汉人书写七人典
吏十五人
右司郎中二员正五品员外郎二员正六品都事二
员正七品中统元年置左右司至元十五年分置两
司右司所掌兵房之科有五一曰边关二曰站赤三
曰铺

四曰屯田五曰牧地刑房之科有六一曰法
令二曰弭盗三曰功赏四曰禁治五曰枉勘六曰斗
讼工房之科有六一曰横造军器二曰常课段匹三
曰岁赐四曰营造五曰应办六曰河道令史二人蒙
古书写三人回回书写一人汉人书写一人典吏五

中书省掾属 监印二人掌监视省印有中书令则

知印四人掌执用省印
怯里马赤四人
蒙古必阇赤二十二人左司十六人右司六人
汉人省掾六十人左司三十九人右司二十一人
回回省掾十四人左司九人右司五人
宣使五十人
省医三人
玉典赤四十一人
断事官秩三品掌刑政之属国初尝以相臣任之其
名甚重其员数增损不常其人则皆御位下及中宫
东宫诸王各投下怯薛丹等人为之中统元年一十
六位下置三十一员至元六年十七位下置三十四
员七年十八位下置三十五员八年始给印二十七
年分立两省而断事官随省并置二十八年十八位
下置三十六员并入中书三十一年增二员后定置
自御位下及诸王位下共置四十一员首领官经历
一员知事一员吏属蒙古必阇赤二人令史一十二
人回回令史一人怯里马赤二人知印二人奏差八
人典吏一人
客省使秩正五品使四员正五品副使二员正六品
令史一人掌直省舍人宣使等员选举差遣之事至
元九年置使二员一员兼通事一员不兼大德元年
增置四员副二员直省舍人二员至元七年始置后
增至三十三员掌奏事给使差遣之役检校官四员
正七品掌检校左右司六部公事程期文牍稽失之
事书吏六人大德元年置
照磨一员正八品掌磨勘左右司钱谷出纳营缮料
例凡数计文牍簿籍之事中统元年置二员至元八
年省为一员典吏八人
管勾一员正八品掌出纳四方文移缄縢启拆之事
邮&#之程期曹属之承受兼主之中统元年置二员
至元三年定为一员典吏八人
架阁库管勾二员正八品掌庋藏省府籍帐案牍凡
备稽考之文即掌故之任至元三年始置二员其后
增置员数不一至顺初定为二员典吏十人蒙古架
阁库兼管勾一员典吏二人回回架阁库管勾一员
典吏二人
太宗三年始立中书省
按元史太宗本纪三年秋八月始立中书省改侍从
官名以耶律楚材为中书令粘合重山为左丞相镇
海为右丞相
世祖中统元年夏四月戊戌朔立中书省以王文统
为平章政事张文谦为左丞
按元史世祖本纪云云
中统二年秋九月诏以忽究花宅为中书省署冬十
二月庚寅诏封皇子真金为燕王领中书省事
按元史世祖本纪云云
中统三年冬十二月乙亥分中书左右部十二月甲
寅封皇子真金为燕王守中书令
按元史世祖本纪云云
中统四年夏五月乙酉初立枢密院以皇子燕王守
中书令兼判枢密院事
按元史世祖本纪云云
至元元年以刘秉忠同议枢密院并参领中书省事
又罢领中书左右部并入中书省
按元史世祖本纪至元元年秋八月癸丑命僧子聪
同议枢密院事诏子聪复其姓刘氏易名秉忠拜太
保参领中书省事丙辰刘秉忠王鹗张文谦商挺言
燕王既署相衔宜于省中别置幕位每月一再至判
署朝政冬十一月壬辰罢领中书左右部并入中书
省以领中书省左右部兼诸路都转运使知太府监
事阿合马为平章政事领中书省左右部兼诸路都
转运使阿里为中书右丞
至元四年定设二丞相老成人一二员同议省事
按元史世祖本纪四年春三月壬寅安童言比者省
官员数平章左丞各一员今丞相五人素无此例臣
等议拟设二丞相臣等蒙古人三员惟陛下所命诏
以安童为长史天泽次之其余蒙古汉人参用勿令
员数过多又诏宜用老成人如姚枢等一二员同议
省事
至元五年敕中书枢密事与御史台官同奏
按元史世祖本纪五年冬十月己卯敕中书省枢密
院凡有事与御史台官同奏
至元七年立尚书省分置省臣置中书省署敕两省
以已奏事报御史台
按元史世祖本纪七年春正月丙午立尚书省罢制
国用使司以平章政事忽荅儿为中书左丞相国子
祭酒许衡为中书左丞制国用使阿合马平章尚书
省事同知制国用使司事张易同平章尚书省事制
国用使司副使张惠签制国用使司事李尧咨麦朮
丁并参知尚书省事二月甲申置中书省署冬十月
戊辰朔敕两省以已奏事报御史台
至元八年春二月己亥以尚书省奏定条画颁天下
三月命尚书省阅实天下户口颁条画谕天下
按元史世祖本纪云云
至元九年并尚书省入中书省
按元史世祖本纪九年春正月甲子并尚书省入中
书省平章尚书省事阿合马同平章尚书省事张易
并中书平章政事参知尚书省事张惠为中书左丞
参知尚书省事李尧咨麦朮丁并参知中书政事罢
给事中中书舍人检正等官仍设左右司省六部为
四改称中书冬十一月并中书省左右司为一
至元十九年冬十月乙巳罢屯田总管府以其事隶
枢密院令管军万户兼之
按元史世祖本纪云云
至元二十年并尚书省于中书省
按元史世祖本纪二十年春正月乙丑和礼霍孙言
阿合马专政时衙门太冗虚费俸禄宜依刘秉忠许
衡所定并省为便从之二月癸丑谕中书省大事奉
闻小事便宜行之毋致稽缓
至元二十二年春正月枢密臣言旧制四宿卫各选
一人参决枢密院事请以脱列伯为签院从之
按元史世祖本纪云云
至元二十三年议定省臣
按元史世祖本纪二十三年秋七月壬午总制院使
桑哥具省臣姓名以上帝曰右丞相安童右丞麦朮
丁参知政事郭佑杨居宽并仍前职以铁木儿为左
丞其左丞相瓮吉剌带平章政事阿必失合都忽鲁
皆别议仍谕中书选可代者以闻癸巳铨定省院台
部官诏谕中外中书省除中书令外左右丞相并一
员平章政事二员左右丞并一员参知政事二员行
中书省平章政事二员左右丞并一员参知政事签
行省事并二员枢密院除枢密院使外同知枢密院
事一员枢密院副使签枢密院事并二员枢密院判
一员御史台御史大夫一员中丞侍御史治书侍御
史并二员行台同六部尚书侍郎郎中员外郎并二
员其余诸衙门并委中书省斟酌裁减
至元二十四年仍分置两省各设官六员
按元史世祖本纪二十四年春闰二月乙丑麦朮丁
言自制国用使司改尚书省颇有成效今仍分两省
为便诏从之各设官六员其尚书以桑哥铁木儿平
章政事阿鲁浑撒里右丞叶李左丞马绍参知政事
余一人议选回回人充中书宜设丞相二员平章政
事二员参知政事二员辛未以后置尚书省诏天下
除行省与中书议行余并听尚书省从便以闻
至元二十六年冬闰十月乙酉命自今所授宣敕并
付尚书省
按元史世祖本纪云云
至元二十八年罢尚书省事入中书改置诸官
按元史世祖本纪二十八年夏五月癸丑罢尚书省
事皆入中书改尚书右丞相右詹事完泽为中书右
丞相平章政事麦朮丁不忽木并中书平章政事尚
书右丞何荣祖中书右丞尚书左丞马绍中书左丞
参知政事贺胜高翥并参知中书政事征东行尚书
省左丞相驸马高丽国王王为征东行中书省左
丞相乙卯以政事悉委中书仍遣使布告中外丁巳
何荣祖以公规治民御盗理财等十事缉为一书名
曰至元新格命刻板颁行使百司遵守秋八月己巳
置中书省检校二员秩正七品俾考核户工部文案
疏缓者
至元三十年春正月丙寅命中书汰冗员凡省内外
官府二百五十五所总六百六十九员
按元史世祖本纪云云
至元三十一年夏四月成宗即位以台省言申饬省
院简任相臣
按元史成宗本纪三十一年夏四月甲午即皇帝位
六月辛巳御史台臣言名分之重无逾宰相惟事业
显著者可以当之不可轻授秋七月戊辰中书省臣
言枢密之臣不宜重与相&#帝命以军职尊崇者授
之冬十月辛丑帝谕右丞阿里参政梁德珪曰中书
职务卿等皆怀怠心朕在上都令还也的迷沙已没
财产任明里不花皆至今未行又不约束吏曹使选
人留滞桑哥虽奸邪然僚属惮其威政事无不立决
卿等其约束曹属有不事事者笞之仍以朕意谕右
丞相完泽十一月丁巳以伯颜察而参议中书省事
其兄伯颜言曰臣叨平章政事兄弟宜相嫌避帝曰
卿勿复言兄平章于上弟参议于下何所嫌也
成宗大德二年冬十月戊寅令御史台检劾枢密院
按元史成宗本纪云云
大德十一年复迁中书于旧省
按元史武宗本纪大德十一年五月甲申帝即位冬
十月庚子中书省奏初置中书省时太保刘秉忠度
其地宜裕宗为中书令尝至省署敕其后桑哥迁立
尚书省不四载而罢今复迁中书于旧省乞涓吉徙
中书令仍请皇太子一至中书制可壬子从中书省
臣言凡事不由中书辄遣使并移文者禁止之
武宗至大元年令内外大小事务并中书府区处
按元史武宗本纪至大元年秋七月以左丞相塔思
不花为中书右丞相太保乞台普济为中书左丞相
内外大小事务并听中书省区处诸王公主驸马势
要人等毋得搅扰沮坏近侍臣员及内外诸衙门毋
得隔越闻奏各处行省宣慰司及在外诸衙门等官
非奉圣旨并中书省明文毋得擅自离职乘驿赴京
营干私事
至大元年复立尚书省
按元史武宗本纪二年秋七月乙巳保八言臣与塔
思不花乞台普济等集议立尚书省事臣今窃自思
之政事得失皆前日中书省臣所为今欲举正彼惧
有累孰愿行者臣今不言诚以大事为惧陛下若矜
怜保八乐实所议请立尚书省旧事从中书新政从
尚书尚书请以乞台普济脱虎脱为丞相三宝奴乐
实为平章保八为右丞王罴参知政事姓江者画钞
式以为印钞库大使并从之塔思不花言此大事遽
尔更张乞与老成更议帝不从八月癸酉立尚书省
以乞台普济为太傅右丞相脱虎脱为左丞相三宝
如乐实为平章政事保八为右丞忙哥铁木儿为左
丞王罴为参知政事中书左丞刘楫授尚书左丞商
议尚书省事诏告天下己未尚书省臣言中书省尚
有逋欠钱粮应追理者宜存断事官十人余皆并入
尚书省又言往者大辟狱具尚书议定令中书省裁
酌以闻宜依旧制从之己卯三宝奴言尚书省立更
新庶政变易钞法用官六十四员其中宿卫之士有
之品秩未至者有之未历仕者有之此皆素习于事
既已任之乞勿狗例授以宣敕制可诏天下敢有沮
挠尚书省事者罪之九月癸未尚书省臣言古者设
官分职各有攸司方今地大民众事益繁冗若使省
臣总挈纲领庶官各尽厥职其事岂有不治顷岁省
务壅塞朝夕惟署押文案事皆废弛天&#民困职此
之由自今以始省部一切皆令从宜处置大事或须
上请得旨即行用成至治上顺天道下安民心又言
国家地广民众古所未有累朝格例前后不一执法
之吏轻重任意请自太祖以来所行政令九千余条
删除繁冗使归于一编为定制并从之尚书省臣言
三宫内降之旨曩中书省奏请勿行臣等谓宜仍旧
行之傥于大事有害则复奏请帝是其言又言中书
之务乞以尽归臣等至元二十四年凡宣敕亦尚书
省掌之今臣等议乞从尚书省任人而以宣敕散官
委之中书从之
  明
明初设中书省左右丞相后革中书省罢丞相设内
阁大学士而三公三孤为加官
按明会典国朝建官初置中书省设左右丞相等官
其属有四部分治钱谷礼仪刑名营造之务洪武元
年始置吏户礼兵刑工六部秩正三品设尚书侍郎
等官仍属中书省十三年革中书省罢丞相戒后世
嗣君毋得复设丞相有敢建言请复者罪至族语具
祖训中乃升六部为正二品衙门自是中书之政分
于六部彼此颉颃不敢相压事皆朝廷总之
太师 太傅 太保 少师 少傅 少保


国初置三公府后不设官不专授但为大臣加
 官及赠官
太子太师 太子太傅 太子太保 太子少师
太子少傅 太子少保 太子宾客


以上皆东宫官不专授但为大臣兼官及赠官
中极殿大学士


旧为华盖殿大学士
建极殿大学士


旧为谨身殿大学士洪熙年初设
文华殿大学士
武英殿大学士
文渊阁大学士
东阁大学士


以上初专设后皆以师保尚书等官兼任
太祖洪武  年设华盖武英文华文渊东阁诸大
学士
按明会典华盖殿大学士武英殿大学士文华殿大
学士文渊阁大学士东阁大学士俱洪武中设职正
五品班在学士上华盖殿大学士今为中极殿大学

成祖永乐 年简命编修等官直文渊阁
按明会典永乐初简命编修等官直文渊阁参预机
务谓之入阁办事后渐升至学士及大学士
仁宗洪熙  年添设谨身殿大学士
按明会典洪熙中又添设谨身殿大学士有加尚书
至三少者后又有以他官兼学士大学士入阁者谨
身殿今为建极殿
英宗正统十年命内阁与各衙门会议后免会
按明会典云云
皇清
大清会典内阁为机务要地掌宣
纶綍赞理庶政职任綦重
 国初置文馆后改为内三院曰内国史院曰内秘
  书院曰内弘文院设大学士学士顺治二年定
  为正二品衙门以翰林官分隶内三院称内翰
  林国史院内翰林秘书院内翰林弘文院增设
  侍读学士侍读等官九年设典籍十五年改内
  三院为内阁大学士兼各部尚书衔学士兼礼
  部侍郎衔另设翰林院十六年止设大学士及
  典籍撰文办事中书裁学士侍读学士等官十
  八年复改内阁为内国史院内秘书院内弘文
  院裁翰林院康熙九年仍改为内阁另设翰林
  院十年仍补授学士以下等官其满汉大学士
  员缺无定出自
上裁满学士六员汉军汉学士四员满侍读学士四
  员蒙古侍读学士二员汉军侍读学士二员满
  侍读十一员蒙古侍读二员汉军侍读二员满
  洲汉军汉典籍各二员满中书七十五员蒙古
  中书十九员汉军中书十三员汉中书三十六
  员详见吏部官制
  太师 太傅 太保 少师 少傅 少保
  太子太师 太子太傅 太子太保 太子少
  师 太子少傅 太子少保已上不专设但为
  大臣加官及赠官
 内阁初为内国史秘书弘文三院顺治十五年改
  称内阁十八年复为内秘书国史弘文三院康
  熙九年仍改为内阁
 中和殿大学士
 保和殿大学士
 文华殿大学士
 武英殿大学士
 文渊阁大学士
 东阁大学士已上满汉俱专设不备官兼各部尚
  书衔
  满学士六员初设三员顺治元年后增减不一
  康熙九年定二员十年增四员汉军汉人学士
  四员初设汉军三员顺治元年后汉人增减不
  一康熙十九年定汉军二员汉人二员十二年
  以汉军并入汉缺共四员已上俱兼礼部侍郎
  衔
  满侍读学士四员顺治八年设三员十八年增
  三员康熙九年定满文二员满汉文二员蒙古
  侍读学士二员顺治十八年设三员康熙九年
  定二员
  首领官
  满典籍二员汉军典籍二员汉典籍二员已上
  初制各设三员康熙九年定各设二员俱以中
  书舍人掌理
  属官
  满侍读十一员内满文五员满汉文六员蒙古
  侍读二员汉军侍读二员
  满中书舍人七十五员内满文撰文二十员办
  事二十员满汉撰文十七员办事十八员蒙古
  中书舍人十九员内撰文九员办事十员汉军
  中书舍人十三员内撰文五员办事八员汉中
  书舍人三十六员内撰文六员办事三十员
  凡加上
徽号由内阁撰拟奏请
钦定
  凡
皇帝奏书由翰林院撰拟送内阁阅定进
 呈后内阁缮写
  凡
登极贺表由内阁撰拟缮写礼部奏读
  凡内外庆贺
 表笺文式由翰林院撰拟内阁奏定颁发在内诸
  王贝勒文武官员
 表文内阁缮写交礼部宣读在外文武官员及外
  国进
 表笺庆贺毕礼部汇送内阁收贮
  凡纂修
实录
圣训大学士充监修总裁并总裁官各给
敕书学士充副总裁官俱题请
钦定侍读学士侍读充纂修官典籍中书为收掌誊
  录翻译官俱由监修总裁等拟定具题
  凡纂修
典训方略会典明史等书俱如前例有用侍读学士
  侍读为提调官者亦由总裁具题
  凡纂修
玉牒大学士学士充副总裁官由宗人府具题侍读
  学士侍读充纂修官由大学士拟定移送宗人
  府具题
  凡加上
尊号
徽号册立
皇后
 皇太子册封
 皇贵妃
 贵妃
 妃
 嫔册宝印由礼工二部办造册文由翰林院撰拟
  大学士等阅定并宝文宝式一体进呈
御览后内阁缮写内阁官员同翰林院礼工二部官
  员公同监视刊刻填金填青至封诸王贝勒公
  主王妃等及外国王等册宝诰命亦由礼工二
  部制造册诰文由翰林院撰拟大学士等阅定
  进呈
御览后中书科缮写该部镌刻填青其应给纸册诰
  命中书科缮写送阁用
 宝
  凡选拟
 皇太子
 皇子名大学士承
旨选拟奏请
钦定
  凡亲王公主等封号俱大学士撰拟奏请
钦定
  凡用
御宝顺治初内三院大学士学士公同验用十年设
  尚宝监官员承收十二年设尚宝司每遇用
 宝内院会同两衙门官验用十三年裁尚宝司十
  八年裁尚宝监专令内监承收每遇用
 宝内院先期知会同内监验用康熙九年题准
驾幸南苑后一应
诰敕用宝内阁同总管在
 干清门验用十二年题准凡
诰命敕命敕书用宝不必请
旨仍同总管验用如遇要务用宝仍行请

  凡每年终封印日洗
宝前期大学士启奏是日典籍随学士赴
 干清门内监捧出洗净入匣其洗
 宝应用器物向该部取用
  凡
 宝色行文工部取用
  凡内外衙门启奏本章并各官条奏有满文者
  大学士学士公同票拟进呈请
 旨如止有汉文蒙古文者发中书翻译
或全译或
止译贴黄

  读学士侍读校正对阅送大学士等票拟进呈
  请

  凡
恩诏大学士学士承
旨撰拟应行
诏款密请
钦定黄纸缮写用
 宝毕典籍恭捧在前学士随后至
 太和殿安设
 黄案上候
上升座阁臣捧授礼部堂官
仪详
礼部
其直隶各省及朝
  鲜等国应颁
诏书几道由礼部开送内阁缮写用
 宝交该部蒙古王等应颁
诏书系礼部刷印送阁用
 宝交理藩院
  凡颁发各部院衙门
上谕大学士等奏呈
御览后用朱笔誊写黄折传该衙门堂官亲领至加
  上
徽号颁发礼部
敕谕用墨笔缮写香笺用
 宝其颁发在外文武大臣及蒙古王等朝鲜各国
敕谕用墨笔誊写黄纸用
 宝颁发朝觐官员
敕谕俱刷印黄纸用
 宝
  凡给功臣世袭罔替
诰命分别世次
敕书由该衙门开载功绩移送内阁交中书科缮写
  送阁用
 宝仍行该衙门给发其子孙承袭时令该衙门将
  原给
诰敕送阁中书科填写承袭人名年月仍送阁用
 宝至
 大内收贮世袭官赏册遇有改写处该衙门先期
  知会次日该衙门官同学士等诣
 保和殿内监请出赏册改写毕仍请收贮
 大内
  凡封赠
诰敕文武官员五品以上者应给
诰命六品以下者应给
敕命顺治初俱由翰林院开列翰林官职名送内阁
  具题撰拟文字十年题准自一品至九品官
诰敕限定句数一品起六句中入事实十四句结六
  句二品起六句中十二句结六句三品起六句
  中十句结六句四五品起四句中八句结四句
  六七品起四句中六句结四句八九品起二句
  中四句结二句康熙十年题准一应
诰敕于内阁侍读学士侍读内酌派一二人专司其
  事若有应给
诰敕官员该衙门将职衔开明送阁令该管官照式
  发中书科缮写送阁用
 宝仍交该衙门给发如有应另撰拟文字者仍令
  翰林院撰拟二十四年议准各按官职撰定文
  式颁给
  凡督抚提镇等官
敕书顺治初由内院撰拟给发四年题准令吏兵二
  部撰写给发八年题准仍归内院照该部移文
  撰写用
 宝后发该部给发如各官内有离任者将原
敕缴部转送内院收销又题准将军督抚提镇并一
  切
钦差官员俱给坐名
敕书布政按察守巡各官副参游等官止给传
敕不坐名其
敕书内有题定者照该衙门开明管辖地方职掌事
  宜写给如有应更改者具题更改康熙十三年
  题准援剿副将等官亦有给坐名
敕书者出自
上裁其督抚提镇等官
敕书俱交该衙门给发巡盐御史巡仓御史
敕书学士于
 午门外给发
  凡给各关监督精微批文由该科揭送内阁将
  该差职名填注文簿挂号用
 宝学士于
 午门外同该科给事中给发
  凡文
 殿试大学士学士充读卷官侍读学士侍读典籍
  中书充受卷弥封掌卷官
 殿试前一日读卷大学士学士拟策问数事奏请
钦定捧回撰合成题进
 呈后中书缮写执事官监看刊刻刷印次典籍
  捧题纸前行学士随后进
 太和殿内学士捧置黄案上俟诸进士进
 午门两傍排立学士举题纸授礼部堂官分给试
  毕读卷大学士等公同阅定于传胪前一日拣
  选上卷进呈
御前奏读
钦定一甲三名其二甲以下名次读卷大学士等奏
  请
钦定是夕批定试卷名次中书写成大小金榜三传
  折子次日典籍捧榜随不读卷学士至
 干清门以小金榜交内侍进
 呈大金榜用
 宝毕典籍恭捧前行学士及执事官随后至
 太和殿学士捧置黄案上典籍捧三传折子授鸿
  胪寺官候
上升殿不读卷大学士或学士捧金榜授礼部堂官
  传胪
详见
礼部

  凡武
 殿试事与文
 殿试同
详见
兵部

  凡
御屏顺治二年令御用监制造送至内院内院移文
  吏兵二部开送内外大小文武官员职名填写
  十三年照例移文吏兵二部造册送院十五年
  复移文吏兵二部造册送院
  凡
 宫殿等处扁额对联及
敕赐一应牌扁俱由翰林院撰拟大学士等奏请
钦定中书缮写
  凡撰写


陵寝神牌字样由工部制造牌式礼部送至内阁缮
  写仍交该部刊刻填青礼部奏请遣内阁大臣
  等行礼
  凡

庙祝版由太常寺缮写送阁学士恭填
御名授该寺官至一应祭告祝文由翰林院撰拟送
  阁奏请
钦定
  凡
山陵封号内阁撰拟奏请
钦定
  凡撰拟诸王贝勒及文武大臣谥号由宗人府
  礼部题准移文内阁撰拟奏请
钦定
  凡诸王贝勒文武大臣祭文碑文顺治间由内
  阁撰定成式填名给发康熙十七年
谕赐谥诸王大臣等祭文碑文交翰林院撰拟内阁
  奏阅
  凡大将军将军等印俱系内阁收贮如遇
命将征讨大学士等酌拟将军名号奏请
钦定如名号与存贮印文相符者取给如不相符移
  文该部另行铸给师旋之日仍缴内阁
  凡
御驾行幸大学士学士等承
旨扈从侍读学士以下官员由大学士等酌派随行
  凡遣大将军将军出征各地方大学士等酌量
  差遣内阁官员随征管理章奏文移
  凡
诏内阁以应遣官员职名开送礼部具题差遣
  凡
册立册封有
钦命大学士学士充正副使者有用侍读学士等官
  者俱由礼部照例题请
  凡文会试大学士学士充正副主考官中书充
  收掌试卷官武会试学士充主考官俱由各该
  部移取职名题请
钦定
  凡直省文乡试主考官并顺天文乡试同考官
  俱由各该部移取典籍中书职名题请
钦点
  凡遇
上升殿内阁该直官员陈设笔砚等项于礼部所设
  黄案上如遇各官谢
恩日期将鸿胪寺开送职名折帖陈列以备
御览
  凡每年春秋祭祀
 文庙
钦遣大学士一员行礼
  凡祭告五岳四渎长白山及历代帝王陵孔子
  阙里开列学士侍读学士职名送礼部题请
钦点
  凡
实录
圣训告成缮写三部一呈
御览一藏
 皇史宬一贮内阁
  凡发六科红本该科誊录底簿原本送阁存贮
  其密封发部者该部仍密封送科由科缴阁亦
  誊录底簿一并收贮以备编纂
  凡部院衙门及直省督抚等奏销册籍奉
旨留览者俱于年终自内发出付典籍贮库
  凡各项书籍收藏内阁典籍记册以备查考
  凡出师吉日俱由内阁选择
  凡遇习射之期内阁官员每月二次于侍卫教
  场内习射兵部官查点
  凡内阁需用笔墨纸张本匣及银朱黄蜡木炭
  白等项于户工二部及光禄寺支取
  顺治十五年
大清会典内阁大学士初定满洲一品汉人二品顺
  治十五年俱改为正二品兼各部尚书衔
  康熙二年
大清会典凡大学士员缺旧例将应升各官开列具
  题康熙二年议准请
旨会推
  康熙九年
大清会典
 国初各官品级满汉间有不同康熙九年改归画
 一
  正一品 太师 太傅 太保
  从一品 少师 少傅 少保 太子太师
  太子太傅 太子太保
  正二品 太子少师 太子少傅 太子少保
  康熙十年
大清会典凡大学士员缺康熙十年议准请
旨开列

紫微垣公
辅诸星图
  图考
  紫微垣东蕃八星西蕃七星
按星经阙
按宋史天文志紫微垣东蕃八星西蕃七星在北斗
北左右环列翊卫之象也一曰大帝之坐天子之常
居也主命主度也东蕃近阊阖门第一星为左枢第
二星为上宰三星曰少宰四星曰上弼
一曰
上辅
五星为
少弼
一曰
少辅
六星为上卫七星为少卫八星为少丞(
或曰
上丞)
其西蕃近阊阖门第一星为右枢第二星为少尉
第三星为上辅第四星为少辅第五星为上卫第六
星为少卫第七星为上丞


石氏云东西两蕃总十六星西蕃亦八星一右
 枢二上尉三少尉四上辅五少辅六上卫七少卫
 八少丞上宰一星上辅二星三公也少宰一星少
 辅二星三孤也此三公三孤在朝者也左右枢上
 少丞疑丞辅弼四邻之谓也尉二星卫四星六军
 大副尉四卫将军也
按步天歌左枢右枢夹南门两面营卫一十五上宰
少尉两相对少宰上辅次少辅上卫少卫次上丞后
门东边大赞府门西唤作一少丞以次却向前门数
  辅弼各一星
按星经辅星像亲近大臣辅佐兴而相明
按宋史天文志北斗七星在太微北魁第一星曰天
枢二曰璇三曰玑四曰权五曰玉衡六曰闿阳七曰
摇光又曰一至四为魁魁为璇玑五至七为杓杓为
玉衡是为七政第八曰弼星在第七星右不见第九
曰辅星在第六星左常见晋志辅星傅乎闿阳所以
佐斗成功丞相之象也
按步天歌辅星近着开阳畔
  四辅四星
按星经四辅四星抱北极枢星主君臣礼仪主政万
机辅弼佐理万邦之象辅佐北辰而出入授政也
按晋书天文志抱北极四星曰四辅所以佐北极而
出度授政也
按宋史天文志四辅四星又名四弼在极星侧是曰
帝之四邻所以辅佐北极而出度授政也去极星各
四度
按步天歌抱枢四星是四辅
  文昌六星
按星经文昌与三公摄提轩辕共为一体
按晋书天文志文昌六星在北斗魁前天之六府也
主集计天道三曰贵相太常理文绪
按步天歌文昌斗上半月形希疏分明六个星
  三公三星
按星经三公星三在斗柄东和阴阳齐七政以教天
下人
按晋书天文志杓南三星及魁第一星西三星皆曰
三公主宣德化调七政和阴阳之官也
按宋史天文志三公三星在北斗杓南及魁第一星
西一云在斗柄东为太尉司徒司空之象在魁西者
名三师皆主宣德化调七政和阴阳之官也
按步天歌文昌之下曰三师太尊直向三公明天牢
六星太尊边太阳守在四势前一个宰相太阳侧更
有三公相东边
  相一星
按星经相星在北极斗南总领百司掌邦教以佐帝
王安抚国家集众事冢宰之位
按晋书天文志相一星在北斗南相者总领百司而
掌邦教以佐帝王安邦国集众事也
按宋史天文志相一星在北斗第四星南总百司集
众事掌邦典以佐帝王一曰在中斗文昌之南在朝
少师行大宰者
按步天歌一个宰相太阳侧

太微垣公
辅诸星图
  图考
  太微垣东西蕃上相次相各一星
按星经阙
按晋书天文志太微天子庭也五帝之座也十二诸
侯府也其外蕃九卿也南蕃中二星间曰端门东曰
左执法廷尉之象也西曰右执法御史大夫之象也
所以举刺凶奸者也左执法之东左掖门也右执法
之西右掖门也东蕃四星南第一星曰上相其北东
太阳门也第二星曰次相其北中华东门也第三星
曰次将其北东太阴门也第四星曰上将所谓四辅
也西蕃四星南第一星曰上将其北西太阳门也第
二星曰次将其北中华西门也第三星曰次相其北
西太阴门也第四星曰上相次亦曰四辅也
按步天歌两面宫垣十星布
不言
将相

  三公三星
按星经阙
按晋书天文志左执法东北一星曰谒者东北三星
曰三公内坐朝会之所居也
按宋史天文志三公三星在谒者东北内坐朝会之
所居也干象新书在九卿南其占与紫微垣三公同
按步天歌门左皂衣一谒者以次即是为三公
  三台六星
按星经阙
按晋书天文志三台六星两两而居起文昌列抵太
微一曰天柱三公之位也在人曰三公在天曰三台
主开德宣符也
按步天歌北门西外接三台

天市垣七
公七星图
  图考
  七公七星
按星经七公七星在招摇东氐北为天相主三公七
政善恶
按晋书天文志摄提六星直斗杓之南北三星曰帝
席北三星曰梗河其北一星曰招摇七公七星在招
摇东天之相也三公之象也主七政
按步天歌索口横者七公形

房宿
四星图
  图考
按星经房为四表表三道日月五星常道也上第一
星名为右服次将其名阳环上道二星名右骖上相
其名中道三名左服次将其名下道四名左骖上相
总四辅
按晋书天文志东方房四星为明堂天子布政之宫
也亦四辅也下第一星上将也次次将也次次相也
上星上相也

斗宿
六星图
  图考
按星经南斗六星主天子寿命亦云宰相爵禄之位
按晋书天文志北方南斗六星天庙也丞相太宰之
位主褒贤进士禀授爵禄

天相
三星图
  图考
按星经阙
按晋书天文志轩辕右角南三星曰酒旗酒旗南三
星曰天相丞相之象也
按步天歌平下三个名天相

轸宿
四星图
  图考
按星经阙
按晋书天文志轸四星主冢宰辅臣也

 公辅部总论
易经
  谦卦
九三劳谦君子有终吉象曰劳谦君子万民服也



三以阳刚之德而居下体为众阴所宗履得其
 位为下之上是上为君所任下为众所从有功劳
 而持谦德者也故曰劳谦古之人有当之者周公
 是也身当天下之大任上奉幼弱之主谦恭自牧
 夔夔如畏然可谓有劳而能谦矣既能劳谦又须
 君子行之有终则吉夫乐高喜胜人之常情虽使
 知谦之善勉而为之若矜负之心不忘则不能常
 久欲其有终不可得也唯君子安履谦顺乃其常
 行故久而不变乃所谓有终有终则吉也
六四&#不利撝谦



四居上体切近君位六五之君又以谦柔自处
 九三又有大功德为上所任众所宗而己居其上
 当恭畏以奉谦德之君卑巽以让劳谦之臣动作
 施为&#所不利于撝谦也撝施布之象如人手之
 撝也动息进退必施其谦盖居多惧之地又在贤
 臣之上故也
象曰&#不利撝谦不违则也



言不为过
  鼎卦
九四鼎折足覆公餗其形渥凶



四大臣之位任天下之事者也天下之事岂一
 人所能独任必当求天下之贤智与之协力得其
 人则天下之治可不劳而致也用非其人则败国
 家之事贻天下之患四下应于初初阴柔小人不
 可用者也而四用之其不胜任而败事犹鼎之折
 足也鼎折足则倾覆公上之餗餗鼎实也居大臣
 之位当天下之任而所用非人至于覆败乃不胜
 其任可羞愧之甚也其形渥谓赧汗也其凶可知



晁氏曰形渥诸本作形剭谓重刑也今从之
象曰覆公餗信如何也



大臣当天下之任必能成天下之治安则不误
 君上之所倚下民之所望与己致身任道之志不
 失所期乃所谓信也故曰信如何也
  系辞上传
劳谦君子有终吉子曰劳而不伐有功而不德厚之
至也语以其功下人者也德言盛礼言恭谦也者致
恭以存其位者也
  系辞下传
子曰德薄而位尊知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鲜不及
矣易曰鼎折足覆公餗其形渥凶言不胜其任也
贾谊新书
  辅佐
大相上承大义而启治道总百官之要以调天之宜
正身行广教化修礼乐以美风俗兼领而和一之以
合治安故天下失宜国家不治则大相之任也上执
政职大拂秉义立诚以翼上志直议正辞以持上行
批天下之患匡诸侯之过令或郁而不通臣或盭而
不义大拂之任也中执政职大辅闻善则以献知善
则以献明号令正法则领度量论贤良次官职以时
巡循使百吏敬率其业故经义不衷贤不肖失序大
辅之任也
抱朴子
  臣节
抱朴子曰昔在唐虞稽古钦明犹俟群后之翼亮用
臻巍巍之成功故能熙帝之载庶绩其凝四门穆穆
百揆时序蛮夷无猾夏之变阿阁有鸣凤之巢喻之
元首方之股肱虽有尊卑之殊邈实若一体之相赖
也君必度能而授者备乎覆餗之败臣必量才而受
者故无流放之祸夫如影如响俯伏惟命者偷容之
尸素也违令犯颜蹇蹇匪躬者安上之屏翰也先意
承指者佞谄之徒也匡过弼违者社稷之鲠也必将
伏斧锧而正谏据鼎镬而尽言忠而见疑诤而不得
者待放可也必死无补将增主过者去之可也其动
也匪训典弗据焉其静也匪宪章弗循焉请托无所
容申绳不顾私明刑而不滥乎所恨审赏而不加乎
附己不专命以招权不含洿而谈洁进思尽言以攻
谬退念推贤而不蔽夙兴夜寐戚庶事之不康也俭
躬约志若策奔于薄冰也纳谋贡士不宣之于口非
义之利不栖之乎心立朝则以砥矢为操居己则以
羔羊为节当危值难则忘家而不顾命衡执铨则
平怀而无彼此仪萧公之宇宙羡张陈之画奇追周
全之尽规准二鲍之直视蹈婴弘之节俭执恬毅之
守终甘此离纪炙身之分戒彼韩英失忠之祸出不
辞劳入不数功归勋引过让以先下专诚祗栗恒天
威之在颜也宵夙处竦有如汤镬之在侧也负荷寄
托则以伊周为师表宣力四方则以吉召为轨仪送
往事居则竭忠贞而不回搏噬干纪则若鹰鹯之鸷
鸟雀蕃扞疆场则慕魏绛李牧之高踪莅众抚民则
希文翁信臣之德化夫忠至者无以为国况怀智以
迷上乎义督者灭祀而无惮况黜辱之敢辞乎故能
保劳贵以显亲托良哉于舆歌昆吾彝器能者镌勋
皋陶后稷亦何人哉
册府元龟
  宰辅总序
夫辅相之职所以左右天子总领庶尹弥纶机务宣
翼统纪燮调元化甄叙流品亲附百姓镇抚四夷裁
决庶政班布王度乃其任也是故公台之任无所不
总与元首而同体乃谓之股肱秉邦国之会要乃譬
之钧轴百官承式治本之是系万邦为宪民瞻之所
在自黄帝得六相而治舜臣于尧举八元八凯谓之
十六相又逸书所记虞夏商周世皆有四辅三公之
职非其人而不处而六籍之载成汤居亳初置二相
以伊尹仲虺为之有阿衡左相之号洎武丁之得傅
说爰立作相置诸左右成王作周官着之典训立太
师太傅太保以为三公又立三孤之位皆所以论道
经邦寅亮天地共司宰弼之事春秋之世寰内诸侯
入为卿士皆掌国政秦氏之霸始置左右丞相御史
大夫副之后复有丞相相国中丞之名汉世之兴置
一丞相亦有左右丞之名而御史大夫实亚其任兼
置太尉仍用秦制后以萧何为相国孝惠高后复置
左右丞相亦置太傅之官未几而罢太尉之职盖不
常置惟一丞相武帝兼置太尉数年而废元狩中置
大司马以代太尉之职征和二年置左右丞相分长
史以备两府成帝绥和元年改御史大夫为大司空
并大司马丞相为三公哀帝复以大司空为御史大
夫复置太傅在三公之上俄改丞相为大司徒御史
大夫复为大司空并大司马以备三公之位平帝增
置太师王莽居摄又置四辅之官世祖中兴但存三
公之号有太傅而不常置建武末改大司马为太尉
二府并去太字是为宰相总治众务中平之后事归
台阁选举诛赏一繇尚书机衡所总不在公府盖有
其名而无其实矣建安之世始罢三公官复置丞相
以曹公居之又有相国之号黄初受禅改为司徒而
中书监令专掌机密虽有太傅太尉司徒司空之官
不预朝政厥后定制大丞相第一品又置相国以司
马二王相继为之末年增置太保吴蜀鼎国皆有丞
相而吴氏复有左右之名二邦政事率以尚书总统
而吴有大司马左右大司马太尉司徒司空及帝太
傅蜀亦有司徒大司马之号其平尚书事录尚书事
领中外诸军事总统国事皆为宰相之任晋武之初
有太宰太傅太保是为上公以太尉司徒司空为三
公复有大司马大将军凡八公同时并置而无丞相
之名惠帝复置丞相俄顷而罢后置司徒元帝渡江
罢司徒为丞相以王导居之导卒又罢丞相为司徒
府三公之职虽无所改而司徒丞相两不并置中书
之署实总机要是为宰相以毗大政宋孝武复置丞
相而司徒之府如故又有相国之官齐氏以丞相相
国着为赠典梁罢相国置丞相兼置司徒又有太保
大司马大将军太尉司空开府仪同三司是为诸公
陈以相国列于丞相之上并太宰太保大司马大将
军凡六号亦有赠秩然而相国是为尊崇之位非寻
常之秩丞相之任亦废置靡定魏晋以来多以他官
参掌机密或委知政事毗赞朝政录尚书事居门下
领中书或总朝权或管朝政或单侍中皆为宰相唯
侍中机密所出不必他名常为宰辅之职元魏以太
师太傅太保为三师大司马大将军为二大又有三
公之名然尤重门下之官多以侍中辅政枢宰之任
归于省闼北齐初置丞相复分左右而居侍中之职
者皆秉国政宇文建国远遵周治改三师为三公置
三孤以为之贰分司徒司马司空以备六官之职而
无复太尉三师之号宣帝复置四辅之官又置左右
丞相既而罢为大丞相隋置三师三公参议国之大
事朝之众务总于台阁内史令纳言是为宰辅或以
他官参掌机事及专掌朝政者并为辅弼其后纳言
为侍内唐室受命悉仍隋制武德初改内史令为中
书令侍内为侍中并左右仆射是为四辅至贞观末
除仆射者必加同中书门下三品方为宰相而中书
令侍中之名自龙朔至天宝凡经四易


中书令为右相为内史为紫微令复为右相侍
 中为左相为纳言为黄门监复为左相凡四易名
 而侍中复旧
而尝为宰相其单任仆射不复预于机政先天以前
宰相多至十余人开元之后尝二人至三人天宝之
末勋贤并建备位者众然秉钧当国亦不过一二人
由武德贞观以来但加同中书门下三品及平章事
知政事参掌机务参预政事平章军国重事者皆为
宰相


唐初宰相尝于门下省议事谓之政事堂永淳
 中裴炎为中书令以中书就政事遂移在中书省
 开元中张说奏改政事堂为中书门下政事印为
 中书门下之印
其后唯侍中中书令及平章事是为正宰相之任五
代相承未之或改


后唐及周亦有同中书门下三品盖避当时君
 父之名非常制也
今之论次由二帝三代以讫于显德凡居辅弼之任
美恶之迹悉区别而类例之唐氏中叶有枢密之任
宣传制命掌以内侍宋梁而降大建官署崇署使号
并分吏局兵戎之政邦国之务多所参掌均于宰府
迹其行事咸用编述
胡传
  僖公九年宰周公会诸侯于葵丘
其曰宰周公者以冢宰兼三公也古者三公无其人
则以六卿之有道者上兼师保之任冢宰或阙亦以
三公下行端揆之职禹自司空进宅百揆又曰作朕
股肱耳目是以宰臣上兼师保之任也周公为师又
曰位冢宰正百工是以三公下行端揆之职所以然
者三公与王坐而论道固难其人而冢宰统百官均
四海亦不易处也夫以冢宰兼三公其职任重矣而
不殊会之何也人臣则有进退之节出入均劳之义
非王世子贵有常尊之可比也
性理大全
  臣道
程子曰人臣身居大位功盖天下而民怀之则危疑
之地也必也诚积于中动不违理威福不自己出人
惟知君而已然后位极而无逼上之嫌势重而无专
权之过斯可谓明哲君子矣周公孔明其人也郭子
仪有再造社稷之功威震人主而上不疑之也亦其
次与
臣贤于君则辅君以所不能伊尹之于太甲周公之
于成王孔明之于刘禅是也臣不及君则赞助之而

问世传成王幼周公摄政荀卿亦曰履天下之籍听
天下之断周公果践天子之位行天子之事乎曰非
也周公位冢宰百官总己以听之而已安得践天子
之位又问君薨百官听于冢宰者三年尔周公至于
七年何也曰三年谓嗣王居忧之时也七年为成王
幼故也又问赐周公以天子之礼乐当否曰始乱周
公之法度者是赐也人臣安得用天子之礼乐哉成
王之赐伯禽之受皆不能无过记曰鲁郊非礼也其
周公之衰乎圣人尝讥之矣说者乃云周公有人臣
不能为之功业因赐以人臣所不得用之礼乐则妄
也人臣岂有不能为之功业哉借使功业有大于周
公亦是人臣所当为尔人臣而不当为其谁为之岂
不见孟子言事亲若曾子可也曾子之孝亦大矣孟
子纔言可也盖曰子之事父其孝虽过于曾子毕竟
是以父母之身做出来岂是分外事若曾子者仅可
以免责尔臣之于君犹子之于父也臣之能立功业
者以君之人民也以君之势位也假如功业大于周
公亦是以君之人民势位做出来而谓人臣所不能
为可乎使人臣恃功而怀怏怏之心者必此言矣
致堂胡氏曰事功出于臣下&#智谋输才力及其有
成必曰此君之德非臣所能也君亦安然受之不几
于伪乎盖道固当然非伪也在易坤之六三曰含章
可贞或从王事无成有终谓有功善则隐晦其美而
归之于君不敢当其成然后下得恭顺之道而上无
忌恶之心也在师之九二曰在师中吉承天宠也为
众之主专制其事所以能吉者以受委于君非己无
因而致者也是故智如良平不侍帷幄为谋主则灭
秦枭羽之事何以&#略如英卫不授鈇钺制阃外则
征伐四克之绩何以着故自古有成功而知此道者
必谦虚退让冲然而若无不然既非所以蓄德又非
所以全身也夫矜伐生于气盈贪恋生于气歉所以
然者为利禄耳有大勋劳于天下孰若周公使周公
以勋劳自居既以剪商受赏又以东征受赏又以伐
奄受赏又以灭国五十受赏又以制礼乐颁度量受
赏必见于诗书今可考者为太师位冢宰开国曲阜
以侯伯禽而已不闻赏而又赏也太师冢宰其所当
为也俾侯于东众建亲贤非私于周公也然则周公
有大勋劳而未尝取赏明矣故曰以周公之才之美
使骄且吝其余不足观也已骄吝者盈而歉之谓欤
五峰胡氏曰守身以仁以守身之道正其君者大臣
也汉唐之盛忠臣烈士攻其君之过禁其君之欲纠
其政之谬弹其人之佞而已求其大正君心引之志
于仁者则吾未之见也惟董生其庶几乎
朱子曰古之君子居大臣之任者其于天下之事知
之不惑任之有余则汲汲乎其时而勇为之知有所
未明力有所不足则咨访讲求以进其知扳援汲引
以求其助如救火追亡尤不敢以少缓上不敢愚其
君以为不足与言仁义下不敢鄙其民以为不足以
兴教化中不敢薄其士大夫以为不足共成事功一
日立乎其位则一日业乎其官一日不得乎其官则
不敢一日立乎其位有所爱而不肯为者私也有所
畏而不敢为者亦私也屹然中立无一毫私情之累
而惟知其职之所当为者夫如是是以志足以行道
道足以济时而于大臣之责可以无愧
诚以天下之事为己任则当自格君心之非始欲格
君心则当自身始
夫宰相以得士为功下士为难而士之所守乃以不
自失为贵
南轩张氏曰伊尹云予弗克俾厥后惟尧舜其心愧
耻若挞于市一夫不获时予之辜君不尧舜心便愧
耻民有不获是为己辜真所谓任天下之重者人须
存伊尹之心方得
毕公以四朝元老方且克勤小物若在吾人则合当
如此也古人未尝不谦至周公方说谦盖周公以天
子之叔父而又为宰相犹且自处以谦若在吾人则
亦合当为者也谦之九三伊川专以指周公德言盛
礼言恭德只要盛礼只要恭又曰某于世间无所爱
慕亦无所享用惟有报君爱民之事在所当为耳
象山陆氏曰古人所以不屑屑于间政适人而必务
有以格君心者盖君心未格则一邪黜一邪登一弊
去一弊兴如循环然何以穷已及君心既格则规模
趋乡有若燕越邪正是非有若苍素大明既升群阴
毕伏是琐琐者亦何足污人牙颊间哉
西山真氏曰古今事业未尝无所本诸葛武侯平生
所立事业奇伟然求其所以则开诚心布公道集众
思广忠益而已盖此四者乃武侯事业之本而诚之
与公又其本也

 公辅部名臣列传一
  上古
  明由
按群辅录燧人氏四佐一曰明由晓升级


宋均曰级等差政所先后也
  必育
按群辅录燧人氏四佐二曰必育受税俗


宋均曰受赋税及徭役所宜施为也
  成博
按群辅录燧人氏四佐三曰成博受古诸


宋均曰古诸侯职等也
  陨丘
按群辅录燧人氏四佐四曰陨丘受延嬉


丘一作立宋均曰延长嬉兴也主受此录也右
 燧人四佐燧人出天四佐出洛宋均曰出天天所
 生出洛地所生也
  金提
按群辅录伏羲氏六佐一曰金提主化俗


一作堤宋均曰为民除灾害也
  鸟明
按群辅录伏羲氏六佐二曰鸟明主建福


宋均曰利福民也
  视默
按群辅录伏羲氏六佐三曰视默主灾恶


宋均曰为民除灾害也
  纪通
按群辅录伏羲氏六佐四曰纪通为中职


宋均曰为田主主内职也
  仲起
按群辅录伏羲氏六佐五曰仲起为海陆


宋均曰主平地兼统海也
  阳侯
按群辅录伏羲氏六佐六曰阳侯为江海


宋均曰主江海事一本作江湖右伏羲六佐六
 佐出世宋均曰宓戏不及燧人故增二佐出世人
 所生也
  风后
按论语摘辅象黄帝七辅一曰风后受金法


宋均曰金法言能决理是非也
按帝王世纪黄帝梦大风吹去天下尘垢叹曰风为
号令立政者也垢土去而后在天下其有姓风名后
者哉依占求之遇诸海隅
按通鉴前编黄帝得六相而天下治风后明天道
按山西通志风后解州人与力牧并举平蚩尤之乱
得六相而天下治风后其一也按解旧号渤澥之海
所谓海隅即此今解州西南一百六十里蒲州风陵
乡赵村有风后墓因号风陵渡
  力牧
按论语摘辅象黄帝七辅二曰力牧受准斥


宋均准斥凡事也力牧或作力墨
按帝王世纪黄帝梦人执千钧之弩驱羊万群寤而
叹曰千钧之弩异力者也驱羊数万群能牧民为善
者也天下岂有姓力名牧者哉求之得力牧于大漠
以为将
  天老
按论语摘辅象黄帝七辅三曰天老受天箓


宋均曰箓天教命也
按竹书纪年五十年秋七月庚申大雾三日三夜昼
昏帝问天老力牧容成曰于公何如天老曰臣闻之
国安其主好文则凤凰居之国乱其主好武则凤凰
去之今凤凰翔于东郊而乐之其鸣音中夷则与天
相副以是观之天有严教以赐帝帝勿犯也召史卜
之龟燋史曰臣不能占也其问之圣人帝曰已问天
老力牧容成矣史北面再拜曰龟不违圣智故燋雾
既降游于洛水之上见大鱼杀五牲以醮之天乃甚
雨七日七夜鱼流于海得图书焉龙图出河龟图出
洛赤文篆字以授轩辕接万神于明庭今塞门谷口
是也
  五圣
按论语摘辅象黄帝七辅四曰五圣受道级


宋均曰级次序也
  知命
按论语摘辅象黄帝七辅五曰知命受纠俗


宋均曰纠正也
  窥纪
按论语摘辅象黄帝七辅六曰窥纪受变复


宋均曰有祸变能补复也
  地典
按论语摘辅象黄帝七辅七曰地典受州络


宋均曰络维络也
按通鉴前编黄帝立六相


外纪曰帝举风后力牧太山稽常先大鸿以治
 民又曰黄帝得六相而天地治神明至风后明乎
 天道故为当时太常察乎地利故为禀者奢龙辨
 乎东方故为土师祝融辨乎南方故为司徒大封
 辨乎西方故为司马后土辨乎北方故为李
  夏
  益
按史记秦本纪曰帝颛顼之苗裔孙曰女修生子大
业大业取少典之子曰女华生大费与禹平水土已
成禹曰非予能成亦大费为辅帝曰咨尔费赞禹功
其赐尔皂游尔后嗣将大出乃妻以姚姓之玉女佐
舜调驯鸟兽鸟兽多驯服是为伯翳舜赐姓嬴氏


索隐曰此秦赵之祖一名伯翳尚书谓之伯益
 汉书谓之伯益是也
 按前编伯益即伯翳秦声以入为去故谓益为翳
 也
按通鉴前编帝禹二岁帝荐益于天夏后启二载伯
益归政就国
  商
  伊尹
按书经伊训惟元祀十有二月乙丑伊尹祠于先王
奉嗣王祗见厥祖侯甸群后咸在百官总己以听冢
宰伊尹乃明言烈祖之成德以训于王曰呜呼古有
夏先后方懋厥德罔有天灾山川鬼神亦莫不宁暨
鸟兽鱼鳖咸若于其子孙弗率皇天降灾假手于我
有命造攻自鸣条朕哉自亳惟我商王布昭圣武代
虐以宽兆民允怀今王嗣厥德罔不在初立爱惟亲
立敬惟长始于家邦终于四海呜呼先王修人纪
从谏弗咈先民时若居上克明为下克忠与人不求
备检身若不及以至于有万邦兹惟艰哉敷求哲人
俾辅于尔后嗣制官刑儆于有位曰敢有恒舞于宫
酣歌于室时谓巫风敢有殉于货色恒于游畋时谓
淫风敢有侮圣言逆忠直远耆德比顽童时谓乱风
惟兹三风十愆卿士有一于身家必丧邦君有一于
身国必亡臣下不匡其刑墨具训于蒙士呜呼嗣王
祗厥身念哉圣谟洋洋嘉言孔彰惟上帝不常作善
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尔惟德罔小万邦惟庆
尔惟不德罔大坠厥宗 按太甲惟嗣王不惠于阿
衡伊尹作书曰先王顾諟天之明命以承上下神祇
社稷宗庙罔不祗肃天监厥德用集大命抚绥万方
惟尹躬克左右厥辟宅师肆嗣王丕承基绪惟尹躬
先见于西邑夏自周有终相亦惟终其后嗣王罔克
有终相亦罔终嗣王戒哉祗尔厥辟辟不辟忝厥祖
王惟庸罔念闻伊尹乃言曰先王昧爽丕显坐以待
旦旁求俊彦启迪后人无越厥命以自覆慎乃俭德
惟怀永图若虞机张往省括于度则释钦厥止率乃
祖攸行惟朕以怿万世有辞王未克变伊尹曰兹乃
不义习与性成予弗狎于弗顺营于桐宫密迩先王
其训无俾世迷王徂桐宫居忧克终允德 惟三祀
十有二月朔伊尹以冕服奉嗣王归于亳作书曰民
非后罔克胥匡以生后非民罔以辟四方皇天眷佑
有商俾嗣王克终厥德实万世无疆之休王拜手稽
首曰予小子不明于德自底不类欲败度纵败礼以
速戾于厥躬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逭既往背
师保之训弗克于厥初尚赖匡救之德图惟厥终伊
尹拜手稽首曰修厥身允德协于下惟明后先王子
惠困穷民服厥命罔有不说并其有邦厥邻乃曰徯
我后后来无罚王懋乃德视乃烈祖无时豫怠奉先
思孝接下思恭视远惟明听德惟聪朕承王之休无
斁 伊尹申诰于王曰呜呼惟天无亲克敬惟亲民
罔常怀怀于有仁鬼神无常享享于克诚天位艰哉
德惟治否德乱与治同道罔不兴与乱同事罔不亡
终始慎厥与惟明明后先王惟时懋敬厥德克配上
帝今王嗣有令绪尚监兹哉若升高必自下若陟遐
必自迩无轻民事惟难无安厥位惟危慎终于始有
言逆于汝心必求诸道有言逊于汝志必求诸非道
呜呼弗虑胡获弗为胡成一人元良万邦以贞君罔
以辩言乱旧政臣罔以宠利居成功邦其永孚于休
 按咸有一德伊尹既复政厥辟将告归乃陈戒于
德曰呜呼天难谌命靡常常厥德保厥位厥德匪常
九有以亡夏王弗克庸德慢神虐民皇天弗保监于
万方启迪有命眷求一德俾作神主惟尹躬暨汤咸
有一德克享天心受天明命以有九有之师爰革夏
正非天私我有商惟天佑于一德非商求于下民惟
民归于一德德惟一动罔不吉德二三动罔不凶惟
吉凶不僭在人惟天降灾祥在德今嗣王新服厥命
惟新厥德终始惟一时乃曰新任官惟贤材左右惟
其人臣为上为德为下为民其难其慎惟和惟一德
无常师主善为师善无常主协于克一俾万姓咸曰
大哉王言又曰一哉王心克绥先王之禄永底烝民
之生呜呼七世之庙可以观德万夫之长可以观政
后非民罔使民非后罔事无自广以狭人匹夫匹妇
不获自尽民主罔与成厥功
按史记殷本纪伊尹名阿衡阿衡欲干汤而无由乃
为有莘氏媵臣负鼎俎以滋味说汤致于王道或曰
伊尹处士汤使人聘迎之五反然后肯往从汤言素
王及九主之事汤举任以国政伊尹去汤适夏既丑
有夏复归于亳时夏桀为虐政淫荒而诸侯昆吾氏
为乱汤乃兴师率诸侯伊尹从汤汤自把钺以伐昆
吾遂伐桀桀败于有娀之墟&#于鸣条汤既胜夏伊
尹报于是诸侯心服汤乃践天子位平定海内既绌
夏命还亳伊尹作咸有一德汤崩太子太丁未立而
卒于是乃立太丁之弟外丙是为帝外丙帝外丙即
位三年崩立外丙之弟中壬是为帝中壬中壬即位
四年崩伊尹乃立太丁之子太甲太甲成汤适长孙
也是为帝太甲帝太甲元年伊尹作伊训作肆命作
徂后帝太甲既立三年不明暴虐不遵汤法乱德于
是伊尹放之于桐宫三年伊尹摄行政当国以朝诸
侯帝太甲居桐宫三年悔过自责反善于是伊尹乃
迎帝太甲而授之政帝太甲修德诸侯咸归殷百姓
以宁伊尹嘉之乃作太甲训三篇褒帝太甲称太宗
太宗崩子沃丁立帝沃丁之时伊尹卒既葬伊尹于
亳咎单遂训伊尹事作沃丁


索隐曰孙子兵书伊尹名摰阿倚也衡平也言
 依倚而取平书亦曰保衡伊尹之官号非名也皇
 甫谧云伊尹力牧之后生于空桑又吕氏春秋云
 有侁氏女采得婴儿于空桑后居伊水命曰伊尹
 尹正也谓汤使之正天下刘向别录曰九主者有
 法君专君授君劳君等君寄君破君国君三岁社
 君凡九品图画其形索隐曰按素王者太素上皇
 其道质素故称素王九主者三皇五帝及夏禹也
 或曰九主谓九皇也然按注刘向所称九主载之
 七录名称甚奇法君谓用法严急之君若秦孝公
 及始皇等也劳君谓勤劳天下若禹稷等也等君
 等者平也谓定等威均禄赏若高祖封功臣侯雍
 齿也授君谓人君不能自理而政归其臣若燕王
 哙授子之禹授益之比也专君谓专己独断不任
 贤臣若汉宣之比也破君谓轻敌致寇国灭君死
 若楚伐吴濞等是也寄君谓人困于下主骄于上
 离析可待故孟轲谓之寄君也国君国当为固字
 之讹谓完城郭利甲兵而不修德若三苗智伯之
 类也三岁社君谓在襁褓而主社稷若周成汉昭
 平等是也伊尹作咸有一德在太甲时太史公记
 之于成汤之日其言失序帝王世纪伊尹为汤相
 号阿衡年百岁卒天雾三日沃丁以天子礼葬之
按大纪成汤荐伊尹于桀为陈素王及九主之事桀
不听与群臣沈湎于酒伊尹进谏曰君王以酒色之
微雍天命而不理失人心而不图反是为善善则祥
集习是为不善不善则殃来君王宜留意焉伊尹自
亳凡五适夏告以尧舜之道桀终不听
按新序桀作瑶台罢民力殚民财为酒池糟堤纵靡
靡之乐一鼓而牛饮者三千人群臣相持歌曰江水
沛沛兮舟&#败兮我王废兮趣归薄兮薄亦大兮又
曰乐兮乐兮四牡跷兮六辔沃兮去不善而从善何
不乐兮伊尹知天命之至举觞而告桀曰君王不听
臣之言亡无日矣桀拍然而作哑然而笑曰子何妖
言吾有天下如天之有日也日有亡乎日亡吾乃亡
耳于是尹接履而趋遂适商就汤汤立为相故伊尹
去夏归亳商王而夏亡
按说苑汤问伊尹曰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
元士知之有道乎伊尹对曰昔者尧见人而知舜任
人然后知禹以成功举之夫三君之举贤皆异道而
成功然尚有失者况无法度而任己直意用人必大
失矣故君使臣自贡其能则万一之不失矣王者何
以选贤夫王者得贤材以自辅然后治也虽有尧舜
之明而股肱不备则主恩不流化泽不行故明君在
上慎于择士务于求贤设四佐以自辅有英俊以治
官尊其爵重其禄贤者进以显荣罢者退而劳力是
以主无遗忧下无邪慝百官能治臣下乐职恩流群
生润泽草木昔者虞舜左禹右皋陶不下堂而天下
治此使能之效也
按水经注昔有莘氏女采桑于伊川得婴儿于空桑
中言其母孕于伊水之滨梦神告之曰臼水出而东
走母明视而见臼水出焉告其邻居而走顾望其邑
咸为水其母化为空桑子在其中矣莘女取而献之
命养于庖而长有贤德殷以为尹曰伊尹也


皇甫谧曰伊尹力牧之后路史曰伊炎帝上世
 所国今洛之伊阳县伊川尧之母家伊侯之国又
 曰伊尹帝尧之后也前编曰按尧生于伊故为伊
 祁氏伊尹恐其后也传记谓伊尹生于空桑空桑
 盖地名非真桑也诸说多妄(
按伊尹事有书经及孟子言为正其他妄
 传之说多不可信)
  仲虺
按书经仲虺之诰成汤放桀于南巢惟有惭德曰予
恐来世以台为口实仲虺乃作诰曰呜呼惟天生民
有欲无主乃乱惟天生聪明时乂有夏昏德民坠涂
炭天乃锡王勇智表正万邦缵禹旧服兹率厥典奉
若天命夏王有罪矫诬上天以布命于下帝用不臧
式商受命用爽厥师简贤附势实繁有徒肇我邦于
有夏若苗之有莠若粟之有&#小大战战罔不惧于
非辜矧予之德言足听闻惟王不迩声色不殖货利
德懋懋官功懋懋赏用人惟己改过不吝克宽克仁
彰信兆民乃葛伯仇饷初征自葛东征西夷怨南征
北狄怨曰奚独后予攸徂之民室家相庆曰徯予后
后来其苏民之戴商厥惟旧哉佑贤辅德显忠遂良
兼弱攻昧取乱侮亡推亡固存邦乃其昌德日新万
邦惟怀志自满九族乃离王懋昭大德建中于民以
义制事以礼制心垂裕后昆予闻曰能自得师者王
谓人莫己若者亡好问则裕自用则小呜呼慎厥终
惟其始殖有礼覆昏暴钦崇天道永保天命
按左传奚仲为夏车正封于薛至仲虺为汤右相
  伊陟
按书经序伊陟相太戊亳有祥桑谷共生于朝伊陟
赞于咸巫作咸乂四篇 太戊赞于伊陟作伊陟原

按史记殷本纪帝太戊立伊陟为相亳有祥桑谷共
生于朝一暮大拱帝太戊惧问伊陟伊陟曰臣闻妖
不胜德帝之政其有缺与帝其修德太戊从之而祥
桑枯死殷复兴诸侯归之
  巫咸
按书经君奭在太戊时则有若伊陟臣扈格于上帝
巫咸乂王家 按序伊陟相太戊亳有祥桑榖共生
于朝伊陟赞于巫咸作咸乂四篇
  巫贤
按书经君奭在祖乙时则有若巫贤



祖乙殷家亦祖其功时贤臣有如此巫贤贤咸
 子巫氏
按通鉴前编祖乙九祀圮于耿徙都于邢巫贤作相
商道复兴诸侯宾服
 大纪曰王之世迁都于耿为水所圮王惧以巫咸
 之子贤为相诸侯宾服天下大和
  甘盘
按书经君奭在武丁时则有若甘盘
按通鉴前编殷王高宗武丁元祀王宅忧甘盘为相
 按高宗谓旧学于甘盘周公曰在高宗时则有若
 甘盘然则高宗宅忧三年不言百官听于冢宰以
 有甘盘为冢宰也
  傅说
按书经说命王宅忧亮阴三祀既免丧其惟弗言群
臣咸谏于王曰呜呼知之曰明哲明哲实作则天子
惟君万邦百官承式王言惟作命不言臣下罔攸禀
令王庸作书以诰曰以台正于四方台恐德弗类兹
故弗言恭默思道梦帝赉予良弼其代予言乃审厥
象俾以形旁求于天下说筑傅岩之野惟肖爰立作
相王置诸其左右命之曰朝夕纳诲以辅台德若金
用汝作砺若济巨川用汝作舟楫若岁大旱用汝作
霖雨启乃心沃朕心若药弗瞑眩厥疾弗瘳若跣弗
视地厥足用伤惟暨乃僚罔不同心以匡乃辟俾率
先王迪我高后以康兆民呜呼钦予时命其惟有终
说复于王曰惟木从绳则正后从谏则圣后克圣臣
不命其承畴敢不祗若王之休命 惟说命总百官
乃进于王曰呜呼明王奉若天道建邦设都树后王
君公承以大夫师长不惟逸豫惟以乱民惟天聪明
惟圣时宪惟臣钦若惟民从乂惟尚口起羞惟甲胄
起戎惟衣裳在笥惟干戈省厥躬王惟戒兹允兹克
明乃罔不休惟治乱在庶官官不及私昵惟其能爵
罔及恶德惟其贤虑善以动动惟厥时有其善丧厥
善矜其能丧厥功惟事事乃其有备有备无患无启
宠纳侮无耻过作非惟厥攸居政事惟醇黩于祭祀
时谓弗钦礼烦则乱事神则难王曰旨哉说乃言惟
服乃不良于言予罔闻于行说拜稽首曰非知之艰
行之惟艰王忱不艰允协于先王成德惟说不言有
厥咎 王曰来汝说台小子旧学于甘盘既乃遁于
荒野入宅于河自河徂亳暨厥终罔显尔惟训于朕
志若作酒醴尔惟曲糱若作和羹尔惟盐梅尔交修
予罔予弃予惟克迈乃训说曰王人求多闻时惟建
事学于古训乃有获事不师古以克永世匪说攸闻
惟学逊志务时敏厥修乃来允怀于兹道积于厥躬
惟学半念终始典于学厥德修罔觉监于先王成
宪其永无愆惟说式克钦承旁招俊乂列于庶位王
曰呜呼说四海之内咸仰朕德时乃风股肱惟人良
臣惟圣昔先正保衡作我先王乃曰予弗克俾厥后
惟尧舜其心愧耻若挞于市一夫不获则曰时予之
辜佑我烈祖格于皇天尔尚明保予罔俾阿衡专美
有商惟后非贤不乂惟贤非后不食其尔克绍乃辟
于先王永绥民说拜稽首曰敢对扬天子之休命
按史记殷本纪帝武丁即位思复兴殷而求得其佐
三年不言政事决定于冢宰以观国风武丁夜梦得
圣人名曰说以梦所见视群臣百吏皆非也于是乃
使百工营求之野得说于傅险中是时说为胥靡筑
于傅险见于武丁武丁曰是也得而与之语果圣人
举以为相殷国大治故遂以傅险姓之号曰傅说
  周
  周公旦
按书经金縢既克商二年王有疾弗豫二公曰我其
为王穆卜周公曰未可以戚我先王公乃自以为功
为三坛同墠为坛于南方北面周公立焉植璧秉珪
乃告大王王季文王史乃册祝曰惟尔元孙某遘厉
虐疾若尔三王是有丕子之责于天以旦代某之身
予仁若考能多材多艺能事鬼神乃元孙不若旦多
材多艺不能事鬼神乃命于帝庭敷佑四方用能定
尔子孙于下地四方之民罔不祗畏呜呼无坠天之
降宝命我先王亦永有依归今我即命于元龟尔之
许我我其以璧与珪归俟尔命尔不许我我乃屏璧
与珪乃卜三龟一习吉启钥见书乃并是吉公曰体
王其罔害予小子新命干三王惟永终是图兹攸俟
能念予一人公归乃纳册于金縢之匮中王翼日乃
瘳武王既丧管叔及其群弟乃流言于国曰公将不
利于孺子周公乃告二公曰我之弗辟我无以告我
先王周公居东二年则罪人斯得于后公乃为诗以
贻王名之曰鸱鸮王亦未敢诮公秋大熟未获天大
雷电以风禾尽偃大木斯拔邦人大恐王与大夫尽
弁以启金縢之书乃得周公所自以为功代武王之
说二公及王乃问诸史与百执事对曰信噫公命我
勿敢言王执书以泣曰其勿穆卜昔公勤劳王家惟
予冲人弗及知今天动威以彰周公之德惟朕小子
其新逆我国家礼亦宜之王出郊天乃雨反风禾则
尽起二公命邦人凡大木所偃尽起而筑之岁则大

按成王启金縢史记
载于公卒后与书文异

按洛诰周公拜手稽首曰朕复子明辟王如弗敢及
天基命定命予乃继保大相东土其基作民明辟予
惟乙卯朝至于洛师我卜河朔黎水我乃卜涧水东
瀍水西惟洛食我又卜瀍水东亦惟洛食伻来以图
及献卜王拜手稽首曰公不敢不敬天之休来相宅
其作周匹休公既定宅伻来来视予卜休恒吉我二
人共贞公其以予万亿年敬天之休拜手稽首诲言
周公曰王肇称殷礼祀于新邑咸秩无文予齐百工
伻从王于周予惟曰庶有事今王即命曰记功宗以
功作元祀惟命曰汝受命笃弼丕视功载乃汝其悉
自教工孺子其朋孺子其朋其往无若火始焰焰厥
攸灼叙弗其绝厥若彝及抚事如予惟以在周工往
新邑伻向即有僚明作有功惇大成裕汝永有辞公
曰已汝惟冲子惟终汝其敬识百辟享亦识其有不
享享多仪仪不及物惟曰不享惟不役志于享凡民
惟曰不享惟事其爽侮乃惟孺子颁朕不暇听朕教
汝于棐民彝汝乃是不蘉乃时惟不永哉笃叙乃正
父罔不若予不敢废乃命汝往敬哉兹予其明农哉
彼裕我民无远用戾王若曰公明保予冲子公称丕
显德以予小子扬文武烈奉答天命和恒四方民居
师惇宗将礼称秩元祀咸秩无文惟公德明光于上
下勤施于四方旁作穆穆迓衡不迷文武勤教予冲
子夙夜毖祀王曰公功棐迪笃罔不若时王曰公予
小子其退即辟于周命公后四方迪乱未定于宗礼
亦未克敉公功迪将其后监我士师工诞保文武受
民乱为四辅王曰公定予往已公功肃将祇欢公无
困哉我惟无斁其康事公勿替刑四方其世享周公
拜手稽首曰王命予来承保乃文祖受命民越乃光
烈考武王弘朕恭孺子来相宅其大惇典殷献民乱
为四方新辟作周恭先曰其自时中乂万邦咸休惟
王有成绩予旦以多子越御事笃前人成烈答其师
作周孚先考朕昭子刑乃单文祖德伻来毖殷乃命
宁予以秬鬯二卣曰明禋拜手稽首休享予不敢宿
则禋于文王武王惠笃叙无有遘自疾万年厌于乃
德殷乃引考王伻殷乃承叙万年其永观朕子怀德
戊辰王在新邑烝祭岁文王骍牛一武王骍牛一王
命作册逸祝册惟告周公其后王宾杀禋咸格王入
太室祼王命周公后作册逸诰在十有二月惟周公
诞保文武受命惟七年 按多士惟三月周公初于
新邑洛用告商王士王若曰尔殷遗多士弗吊旻天
大降丧于殷我有周佑命将天明威致王罚&#殷命
终于帝肆尔多士非我小国敢弋殷命惟天不畀允
罔固乱弼我我其敢求位惟帝不畀惟我下民秉为
惟天明畏我闻曰上帝引逸有夏不适逸则惟帝降
格向干时夏弗克庸帝大淫泆有辞惟时天罔念闻
厥惟废元命降致罚乃命尔先祖成汤革夏俊民甸
四方自成汤至于帝乙罔不明德恤祀亦惟天丕建
保乂有殷殷王亦罔敢失帝罔不配天其泽在今后
嗣王诞罔显于天矧曰其有听念于先王勤家诞淫
厥泆罔顾于天显民祗惟时上帝不保降若兹大丧
惟天不畀不明厥德凡四方小大邦丧罔非有辞于
罚王若曰尔殷多士今惟我周王丕灵承帝事有命
曰割殷告敕于帝惟我事不贰适惟尔王家我适予
其曰惟尔洪无度我不尔动自乃邑予亦念天即于
殷大戾肆不正王曰猷告尔多士予惟时其迁居西
尔非我一人奉德不康宁时惟天命无违朕不敢有
后无我怨惟尔知惟殷先人有册有典殷革夏命今
尔又曰夏迪简在王庭有服在百僚予一人惟听用
德肆予敢求尔于天邑商予惟率肆矜尔非予罪时
惟天命王曰多士昔朕来自奄予大降尔四国民命
我乃明致天罚移尔遐逖比事臣我宗多逊王曰告
尔殷多士今予惟不尔杀予惟时命有申今朕作大
邑于兹洛予惟四方罔攸宾亦惟尔多士攸服奔走
臣我多逊尔乃尚有尔土尔乃尚宁干止尔克敬天
惟畀矜尔尔不克敬尔不啻不有尔土予亦致天之
罚于尔躬今尔惟时宅尔邑继尔居尔厥有干有年
于兹洛尔小子乃兴从尔迁王曰又曰时予乃或言
尔攸居 按无逸周公曰呜呼君子所其无逸先知
稼穑之艰难乃逸则知小人之依相小人厥父母勤
劳稼穑厥子乃不知稼穑之艰难乃逸乃谚既诞否
则侮厥父母曰昔之人无闻知周公曰呜呼我闻曰
昔在殷王中宗严恭寅畏天命自度治民祗惧不敢
荒宁肆中宗之享国七十有五年其在高宗时旧劳
于外爰暨小人作其即位乃或亮阴三年不言其惟
不言言乃雍不敢荒宁嘉靖殷邦至于小大无时或
怨肆高宗之享国五十有九年其在祖甲不义惟王
旧为小人作其即位爰知小人之依能保惠于庶民
不敢侮鳏寡肆祖甲之享国三十有三年自时厥后
立王生则逸生则逸不知稼穑之艰难不闻小人之
劳惟耽乐之从自时厥后亦罔或克寿或十年或七
八年或五六年或四三年周公曰呜呼厥亦惟我周
太王王季克自抑畏文王卑服即康功田功徽柔懿
恭怀保小民惠鲜鳏寡自朝至于日中昃不遑暇食
用咸和万民文王不敢盘于游田以庶邦惟正之供
文王受命惟中身厥享国五十年周公曰呜呼继自
今嗣王则其无淫于观于逸于游于田以万民惟正
之供无皇曰今日耽乐乃非民攸训非天攸若时人
丕则有愆无若殷王受之迷乱酗于酒德哉周公曰
呜呼我闻曰古之人犹胥训告胥保惠胥教诲民无
或胥诪张为幻此厥不听人乃训之乃变乱先王之
正刑至于小大民否则厥心违怨否则厥口诅祝周
公曰呜呼自殷王中宗及高宗及祖甲及我周文王
兹四人迪哲厥或告之曰小人怨汝詈汝则皇自敬
德厥愆曰朕之愆允若时不啻不敢含怒此厥不听
人乃或诪张为幻曰小人怨汝詈汝则信之则若时
不永念厥辟不宽绰厥心乱罚无罪杀无辜怨有同
是丛于厥身周公曰呜呼嗣王其监于兹
按礼记文王世子成王幼不能&#阼周公相践阼而
治抗世子法于伯禽欲令成王之知君臣父子长幼
之道也成王有过则挞伯禽所以示成王世子之道
也 仲尼曰昔者周公摄政践阼而治抗世子法于
伯禽所以善成王也闻之曰为人臣者杀其身有益
于君则为之况于其身以善其君乎周公优为之


于音迂言周公迂曲其身之所行以成君之善
 也
按史记鲁周公世家周公旦者周武王弟也自文王
在时旦为子孝笃仁异于群子及武王即位旦常辅
翼武王用事居多武王九年东伐至盟津周公辅行
十一年伐纣至牧野周公佐武王作牧誓破殷入
宫已杀纣周公把大钺召公把小钺以夹武王衅社
告纣之罪于天及殷民释箕子之囚封纣子武庚禄
父使管叔蔡叔傅之以续殷祀遍封功臣同姓戚者
封周公旦于少昊之虚都曲阜是为鲁公周公不就
封留佐武王武王克殷二年天下未集武王有疾不
豫群臣惧太公召公乃缪卜周公曰未可以戚我先
王周公于是乃自以为质设三坛周公北面立戴璧
秉圭告于太王王季文王欲代武王发于是乃即三
王而卜卜人皆曰吉发书视之信吉周公喜开钥乃
见书遇吉入贺武王曰王其无害旦新受命三王维
长终是图兹道能念予一人周公藏其策金縢匮中
诫守者勿敢言明日武王有瘳其后武王既崩成王
少在强葆之中周公恐天下闻武王崩而畔周公乃
践阼代成王摄行政当国管叔及其群弟流言于国
曰周公将不利于成王周公乃告太公望召公奭曰
我之所以弗辟而摄行政者恐天下畔周无以告我
先王大王王季文王三王之忧劳天下久矣于今而
后成武王蚤终成王少将以成周我所以为之若此
于是卒相成王而使其子伯禽代就封于鲁周公戒
伯禽曰我文王之子武王之弟成王之叔父我于天
下亦不贱矣然我一沐三捉发一饭三吐哺起以待
士犹恐失天下之贤人子之鲁慎无以国骄人管蔡
武庚等果率淮夷而反周公乃奉成王命兴师东伐
作大诰遂诛管叔杀武庚放蔡叔收殷余民以封康
叔于卫封微子于宋以奉殷祀宁淮夷东土二年而
毕定诸侯咸服宗周天降祉福唐叔得禾异母同颖
献之成王成王命唐叔以馈周公于东土作馈禾周
公既受命禾嘉天子命作嘉禾东土以集周公归报
成王乃为诗贻王命之曰鸱鸮王亦未敢训周公成
王七年二月乙未王朝步自周至丰使太保召公先
之雒相土其三月周公往营成周雒邑卜居焉曰吉
遂国之成王长能听政于是周公乃还政于成王成
王临朝周公之代成王治南面倍依以朝诸侯及七
年后还政成王北面就臣位&#&#如畏然初成王少
时病周公乃自揃其蚤沈之河以祝于神曰王少未
有识奸神命者乃旦也亦藏其策于府成王病有瘳
及成王用事人或谮周公周公奔楚成王发府见周
公祷书乃泣反周公周公归恐成王壮治有所淫佚
乃作多士毋逸以诫成王成王在丰天下已安周之
官政未次序于是周公作周官官别其宜作立政以
便百姓百姓说周公在丰病将没曰必葬我成周以
明吾不敢离成王周公既卒成王亦让葬周公于毕
从文王以明予小子不敢臣周公也周公卒后秋未
获暴风雷雨禾尽偃大木尽拔周国大恐成王与大
夫朝服以开金縢书王乃得周公所自以为功代武
王之说二公及王乃问史百执事史百执事曰信有
昔周公命我勿敢言成王执书以泣曰自今后其无
缪卜乎昔周公勤劳王家惟予幼人弗及知今天动
威以彰周公之德惟朕小子其迎我国家礼亦宜之
王出郊天乃雨反风禾尽起二公命国人凡大木所
偃尽起而筑之岁则大熟于是成王乃命鲁得郊祭
文王鲁有天子礼乐者以褒周公之德也周公卒子
伯禽固已前受封是为鲁公鲁公伯禽之初受封之
鲁三年而后报政周公周公曰何迟也伯禽曰变其
俗革其礼丧三年然后除之故迟太公亦封于齐五
月而报政周公周公曰何疾也曰吾简其君臣礼从
其俗为也及后闻伯禽报政迟乃叹曰呜呼鲁后世
其北面事齐矣夫政不简不易民不有近平易近民
民必归之
  召公奭
按书经旅獒惟克商遂通道于九夷八蛮西旅底贡
厥獒太保乃作旅獒用训于王曰呜呼明王慎德四
夷咸宾无有远迩毕献方物惟服食器用王乃昭德
之致于异姓之邦无替厥服分宝玉于伯叔之国时
庸展亲人不易物惟德其物德盛不狎侮狎侮君子
罔以尽其心狎侮小人罔以尽其力不役耳目百度
惟贞玩人丧德玩物丧志志以道宁言以道接不作
无益害有益功乃成不贵异物贱用物民乃足犬马
非其土性不畜珍禽奇兽不育于国不宝远物则远
人格所宝惟贤则迩人安呜呼夙夜罔或不勤不矜
细行终累大德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允迪兹生民保
厥居惟乃世王 按君奭周公若曰君奭弗吊天降
丧于殷殷既坠厥命我有周既受我不敢知曰厥基
永孚于休若天棐忱我亦不敢知曰其终出于不祥
呜呼君已曰时我我亦不敢宁于上帝命弗永远念
天威越我民罔尤违惟人在我后嗣子孙大弗克恭
上下遏佚前人光在家不知天命不易天难谌乃其
坠命弗克经历嗣前人恭明德在今予小子旦非克
有正迪惟前人光施于我冲子又曰天不可信我道
惟宁王德延天不庸释于文王受命公曰君奭我闻
在昔成汤既受命时则有若伊尹格于皇天在太甲
时则有若保衡在太戊时则有若伊陟臣扈格于上
帝巫咸乂王家在祖乙时则有若巫贤在武丁时则
有若甘盘率惟兹有陈保乂有殷故殷礼陟配天多
历年所天惟纯佑命则商实百姓王人罔不秉德明
恤小臣屏侯甸矧咸奔走惟兹惟德称用乂厥辟故
一人有事于四方若卜筮罔不是孚公曰君奭天寿
平格保乂有殷有殷嗣天灭威今汝永念则有固命
厥乱明我新造邦公曰君奭在昔上帝割申劝宁王
之德其集大命于厥躬惟文王尚克修和我有夏亦
惟有若虢叔有若闳夭有若散宜生有若泰颠有若
南宫括又曰无能往来兹迪彝教文王蔑德降于国
人亦惟纯佑秉德迪知天威乃惟时昭文王迪见冒
闻于上帝惟时受有殷命哉武王惟兹四人尚迪有
禄后暨武王诞将天威咸刘厥敌惟兹四人昭武王
惟冒丕单称德今在予小子旦若游大川予往暨汝
奭其济小子同未在位诞无我责收罔勖不及造
德不降我则鸣鸟不闻矧曰其有能格公曰呜呼君
肆其监于兹我受命无疆惟休亦大惟艰告君乃猷
裕我不以后人迷公曰前人敷乃心乃悉命汝作汝
民极曰汝明勖偶王在亶乘兹大命惟文王德丕承
无疆之恤公曰君告汝朕允保奭其汝克敬以予监
于殷丧大否肆念我天威予不允惟若兹诰予惟曰
襄我二人汝有合哉言曰在时二人天休滋至惟时
二人弗戡其汝克敬德明我俊民在让后人于丕时
呜呼笃棐时二人我式克至于今日休我咸成文王
功于不怠丕冒海隅出日罔不率俾公曰君予不惠
若兹多诰予惟用闵于天越民公曰呜呼君惟乃知
民德亦罔不能厥初惟其终祗若兹往敬用治
按史记燕召公世家召公奭与周同姓姓姬氏周武
王之灭纣封召公于北燕其在成王时召公为三公
自陕以西召公主之自陕以东周公主之成王既幼
周公摄政当国践阼召公疑之作君奭君奭不说周
公周公乃称汤时有伊尹假于皇天在太戊时则有
若伊陟臣扈假于上帝巫咸治王家在祖乙时则有
若巫贤在武丁时则有若甘般率维兹有陈保乂有
殷于是召公乃说召公之治西方甚得兆民和召公
巡行乡邑有棠树决狱政事其下自侯伯至庶人各
得其所无失职者召公卒而民人思召公之政怀棠
树不敢伐歌咏之作甘棠之诗
  君牙
按书经君牙王若曰呜呼君牙惟乃祖乃父世笃忠
贞服劳王家厥有成绩纪于太常惟予小子嗣守文
武成康遗绪亦惟先正之臣克左右乱四方心之忧
危若蹈虎尾涉于春冰今命尔予翼作肱股心膂缵
乃旧服无忝祖考弘敷五典式和民则尔身克正罔
敢弗正民心罔中惟尔之中夏暑雨小民惟曰怨咨
冬祁寒小民亦惟曰怨咨厥惟艰哉思其艰以图其
易民乃宁呜呼丕显哉文王谟丕承哉武王烈启佑
我后人咸以正罔缺尔惟敬明乃训用奉若于先王
对扬文武之光命追配于前人王若曰君牙乃惟由
先正旧典时式民之治乱在兹率乃祖考之攸行昭
乃辟之有乂 按序穆王命君牙为周大司徒作君

  单襄公
按周语定王使单襄公聘于宋遂假道于陈以聘于
楚火朝觌矣道茀不可行也候不在疆司空不视涂
泽不陂川不梁野有庾积场功未毕道无列树垦田
若蓺膳宰不致饩司里不授馆国无寄寓县无施舍
民将筑台于夏氏及陈陈灵公与孔宁仪行父南冠
以如夏氏留宾弗见单子归告王曰陈侯不有大咎
国必亡王曰何故对曰夫辰角见而雨毕天根见而
水涸木见而草木节解驷见而陨霜火见而清风戒
寒故先王之教曰雨毕而除道水涸而成梁草木节
解而备藏陨霜而冬裘具清风至而修城郭宫室故
夏令曰九月除道十月成梁其时儆曰收而场功偫
而畚挶营室之中土功其始火之初见期于司里此
先王之所以不用财贿而广施德于天下者也今陈
国火朝觌矣而道路若塞野场若弃泽不陂障川无
舟梁是废先王之教也周制有之曰列树以表道立
鄙食以守路国有郊牧&#有寓望薮有蒲草囿有林
池所以御灾也其余无非谷土民无县耜野无奥草
不夺民时不蔑民功有优无匮有逸无罢国有班事
县有序民今陈国道路不可知田在草间功成而不
收民罢于逸乐是弃先王之法制者也周之秩官有
之曰敌国宾至关尹以告行理以节逆之候人为导
卿出郊劳门尹除门宗祀执祀司里授馆司徒具徒
司空视涂司寇诘奸虞人入材甸人积薪火师监燎
水师监濯膳宰致餐廪人献饩司马陈刍工人展车
百官各以物至宾入如归是故小大莫不怀爱其贵
国之宾至则以班加一等益虔至于王使则皆官正
&#事上卿监之若王巡守则君亲监之今虽朝也不
才有分族于周承王命以为过宾于陈而司事莫至
是蔑先王之官也先王之令有之曰天道赏善而罚
淫故凡我造国无从非彝无即慆淫各守尔典以承
天休今陈侯不念嗣续之常弃其伉俪妃嫔而帅其
卿佐以淫于夏氏不亦渎姓矣乎陈我大姬之后也
弃衮冕而南冠以出不亦简彝乎是又犯先王之令
也昔先王之教茂帅其德也犹恐陨越若废其教而
弃其制蔑其官而犯其令将何以守国居大国之间
而无此四者其能久乎六年单子如楚八年陈侯杀
于夏氏九年楚子入陈 晋既克楚于鄢使郄至告
庆于周未将事王叔简公饮之酒交酬好货皆厚饮
酒宴语相说也明日王叔子誉诸朝郄至见召桓公
与之语召公以告单襄公曰王叔子誉温季以为必
相晋国相晋国必大得诸侯劝二三君子必先导焉
可以树今夫子见我以晋国之克也为己实谋之曰
微我晋不战矣楚有五败晋不知乘我则强之背宋
之盟一也薄德而以地赂诸侯二也弃壮之良而用
幼弱三也建立卿士而不用其言四也夷郑从之三
陈而不整五也&#不由晋晋得其民四军之帅旅力
方刚卒伍治整诸侯与之是有五胜也有辞一也得
民二也军帅强御三也行列治整四也诸侯辑睦五
也有一胜犹足用也有五胜以伐五败而避之者非
人也不可以不战栾范不欲我则强之战而胜是吾
力也且夫战也微谋吾有三伐勇而有礼反之以仁
吾三逐楚君之卒勇也见其君必下而趋礼也能获
郑伯而赦之仁也若是而知晋国之政楚越必朝吾
曰子则贤矣抑晋国之举也不失其次吾惧政之未
及子也谓我曰夫何次之有昔先大夫荀伯自下军
之佐以政赵宣子未有军行而以政今栾伯自下军
往是三子也吾又过于四之无不及若佐新军而升
为政不亦可乎将必求之是其言也君以为奚若襄
公曰人有言曰兵在其颈其郄至之谓乎君子不自
称也非以让也恶其盖人也夫人性陵上者也不可
盖也求盖人其抑下滋甚故圣人贵让且谚曰兽恶
其网民恶其上书曰民可近也而不可上也诗曰恺
悌君子求福不回在礼敌必三让是则圣人知民之
不可加也故王天下者必先诸民然后庇焉则能长
利今郄至在七人之下而欲上之是求盖七人也其
亦有七怨怨在小丑犹不可堪而况在侈卿乎其何
以待之晋之克也天有恶于楚也故儆之以晋而郄
至佻天以为已力不亦难乎佻天不祥乘人不义不
祥则天弃之不义则民畔之且郄至何三伐之有夫
仁礼勇皆民之为也以义死用谓之勇奉义顺则谓
之礼畜义丰功谓之仁奸仁为佻奸礼为羞奸勇为
贼夫战尽敌为上守龢同顺义为上故制戎以果毅
制朝以序成畔战而擅舍郑君贼也弃毅行容羞也
畔国即雠佻也有三奸以求替其上远于得政矣以
吾观之兵在其颈不可久也虽吾王叔未能违难在
太誓曰民之所欲天必从之王叔欲郄至能勿从乎
郄至归明年死难及伯舆之狱王叔陈生奔晋

 公辅部名臣列传二
  汉一
  萧何
按汉书本传何沛人也以文毋害为沛主吏掾高祖
为布衣时数以吏事护高祖高祖为亭长常佑之高
祖以吏繇咸阳吏皆送奉钱三何独以五秦御史监
郡者与从事辨之何乃给泗水卒史事第一秦御史
欲入言征何何固请得毋行及高祖起为沛公何尝
为丞督事沛公至咸阳诸将皆争走金帛财物之府
分之何独先入收秦丞相御史律令图书藏之沛公
具知天下&#塞户口多少强弱处民所疾苦者以何
得秦图书也初诸侯相与约先入关破秦者王其地
沛公既先定秦项羽后至欲攻沛公沛公谢之得解
羽遂屠烧咸阳与范增谋曰巴蜀道险秦之迁民皆
居蜀乃曰蜀汉亦关中地也故立沛公为汉王而三
分关中地王秦降将以距汉王汉王怒欲谋攻项羽
周勃灌婴樊哙皆劝之何谏之曰虽王汉中之恶不
犹愈于死乎汉王曰何为乃死也何曰今众弗如百
战百败不死何为周书曰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语曰
天汉其称甚美夫能诎于一人之下而信于万乘之
上者汤武是也臣愿大王王汉中养其民以致贤人
收用巴蜀还定三秦天下可图也汉王曰善乃遂就
国以何为丞相何进韩信汉王以为大将军说汉王
令引兵东定三秦语在信传何以丞相留收巴蜀填
抚谕告使给军食汉二年汉王与诸侯击楚何守关
中侍太子治栎阳为令约束立宗庙社稷宫室县邑
辄奏上可许以从事即不及奏辄以便宜施行上来
以闻计户转漕给军汉王数失军遁去何常兴关中
卒辄补缺上以此剸属任何关中事汉三年与项羽
相距京索间上数使使劳苦丞相鲍生谓何曰今王
暴衣露盖数劳苦君者有疑君心为君计莫若遣君
子孙昆弟能胜兵者悉诣军所上益信君于是何从
其计汉王大说汉五年已杀项羽即皇帝位论功行
封群臣争功岁余不决上以何功最盛先封为酇侯
食邑八千户功臣皆曰臣等身被坚执兵多者百余
战少者数十合攻城略地大小各有差今萧何未有
汗马之劳徒持文墨议论不战顾居臣等上何也上
曰诸君知猎乎曰知之知猎狗乎曰知之上曰夫猎
追杀兽者狗也而发纵指示兽处者人也今诸君徒
能走得兽耳功狗也至如萧何发纵指示功人也且
诸君独以身从我多者三两人萧何举宗数十人皆
随我功不可忘也群臣后皆莫敢言列侯毕已受封
奏位次皆曰平阳侯曹参身被七十创攻城略地功
最多宜第一上已桡功臣多封何至位次未有以复
难之然心欲何第一关内侯鄂千秋时为谒者进曰
群臣议皆误夫曹参虽有野战略地之功此特一时
之事夫上与楚相距五岁失军亡众跳身遁者数矣
然萧何常从关中遣军补其处非上所诏令召而数
万众会上乏绝者数矣夫汉与楚相守荥阳数年军
无见粮萧何转漕关中给食不乏陛下虽数亡山东
萧何常全关中待陛下此万世功也今虽无曹参等
百数何缺于汉汉得之不必待以全奈何欲以一旦
之功而加万世之功哉萧何当第一曹参次之上曰
善于是乃令何第一赐带剑履上殿入朝不趋上曰
吾闻进贤受上赏萧何功虽高待鄂君乃得明于是
因鄂千秋故所食关内侯邑二千户封为安平侯是
日悉封何父母兄弟十余人皆食邑乃益封何二千
户以尝繇咸阳时何送我独赢钱二也陈豨反上自
将至邯郸而韩信谋反关中吕后用何计诛信语在
信传上已闻诛信使使拜丞相为相国益封五千户
令卒五百人一都尉为相国卫诸君皆贺召平独吊
召平者故秦东陵侯秦破为布衣贫种瓜长安城东
瓜美故世谓东陵瓜从召平始也平谓何曰祸自此
始矣上暴露于外而君守于内非被矢石之难而益
君封置卫者以今者淮阴新反于中有疑君心夫置
卫卫君非以宠君也愿君让封勿受悉以家私财佐
军何从其计上说其秋黥布反上自将击之数使使
问相国何为曰为上在军拊循勉百姓悉所有佐军
如陈豨时客又说何曰君灭族不久矣夫君位为相
国功第一不可复加然君初入关本得百姓心十余
年矣皆附君尚复孳孳得民和上所谓数问君畏君
倾动关中今君胡不多买田地贱贳貣以自污上心
必安于是何从其计上乃大说上罢布军归民道遮
行上书言相国强贱买民田宅数千人上至何谒上
笑曰今相国乃利民民所上书皆以与何曰君自谢
民后何为民请曰长安地&#上林中多空地弃愿令
民得入田毋收&#为兽食上大怒曰相国多受贾人
财物为请吾苑乃下何廷尉械系之数日王卫尉侍
前问曰相国胡大罪陛下系之暴也上曰吾闻李斯
相秦皇帝有善归主有恶自予今相国多受贾竖金
为请吾苑以自媚于民故系治之王卫尉曰夫职事
苟有便于民而请之真宰相事也陛下奈何乃疑相
国受贾民钱乎且陛下距楚数岁陈豨黥布反时陛
下自将往当是时相国守关中关中摇足则关西非
陛下有也相国不以此时为利乃利贾人之金乎且
秦以不闻其过亡天下李斯之分过又何足法哉陛
下何疑宰相之浅也上不怿是日使使持节赦出何
何年老素恭谨徒跣入谢上曰相国休矣相国为民
请吾苑不许我不过为桀纣主而相国为贤相吾故
系相国欲令百姓闻吾过高祖崩何事惠帝何病上
亲自临视何疾因问曰君即百岁后谁可代君对曰
知臣莫若主帝曰曹参何如何顿首曰帝得之矣何
死不恨矣何买田宅必居穷辟处为家不治垣屋曰
令后世贤师吾俭不贤毋为埶家所夺孝惠二年何
薨谥曰文终侯子禄嗣薨无子高后乃封何夫人同
为酇侯小子延为筑阳侯孝文元年罢同更封延为
酇侯薨子遗嗣薨无子文帝复以遗弟则嗣有罪免
景帝二年制诏御史故相国萧何高皇帝大功臣所
与为天下也今其祀绝朕甚怜之其以武阳县户二
千封何孙嘉为列侯嘉则弟也薨子胜嗣后有罪免
武帝元狩中复下诏御史以酇户二千四百封何曾
孙庆为酇侯布告天下令明知朕报萧相国德也庆
则子也薨子寿成嗣坐为太常牺牲瘦免宣帝时诏
丞相御史求问萧相国后在者得元孙建世等十二
人复下诏以酇户二千封建世为酇侯传子至孙获
坐使奴杀人减死论成帝时复封何元孙之子南
长喜为酇侯传子至曾孙王莽败乃绝 按高祖本
纪秦二世元年秋七月陈涉起蕲至陈自立为楚王
遣武臣张耳陈余略赵地八月武臣自立为赵王郡
县多杀长吏以应涉九月沛令欲以沛应之掾主吏
萧何曹参曰君为秦吏今欲背之帅沛子弟恐不听
愿君召诸亡在外者可得数百人因以众众不敢
不听乃令樊哙召高祖高祖之众已数百人矣于是
樊哙从高祖来沛令后悔恐其有变乃闭城城守欲
诛萧曹萧曹恐逾城保高祖高祖乃书帛射城上与
沛父老曰天下同苦秦久矣今父老虽为沛令守诸
侯并起今屠沛沛今共诛令择可立立之以应诸侯
即室家完不然父子俱屠无为也父老乃帅子弟共
杀沛令开城门迎高祖欲以为沛令高祖曰天下方
扰诸侯并起今置将不善一败涂地吾非敢自爱恐
能薄不能完父子兄弟此大事愿更立可者萧曹等
皆文吏自爱恐事不就后秦种族其家尽让高祖诸
父老皆曰平生所闻刘季奇怪当贵且卜筮之莫如
刘季最吉高祖数让众莫肯为高祖乃立为沛公
按韩信传信亡楚归汉未得知名为连敖坐法当斩
其畴十三人皆已斩至信信乃仰视适见滕公曰上
不欲就天下乎而斩壮士滕公奇其言壮其貌释弗
斩与语大说之言于汉王汉王以为治粟都尉上未
之奇也数与萧何语何奇之至南郑诸将道亡者数
十人信度何等已数言上不我用即亡何闻信亡不
及以闻自追之人有言上曰丞相何亡上怒如失左
右手居一二日何来谒上且怒且喜骂何曰若亡何
也何曰臣非敢亡追亡者耳上曰所追者谁也曰韩
信上复骂曰诸将亡者以数十公无所追追信诈也
何曰诸将易得至如信国士无双王必欲长王汉中
无所事信必欲争天下非信无可与计事者顾王策
安决王曰吾亦欲东耳安能郁郁久居此乎何曰王
计必东能用信信即留不能用信信终亡耳王曰吾
为公以为将何曰虽为将信不留王曰以为大将何
曰幸甚于是王欲召信拜之何曰王素嫚无礼今拜
大将如召小儿此乃信所以去也王必欲拜之择日
斋戒设坛场具礼乃可王许之诸将皆喜人人各自
以为得大将至拜乃韩信也一军皆惊

汉十年信
舍人弟上书变告信欲反状于吕后吕后欲召恐其
党不就乃与萧相国谋诈令人从帝所来称豨已破
群臣皆贺相国绐信曰虽病强入贺信入吕后使武
士缚信斩之长乐钟室
  曹参
按汉书本传参沛人也秦时为狱掾而萧何为主吏
居县为豪吏矣高祖为沛公也参以中涓从击胡陵
方与攻秦监公军大破之东下薛击泗水守军薛郭
西复攻胡陵取之徙守方与方与反为魏击之丰反
为魏攻之赐爵七大夫北击司马欣军砀东取狐父
祁善置又攻下邑以西至虞击秦将章邯车骑攻辕
戚及亢父先登迁为五大夫北救东阿击章邯军陷
陈追至濮阳攻定陶取临济南救雍丘击李由军破
之杀李由虏秦候一人章邯破杀项梁也沛公与项
羽引兵而东楚怀王以沛公为砀郡长将砀郡兵于
是乃封参执帛号曰建成君迁为戚公属砀郡其后
从攻东郡尉军破之成武南击王离军成阳南又攻
杜里大破之追北西至开封击赵贲军破之围赵贲
开封城中西击秦将杨熊军于曲遇破之虏秦司马
及御史各一人迁为执珪从西攻阳武下轘辕缑氏
绝河津击赵贲军尸北破之从南攻犨与南阳守齮
战阳城郭东陷陈取宛虏齮定南阳郡从西攻武关
峣关取之前攻秦军蓝田南又夜击其北军大破之
遂至咸阳破秦项羽至以沛公为汉王汉王封参为
建成侯从至汉中迁为将军从还定三秦攻下辨故
道雍击章平军于好畤南破之围好畤取壤乡击
三秦军壤东及高栎破之复围章平平出好畤走因
击赵贲内史保军破之东取咸阳更名曰新城参将
兵守景陵二十三日三秦使章邯等攻参参出击大
破之赐食邑于宁秦以将军引兵围章邯废丘以中
尉从汉王出临晋关至河内下修武度围津东击龙
且项佗定陶破之东取砀萧彭城击项籍军汉军大
败走参以中尉围取雍丘王武反于外黄程处反于
燕往击尽破之柱天侯反于衍氏进破取衍氏击羽
婴于昆阳追至叶还攻武强因至荥阳参自汉中为
将军中尉从击诸侯及项王败还至荥阳汉二年拜
为假左丞相入屯兵关中月余魏王豹反以假左丞
相别与韩信东攻魏将孙遫军东张大破之因攻安
邑得魏将王襄击魏王于曲阳追至东垣生获魏王
豹取平阳得豹母妻子尽定魏地凡五十二县赐食
邑平阳因从韩信击赵相国夏说军于邬东大破之
斩夏说韩信与故常山王张耳引兵下井陉击成安
君陈余而令参还围赵别将戚公于邬城中戚公出
走追斩之乃引兵诣汉王在所韩信已破赵为相国
东击齐参以左丞相属焉攻破齐历下军遂取临淄
还定济北郡收着漯阴平原鬲卢已而从韩信击龙
且军于上假密大破之斩龙且虏亚将周兰定齐郡
凡得七十县得故齐王田广相田光其守相许章及
故将军田既韩信立为齐王引兵东诣陈与汉王共
破项羽而参留平齐未服者汉王即皇帝位韩信徙
为楚王参归相印焉高祖以长子肥为齐王而以参
为齐相国高祖六年与诸侯剖符赐参爵列侯食邑
平阳万六百三十户世世勿绝参以齐相国击陈豨
将张春破之黥布反参从悼惠王将车骑十二万与
高祖会击黥布军大破之南至蕲还定竹邑相萧留
参功凡下二国县百二十二得王二人相三人将军
六人大莫嚣郡守司马侯御史各一人孝惠元年除
诸侯相国法更以参为齐丞相参之相齐齐七十城
天下初定悼惠王富于春秋参尽召长老诸先生问
所以安集百姓而齐故诸儒以百数言人人殊参未
知所定闻胶西有盖公善治黄老言使人厚币请之
既见盖公盖公为言治道贵清静而民自定推此类
具言之参于是避正堂舍盖公焉其治要用黄老术
故相齐九年齐国安集大称贤相萧何薨参闻之告
舍人趣治行吾且入相居无何使者果召参参去属
其后相曰以齐狱市为寄慎勿扰也后相曰治无大
于此者乎参曰不然夫狱市者所以并容也今君扰
之奸人安所容乎吾是以先之始参微时与萧何善
及为宰相有隙至何且死所推贤唯参参代何为相
国举事无所变更壹遵何之约束择郡国吏长大讷
于文辞谨厚长者即召除为丞相史吏言文刻深欲
务声名辄斥去之日夜饮酒卿大夫以下吏及宾客
见参不事事来者皆欲有言至者参辄饮以醇酒度
之欲有言复饮酒醉而后去终莫得开说以为常相
舍后园近吏舍吏舍日饮歌呼从吏患之无如何乃
请参游后园闻吏醉歌呼从吏幸相国召按之乃反
取酒张坐饮大歌呼与相和参见人之有细过掩匿
覆盖之府中无事参子窋为中大夫惠帝怪相国不
治事以为岂少朕与乃谓窋曰女归试私从容问乃
父曰高帝新弃群臣帝富于春秋君为相国日饮无
所请事何以忧天下然无言吾告女也窋既洗沐归
时闲自从其所谏参参怒而笞之二百曰趣入侍天
下事非乃所当言也至朝时帝让参曰与窋胡治乎
乃者我使谏君也参免冠谢曰陛下自察圣武孰与
高皇帝上曰朕乃安敢望先帝参曰陛下观参孰与
萧何贤上曰君似不及也参曰陛下言之是也且高
皇帝与萧何定天下法令既明具陛下垂拱参等守
职遵而勿失不亦可乎惠帝曰善君休矣参为相国
三年薨谥曰懿侯百姓歌之曰萧何为法讲若画一
曹参代之守而勿失载其清静民以宁一窋嗣侯
  王陵
按汉书本传王陵沛人也始为县豪高祖微时兄事
陵及高祖起沛入咸阳陵亦聚党数千人居南阳不
肯从沛公及汉王之还击项籍陵乃以兵属汉项羽
取陵母置军中陵使至则东乡坐陵母欲以招陵陵
母既私送使者泣曰愿为老妾语陵善事汉王汉王
长者毋以老妾故持二心妾以死送使者遂伏剑而
死项王怒烹陵母陵卒从汉王定天下以善雍齿雍
齿高祖之仇陵又本无从汉之意以故后封陵为安
国侯陵为人少文任气好直言为右丞相二岁惠帝
崩高后欲立诸吕为王问陵陵曰高皇帝刑白马而
盟曰非刘氏而王者天下共击之今王吕氏非约也
太后不悦问左丞相平及绛侯周勃等皆曰高帝定
天下王子弟今太后称制欲王昆弟诸吕无所不可
太后喜罢朝陵让平勃曰始与高帝唼血而盟诸君
不在耶今高帝崩太后女主欲王吕氏诸君纵欲阿
意背约何面目见高帝于地下乎平曰于面折廷争
臣不如君全社稷安刘氏后君亦不如臣陵无以应
之于是吕太后欲废陵乃阳迁陵为帝太傅实夺之
相权陵怒谢病免杜门竟不朝请十年而薨
  张苍
按史记本传丞相苍者阳武人也好书律历秦时为
御史主柱下方书有罪亡归及沛公略地过阳武苍
以客从攻南阳苍坐法当斩解衣伏质身长大肥白
如瓠时王陵见而怪其美士乃言沛公赦勿斩遂从
西入武关至咸阳沛公立为汉王入汉中还定三秦
陈余击走常山王张耳耳归汉汉乃以张苍为常山
守从淮阴侯击赵苍得陈余赵地已平汉王以苍为
代相备边寇已而徙为赵相相赵王耳耳卒相赵王
敖复徙相代王燕王臧荼反高祖往击之苍以代相
从攻臧荼有功以六年中封为北平侯食邑千二百
户迁为计相一月更以列侯为主计四岁是时萧何
为相国而张苍乃自秦时为柱下史明习天下图书
计籍苍又善用算律历故令苍以列侯居相府领主
郡国上计者黥布反汉立皇子长为淮南王而张苍
相之十四年迁为御史大夫苍与绛侯等尊立代王
为孝文皇帝四年丞相灌婴卒张苍为丞相自汉兴
至孝文二十余年会天下初定将相公卿皆军吏张
苍为计相时绪正律历以高祖十月始至霸上因故
秦时本以十月为岁首弗革推五德之运以为汉当
水德之时尚黑如故吹律调乐入之音声及以比定
律令若百工天下作程品至于为丞相卒就之故汉
家言律历者本之张苍苍本好书无所不观无所不
通而尤善律历张苍德王陵王陵者安国侯也及苍
贵常父事王陵陵死后苍为丞相洗沐常先朝陵夫
人上食然后敢归家苍为丞相十余年鲁人公孙臣
上书言汉土德时其符有黄龙当见诏下其议张苍
张苍以为非是罢之其后黄龙见成纪于是文帝召
公孙臣以为博士草土德之历制度更元年张丞相
由此自绌谢病称老苍任人为中候大为奸利上以
让苍苍遂病免苍为丞相十五岁而免孝景前五年
苍卒谥为文侯子康代侯八年卒子类代为侯八年
坐临诸侯丧后就位不敬国除初张苍父长不满五
尺及生苍苍长八尺余为侯丞相苍子复长及孙类
长六尺余坐法失侯苍之免相后老口中无齿食乳
女子为乳母妻妾以百数尝孕者不复幸苍年百有
余岁而卒
按汉书任敖传苍着书十八篇言阴阳律历事(
按汉书苍
 传至为御史大夫止而尊立孝文以后乃附于任敖传后以苍继敖为御史大夫故也史记唯着书
 失载故补录汉书一则于后)

  申屠嘉
按汉书本传嘉梁人也以材官蹶张从高帝击项籍
迁为队率从击黥布为都尉孝惠时为淮阳守孝文
元年举故以二千石从高祖者悉以为关内侯食邑
三十四人而嘉食邑五百户十六年迁为御史大夫
张苍免相文帝以皇后弟窦广国贤有行欲相之曰
恐天下以吾私广国久念不可而高帝时大臣余见
无可者乃以御史大夫嘉为丞相因故邑封为故安
侯嘉为人廉直门不受私谒是时大中大夫邓通方
爱幸赏赐累巨万文帝常燕饮通家其见宠如是是
时嘉入朝而通居上旁有怠慢之礼嘉奏事毕因言
曰陛下幸爱群臣则富贵之至于朝廷之礼不可以
不肃上曰君勿言吾私之罢朝坐府中嘉为檄召通
诣丞相府不来且斩通通恐入言上上曰汝第往吾
今使人召若通至诣丞相府免冠徒跣顿首谢嘉嘉
坐自如弗为礼责曰夫朝廷者高皇帝之朝廷也通
小臣戏殿上大不敬当斩吏今行斩之通顿首首尽
出血不解上度丞相已困通使使持节召通而谢丞
相曰此吾弄臣君其释之邓通既至为上泣曰丞相
几杀臣嘉为丞相五岁文帝崩孝景即位二年错
为内史贵幸用事诸法令多所请变更议以适罚侵
削诸侯而丞相嘉自绌所言不用疾错错为内史门
东出不便更穿一门南出南出者太上皇庙堧垣也
嘉闻错穿宗庙垣为奏请诛错客有语错错恐夜入
宫上谒自归上至朝嘉请诛内史错上曰错所穿非
真庙垣乃外堧垣故冗官居其中且又我使为之错
无罪罢朝嘉谓长史曰吾悔不先斩错乃请之为错
所卖至舍欧血而死谥曰节侯传子至孙臾有罪国
除自嘉死后开封侯陶青桃侯刘舍及武帝时柏至
侯许昌平棘侯薛泽武强侯庄青翟商陵侯赵周皆
以列侯继踵廉谨为丞相备员而已无所能发
明功名着于世者
  车千秋
按汉书本传千秋本姓田氏其先齐诸田徙长陵千
秋为高寝郎会卫太子为江充所谮败久之千秋上
急变讼太子冤曰子弄父兵罪当笞天子之子过误
杀人当何罪哉臣尝梦见一白头翁教臣言是时上
颇知太子惶恐无他意乃大感寤召见千秋至前千
秋长八尺余体貌甚丽武帝见而说之谓曰父子之
间人所难言也公独明其不然此高庙神灵使公教
我公当遂为吾辅佐立拜千秋为大鸿胪数月遂代
刘屈牦为丞相封富民侯千秋无他材能术学又无
伐阅功劳特以一言寤意旬月取宰相封侯世未尝
有也后汉使者至匈奴单于问曰闻汉新拜丞相何
用得之使者曰以上书言事故单于曰苟如是汉置
丞相非用贤也妄一男子上书即得之矣使者还道
单于语武帝以为辱命欲下之吏良久乃贳之然千
秋为人敦厚有智居位自称逾于前后数公初千秋
始视事见上连年治太子狱诛罚尤多群下恐惧思
欲宽广上意尉安众庶乃与御史中二千石共上寿
颂德美劝上施恩惠缓刑罚玩听音乐养志和神为
天下自虞乐上报曰朕之不德自左丞相与贰师阴
谋逆乱巫蛊之祸流及士大夫朕日一食者累月乃
何乐之听痛士大夫常在心既事不咎虽然巫蛊始
发诏丞相御史督二千石求捕廷尉治未闻九卿廷
尉有所鞫也曩者江充先治甘泉宫人转至未央椒
房以及敬声之俦李禹之属谋入匈奴有司无所发
今丞相亲掘兰台蛊验所明知也至今余巫颇脱不
止阴贼侵身远近为蛊朕愧之甚何寿之有敬不举
君之觞谨谢丞相二千石各就馆书曰毋偏毋党王
道荡荡毋有复言后岁余武帝疾立皇子钩弋夫人
男为太子拜大将军霍光车骑将军金日磾御史大
夫桑弘羊及丞相千秋并受遗诏辅道少主武帝崩
昭帝初即位未任听政政事壹决大将军光千秋居
丞相位谨厚有重德每公卿朝会光谓千秋曰始与
君侯俱受先帝遗诏今光治内君侯治外宜有以教
督使光毋负天下千秋曰唯将军留意即天下幸甚
终不肯有所言光以此重之每有吉祥嘉应数褒赏
丞相讫昭帝世国家少事百姓稍益充实始元六年
诏郡国举贤良文学士问以民所疾苦于是盐铁之
议起焉千秋为相十二年薨谥曰定侯初千秋年老
上优之朝见得乘小车入宫殿中故因号曰车丞相
子顺嗣侯官至云中太守宣帝时以虎牙将军击匈
奴坐盗增卤获自杀国除桑弘羊为御史大夫八年
自以为国家兴榷管之利伐其功欲为子弟得官怨
望霍光与上官桀等谋反遂诛灭
  霍光
按前汉书本传光字子孟骠骑将军去病弟也父中
孺河东平阳人也以县吏给事平阳侯家与侍者卫
少儿私通而生去病中孺吏毕归家娶妇生光因绝
不相闻久之少儿女弟子夫得幸于武帝立为皇后
去病以皇后姊子贵幸既壮大乃自知父为霍中孺
未及求问会为骠骑将军击匈奴道出河东河东太
守郊迎负弩矢先驱至平阳传舍遣吏迎霍中孺中
孺趋入拜谒将军迎拜因跪曰去病不早自知为大
人遗体也中孺扶服叩头曰老臣得托命将军此天
力也去病大为中孺买田宅奴婢而去还复过焉乃
将光西至长安时年十余岁任光为郎稍迁诸曹侍
中去病死后光为奉车都尉光禄大夫出则奉车入
侍左右出入禁闼二十余年小心谨慎未尝有过甚
见亲信征和二年卫太子为江充所败而燕王旦广
陵王胥皆多过失是时上年老宠姬钩弋赵倢有
男上心欲以为嗣命大臣辅之察群臣唯光任大重
可属社稷上乃使黄门画者画周公负成王朝诸侯
以赐光后元二年春上游五柞宫病笃光涕泣问曰
如有不讳谁当嗣者上曰君未谕前画意邪立少子
君行周公之事光顿首让曰臣不如金日磾日磾亦
曰臣外国人不如光上以光为大司马大将军日磾
为车骑将军及太仆上官桀为左将军搜粟都尉桑
弘羊为御史大夫皆拜卧内&#下受遗诏辅少主明
日武帝崩太子袭尊号是为孝昭皇帝帝年八岁政
事壹决于光先是后元年侍中仆射莽何罗与弟重
合侯通谋为逆时光与金日磾上官桀等共诛之功
未录武帝病封玺书曰帝崩发书以从事遗诏封金
日磾为秺侯上官桀为安阳侯光为博陆侯皆以前
捕反者功封时卫尉王莽子男忽侍中扬语曰帝崩
忽常在左右安得遗诏讨三子事群儿自相贵耳光
闻之切让王莽莽鸩杀忽光为人沈静详审长财七
尺三寸白&#疏眉目美须&#每出入下殿门止进有
常处郎仆射窃识视之不失尺寸其资性端正如此
初辅幼主政自己出天下想闻其风采殿中尝有怪
一夜群臣相惊光召尚符玺郎郎不肯授光光欲夺
之郎按剑曰臣头可得玺不可得也光甚谊之明日
诏增此郎秩二等众庶莫不多光光与左将军桀结
婚相亲光长女为桀子安妻有女年与帝相配桀因
帝姊鄂邑盖主内安女后宫为倢数月立为皇后
父安为票骑将军封桑乐侯光时休沐出桀辄入代
光决事桀父子既尊盛而德长公主公主内行不修
近幸河间丁外人桀安欲为外人求封幸依国家故
事以列侯尚公主者光不许又为外人求光禄大夫
欲令得召见又不许长主大以是怨光而桀安数为
外人求官爵弗能得亦&#自先帝时桀已为九卿位
在光右及父子并为将军有椒房中宫之重皇后亲
安女光乃其外祖而顾专制朝事繇是与光争权燕
王旦自以昭帝兄常怀怨望及御史大夫桑弘羊建
造酒榷盐铁为国兴利伐其功欲为子弟得官亦怨
恨光于是盖主上官桀安及弘羊皆与燕王旦通谋
诈令人为燕王上书言光出都肄郎羽林道上称
太官先置又引苏武前使匈奴拘留二十年不降还
乃为典属国而大将军长史敞亡功为搜粟都尉又
擅调益莫府校尉光专权自恣疑有非常臣旦愿归
符玺入宿卫察奸臣变候司光出沐日奏之桀欲从
中下其事桑弘羊当与诸大臣共执退光书奏帝不
肯下明旦光闻之止画室中不入上问大将军安在
左将军桀对曰以燕王告其罪故不敢入有诏召大
将军光入免冠顿首谢上曰将军冠朕知是书诈也
将军亡罪光曰陛下何以知之上曰将军之广明都
尉属耳调校尉以来未能十日燕王何以得知之且
将军为非不须校尉是时帝年十四尚书左右皆惊
而上书者果亡捕之甚急桀等惧白上小事不足遂
上不听后桀党与有谮光者上辄怒曰大将军忠臣
先帝所属以辅朕身敢有毁者坐之自是桀等不敢
复言乃谋令长公主置酒请光伏兵格杀之因废帝
迎立燕王为天子事发觉光尽诛桀安弘羊外人宗
族燕王盖主皆自杀光威震海内昭帝既冠遂委任
光讫十三年百姓充实四夷宾服元平元年昭帝崩
亡嗣武帝六男独有广陵王胥在群臣议所立咸持
广陵王王本以行失道先帝所不用光内不自安郎
有上书言周太王废太伯立王季文王舍伯邑考立
武王唯在所宜虽废长立少可也广陵王不可以承
宗庙言合光意光以其书视丞相敞等擢郎为九江
太守即日承皇太后诏遣行大鸿胪事少府乐成宗
正德光禄大夫吉中郎将利汉迎昌邑王贺贺者武
帝孙昌邑哀王子也既至即位行淫乱光忧懑独以
问所亲故吏大司农田延年延年曰将军为国柱石
审此人不可何不建白太后更选贤而立之光曰今
欲如是于古尝有此不延年曰伊尹相殷废太甲以
安宗庙后世称其忠将军若能行此亦汉之伊尹也
光乃引延年给事中阴与车骑将军张安世图计遂
召丞相御史将军列侯中二千石大夫博士会议未
央宫光曰昌邑王行昏乱恐危社稷如何群臣皆惊
愕失色莫敢发言但唯唯而已田延年前离席按剑
曰先帝属将军以幼孤寄将军以天下以将军忠贤
能安刘氏也今群下鼎沸社稷将倾且汉之传谥常
为孝者以长有天下令宗庙血食也如令汉家绝祀
将军虽死何面目见先帝于地下乎今日之议不得
旋踵群臣后应者臣请剑斩之光谢曰九卿责光是
也天下匈匈不安光当受难于是议者皆叩头曰万
姓之命在于将军唯大将军令光即与群臣俱见白
大后具陈昌邑王不可以承宗庙状皇太后乃车驾
幸未央承明殿诏诸禁门毋内昌邑群臣王入朝太
后还乘辇欲归温室中黄门宦者各持门扇王入门
闭昌邑群臣不得入王曰何为大将军跪曰有皇太
后诏毋内昌邑群臣王曰徐之何乃惊人如是光使
尽驱出昌邑群臣置金马门外车骑将军安世将羽
林骑收缚二百余人皆送廷尉诏狱令故昭帝侍中
中臣侍守王光敕左右谨宿卫卒有物故自裁令我
负天下有杀主名王尚未自知当废谓左右我故群
臣从官安得罪而大将军尽系之乎顷之有太后诏
召王王闻召意恐乃曰我安得罪而召我哉太后被
珠襦盛服坐武帐中侍御数百人皆持兵期门武士
陛戟陈列殿下群臣以次上殿召昌邑王伏前听诏
光与群臣连名奏王尚书令读奏曰丞相臣敞大司
马大将军臣光车骑将军臣安世度辽将军臣明友
前将军臣增后将军臣充国御史大夫臣谊宜春侯
臣谭当涂侯臣圣随桃侯臣昌乐杜侯臣屠耆堂太
仆臣延年太常臣昌大司农臣延年宗正臣德少府
臣乐成廷尉臣光执金吾臣延寿大鸿胪臣贤左冯
翊臣广明右扶风臣德长信少府臣嘉典属国臣武
京辅都尉臣广汉司隶校尉臣辟兵诸吏文学光禄
大夫臣迁臣畸臣吉臣赐臣管臣胜臣梁臣长幸臣
夏侯胜大中大夫臣德臣卬昧死言皇太后陛下臣
敞等顿首死罪天子所以永保宗庙总壹海内者以
慈孝礼谊赏罚为本孝昭皇帝早弃天下亡嗣臣敞
等议礼曰为人后者为之子也昌邑王宜嗣后遣宗
正大鸿胪光禄大夫奉节使征昌邑王典丧服斩缞
亡悲哀之心废礼谊居道上不素食使从官略女子
载衣车内所居传舍始至谒见立为皇太子常私买
&#豚以食受皇帝信玺行玺大行前就次发玺不封
从官更持节引内昌邑从官驺宰官奴二百余人常
与居禁闼内敖戏自之符玺取节十六朝暮临令从
官更持节从为书曰皇帝问侍中君卿使中御府令
高昌奉黄金千斤赐君卿取十妻大行在前殿发乐
府乐器引内昌邑乐人击鼓歌吹作俳倡会下还上
前殿击钟磬召内泰壹宗庙乐人辇道牟首鼓吹歌
舞悉奏众乐发长安厨三太牢具祠阁室中祀已与
从官饮驾法驾皮轩鸾旗驱驰北宫桂宫弄彘斗
虎召皇太后御小马车使官奴骑乘游戏掖庭中与
孝昭皇帝宫人蒙等淫乱诏掖庭令敢泄言要斩太
后曰止为人臣子当悖乱如是邪王离席伏尚书令
复读曰取诸侯王列侯二千石绶及墨绶黄绶以并
佩昌邑郎官者免奴变易节上黄旄以赤发御府金
钱刀剑玉器采缯赏赐所与游戏者与从官官奴夜
饮湛沔于酒诏太官上乘舆食如故食监奏未释服
未可御故食复诏太官趣具无关食监太官不敢具
即使从官出买鸡豚诏殿门内以为常独夜设九宾
温室延见姊夫昌邑关内侯祖宗庙祠未举为玺书
使使者持节以三太牢祠昌邑哀王园庙称嗣子皇
帝受玺以来二十七日使者旁午持节诏诸官署征
发凡千一百二十七事文学光禄大夫夏侯胜等及
侍中傅嘉数进谏以过失使人簿责胜缚嘉系狱荒
淫迷惑失帝王礼谊乱汉制度臣敞等数进谏不变
更日以益甚恐危社稷天下不安臣敞等谨与博士
臣霸臣隽舍臣德臣虞舍臣射臣仓议皆曰高皇帝
建功业为汉太祖孝文皇帝慈仁节俭为太宗今陛
下嗣孝昭皇帝后行淫辟不轨诗云藉曰未知亦既
抱子五辟之属莫大不孝周襄王不能事母春秋曰
天王出居于郑繇不孝出之绝之于天下也宗庙重
于君陛下未见命高庙不可以承天序奉祖宗庙子
万姓当废臣请有司御史大夫臣谊宗正臣德太常
臣昌与太祝以一太牢具告祠高庙臣敞等昧死以
闻皇太后诏曰可光令王起拜受诏王曰闻天子有
争臣七人虽亡道不失天下光曰皇太后诏废安得
天子乃即持其手解脱其玺组奉上太后扶王下殿
出金马门群臣随送王西面拜曰愚戆不任汉事起
就乘舆副车大将军光送至昌邑邸光谢曰王行自
绝于天臣等驽怯不能杀身报德臣宁负王不敢负
社稷愿王自爱臣长不复见左右光涕泣而去群臣
奏言古者废放之人屏于远方不及以政请徙王贺
汉中房陵县太后诏归贺昌邑赐汤沐邑二千户昌
邑群臣坐亡辅导之谊陷王于恶光悉诛杀二百余
人出死号呼市中曰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光坐庭中
会丞相以下议定所立广陵王已前不用及燕剌王
反诛其子不在议中近亲唯有卫太子孙号皇曾孙
在民间咸称述焉光遂复与丞相敞等上奏曰礼曰
人道亲亲故尊祖尊祖故敬宗大宗亡嗣择支子孙
贤者为嗣孝武皇帝曾孙病己武帝时有诏掖庭养
视至今年十八师受诗论语孝经躬行节俭慈仁爱
人可以嗣孝昭皇帝后奉承祖宗庙子万姓臣昧死
以闻皇太后诏曰可光遣宗正刘德至曾孙家尚冠
里洗沐赐御衣太仆以軨猎车迎曾孙就齐宗正府
入未央宫见皇太后封为阳武侯已而光奉上皇帝
玺绶谒于高庙是为孝宣皇帝明年下诏曰夫褒有
德赏元功古今通谊也大司马大将军光宿卫忠正
宣德明恩守节秉谊以安宗庙其以河北东武阳益
封光万七千户与故所食凡二万户赏赐前后黄金
七千斤钱六千万杂缯三万匹奴婢百七十人马二
千匹甲第一区自昭帝时光子禹及兄孙云皆中郎
将云弟山奉车都尉侍中领胡越兵光两女&#为东
西宫卫尉昆弟诸&#外孙皆奉朝请为诸曹大夫骑
都尉给事中党亲连体根据于朝廷光自后元秉持
万机及上即位乃归政上谦让不受诸事皆先关白
光然后奏御天子光每朝见上虚己敛容礼下之已
甚光秉政前后二十年地节二年春病笃车驾自临
问光病上为之涕泣光上书谢恩曰愿分国邑三千
户以封兄孙奉车都尉山为列侯奉兄票骑将军去
病祀事下丞相御史即日拜光子禹为右将军光薨
上及皇太后亲临光丧大中大夫任宣与侍御史五
人持节护丧事中二千石治莫府冢上赐金钱缯絮
绣被百领衣五十箧璧珠玑玉衣梓宫便房黄肠题
凑各一具枞木外臧&#十五具东园温明皆如乘舆
制度载光尸柩以辒辌车黄屋左纛发材官轻车北
军五校士军陈至茂陵以送其葬谥曰宣成侯发三
河卒穿复土起冢祠堂置园邑三百家长丞奉守如
旧法既葬封山为乐平侯以奉车都尉领尚书事天
子思光功德下诏曰故大司马大将军博陆侯宿卫
孝武皇帝三十有余年辅孝昭皇帝十有余年遭大
难躬秉谊率三公九卿大夫定万世册以安社稷天
下蒸庶咸以康宁功德茂盛朕甚嘉之复其后世畴
其爵邑世世无有所与功如萧相国明年夏封太子
外祖父许广汉为平恩侯复下诏曰宣成侯光宿卫
忠正勤劳国家善善及后世其封光兄孙中郎将云
为冠阳侯禹既嗣为博陆侯太夫人显改光时所自
造茔制而侈大之起三出阙筑神道北临昭灵南出
承恩盛饰祠室辇阁通属永巷而幽良人婢妾守之
广治第室作乘舆辇加画绣絪冯黄金涂韦絮荐轮
侍婢以五采丝挽显游戏第中初光爱幸监奴冯子
都常与计事及显寡居与子都乱而禹山亦并缮治
第宅走马驰逐平乐馆云当朝请数称病私出多从
宾客张围猎黄山苑中使苍头奴上朝谒莫敢谴者
而显及诸女昼夜出入长信宫殿中亡期度宣帝自
在民间闻知霍氏尊盛日久内不能善光薨上始躬
亲朝政御史大夫魏相给事中显谓禹云山女曹不
务奉大将军余业今大夫给事中他人一间女能复
自救邪后两家奴争道霍氏奴入御史府欲大夫
门御史为叩头谢乃去人以谓霍氏显等始知忧会
魏大夫为丞相数燕见言事平恩侯与侍中金安上
等径出入省中时霍山自若领尚书上令吏民得奏
封事不关尚书群臣进见独往来于是霍氏甚恶之
宣帝始立立微时许妃为皇后显爱小女成君欲贵
之私使乳医淳于衍行毒药杀许后因劝光内成君
代立为后语在外戚传始许后暴崩吏捕诸医劾衍
侍疾亡状不道下狱吏簿问急显恐事败即具以实
语光光大惊欲自发举不忍犹与会奏上因署衍勿
论光薨后语稍泄于是上始闻之而未察乃徙光女
&#度辽将军未央卫尉平陵侯范明友为光禄勋次
&#诸吏中郎将羽林监任胜出为安定太守数月复
出光姊&#给事中光禄大夫张朔为蜀郡太守群孙
&#中郎将王汉为武威太守顷之复徙光长女&#长
乐卫尉邓广汉为少府更以禹为大司马冠小冠亡
印绶罢其右将军屯兵官属特使禹官名与光俱大
司马者又收范明友度辽将军印绶但为光禄勋及
光中女&#赵平为散骑骑都尉光禄大夫将屯兵又
收平骑都尉印绶诸领胡越骑羽林及两宫卫将屯
兵悉易以所亲信许史子弟代之禹为大司马称病
禹故长史任宣候问禹曰我何病县官非我家将军
不得至是今将军坟墓未干尽外我家反任许史夺
我印绶令人不省死宣见禹恨望深乃谓曰大将军
时何可复行持国权柄杀生在手中廷尉李种王平
左冯翊贾胜胡及车丞相女&#少府徐仁皆坐逆将
军竟下狱死使乐成小家子得幸将军至九卿封侯
百官以下但事冯子都王子方等视丞相亡如也各
自有时今许史自天子骨肉贵正宜耳大司马欲用
是怨恨愚以为不可禹默然数日起视事显及禹山
云自见日侵削数相对啼泣自怨山曰今丞相用事
县官信之尽变易大将军时法令以公田赋与贫民
发扬大将军过失又诸儒生多窭人子远客饥寒喜
妄说狂言不避忌讳大将军常雠之今陛下好与诸
儒生语人人自使书封事多言我家者尝有上书言
大将军时主弱臣强专制擅权今其子孙用事昆弟
益骄恣恐危宗庙灾异数见尽为是也其言绝痛山
屏不奏其书后上书者益黠尽奏封事辄使中书令
出取之不关尚书益不信人显曰丞相数言我家独
亡罪乎山曰丞相廉正安得罪我家昆弟诸&#多不
谨又闻民间欢言霍氏毒杀许皇后宁有是邪显恐
急即具以实告山云禹山云禹惊曰如是何不早告
禹等县官离散斥逐诸&#用是故也此大事诛罚不
小奈何于是始有邪谋矣初赵平客石夏善为天官
语平曰荧惑守御星御星太仆奉车都尉也不黜则
死平内忧山等云舅李竟所善张赦见云家卒卒谓
竟曰今丞相与平恩侯用事可令太夫人言太后先
诛此两人移徙陛下在太后耳长安男子张章告之
事下廷尉执金吾捕张赦石夏等后有诏止勿捕山
等愈恐相谓曰此县官重太后故不竟也然恶端已
见又有弒许后事陛下虽宽仁恐左右不听久之犹
发发即族矣不如先也遂令诸女各归报其夫皆曰
安所相避会李竟坐与诸侯王交通辞语及霍氏有
诏云山不宜宿卫免就第光诸女遇太后无礼冯子
都数犯法上并以为让山禹等甚恐显梦第中井水
溢流庭下居树上又梦大将军谓显曰知捕儿不
亟下捕之第中鼠暴多与人相触以尾画地鸮数鸣
殿前树上第门自坏云尚冠里宅中门亦坏巷端人
共见有人居云屋上彻瓦投地就视亡有大怪之禹
梦车骑声正欢来捕禹举家忧愁山曰丞相擅减宗
庙羔菟&#可以此罪也谋令太后为博平君置酒召
丞相平恩侯以下使范明友邓广汉承太后制引斩
之因废天子而立禹约定未发云拜为元菟太守大
中大夫任宣为代郡太守山又坐写秘书显为上书
献城西第入马千匹以赎山罪书报闻会事发觉云
山明友自杀显禹广汉等捕得禹要斩显及诸女昆
弟皆弃市唯独霍后废处昭台宫与霍氏相连坐诛
灭者数千家上乃下诏曰乃者东织室令史张赦使
魏郡豪李竟报冠阳侯云谋为大逆朕以大将军故
抑而不扬冀其自新今大司马博陆侯禹与母宣成
侯夫人显及从昆弟子冠阳侯云乐平侯山诸姊妹
&#谋为大逆欲诖误百姓赖宗庙神灵先发得咸伏
其辜朕甚悼之诸为霍氏所诖误事在丙申前未发
觉在吏者皆赦除之男子张章先发觉以语期门董
忠忠告左曹杨恽恽告侍中金安上恽召见对状后
章上书以闻侍中史高与金安上建发其事言无入
霍氏禁闼卒不得遂其谋皆雠有功封章为博成侯
忠高昌侯恽平通侯安上都成侯高乐陵侯初霍氏
奢侈茂陵徐生曰霍氏必亡夫奢则不逊不逊必侮
上侮上者逆道也在人之右众必害之霍氏秉权日
久害之者多矣天下害之而又行以逆道不亡何待
乃上疏言霍氏泰盛陛下即爱厚之宜以时抑制无
使至亡书三上辄报闻其后霍氏诛灭而告霍氏者
皆封人为徐生上书曰臣闻客有过主人者见其
直突傍有积薪客谓主人更为曲突远徙其薪不者
且有火患主人嘿然不应俄而家果失火邻里共救
之幸而得息于是杀牛置酒谢其邻人灼烂者在于
上行余各以功次坐而不录言曲突者人谓主人曰
乡使听客之言不费牛酒终亡火患今论功而请宾
曲突徙薪亡恩泽燋头烂额为上客邪主人乃寤而
请之今茂陵徐福数上书言霍氏且有变宜防绝之
乡使福说得行则国亡裂土出爵之费臣亡逆乱诛
灭之败往事既已而福独不蒙其功唯陛下察之贵
徙薪曲突之策使居焦发灼烂之右上乃赐福帛十
匹后以为郎宣帝始立谒见高庙大将军光从骖乘
上内严惮之若有芒刺在背后车骑将军张安世代
光骖乘天子从容肆体甚安近焉及光身死而宗族
竟诛故俗传之曰威震主者不畜霍氏之祸萌于骖
乘至成帝时为光置守冢百家吏卒奉祠焉元始二
年封光从父昆弟曾孙阳为博陆侯千户
按褚少孙孝昭以来功臣侯者表博成张章父故颍
川人为长安亭长失官之北阙上书寄宿霍氏第舍
卧马枥间夜闻养马奴相与语言诸霍氏子孙欲谋
反状因上书告反为侯封三千户
按褚少孙集答张夫子问汉大将军霍子孟名光者
亦黄帝后世也此可为博闻远见者言固难为浅闻
者说也何以言之古诸侯以国为姓霍者国名也武
王封弟叔处于霍后世晋献公灭霍公后世为庶民
往来居平阳平阳在河东河东晋地分为魏国以诗
言之亦可为周世周起后稷后稷无父而生以三代
世传言之后稷有父名高辛高辛黄帝曾孙黄帝终
始传曰汉兴百有余年有人不短不长出自燕之乡
持天下之政时有婴儿主却行车霍将军者本居平
阳自燕臣为郎时与方士考功会旗亭下为臣言岂
不伟哉

 公辅部名臣列传三
  汉二
  张安世
按汉书张汤传汤子安世字子孺少以父任为郎用
善书给事尚书精力于职休沐未尝出上行幸河东
尝亡书三箧诏问莫能知唯安世识之具作其事后
购求得书以相校无所遗失上奇其材擢为尚书令
迁光禄大夫昭帝即位大将军霍光秉政以安世笃
行光亲重之会左将军上官桀父子及御史大夫桑
弘羊皆与燕王盖主谋反诛光以朝无旧臣白用安
世为右将军光禄勋以自副焉久之天子下诏曰右
将军光禄勋安世辅政宿卫肃敬不怠十有三年咸
以康宁夫亲亲任贤唐虞之道也其封安世为富平
侯明年昭帝崩未葬大将军光白太后徙安世为车
骑将军与共征立昌邑王王行淫乱光复与安世谋
废王尊立宣帝帝初即位褒赏大臣诏曰夫褒有德
赏有功古今之通义也车骑将军光禄勋富平侯安
世宿卫忠正宣德明恩勤劳国家守职秉义以安宗
庙其益封万六百户功次大将军光安世子千秋延
寿彭祖皆中郎将侍中大将军光薨后数月御史大
夫魏相上封事曰圣王褒有德以怀万方显有功以
劝百寮是以朝廷尊荣天下乡风国家承祖宗之业
制诸侯之重新失大将军宜宣章盛德以示天下显
明功臣以填藩国毋空大位以塞争权所以安社稷
绝未萌也车骑将军安世事孝武皇帝三十余年忠
信谨厚勤劳政事夙夜不怠与大将军定策天下受
其福国家重臣也宜尊其位以为大将军毋令领光
禄勋事使专精神忧念天下思惟得失安世子延寿
重厚可以为光禄勋领宿卫臣上亦欲用之安世闻
指惧不敢当请间求见免冠顿首曰老臣耳妄闻言
之为先事不言情不达诚自量不足以居大位继大
将军后唯天子财哀以全老臣之命上笑曰君言泰
谦君而不可尚谁可者安世深辞弗能得后数日竟
拜为大司马车骑将军领尚书事数月罢车骑将军
屯兵更为卫将军两宫卫尉城门北军兵属焉时霍
光子禹为右将军上亦以禹为大司马罢其右将军
屯兵以虚尊加之而实夺其众后岁余禹谋反夷宗
族安世素小心畏忌已内忧矣其女孙敬为霍氏外
属妇当相坐安世瘦惧形于颜色上怪而怜之以问
左右乃赦敬以慰其意安世恐职典枢机以谨慎
周密自着外内无间每定大政已决辄移病出闻有
诏令乃惊使吏之丞相府问焉自朝廷大臣莫知其
与议也尝有所荐其人来谢安世大恨以为举贤达
能岂有私谢邪绝弗复为通有郎功高不调自言安
世应曰君之功高明主所知人臣执事何长短而自
言乎绝不许已而郎果迁莫府长史迁辞去之官安
世问以过失长史曰将军为明主股肱而士无所进
论者以为讥安世曰明主在上贤不肖较然臣下自
修而已何知士而荐之其欲匿名迹远权埶如此为
光禄勋郎有醉小便殿上主事白行法安世曰何以
知其不反水浆邪如何以小过成罪郎淫官婢婢兄
自言安世曰奴以恚怒诬污衣冠告署适奴其隐人
过失皆此类也安世自见父子尊显怀不自安为子
延寿求出补吏上以为北地太守岁余上闵安世年
老复征延寿为左曹太仆初安世兄贺幸于卫太子
太子败宾客皆诛安世为贺上书得下蚕室后为掖
庭令而宣帝以皇曾孙收养掖庭贺内伤太子无辜
而曾孙孤幼所以视养拊循恩甚密焉及曾孙壮大
贺教书令受诗为取许妃以家财聘之曾孙数有征
怪语在宣纪贺闻知为安世道之称其材美安世辄
绝止以为少主在上不宜称述曾孙及宣帝即位而
贺已死上谓安世曰掖庭令平生称我将军止之是
也上追思贺恩欲封其&#为恩德侯置守&#二百家
贺有一子蚤死无子子安世小男彭祖彭祖又小与
上同席研书指欲封之先赐爵关内侯故安世深辞
贺封又求损守&#户数稍减至三十户上曰吾自为
掖庭令非为将军也安世乃止不敢复言遂下诏曰
其为故掖庭令张贺置守&#三十家上自处置其里
居&#西斗鸡翁舍南上少时所尝游处也明年复下
诏曰朕微眇时故掖廷令张贺辅道朕躬修文学经
术恩惠卓异厥功茂焉诗云无言不雠无德不报其
封贺弟子侍中关内侯彭祖为阳都侯赐贺谥曰阳
都哀侯时贺有孤孙霸年七岁拜为散骑中郎将赐
爵关内侯食邑三百户安世以父子封侯在位太盛
乃辞禄诏都内别臧张氏无名钱以百万数安世尊
为公侯食邑万户然身衣弋绨夫人自纺绩家童七
百人皆有手技作事内治产业累积纤微是以能殖
其货富于大将军光天子甚尊惮大将军然内亲安
世心密于光焉元康四年春安世病上疏归侯乞骸
骨天子报曰将军年老被病朕甚闵之虽不能视事
折冲万里君先帝大臣明于治乱朕所不及得数问
焉何感而上书归卫将军富平侯印薄朕忘故非所
望也愿将军强餐食近医药专精神以辅天年安世
复强起视事至秋薨天子赠印绶送以轻车介士谥
曰敬侯赐茔杜东将作穿复土起冢祠堂子延寿嗣
  王欣
按汉书本传欣济南人也以郡县吏积功稍迁为被
阳令武帝末军旅数发郡国盗贼群起绣衣御史暴
胜之使持斧逐捕盗贼以军兴从事诛二千石以下
胜之过被阳欲斩欣欣已解衣伏质仰言曰使君颛
杀生之柄威震郡国今复斩一欣不足以增威不如
时有所宽以明恩贷令尽死力胜之壮其言贳不诛
因与欣相结厚胜之使还荐欣征为右辅都尉守右
扶风上数出幸安定北地过扶风宫馆驰道修治供
张办武帝嘉之驻车拜欣为真视事十余年昭帝时
为御史大夫代车千秋为丞相封宜春侯明年薨谥
曰敬侯子谭嗣以列侯与谋废昌邑王立宣帝益封
三百户薨子咸嗣王莽妻即咸女莽篡位宜春氏以
外戚宠自欣传国至元孙莽败乃绝
  杨敞
按汉书本传敞华阴人也给事大将军莫府为军司
马霍光爱厚之稍迁至大司农元凤中稻田使者燕
苍知上官桀等反谋以告敞敞素谨畏事不敢言乃
移病卧以告谏大夫杜延年延年以闻苍延年皆封
敞以九卿不辄言故不得侯后迁御史大夫代王欣
为丞相封安平侯明年昭帝崩昌邑王征即位淫乱
大将军光与车骑将军张安世谋欲废王更立议既
定使大司农田延年报敞敞惊惧不知所言汗出洽
背徒唯唯而已延年起至更衣敞夫人遽从东箱谓
敞曰此国大事今大将军议已定使九卿来报君侯
君侯不疾应与大将军同心犹与无决先事诛矣延
年从更衣还敞夫人与延年参语许诺请奉大将军
教令遂共废昌邑王立宣帝宣帝即位月余敞薨谥
曰敬侯子忠嗣以敞居位定策安宗庙益封三千五
百户
  韦贤
按汉书本传贤字长孺鲁国邹人也其先韦孟家本
彭城自孟至贤五世贤为人质朴少欲笃志于学兼
通礼尚书以诗梡上往称邹鲁大儒征为博士给事
中进授昭帝诗稍迁光禄大夫詹事至大鸿胪昭帝
崩无嗣大将军霍光与公卿共尊立孝宣帝帝初即
位贤以与谋议安宗庙赐爵关内侯食邑徙为长信
少府以先帝师甚见尊重本始三年代蔡义为丞相
封扶阳侯食邑七百户时贤七十余为相五岁地节
三年以老病乞骸骨赐黄金百斤罢归加赐第一区
丞相致仕自贤始年八十二薨谥曰节侯贤四子长
子方山为高寝令早终次子弘至东海太守次子舜
留鲁守坟墓少子元成复以明经历位至丞相故邹
鲁谚曰遗子黄金满籯不如一经
  魏相
按汉书本传相字弱翁济阴定陶人也徙平陵少学
易为郡卒史举贤良以对策高第为茂陵令顷之御
史大夫桑弘羊客诈称御史止传丞不以时谒客怒
缚丞相疑其有奸收捕案致其罪论弃客市茂陵大
治后迁河南太守禁止奸邪豪强畏服会丞相车千
秋死先是千秋子为雒阳武库令自见失父而相治
郡严恐久获罪乃自免去相使掾追呼之遂不肯还
相独恨曰大将军闻此令去官必以为我用丞相死
不能遇其子使当世贵人非我殆矣武库令西至长
安大将军霍光果以责过相曰幼主新立以为函谷
京师之固武库精兵所聚故以丞相弟为关都尉子
为武库令今河南太守不深惟国家大策苟见丞相
不在而斥逐其子何浅薄也后人有告相贼杀不辜
事下有司河南卒戍中都官者二三千人遮大将军
自言愿复留作一年以赎太守罪河南老弱万余人
守关欲入上书关吏以闻大将军用武库令事遂下
相廷尉狱久系逾冬会赦出复有诏守茂陵令迁扬
州刺史考案郡国守相多所贬退相与丙吉相善时
吉为光禄大夫予相书曰朝廷已深知弱翁治行方
且大用矣愿少慎事自重藏器于身相心善其言为
霁威严居部二岁征为谏大夫复为河南太守数年
宣帝即位征相入为大司农迁御史大夫四岁大将
军霍光薨上思其功德以其子禹为右将军兄子乐
平侯山复领尚书事相因平恩侯许伯奏封事言春
秋讥世卿恶宋三世为大夫及鲁季孙之专权皆危
乱国家自后元以来禄去王室政繇冢宰今光死子
复为大将军兄子秉枢机昆弟诸&#据权埶在兵官
光夫人显及诸女皆通籍长信宫或夜诏门出入骄
奢放纵恐寖不制宜有以损夺其权破散阴谋以固
万世之基全功臣之世又故事诸上书者皆为二封
署其一曰副领尚书者先发副封所言不善屏去不
奏相复因许伯白去副封以防雍


蔽宣帝善之诏
相给事中皆从其议霍氏杀许后之谋始得上闻乃
罢其三侯令就第亲属皆出补吏于是韦贤以老病
免相遂代为丞相封高平侯食邑八百户及霍氏怨
相又惮之谋矫太后诏先召斩丞相然后废天子事
发觉伏诛宣帝始亲万机厉精为治练群臣核名实
而相总领众职甚称上意元康中匈奴遣兵击汉屯
田车师者不能下上与后将军赵充国等议欲因匈
奴衰弱出兵击其右地使不敢复扰西域相上书谏
曰臣闻之救乱诛暴谓之义兵兵义者王敌加于己
不得已而起者谓之应兵兵应者胜争恨小故不忍
愤怒者谓之忿兵兵忿者败利人土地货宝者谓之
贪兵兵贪者破恃国家之大矜民人之众欲见威于
敌者谓之骄兵兵骄者灭此五者非但人事乃天道
也间者匈奴尝有善意所得汉民辄奉归之未有犯
于边境虽争屯田车师不足致意中今闻诸将军欲
兴兵入其地臣愚不知此兵何名者也今边郡困乏
父子共犬羊之裘食草莱之实常恐不能自存难以
动兵军旅之后必有凶年言民以其愁苦之气伤阴
阳之和也出兵虽胜犹有后忧恐灾害之变因此以
生今郡国守相多不实选风俗尤薄水旱不时案今
年计子弟杀父兄妻杀夫者凡二百二十二人臣愚
以为此非小变也今左右不忧此乃欲发兵报纤介
之忿于远夷殆孔子所谓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
而在萧墙之内也愿陛下与平昌侯乐昌侯平恩侯
及有识者详议乃可上从相言而止相明易经有师
法好观汉故事及便宜章奏以为古今异制方今务
在奉行故事而已数条汉兴已来国家便宜行事及
贤臣贾谊错董仲舒等所言奏请施行之曰臣闻
明主在上贤辅在下则君安虞而民和睦臣相幸得
备位不能奉明法广教化理四方以宣圣德民多背
本趋末或有饥寒之色为陛下之忧臣相罪当万死
臣相知能浅薄不明国家大体时用之宜惟民终始
未得所繇窃伏观先帝圣德仁恩之厚勤劳天下垂
意黎庶忧水旱之灾为民贫穷发仓廪赈乏喂遣谏
大夫博士巡行天下察风俗举贤良平冤狱冠盖交
道省诸用宽租赋弛山泽波池禁秣马酤酒贮积所
以周急继困慰安元元便利百姓之道甚备臣相不
能悉陈昧死奏故事诏书凡二十三事臣谨案王法
必本于农而务积聚量入制用以备凶灾亡六年之
畜尚谓之急元鼎二年平原渤海太山东郡溥被灾
害民饥死于道路二千石不豫虑其难使至于此赖
明诏振救乃得蒙更生今岁不登谷暴腾踊临秋收
敛犹有乏者至春恐甚亡以相恤西羌未平师旅在
外兵革相乘臣窃寒心宜蚤图其备唯陛下留神元
元帅繇先帝盛德以抚海内上施行其策又数表采
易阴阳及明堂月令奏之曰臣相幸得备员奉职不
修不能宣广教化阴阳未和灾害未息咎在臣等臣
闻易曰天地以顺动故日月不过四时不忒圣王以
顺动故刑罚清而民服天地变化必繇阴阳阴阳之
分以日为纪日冬夏至则八风之序立万物之性成
各有常职不得相干东方之神太昊乘震执规司春
南方之神炎帝乘离执衡司夏西方之神少昊乘兑
执矩司秋北方之神颛顼乘坎执权司冬中央之神
黄帝乘坤艮执绳司下土兹五帝所司各有时也东
方之卦不可以治西方南方之卦不可以治北方春
兴兑治则饥秋兴震治则华冬兴离治则泄夏兴坎
治则雹明王谨于尊天慎于养人故立羲和之官以
乘四时节授民事君动静以道奉顺阴阳则日月光
明风雨时节寒暑调和三者得叙则灾害不生五谷
熟丝麻遂草木茂鸟兽蕃民不夭疾衣食有余若是
则君尊民说上下亡怨政教不违礼让可兴夫风雨
不时则伤农桑农桑伤则民饥寒饥寒在身则亡廉
耻寇贼奸宄所繇生也臣愚以为阴阳者王事之本
群生之命自古贤圣未有不繇者也天子之义必纯
取法天地而观于先圣高皇帝所述书天子所服第
八曰大谒者臣章受诏长乐宫曰令群臣议天子所
服以安治天下相国臣何御史大夫臣昌谨与将军
臣陵太子太傅臣通等议春夏秋冬天子所服当法
天地之数中得人和故自天子王侯有土之君下及
兆民能法天地顺四时以治国家身亡祸殃年寿永
究是奉宗庙安天下之大礼也臣请法之中谒者赵
尧举春李舜举夏儿汤举秋贡禹举冬四人各职一
时大谒者襄章奏制曰可孝文皇帝时以二月施恩
惠于天下赐孝弟力田及罢军卒祠死事者颇非时
节御史大夫错时为太子家令奏言其状臣相伏
念陛下恩泽甚厚然而灾气未息窃恐诏令有未合
当时者也愿陛下选明经通知阴阳者四人各主一
时时至明言所职以和阴阳天下幸甚相数陈便宜
上纳用焉相敕掾史案事郡国及休告从家还至府
辄白四方异闻或有逆贼风雨灾变郡不上相辄奏
言之时丙吉为御史大夫同心辅政上皆重之相为
人严毅不如吉宽视事九岁神爵三年薨谥曰宪侯
子弘嗣
  丙吉
按汉书本传吉字少卿鲁国人也治律令为鲁狱史
积功劳稍迁至廷尉右监坐法失官归为州从事武
帝末巫蛊事起吉以故廷尉监征诏治巫蛊郡邸狱
时宣帝生数月以皇曾孙坐卫太子事系吉见而怜
之又心知太子无事实重哀曾孙无辜吉择谨厚女
徒令保养曾孙置闲燥处吉治巫蛊事连岁不决后
元二年武帝疾往来长杨五柞宫望气者言长安狱
中有天子气于是上遣使者分条中都官诏狱系者
亡轻重一切皆杀之内谒者令郭穰夜到郡邸狱吉
闭门拒使者不纳曰皇曾孙在他人亡辜死者犹不
可况亲曾孙乎相守至天明不得入穰还以闻因劾
奏吉武帝亦寤曰天使之也因赦天下郡邸狱系者
独赖吉得生恩及四海矣曾孙病几不全者数焉吉
数敕保养乳母加致医药视遇甚有恩惠以私财物
给其衣食后吉为车骑将军军市令迁大将军长史
霍光甚重之入为光禄大夫给事中昭帝崩亡嗣大
将军光遣吉迎昌邑王贺贺即位以行淫乱废光与
车骑将军张安世诸大臣议所立未定吉奏记光曰
将军事孝武皇帝受襁褓之属任天下之寄孝昭皇
帝早崩亡嗣海内忧惧欲亟闻嗣主发丧之日以大
谊立后所立非其人复以大谊废之天下莫不服焉
方今社稷宗庙群生之命在将军之一举窃伏听于
众庶察其所言诸侯宗室在位列者未有所闻于民
间也而遗诏所养武帝曾孙名病己在掖庭外家者
吉前使居郡邸时见其幼少至今十八九矣通经术
有美材行安而节和愿将军详大议参以蓍龟岂宜
褒显先使入时令天下昭然知之然后决定大策天
下幸甚光览其议遂尊立皇曾孙遣宗正刘德与吉
迎曾孙于掖庭宣帝初即位赐吉爵关内侯吉为人
深厚不伐善自曾孙遭遇吉绝口不道前恩故朝廷
莫能明其功也地节三年立皇太子吉为太子太傅
数月迁御史大夫及霍氏诛上躬亲政省尚书事是
时掖庭宫婢则令民夫上书自陈尝有阿保之功章
下掖庭令考问则辞引使者丙吉知状掖庭令将则
诣御史府以视吉吉识谓则曰汝尝坐养皇曾孙不
谨督笞汝安得有功独渭城胡组淮阳郭征卿有恩
耳分别奏组等共养劳苦状诏吉求组征卿已死有
子孙皆受厚赏诏免则为庶人赐钱十万上亲见问
然后知吉有旧恩而终不言上大贤之制诏丞相朕
微眇时御史大夫吉与朕有旧恩厥德茂焉诗不云
呼亡德不报其封吉为博阳侯邑千三百户临当封
吉疾病上将使人加绋而封之及其生存也上忧吉
疾不起太子太傅夏侯胜曰此未死也臣闻有阴德
者必飨其乐以及子孙今吉未获报而疾甚非其死
疾也后病果愈吉上书固辞自陈不宜以空名受赏
上报曰朕之封君非空名也而君上书归侯印是显
朕之不德也方今天下少事君其专精神省思虑近
医药以自持后五岁代魏相为丞相吉本起狱法小
吏后学诗礼皆通大义及居相位上宽大好礼让掾
史有罪臧不称职辄予长休告终无所案验客或谓
吉曰君侯为汉相奸吏成其私然无惩艾吉曰夫以
三公之府有案吏之名吾窃陋焉后人代吉因以为
故事公府不案吏自吉始于官属掾史务掩过扬善
吉驭吏耆酒数逋荡尝从吉出醉殴丞相车上西曹
主吏白欲斥之吉曰以醉饱之失去士使此人将复
何所容西曹地忍之此不过污丞相车茵耳遂不去
也此驭吏边郡人习知边塞发奔命警备事尝出适
见驿骑持赤白囊边郡发奔命书驰来至驭吏因随
驿骑至公车刺取知虏入云中代郡遽归府见吉白
状因曰恐虏所入边郡二千石长吏有老病不任兵
马者宜可豫视吉善其言召东曹案边长吏琐科条
其人未已诏召丞相御史问以虏所入郡吏吉具对
御史大夫卒遽不能详知以得谴让而吉见谓忧边
思职驭吏力也吉乃叹曰士亡不可容能各有所长
向使丞相不先闻驭吏言何见劳勉之有掾史繇是
益贤吉吉又尝出逢清道群斗者死伤横道吉过之
不问掾史独怪之吉前行逢人逐牛牛喘吐舌吉止
驻使骑吏问逐牛行几里矣掾史独谓丞相前后失
问或以讥吉吉曰民斗相杀伤长安令京兆尹职所
当禁备逐捕岁竟丞相课其殿最奏行赏罚而已宰
相不亲小事非所当于道路问也方春少阳用事未
可太热恐牛近行用暑故喘此时气失节恐有所伤
害也三公典调和阴阳职所当忧是以问之掾史乃
服以吉知大体五凤三年春吉病笃上自临问吉曰
君即有不讳谁可以自代者吉辞谢曰群臣行能明
主所知愚臣无所能识上固问吉顿首曰西河太守
杜延年明于法度晓国家故事前为九卿十余年今
在郡治有能名廷尉于定国执宪详平天下自以不
冤太仆陈万年事后母孝惇厚备于行止此三人能
皆在臣右唯上察之上以吉言皆是而许焉及吉薨
御史大夫黄霸为丞相征西河太守杜延年为御史
大夫会其年老乞骸骨病免以廷尉于定国代为御
史大夫黄霸薨而定国为丞相太仆陈万年代定国
为御史大夫居位皆称职上称吉为知人吉薨谥曰
定侯子显嗣甘露中有罪削爵为关内侯官至卫尉
太仆始显少为诸曹尝从祠高庙至夕牲日乃使出
取斋衣丞相吉大怒谓其夫人曰宗庙至重而显不
敬慎亡吾爵者必显也夫人为言然后乃已吉中子
禹为水衡都尉少子高为中垒校尉元帝时长安士
伍尊上书言臣少时为郡邸小吏窃见孝宣皇帝以
皇曾孙在郡邸狱是时治狱使者丙吉见皇曾孙遭
离无辜吉仁心感动涕泣凄恻选择复作胡组养视
皇孙吉常从臣尊日再侍卧庭上后遭条狱之诏吉
扞拒大难不避严刑峻法既遭大赦吉谓守丞谁如
皇孙不当在官使谁如移书京兆尹遣与胡组俱送
京兆尹不受复还及组日满当去皇孙思慕吉以私
钱顾组令留与郭征卿并养数月乃遣组去后少内
啬夫白吉曰食皇孙亡诏令时吉得食米肉月月以
给皇孙吉即时病辄使臣尊朝夕请问皇孙视省席
蓐燥湿候伺组征卿不得令晨夜去皇孙敖荡数奏
甘毳食物所以拥全神灵成育圣躬功德已亡量矣
时岂豫知天下之福而侥其报哉诚其仁恩内结于
心也虽介子推割肌以存君不足以比孝宣皇帝时
臣上书言状幸得下吉吉谦让不敢自伐删去臣辞
专归美于组征卿组征卿皆以受田宅赐钱吉封为
博阳侯臣尊不得比组征卿臣年老居贫死在旦暮
欲终不言恐使有功不着吉子显坐微文夺爵为关
内侯臣愚以为宜复其爵邑以报先人功德先是显
为太仆十余年与官属大为奸利臧千余万司隶校
尉昌案劾罪至不道奏请逮捕上曰故丞相吉有旧
恩朕不忍绝免显官夺邑四百户后复以为城门校
尉显卒子昌嗣爵关内侯成帝时修废功以吉旧恩
尤重鸿嘉元年制诏丞相御史盖闻褒功德继绝统
所以重宗庙广圣贤之路也故博阳侯吉以旧恩有
功而封今其祀绝朕甚怜之夫善善及子孙古今之
通谊也其封吉孙中郎将关内侯昌为博阳侯奉吉
后国绝三十二岁复续云昌传子至孙王莽时乃绝
  韦元成
按汉书韦贤传贤子元成字少翁以父任为郎常侍
骑少好学修父业尤谦逊下士出遇知识步行辄下
从者与载送之以为常其接人贫贱者益加敬繇是
名誉日广以明经擢为谏大夫迁大河都尉初元成
兄弘为太常丞职奉宗庙典诸陵邑烦剧多罪过父
贤以弘当为嗣故&#令自免弘怀谦不去官及贤病
笃弘竟坐宗庙事系狱罪未决室家问贤当为后者
贤恚恨不肯言于是贤门下生博士义倩等与宗家
计议共矫贤令使家丞上书言大行以大河都尉元
成为后贤薨元成在官闻丧又言当为嗣元成深知
其非贤雅意即阳为病狂卧便利妄笑语昏乱征至
长安既葬当袭爵以病狂不应召大鸿胪奏状章下
丞相御史案验元成素有名声士大夫多疑其欲让
爵辟兄者案事丞相史乃与元成书曰古之辞让必
有文义可观故能垂荣于后今子独坏容貌蒙耻辱
为狂痴光曜暗而不宣微哉子之所托名也仆素愚
陋过为宰相执事愿少闻风声不然恐子伤高而仆
为小人也元成友人侍郎章亦上疏言圣王贵以礼
让为国宜优养元成勿枉其志使得自安衡门之下
而丞相御史遂以元成实不病劾奏之有诏勿劾引
拜元成不得已受爵宣帝高其节以元成为河南太
守兄弘太山都尉迁东海太守数岁元成征为未央
卫尉迁太常坐与故平通侯杨恽厚善恽诛党友皆
免官后以列侯侍祀孝惠庙当晨入庙天雨淖不驾
驷马车而骑至庙下有司劾奏等辈数人皆削爵为
关内侯元成自伤贬黜父爵叹曰吾何面目以奉祭
祀作诗自劾责曰赫矣我祖侯于豕韦赐命建伯有
殷以绥厥绩既昭车服有常朝宗商邑四牡翔翔德
之令显庆流于裔宗周至汉群后历世肃肃楚傅辅
翼元夷厥驷有庸惟慎惟祗嗣王孔佚越迁于邹五
世圹僚至我节侯惟我节侯显德遐闻左右昭宣五
品以训既致位惟懿惟奂厥赐祁祁百金洎馆国
彼扶阳在京之东惟帝是留政谋是从绎绎六辔是
列是理威仪济济朝享天子天子穆穆是宗是师四
方遐尔观国之辉茅土之继在我俊兄惟我俊兄是
让是形于休厥德于赫有声致我小子越留于京惟
我小子不肃会同&#彼车服黜此附庸赫赫显爵自
我队之微微附庸自我招之谁能忍愧寄之我颜谁
将遐征从之夷蛮于赫三事匪俊匪作于蔑小子终
焉其度谁谓华高企其齐而谁谓德难厉其庶而嗟
我小子于贰其尤坠彼令声申此择辞四方群后我
监我视威仪车服唯肃是履初宣帝宠姬张婕妤男
淮阳宪王好政事通法律上奇其材有意欲以为嗣
然用太子起于细微又早失母故不忍也久之上欲
感风宪王辅以礼让之臣乃召拜元成为淮阳中尉
是时王未就国元成受诏与太子太傅萧望之及五
经诸儒杂论同异于石渠阁条奏其对及元帝即位
以元成为少府迁太子太傅至御史大夫永光中代
于定国为丞相贬黜十年之间遂继父相位封侯故
国荣当世焉元成复作诗自着复玷缺之难因以
戒示子孙曰于肃君子既令厥德仪服此恭棣棣其
则咨余小子既德靡逮曾是车服荒嫚以队明明天
子俊德烈烈不遂我遗恤我九列我既兹恤惟夙惟
夜畏忌是申供事靡&#天子我监登我三事顾我伤
队爵复我旧我既此登望我旧阶先后兹度涟涟孔
怀司直御事我熙我盛群公百僚我嘉我庆于异卿
士非同我心三事惟莫我肯矜赫赫三事力虽此
毕非我所度退其罔日昔我之队畏不此居今我度
兹戚戚其惧嗟我后人命其靡常靖享尔位瞻仰靡
荒慎尔会同戒尔车服无&#尔仪以保尔域尔无我
视不慎不整我之此复惟禄之幸于戏后人惟肃惟
栗无忝显祖以蕃汉室元成为相七年守正持重不
及父贤而文采过之建昭三年薨谥曰共侯初贤以
昭帝时徙平陵元成别徙杜陵病且死因使者自白
曰不胜父子恩愿乞骸骨归葬父墓上许焉子顷侯
宽嗣薨子僖侯育嗣薨子节侯沈嗣自贤传国至元
孙乃绝
  匡衡
按汉书本传衡字稚圭东海承人也父世农夫至衡
好学家贫庸作以供资用尤精力过绝人诸儒为之
语曰无说诗匡鼎来匡说诗解人颐衡射策甲科以
不应令除为太常掌故调补平原文学学者多上书
荐衡经明当世少双今为文学就官京师后进皆欲
从衡平原衡不宜在远方事下太子太傅萧望之少
府梁丘贺问衡对诗诸大义其对深美望之奏衡经
学精习说有师道可观览宣帝不甚用儒遣衡归官
而皇太子见衡对私善之会宣帝崩元帝初即位乐
陵侯史高以外属为大司马车骑将军领尚书事前
将军萧望之为副望之名儒有师傅旧恩天子任之
多所贡荐高充位而已与望之有隙长安令杨兴说
高曰将军以亲戚辅政贵重于天下无二然众庶论
议令问休誉不专在将军者何也彼诚有所闻也以
将军之莫府海内莫不仰望而所举不过私门宾客
乳母子弟人情忽不自知然一夫窃议语流天下夫
富贵在身而列士不誉是有狐白之裘而反衣之也
古人病其若此故卑体劳心以求贤为务传曰以贤
难得之故因曰事不待贤以食难得之故而曰饱不
待食惑之甚者也平原文学匡衡材智有余经学绝
伦但以无阶朝廷故随牒在远方将军诚召置莫府
学士歙然归仁与参事议观其所有贡之朝廷必为
国器以此显示众庶名流于世高然其言辟衡为议
曹史荐衡于上上以为郎中迁博士给事中是时有
日蚀地震之变上问以政治得失衡上疏曰臣闻五
帝不同乐三王各异教民俗殊务所遇之时异也陛
下躬圣德开太平之路闵愚吏民触法抵禁比年大
赦使百姓得改行自新天子幸甚臣窃见大赦之后
奸邪不为衰止今日大赦明日犯法相随入狱此殆
导之未得其务也盖保民者陈之以德义示之以好
恶观其失而制其宜故动之而和绥之而安今天下
俗贪财贱义好声色上侈靡廉耻之节薄淫辟之意
纵纲纪失序疏者逾内亲戚之恩薄婚姻之党隆苟
合侥幸以身设利不改其原虽岁赦之刑犹难使错
而不用也臣愚以为宜壹旷然大变其俗孔子曰能
以礼让为国乎何有朝廷者天下之桢干也公卿大
夫相与循礼恭让则民不争好仁乐施则下不暴上
义高节则民兴行宽柔和惠则众相爱四者明王之
所以不严而成化也何者朝有变色之言则下有争
斗之患上有自专之士则下有不让之人上有克胜
之佐则下有伤害之心上有好利之臣则下有盗窃
之民此其本也今俗吏之治皆不本礼让而上克暴
或忮害好陷人于罪贪财而慕埶故犯法者众奸邪
不止虽严刑峻法犹不为变此非其天性有由然也
臣窃考国风之诗周南召南被贤圣之化深故笃于
行而廉于色郑伯好勇而国人暴虎秦穆贵信而士
多从死陈夫人好巫而民淫祀晋侯好俭而民畜聚
太王躬仁邠国贵恕由此观之治天下者审所上而
已今之伪薄忮害不让极矣臣闻教化之流非家至
而人说之也贤者在位能者布职朝廷崇礼百僚敬
让道德之行由内及外自近者始然后民知所法迁
善日进而不自知是以百姓安阴阳和神灵应而嘉
祥见诗曰商邑翼翼四方之极寿考且宁以保我后
生此成汤所以建至治保子孙化异俗而怀鬼方也
今长安天子之都亲承圣化然其习俗无以异于远
方郡国来者无所法则或见侈靡而放效之此教化
之原本风俗之枢机宜先正者也臣闻天人之际精
祲有以相荡善恶有以相推事作乎下者象动乎上
阴阳之理各应其感阴变则静者动阳蔽则明者暗
水旱之灾随类而至今关东连年饥馑百姓乏困或
至相食此皆生于赋敛多民所共者大而吏安集之
不称之效也陛下祇畏天戒哀闵元元大自减损省
甘泉建章宫卫罢珠崖偃武行文将欲度唐虞之隆
绝殷周之衰也诸见罢珠崖诏书者莫不欣欣人自
以将见太平也宜遂减宫室之度省靡丽之饰考制
度修外内近忠正远巧佞放郑卫进雅颂举异材开
直言任温良之人退刻薄之吏显洁白之士昭无欲
之路览六蓺之意察上世之务明自然之道博和睦
之化以崇至仁匡失俗易民视令海内昭然咸见本
朝之所贵道德弘于京师淑问扬乎疆外然后大化
可成礼让可兴也上说其言迁衡为光禄大夫太子
少傅时上好儒术文辞颇改宣帝之政言事者多进
见人人自以为得上意又傅昭仪及子定陶王爱幸
宠于皇后太子衡复上疏曰臣闻治乱安危之机在
乎审所用心盖受命之王务在创业垂统传之无穷
继体之君心存于承宣先王之德而褒大其功昔者
成王之嗣位思述文武之道以养其心休烈盛美皆
归之二后而不敢专其名是以上天歆享鬼神佑焉
其诗曰念我皇祖陟降廷止言成王常思祖考之业
而鬼神佑助其治也陛下圣德天覆子爱海内然阴
阳未和奸邪未禁者殆论议者未丕扬先帝之盛功
争言制度不可用也务变更之所更或不可行而复
复之是以群下更相是非吏民无所信臣窃恨国家
释乐成之业而虚为此纷纷也愿陛下详览统业之
事留神于遵制扬功以定群下之心大雅曰无念尔
祖聿修厥德孔子着之孝经首章盖至德之本也传
曰审好恶理情性而王道毕矣能尽其性然后能尽
人物之性能尽人物之性可以赞天地之化治性之
道必审己之所有余而强其所不足盖聪明疏通者
戒于太察寡闻少见者戒于壅蔽勇猛刚强者戒于
太暴仁爱温良者戒于无断湛静安舒者戒于后时
广心浩大者戒于遗忘必审己之所当戒而齐之以
义然后中和之化应而巧伪之徒不敢比周而望进
唯陛下戒所以崇圣德臣又闻室家之道修则天下
之理得故诗始国风礼本冠婚始乎国风原情性而
明人伦也本乎冠婚正基兆而防未然也福之兴莫
不本乎室家道之衰莫不始乎捆

阃同
内故圣王必
慎妃后之际别适长之位礼之于内也卑不隃尊亲
不先故所以统人情而理阴气也其尊适而卑庶也
适子冠乎阼礼之用醴众子不得与列所以贵正体
而明嫌疑也非虚加其礼文而已乃中心与之殊异
故礼探其情而见之外也圣人动静游燕所亲物得
其序得其序则海内自修百姓从化如当亲者疏当
尊者卑则佞巧之奸因时而动以乱国家故圣人慎
防其端禁于未然不以私恩害公义陛下圣德纯备
莫不修正则天下无为而治诗云于以四方克定厥
家传曰正家而天下定矣衡为少傅数年数上疏陈
便宜及朝廷有政议傅经以对言多法义上以为任
公卿由是为光禄勋御史大夫建昭三年代韦元成
为丞相封乐安侯食邑六百户元帝崩成帝即位衡
上疏戒妃匹劝经学威仪之则曰陛下秉至孝哀伤
思慕不绝于心未有游虞弋射之宴诚隆于慎终追
远无穷已也窃愿陛下虽圣性得之犹复加圣心焉
诗云茕茕在疚言成王丧毕思慕意气未能平也盖
所以就文武之业崇大化之本也臣又闻之师曰匹
配之际生民之始万福之原婚姻之礼正然后品物
遂而天命全孔子论诗以关睢为始言太上者民之
父母后夫人之行不侔乎天地则无以奉神灵之统
而理万物之宜故诗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言能致
其贞淑不贰其操情欲之感无介乎容仪宴私之意
不形乎动静夫然后可以配至尊而为宗庙主此纲
纪之首王教之端也自上世已来三代兴废未有不
由此者也愿陛下详览得失盛衰之效以定大基采
有德戒声色近严敬远技能窃见圣德纯茂专精诗
书好乐无厌臣衡材驽无以辅相善义宣扬德音臣
闻六经者圣人所以统天地之心着善恶之归明吉
凶之分通人道之正使不悖于其本性者也故审六
蓺之指则天人之理可得而和草木昆虫可得而育
此永永不易之道也及论语孝经圣人言行之要宜
究其意臣又闻圣王之自为动静周旋奉天承亲临
朝享臣物有节文以章人伦盖钦翼祇栗事天之容
也温恭敬逊承亲之礼也正躬严恪临众之仪也嘉
惠和说飨下之颜也举错动作物遵其仪故形为仁
义动为法则孔子曰德义可尊容止可观进退可度
以临其民是以其民畏而爱之则而象之大雅云敬
慎威仪惟民之则诸侯正月朝觐天子天子惟道德
昭穆穆以视之又观以礼乐飨醴乃归故万国莫不
获赐祉福蒙化而成俗今正月初幸路寝临朝贺置
酒以飨万方传曰君子慎始愿陛下留神动静之节
使群下得望盛德休光以立基桢天下幸甚上敬纳
其言顷之衡复奏正南北郊罢诸淫祀语在郊祀志
初元帝时中书令石显用事自前相韦元成及衡皆
畏显不敢失其意至成帝初即位衡乃与御史大夫
甄谭共奏显追条其旧恶并及党与于是司隶校尉
王尊劾奏衡谭居大臣位知显等专权埶作威福为
海内患害不以时白奏行罚而阿谀曲从附下罔上
无大臣辅政之义既奏显等不自陈不忠之罪而反
扬着先帝任用倾覆之徒罪至不道有诏勿劾衡&#
惧上疏谢罪因称病乞骸骨上丞相乐安侯印绶上
报曰君以道德修明位在三公先帝委政遂及朕躬
君遵修法度勤劳公家朕嘉与君同心合意庶几有
成今司隶校尉尊妄诋欺加非于君朕甚闵焉方下
有司问状君何疑而上书归侯乞骸骨是章朕之未
烛也传不云乎礼义不愆何恤人之言君其察焉专
精神近医药强食自爱因赐上尊酒养牛衡起视事
上以新即位褒优大臣然群下多是王尊者衡嘿嘿
不自安每有水旱风雨不时连乞骸骨让位上辄以
诏书慰抚不许久之衡子昌为越骑校尉醉杀人系
诏狱越骑官属与昌弟且谋篡昌事发觉衡免冠徒
跣待罪天子使谒者诏衡冠履而有司奏衡专地盗
土衡竟坐免初衡封僮之乐安乡乡本田提封三千
一百顷南以闽佰为界初元元年郡图误以闽佰为
平陵佰积十余岁衡封临淮郡遂定真平陵佰以为
界多四百顷至建始元年郡乃定国界上计簿更定
图言丞相府衡谓所亲吏赵殷曰主簿陆赐故居奏
曹习事晓知国界署集曹掾明年治计时衡问殷国
界事曹欲奈何殷曰赐以为举计令郡实之恐郡不
肯从实可令家丞上书衡曰顾当得不耳何至上书
亦不告曹使举也听曹为之后赐与属明举计曰案
故图乐安乡南以平陵佰为界不足故而以闽佰为
界解何郡即复以四百顷付乐安国衡遣从史之僮
收取所还田租谷千余石入衡家司隶校尉骏少府
忠行廷尉事劾奏衡监临盗所主守直十金以上春
秋之义诸侯不得专地所以一统尊法制也衡位三
公辅国政领计簿知郡实正国界计簿已定而背法
制专地盗土以自益及赐明阿承衡意猥举郡计乱
减县界附下罔上擅以地附益大臣皆不道于是上
可其奏勿治丞相免为庶人终于家子咸亦明经历
位九卿家世多为博士者

 公辅部名臣列传四
  汉三
  王商
按汉书本传商字子威涿郡蠡吾人也徙杜陵商父
武武兄无故皆以宣帝舅封无故为平昌侯武为乐
昌侯语在外戚传商少为太子中庶子以肃敬敦厚
称父薨商嗣为侯推财以分异母诸弟身无所受居
丧哀戚于是大臣荐商行可以厉群臣义足以厚风
俗宜备近臣繇是擢为诸曹侍中中郎将元帝时至
右将军光禄大夫是时定陶共王爱幸几代太子商
为外戚重臣辅政拥佑太子颇有力焉元帝崩成帝
即位甚敬重商徙为左将军而帝元舅大司马大将
军王凤颛权行多骄僭商议论不能平凤凤知之亦
疏商建始三年秋京师民无故相惊言大水至百姓
奔走相蹂躏老弱号呼长安中大乱天子亲御前殿
召公卿议大将军凤以为太后与上及后宫可御船
令吏民上长安城以避水群臣皆从凤议左将军商
独曰自古无道之国水犹不冒城郭今政治和平世
无兵革上下相安何因当有大水一日暴至此必讹
言也不宜令上城重惊百姓上乃止有顷长安中稍
定问之果讹言上于是美壮商之固守数称其议而
凤大惭自恨失言明年商代匡衡为丞相益封千户
天子甚尊任之为人多质有威重长八尺余身体鸿
大容貌甚过绝人河平四年单于来朝引见白虎殿
丞相商坐未央廷中单于前拜谒商商起离席与言
单于仰视商貌大畏之迁延却退天子闻而叹曰此
真汉相矣初大将军凤连昏杨彤为琅邪太守其郡
有灾害十四已上商部属按问凤以晓商曰灾异天
事非人力所为彤素善吏宜以为后商不听竟奏免
彤奏果寝不下凤重以是怨商阴求其短使人上书
言商闺门内事天子以为暗昧之过不足以伤大臣
凤固争下其事司隶先是皇太后尝诏问商女欲以
备后宫时女病商意亦难之以病对不入及商以闺
门事见考自知为凤所中惶怖更欲内女为援乃因
新幸李婕妤家白见其女会日有蚀之大中大夫蜀
郡张匡其人佞巧上书愿对近臣陈日蚀咎下朝者
左将军丹等问匡对曰窃见丞相商作威作福从外
制中取必于上性残贼不仁遣票轻吏微求人罪欲
以立威天下患苦之前频阳耿定上书言商与父傅
通及女弟淫乱奴杀其私夫疑商教使章下有司商
私怨怼商子俊欲上书告商俊妻左将军丹女持其
书以示丹丹恶其父子乖迕为女求去商不尽忠纳
善以辅至德知圣主崇孝远别不亲后庭之事皆受
命皇太后太后前闻商有女欲以备后宫商言有固
疾后有耿定事更诡道因李贵人家内女执左道以
乱政诬罔悖大臣节故应是而日蚀周书曰以左道
事君者诛易曰日中见昧则折其右肱往者丞相周
勃再建大功及孝文时纤介怨恨而日为之蚀于是
退勃使就国卒无怵惕忧今商无尺寸之功而有三
世之宠身位三公宗族为列侯吏二千石侍中诸曹
给事禁门内连昏诸侯王权宠至盛审有内乱杀人
怨怼之端宜穷竟考问臣闻秦丞相吕不韦见王无
子意欲有秦国即求好女以为妻阴知其有身而献
之王产始皇帝及楚相春申君亦见王无子心利楚
国即献有身妻而产怀王自汉兴几遭吕霍之患今
商有不仁之性乃因怨以内女其奸谋未可测度前
孝景世七国反将军周亚夫以为即得雒阳剧孟关
东非汉之有今商宗族权埶合赀巨万计私奴以千
数非特剧孟匹夫之徒也且失道之至亲戚畔之闺
门内乱父子相讦而欲使之宣明圣化调和海内岂
不谬哉商视事五年官职陵夷而大恶着于百姓甚
亏损盛德有鼎折足之凶臣愚以为圣主富于春秋
即位以来未有惩奸之威加以继嗣未立大异并见
尤宜诛讨不忠以遏未然行之一人则海内震动百
奸之路塞矣于是左将军丹等奏商位三公爵列侯
亲受诏策为天下师不遵法度以翼国家而回辟下
媚以进其私执左道以乱政为臣不忠罔上不道甫
刑之辟皆为上戮罪名明白臣请诏谒者召商诣若
卢诏狱上素重商知匡言多险制曰勿治凤固争之
于是制诏御史盖丞相以德辅翼国家典领百僚协
和万国为职任莫重焉今乐昌侯商为丞相出入五
年未闻忠言嘉谋而有不忠执左道之辜陷于大辟
前商女弟内行不修奴贼杀人疑商教使为商重臣
故抑而不穷今或言商不以自悔而反怨怼朕甚伤
之惟商与先帝有外亲未忍致于理其赦商罪使者
收丞相印绶商免相三日发病呕血薨谥曰戾侯而
商子弟亲属为驸马都尉侍中中常侍诸曹大夫郎
吏者皆出补吏莫得留给事宿卫者有司奏商罪过
未决请除国邑有诏长子安嗣爵为乐昌侯至长乐
卫尉光禄勋商死后连年日蚀地震直臣京兆尹王
章上封事召见讼商忠直无罪言凤专权蔽主凤竟
以法诛章语在元后传至元始中王莽为安汉公诛
不附己者乐昌侯安见被以罪自杀国除
  史丹
按汉书本传丹字君仲鲁国人也徙杜陵祖父恭有
女弟武帝时为卫太子良娣产悼皇考皇考者孝宣
帝父也宣帝微时依倚史氏语在史良娣传及宣帝
即尊位恭已死三子高曾元曾元皆以外属旧恩封
曾为将陵侯元平台侯高侍中贵幸以发举反者大
司马霍禹功封乐陵侯宣帝疾病拜高为大司马车
骑将军领尚书事帝崩太子袭尊号是为孝元帝高
辅政五年乞骸骨赐安车驷马黄金罢就第薨谥曰
安侯自元帝为太子时丹以父高任为中庶子侍从
十余年元帝即位为驸马都尉侍中出常骖乘甚有
宠上以丹旧臣皇考外属亲信之诏丹护太子家是
时傅昭仪子定陶共王有材蓺子母俱爱幸而太子
颇有酒色之失母王皇后无宠建昭之间元帝被疾
不亲政事留好音乐或置鼙鼓殿下天子自临轩槛
上隤铜丸以擿鼓声中严鼓之节后宫及左右习知
音者莫能为而定陶王亦能之上数称其材丹进曰
凡所谓材者敏而好学温故知新皇太子是也若乃
器人于丝竹鼓鼙之间则是陈惠李微高于匡衡可
相国也于是上嘿然而笑其后中山哀王薨太子前
吊哀王者帝之少弟与太子游学相长大上望见太
子感念哀王悲不能自止太子既至前不哀上大恨
曰安有人不慈仁而可奉宗庙为民父母者乎上以
责谓丹丹免冠谢上曰臣诚见陛下哀痛中山王至
以感损向者太子当进见臣窃戒属毋涕泣感伤陛
下罪乃在臣当死上以为然意乃解丹之辅相皆此
类也竟宁元年上寝疾傅昭仪及定陶王常在左右
而皇后太子希得进见上疾稍侵意忽忽不平数问
尚书以景帝时立胶东王故事是时太子长舅阳平
侯王凤为卫尉侍中与皇后太子皆忧不知所出丹
以亲密臣得侍视疾候上闲独寝时丹直入卧内顿
首伏青蒲上涕泣言曰皇太子以适长立积十余年
名号系于百姓天下莫不归心臣子见定陶王雅素
爱幸今者道路流言为国生意以为太子有动摇之
议审若此公卿以下必以死争不奉诏臣愿先赐死
以示群臣天子素仁不忍见丹涕泣言又切至上意
大感喟然太息曰吾日困劣而太子两王幼少意中
恋恋亦何不念乎然无有此议且皇后谨慎先帝又
爱太子吾岂可违指驸马都尉安所受此语丹即却
顿首曰愚臣妄闻罪当死上因纳谓丹曰吾病寖加
恐不能自还善辅道太子毋违我意丹嘘唏而起太
子由是遂为嗣矣元帝竟崩成帝初即位擢丹为长
乐卫尉迁右将军赐爵关内侯食邑三百户给事中
后徙左将军光禄大夫鸿嘉元年上遂下诏曰夫褒
有德赏元功古今通义也左将军丹往时导朕以中
正秉义醇壹旧德茂焉其封丹为武阳侯国东海剡
之武强聚户千一百丹为人足知恺弟爱人貌若傥
荡不备然心甚谨密故尤得信于上丹兄嗣父爵为
侯让不受分丹尽得父财身又食大国邑重以旧恩
数见褒赏赏赐累千金僮奴以百数后房妻妾数十
人内奢淫好饮酒极滋味声色之乐为将军前后十
六年永始中病乞骸骨上赐策曰左将军寝病不衰
愿归治疾朕愍以官职之事久留将军使躬不瘳使
光禄勋赐将军黄金五十斤安车驷马其上将军印
绶宜专精神务近医药以辅不衰丹归第数月薨谥
曰顷侯有子男女二十人九男皆以丹任并为侍中
诸曹亲近在左右史氏凡四人侯至卿大夫二千石
者十余人皆讫王莽乃绝唯将陵侯曾无子绝于身

  傅喜
按汉书本传喜字稚游河内温人也哀帝祖母定陶
傅太后从父弟少好学问有志行哀帝立为太子成
帝选喜为太子庶子哀帝初即位以喜为卫尉迁右
将军是时王莽为大司马乞骸骨避帝外家上既听
莽退众庶归望于喜喜从弟孔乡侯晏亲与喜等而
女为皇后又帝舅阳安侯丁明皆亲以外属封喜执
谦称疾傅太后始与政事喜数谏之由是傅太后不
欲令喜辅政上于是用左将军师丹代王莽为大司
马赐喜黄金百斤上将军印绶以光禄大夫养病大
司空何武尚书令唐林皆上书言喜行义修絜忠诚
忧国内辅之臣也今以寝病一旦遣归众庶失望皆
曰傅氏贤子以论议不合于定陶太后故退百寮莫
不为国恨之忠臣社稷之卫鲁以季友治乱楚以子
玉轻重魏以无忌折冲项以范增存亡故楚跨有南
土带甲百万邻国不以为难子玉为将则文公侧席
而坐及其死也君臣相庆百万之众不如一贤故秦
行千金以间廉颇汉散万金以疏亚父喜立于朝陛
下之光辉傅氏之废兴也上亦自重之明年正月乃
徙师丹为大司空而拜喜为大司马封高武侯丁傅
骄奢皆嫉喜之恭俭又傅太后欲求称尊号与成帝
母齐尊喜与丞相孔光大司空师丹共执正议傅太
后大怒上不得已先免师丹以感动喜喜终不顺后
数月遂策免喜曰君辅政出入三年未有昭然匡朕
不逮而本朝大臣遂其奸心咎由君焉其上大司马
印绶就第傅太后又自诏丞相御史曰高武侯喜无
功而封内怀不忠附下罔上与故大司空丹同心背
畔放命圮族亏损德化罪恶虽在赦前不宜奉朝请
其遣就国后又欲夺喜侯上亦不听喜在国三岁余
哀帝崩平帝即位王莽用事免傅氏官爵归故郡晏
将妻子徙合浦莽白太后下诏曰高武侯喜姿性端
悫论议忠直虽与故定陶太后有属终不顺指从邪
介然守节以故斥逐就国传不云乎岁寒然后知松
柏之后雕也其还喜长安以故高安侯莫府赐喜位
特进奉朝请喜虽外见褒赏孤立忧惧后复遣就国
以寿终莽赐谥曰贞侯子嗣莽败乃绝
  师丹
按汉书本传丹字仲公琅邪东武人也治诗事匡衡
举孝廉为郎元帝末为博士免建始中州举茂材复
补博士出为东平王太傅丞相方进御史大夫孔光
举丹议论深博廉正守道征入为光禄大夫丞相司
直数月复以光禄大夫给事中由是为少府光禄勋
侍中甚见尊重成帝末年立定陶王为皇太子以丹
为太子太傅哀帝即位为左将军赐爵关内侯食邑
领尚书事遂代王莽为大司马封高乐侯月余徙为
大司空上少在国见成帝委政外家王氏僭盛常内
邑邑即位多欲有所匡正封拜丁傅夺王氏权丹自
以师傅居三公位得信于上上书言古者谅阴不言
听于冢宰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前大行尸柩在堂而
官爵臣等以及亲属赫然皆贵宠封舅为阳安侯皇
后尊号未定豫封父为孔乡侯出侍中王邑射声校
尉王邯等诏书比下变动政事卒暴无渐臣纵不能
明陈大义复曾不能牢让爵位相随空受封侯增益
陛下之过间者郡国多地动水出流杀人民日月不
明五星失行此皆举错失中号令不定法度失理阴
阳混浊之应也臣伏惟人情无子年虽六七十犹博
取而广求孝成皇帝深见天命烛知至德以壮年克
己立陛下为嗣先帝暴弃天下而陛下继体四海安
宁百姓不惧此先帝圣德当合天人之功也臣闻天
威不违颜咫尺愿陛下深思先帝所以建立陛下之
意且克己躬行以观群下之从化天下者陛下之家
也胏附何患不富贵不宜仓卒先帝不量臣愚以为
太傅陛下以臣托师傅故亡功德而备鼎足封大国
加赐黄金位为三公职在左右不能尽忠补过而令
庶人窃议灾异数见此臣之大罪也臣不敢言乞骸
骨归于海滨恐嫌于伪诚&#负重责义不得不尽死
书数十上多切直之言初哀帝即位成帝母称太皇
太后成帝赵皇后称皇太后而上祖母傅太后与母
丁后皆在国邸自以定陶共王为称高昌侯董宏上
书言秦庄襄王母本夏氏而为华阳夫人所子及即
位后俱称太后宜立定陶共王后为皇太后事下有
司时丹以左将军与大司马王莽共劾奏宏知皇太
后至尊之号天下一统而称引亡秦以为比喻诖误
圣朝非所宜言大不道上新立谦让纳用莽丹言免
宏为庶人傅太后大怒要上欲必称尊号上于是追
尊定陶共王为共皇帝尊傅太后为共皇太后丁后
为共皇后郎中令泠褒黄门郎段犹等复奏言定陶
共皇太后共皇后皆不宜复引定陶蕃国之名以冠
大号车马衣服宜皆称皇之意置吏二千石以下各
供厥职又宜为共皇立庙京师上复下其议有司皆
以为宜如褒犹言丹议独曰圣王制礼取法于天地
故尊卑之礼明则人伦之序正人伦之序正则乾坤
得其位而阴阳顺其节人主与万民俱蒙佑福尊卑
者所以正天地之位不可乱也今定陶共皇太后共
皇后以定陶共为号者母从子妻从夫之义也欲立
官置吏车服与太皇太后并非所以明尊卑亡二上
之义也定陶共皇号谥已前定义不得复改礼父为
士子为天子祭以天子其尸服以士服子亡爵父之
义尊父母也为人后者为之子故为所后服斩衰三
年而降其父母期明尊本祖而重正统也孝成皇帝
圣恩深远故为共王立后奉承祭祀令共皇长为一
国太祖万世不毁恩义已备陛下既继体先帝持重
太宗承宗庙天地社稷之祀义不得复奉定陶共皇
祭入其庙今欲立庙于京师而使臣下祭之是无主
也又亲尽当毁空去一国太祖不堕之祀而就无主
当毁不正之礼非所以尊厚共皇也丹由是浸不合
上意会有上书言古者以龟贝为货今以钱易之民
以故贫宜可改币上以问丹丹对言可改章下有司
议皆以为行钱以来久难卒变易丹老人忘其前语
后从公卿议又丹使吏书奏吏私写其草丁傅子弟
闻之使人上书告丹上封事行道人遍持其书上以
问将军中朝臣皆对曰忠臣不显谏大臣奏事不宜
漏泄令吏民传写流闻四方臣不密则失身宜下廷
尉治事下廷尉廷尉劾丹大不敬事未决给事中博
士申咸炔钦上书言丹经行无比自近世大臣能若
丹者少发愤懑奏封事不及深思远虑使主簿书漏
泄之过不在丹以此贬黜恐不厌众心尚书劾咸钦
幸得以儒官选擢备腹心上所折中定疑知丹社稷
重臣议罪处罚国之所慎咸钦初傅经义以为当治
事以暴列乃复上书妄称誉丹前后相违不敬上贬
咸钦秩各二等遂策免丹曰夫三公者朕之腹心也
辅善相过匡率百僚和合天下者也朕既不明委政
于公间者阴阳不调寒暑失常变异屡臻山崩地震
河决泉涌流杀人民百姓流连无所归心司空之职
尤废焉君在位出入三年未闻忠言嘉谋而反有朋
党相进不公之名乃者以挺力田议改币章示君君
内为朕建可改不疑以君之言博考朝臣君乃希众
雷同外以为不便令观听者归非于朕朕隐忍不宣
为君受愆朕疾夫比周之徒虚伪坏化寖以成俗故
屡以书饬君几君省过求己而反不受退有后言及
君奏封事传于道路布闻朝市言事者以为大臣不
忠辜陷重辟获虚采名谤讥匈匈流于四方腹心如
此谓疏者何殆谬于二人同心之利焉将何以率示
群下附亲远方朕惟君位尊任重虑不周密怀谖迷
国进退违命反复异言甚为君耻之非所以共承天
地永保国家之意以君尝托傅位未忍考于理已诏
有司赦君勿治其上大司空高乐侯印绶罢归尚书
令唐林上疏曰窃见免大司空丹策书泰深痛切君
子作文为贤者讳丹经为世儒宗德为国黄亲傅
圣躬位在三公所坐者微海内未见其大过事既已
往免爵大重京师识者咸以为宜复丹邑爵使奉朝
请四方所瞻仰也唯陛下裁览众心有以尉复师傅
之臣上从林言下诏赐丹爵关内侯食邑三百户丹
既免数月上用朱博议尊傅太后为太皇太后丁后
为帝太后与太皇太后及皇太后同尊又为共皇立
庙京师仪如孝元皇帝博迁为丞相复与御史大夫
赵元奏言前高昌侯宏首建尊号之议而为丹所劾
奏免为庶人时天子衰粗委政于丹丹不深惟褒广
尊亲之义而妄称说抑贬尊号亏损孝道不忠莫大
焉陛下圣仁昭然定尊号宏以忠孝复封高昌侯丹
恶逆暴着虽蒙赦令不宜有爵邑请免为庶人奏可
丹于是废归乡里者数年平帝即位新都侯王莽白
太皇太后发掘傅太后丁太后冢夺其玺绶更以民
葬之定陶隳废共皇庙诸造议泠褒段犹等皆徙合
浦复免高昌侯宏为庶人征丹诣公车赐爵关内侯
食故邑数月太皇太后诏大司徒大司空曰夫褒有
德赏元功先圣之制百王不易之道也故定陶太后
造称僭号甚悖义理关内侯师丹端诚于国不顾患
难执忠节据圣法分明尊卑之制确然有柱石之固
临大节而不可夺可谓社稷之臣矣有司条奏邪臣
建定称号者已放退而丹功赏未加殆缪乎先赏后
罚之义非以章有德报厥功也其以厚丘之中乡户
二千一百封丹为义阳侯月余薨谥曰节侯子业嗣
王莽败乃绝
  王嘉
按汉书本传嘉字公仲平陵人也以明经射策甲科
为郎坐户殿门失阑免光禄勋于永除为掾察廉为
南陵丞复察廉为长陵尉鸿嘉中举敦朴能直言召
见宣室对政事得失超迁大中大夫出为九江河南
太守治甚有声征入为大鸿胪徙京兆尹迁御史大
夫建平三年代平当为丞相封新甫侯加食邑千一
百户嘉为人刚直严毅有威重上甚敬之哀帝初立
欲匡成帝之政多所变动嘉上疏曰臣闻圣王之功
在于得人孔子曰材难不其然与故继世立诸侯象
贤也虽不能尽贤天子为择臣立命卿以辅之居是
国也累世尊重然后士民之众附焉是以教化行而
治功立今之郡守重于古诸侯往者致选贤材贤材
难得拔擢可用者或起于囚徒昔魏尚坐事系文帝
感冯唐之言遣使持节赦其&#拜为云中太守匈奴
忌之武帝擢韩安国于徒中拜为梁内史骨肉以安
张敞为京兆尹有罪当免黠吏知而犯敞敞收杀之
其家自冤使者覆狱劾敞贼杀人上逮捕不下会免
亡命数十日宣帝征敞拜为冀州刺史卒获其用前
世非私此三人贪其材器有益于公家也孝文时吏
居官者或长子孙以官为氏仓氏库氏则仓库吏之
后也其二千石长吏亦安官乐职然后上下相望莫
有苟且之意其后稍稍变易公卿以下传相促急又
数改更政事司隶部刺史察过悉劾发扬阴私吏或
居官数月而退送故迎新交错道路中材苟容求全
下材怀危内顾壹切营私者多二千石益轻贱吏民
慢易之或持其微过增加成&#言于刺史司隶或至
上书章下众庶知其易危小失易则有离畔之心前
山阳亡徒苏令等从横吏士临难莫肯伏节死义以
守相威权素夺也孝成皇帝悔之下诏书二千石不
为纵遣使者赐金尉厚其意诚以为国家有急取办
于二千石二千石尊重难危乃能使下孝宣皇帝爱
其良民吏有章劾事留中会赦壹解故事尚书希下
章为烦扰百姓证验系治或死狱中章文必有敢告
之字乃下唯陛下留神于择贤记善忘过容忍臣子
勿责以备二千石部刺史三辅县令有材任职者人
情不能不有过差宜可阔略令尽力者有所劝此方
今急务国家之利也前苏令发欲遣大夫使逐问状
时见大夫无可使者召盩厔令尹逢拜为谏大夫遣
之今诸大夫有材能者甚少宜豫畜养可成就者则
士赴难不爱其死临事仓卒乃求非所以明朝廷也
嘉因荐儒者公孙光满昌及能吏萧咸薛修等皆故
二千石有名称天子纳而用之会息夫躬孙宠等因
中常侍宋弘上书告东平王云祝诅又与后舅伍宏
谋弒上为逆云等伏诛躬宠擢为吏二千石是时侍
中董贤爱幸于上上欲侯之而未有所缘傅嘉劝上
因东平事以封贤上于是定躬宠告东平本章掇去
宋弘更言因董贤以闻欲以其功侯之皆先赐爵关
内侯顷之欲封贤等上心惮嘉乃先使皇后父孔乡
侯傅晏持诏书视丞相御史于是嘉与御史大夫贾
延上封事言窃见董贤等三人始赐爵众庶匈匈咸
曰贤贵其余并蒙恩至今流言未解陛下仁恩于贤
等不已宜暴贤等本奏语言延问公卿大夫博士议
郎考合古今明正其义然后乃加爵土不然恐大失
众心海内引领而议暴下其事必有言当封者在陛
下所从天下虽不说咎有所分不独在陛下前定陵
侯淳于长初封其事亦议大司农谷永以长当封众
人归咎于永先帝不独蒙其讥臣嘉臣延材驽不称
死有余责知顺指不迕可得容身须臾所以不敢者
思报厚恩也上感其言止数月遂下诏封贤等因以
切责公卿曰朕居位以来寝疾未瘳反逆之谋相连
不绝贼乱之臣近侍帷幄前东平王云与后谒祝诅
朕使侍医伍宏等内侍案脉几危社稷殆莫甚焉昔
楚有子玉得臣晋文为之侧席而坐近事汲黯折淮
南之谋今云等至有图弒天子逆乱之谋者是公卿
股肱莫能悉心务聪明以销厌未萌之故赖宗庙之
灵侍中驸马都尉贤等发觉以闻咸伏厥辜书不云
乎用德章厥善其封贤为高安侯南阳太守宠为方
阳侯左曹光禄大夫躬为宜陵侯后数月日食举直
言嘉复奏封事曰臣闻咎繇戒帝舜曰亡敖佚欲有
国兢兢业业一日二日万机箕子戒武王曰臣无有
作威作福亡有玉食臣之有作威作福玉食害于而
家凶于而国人用侧颇辟民用僭慝言如此则逆尊
卑之序乱阴阳之统而害及王者其国极危国人倾
仄不正民用僭差不壹此君不由法度上下失序之
败也武王躬履此道隆至成康自是以后纵心恣欲
法度陵迟至于臣弒君子弒父父子至亲失礼患生
何况异姓之臣孔子曰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
而爱人使民以时孝文皇帝备行此道海内蒙恩为
汉太宗孝宣皇帝赏罚信明施与有节记人之功忽
于小过以致治平孝元皇帝奉承大业温恭少欲都
内钱四十万万水衡钱二十五万万少府钱十八万
万尝幸上林后宫冯贵人从临兽圈猛兽惊出贵人
前当之元帝嘉美其义赐钱五万掖庭见亲有加赏
赐属其人勿众谢示平恶偏重失人心赏赐节约是
时外戚赀千万者少耳故少府水衡见钱多也虽遭
初元永光凶年饥馑加有西羌之变外奉师旅内赈
贫民终无倾危之忧以府藏内充实也孝成皇帝时
谏臣多言燕出之害及女宠专爱耽于酒色损德伤
年其言甚切然终不怨怒也宠臣淳于长张放史育
育数贬退家赀不满千万放斥逐就国长榜死于狱
不以私爱害公义故虽多内讥朝廷安平传业陛下
陛下在国之时好诗书上俭节征来所过道上称诵
德美此天下所以回心也初即位易帷帐去锦绣乘
舆席缘绨缯而已共皇寝庙比比当作忧闵元元惟
用度不足以义割恩辄且止息今始作治而驸马都
尉董贤亦起官寺上林中又为贤治大第开门乡北
阙引王渠灌园池使者护作赏赐吏卒甚于治宗庙
贤母病长安厨给祠具道中过者皆饮食为贤治器
器成奏御乃行或物好特赐其工自贡献宗庙三宫
犹不至此贤家有宾婚及见亲诸官并共赐及仓头
奴婢人十万钱使者护视发取市物百贾震动道路
欢哗群臣惶惑诏书罢苑而以赐贤二千余顷均田
之制从此堕坏奢僭放纵变乱阴阳灾异众多百姓
讹言持筹相惊被发徒跣而走乘马者驰夭惑其意
不能自止或以为筹者策失之戒也陛下素仁智慎
事今而有此大讥孔子曰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则将
安用彼相矣臣嘉幸得备位窃内悲伤不能通愚忠
之信身死有益于国不敢自惜唯陛下慎己之所独
乡察众人之所共疑往者宠臣邓通韩嫣骄贵失度
逸豫无厌小人不胜情欲卒陷罪辜乱国亡躯不终
其禄所谓爱之适足以害之者也宜深览前世以节
贤宠全安其命于是上寖不说而愈爱贤不能自胜
会祖母傅太后薨上因托傅太后遗诏令成帝母王
太后下丞相御史益封贤二千户及赐孔乡侯汝昌
侯阳新侯国嘉封还诏书因奏封事谏上及太后曰
臣闻爵禄土地天之有也书云天命有德五服五章
哉王者代天爵人尤宜慎之裂地而封不得其宜则
众庶不服感动阴阳其害疾自深今圣体久不平此
臣嘉所内惧也高安侯贤佞幸之臣陛下倾爵位以
贵之殚货财以富之损至尊以宠之主威已黜府臧
已竭唯恐不足财皆民力所为孝文皇帝欲起露台
重百金之费克己不作今贤散公赋以施私惠一家
至受千金往古以来贵臣未尝有此流闻四方皆同
怨之里谚曰千人所指无病而死臣常为之寒心今
太皇太后以永信太后遗诏诏丞相御史益贤户赐
三侯国臣嘉窃惑山崩地动日食于三朝皆阴侵阳
之戒也前贤已再封晏商再易邑业缘私横求恩已
过厚求索自恣不知厌足甚伤尊尊之义不可以示
天下为害痛矣臣骄侵罔阴阳失节气感相动害及
身体陛下寝疾久不平继嗣未立宜思正万事顺天
人之心以求福佑奈何轻身肆意不念高祖之勤苦
垂立制度欲传之于无穷哉孝经曰天子有争臣七
人虽无道不失其天下臣谨封上诏书不敢露见非
爱死而不自法恐天下闻之故不敢自效愚戆数犯
忌讳唯陛下省察初廷尉梁相与丞相长史御史中
丞及五二千石杂治东平王云狱时冬月未尽二旬
而相心疑云冤狱有饰辞奏欲传之长安更下公卿
覆治尚书令鞫谭仆射宗伯凤以为可许天子以相
等皆见上体不平外内顾望操持两心幸云逾冬无
讨贼疾恶主雠之意制诏免相等皆为庶人后数月
大赦嘉奏封事荐相等明习治狱相计谋深沈谭颇
知雅文凤经明行修圣王有计功除过臣窃为朝廷
惜此三人书奏上不能平后二十余日嘉封还益董
贤户事上乃发怒召嘉诣尚书责问以相等前坐在
位不尽忠诚外附诸侯操持两心背人臣之义今所
称相等材美足以相计除罪君以道德位在三公以
总方略一统万类分明善恶为职知相等罪恶陈列
着闻天下时辄以自劾今又称誉相等云为朝廷惜
之大臣举错恣心自在迷国罔上近由君始将谓远
者何对状嘉免冠谢罪事下将军中朝者光禄大夫
孔光左将军公孙禄右将军王安光禄勋马宫光禄
大夫龚胜劾嘉迷国罔上不道请与廷尉杂治胜独
以为嘉备宰相诸事并废咎由嘉生嘉坐荐相等微
薄以应迷国罔上不道恐不可以示天下遂可光等
奏光等请谒者召嘉诣廷尉诏狱制曰票骑将军御
史大夫中二千石二千石诸大夫博士议郎议卫尉
云等五十人以为如光等言可许议郎龚等以为嘉
言事前后相违无所执守不任宰相之识宜夺爵土
免为庶人永信少府猛等十人以为圣王断狱必先
原心定罪探意立情故死者不抱恨而入地生者不
衔怨而受罪明主躬圣德重大臣刑辟广延有司议
欲使海内咸服嘉罪名虽应法圣王之于大臣在舆
为下御坐则起疾病视之无数死则临吊之废宗庙
之祭进之以礼退之以义诔之以行案嘉本以相等
为罪罪恶虽着大臣括发关械裸躬就笞非所以重
国褒宗庙也今春月寒气错缪霜露数降宜示天下
以宽和臣等不知大义唯陛下察焉有诏假谒者节
召丞相诣廷尉诏狱使者既到府掾史涕泣共和药
进嘉嘉不肯服主簿曰将相不对理陈冤相踵以为
故事君侯宜引决使者危坐府门上主簿复进前药
嘉引药杯以击地谓官属曰丞相幸得备位三公奉
职负国当伏刑都市以示万众丞相岂儿女子邪何
谓咀药而死嘉遂装出见使者再拜受诏乘吏小车
去盖不冠随使者诣廷尉廷尉收嘉丞相新甫侯印
绶缚嘉载致都船诏狱上闻嘉生自诣吏大怒使将
军以下与五二千石杂治吏诘问嘉嘉对曰案事者
思得实窃见相等前治东平王狱不以云为不当死
欲关公卿示重慎置驿马传囚埶不得逾冬月诚不
见其外内顾望阿附为云验复幸得蒙大赦相等皆
良善吏臣窃为国惜贤不私此三人狱吏曰苟如此
则君何以为罪犹当有以负国不空入狱矣吏稍侵
辱嘉嘉喟然仰天叹曰幸得充备宰相不能进贤退
不肖以是负国死有余责吏问贤不肖主名嘉曰贤
故丞相孔光故大司空何武不能进恶高安侯董贤
父子佞邪乱朝而不能退罪当死死无所恨嘉系狱
二十余日不食欧血而死帝舅大司马票骑将军丁
明素重嘉而怜之上遂免明以董贤代之语在贤传
嘉为相三年诛国除死后上览其对而思嘉言复以
孔光代嘉为丞相征用何武为御史大夫元始四年
诏书追录忠臣封嘉子崇为新甫侯追谥嘉为忠侯
  彭宣
按汉书本传宣字子佩淮阳阳夏人也治易事张禹
举为博士迁东平太傅禹以帝师见尊信荐宣经明
有威重可任政事由是入为右扶风迁廷尉以王国
人出为太原太守数年复入为大司农光禄勋右将
军哀帝即位徙为左将军岁余上欲令丁傅处爪牙
官乃策宣曰有司数奏言诸侯国人不得宿卫将军
不宜典兵马处大位朕唯将军任汉将之重而子又
前取淮阳王女婚姻不绝非国之制使光禄大夫曼
赐将军黄金五十斤安车驷马其上左将军印绶以
关内侯归家宣罢数岁谏大夫鲍宣数荐宣会元寿
元年正月朔日蚀鲍宣复言上乃召宣为光禄大夫
迁御史大夫转为大司空封长平侯会哀帝崩新都
侯王莽为大司马秉政专权宣上书言三公鼎足承
君一足不任则覆乱美实臣资性浅薄年齿老眊数
伏疾病昏乱遗忘愿上大司空长平侯印绶乞骸骨
归乡里&#置沟壑莽白太后策宣曰惟君视事日寡
功德未效迫于老眊昏乱非所以辅国家绥海内也
使光禄勋丰册诏君其上大司空印绶便就国莽恨
宣求退故不赐黄金安车驷马宣居国数年薨谥曰
顷侯传子至孙王莽败乃绝
  薛宣
按汉书本传宣字赣君东海郯人也少为廷尉书佐
都船狱史后以大司农斗食属察廉补不其丞琅邪
太守赵贡行县见宣甚说其能从宣历行属县还至
府令妻子与相见戒曰赣君至丞相我两子亦中丞
相史察宣廉迁乐浪都尉丞幽州刺史举茂材为宛
句令大将军王凤闻其能荐宣为长安令治果有名
以明习文法诏补御史中丞是时成帝初即位宣为
中丞执法殿中外总部刺史上疏曰陛下至德仁厚
哀闵元元躬有日仄之劳而亡佚豫之乐允执圣道
刑罚惟中然而嘉气尚凝阴阳不和是臣下未称而
圣化独有不洽者也臣窃伏思其一端殆吏多苛政
政教烦碎大率咎在部刺史或不循守条职举错各
以其意多与郡县事至开私门听谗佞以求吏民过
失谴呵及细微责义不量力郡县相迫促亦内相刻
流至众庶是故乡党阙于嘉宾之欢九族忘其亲亲
之恩饮食周急之厚弥衰送往劳来之礼不行夫人
道不通则阴阳否鬲和气不兴未必不由此也诗云
民之失德干糇以愆鄙语曰苛政不亲烦苦伤恩方
刺史奏事时宜明申敕使昭然知本朝之要务臣愚
不知治道唯明主察焉上嘉纳之宣数言政事便宜
举奏部刺史郡国二千石所贬退称进白黑分明由
是知名出为临淮太守政教大行会陈留郡有大贼
废乱上徙宣为陈留太守盗贼禁止吏民敬其威信
入守左冯翊满岁称职为真始高陵令杨湛栎阳令
谢游皆贪猾不逊持郡短长前二千石数案不能竟
及宣视事诣府谒宣设酒饭与相对接待甚备已而
阴求其罪臧具得所受取宣察湛有改节敬宣之效
乃手自牒书条其奸臧封与湛曰吏民条言君如牒
或议以为疑于主守盗冯翊敬重令又念十金法重
不忍相暴章故密以手书相晓欲君自图进退可复
伸眉于后即无其事复封还记得为君分明之湛自
知罪臧皆应记而宣辞语温润无伤害意湛即时解
印绶付吏为记谢宣终无怨言而栎阳令游自以大
儒有名轻宣宣独移书显责之曰告栎阳令吏民言
令治行烦苛适罚作使千人以上贼取钱财数十万
给为非法卖买听任富吏贾数不可知证验以明白
欲遣吏考案恐负举者耻辱儒士故使掾平镌令孔
子曰陈力就列不能者止令详思之方调守游得檄
亦解印绶去又频阳县北当上郡西河为数郡凑多
盗贼其令平陵薛恭本县孝者功次稍迁未尝治民
职不办而粟邑县小辟在山中民谨朴易治令巨鹿
尹赏久郡用事吏为楼烦长举茂材迁在粟宣即以
令奏赏与恭换县二人视事数月而两县皆治宣因
移书劳勉之曰昔孟公绰优于赵魏而不宜滕薛故
或以德显或以功举君子之道焉可怃也属县各有
贤君冯翊垂拱蒙成愿勉所职卒功业宣得郡中吏
民罪名辄召告其县长吏使自行罚晓曰府所以不
自发举者不欲代县治夺贤令长名也长吏莫不喜
惧免冠谢宣归恩受戒者宣为吏赏罚明用法平而
必行所居皆有条教可纪多仁恕爱利池阳令举廉
吏狱掾王立府未及召闻立受囚家钱宣责让县县
案验狱掾乃其妻独受系者钱万六千受之再宿狱
掾实不知掾惭恐自杀宣闻之移书池阳曰县所举
廉吏狱掾王立家私受赇而立不知杀身以自明立
诚廉士甚可闵惜其以府决曹掾书立之柩以显其
魂府掾史素与立相知者皆予送葬及日至休吏贼
曹掾张扶独不肯休坐曹治事宣出教曰盖礼贵和
人道尚通日至吏以令休所繇来久曹虽有公职事
家亦望私恩意掾宜从众归对妻子设酒肴请邻里
壹笑相乐斯亦可矣扶&#愧官属善之宣为人好威
仪进止雍容甚可观也性密静有思思省吏职求其
便安下至财用笔研皆为设方略利用而省费吏民
称之郡中清静迁为少府共张职办月余御史大夫
于永卒谷永上疏曰帝王之德莫大于知人知人则
百僚任职天工不旷故皋陶曰知人则哲能官人御
史大夫内承本朝之风化外佐丞相统理天下任重
职大非庸材所能堪今当选于群卿以充其缺得其
人则万姓欣喜百僚说服不得其人则大职堕斁王
功不兴虞帝之明在兹壹举可不致详窃见少府宣
材茂行絜达于从政前为御史中丞执宪毂下不吐
刚茹柔举错时当出守临淮陈留二郡称治为左冯
翊崇教养善威德并行众职修理奸轨绝息辞讼者
历年不至丞相府赦后余盗贼什分三辅之一功效
卓尔自左内史初置以来未尝有也孔子曰如有所
誉其有所试宣考绩功课简在两府不敢过称以奸
欺诬之&#臣闻贤材莫大于治人宣已有效其法律
任廷尉有余经术文雅足以谋王体断国论身兼数
器有退食自公之节宣无私党游说之助臣恐陛下
忽于羔羊之诗舍公实之臣任华虚之誉是用越职
陈宣行能唯陛下留神考察上然之遂以宣为御史
大夫数月代张禹为丞相封高阳侯食邑千户宣除
赵贡两子为史贡者赵广汉之兄子也为吏亦有能
名宣为相府辞讼例不满万钱不为移书后皆遵用
薛侯故事然官属讥其烦碎无大体不称贤也时天
子好儒雅宣经术又浅上亦轻焉久之广汉郡盗贼
群起丞相御史遣掾史逐捕不能克上乃拜河东都
尉赵护为广汉太守以军法从事数月斩其渠帅郑
躬降者数千人乃平会邛成太后崩丧事仓卒吏赋
敛以趋办其后上闻之以过丞相御史遂册免宣曰
君为丞相出入六年忠孝之行率先百僚朕无闻焉
朕既不明变异数见岁比不登仓廪空虚百姓饥馑
流离道路疾疫死者以万数人至相食盗贼并兴群
职旷废是朕之不德而股肱不良也乃者广汉群盗
横恣残贼吏民朕恻然伤之数以问君君对辄不如
其实西州鬲绝几不为郡三辅赋敛无度酷吏并缘
为奸侵扰百姓诏君案验复无欲得事实之意九卿
以下咸承风指同时陷于谩欺之辜咎繇君焉有司
法君领职解嫚开谩欺之路伤薄风化无以帅示四
方不忍致君于理其上丞相高阳侯印绶罢归初宣
为丞相而翟方进为司直宣知方进名儒有宰相器
深结厚焉后方进竟代为丞相思宣旧恩宣免后二
岁荐宣明习文法练国制度前所坐过薄可复进用
上征宣复爵高阳侯加宠特进位次师安昌侯给事
中视尚书事宣复尊重任政数年后坐善定陵侯淳
于长罢就第初宣有两弟明修明至南阳太守修历
郡守京兆尹少府善交接得州里之称后母常从修
居官宣为丞相时修为临灾令宣迎后母修不遣后
母病死修去官持服宣谓修三年服少能行之者兄
弟相驳不可修遂竟服由是兄弟不和久之哀帝初
即位博士申咸给事中亦东海人也毁宣不供养行
丧服薄于骨肉前以不忠孝免不宜复列封侯在朝
省宣子况为右曹侍郎数闻其语赇客杨明欲令创
咸面目使不居位会司隶缺况恐咸为之遂令明遮
斫咸宫门外断鼻唇身八创事下有司御史中丞众
等奏况朝臣父故宰相再封列侯不相敕丞化而骨
肉相疑疑咸受修言以谤毁宣咸所言皆宣行迹众
人所共见公家所宜闻况知咸给事中恐为司隶举
奏宣而公令明等迫切宫阙要遮创戮近臣于大道
人众中欲以鬲塞聪明杜绝论议之端桀黠无所畏
忌万众欢哗流闻四方不与凡民忿怒争斗者同臣
闻敬近臣为近主也礼下公门式路马君畜产且犹
敬之春秋之义意恶功遂不免于诛上浸之源不可
长也况首为恶明手伤功意俱恶皆大不敬明当以
重论及况皆弃市廷尉直以为律曰斗以刃伤人完
为城旦其贼加罪一等与谋者同罪诏书无以诋欺
成罪传曰遇人不以义而见疻者与痏人之罪钧恶
不直也咸厚善修而数称宣恶流闻不谊不可谓直
况以故伤咸计谋已定后闻置司隶因前谋而趣明
非以恐咸为司隶故造谋也本争私变虽于掖门外
伤咸道中与凡民争斗无异杀人者死伤人者刑古
今之通道三代所不易也孔子曰必也正名名不正
则至于刑罚不中刑罚不中而民无所措手足今以
况为首恶明手伤为大不敬公私无差春秋之义原
心定罪原况以父见谤发忿怒无它大恶加诋欺辑
小过成大辟陷死刑违明诏恐非法意不可施行圣
王不以怒增刑明当以贼伤人不直况与谋者皆爵
减完为城旦上以问公卿议臣丞相孔光大司空师
丹以中丞议是自将军以下至博士议郎皆是廷尉
况竟减罪一等徙敦煌宣坐免为庶人归故郡卒于
家宣子惠亦至二千石始惠为彭城令宣从临淮迁
至陈留过其县桥梁邮亭不修宣心知惠不能留彭
城数日案行舍中处置什器观视园菜终不问惠以
吏事惠自知治县不称宣意遣门下掾送宣至陈留
令掾进见自从其所问宣不教戒惠吏职之意宣笑
曰吏道以法令为师可问而知及能与不能自有资
材何可学也众人传称以宣言为然初宣后封为侯
时妻死而敬武长公主寡居上令宣尚焉及宣免归
故郡公主留京师后宣卒主上书愿还宣葬延陵奏
可况私从敦煌归长安会赦因留与主私乱哀帝外
家丁傅贵主附事之而疏王氏元始中莽自尊为安
汉公主又出言非莽而况与吕宽相善及宽事觉时
莽并治况发扬其罪使使者以太皇太后诏赐主药
主怒曰刘氏孤弱王氏擅朝排挤宗室且嫂何与取
妺披抉其闺门而杀之使者迫守主遂饮药死况枭
首于市白太后云主暴病薨太后欲临其丧莽固争
乃止

 公辅部名臣列传五
  后汉一
  邓禹
按后汉书本传禹字仲华南阳新野人也年十三能
诵诗受业长安时光武亦游学京师禹年虽幼而见
光武知非常人遂相亲附数年归家及汉兵起更始
立豪杰多荐举禹禹不肯从及闻光武安集河北即
杖策北渡追及于邺光武见之甚欢谓曰我得专封
拜生远来宁欲仕乎禹曰不愿也光武曰即如是欲
何为禹曰但愿明公威德加于四海禹得效其尺寸
垂功名于竹帛耳光武笑因留宿间语禹进说曰更
始虽都关西今山东未安赤眉青犊之属动以万数
三辅假号往往群聚更始既未有所挫而不自听断
诸将皆庸人屈起志在财币争用威力朝夕自快而
已非有忠良明智深虑远图欲尊主安民者也四方
分崩离析形势可见明公虽建藩辅之功犹恐无所
成立于今之计莫如延揽英雄务悦民心立高祖之
业救万民之命以公而虑天下不足定也光武大悦
因令左右号禹曰邓将军常宿止于中与定计议及
王郎起兵光武自蓟至信都使禹发奔命得数千人
令自将之别攻拔乐阳从至广阿光武舍城楼上披
舆地图指示禹曰天下郡国如是今始乃得其一子
前言以吾虑天下不足定何也禹曰方今海内殽乱
人思明君犹赤子之慕慈母古之兴者在德薄厚不
以大小光武悦时任使诸将多访于禹禹每有所举
者皆当其才光武以为知人使别将骑与盖延等击
铜马于清阳延等先至战不利还保城为贼所围禹
遂进与战破之生获其大将从光武追贼至满阳连
大克获北州略定及赤眉西入关更始使定国上公
王匡襄邑王成丹抗威将军刘均及诸将分河东
弘农以拒之赤眉众大集王匡等莫能当光武筹赤
眉必破长安欲乘衅并关中而方自事山东未知所
寄以禹沉深有大度故授以西讨之略乃拜为前将
军持节中分麾下精兵二万人遣西入关令自选偏
裨以下可与俱者于是以韩歆为军师李文李春程
虑为祭酒冯愔为积弩将军樊崇为骁骑将军宗歆
为车骑将军邓寻为建威将军耿欣为赤眉将军左
于为军师将军引而西建武元年正月禹自箕关将
入河东河东都尉守关不开禹攻十日破之获辎重
千余乘进围安邑数月未能下更始大将军樊参将
数万人度大阳欲攻禹禹遣诸将逆击于解南大破
之斩参首于是王匡成丹刘均等合军十余万复共
击禹禹军不利樊崇战死会日暮战罢军师韩歆及
诸将见兵埶已摧皆劝禹夜去禹不听明日癸亥匡
等以六甲穷日不出禹因得更理兵勒众明旦匡悉
军出攻禹禹令军中无得妄动既至营下因传发诸
将鼓而并进大破之匡等皆弃军亡走禹率轻骑急
追获刘均及河东太守杨宝持节中郎将弭强皆斩
之收得节六印绶五百兵器不可胜数遂定河东承
制拜李文为河东太守悉更置属县令长以镇抚之
是月光武即位于鄗使使者持节拜禹为大司徒策
曰制诏前将军邓禹深执忠孝与朕谋谟帷幄决胜
千里孔子曰自吾有回门人日亲斩将破军平定山
西功&#尤着百姓不亲五品不训汝作司徒敬敷五
教五教在宽今遣奉车都尉授印绶封为酇侯食邑
万户敬之哉禹时年二十四遂渡汾阴河入夏阳更
始中郎将左辅都尉公乘歙引其众十万与左冯翊
兵共拒禹于衙禹复破走之而赤眉遂入长安是时
三辅连覆败赤眉所过残贼百姓不知所归闻禹乘
胜独&#而师行有纪皆望风相携负以迎军降者日
以千数众号百万禹所止辄停车住节以劳来之父
老童稚垂发戴白满其车下莫不感悦于是名震关
西帝嘉之数赐书褒美诸将豪杰皆劝禹径攻长安
禹曰不然今吾众虽多能战者少前无可仰之积后
无转馈之资赤眉新拔长安财富充实锋锐未可当
也夫盗贼群居无终日之计财谷虽多变故万端宁
能坚守者也上郡北地安定三郡土广人稀饶谷多
畜吾且休兵北道就粮养士以观其弊乃可图也于
是引军北至栒邑禹所到击破赤眉别将诸营保郡
邑皆开门归附西河太守宗育遣子奉檄降禹遣诣
京师帝以关中未定而禹久不进兵下敕曰司徒尧
也亡贼桀也长安吏人遑遑无所依归宜以时进讨
镇慰西京系百姓之心禹犹执前意乃分遣将军别
攻上郡诸县更征兵引谷归至大要遣冯愔宗歆守
栒邑二人争权相攻愔遂杀歆因反击禹禹遣使以
闻帝帝问使人愔所亲爱为谁对曰护军黄防帝度
愔防不能久和埶必相忤因报禹曰缚冯愔者必黄
防也乃遣尚书宗广持节降之后月余防果执愔将
其众归罪更始诸将王匡胡殷成丹等皆诣广降与
共东归至安邑道欲亡广悉斩之愔至洛阳赦不诛
二年春遣使者更封禹为梁侯食四县时赤眉西走
扶风禹乃南至长安军昆明池大飨士卒率诸将斋
戒择吉日修礼谒祠高庙收十一帝神主遣使奉诣
洛阳因循行园陵为置吏士奉守焉禹引兵与延岑
战于蓝田不克复就谷云阳汉中王刘嘉诣禹降嘉
相李宝倨慢无礼禹斩之宝弟收宝部曲击禹杀将
军耿欣自冯愔反后禹威稍损又乏食归附者离散
而赤眉复还入长安禹与战败走至高陵军士饥饿
者皆食枣菜帝乃征禹还&#曰赤眉无谷自当来东
吾折捶笞之非诸将忧也无得复妄进兵禹&#于受
任而功不遂数以饥卒侥战辄不利三年春与车骑
将军邓弘击赤眉遂为所败众皆死散事在冯异传
独与二十四骑还诣宜阳谢上大司徒梁侯印绶有
诏归侯印绶数月拜右将军延岑自败于东阳遂与
秦丰合四年春复寇顺阳间遣禹护复汉将军邓晔
辅汉将军于匡击破岑于邓追至武当复破之岑奔
汉中余党悉降十三年天下平定诸功臣皆增户邑
定封禹为高密侯食高密昌安夷安淳于四县帝以
禹功高封弟宽为明亲侯其后左右将军官罢以特
进奉朝请禹内文明笃行淳备事母至孝天下既定
常欲远名势有子十三人各使守一艺修整闺门教
养子孙皆可以为后世法资用国邑不修产利帝益
重之中元元年复行司徒事从东巡狩封岱宗显宗
即位以禹先帝元功拜为太傅进见东向甚见尊宠
居岁余寝疾帝数自临问以子男二人为郎永平元
年年五十七薨谥曰元侯帝分禹封为三国长子震
为高密侯袭为昌安侯珍为夷安侯
  伏湛
按后汉书本传湛字惠公琅琊东武人也九世祖胜
字子贱所谓济南伏生者也湛高祖父孺武帝时客
授东武因家焉父理为当世名儒以诗授成帝为高
密太傅别自名学湛性孝友少传父业教授数百人
成帝时以父任为&#士弟子五迁至王莽时为绣衣
执法使督大奸迁后队属正更始立以为平原太守
时仓卒兵起天下惊扰而湛独晏然教授不废谓妻
子曰夫一谷不登国君彻膳今民皆饥奈何独饱乃
共食粗粝悉分奉禄以赈乡里来客者百余家时门
下督素有气力谋欲为湛起兵湛恶其惑众即收斩
之徇首城郭以示百姓于是吏人信向郡内以安平
原一境湛所全也光武即位知湛名儒旧臣欲令干
任内职征拜尚书使典定旧制时大司徒邓禹西征
关中帝以湛才任宰相拜为司直行大司徒事车驾
每出征伐常留镇守总摄群司建武三年遂代邓禹
为大司徒封阳都侯时彭宠反于渔阳帝欲自征之
湛上疏谏曰臣闻文王受命而征伐五国必先询之
同姓然后谋于群臣加占蕃龟以定行事故谋则成
卜则吉战则胜其诗曰帝谓文王询尔仇方同尔弟
兄以尔钩援与尔临冲以伐崇墉崇国城守先退后
伐所以重人命俟时而动故三分天下而有其二陛
下承大乱之极受命而帝兴明祖宗出入四年而灭
檀乡制五校降铜马破赤眉诛邓奉之属不为无功
今京师空匮资用不足未能服近而先事边外且渔
阳之地逼接北狄黠虏困迫必求其助又今所过县
邑尤为困乏种麦之家多在城郭闻官兵将至当已
收之矣大军远涉二千余里士马罢劳转粮艰阻今
兖豫青冀中国之都而寇贼从横未及从化渔阳以
东本备边塞地接外虏贡税微薄安平之时尚资内
郡况今荒耗岂足先图而陛下舍近务远弃易求难
四方疑怪百姓恐惧诚臣之所惑也复愿远览文王
重兵&#谋近思征伐前后之宜顾问有司使极愚诚
釆其所长择之圣虑以中土为忧念帝览其奏竟不
亲征时贼徐异卿等万余人据富平连攻之不下唯
云愿降司徒伏公帝知湛为青徐所信向遣到平原
异卿等即日归降护送洛阳湛虽在仓卒造次必于
文德以为礼乐政化之首颠沛犹不可违是岁奏行
乡饮酒礼遂施行之其冬车驾征张步留湛居守时
烝祭高庙而河南尹司隶校尉于庙中争论湛不举
奏坐策免六年徙封不其侯邑三千六百户遣就国
后南阳太守杜诗上疏荐湛曰臣闻唐虞以股肱康
文王以多士宁是故诗称济济书曰良哉臣诗窃见
故大司徒阳都侯伏湛自行束修讫无毁玷笃信好
学守死善道经为人师行为仪表前在河内朝歌及
居平原吏人畏爱则而象之遭时反复不离兵凶秉
节持重有不可夺之志陛下深知其能显以宰相之
重众贤百姓仰望德义微过斥退久不复用有识所
惜儒士痛心臣窃伤之湛容貌堂堂国之光晖智略
谋虑朝之渊薮髫发厉志白首不衰实足以先后王
室名足以光示远人古者选擢诸侯以为公卿是故
四方回首仰望京师柱石之臣宜居辅弼出入禁门
补缺拾遗臣诗愚戆不足以知宰相之才窃怀区区
敢不自竭臣前为侍御史上封事言湛公廉爱下好
恶分明累世儒学素持名信经明行修通达国政尤
宜近侍纳言左右旧制九州五尚书令一郡二人可
以湛代颇为执事所非但臣诗蒙恩深渥所言诚有
益于国虽死无恨故复越职触冒以闻十三年夏征
&#尚书择拜吏目未及就位因燕见中暑病卒赐秘
器帝亲吊祠遣使者送丧修冢二子隆翕翕嗣爵
  宋弘
按后汉书本传弘字仲子京兆长安人也父尚成帝
时至少府哀帝立以不附董贤违忤抵罪弘少而温
顺哀平间作侍中王莽时为共工赤眉入长安遣使
征弘逼迫不得已行至渭桥自投于水家人救得出
因佯死获免光武即位征拜太中大夫建武二年代
王梁为大司空封栒邑侯所得租奉分赡九族家无
资产以清行致称徙封宣平侯帝尝问弘通&#之士
弘乃荐沛国桓谭才学洽闻几能及扬雄刘向父子
于是召谭拜议郎给事中帝每燕辄令鼓琴好其繁
声弘闻之不悦悔于荐举伺谭内出正朝服坐府上
遣吏召之谭至不与席而让之曰吾所以荐子者欲
令辅国家以道德也而今数进郑声以乱雅颂非忠
正者也能自改邪将令相举以法乎谭顿首辞谢良
久乃遣之后大会群臣帝使谭鼓琴谭见弘失其常
度帝怪而问之弘乃离席免冠谢曰臣所以荐桓谭
者望能以忠正导主而令朝廷耽悦郑声臣之罪也
帝改容谢使反服其后遂不复令谭给事中弘雅进
贤士冯翊桓梁三十余人或相及为公卿者弘当燕
见御坐新屏风图画列女帝数顾视之弘正容言曰
未见好德如好色者帝即为彻之笑谓弘曰闻义则
服可乎对曰陛下进德臣不胜其喜时帝姊湖阳公
主新寡帝与共论朝臣微观其意主曰宋公威容德
器群臣莫及帝曰方且图之后弘被引见帝令主坐
屏风后因谓弘曰谚言贵易交富易妻人情乎弘曰
臣闻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帝顾谓主
曰事不谐矣弘在位五年坐考上党太守无所据免
归第数年卒无子国除
  侯霸
按后汉书本传霸字君房河南密人也族父渊以宦
者有才辩任职元帝时佐石显等领中书号曰大常
侍成帝时任霸为太子舍人霸矜严有威容家累千
金不事产业笃志好学师事九江太守房元治谷梁
春秋为元都讲王莽初五威司命陈崇举霸德行迁
随宰县界旷远滨带江湖而亡命者多为寇盗霸到
即案诛豪猾分捕山贼县中清静再迁为执法刺奸
纠案埶位者无所疑惮后为淮平大尹政理有能名
及王莽之败霸保固自守卒全一郡更始元年遣使
征霸百姓老弱相携号哭遮使者车或当道而卧皆
曰愿乞侯君复留&#年民至乃戒乳妇勿得举子侯
君当去必不能全使者虑霸就征临淮必乱不敢授
玺书具以状闻会更始败道路不通建武四年光武
征霸与车驾会寿春拜尚书令时无故典朝廷又少
旧臣霸明习故事收录遗文条奏前世善政法度有
益于时者皆施行之每春下宽大之诏奉四时之令
皆霸所建也明年代伏湛为大司徒封关内侯在位
明察守正奉公不回十三年霸薨帝深伤惜之亲自
临吊下诏曰惟霸积善清洁视事九年汉家旧制丞
相拜日封为列侯朕以军师暴露功臣未封缘忠臣
之义不欲相逾未及爵命奄然而终呜呼哀哉于是
追封谥霸则乡哀侯食邑二千六百户子昱嗣临淮
吏人共为立祠四时祭焉
  韩歆
按后汉书侯霸传霸薨以沛郡太守韩歆代霸为大
司徒歆字翁君南阳人以从攻伐有功封扶阳侯好
直言无隐讳帝每不能容尝因朝会闻帝读隗嚣公
孙述相与书歆曰亡国之君皆有才桀纣亦有才帝
大怒以为激发歆又证岁将饥凶指天画地言甚刚
切坐免归田里帝犹不释复遣使宣诏责之司隶校
尉鲍永固请不能得歆及子婴竟自杀歆素有重名
死非其罪众多不厌帝乃追赐钱谷以成礼葬之后
千乘欧阳歙清河戴涉相代为大司徒坐事下狱死
自是大臣难居相任其后河内蔡茂京兆玉况魏郡
冯勤皆得薨位况字文伯性聪敏为陈留太守以德
行化人迁司徒四年薨
  冯勤
按后汉书本传勤字伟伯魏郡繁阳人也曾祖父扬
宣帝时为弘农太守有八子皆为二千石赵魏间荣
之号曰万石君焉兄弟形皆伟壮唯勤祖父偃长不
满七尺常自耻短陋恐子孙之似也乃为子伉娶长
妻伉生勤长八尺三寸八岁善计初为太守铫期功
曹有高能称期常从光武征伐政事一以委勤勤同
县冯巡等举兵应光武谋未成而为豪右焦廉等所
反勤乃率将老母兄弟及宗亲归期期悉以为腹心
荐于光武初未被用后乃除为郎中给事尚书以图
议军粮在事精勤遂见亲识每引进帝辄顾谓左右
曰佳乎吏也由是使典诸侯封事勤差量功次轻重
国土远近地埶丰薄不相逾越莫不厌服焉自是封
爵之制非勤不定帝益以为能尚书众事皆令总录
之司徒侯霸荐前梁令阎杨杨素有讥议帝常嫌之
既见霸奏疑其有奸大怒赐霸玺书曰崇山幽都何
可偶黄钺一下无处所欲以身试法耶将杀身以成
仁耶使勤奉策至司徒府勤还陈霸本意申释事理
帝意稍解拜勤尚书仆射职事十五年以勤劳赐爵
关内侯迁尚书令拜大司农三岁迁司徒先是三公
多见罪退帝贤勤欲令以善自终乃因燕见从容戒
之曰朱浮上不忠于君下陵轹同列竟以中伤至今
死生吉凶未可知岂不惜哉人臣放逐受诛虽复追
加赏赐赙祭不足以偿不訾之身忠臣孝子览照前
世以为镜诫能尽忠于国事君无二则爵赏光乎当
世功名列于不朽可不勉哉勤愈恭约尽忠号称任
职勤母年八十每会见诏&#勿拜令御者扶上殿谓
诸王曰使勤贵宠者此母也其见亲重如此中元元
年薨帝悼惜之使者吊祠赐东园秘器赗赠有加勤
七子长子宗嗣至张掖属国都尉
  杜林
按后汉书本传林字伯山扶风茂陵人也父邺成哀
间为凉州刺史林少好学沈深家既多书又外氏张
竦父子喜文采林从竦受学&#洽多闻时称通儒初
为郡吏王莽败盗贼起林与弟成及同郡范逡孟冀
等将细弱俱客河西道逢贼数千人遂掠取财装褫
夺衣服拔刃向林等将欲杀之冀仰曰愿一言而死
将军知天神乎赤眉兵众百万所向无前而残贼不
道卒至破败今将军以数千之众欲规霸王之事不
行仁恩而反遵覆车不畏天乎贼遂释之俱免于难
隗嚣素闻林志节深相敬待以为持书平后因疾告
去辞还禄食嚣复欲令强起遂称笃嚣意虽相望且
欲优容之乃出令曰杜伯山天子所不能臣诸侯所
不能友盖伯夷叔齐耻食周粟今且从师友之位须
道开通使顺所志林虽拘于嚣而终不屈节建武六
年弟成物故嚣乃听林持丧东归既遣而悔追令刺
客杨贤于陇坻遮杀之贤见林身推鹿车载致弟丧
乃叹曰当今之世谁能行义我虽小人何忍杀义士
因亡去光武闻林已还三辅乃征拜侍御史引见问
以经书故旧及西州事甚悦之赐车马衣被群僚知
林以名德用甚尊惮之京师士大夫咸推其博洽河
南郑兴东海卫宏等皆长于古学兴尝师事刘歆林
既遇之颀然言曰林得兴等固谐矣使宏得林且有
以益之及宏见林暗然而服济南徐巡始师事宏后
皆更受林学林前于西州得漆书古文尚书一卷常
宝爱之虽遭艰困握持不离身出以示宏等曰林流
离兵乱常恐斯经将绝何意东海卫子济南徐生复
能传之是道竟不坠于地也古文虽不合时务然愿
诸生无悔所学宏巡益重之于是古文遂行明年大
议郊祀制多以为周郊后稷汉当祀尧诏复下公卿
议议者佥同帝亦然之林独以为周室之兴祚由后
稷汉业特起功不缘尧祖宗故事所宜因循定从林
议后代王良为大司徒司直林荐同郡范逡赵秉申
屠刚及陇西牛邯等皆被擢用士多归之十一年司
直官罢以林代郭宪为光禄勋内奉宿卫外总三署
周密敬慎选举称平郎有好学者辄见诱进朝夕满
堂十四年群臣上言古者肉刑严重则人畏法令今
宪律轻薄故奸轨不胜宜增科禁以防其源诏下公
卿林奏曰夫人情挫辱则义节之风损法防繁多则
苟免之行兴孔子曰导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
耻导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古之明王深识远
虑动居其厚不务多辟周之五刑不过三千大汉初
兴详览失得故破矩为圆斫雕为朴蠲除苛政更立
疏网海内欢欣人怀宽德及至其后渐以滋章吹毛
索疵诋欺无限果桃菜茹之馈集以成臧小事无妨
于义以为大戮故国无廉士家无完行至于法不能
禁令不能止上下相遁为敝弥深臣愚以为宜如旧
制不合翻移帝从之后皇太子强求乞自退封东海
王故重选官属以林为王傅从驾南巡狩时诸王傅
数被引命或多交游不得应诏唯林守慎有召必至
余人虽不见谴而林特受赏赐又辞不敢受帝益重
之明年代丁恭为少府二十二年复为光禄勋顷之
代朱浮为大司空&#雅多通称为任职相明年薨帝
亲自临丧送葬除子乔为郎诏曰公侯子孙必复其
始贤者之后宜宰城邑其以乔为丹水长
  张纯
按后汉书本传纯字伯仁京兆杜陵人也高祖父安
世宣帝时为大司马卫将军封&#平侯父放为成帝
侍中纯少袭爵比哀平间为侍中王莽时至列卿遭
值篡伪多亡爵土纯以敦谨守约保全前封建武初
先来诣阙故得复国五年拜大中大夫使将颍川突
骑安集荆徐扬部督委输监诸将营后又将兵屯田
南阳迁五官中郎将有司奏列侯非宗室不宜复国
光武曰张纯宿卫十有余年其勿废更封武始侯食
富平之半纯在朝历世明习故事建武初旧章多阙
每有疑议辄以访纯自郊庙婚冠丧纪礼仪多所正
定帝甚重之以纯兼虎贲中郎将数被引见一日或
至数四纯以宗庙未定昭穆失序十九年乃与太仆
朱浮共奏言陛下兴于匹庶荡涤天下诛锄暴乱兴
继祖宗窃以经义所纪人事众心虽实同创革而名
为中兴宜奉先帝恭承祭祀者也元帝以来宗庙奉
祠高皇帝为受命祖孝文皇帝为太宗孝武皇帝为
世宗皆如旧制又立亲庙四世推南顿君以上尽于
舂陵节侯礼为人后者则为之子既事太宗则降其
私亲今禘祫高庙陈序昭穆而舂陵四世君臣并列
以卑厕尊不合礼意设不遭王莽而国嗣无寄推求
宗室以陛下继统者安得复顾私亲违礼制乎昔高
帝以自受命不由太上宣帝以孙后祖不敢私亲故
为父立庙独群臣侍祠臣愚谓宜除今亲庙以则二
帝旧典愿下有司&#采其议诏下公卿大司徒戴涉
大司空实融议宜以宣元成哀平五帝四世代今亲
庙宣元皇帝尊为祖父可亲奉祠成帝以下有司行
事别为南顿君立皇考庙其祭上至舂陵节侯群臣
奉祠以明尊尊之敬亲亲之恩帝从之是时宗庙未
备自元帝以上祭于洛阳高庙成帝以下祠于长安
高庙其南顿四世随所在而祭焉明年纯代朱浮为
太仆二十三年代杜林为大司空在位慕曹参之迹
务于无为选辟掾史皆知名大儒明年上穿阳渠引
洛水为漕百姓得其利二十六年诏纯曰禘祫之祭
不行已久矣三年不为礼礼必坏三年不为乐乐必
崩宜据经典详为其制纯奏曰礼三年一祫五年一
禘春秋传曰大祫者何合祭也毁庙及未毁庙之主
皆登合食乎太祖五年而再殷汉旧制三年一祫毁
庙主合食高庙存庙主未尝合祭元始五年诸王公
列侯庙会始为禘祭又前十八年亲幸长安亦行此
礼礼说三年一闰天气小备五年再闰天气大备故
三年一祫五年一禘禘之为言谛谛定昭穆尊卑之
义也禘祭以夏四月夏者阳气在上阴气在下故正
尊卑之义也祫祭以冬十月冬者五谷成熟物备礼
成故合聚饮食也斯典之废于兹八年谓可如礼施
行以时定议帝从之自是禘祫遂定时南单于及乌
桓来降边境无事百姓新去兵革岁仍有年家给人
足纯以圣王之建辟雍所以崇尊礼义既富而教者
也乃案七经谶明堂图河间古辟雍记孝武太山明
堂制度及平帝时议欲具奏之未及上会&#士桓荣
上言宜立辟雍明堂章下三公太常而纯议同荣帝
乃许之三十年纯奏上宜封禅曰自古受命而帝治
世之隆必有封禅以告成功焉乐动声仪曰以雅治
人风成于颂有周之盛成康之间郊配封禅皆可见
也书曰岁二月东巡狩至于岱宗柴则封禅之义也
臣伏见陛下受中兴之命平海内之乱修复祖宗抚
存万姓天下旷然咸蒙更生恩德云行惠泽雨施黎
元安宁夷狄慕义诗云受天之祜四方来贺今摄提
之岁苍龙甲寅德在东宫宜及嘉时遵唐帝之典继
孝武之业以二月东巡狩封于岱宗明中兴勒功勋
复祖统报天神禅梁父祀地祗传祚子孙万世之基
也中元元年帝乃东巡岱宗以纯视御史大夫从并
上元封旧仪及刻石文三月薨谥曰节侯子奋嗣
  赵&#
按后汉书本传&#字伯阳南阳宛人也少有节操从
兄为人所杀无子&#年十五常思报之乃挟兵结客
后遂往复仇而仇家皆疾病无相距者&#以因疾报
杀非仁者心且释之而去顾谓仇曰尔曹若健远相
避也仇皆卧自搏后病愈悉自缚诣&#&#不与相见
后竟杀之更始即位舞阴大姓李氏拥城不下更始
遣柱天将军李宝降之不肯云闻宛之赵氏有孤孙
&#信义著名愿得降之更始乃征&#&#年未二十既
引见更始笑曰茧栗犊岂能负重致远乎即除为郎
中行偏将军事使诣舞阴而李氏遂降&#因进入颍
川击诸不下者历汝南界还宛更始大悦谓&#曰卿
名家驹努力勉之会王莽遣王寻王邑将兵出关更
始乃拜&#为五威偏将军使助诸将拒寻邑于昆阳
光武破寻邑&#被创有战劳还拜中郎将封勇功侯
更始败&#为赤眉兵所围迫急乃逾屋亡走与所友
善韩仲伯等数十人携小弱越山阻径出武关仲伯
以妇色美虑有强暴者而己受其害欲弃之于道&#
责怒不听因以泥涂仲伯妇面载以鹿车身自推之
每道逢贼或欲逼略&#辄言其病状以此得免既入
丹水遇更始亲属皆裸跣涂炭饥困不能前&#见之
悲感所装缣帛资粮悉以与之将护归乡里时邓奉
反于南阳&#素与奉善数遗书切责之而谗者因言
&#与奉合谋帝以为疑及奉败帝得&#书乃惊曰赵
&#真长者也即征&#引见赐鞍马待诏公车时江南
未宾道路不通以&#守简阳侯相&#不肯受兵单车
驰之简阳吏民不欲内&#&#乃告譬呼城中大人示
以国家威信其帅即开门面缚自归由是诸营壁悉
降荆州牧奏&#才任理剧诏以为平林侯相攻击群
贼安集已降者县邑平定后拜怀令大姓李子春先
为琅邪相豪猾并兼为人所患&#下车闻其二孙杀
人事未发觉即穷诘其奸收考子春二孙自杀京师
为请者数十终不听时赵王良疾病将终车驾亲临
王问所欲言王曰素与李子春厚今犯罪怀令赵&#
欲杀之愿乞其命帝曰吏奉法律不可枉也更道它
所欲王无复言既薨帝追感赵王乃贳出子春其年
迁&#平原太守时平原多盗贼&#与诸郡讨捕斩其
渠帅余党当坐者数千人&#上言恶恶止其身可一
切徙京师近郡帝从之乃悉移置颍川陈留于是擢
举义行诛锄奸恶后青州大蝗侵入平原界辄死岁
屡有年百姓歌之二十六年帝延集内戚燕会欢甚
诸夫人各各前言赵&#笃义多恩往遭赤眉出长安
皆为&#所济活帝甚嘉之后征&#入为太仆引见谓
曰卿非但为英雄所保也妇人亦怀卿之恩厚加赏
赐二十七年拜太尉赐爵关内侯时南单于称臣乌
桓鲜卑并来入朝帝令&#典边事思为久长规&#上
复缘边诸郡幽并二州由是而定三十年&#上言宜
封禅正三雍之礼中元元年从封泰山及帝崩&#受
遗诏典丧礼是时藩王皆在京师自王莽篡乱旧典
不存皇太子与东海王等杂止同席宪章无序&#乃
正色横剑殿阶扶下诸王以明尊卑时藩国官属出
入宫省与百僚无别&#乃表奏谒者将护分止它县
诸王并令就邸唯朝晡入临整礼仪严门卫内外肃
然永平元年封节乡侯三年春坐考中山相薛修事
不实免其冬代窦融为卫尉八年代虞延行太尉事
居府如真后遭母忧上疏乞身行丧礼显宗不许遣
使者为释服赏赐恩宠甚渥&#内典宿卫外干宰职
正身立朝未尝懈惰及帝崩复典丧事再奉大行礼
事修举肃宗即位进为太傅录尚书事擢诸子为郎
吏者七人长子代给事黄门建初五年&#疾病帝亲
幸视及薨车驾往临吊时年八十四谥曰正侯子代

  牟融
按后汉书本传融字子优北海安丘人也少博学以
大夏侯尚书教授门徒数百人名称州里以司徒茂
才为丰令视事三年县无狱讼为州郡最司徒范迁
荐融忠正公方经行纯备宜在本朝并上其理状永
平五年入代鲍昱为司隶校尉多所举正百僚敬惮
之八年代包咸为大鸿胪十一年代鲑阳鸿为大司
农是时显宗方勤万机公卿数朝会每辄延谋政事
判折狱讼融经明才高善论议朝廷皆服其能帝数
嗟叹以为才堪宰相明年代伏恭为司空举动方重
甚得大臣节肃宗即位以融先朝名臣代赵&#为太
尉与&#&#录尚书事建初四年薨车驾亲临其丧时
融长子麟归乡里帝以其余子幼弱&#太尉掾史教
其威仪进止赠赗恩宠笃密焉又赐冢茔地于显节
陵下除麟为郎
  虞延
按后汉书本传延字子犬陈留东昏人也延初生其
上有物若一匹练遂上升天占者以为吉及长长八
尺六寸要带十围力能扛鼎少为户牖亭长时王莽
贵人魏氏宾客放从延率吏卒突入其家捕之以此
见怨故位不升性敦朴不拘小节又无乡曲之誉王
莽末天下大乱延常婴甲冑拥卫亲族扞御钞盗赖
其全者甚众延从女弟年在孩乳其母不能活之弃
于沟中延闻其号声哀而收之养至成人建武初仕
执金吾府除细阳令每至岁时伏腊辄休遣徒系各
使归家并感其恩德应期而还有囚于家被病自载
诣狱既至而死延率掾吏殡于门外百姓感而悦之
后去官还乡里太守富宗闻延名召署功曹宗性奢
靡车服器物多不中节延谏曰昔晏婴辅齐鹿裘不
完季文子相鲁妾不衣帛以约失之者鲜矣宗不悦
延即辞退居有顷宗果以侈从被诛临当伏刑涕
而叹曰恨不用功曹虞延之谏光武闻而奇之二十
年东巡路过小黄高帝母昭灵后园陵在焉时延为
部督邮诏呼引见问园陵之事延进止从容占拜可
观其陵树株&#皆谙其数俎豆牺牲颇晓其礼帝善
之敕延从驾到鲁还经封丘城门门下小不容羽盖
帝怒使挞侍御史延因下见引咎以为罪在督邮言
辞激扬有感帝意乃诏制曰以陈留督邮虞延故贳
御史罪延从送车驾西尽郡界赐钱及剑带佩刀还
郡于是声名遂振二十三年司徒玉


况辟焉时元
正朝贺帝望而识延遣小黄门驰问之即日召拜公
车令明年迁洛阳令是时阴氏有客马成者常为奸
盗延收考之阴氏屡请获一书辄加等二百信阳侯
阴就乃诉帝谮延多所冤枉帝乃临御道之馆亲录
囚徒延陈其狱状可论者在东无理者居西成乃回
欲趋东延前执之谓曰尔人之巨&#久依城社不畏
熏烧今考实未竟宜当尽法成大呼称枉陛戟郎以
戟刺延叱使置之帝知延不私谓成曰汝犯王法身
自取之呵使速去后数日伏诛于是外戚敛手莫敢
干法在县三年迁南阳太守永平初有新野功曹邓
衍以外戚小侯每豫朝会而容姿趋步有出于众显
宗目之顾左右曰朕之仪貌岂若此人特赐舆马衣
服延以衍虽有容仪而无实行未尝加礼帝既异之
乃诏衍令自称南阳功曹诣阙既到拜郎中迁元武
司马衍在职不服父丧帝闻之乃叹曰知人则哲惟
帝难之信哉斯言衍&#而退由是以延为明三年征
代赵&#为太尉八年代范迁为司徒历位二府十余
年无异政绩会楚王英谋反阴氏欲中伤之使人私
以楚谋告延延以英藩戚至亲不然其言又欲辟幽
州从事公孙弘以弘交通楚王而止并不奏闻及英
事发觉诏书切让延遂自杀家至清贫子孙不免寒
馁延从曾孙放字子仲少为太尉杨震门徒及震被
谗自杀顺帝初放诣阙追讼震罪由是知名桓帝时
为尚书以议诛大将军梁冀功封都亭侯后为司空
坐水灾免性疾恶宦官遂为所陷灵帝初与长乐少
府李膺等俱以党事诛
  郭丹 范迁
按后汉书本传丹字少卿南阳穰人也父稚成帝时
为庐江太守有清名丹七岁而孤小心孝顺后母哀
怜之为鬻衣装买产业后从师长安买符入函谷关
乃慨然叹曰丹不乘使者车终不出关既至京师常
为都讲诸儒咸敬重之大司马严光请丹辞病不就
王莽又征之遂与诸生逃于北地更始二年三公举
丹贤能征为谏议大夫持节使归南阳安集受降丹
自去家十有二年果乘高车出关如其志焉更始败
诸将悉归光武并获封爵丹独保平氏不下为更始
发丧衰绖尽哀建武三年遂潜逃去敝衣间行涉历
险阻求谒更始妻子奉还节传因归乡里太守杜诗
请为功曹丹荐乡人长者自代而去诗乃叹曰昔明
王兴化卿士让位今功曹推贤可谓至德&#以丹事
编署黄堂以为后法十三年大司马吴汉辟举高第
再迁并州牧有清平称转使匈奴中郎将迁左冯翊
永平三年代李欣为司徒在朝廉直公正与侯霸杜
林张湛郭伋齐名相善明年坐考陇西太守邓融事
无所据策免五年卒于家时年八十七以河南尹范
迁有清行代为司徒迁字子庐沛国人初为渔阳太
守以智略安边匈奴不敢入界及在公辅有宅数亩
田不过一顷复推与兄子其妻尝谓曰君有四子而
无立锥之地可余奉禄以为后世业迁曰吾备位大
臣而蓄财求利何以示后世在位四年薨家无担石
焉后显宗因朝会问群臣郭丹家今何如宗正刘匡
对曰昔孙叔敖相楚马不秣粟妻不衣帛子孙竟蒙
寝丘之封丹出典州郡入为三公而家无遗产子孙
困匮帝乃下南阳访求其嗣长子宇官至常山太守
少子济赵相
  张禹
按后汉书本传禹字伯达赵国襄国人也祖父况族
姊为皇祖考夫人数往来南顿见光武光武为大司
马过邯郸况为郡吏谒见光武光武大喜曰乃今得
我大舅乎因与俱北到高邑以为元氏令迁涿郡太
守后为常山关长会赤眉攻关城况战殁父歆初以
报仇逃亡后仕为淮阳相终于汲令禹性笃厚节俭
父卒汲吏人赙送前后数百万悉无所受又以田宅
推与伯父身自寄止永平八年举孝廉稍迁建初中
拜扬州刺史当过江行部中土民皆以江有子胥之
神难于济涉禹将度吏固请不听禹厉言曰子胥如
有灵知吾志在理察枉讼岂危我哉遂鼓楫而过历
行郡邑深幽之处莫不毕到亲录囚徒多所明举吏
民希见使者民怀喜悦怨德美恶莫不自归焉元和
二年转兖州刺史亦有清平称三年迁下邳相徐县
北界有蒲阳坡傍多良田而堙废莫修禹为开水门
通引灌溉遂成熟田数百顷劝率吏民假与种粮亲
自勉劳遂大收谷实邻郡贫者归之千余户室庐相
属其下成市后岁至垦千余顷民用温给功曹史戴
闰故太尉掾也权动郡内有小谴禹令自致徐狱然
后正其法自长史以下莫不震肃永元六年入为大
司农拜太尉和帝甚礼之十五年南巡祠园庙禹以
太尉兼卫尉留守闻车驾当进幸江陵以为不宜冒
险远驿马上谏诏报曰祠谒既讫当南礼大江会得
君奏临汉回舆而旋及行还禹特蒙赏赐延平元年
迁为太傅录尚书事邓太后以殇帝初育欲令重臣
居禁内乃诏禹舍宫中给帷帐&#褥太官朝夕进食
五日一归府每朝见特赞与三公绝席禹上言方谅
暗密静之时不宜依常有事于苑囿其广成上林空
地宜且以假贫民太后从之及安帝即位数上疾乞
身诏遣小黄门问疾赐牛一头酒十斛劝令就第其
钱布刀剑衣物前后累至永初元年以定策功封安
乡侯食邑千二百户与太尉徐防司空尹勤同日俱
封其秋以寇贼雨水策免防勤而禹不自安上书乞
骸骨拜太尉四年新野君病皇太后车驾幸其第禹
与司徒夏勤司空张敏俱上表言新野君不安车驾
连日宿止臣等诚窃惶惧臣闻王者动设先置止则
交戟清道而后行清室而后御离宫不宿所以重宿
卫也陛下体烝烝之至孝亲省方药恩情发中久处
单外百官露止议者所不安宜且还宫上为宗庙社
稷下为万国子民比三上固争乃还宫后连岁灾荒
府藏虚空禹上疏求入三岁租税以助郡国禀假诏
许之五年以阴阳不和策免七年卒于家使者吊祭
除小子曜为郎中长子盛嗣
  第五伦
按后汉书本传伦字伯鱼京兆长陵人也其先齐诸
田诸田徙园陵者多故以次第为氏伦少介然有义
行王莽末盗贼起宗族闾里争往赴之伦乃依险固
筑营壁有贼辄奋厉其众引强持满以拒之铜马赤
眉之属前后数十辈皆不能下伦始以营长诣郡尹
鲜于褒褒见而异之署为吏后褎坐事左转高唐令
临去握伦臂诀曰恨相知晚伦后为乡啬夫平徭赋
理怨结得人欢心自以为久宦不达遂将家属客河
东变名姓自称王伯齐载盐往来太原上党所过辄
为粪除而去陌上号为道士亲友故人莫知其处数
年鲜于褒荐之于京兆尹阎兴兴即召伦为主簿时
长安铸钱多奸巧乃署伦为督铸钱掾领长安市伦
平铨衡正斗斛市无阿枉百姓悦服每读诏书常叹
息曰此圣主也一见决矣等辈笑之曰尔说将尚不
下安能动万乘乎伦曰未遇知己道不同故耳建武
二十七年举孝廉补淮阳国医工长随王之国光武
召见甚异之二十九年从王朝京师随官属得会见
帝问以政事伦因此酬对政道帝大悦明日复特召
入与语至夕帝戏谓伦曰闻卿为吏篣妇公不过从
兄饭宁有之邪伦对曰臣三娶妻皆无父少遭饥乱
实不敢妄过人食帝大笑伦出有诏以为扶夷长未
到官追拜会稽太守虽为二千石躬自斩刍养马妻
执炊爨受俸裁留一月粮余皆贱贸与民之贫羸者
会稽俗多淫祀好卜筮民常以牛祭神百姓财产以
之困匮其自食牛肉而不以荐祠者发病且死先为
牛鸣前后郡将莫敢禁伦到官移书属县晓告百姓
其巫祝有依托鬼神诈怖愚民皆案论之有妄屠牛
者吏辄行罚民初颇恐惧或祝诅妄言伦案之愈急
后遂断绝百姓以安永平五年坐法征老小攀车叩
马号呼相随日裁行数里不得前伦乃伪止亭舍阴
乘船去众知复追之及诣廷尉吏民上书守阙者千
余人是时显宗方案梁松事亦多为松讼者帝患之
诏公车诸为梁氏及会稽太守上书者勿复受会帝
幸廷尉录囚徒得免归田里身自耕种不交通人物
数岁拜为宕渠令显拔乡佐元贺贺后为九江沛二
郡守以清洁称所在化行终于大司农伦在职四年
迁蜀郡太守蜀地肥饶人吏富实掾史家赀多至千
万皆鲜车怒马以财货自达伦悉简其丰赡者遣还
之更选孤贫志行之人以处曹任于是争赇抑绝文
职修理所举吏多至九卿二千石时以为知人视事
七岁肃宗初立擢自远郡代牟融为司空帝以明德
太后故尊崇舅氏马廖兄弟并居职任廖等倾身交
结冠盖之士争赴趋之伦以后族过盛欲令朝廷抑
损其权上疏曰臣闻忠不隐讳直不避害不胜愚狷
昧死自表书曰臣无作威作福其害于而家凶于而
国传曰大夫无境外之交束修之馈近代光烈皇后
虽友爱天至而卒使阴就归国徙废阴兴宾客其后
梁窦之家互有非法明帝即位竟多诛之自是洛中
无复权戚书记请托一皆断绝又譬诸外戚曰苦身
待士不如为国戴盆望天事不两施臣常刻着五藏
书诸绅带而今之议者复以马氏为言窃闻卫尉廖
以布三千匹城门校尉防以钱二百万私赡三辅衣
冠知与不知莫不毕给又闻腊日亦遗其在洛中者
钱各五千越骑校尉光腊用羊三百头米四百斛肉
五千斤臣愚以为不应经义惶恐不敢以不闻陛下
情欲厚之亦宜所以安之臣今言此诚欲上忠陛下
下全后家裁蒙省察及马防为车骑将军当出征西
羌伦又上疏曰臣愚以为贵戚可封侯以富之不当
职事以任之何者绳以法则伤恩私以亲则违宪伏
闻马防今当西征臣以太后恩仁陛下至孝恐卒有
纤介难为意爱闻防请杜笃为从事中郎多赐财帛
笃为乡里所废客居美阳女弟为马氏妻恃此交通
在所县令苦其不法收系论之今来防所议者咸致
疑怪况乃以为从事将恐议及朝廷今宜为选贤能
以辅助之不可复令防自请人有损事望苟有所怀
敢不自闻并不见省用伦虽峭直然常疾俗吏苛刻
及为三公值帝长者屡有善政乃上疏褒称盛美因
以劝成风德曰陛下即位躬天然之德体晏晏之姿
以宽弘临下出入四年前岁诛刺史二千石贪残者
六人斯皆明圣所鉴非群下所及然诏书每下宽和
而政急不解务存节俭而奢侈不止者咎在俗敝群
下不称故也光武承王莽之余颇以严猛为政后代
因之遂成风化郡国所举类多辨职俗吏殊未有宽
博之选以应上求者也陈留令刘豫冠军令驷协并
以刻薄之姿临人宰邑专念掠杀务为严苦吏民愁
怨莫不疾之而今之议者反以为能违天心失经义
诚不可不慎也非徒应坐豫协亦当宜谴举者务进
仁贤以任时政不过数人则风俗自化矣臣尝读书
记知秦以酷急亡国又目见王莽亦以苛法自灭故
勤勤恳恳实在于此又闻诸王主贵戚骄奢逾制京
师尚然何以示远故曰其身不正虽令不从以身教
者从以言教者讼夫阴阳和岁乃丰君臣同心化乃
成也其刺史太守以下拜除京师及道出洛阳者宜
皆召见可因博问四方兼以观察其人诸上书言事
有不合者可但报归田里不宜过加喜怒以明在宽
臣愚不足采及诸马得罪归国而窦氏始贵伦复上
疏曰臣得以空虚之质当辅弼之任素性驽怯位尊
爵重拘迫大义思自策厉虽遭百死不敢择地又况
亲遇危言之世哉今承百王之敝人尚文巧咸趋邪
路莫能守正伏见虎贲中郎将窦宪椒房之亲典司
禁兵出入省闱年盛志美卑谦乐善此诚其好士交
结之方然诸出入贵戚者类多瑕衅禁锢之人尤少
守约安贫之节士大夫无志之徒更相贩卖云集其
门众喣飘山聚蚊成雷盖骄佚所从生也三辅议论
者至云以贵戚废锢当复以贵戚浣濯之犹解酲当
以酒也诐险趋埶之徒诚不可亲近臣愚愿陛下中
宫严敕宪等闭门自守无妄交通士大夫防其未萌
虑于无形令宪永保福禄君臣交欢无纤介之隙此
臣之所至愿也伦奉公尽节言事无所依违诸子或
时谏止辄叱遣之吏人奏记及便宜者亦并封上其
无私若此性质悫少文采在位以贞白称时人方之
前朝贡禹然少蕴藉不修威仪亦以此见轻或问伦
曰公有私乎对曰昔人有与吾千里马者吾虽不受
每三公有所选举心不能忘而亦终不用也吾兄子
常病一夜十往退而安寝吾子有疾虽不省视而竟
夕不眠若是者岂可谓无私乎连以老病上疏乞身
元和三年赐策罢以二千石奉终其身加赐钱五十
万公宅一区后数年卒时年八十余诏赐秘器衣衾
钱布少子颉嗣
  鲍昱
按后汉书鲍永传永子昱字文泉少传父学客授于
东平建武初太行山中有剧贼太守戴涉闻昱鲍永
子有智略乃就谒请署守高都长昱应之遂讨击群
贼诛其渠帅道路开通由是知名后为泚阳长政化
仁爱境内清净荆州刺史表上之再迁中元元年拜
司隶校尉诏昱诣尚书使封胡降檄光武遣小黄门
问昱有所怪不对曰臣闻故事通官文书不着姓又
当司徒露布怪使司隶下书而着姓也帝报曰吾固
欲令天下知忠臣之子复为司隶也昱在职奉法守
正有父风永平五年坐救火迟免后拜汝南太守郡
多陂池岁岁决坏年费常三千余万昱乃上作方梁
石洫水常饶足溉田倍多人以殷富十七年代王敏
为司徒赐钱帛什器帷帐除子得为郎建初元年大
旱谷贵肃宗召昱问曰旱既太甚将何以消复灾眚
对曰臣闻圣人理国三年有成今陛下始践天位刑
政未着如有失得何能致异但臣前在汝南典理楚
事系者千余人恐未能尽当其罪先帝诏言大狱一
起冤者过半又诸徙者骨肉离分孤魂不祀一人呼
嗟王政为亏宜一切还诸徙家属蠲除禁锢兴灭继
绝死生获所如此和气可致帝纳其言四年代牟融
为太尉六年薨年七十余
  郑弘
按后汉书本传弘字巨君会稽山阴人也从祖吉宣
帝时为西域都护弘少为乡啬夫太守第五伦行春
见而深奇之召署督邮举孝廉弘师同郡河东太守
焦贶楚王英谋反发觉以疏引贶贶被收捕疾病于
道亡没妻子闭系诏狱掠考连年诸生故人惧相连
及皆改变名姓以逃其祸弘独髡头负鈇锧诣阙上
章为贶讼罪显宗觉悟即赦其家属弘躬送贶丧及
妻子还乡里由是显名拜为驺令政有仁惠民称苏
息迁淮阴太守四迁建初为尚书令旧制尚书郎限
满补县长令史丞尉弘奏以为台职虽尊而酬赏甚
薄至于开选多无乐者请使郎补千石令史为长帝
从其议弘前后所陈有补益王政者皆着之南宫以
为故事出为平原相征拜侍中建初八年代郑众为
大司农旧交址七郡贡献转运皆从东冶泛海而至
风波艰阻沈溺相系弘奏开零陵桂阳峤道于是夷
通至今遂为常路在职二年所息省三亿万计时岁
天下遭旱边方有警人食不足而帑藏殷积弘又奏
宜省贡献减徭费以利饥人帝顺其议元和元年代
邓彪为太尉时举将第五伦为司空班次在下每正
朔朝见弘曲躬而自卑帝问知其故遂听置云母屏
风分隔其间由此以为故事在位四年奏尚书张林
阿附侍中窦宪而素行臧秽又上洛阳令杨光宪之
宾客在官贪残并不宜处位书奏吏与光故旧因以
告之光报宪宪奏弘大臣漏泄密事帝诘让弘收上
印绶弘自诣廷尉诏敕出之因乞骸骨归未许病笃
上书陈谢并言窦宪之短帝省章遣医占弘病比至
已卒临殁悉还赐物敕妻子褐巾布衣素棺殡殓以
还乡里
  任隗
按后汉书任光传光子隗字仲和少好黄老清静寡
欲所得奉秩常以赈恤宗族收养孤寡显宗闻之擢
奉朝请迁羽林左监虎贲中郎将又迁长水校尉肃
宗即位雅相敬爱数称其行以为将作大匠将作大
匠自建武以来常谒者兼之至隗乃置真焉建初五
年迁太仆八年代窦固为光禄勋所历皆有称章和
元年拜司空隗义行内修不求名誉而以沈正见重
于世和帝即位大将军窦宪秉权专作威福内外朝
臣莫不震慑时宪击匈奴国用劳费隗奏议征宪还
前后十上独与司徒袁安同心毕力持重处正鲠言
直议无所回隐语在袁安传永元四年薨子屯嗣帝
追思隗忠擢屯为步兵校尉徙封西阳侯屯卒子胜
嗣胜卒子世嗣徙封北乡侯
  袁安
按后汉书本传安字邵公汝南汝阳人也祖父良习
孟氏易平帝时举明经为太子舍人建武初至成武
令安少传良学为人严重有威见敬于州里初为县
功曹奉檄诣从事从事因安致书于令安曰公事自
有邮驿私请则非功曹所持辞不肯受从事瞿然而
止后举孝廉除阴平长任城令所在吏人畏而爱之
永平十三年楚王英谋为逆事下郡覆考明年三府
举安能理剧拜楚郡太守是时英辞所连及系者数
千人显宗怒甚吏案之急迫痛自诬死者甚众安到
郡不入府先往案狱理其无明验者条上出之府丞
掾史皆叩头争以为阿附反虏法与同罪不可安曰
如有不合太守自当坐之不以相及也遂分别具奏
帝感悟即报许得出者四百余家岁余征为河南尹
政号严明然未曾以臧罪鞫人常称曰凡学仕者高
则望宰相下则希牧守锢人于圣世尹所不忍为也
闻之者皆感激自励在职十年京师肃然名重朝廷
建初八年迁太仆元和二年武威太守孟云上书北
虏既已和亲而南部复往抄掠北单于谓汉欺之谋
欲犯边宜还其生口以安慰之诏百官议朝堂公卿
皆言夷狄谲诈求欲无厌既得生口当复妄自夸大
不可开许安独曰北虏遣使奉献和亲有得边生口
者辄以归汉此明其畏威而非先违约也云以大臣
典边不宜负信于戎狄还之足示中国优贷而使边
人得安诚便司徒桓虞改议从安太尉郑弘司空第
五伦皆恨之弘因大言激励虞曰诸言当还生口者
皆为不忠虞廷叱之伦及大鸿胪韦彪各作色变容
司隶校尉举奏安等皆上印绶谢肃宗诏报曰久议
沈滞各有所志盖事以议从策由众定誾誾衎衎得
礼之容寝嘿抑心更非朝廷之福君何尤而深谢其
各冠履帝竟从安议明年代第五伦为司空章和元
年代桓虞为司徒和帝即位窦太后临朝后兄车骑
将军宪北击匈奴安与太尉宋由司空任隗及九卿
诣朝堂上书谏以为匈奴不犯边塞而无故劳师远
涉损费国用侥功万里非社稷之计书连上辄寝宋
由惧遂不敢复署议而诸卿稍自引止唯安独与任
隗守正不移至免冠朝堂固争者十上太后不听众
皆为之危惧安正色自若窦宪既出而弟卫尉笃执
金吾景各专威权公于京师使客遮道夺人财物景
又擅使乘驿施檄缘边诸郡发突骑及善骑射有才
力者渔阳雁门上谷三郡各遣吏将送诣景第有司
畏惮莫敢言者安乃劾景擅发边兵惊惑吏人二千
石不待符信而辄承景檄当伏显诛又奏司隶校尉
河南尹阿附贵戚无尽节之义请免官案罪&#寝不
报宪景等日益横尽树其亲党宾客于名都大郡皆
赋敛吏人更相赂遗其余州郡亦复望风从之安与
任隗举奏诸二千石又它所连及贬秩免官者四十
余人窦氏大恨但安隗素行高亦未有以害之时窦
宪复出屯武威明年北单于为耿夔所破遁走乌孙
塞北地空余部不知所属宪日矜己功欲结恩北虏
乃上立降者左鹿蠡王阿佟为北单于置中郎将领
护如南单于故事事下公卿议太尉宋由太常丁鸿
光禄勋耿秉等十人议可许安与任隗奏以为光武
招怀南虏非谓可永安内地正以权时之算可得扞
御北狄故也今朔漠既定宜令南单于反其北庭并
领降众无缘复更立阿佟以增国费宗正刘方大司
农尹睦同安议事奏未以时定安惧宪计遂行乃独
上封事曰臣闻功有难图不可豫见事有易断较然
不疑伏惟光武皇帝本所以立南单于者欲安南定
北之策也恩德甚备故匈奴遂分边境无患孝明皇
帝奉承先意不敢失坠赫然命将爰伐塞北至于章
和之初降者十万余人议者欲置之滨塞东至辽东
太尉宋由光禄勋耿秉皆以为失南单于心不可先
帝从之陛下奉承鸿业大开疆宇大将军远师讨伐
席卷北庭此诚宣明祖宗崇立鸿勋者也宜审其终
以成厥初伏念南单于屯先父举众归德自蒙恩以
来四十余年三帝积累以遗陛下陛下深宜遵述先
志成就其业况屯首唱大谋空尽北虏辍而复图更
立新降以一朝之计违三世之规失信于所养建立
于无功由秉实知旧议而欲背弃先恩夫言行君子
之枢机赏罚理国之纲纪论语曰言忠信行笃敬虽
蛮&#行焉今若失信于一屯则百蛮不敢复保誓矣
又乌桓鲜卑新杀北单于凡人之情咸畏仇雠今立
其弟则二虏怀怨兵食可废信不可去且汉故事供
给南单干费直岁一亿九十余万西域岁七千四百
八十万今北庭弥远其费过倍是乃空尽天下而非
建策之要也诏下其议安又与宪更相难折宪险急
负埶言辞骄讦至诋毁安称光武诛韩歆戴涉故事
安终不移宪竟立匈奴降者右鹿蠡王于除鞬为单
于后遂反叛卒如安策安以天子幼弱外戚擅权每
朝会进见及与公卿言国家事未尝不噫呜流涕自
天子及大臣皆恃赖之四年春薨朝廷痛惜焉后数
月窦氏败帝始亲万机追思前议者邪正之节乃除
安子赏为郎策免宋由以尹睦为太尉刘方为司空
睦河南人薨于位方平原人后坐事免归自杀初安
父没母使安访求葬地道逢三书生问安何之安为
言其故生乃指一处云葬此地当世为上公须臾不
见安异之于是遂葬其所占之地故累世隆盛焉安
子京敞最知名

 公辅部名臣列传六
  后汉二
  张酺
曾孙
济 喜

按后汉书本传酺字孟侯汝南细阳人赵王张敖之
后也敖子寿封细阳之池阳乡后废因家焉酺少从
祖父充受尚书能传其业又事太常桓荣勤力不怠
聚徒以百数永平九年显宗为四姓小侯开学于南
宫置五经师酺以尚书教授数讲于御前以论难当
意除为郎赐车马衣裳遂令入授皇太子酺为人质
直守经义每侍讲间隙数有匡正之辞以严见惮及
肃宗即位擢酺为侍中虎贲中郎将数月出为东郡
太守酺自以尝经亲近未悟见出意不自得上疏辞
曰臣愚以经术给事左右少不更职不晓文法猥当
剖符典郡班政千里必有负恩辱位之咎臣窃私自
分殊不虑出城阙冀蒙留恩托备冗官群僚所不安
耳目所闻见不敢避好丑诏报曰经云身虽在外乃
心不离王室典城临民益所以报效也好丑必上不
在远近今赐装三十万其亟之官酺虽儒者而姓刚
断下车擢用义勇搏击豪强长吏有杀盗徒者酺辄
案之以为令长受臧犹不至死盗徒皆饥寒佣保何
足穷其法乎郡吏王青者祖文翁与前太守翟义起
兵攻王莽及义败余众悉降翁独守节力战莽遂燔
烧之父隆建武初为都尉功曹青为小史与父俱从
都尉行县道遇贼隆以身卫全都尉遂死于难青亦
被矢贯咽音声流喝前郡守以青身有金夷竟不能
举酺见之叹息曰岂有一门忠义而爵赏不及乎遂
擢用极右曹乃上疏荐青三世死节宜蒙显异奏下
三公由此为司空所辟自酺出后帝每见诸王师傅
尝言张酺前入侍讲屡有谏正誾誾恻恻出于诚心
可谓有史鱼之风矣元和二年东巡狩幸东郡引酺
及门生并郡县掾史并会庭中帝先备弟子之仪使
酺讲尚书一篇然后修君臣之礼赏赐殊特莫不沾
洽酺视事十五年和帝初迁魏郡太守郡人郑据时
为司隶校尉奏免执金吾窦景景后复位遣掾夏猛
私谢酺曰郑据小人为所侵冤闻其儿为吏放纵狼
籍取是曹子一人足以警百酺大怒即收猛系狱檄
言执金吾府疑猛与据子不平矫称卿意以报私雠
会有赎罪令猛乃得出顷之征入为河南尹窦景家
人复击伤市卒吏捕得之景怒遣缇骑侯海等五百
人欧伤市丞酺部吏杨章等穷究正海罪徙朔方景
忿怨乃移书辟章等六人为执金吾吏欲因报之章
等惶恐入白酺愿自引臧罪以辞景命酺即上言其
状窦太后诏报自今执金吾辟吏皆勿遣及窦氏败
酺乃上疏曰臣实愚惷不及大体以为窦氏虽伏厥
辜而罪刑未着后世不见其事但闻其诛非所以垂
示国典贻之将来宜下理官与天下平之方宪等宠
贵群臣阿附唯恐不及皆言宪受顾命之托怀伊吕
之忠至乃复比邓夫人于文母今严威既行皆言当
死不复顾其前后考折厥衷臣伏见夏阳侯瓖每存
忠善前与臣言常有尽节之心检敕宾客未尝犯法
臣闻王政骨肉之刑有三宥之义过厚不过薄今议
者为瓖选严能相恐其迫切必不完免宜裁加贷宥
以崇厚德和帝感酺言徙瓖封就国而已永元五年
迁酺为太仆数月代尹睦为太尉数上疏以疾乞身
荐魏郡太守徐防自代帝不许使中黄门问病加以
珍羞赐钱三十万酺遂称笃时子蕃以郎侍讲帝因
令小黄门敕蕃曰阴阳不和万人失所朝廷望公思
惟得失与国同心而托病自洁求去重任谁当与吾
同忧责者非有望于断金也司徒固疾司空年老公
其伛偻勿露所敕酺惶恐诣阙谢还复视事酺虽在
公位而父常居田里酺每有迁职辄一诣京师尝来
候酺适会岁节公卿罢朝俱诣酺府奉酒上寿极欢
卒日众人皆庆羡之及父卒既葬诏遣使赍牛酒为
释服后以事与司隶校尉晏称会于朝堂酺从容谓
称曰三府辟吏多非其人称归即奏令三府各实其
掾史酺本以私言不意称奏之甚怀恨会复共谢阙
下酺因责让于称称辞语不顺酺怒遂廷叱之称乃
劾奏酺有怨言天子以酺先帝师有诏公卿博士朝
臣会议司徒吕盖奏酺位居三司知公门有仪不屏
气鞠躬以须诏命反作色大言怨让使臣不可以示
四远于是策免酺归里舍谢遣诸生闭门不通宾客
左中郎将何敞及言事者多讼酺公忠帝亦雅重之
十五年复拜为光禄勋数月代鲁恭为司徒月余薨
乘舆缟素临吊赐冢茔地赗赠恩宠异于它相酺病
临危敕其子曰显节陵埽地露祭欲率天下以俭吾
为三公既不能宣扬王化令吏人从制岂可不务节
约乎其无起祠堂可作&#盖庑施祭其下而已曾孙
济好儒学光和中至司空病罢及卒灵帝以旧恩赠
车骑将军关内侯印绶其年追济侍讲有劳封子根
为蔡阳乡侯济弟喜初平中为司空
  张奋
按后汉书张纯传纯子奋字&#通父纯临终&#家丞
曰司空无功于时猥蒙爵土身死之后勿议传国奋
兄根少被病光武诏奋嗣爵奋称纯遗&#固不肯受
帝以奋违诏&#收下狱奋惶怖乃袭封永平四年随
例归国奋少好学节俭行义常分损租奉赡恤宗亲
虽至倾匮而施与不怠十年儋耳降附奋来朝上寿
引见宣平殿应对合旨显宗异其才以为侍祠侯建
初元年拜左中郎将转五官中郎将迁长水校尉七
年为将作大匠章和元年免永元元年复拜城门校
尉四年迁长乐卫尉明年代桓郁为太常六年代刘
方为司空时岁灾旱祈雨不应乃上表曰比年不登
人用饥匮今复久旱秋稼未立阳气垂尽岁月迫促
夫国以民为本民以谷为命政之急务忧之重者也
臣蒙恩尤深受职过任夙夜忧惧章奏不能叙心愿
对中常侍疏奏即时引见复口陈时政之宜明日和
帝召太尉司徒幸洛阳狱录囚徒收洛阳令陈歆即
大雨三日奋在位清白无它异绩九年以病罢在家
上疏曰圣人所美政道至要本在礼乐五经同归而
礼乐之用尤急孔子曰安上治民莫善于礼移风易
俗莫善于乐又曰揖让而化天下者礼乐之谓也先
王之道礼乐可谓盛矣孔子谓子夏曰礼以修外乐
以制内丘已矣夫又曰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
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臣以为汉当制作礼乐是以
先帝圣德数下诏书愍伤崩缺而众儒不达议多驳
异臣累世台辅而大典未定私窃惟忧不忘寝食臣
犬马齿尽诚冀先死见礼乐之定十三年更召拜太
常复上疏曰汉当改作礼乐图书着明王者化定制
礼功成作乐谨条礼乐异议三事愿下有司以时考
定昔者孝武皇帝光武皇帝封禅告成而礼乐不定
事不相副先帝已诏曹今陛下但奉而承之犹周
公斟酌文武之道非自为制诚无所疑久执谦谦令
大汉之业不以时成非所以章显祖宗功德建太平
之基为后世法帝虽善之犹未施行其冬复以病罢
明年卒于家子甫嗣官至津城门甫卒子吉嗣永
初三年吉卒无子国除自昭帝封安世至吉传国八
世经历篡乱二百年间未尝谴黜封者莫与为比
  韩棱
按后汉书本传棱字伯师颍川舞阳人弓高侯颓当
之后也世为乡里着姓父寻建武中为陇西太守棱
四岁而孤养母弟以孝友称及壮推先父余财数百
万与从昆弟乡里益高之初为郡功曹太守葛兴中
风病不能听政棱阴代兴视事出入二年令无违者
兴子尝发教欲署吏棱拒执不从因令怨者章之事
下案验吏以棱掩蔽兴病专典郡职遂致禁锢显宗
知其忠后诏特原之由是征辟五迁为尚书令与仆
射郅寿尚书陈宠同时俱以才能称肃宗尝赐诸尚
书剑唯此三人特以宝剑自手署其名曰韩棱楚龙
渊郅寿蜀汉文陈宠济南椎成时论者为之说以棱
渊深有谋故得龙渊寿明达有文章故得汉文宠敦
朴善不见外故得椎成和帝即位侍中窦宪使人刺
杀齐殇王子都乡侯畅于上东门有司畏宪咸委疑
于畅兄弟诏遣侍御史之齐案其事棱上疏以为贼
在京师不宜舍近问远恐为奸臣所笑窦太后怒以
切责棱棱固执其议及事发果如所言宪惶恐白太
后求出击北匈奴以赎罪棱复上疏谏太后不从及
宪有功还为大将军威震天下复出屯武威会帝西
祠园陵诏宪与车驾会长安及宪至尚书以下议欲
拜之伏称万岁棱正色曰夫上交不谄下交不黩礼
无人臣称万岁之制议者皆惭而止尚书左丞王龙
私奏记上牛酒于宪棱举奏龙论为城旦棱在朝数
荐举良吏应顺吕章周纡等皆有名当时及窦氏败
棱典案其事深究党与数月不休沐帝以为忧国忘
家赐布三百匹迁南阳太守特听棱得过家上&#乡
里以为荣棱发擿奸盗郡中震栗政号严平数岁征
入为太仆九年冬代张奋为司空明年薨子辅安帝
时至赵相棱孙演顺帝时为丹阳太守政有能名桓
帝时为司徒大将军梁冀被诛演坐阿党抵罪以减
死论遣归本郡后复征拜司隶校尉
  鲁恭
按后汉书本传恭字仲康扶风平陵人也其先出于
鲁倾公为楚所灭迁于下邑因氏焉世吏二千石哀
平间自鲁而徙祖父匡王莽时为羲和有权数号曰
智囊父某建武初为武陵太守卒官时恭年十二弟
丕七岁昼夜号踊不绝声郡中赙赠无所受乃归服
丧礼过成人乡里奇之十五与母及丕俱居太学习
鲁诗闭户讲诵绝人间事兄弟俱为诸儒所称学士
争归之太尉赵熹慕其志每岁时遣子问以酒粮皆
辞不受恭怜丕小欲先就其名托疾不仕郡数以礼
请谢不肯应母强遣之恭不得已而西因留新丰教
授建初初丕举方正恭乃始为郡吏太傅赵熹闻而
辟之肃宗集诸儒于白虎观恭特以经明得召与其
议熹复举恭直言待诏公车拜中牟令恭专以德化
为理不任刑罚讼人许伯等争田累守令不能决恭
为平理曲直皆退而自责辍耕相让亭长从人借牛
而不肯还之牛主讼于恭恭召亭长&#令归牛者再
三犹不从恭叹曰是教化不行也欲解印绶去掾史
泣涕共留之亭长乃惭悔还牛诣狱受罪恭贳不问
于是吏人信服建初七年郡国螟伤稼犬牙缘界不
入中牟河南尹袁安闻之疑其不实使仁恕掾



亲往廉之恭随行阡陌俱坐桑下有雉过止其傍傍
有童儿亲曰儿何不捕之儿言雉方将雏亲瞿然而
起与恭诀曰所以来者欲察君之政迹耳今虫不犯
境此一异也化及鸟兽此二异也竖子有仁心此三
异也久留徒扰贤者耳还府具以状白安是岁嘉禾
生恭便坐廷中安因上书言状帝异之会诏百官举
贤良方正恭荐中牟名士王方帝即征方诣公车礼
之与公卿所举同方致位侍中恭在事三年州举尤
异会遭母丧去官吏人思之后拜侍御史和帝初立
议遣车骑将军窦宪与征西将军耿秉击匈奴恭上
疏谏曰陛下亲劳圣思日昃不食忧在军役诚欲以
安定北垂为人除患定万世之计也臣伏独思之未
见其便社稷之计万人之命在于一举数年以来秋
稼不熟人食不足仓库空虚国无蓄积会新遭大忧
人怀恐惧陛下躬大圣之德履至孝之行尽谅阴三
年听于冢宰百姓阙然三时不闻警跸之音莫不怀
思皇皇若有求而不得今乃以盛春之月兴发军役
扰动天下以事戎狄诚非所以垂恩中国改元正时
由内及外也万民者天之所生天爱其所生犹父母
爱其子一物有不得其所者则天气为之舛错况于
人乎故爱人者必有天报昔太王重人命而去邠故
获上天之佑夫戎狄者四方之异气也蹲夷踞肆与
鸟兽无别若杂居中国则错乱天气污辱善人是以
圣王之制羁縻不绝而已今边境无事宜当修仁行
义尚于无为令家给人足安业乐产夫人道乂于下
则阴阳和于上祥风时雨覆被远方夷狄重译而至
矣易曰有孚盈缶终来有它吉言甘雨满我之缶诚
来有我而吉已夫以德胜人者昌以力胜人者亡今
匈奴为鲜卑所杀远藏于史侯河西去塞数千里而
欲乘其虚耗利其微弱是非义之所出也前太仆祭
彤远出塞外卒不见一胡而兵已困矣白山之难不
绝如綖都护陷没士卒死者如积迄今被其辜毒孤
寡哀思之心未弭仁者念之以为累息奈何复欲袭
其迹不顾患难乎今始征发而大司农调度不足使
者在道分部督趣上下相迫民间之急亦已甚矣三
辅并凉少雨麦根枯焦牛死日甚此其不合天心之
效也群僚百姓咸曰不可陛下独奈何以一人之计
弃万人之命不恤其言乎上观天心下察人志足以
知事之得失臣恐中国不为中国岂徒匈奴而已哉
惟陛下留圣恩休罢士卒以顺天心书奏不从每政
事有益于人恭辄言其便无所隐讳其后拜为鲁诗
博士由是家法学者日盛迁侍中数召燕见问以得
失赏赐恩礼宠异焉迁乐安相是时东州多盗贼群
辈攻劫诸郡患之恭到重购赏开恩信其渠帅张汉
等率支党降恭上以汉补博昌尉其余遂自相捕击
尽破平之州郡以安永元九年征拜议郎八月饮酎
斋会章台诏使小黄门特引恭前其夜拜侍中&#使
陪乘劳问甚渥冬迁光禄勋选举清平京师贵戚莫
能枉其正十二年代吕盖为司徒十五年从巡狩南
阳除子抚为郎中赐驸马从驾时弟丕亦为侍中兄
弟父子并列朝廷后坐事策免殇帝即位以恭为长
乐卫尉永初元年复代梁鲔为司徒初和帝末下令
麦秋得案验薄刑而州郡好以苛察为政因此遂盛
夏断狱恭上疏谏曰臣伏见诏书敬若天时忧念万
民为崇和气罪非殊死且勿案验进柔良退贪残奉
时令所以助仁德顺昊天致和气利黎民者也旧制
至立秋乃行薄刑自永元十五年以来改用孟夏而
刺史太守不深惟忧民息事之原进良退残之化因
以盛夏征召农人拘对考验连滞无已司隶典司京
师四方是则而近于春月分行诸部托言劳来贫人
而无隐恻之实烦扰郡县廉考非急逮捕一人罪延
十数上逆时气下伤农业案易五月姤用事经曰后
以施令诰四方言君以夏至之日施命令止四方行
者所以助微阴也行者尚止之况于逮召考掠夺其
时哉比年水旱伤稼人饥流冗今始夏百谷权舆阳
气胎养之时自三月以来阴寒不暖物当化变而不
被和气月令孟夏断薄刑出轻系行秋令则苦雨数
来五谷不熟又曰仲夏挺重囚益其食行秋令则草
木零落人伤于疫夫断薄刑者谓其轻罪已正不欲
令久系故时断之也臣愚以为今孟夏之制可从此
令其决狱案考皆以立秋为断以顺时节育成万物
则天地以和刑罚以清矣初肃宗时断狱皆以冬至
之前自后论者互多驳异邓太后诏公卿以下会议
恭议奏曰夫阴阳之气相扶而行发动用事各有时
节若不当其时则物随而伤王者虽质文不周而兹
道无变四时之政行之若一月令周世所造而所据
皆夏之时也其变者唯正朔服色牺牲徽号器械而
已故曰殷因于夏礼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易
曰潜龙勿用言十一月十二月阳气潜藏未得用事
虽喣嘘万物养其根荄而犹盛阴在上地冻水冰阳
气否隔闭而成冬故曰履霜坚冰阴始凝也驯致其
道至坚冰也言五月微阴始起至十一月坚冰至也
夫王者之作因时为法孝章皇帝深惟古人之道助
三正之微定律着令冀承天心顺物性命以致时雍
然从变改以来年岁不熟谷价常贵人不宁安小吏
不与国同心者率入十一月得死罪贼不问曲直便
即格杀虽有疑罪不复谳正一夫吁嗟王道为亏况
于众乎易十二月君子以议狱缓死可令疑罪使详
其法大辟之科尽冬月乃断其立春在十二月中者
勿以报囚如故事后卒施行恭再在公位选辟高第
至列卿郡守者数十人而其耆旧大姓或不蒙荐举
至有怨望者恭闻之曰学之不讲是吾忧也诸生不
有乡举者乎终无所言恭性谦退奏议依经潜有补
益然终不自显故不以刚直为称三年以老病策罢
六年年八十一卒于家
  徐防
按后汉书本传防字谒卿沛国铚人也祖父宣为讲
学大夫以易教授王莽父宪亦传宣业防少习父祖
学永平中举孝廉除为郎防体貌矜严占对可观显
宗异之特补尚书郎职典枢机周密畏慎奉事二帝
未尝有过和帝时稍迁司隶校尉出为魏郡太守永
元十年迁少府大司农防勤晓政事所在有迹十四
年拜司空防以五经久远圣意难明宜为章句以悟
后学上疏曰臣闻诗书礼乐定自孔子发明章句始
于子夏其后诸家分析各有异说汉承乱秦经典废
绝本文略存或无章句收拾缺遗建立明经博征儒
术开置太学孔圣既远微旨将绝故立博士十有四
家设甲乙之科以勉劝学者所以示人好恶改敝就
善者也伏见太学试博士弟子皆以意说不修家法
私相容隐开生奸路每有策试辄兴诤讼论议纷错
互相是非孔子称述而不作又曰吾犹及史之阙文
疾史有所不知而不肯阙也今不依章句妄生穿凿
以遵师为非义意说为得理轻侮道术寖以成俗诚
非诏书实选本意改薄从忠三代常道专精务本儒
学所先臣以为博士及甲乙策试宜从其家章句开
五十难以试之解释多者为上第引文明者为高说
若不依先师义有相伐皆正以为非五经各取上第
六人论语不宜射策虽所失或久差可矫革诏书下
公卿皆从防言十六年拜为司徒延平元年迁太尉
与太傅张禹参录尚书事数受赏赐甚见优宠安帝
即位以定策封龙乡侯食邑千一百户其年以灾异
寇贼策免就国始自防也防卒子衡当嗣让封于其
弟崇数岁不得已乃出就爵云
  陈宠



按后汉书本传宠字昭公沛国洨人也曾祖父咸成
哀间以律令为尚书平帝时王莽辅政多改汉制咸
心非之及莽因吕宽事诛不附己者何武鲍宣等咸
乃叹曰易称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吾可以逝矣
即乞骸骨去职及莽篡位召咸以为掌寇大夫谢病
不肯应时三子参丰钦皆在位乃悉令解官父子相
与归乡里闭门不出入犹用汉家祖腊人问其故咸
曰我先人岂知王氏腊乎其后莽复征咸遂称病笃
于是乃收敛其家律令书文皆壁藏之咸性仁恕常
戒子孙曰为人议法当依于轻虽有百金之利慎无
与人重比建武初钦子躬为廷尉左监早卒躬生宠
明习家业少为州郡吏辟司徒鲍昱府是时三府掾
属专尚交游以不肯视事为高宠常非之独勤心物
务数为昱陈当世便宜昱高其能转为辞曹掌天下
狱讼其所平决无不厌服众心时司徒辞讼久者数
十年事类混错易为重轻不良吏得生因缘宠为昱
撰辞讼比七卷决事科条皆以事类相从昱奏上之
其后公府奉以为法三迁肃宗初为尚书是时承永
平故事吏政尚严切尚书决事率近于重宠以帝新
即位宜改前世苛俗乃上疏曰臣闻先王之政赏不
僭刑不滥与其不得已宁僭不滥故唐尧着典眚灾
肆赦周公作戒勿误庶狱伯夷之典惟敬五刑以成
三德由此言之圣贤之政以刑罚为首往者断狱严
明所以威惩奸慝奸慝既平必宜济之以宽陛下率
由此义数诏群僚弘崇晏晏而有司执事未悉奉承
典刑用法犹尚深刻断狱者急于篣格酷烈之痛执
宪者烦于诋欺放滥之文或因公行私逞纵威福夫
为政犹张琴瑟大弦急者小弦绝故子贡非臧孙之
猛法而美郑侨之仁政诗云不刚不柔布政优优方
今圣德充塞假于上下宜隆先王之道荡涤烦苛之
法轻薄棰楚以济群生全广至德以奉天心帝敬纳
宠言每事务于宽厚其后遂诏有司绝钻钻诸惨酷
之科解妖恶之禁除文致之请谳五十余事定着干
令是后人俗和平屡有嘉瑞汉旧事断狱报重常尽
三冬之月是时帝始改用冬初十月而已元和二年
旱长水校尉贾宗等上言以为断狱不尽三冬故阴
气微弱阳气发泄招致灾旱事在于此帝以其言下
公卿议宠奏曰夫冬至之节阳气始萌故十一月有
兰射干芸荔之应时令曰诸生荡安形体天以为正
周以为春十二月阳气上通雉雊&#乳地以为正殷
以为春十三月阳气已至天地已交万物皆出蛰虫
始振人以为正夏以为春三微成着以通三统周以
天元殷以地元夏以人元若以此时行刑则殷周岁
首皆当流血不合人心不稽天意月令曰孟冬之月
趣狱刑无留罪明大刑毕在立冬也又仲冬之月身
欲宁事欲静若以降威怒不可谓宁若以行大刑不
可谓静议者咸曰旱之所由咎在改律臣以为殷周
断狱不以三微而化致康平无有灾害自元和以前
皆用三冬而水旱之异往往为患由此言之灾害自
为它应不以改律秦为虐政四时行刑圣汉初兴改
从简易萧何草律季秋论囚俱避立春之月而不计
天地之正二王之春实颇有违陛下探幽析微允执
其中革百载之失建永年之功上有迎承之敬下有
奉微之惠稽春秋之文当月令之意圣功美业不宜
中疑书奏帝纳之遂不复改宠性周密常称人臣之
义苦不畏慎自在枢机谢遣门人拒绝知友惟在公
家而已朝廷器之皇后弟侍中窦宪荐真定令张林
为尚书帝以问宠宠对林虽有才能而素行贪浊宪
以此深恨宠林卒被用而以赃污抵罪及帝崩宪等
秉权常衔宠乃白太后令典丧事欲因过中之黄门
侍郎鲍德素敬宠说宪弟夏阳侯瓖曰陈宠奉事先
帝深见纳任故久留台阁赏赐有殊今不蒙忠能之
赏而计几微之故诚伤辅政容贷之德瓖亦好士深
然之故得出为太山太守后转广汉太守西州豪右
并兼吏多奸贪诉讼日百数宠到显用良吏王涣镡
显等以为腹心讼者日减郡中清肃先是洛县城南
每阴雨常有哭声闻于府中积数十年宠闻而疑其
故使吏案行还言世衰乱时此下多死亡者而骸骨
不得葬傥在于是宠怆然矜叹即&#县尽收敛葬之
自是哭声遂绝及窦宪为大将军征匈奴公卿以下
及郡国无不遣吏子弟奉献遗者而宠与中山相汝
南张郴东平相应顺守正不阿后和帝闻之擢宠为
大司农郴太仆顺左冯翊永元六年宠代郭躬为廷
尉性仁矜及为理官数议疑狱常亲自为奏每附经
典务从宽恕帝辄从之济活者甚众其深文刻敝于
此少衰宠又钩校律令条法溢于甫刑者除之曰臣
闻礼经三百威仪三千故甫刑大辟二百五刑之属
三千礼之所去刑之所取失礼则入刑相为表里者
也今律令死刑六百一十耐罪千六百九十八赎罪
以下二千六百八十一溢于甫刑者千九百八十九
其四百一十大辟千五百耐罪七十九赎罪春秋保
干图曰王者三百年一蠲法汉兴以来三百二年宪
令稍增科条无限又律有三家其说各异宜令三公
廷尉平定律令应经合义者可使大辟二百而耐罪
赎罪二千八百并为三千悉删除其余令与礼相应
以易万人视听以致刑措之美传之无穷未及施行
会坐诏狱吏与囚交通抵罪诏特免刑拜为尚书迁
大鸿胪宠历二郡三卿所在有迹见称当时十六年
代徐防为司空宠虽传法律而兼通经书奏议温粹
号为任职相在位三年薨以太常南阳尹勤代为司
空勤字叔梁笃性好学屏居人外荆棘生门时人重
其节后以定策立安帝封福亭侯五百户永初元年
以雨水伤稼策免就国病卒无子国除宠子忠
  张敏
按后汉书本传敏字伯达河间鄚人也建初二年举
孝廉四迁五年为尚书建初中有人侮辱人父者而
其子杀之肃宗贳其死刑而降宥之自后因以为比
是时遂定其议以为轻侮法敏驳议曰夫轻侮之法
先帝一切之恩不有成科班之律令也夫死生之决
宜从上下犹天之四时有生有杀若开相容恕着为
定法者则是故设奸萌生长罪隙孔子曰民可使由
之不可使知之春秋之义子不报雠非子也而法令
不为之减者以相杀之路不可开故也今托义者得
减妄杀者有差使执宪之吏得设巧诈非所以导在
丑不争之义又轻侮之比寖以繁滋至有四五百科
转相顾望弥复增甚难以垂之万载臣闻师言救文
莫如质故高帝去烦苛之法为三章之约建初诏书
有改于古者可下三公廷尉蠲除其敝议寝不省敏
复上疏曰臣敏蒙恩特见拔擢愚心所不晓迷意所
不解诚不敢苟随众议臣伏见孔子垂经典皋陶造
法律原其本意皆欲禁民为非也未晓轻侮之法将
以何禁必不能使不相轻侮而更开相杀之路执宪
之吏复容其奸枉议者或曰平法当先论生臣愚以
为天地之性唯人为贵杀人者死三代通制今欲趣
生反开杀路一人不死天下受敝记曰利一害百人
去城郭夫春生秋杀天道之常春一物枯即为灾秋
一物华即为异王者承天地顺四时法圣人从经律
愿陛下留意下民考寻利害广令平议天下幸甚和
帝从之九年拜司隶校尉视事二岁迁汝南太守清
约不烦用刑平正有理能名坐事免延平元年拜议
郎再迁颍川太守征拜司空在位奉法而已视事三
岁以病乞身不听六年春行大射礼陪位顿仆乃策
罢之因病笃卒于家
  王龚
按后汉书本传龚字伯宗山阳高平人也世为豪族
初举孝廉稍迁青州刺史劾奏贪浊二千石数人安
帝嘉之征拜尚书建光元年擢为司隶校尉明年迁
汝南太守政崇温和好才爱士引进郡人黄宪陈蕃
等宪虽不屈蕃遂就吏蕃性气高明初到龚不即召
见之乃留记谢病去龚怒使除其录功曹袁阆请见
言曰闻之传曰人臣不见察于君不敢立于朝蕃既
以贤见引不宜退以非礼龚改容谢曰是吾过也乃
复厚遇待之由是后进知名之士莫不归心焉阆字
奉高数辞公府之命不修异操而致名当时永建元
年征龚为太仆转太常四年迁司空以地震策免永
和元年拜太尉在位恭慎自非公事不通州郡书记
其所辟命皆海内长者龚深疾宦官专权志在匡正
乃上书极言其状请加放斥诸黄门恐惧各使宾客
诬奏龚罪顺帝命亟自实前掾李固时为大将军梁
商从事中郎乃奏记于商曰今旦闻下太尉王公&#
令自实未审其事深浅何如王公束修厉节敦乐蓺
文不求苟得不为苟行但以坚贞之操违俗失众横
为谗佞所构毁众人闻知莫不叹栗夫三公尊重承
天象极未有诣理诉冤之义纤微感概辄引分决是
以旧典不有大罪不至重问王公沈静内明不可加
以非理卒有它变则朝廷获害贤之名群臣无救护
之节矣昔绛侯得罪袁盎解其过魏尚获戾冯唐诉
其冤时君善之列在书传今将军内倚至尊外典国
柄言重信着指撝无违宜加表救济王公之艰难语
曰善人在患饥不及餐斯其时也商即言之于帝事
乃得释龚在位五年以老病乞骸骨卒于家子畅
  袁敞
按后汉书袁安传安子敞字叔平少传易经教授以
父任为太子舍人和帝时历位将军大夫侍中出为
东郡太守征拜太仆光禄勋元初三年代刘恺为司
空明年坐子与尚书郎张俊交通漏泄省中语策免
敞廉劲不阿权贵失邓氏旨遂自杀张俊者蜀郡人
有才能兄龛&#为尚书郎年少励锋气郎朱济丁盛
立行不修俊欲举奏之二人闻恐因郎陈重雷义往
请俊俊不听因共私赂侍史使求俊短得其私书与
敞子遂封上之皆下狱当死俊自狱中占狱吏上书
自讼书奏而俊狱已报廷尉将出谷门临行刑邓太
后诏驰骑以减死论俊假名上书谢曰臣孤恩负义
自陷重刑情断意讫无所复望廷尉鞫遣欧刀在前
棺絮在后魂魄飞扬形容已枯陛下垂泽以臣尝在
近密识臣状貌伤臣眼目留心曲虑特加&#覆丧车
复还白骨更肉披棺发椁起见白日天地父母能生
臣俊不能使臣俊当死复生陛下德过天地恩重父
母诚非臣俊破碎骸骨举宗腐烂所报万一臣俊徒
也不得上书不胜去死就生惊喜踊跃触冒拜章当
时皆哀其文朝廷由此薄敞罪而隐其死以三公礼
葬之复其官
  李合
按后汉书本传合字孟节汉中南郑人也父颉以儒
学称官至博士合袭父业游太学通五经善河洛风
星外质朴人莫之识县召署幕门吏和帝即位分
遣使者皆微服单行各至州县观采风谣使者二人
当到益部投合舍时夏夕露坐合因仰观问曰二
君发京师时宁知朝廷遣二使邪二人默然惊相视
曰不闻也问何以知之合指星示云有二使星向益
州分野故知之耳后三年其使者一人拜汉中太守
合犹为吏太守奇其隐德召署户曹史时大将军窦
宪纳妻天下郡国皆有礼庆郡亦遣使合进谏曰窦
将军椒房之亲不修礼德而专权骄恣危亡之祸可
翘足而待愿明府一心王室勿与交通太守固遣之
合不能止请求自行许之合遂所在留迟以观其变
行至扶风而宪就国自杀支党悉伏其诛凡交通宪
者皆为免官唯汉中太守不豫焉合岁中举孝廉五
迁尚书令又拜太常元初四年代袁敞为司空数陈
得失有忠臣节在位四年坐请托事免安帝崩北乡
侯立复为司徒及北乡侯病合阴与少府河南陶范
步兵校尉赵直谋立顺帝会孙程等事先成故合功
不显明年坐吏民疾病仍有灾异赐策免将作大匠
翟酺上合潜图大计以安社稷于是录阴谋之功封
合涉都侯辞让不受年八十余卒于家门人上党冯
胄独制服心丧三年时人异之胄字世威奉世之后
也常慕周伯况闵仲叔之为人隐处山泽不应征辟
  杨震
按后汉书本传震字伯起弘农华阴人也八世祖喜
高祖时有功封赤泉侯高祖敞昭帝时为丞相封安
平侯父宝习欧阳尚书哀平之世隐居教授居摄二
年与两龚蒋诩俱征遂遁逃不知所处光武高其节
建武中公车特征老病不到卒于家震少好学受欧
阳尚书于太常桓郁明经博览无不穷究诸儒为之
语曰关西孔子杨伯起常客居于湖不答州郡礼命
数十年众人谓之晚暮而震志愈笃后有冠雀御三
鳣鱼飞集讲堂前都讲取鱼进曰蛇鳣者卿大夫服
之象也数三者法三台也先生自此升矣年五十乃
始仕州郡大将军邓骘闻其贤而辟之举茂才四迁
荆州刺史东莱太守当之郡道经昌邑故所举荆州
茂才王密为昌邑令谒见至夜怀金十斤以遗震震
曰故人知君君不知故人何也密曰暮夜无知者震
曰天知神知我知子知何谓无知密愧而出后转涿
州太守性公廉不受私谒子孙常蔬食步行故旧长
者或欲令为开产业震不肯曰使后世称为清白吏
子孙以此遗之不亦厚乎元初四年征入为太仆迁
太常先是博士选举多不以实震举荐明经名士陈
留杨伦等显传学业诸儒称之永宁元年代刘恺为
司徒明年邓太后崩内宠始横安帝乳母王圣因保
养之勤缘恩放恣圣子女伯荣出入宫掖传通奸赂
震上疏曰臣闻政以得贤为本理以去秽为务是以
唐虞俊乂在官四凶流放天下咸服以致雍熙方今
九德未事嬖幸充廷阿母王圣出自贱微得遭千载
奉养圣躬虽有推燥居湿之勤前后赏惠过报劳苦
而无厌之心不知纪极外交属托扰乱天下损辱清
朝尘点日月书诫牝&#牡鸣诗刺哲妇丧国昔郑严
公从母氏之欲恣骄弟之情几至危国然后加讨春
秋贬之以为失教夫女子小人近之喜远之怨实为
难养易曰无攸遂在中馈言妇人不得与于政事也
宜速出阿母令居外舍断绝伯荣莫使往来令恩德
两隆上下俱美惟陛下绝婉娈之私割不忍之心留
神万机诫慎拜爵减省献御损节征发令野无鹤鸣
之叹朝无小明之悔大东不兴于今劳止不怨于下
拟踪往古比德哲王岂不休哉奏御帝以示阿母等
内幸皆怀忿恚而伯荣骄淫尤甚与故朝阳侯刘护
从兄瓖交通瓖遂以为妻得袭护爵位至侍中震深
疾之复诣阙上疏曰臣闻高祖与群臣约非功臣不
得封故经制父死子继兄亡弟及以防篡也伏见诏
书封故朝阳侯刘护再从兄瓖袭护爵为侯护同产
弟威今犹见在臣闻天子专封封有功诸侯专爵爵
有德今瓖无他功行但以配阿母女一时之间既位
侍中又至封侯不稽旧制不合经义行人喧哗百姓
不安陛下宜览镜既往顺帝之则书奏不省延光二
年代刘恺为太尉帝舅大鸿胪耿宝荐中常侍李闰
兄于震震不从宝乃自往候震曰李常侍国家所重
欲令公辟其兄宝唯传上意耳震曰如朝廷欲令三
府辟召故宜有尚书&#遂拒不许宝大恨而去皇后
兄执金吾阎显亦荐所亲厚于震震又不从司空刘
授闻之即辟此二人旬日中皆见拔擢由是震益见
怨时诏遣使者大为阿母修第中常侍樊丰及侍中
周广谢恽等更相扇动倾摇朝廷震复上疏曰臣闻
古者九年耕必有三年之储故尧遭洪水人无菜色
臣伏念方今灾害发起弥弥滋甚百姓空虚不能自
赡重以螟蝗羌虏钞掠三边震扰战斗之役至今未
息兵甲军粮不能复给大司农帑藏匮乏殆非社稷
安宁之时伏见诏书为阿母兴起津城门内第舍合
两为一连里竟街雕修缮饰穷极巧伎今盛夏土王
而攻山采石其大匠左校别部将作合数十处转相
迫促为费巨亿周广谢恽兄弟与国无肺腑枝叶之
属依倚近幸奸佞之人与樊丰王永等分威共权属
托州郡倾动大臣宰司辟召承望旨意招来海内贪
汗之人受其货赂至有臧锢弃世之徒复得显用白
黑混淆清浊同源天下欢哗咸曰财货上流为朝结
讥臣闻师言上之所取财尽则怨力尽则叛怨叛之
人不可复使故曰百姓不足君谁与足惟陛下度之
丰恽等见震连切谏不从无所顾忌遂诈作诏书调
发司农钱谷大匠见徒材木各起家舍园池庐观役
费无数震因地震复上疏曰臣蒙恩备台辅不能奉
宣政化调和阴阳去年十一月四日京师地动臣闻
师言地者阴精当安静承阳而今动摇者阴道盛也
其日戊辰三者皆土位在中宫此中臣近官盛于持
权用事之象也臣伏惟陛下以边境未宁躬自菲薄
宫殿垣屋倾倚枝柱而已无所兴造欲令远近咸知
政化之清流商邑之翼翼也而亲近幸臣未崇断金
骄溢逾法多请徒士盛修第舍卖弄威福道路欢哗
众所闻见地动之变近在城郭殆为此发又冬无宿
雪春节未雨百僚燋心而缮修不止诚致旱之征也
书曰僭恒旸若臣无作威作福玉食唯陛下奋干刚
之德弃骄奢之臣以掩訞言之口奉承皇天之戒无
令威福久移于下震前后所上转益切至帝既不平
之而樊丰等皆侧目愤怨俱以其名儒未敢加害寻
有河间男子赵腾诣阙上书指陈得失帝发怒遂收
考诏狱结以罔上不道震复上疏救之曰臣闻尧舜
之世谏鼓谤木立之于朝殷周哲王小人怨詈则还
自敬德所以达聪明开不讳博采负薪尽极丁情也
今赵腾所坐激讦谤语为罪与手刃犯法有差乞为
亏除全腾之命以诱刍荛舆人之言帝不省腾竟伏
尸都市会三年春东巡岱宗樊丰等因乘舆在外竞
修第宅震部掾高舒召大匠令史考校之得丰等所
诈下诏书具奏须行还上之丰等闻惶怖会太史言
星变逆行遂共谮震云自赵腾死后深用怨怼且邓
氏故吏有恚恨之心及车驾行还便时太学夜遣使
者策收震太尉印绶于是柴门绝宾客丰等复恶之
乃请大将军耿宝奏震大臣不服罪怀恚望有诏遣
归本郡震行至城西夕阳亭乃慷慨谓其诸子门人
曰死者士之常分吾蒙恩居上司疾奸臣狡猾而不
能诛恶嬖女倾乱而不能禁何面目复见日月身死
之日以杂木为棺布单被裁足盖形勿归冢次勿设
祭祠因饮鸩而卒时年七十余弘农太守移良承樊
丰等旨遣吏于陕县留停震丧露棺道侧&#震诸子
代邮行书道路皆为陨涕岁余顺帝即位樊丰周广
等诛死震门生虞放陈翼诣阙追讼震事朝廷咸称
其忠乃下诏除二子为郎赠钱百万以礼改葬于华
阴潼亭远近毕至先葬十余日有大鸟高丈余集震
丧前俯仰悲鸣泪下沾地葬毕乃飞去郡以状上时
连有灾异帝感震之枉乃下诏策曰故太尉震正直
是与俾匡时政而青蝇点素同兹在藩上天降威灾
眚屡作尔卜尔筮惟震之故朕之不德用彰厥咎山
崩栋折我其危哉今使太守丞以中牢具祠魂而有
灵傥其歆享于是时人立石鸟象于其墓所震之被
谮也高舒亦得罪以减死论及震事显舒拜侍御史
至荆州刺史

 公辅部名臣列传七
  后汉三
  庞参
按后汉书本传参字仲达河南缑氏人也初仕郡未
知名河南尹庞奋见而奇之举为孝廉拜左校令坐
法输作若卢永初元年凉州先零种羌反畔遣车骑
将军邓骘讨之参于徒中使其子俊上书曰方今西
州流民扰动而征发不绝水潦不休地力不复重之
以大军疲之以远戍农功消于转运资财竭于征发
田畴不得垦辟禾稼不得收入搏手困穷无望来秋
百姓力屈不复堪命臣愚以为万里运粮远就羌戎
不若总兵养众以待其疲车骑将军骘宜且振旅留
征西校尉任尚使督凉州士民转居三辅休徭役以
助其时止烦赋以益其财令男得耕种女得织然
后畜精锐乘懈沮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则边人之仇
报奔北之耻雪矣书奏会御史中丞樊准上疏荐参
曰臣闻鸷鸟累百不如一鹗昔孝文皇帝悟冯唐之
言而赦魏尚之罪使为边守匈奴不敢南向夫以一
臣之身折方面之难者选用得也臣伏见故左校令
河南庞参勇谋不测卓尔奇伟高才武略有魏尚之
风前坐微法输作经时今羌戎为患大军西屯臣以
为如参之人宜在行伍惟明诏采前世之举观魏尚
之功免赦参刑以为军锋必有成&#宣助国威邓太
后纳其言即擢参于徒中召拜谒者使西督三辅诸
军屯而征邓骘还四年羌寇转盛兵费日广且连年
不登谷石万余参奏记于邓骘曰比年羌寇特因陇
右供徭赋役为损日滋官负人责数十亿万今复募
发百姓调取谷帛衒卖什物以应吏求外伤羌虏内
困征赋遂乃千里转粮远给武都西郡涂路倾阻难
劳百端疾行则钞暴为害迟进则谷食稍损运粮散
于旷野牛马死于山泽县官不足辄贷于民民已穷
矣将从谁求名救金城而实困三辅三辅既困还复
为金城之祸矣参前数言宜弃西域乃为西州士大
夫所笑今苟贪不毛之地营恤不使之民暴军伊吾
之野以虑三族之外果破凉州祸乱至今夫拓境不
宁无益于疆多田不耕何救饥敝故善为国者务怀
其内不求外利务富其民不贪广土三辅山原旷远
民庶稀疏故县丘城可居者多今宜徙边郡不能自
存者入居诸陵田戍故县孤城绝郡以权徙之转运
远费聚而近之徭役烦数休而息之此善之善者也
骘及公卿皆以国用不足欲从参议众多不同乃止
拜参为汉阳太守郡人任棠者有奇节隐居教授参
到先候之棠不与言但以薤一大本水一盂置户屏
前自抱孙儿伏于户下主簿白以为倨参思其微意
良久曰棠是欲晓太守也水者欲吾清也拔大本薤
者欲吾击强宗也抱儿当户欲吾开门恤孤也于是
叹息而还参在职果能抑强助弱以惠政得民元初
元年迁护羌校尉畔羌怀其恩信明年烧当羌种号
多等皆降始复得还都令居通河西路时先零羌豪
僭号北地诏参将降羌及湟中义从胡七千人与行
征西将军司马钧期会北地击之参于道为羌所败
既已失期乃称病引兵还坐以诈疾征下狱校书郎
中马融上书请之曰伏见西戎反畔寇钞五州陛下
愍百姓之伤痍哀黎元之失业单竭府库以奉军师
昔周宣猃狁侵镐及方孝文匈奴亦略上郡而宣王
立中兴之功文帝建太宗之号非惟两主有明叡之
姿抑亦扞城有虓虎之助是以南仲赫赫列在周诗
亚夫赳赳载于汉策窃见前护羌校尉庞参文武昭
备智略弘远既有义勇果毅之节兼以博雅深谋之
姿又度辽将军梁慬前统西域勤苦数年远留三辅
功效克立间在北边单于降服今皆幽囚陷于法网
昔荀林父败绩于邲晋侯使复其位孟明视丧师于
崤秦伯不替其官故晋景并赤狄之土秦穆遂霸西
戎宜远览二君使参慬得在宽宥之科诚有益于折
冲毗佐于圣化书奏赦参等后以参为辽东太守永
建元年迁度辽将军四年入为大鸿胪尚书仆射虞
诩荐参有宰相器能顺帝时以为太尉录尚书事是
时三公之中参名忠直数为左右所陷毁以所举用
忤帝旨司隶承风案之时当会茂才孝廉参以被奏
称疾不得会上计掾广汉段恭因会上疏曰伏见道
路行人农夫织妇皆曰太尉庞参竭忠尽节徒以直
道不能曲心孤立群邪之间自处中伤之地臣犹冀
在陛下之世当蒙安全而复以谗佞伤毁忠正此天
地之大禁人主之至诫昔白起赐死诸侯酌酒相贺
季子来归鲁人喜其纾难夫国以贤化君以忠安今
天下咸欣陛下有此忠贤愿卒宠任以安社稷书奏
诏即遣小黄门视参疾太医致羊酒后参夫人疾前
妻子投于井而杀之参素与洛阳令祝良不平良闻
之率吏卒入太尉府案实其事乃上参罪遂因灾异
策免有司以良不先闻奏辄折辱宰相坐系诏狱良
能得百姓心洛阳吏人守阙请代其罪者日有数千
万人诏乃原刑阳嘉四年复以参为太尉永和元年
以久病罢卒于家
  胡广
按后汉书本传广字伯始南郡华容人也六世祖刚
清高有志节平帝时大司农马宫辟之值王莽居摄
刚解其衣冠县府门而去遂亡命交址隐于屠肆之
间后莽败乃归乡里父贡交址都尉广少孤贫亲执
家苦长大随辈入郡为散吏太守法雄之子真从家
来省其父真颇知人会岁终应举雄&#真助其求才
雄因大会诸吏真自于牖间密占察之乃指广以白
雄遂举孝廉既到京师试以章奏安帝以广为天下
第一旬月拜尚书郎五迁尚书仆射顺帝欲立皇后
而贵人有宠者四人莫知所建议欲探筹以神定选
广与尚书郭虔史敞上疏谏曰窃见诏书以立后事
大谦不自专欲假之筹策决疑灵神篇籍所记祖宗
典故未尝有也恃神任筮既不必当贤就值其人犹
非德选夫岐嶷形于自然俔天必有异表宜参良家
简求有德德同以年年钧以貌稽之典经断之圣虑
政令犹汗往而不反诏文一下形之四方臣职在拾
遗忧深责重是以焦心冒昧陈闻帝从之以梁贵人
良家子定立为皇后时尚书令左雄议改察举之制
限年四十以上儒者试经学文吏试章奏广复与敞
虔上书驳之曰臣闻君以兼览博照为德臣以献可
替否为忠书载稽疑谋及卿士诗美先人询于刍荛
国有大政必议之于前训谘之于故老是以虑无失
策举无过事窃见尚书令左雄议郡举孝廉皆限年
四十以上诸生试章句文吏试笺奏明诏既许复令
臣等得与相参窃惟王命之重载在篇典当令县于
日月固于金石遗则百王施之万世诗云天难谌斯
不易惟王可不慎与盖选举因才无拘定制六奇之
策不出经学郑阿之政非必章奏甘奇显用年乖强
仕终贾扬声亦在弱冠汉承周秦兼览殷夏祖德师
经参杂霸轨圣主贤臣世以致理贡举之制莫或回
革今以一臣之言&#戾旧章便利未明众心不厌矫
枉变常政之所重而不访台司不谋卿士若事下之
后议者剥异异之则朝失其便同之则王言已行臣
愚以为可宣下百官参其同异然后览择胜否详采
厥衷敢以瞽言冒干天禁惟陛下纳焉帝不从时陈
留郡缺职尚书史敞等荐广曰臣闻德以旌贤爵以
建事明试以功典谟所美五服五章天秩所作是以
臣竭其忠君丰其宠举不失德下忘其死窃见尚书
仆射胡广体真履规谦虚温雅博物洽闻探赜穷理
六经典奥旧章宪式无所不览柔而不犯文而有礼
忠贞之性忧公如家不矜其能不伐其劳翼翼周慎
行靡玷漏密勿夙夜十有余年心不外顾志不苟进
臣等窃以为广在尚书劬劳日久后母年老既蒙简
照宜试职千里匡宁方国陈留近郡今太守任缺广
才略深茂堪能拨烦愿以参选纪纲颓俗使束修守
善有所劝仰广典机事十年出为济阴太守以举吏
不实免复为汝南太守入拜大司农汉安元年迁司
徒质帝崩代李固为太尉录尚书事以定策立桓帝
封育阳安乐乡侯以病逊位又拜司空告老致仕寻
以特进征拜太常迁太尉以日食免复为太常拜太
尉延熹二年大将军梁冀诛广与司徒韩演司空孙
朗坐不卫宫皆减死一等夺爵土免为庶人后拜大
中大夫太常九年复拜司徒灵帝立与太傅陈蕃参
录尚书事复封故国以病自乞会蕃被诛代为太傅
总录如故时年已八十而心力克壮继母在堂朝夕
瞻省傍无几杖言不称老及母卒居丧尽哀率礼无
愆性温柔谨素常逊言恭色达练事体明解朝章虽
无謇直之风屡有补阙之益故京师谚曰万事不理
问伯始天下中庸有胡公及共李固定策大议不全
又与中常侍丁肃婚姻以此讥毁于时自在公台三
十余年历事六帝礼任甚优每逊位辞疾及免退田
里未尝满岁辄复升进凡一履司空再作司徒三登
太尉又为太傅其所辟命皆天下名士与故吏陈蕃
李咸并为三司蕃等每朝会辄称疾避广时人荣之
年八十二熹平元年薨使五官中郎将持节奉策赠
太傅安乐乡侯印绶给东园梓器谒者护丧赐冢茔
于原陵谥文恭侯拜家一人为郎中故吏自公卿大
夫博士议郎以下数百人皆缞绖殡位自终及葬汉
兴以来人臣之盛未尝有也初扬雄依虞箴作十二
州二十五官箴其九箴亡阙后涿郡崔骃及子瑗又
临邑侯刘騊駼增补十六篇广复继作四篇文甚典
&#乃悉撰次首目为之解释名曰百官箴凡四十八
篇其余所著诗赋铭颂箴吊及诸解诂凡二十二篇
熹平六年灵帝思感旧德乃图画广及太尉黄琼于
省内诏议郎蔡邕为其颂云
  李固
按后汉书本传固字子坚汉中南郑人司徒合之子
也合在数术传固貌状有奇表鼎角匿犀足履龟文
少好学常步行寻师不远千里遂究览坟籍结交英
贤四方有志之士多慕其风而来学京师咸叹曰是
复为李公矣司隶益州并命郡举孝廉辟司空掾皆
不就阳嘉二年有地动山崩火灾之异公卿举固对
策诏又特问当世之敝为政所宜固对曰臣闻王者
父天母地宝有山川王道得则阴阳和穆政化乖则
崩震为灾斯皆关之天心效于成事者也夫化以职
成官由能理古之进者有德有命今之进者唯财与
力伏闻诏书务求宽博疾恶严暴而今长吏多杀伐
致声名者必加迁赏其存宽和无党援者辄见斥逐
是以淳厚之风不宣雕薄之俗未革虽繁刑重禁何
能有益前孝安皇帝变乱旧典封爵阿母因造妖孽
使樊丰之徒乘权放恣侵夺主威改乱嫡嗣至令圣
躬狼狈亲遇其艰既拔自困殆龙兴即位天下喁喁
属望风政积敝之后易致中兴诚当沛然思惟善道
而论者犹云方今之事复同于前臣伏从山草痛心
伤臆实以汉兴以来三百余年贤圣相继十有八主
岂无阿乳之恩岂忘爵赏之宠然上畏天威俯案经
典知义不可故不封也今宋阿母虽有大功勤谨之
德但加赏赐足以酬其劳苦至于裂土开国实乖旧
典闻阿母体性谦虚必有逊让陛下宜许其辞国之
高使成万安之福夫妃后之家所以少完全者岂天
性当然但以爵禄尊显专总权柄天道恶盈不知自
损故至颠仆先帝宠遇阎氏位号太疾故其受祸曾
不旋时老子曰其进锐其退速也今梁氏戚为椒房
礼所不臣尊以高爵尚可然也而子弟群从荣显兼
加永平建初故事殆不如此宜令步兵校尉冀及诸
侍中还居黄门之官使权去外戚政归国家岂不休
乎又诏书所以禁侍中尚书中臣子弟不得为吏察
孝廉者以其秉威权容请托故也而中常侍在日月
之侧声埶振天下子弟禄仕曾无限极虽外托谦默
不干州郡而谄伪之徒望风进举今可为设常禁同
之中臣昔馆陶公主为子求郎明帝不许赐钱千万
所以轻厚赐重薄位者为官人失才害及百姓也窃
闻长水司马武宣开阳城门羊迪等无他功德初
拜便真此虽小失而渐坏旧章先圣法度所宜坚守
政教一跌百年不复诗云上帝板板下民卒瘅刺周
王变祖法度故使下民将尽病也今陛下之有尚书
犹天之有北斗也斗为天喉舌尚书亦为陛下喉舌
斗斟酌元气运乎四时尚书出纳王命赋政四海权
尊埶重责之所归若不平心灾眚必至诚宜审择其
人以毗圣政今与陛下共理天下者外则公卿尚书
内则常侍黄门譬犹一门之内一家之事安则共其
福庆危则通其祸败刺史二千石外统职事内受法
则夫表曲者景必邪源清者流必洁犹叩树本百枝
皆动也周颂曰薄言振之莫不震迭此言动之于内
而应于外者也由此言之本朝号令岂可蹉跌间隙
一开则邪人动心利竞暂启则仁义道塞刑罚不能
复禁化导以之寖坏此天下之纪纲当今之急务陛
下宜开石室陈图书招会群儒引问得失指擿变象
以求天意其言有中理即时施行显拔其人以表能
者则圣听日有所闻忠臣尽其所知又宜罢退宦官
去其权重裁置常侍二人方直有德者省事左右小
黄门五人才智闲雅者给事殿中如此则论者厌塞
升平可致也臣所以敢陈愚瞽冒昧自闻者傥或皇
天欲令微臣觉悟陛下陛下宜熟察臣言怜赦臣死
顺帝览其对多所纳用即时出阿母还舍诸常侍悉
叩头谢罪朝廷肃然以固为议郎而阿母宦者疾固
言直因诈飞章以陷其罪事从中下大司农黄向等
请之于大将军梁商又仆射黄琼救明固事久乃得
拜议郎出为广汉雒令至白水关解印绶还汉中杜
门不交人事岁中梁商请为从事中郎商以后父辅
政而柔和自守不能有所整裁灾异数见下权日重
固欲令商先正风化退辞高满乃奏记曰春秋褒仪
父以开义路贬无骇以闭利门夫义路闭则利门开
利门开则义路闭也前孝安皇帝内任伯荣樊丰之
属外委周广谢恽之徒开门受赂署用非次天下纷
然怨声满道朝廷初立颇存清静未能数年稍复堕
损左右党进者日有迁拜守死善道者滞涸穷路而
未有改敝立德之方又即位以来十有余年圣嗣未
立群下继望可令中宫博简嫔媵兼采微贱宜子之
人进御至尊顺助天意若有皇子母自乳养无委保
妾医巫以致飞燕之祸明将军望尊位显当以天下
为忧崇尚谦省垂则万方而新营祠堂费功亿计非
以昭明令德崇示清俭自数年以来灾怪屡见比无
雨润而沈阴郁泱宫省之内容有阴谋孔子曰智者
见变思刑愚者&#怪讳名天道无亲可为祇畏加近
者月食既于端门之侧月者大臣之体也夫穷高则
危大满则溢月盈则缺日中则移凡此四者自然之
数也天地之心福谦忌盛是以贤达功遂身退全名
养寿无有迫之忧诚令王纲一整道行忠立明公
踵伯成之高全不朽之誉岂与此外戚凡辈耽荣好
位者同日而论哉固狂夫下愚不达大体窃感古人
一饭之报况受顾遇而容不尽乎商不能用永和中
荆州盗贼起弥年不定乃以固为荆州刺史固到遣
吏劳问境内赦寇盗前衅与之更始于是贼帅夏密
等敛其魁党六百余人自缚归首固皆原之遣还使
自相招集开示威法半岁间余类悉降州内清平上
奏南阳太守高赐等臧秽赐等惧罪遂共重赂大将
军梁冀冀为千里移檄而固持之愈急冀遂令徙固
为太山太守时太山盗贼屯聚历年郡兵常千人追
讨不能制固到悉罢遣归农但选留任战者百余人
以恩信招诱之未满岁贼皆弭散迁将作大匠上疏
陈事曰臣闻气之清者为神人之清者为贤养身者
以练神为宝安国者以积贤为道昔秦欲谋楚王孙
圉设坛西门陈列名臣秦使戄然遂为寝兵魏文侯
师卜子夏友田子方轼段干木故群俊竞至名过齐
桓秦人不敢窥兵于西河斯&#积贤人之符也陛下
拨乱龙飞初登大位聘南阳樊英江夏黄琼广汉杨
厚会稽贺纯策书嗟叹待以大夫之位是以岩穴幽
人智术之士弹冠振衣乐欲为用四海欣然归服圣
德厚等在职虽无奇卓然夕惕孳孳志在忧国臣前
在荆州闻厚纯等以病免归诚以怅然为时惜之一
日朝会见诸侍中并皆年少无一宿儒大人可顾问
者诚可叹息宜征还厚等以副群望琼久处议郎已
且十年众人皆怪始隆崇今更滞也光禄大夫周举
才谟高正宜在常伯访以言议侍中杜乔学深行直
当世良臣久托疾病可&#令起又荐陈留杨伦河南
尹存东平王恽陈国何临清河房植等是日有诏征
用伦厚等而迁琼举以固为大司农先是周举等八
使案察天下多所劾奏其中并是宦者亲属辄为请
乞诏遂令勿考又旧任三府选令史光禄试尚书郎
时皆特拜不复选试固乃与廷尉吴雄上疏以为八
使所纠宜急诛罚选举署置可归有司帝感其言乃
更下免八使所举刺史二千石自是希复特拜切责
三公明加考察朝廷称善乃复与光禄勋刘宣上言
自顷选举牧守多非其人至行无道侵害百姓又宜
止盘游专心庶政帝纳其言于是下诏诸州劾奏守
令以下政有乖枉遇人无惠者免所居官其奸秽重
罪收付诏狱及冲帝即位以固为太尉与梁冀参录
尚书事明年帝崩梁太后以杨徐盗贼盛强恐惊扰
致乱使中常侍诏固等欲须所征诸王侯到乃发丧
固对曰帝虽幼少犹天下之父今日崩亡人神感动
岂有臣子反共掩匿乎昔秦皇亡于沙丘胡亥赵高
隐而不发卒害扶苏以至亡国近北乡侯薨阎后兄
弟及江京等亦共掩秘遂有孙程手刃之事此天下
大忌不可之甚者也太后从之即暮发丧固以清河
王蒜年长有德欲立之谓梁冀曰今当立帝宜择长
年高明有德任亲政事者愿将军审详大计察周霍
之立文宣戒邓阎之利幼弱冀不从乃立乐安王子
缵年八岁是为质帝时冲帝将北卜山陵固乃议曰
今处处寇贼军兴用费加倍新创宪陵赋发非一帝
尚幼小可起陵于宪陵茔内依康陵制度其于役费
三分减一乃从固议时太后以比遭不造委任宰辅
固所匡正每辄从用其黄门宦者一皆斥遣天下咸
望治平而梁冀猜专每相忌疾初顺帝时诸所除官
多不以次及固在事奏免百余人此等既怨又希望
冀旨遂共作飞章虚诬固罪曰臣闻君不稽古无以
承天臣不述旧无以奉君昔尧殂之后舜仰慕三年
坐则见尧于墙食则睹尧于羹斯所谓聿追来孝不
失臣子之节者太尉李固因公假私依正行邪离间
近戚自隆支党至于表举荐达例皆门徒及所辟召
靡非先旧或富室财赂或子婿婚属其列在官牒者
凡四十九人又广选贾竖以补令史募求好马临&#
呈试出入逾侈辎軿曜日大行在殡路人掩涕固独
胡粉饰貌搔头弄姿盘旋偃仰从容冶步曾无惨怛
伤悴之心山陵未成违矫旧政善则称己过则归君
斥逐近臣不得侍送作威作福莫固之甚臣闻台辅
之位实和阴阳璇玑不平寇贼奸轨则责在太尉固
受任之后东南跋扈两州数郡千里萧条兆人伤损
大化陵迟而诋疵先主苟肆狂狷存无廷争之忠没
有诽谤之说夫子罪莫大于累父臣恶莫深于毁君
固之过衅事合诛辟书奏冀以白太后使下其事太
后不听得免冀忌帝聪慧恐为后患遂令左右进鸩
帝苦烦甚使促召固固入前问陛下得患所由帝尚
能言曰食煮饼令腹中闷得水尚可活时冀亦在侧
曰恐吐不可饮水语未绝而崩固伏尸号哭推举侍
医冀虑其事泄大恶之因议立嗣固引司徒胡广司
空赵戒先与冀书曰天下不幸仍遭大忧皇太后圣
德当朝摄统万机明将军体履忠孝忧存社稷而频
年之间国祚三绝今当立帝天下重器诚知太后垂
心将军劳虑详择其人务存圣明然愚情眷眷窃独
有怀远寻先世废立旧仪近见国家践阼前事未尝
不询访公卿广求群议令上应天心下合众望且永
初以来政事多谬地震宫庙彗星竟天诚是将军用
情之日传曰以天下与人易为天下得人难昔昌邑
之立昏乱日滋霍光忧愧发愤悔之折骨自非博陆
忠勇延年奋发大汉之祀几将倾矣至忧至重可不
熟虑悠悠万事唯此为大国之兴衰在此一举冀得
书乃召三公中二千石列侯大议所立固广戒及大
鸿胪杜乔皆以为清河王蒜明德着闻又属最尊亲
宜立为嗣先是蠡吾侯志常取冀妺时在京师冀欲
立之众论既异愤愤不得意而未有以相夺中常侍
曹腾等闻而夜往说冀曰将军累世有椒房之亲秉
摄万机宾客纵横多有过差清河王严明若果立则
将军受祸不久矣不如立蠡吾侯富贵可长保也冀
然其言明日重会公卿冀意气凶凶而言辞激切自
胡广赵戒以下莫不慑惮之皆曰惟大将军令而固
独与杜乔坚守本议冀厉声曰罢会固意既不从犹
望众心可立复以书劝冀愈激怒乃说太后先策免
固竟立蠡吾侯是为桓帝后岁余甘陵刘文魏郡刘
鲔各谋立蒜为天子梁冀因此诬固与文鲔共为妖
言下狱门生勃海王调贯械上书证固之枉河内赵
承等数十人亦要鈇锧诣阙通诉太后明之乃赦焉
及出狱京师市里皆称万岁冀闻之大惊畏固名德
终为己害乃更据奏前事遂诛之时年五十四临终
与胡广赵戒书曰固受国厚恩是以竭其股肱不顾
死亡志欲扶持王室比隆文宣何图一朝梁氏迷谬
公等曲从以吉为凶成事为败乎汉家衰微从此始
矣公等受主厚禄颠而不扶倾覆大事后之良史岂
有所私固身已矣于义得矣夫复何言广戒得书悲
惭皆长叹流涕州郡收固二子基兹于偃城皆死狱
中小子燮得脱亡命冀乃封广戒而露固尸于四衢
令有敢临者加其罪固弟子汝南郭亮年始成童游
学洛阳乃左提章钺右秉鈇锧诣阙上书乞收固尸
不许因往临哭陈辞于前遂守丧不去夏门亭长呵
之曰李杜二公为大臣不能安上纳忠而兴造无端
卿曹何等腐生公犯诏书干试有司乎亮曰亮含阴
阳以生戴干履坤义之所动岂知性命何为以死相
惧亭长叹曰居非命之世天高不敢不局地厚不敢
不蹐耳目适宜视听口不可以妄言也太后闻而不
诛南阳人董班亦往哭固而殉尸不肯去太后怜之
乃听得襚敛归葬二人由此显名三公并辟班遂隐
身莫知所归固所著章表奏议教令对策记铭凡十
一篇弟子赵承等悲叹不已乃共论固言迹以为德
行一篇燮字德公初固既策罢知不免祸乃遣三子
归乡里时燮年十三姊文姬为同郡赵伯英妻贤而
有智见二兄归具知事本默然独悲曰李氏灭矣自
太公以来积德累仁何以遇此密与二兄谋豫藏匿
燮托言还京师人咸信之有顷难作下郡收固三子
二兄受害文姬乃告父门生王成曰君执义先公有
古人之节今委君六尺之孤李氏存灭其在君矣成
德其义乃将燮乘江东下入徐州界内令变名姓为
酒家佣而成卖卜于市各为异人阴相往来燮从受
学酒家异之意非恒人以女妻燮燮专精经学十余
年间梁冀既诛而灾眚屡见明年史官上言宜有赦
令又当存录大臣冤死者子孙于是大赦天下并求
固后嗣燮乃以本末告酒家酒家具车重厚遣之皆
不受遂还乡里追服姊弟相见悲感傍人既而戒燮
曰先公正直为汉忠臣而遇朝廷倾乱梁冀肆虐令
吾宗祀血食将绝今弟幸而得济岂非天耶宜杜绝
众人勿妄往来慎无一言加于梁氏加梁氏则连主
上祸重至矣唯引咎而已燮谨从其诲后王成卒燮
以礼葬之感伤旧恩每四节为设上宾之位而祠焉
州郡礼命四府并辟皆无所就后征拜议郎及其在
位廉方自守所交皆舍短取长好成人之美时颍川
荀爽贾彪虽俱知名而不相能燮并交二子情无适
莫世称其平正灵帝时拜安平相先是安平王续为
张角贼所略国家赎王得还朝廷议复其国燮上奏
曰续在国无政为妖贼所虏守藩不称损辱圣朝不
宜复国时议者不同而续竟归藩燮以谤毁宗室输
作左校未满岁王果坐不道被诛乃拜燮为议郎京
师语曰父不肯立帝子不肯立王擢迁河南尹燮在
职二年卒时人感其世忠正咸伤惜焉
  杜乔
按后汉书本传乔字叔荣河内林虑人也少为诸生
举孝廉辟司徒杨震府稍迁为南郡太守转东海相
入拜侍中汉安元年以乔守光禄大夫使徇察兖州
表奏太山太守李固政为天下第一陈留太守梁让
济阴太守泛宫济北相崔瑗等臧罪千万以上让即
大将军梁冀季父宫瑗皆冀所善还拜太子太傅迁
大司农时梁冀子弟五人及中常侍等以无功并封
乔上书谏曰陛下越从藩臣龙飞即位天人属心万
邦攸赖不急忠贤之礼而先左右之封伤善害德兴
长佞谀臣闻古之明君褒罚必以功过末世暗主诛
赏各缘其私今梁氏一门宦者微孽并带无功之绂
裂劳臣之土其为乖滥胡可胜言夫有功不赏为善
失其望奸回不诘为恶肆其凶故陈资斧而人靡畏
班爵位而物无劝苟遂斯道岂伊伤政为乱而已丧
身亡国可不慎哉书奏不省益州刺史种皓举劾永
昌太守刘君世以金蛇遗梁冀事发觉以蛇输司农
冀从乔借观之乔不肯与冀始为恨累迁大鸿胪时
冀小女死令公卿会丧乔独不往冀又衔之迁光禄
勋建和元年代胡广为太尉桓帝将纳梁冀妺冀欲
令以厚礼迎之乔据执旧典不听又冀属乔举泛宫
为尚书乔以宫臧罪明着遂不肯用因此日忤于冀
先是李固见废内外丧气群臣侧足而立唯乔正色
无所回桡由是海内叹息朝野瞻望焉在位数月以
地震免宦者唐衡左悺等因共谮于帝曰陛下前当
即位乔与李固抗议言上不堪奉汉宗祀帝亦怨之
及清河王蒜事起梁冀遂讽有司劾乔及李固与刘
鲔等交通请逮案罪而梁太后素知乔忠但策免而
已冀愈怒使人胁乔曰早从宜妻子可得全乔不肯
明日冀遣骑至其门不闻哭者遂白执系之死狱中
妻子归故郡与李固俱暴尸于城北家属故人莫敢
视者乔故掾陈留杨匡闻之号泣星行到洛阳乃着
故赤帻托为夏门亭吏守卫尸丧驱护蝇虫积十二
日都官从事执之以闻太后义而不罪匡于是带鈇
锧诣阙上书并乞李杜二公骸骨太后许之成礼殡
殓送乔丧还家葬送行服隐匿不仕匡初好学常在
外黄大泽教授门徒补蕲长政有异绩迁平原令时
国相徐曾中常侍璜之兄也匡耻与接事托疾牧豕

  黄琼
按后汉书本传琼字世英江夏安陆人魏郡太守香
之子也香在文苑传琼初以父任为太子舍人辞病
不就遭父忧服阕五府俱辟连年不应永建中公卿
多荐琼者于是会稽贺纯广汉杨厚俱公车征琼至
纶氏称疾不进有司劾不敬诏下县以礼慰遣遂不
得已先是征聘处士多不称望李固素慕于琼乃以
书逆遗之曰闻已度伊洛近在万岁亭岂即事有渐
将顺王命乎盖君子谓伯夷隘柳下惠不恭故传曰
不夷不惠可否之间盖圣贤居身之所珍也诚遂欲
枕山栖谷拟迹巢由斯则可矣若当辅政济民今其
时也自生民以来善政少而乱俗多必待尧舜之君
此为志士终无时矣常闻语曰峣峣者易缺皦皦者
昜污阳春之曲和者必寡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近鲁
阳樊君被征初至朝廷设坛席犹待神明虽无大异
而言行所守亦无所缺而毁谤布流应时折减者岂
非观听望深声名太盛乎自顷征聘之士胡元安薛
孟尝朱仲昭顾季鸿等其功业皆无所采是故俗论
皆言处士纯盗虚声愿先生弘此远谟令众人叹服
一雪此言耳琼至即拜议郎稍迁尚书仆射初琼随
父在台阁习见故事及后居职达练官曹争议朝堂
莫能抗夺时连有灾异琼上疏顺帝曰间者以来卦
位错谬寒燠相干蒙气数兴日暗月散原之天意殆
不虚然陛下宜开石室案河洛外命史官悉条上永
建以前至汉初灾异与永建以后讫于今日孰为多
少又使近臣儒者参考政事数见公卿察问得失诸
无功德者宜皆斥黜臣前颇陈灾眚并荐光禄大夫
樊英太中大夫薛包及会稽贺纯广汉杨厚未蒙御
省伏见处士巴郡黄错汉阳任棠年皆耆耋有作者
七人之论宜更见引致助崇大化于是有诏公车征
错等三年大旱琼复上疏曰昔鲁僖遇旱以六事自
让躬节俭闭女谒放谗佞者十三人诛税民受货者
九人退舍南郊天立大雨今亦宜顾省政事有所损
阙务存质俭以易民听尚方御府息除烦费明&#近
臣使遵法度如有不移示以好恶数见公卿引纳儒
士访以政化使陈得失又囚徒尚积多致死亡亦足
以感伤和气招降灾旱若改敝从善择用嘉谋则灾
消福至矣书奏引见德阳殿使中常侍以琼奏书属
主者施行自帝即位以后不行籍田之礼琼以国之
大典不宜久废上疏奏曰自古圣帝哲王莫不敬恭
明祀增致福祥故必躬郊庙之礼亲籍田之勤以先
群萌率劝农功昔周宣王不籍千亩虢文公以为大
讥卒有姜戎之难终损中兴之名窃见陛下遵稽古
之鸿业体虔肃以应天顺时奉元怀柔百神朝夕触
尘埃于道路昼暮聆庶政以恤人虽诗咏成汤之不
怠遑书美文王之不暇食诚不能加今庙祀适阕而
祈谷洁斋之事近在明日臣恐左右之心不欲屡动
圣躬以为亲耕之礼可得而废臣闻先王制典籍田
有日司徒咸戒司空除坛先时五日有协风之应王
即斋宫飨醴载耒诚重之也自癸巳以来仍西北风
甘泽不集寒凉尚结迎春东郊既不躬亲先农之礼
所宜自勉以逆和气以致时风易曰君子自强不息
斯其道也书奏帝从之顷之迁尚书令琼以前左雄
所上孝廉之选专用儒学文吏于取士之义犹有所
遗乃奏增孝悌及能从政者为四科事竟施行又雄
前议举吏先试之于公府又覆之于端门后尚书张
盛奏除此科琼复上言覆试之作将以澄洗清浊覆
实虚滥不宜改革帝乃止出为魏郡太守稍迁太常
和平中以选入侍讲禁中元嘉元年迁司空桓帝欲
褒崇大将军梁冀使中朝二千石以上会议其礼特
进胡广太常羊溥司隶校尉祝恬大中大夫边韶等
咸称冀之勋德其制度赉赏以宜比周公锡之山川
土田附庸琼独建议曰冀前以亲迎之劳增邑三千
又其子嗣亦加封赏昔周公辅相成王制礼作乐化
致太平是以大启土宇开地七百今诸侯以户邑为
制不以里数为限萧何识高祖于泗水霍光定倾危
以兴国皆益户增封以显其功冀可比邓禹合食四
县赏赐之差同于霍光使天下知赏必当功爵不越
德朝廷从之冀意以为恨会以地动策免复为太仆
永兴元年迁司徒转太尉梁冀前后所托辟召一无
所用虽有善人而为冀所辟举者亦不加命延熹元
年以日食免复为大司农明年梁冀被诛太尉胡广
司徒韩演司空孙朗皆坐阿附免废复拜琼为太尉
以师傅之恩而不阿梁氏乃封为邟乡侯邑千户琼
辞疾让封六七上言旨恳恻乃许之梁冀既诛琼首
居公位举奏州郡素行贪污至死徙者十余人海内
由是翕然望之寻而五侯擅权倾动内外自度力不
能匡乃称疾不起四年以寇贼免其年复为司空秋
以地震免七年疾笃上疏谏曰臣闻天者务刚其气
君者务强其政是以王者处高自持不可不安履危
任力不可不据夫自持不安则颠任力不据则危故
圣人升高据上则以德义为首涉危蹈倾则以贤者
为力唐尧以德化为冠冕以稷契为筋力高而益崇
勤而愈据此先圣所以长守万国保其社稷者也昔
高皇帝应天顺民奋剑而王埽除秦项革命创制降
德流祚至于哀平则帝道不纲秕政日乱遂使奸佞
擅朝外戚专恣所冠不以仁义为冕所蹈不以贤佐
为力终至颠蹶灭绝汉祚天维陵弛民鬼惨怆赖皇
干眷命炎德复辉光武以圣武天挺继统兴业创基
冰泮之上立足枳棘之林擢贤于众愚之中画功于
无形之世崇礼义于交争循道化于乱离是自历高
而不倾任力危而不跌兴复洪祚开建中兴光被八
极垂名无穷至于中叶盛业渐衰陛下初从藩国爰
升帝位天下拭目谓见太平而即位以来未有胜政
诸梁秉权竖宦充朝重封累职倾动朝廷卿校牧守
之选皆出其门羽毛齿革明珠南金之宝殷满其室
富拟王府埶回天地言之者必族附之者必荣忠臣
惧死而杜口万夫怖祸而木舌塞陛下耳目之明更
为聋瞽之主故太尉李固杜乔忠以直言德以辅政
念国忘身陨殁为报而坐陈国议遂见残灭贤愚切
痛海内伤惧又前白马令李云指言宦官罪秽宜诛
皆因众人之心以救积薪之敝弘农杜众知云所言
宜行惧云以忠获罪故上书陈理之乞同日而死所
以感悟国家庶云获免而云既不辜众又并坐天下
尤痛益以怨结故朝野之人以忠为讳昔赵杀鸣犊
孔子临河而反夫覆巢破卵则凤凰不翔刳牲夭胎
则麒麟不臻诚物类相感理使其然尚书周永昔为
沛令素事梁冀幸其威埶坐事当罪越拜令职见冀
将衰乃阳毁示忠遂因奸计亦取封侯又黄门协邪
群辈相党自冀兴盛腹背相亲朝夕图谋共构奸轨
临冀当诛无可设巧复记其恶以要爵赏陛下不加
清征审别真伪复与忠臣并时显封使朱紫共色粉
墨杂蹂所谓抵金玉于沙砾碎珪璧于泥涂四方闻
之莫不愤叹昔曾子大孝慈母投杼伯奇至贤终于
流放夫谗谀所举无高而不可升相抑无深而不可
沦可不察欤臣至顽驽世荷国恩身轻位重勤不补
过然惧于永殁负衅益深敢以垂绝之日陈不讳之
言庶有万分无恨三泉其年卒时年七十九赠车骑
将军谥曰忠侯孙琬
  刘矩
按后汉书本传矩字叔方沛国萧人也叔父光顺帝
时为司徒矩少有高节以叔父辽未得进仕遂绝州
郡之命太尉朱宠太傅桓焉嘉其志义故叔辽以此
为诸公所辟拜议郎矩乃举孝廉稍迁雍丘令以礼
让化之其无孝义者皆感悟自革民有争讼矩常引
之于前提耳训告以为忿恚可忍县官不可入使归
更寻思讼者感之辄各罢去其有路得遗者皆推寻
其主在县四年以母忧去官后太尉胡广举矩贤良
方正四迁为尚书令矩性亮直不能谐附贵埶以是
失大将军梁冀意出为常山相以疾去官时冀妻兄
孙社为沛相矩惧为所害不敢还乡里乃投彭城友
人家岁余冀意少悟乃止补从事中郎复为尚书令
迁宗正太常延熹四年代黄琼为太尉琼复为司空
矩与琼及司徒种景同心辅政号为贤相时连有灾
异司隶校尉以劾三公尚书朱穆上疏称矩等良辅
及言殷汤高宗不罪臣下之义帝不省竟以蛮夷反
叛免后复拜大中大夫灵帝初代周景为太尉矩再
为上公所辟召皆名儒宿德不与诸郡交通顺辞默
谏多见省用复以日食免因乞骸骨卒于家
  周景



按后汉书周荣传荣子兴兴子景字仲飨辟大将军
梁冀府稍迁豫州刺史河内太守好贤爱士其拔才
荐善常恐不及每至岁时延请举吏入上后堂与共
宴会如此数四乃遣之赠送什物无不充备既而选
其父兄子弟事相优异尝称曰臣子同贯若之何不
厚先是司徒韩演在河内志在无私举吏当行一辞
而已恩亦不及其家曰我举若可矣岂可令&#积一
门故当时论者议此二人景后征入为将作大匠及
梁冀诛景以故吏免官禁锢朝廷以景素着忠正顷
之复引拜尚书令迁太仆卫尉六年代刘宠为司空
是时宦官任人及子弟充塞列位景初视事与太尉
杨秉举奏诸奸猾自将军牧守以下免者五十余人
遂连及中常侍防东阳侯侯览东武阳侯具瑗皆坐
黜朝廷莫不称之视事二年以地震策免岁余复代
陈蕃为太尉建宁元年薨以豫议定策立灵帝追封
安阳乡侯长子崇嗣至甘陵相中子忠少历列位累
迁大司农忠子晖前为洛阳令去官赐归兄弟好宾
客雄江淮间出入从车常百余乘及帝崩晖闻京师
不安来候忠董卓闻而恶之使兵劫杀其兄弟忠后
代皇甫嵩为太尉录尚书事以灾异免复为卫尉从
献帝东归洛阳
  杨秉
按后汉书杨震传震中子秉秉字叔节少传父业兼
明京氏易博通书传常隐居教授年四十余乃应司
空辟拜侍御史频出为豫荆徐兖四州刺史迁任城
相自为刺史二千石计日受奉余禄不入私门故吏
赍钱百万遗之闭门不受以廉洁称桓帝即位以明
尚书征入劝讲拜大中大夫左中郎将迁侍中尚书
帝时微行私过幸河南尹梁引府舍是日大风拔树
昼昏秉因上疏谏曰臣闻瑞由德至灾应事生传曰
祸福无门唯人自召天不言语以灾异谴告是以孔
子迅雷风烈必有变动诗云敬天之威不敢驱驰王
者至尊出入有常警跸而行静室而止自非郊庙之
事则銮旗不驾故诗称自郊徂宫易曰王假有庙致
孝享也诸侯如臣之家春秋尚列其诫况以先王法
服而私出盘游降乱尊卑等威无序侍卫守空宫绂
玺委女妾设有非常之变任章之谋上负先帝下悔
靡及臣奕世受恩得备纳言又以薄学充在讲劝特
蒙哀识见照日月恩重命轻义使士死敢惮摧折略
陈其愚帝不纳秉以病乞退出为右扶风太尉黄琼
惜其去朝廷上秉劝讲帷幄不宜外迁留拜光禄大
夫是时大将军梁冀用权秉称病六年冀诛后乃拜
太仆迁太常延熹三年白马令李云以谏受罪秉争
之不能得坐免官归田里其年冬复征拜河南尹先
是中常侍单超弟匡为济阴太守以臧罪为刺史第
五种所劾窘急乃赂客任方刺兖州从事卫羽事已
见种传及捕得方囚系洛阳匡虑秉当穷竟其事密
令方等得突狱亡走尚书召秉诘责秉对曰春秋不
诛黎比而鲁多盗方等无状衅由单匡刺执法之吏
害奉公之臣复令得逃窜宽纵罪身元恶大憝终为
国害乞槛车征匡考核其事则奸慝踪绪必可立得
而秉竟坐输作左校以久旱赦出会日食太山太守
皇甫规等讼秉忠正不宜久抑不用有诏公车征秉
及处士韦着二人各称疾不至有司并劾秉着大不
敬请下所属正其罪尚书令周景与尚书边韶议奏
秉儒学侍讲常在谦虚着隐居行义以退让为节俱
征不至诚违侧席之望然逶迤退食足抑苟进之风
夫明王之世必有不召之臣圣朝弘养宜用优游之
礼可告在所属喻以朝廷恩意如遂不至详议其罚
于是重征乃到拜太常五年冬代刘矩为太尉是时
宦官方炽任人及子弟为官布满天下竞为贪淫朝
野嗟怨秉与司空周景上言内外吏职多非其人自
顷所征皆特拜不试致盗窃纵恣怨讼纷错旧典中
臣子弟不得居位秉埶而今枝叶宾客布列职署或
年少庸人典据守宰上下忿患四方愁毒可遵用旧
章退贪残塞灾谤请下司隶校尉中二千石城门五
营校尉北军中候各实核所部应当斥罢自以状言
三府廉察有遗漏续上帝从之于是秉条奏牧守以
下匈奴中郎将燕瑗青州剌史羊亮辽东太守孙喧
等五十余人或死或免天下莫不肃然时郡国计吏
多留拜为郎秉上言三署见郎七百余人帑藏空虚
浮食者众而不良守相欲因国为池浇濯衅秽宜绝
横拜以塞觊觎之端自此终桓帝世计吏无复留拜
者七年南巡园陵特诏秉从南阳太守张彪与帝微
时有旧恩以车驾当至因傍发调多以入私秉闻之
下书责让荆州刺史以状副言公府及行至南阳左
右并通奸利诏书多所除拜秉复上疏谏曰臣闻先
王建国顺天制官太微积星名为郎位入奉宿卫出
牧百姓皋陶诫虞在于官人顷者道路拜除恩加竖
隶爵以货成化由此败所以俗夫巷议白驹远逝穆
穆清朝远近莫观宜割不忍之恩以断求欲之路于
是诏除乃止时中常侍侯览弟参为益州刺史累有
臧罪暴虐一州明年秉劾奏参槛车征诣廷尉参惶
恐道自杀秉因奏览及中常侍具瑗曰臣案国旧典
宦竖之官本在给使省闼司&#守夜而今猥受过宠
执政操权其阿谀取容者则因公褒举以报私惠有
忤逆于心者必求事中伤肆其凶忿居法王公富拟
国家饮食极肴膳仆妾盈纨素虽季氏专鲁穰侯擅
秦何以尚兹案中常侍侯览弟参贪残元恶自取祸
灭览固知衅重必有自疑之意臣愚以为不宜复见
亲近昔懿公刑邴歜之父夺阎职之妻而使二人参
乘卒有竹中之难春秋书之以为至戒盖郑詹来而
国乱四佞放而众服以此观之容可近乎览宜急屏
斥投畀有虎若斯之人非恩所宥请免官送归本郡
书奏尚书召对秉掾属曰公府外职而奏劾近官经
典汉制有故事乎秉使对曰春秋赵鞅以晋阳之甲
逐君侧之恶传曰除君之恶唯力是视邓通懈慢申
屠嘉召通诘责文帝从而请之汉世故事三公之职
无所不统尚书不能诘帝不得已竟免览官而削瑗
国每朝廷有得失辄尽忠规谏多见纳用秉性不饮
酒又早丧夫人遂不复娶所在以淳白称尝从容言
曰我有三不惑酒色财也八年薨时年七十四赐茔
陪陵子赐
  陈蕃
按后汉书本传蕃字仲举汝南平舆人也祖河东太
守蕃年十五尝闲处一室而庭宇芜秽父友同郡薛
勤来候之谓蕃曰孺子何不洒扫以待宾客蕃曰大
丈夫处世当扫除天下安事一室乎勤知其有清世
志甚奇之初仕郡举孝廉除郎中遭母忧弃官行丧
服阕刺史周景辟别驾从事以谏争不合投传而去
后公府辟举方正皆不就太尉李固表荐征拜议郎
再迁为乐安太守时李膺为青州刺史名有威政属
城闻风皆自引去蕃独以清绩留郡人周璆高洁之
士前后郡守招命莫肯至唯蕃能致焉字而不名特
为置一榻去则悬之璆字孟玉临济人有&#名民有
赵宣葬亲而不闭埏隧因居其中行服二十余年乡
邑称孝州郡数礼请之郡内以荐蕃蕃与相见问及
妻子而宣五子皆服中所生蕃大怒曰圣人制礼贤
者俯就不肖企及且祭不欲数以其易黩故也况乃
寝宿冢藏而孕育其中诳时惑众诬污鬼神乎遂致
其罪大将军梁冀威震天下时遣书诣蕃有所请托
不得通使者诈求谒蕃怒笞杀之坐左转修武令稍
迁拜尚书时零陵桂阳山贼为害公卿议遣讨之又
诏下州郡一切皆得举孝廉茂才蕃上疏驳之曰昔
高祖创业万邦息肩抚养百姓同之赤子今二郡之
民亦陛下之赤子也致令赤子为害岂非所在贪虐
使其然乎宜严&#三府隐核牧守令长其有在政失
和侵暴百姓者即便举奏更选清贤奉公之人能班
宣法令情在爱惠者可不劳王师而群贼弭息矣又
三署郎吏二千余人三府掾属过限未除但当择善
而授之简恶而去之岂烦一切之诏以长请属之路
乎以此忤左右故出为豫章太守性方峻不接宾客
士民亦畏其高征为尚书令送者不出郭门迁大鸿
胪会白马令李云抗疏谏桓帝怒当伏重诛蕃上书
救云坐免归田里复征拜议郎数日迁光禄勋时封
赏逾制内宠猥盛蕃乃上疏谏曰臣闻有事社稷者
社稷是为有事人君者容悦是为今臣蒙恩圣朝备
位九列见非不谏则容悦也夫诸侯上象四七垂耀
在天下应分土藩屏上国高祖之约非功臣不侯而
闻追录河南尹邓万世父遵之微功更爵尚书令黄
&#先人之绝封近习以非义授邑左右以无功传赏
授位不料其任裂土莫纪其功至乃一门之内侯者
数人故纬象失度阴阳谬序稼用不成民用不康臣
知封事已行言之无及诚欲陛下从是而止又比年
收敛十伤五六万人饥寒不聊生活而采女数千食
肉衣绮脂油粉黛不可赀计鄙谚云盗不过五女门
以女贫家也今后宫之女岂不贫国乎是以倾宫嫁
而天下化楚女悲而西宫灾且聚而不御必生忧悲
之感以致并隔水旱之困夫狱以禁止奸违官以称
才理物若法亏于平官失其人则王道有缺而令天
下之论皆谓狱由怨起爵以贿成夫不有臭秽则苍
蝇不飞陛下宜采求失得择从忠善尺一选举委尚
书三公使褒责诛赏各有所归岂不幸甚帝颇纳其
言为出宫女五百余人但赐&#爵关内侯而万世南
乡侯延熹六年车驾幸广城校猎蕃上疏谏曰臣闻
人君有事于苑囿唯仲秋西郊顺时讲武杀禽助祭
以敦孝敬如或违此则为肆纵故皋陶戒舜无教逸
游周公戒成王无盘于游田虞舜成王犹有此戒况
德不及二主者乎夫安平之时尚宜有节况当今之
世有三空之&#哉田野空朝廷空仓库空是谓三空
加兵戎未戢四方离散是陛下焦心毁颜坐以待旦
之时也岂宜扬旗曜武骋心舆马之观乎又前秋多
雨民始种麦今失其劝种之时而令给驱禽除路之
役非圣贤恤民之意也齐景公欲观于海放乎琅邪
晏子为陈百姓恶闻旌旗舆马之音举首嚬眉之感
景公为之不行周穆王欲肆车辙马迹祭公谋父为
诵祈招之诗以止其心诚恶逸游之害人也书奏不
纳自蕃为光禄勋与五官中郎将黄琬共典选举不
偏权富而为埶家郎所谮诉坐免归顷之征为尚书
仆射转太中大夫八年代杨秉为太尉蕃让曰不愆
不忘率由旧章臣不如太常胡广齐七政训五典臣
不如议郎王畅聪明亮达文武兼姿臣不如弛刑徒
李膺帝不许中常侍苏康管霸等复被任用遂排陷
忠良共相阿媚大司农刘佑廷尉冯绲河南尹李膺
皆以忤旨为之抵罪蕃因朝会固理膺等请加原宥
升之爵任言及反复诚辞恳切帝不听因流涕而起
时小黄门赵津南阳大猾张汜等奉事中官乘埶犯
法二郡太守刘成&#考案其罪虽经赦令而并竟
考杀之宦官怨恚有司承旨遂奏&#罪当弃市又
山阳太守翟超没入中常侍侯览财产东海相黄浮
诛杀下邳令徐宣超浮并坐髡钳输作左校蕃与司
徒刘矩司空刘茂共谏请&#超浮等帝不悦有司
劾奏之矩茂不敢复言蕃乃独上疏曰臣闻齐桓修
霸务为内政春秋于鲁小恶必书宜先自整&#后以
及人今寇贼在外四支之疾内政不理心腹之患臣
寝不能寐食不能饱实忧左右日亲忠言以&#内患
渐积外难方深陛下超从列侯继承天位小家畜产
百万之资子孙尚耻愧失其先业况乃产兼天下受
之先帝而欲懈怠以自轻忽乎诚不爱己不当念先
帝得之勤苦耶前梁氏五侯毒&#海内天启圣意收
而戮之天下之议冀当小平明鉴未远覆车如昨而
近习之权复相扇结小黄门赵津大猾张汜等肆行
贪虐奸媚左右前太原太守刘南阳太守成&#纠
而戮之虽言赦后不当诛杀原其诚心在乎去恶至
于陛下有何悁悁而小人道长荧惑圣听遂使天威
为之发怒如加刑&#已为过甚况乃重罚令伏欧刃
乎又前山阳太守翟超东海相黄浮奉公不挠疾恶
如雠超没侯览财物浮诛徐宣之罪并蒙刑坐不逢
赦恕览之从横没财已幸宣犯衅过死有余辜昔丞
相申屠嘉召责邓通洛阳令董宣折辱公主而文帝
从而请之光武加以重赏未闻二臣有专命之诛而
今左右群竖恶伤党类妄相交构致此刑谴闻臣是
言当复唬诉陛下深宜割塞近习豫政之源引纳尚
书朝省之事公卿大官五日一朝简练清高斥黜佞
邪如是天和于上地洽于下休祯符瑞岂远乎哉陛
下虽厌毒臣言凡人主有自勉强敢以死陈帝得奏
愈怒竟无所纳朝廷众庶莫不怨之宦官由此疾蕃
弥甚选举奏议辄以中诏谴却长吏以下多至抵罪
犹以蕃名臣不敢加害字文理高唐人&#字幼平
陜人并有经术称处位敢直言多所搏击知名当时
皆死于狱中九年李膺等以党事下狱考实蕃因上
疏极谏曰臣闻贤明之君委心辅佐亡国之主讳闻
直辞故汤武虽圣而兴于伊吕桀纣迷惑亡在失人
由此言之君为元首臣为股肱同体相须共成美恶
者也伏见前司隶校尉李膺太仆杜密太尉掾范滂
等正身无玷死心社稷以忠忤旨横加考案或禁锢
闭隔或死徙非所杜塞天下之口聋盲一世之人与
秦焚书坑儒何以为异昔武王克殷表闾封墓今陛
下临政先诛忠贤遇善何薄待恶何优夫谗人似实
巧言如簧使听之者惑视之者&#夫吉凶之效存乎
识善成败之机在于察言人君者摄天地之政秉四
海之维举动不可以违圣法进退不可以离道规谬
言出口则乱及八方何况髡无罪于狱杀无辜于市
乎昔禹巡狩苍梧见市杀人下车而哭之曰万方有
罪在予一人故其兴也勃焉又青徐炎旱五谷损伤
民物流迁茹菽不足而宫女积于房掖国用尽于罗
纨外戚私门贪财受赂所谓禄去公室政在大夫昔
春秋之末周德衰微数十年间无复灾眚者天所弃
也天之于汉悢悢无已故殷勤示变以悟陛下除妖
去孽实在修德臣位列台司忧责深重不敢尸禄惜
生坐观成败如蒙采录使身首分裂异门而出所不
恨也帝讳其言切托以蕃辟召非其人遂策免之永
康元年帝崩窦氏临朝诏曰夫民生树君使司牧之
必须良佐以固王业前太尉陈蕃忠清直亮其以蕃
为太傅录尚书事时新遭大丧国嗣未立诸尚书畏
惧权臣托病不朝蕃以书责之曰古人立节事亡如
存今帝祚未立政事日蹙诸君奈何委荼蓼之苦息
偃在&#于义不足焉得仁乎诸尚书惶怖皆起视事
灵帝即位窦太后复优诏蕃曰盖褒功以劝善表义
以厉俗无德不报大雅所叹太傅陈蕃辅弼先帝出
内累年忠孝之美德冠本朝謇谔之操华首弥固今
封蕃高阳侯食邑三百户蕃上疏让曰使者即臣庐
授高阳乡侯印绶臣诚悼心不知所裁臣闻让身之
文德之昭也然不敢盗以为名窃惟割地之封功德
是为臣熟自思省前后历职无它异能合亦食禄不
合亦食禄臣虽无素洁之行窃慕君子不以其道得
之不居也若受爵不让掩面就之使皇天震怒灾流
下民于臣之身亦何所寄顾惟陛下哀臣朽老戒之
在得窦太后不许蕃复固让章前后十上竟不受封
初桓帝欲立所幸田贵人为皇后蕃以田氏卑微窦
族良家争之甚固帝不得已乃立窦后及后临朝故
委用于蕃蕃与后父大将军窦武同心尽力征用名
贤共参政事天下之士莫不延颈想望太平而帝乳
母赵娆旦夕在太后侧中常侍曹节王甫等与共交
构谄事太后太后信之数出诏命有所封拜及其支
类多行贪虐蕃常疾之志诛中官会窦武亦有谋蕃
自以既从人望而德于太后必谓其志可申乃先上
疏曰臣闻言不直而行不正则为欺乎天而负乎人
危言极意则群凶侧目祸不旋踵钧此二者臣宁得
祸不敢欺天也今京师&#&#道路喧哗言侯览曹节
公乘昕王甫郑飒等与赵夫人诸女尚书并乱天下
附从者升进忤逆者中伤方今一朝群臣如河中水
耳泛泛东西耽禄畏害陛下前始摄位顺天行诛苏
康管霸并伏其辜是时天地清明人鬼欢喜奈何数
月复纵左右元恶大奸莫此之甚今不急诛必生变
乱倾危社稷其祸难量愿出臣章宣示左右并令天
下诸奸知臣疾之太后不纳朝廷闻者莫不震恐蕃
因与窦武谋之语在武传及事泄曹节等矫诏诛武
等蕃时年七十余闻难作将官属诸生八十余人并
拔刃突入承明门攘臂呼曰大将军忠以卫国黄门
反逆何云窦氏不道邪王甫时出与蕃相迕适闻其
言而让蕃曰先帝新弃天下山陵未成窦武何功兄
弟父子一门三侯又多取掖庭宫人作乐饮燕旬月
之间赀财亿计大臣若此是为道邪公为栋梁枉桡
阿党复焉求贼遂令收蕃蕃拔剑叱甫甫兵不敢近
乃益人围之数十重遂执蕃送黄门北寺狱黄门从
官驺蹋踧蕃曰死老魅复能损我曹员数夺我曹禀
假不即日害之徙其家属于比景宗族门生故吏皆
斥免禁锢蕃友人陈留朱震时为铚令闻而弃官哭
之收葬蕃尸匿其子逸于甘陵界中事觉系狱合门
桎梏震受考掠誓死不言故逸得免后黄巾贼起大
赦党人乃追还逸官至鲁相震字伯厚初为州从事
奏济阴太守单匡臧罪并连匡兄中常侍车骑将军
超桓帝收匡下廷尉以谴超超诣狱谢三府谚曰车
如&#栖马如狗疾恶如风朱伯厚

 公辅部名臣列传八
  后汉四
  桥元
按后汉书本传元字公祖梁国睢阳人也七世祖仁
从同郡戴德学着礼记章句四十九篇号曰桥君学
成帝时为大鸿胪祖父基广陵太守父肃东莱太守
元少为县功曹时豫州刺史周景行部到梁国元谒
景因伏地言陈相羊昌罪恶乞为部陈从事穷案其
奸景壮元意署而遣之元到悉收昌宾客具考臧罪
昌素为大将军梁冀所厚冀为驰檄救之景承旨召
元元还檄不发案之益急昌坐槛车征元由是著名
举孝廉补洛阳左尉时梁不疑为河南尹元以公事
当诣府受对耻为所辱弃官还乡里后四迁为齐相
坐事为城旦刑竟征再迁上谷太守又为汉阳太守
时上邽令皇甫祯有臧罪元收考髡笞死于冀市一
境皆震郡人上邽姜歧守道隐居名闻西州元召以
为吏称疾不就元怒&#督邮尹益逼致之曰歧若不
至趣嫁其母益固争不能得遽晓譬歧歧坚卧不起
郡内士大夫亦竞往谏元乃止时颇以为讥后谢病
免复公车征为司徒长史拜将作大匠桓帝末鲜卑
南匈奴及高句骊嗣子伯固并畔为寇钞四府举元
为度辽将军假黄钺元至镇休兵养士然后督诸将
守讨击胡虏及伯固等皆破散退走在职三年边境
安静灵帝初征入为河南尹转少府大鸿胪建宁三
年迁司空转司徒素与南阳太守陈球有隙及在公
位而荐球为廷尉元以国家方弱自度力无所用乃
称疾上疏引众灾以自劾遂策罢岁余拜尚书令时
太中大夫盖升与帝有旧恩前为南阳太守臧数亿
以上元奏免升禁锢没入财贿帝不从而迁升侍中
元托病免拜光禄大夫光和元年迁太尉数月复以
疾罢拜太中大夫就医里舍元少子十岁独游门次
卒有三人持杖劫执之入舍登楼就元求货元不与
有顷司隶校尉阳球率河南尹洛阳令围守元家球
等恐并杀其子未欲迫之元瞋目呼曰奸人无状元
岂以一子之命而纵国贼乎促令兵进于是攻之元
子亦死元乃诣阙谢罪乞下天下凡有劫质皆并杀
之不得赎以财宝开张奸路诏书下其章初自安帝
以后法禁稍弛京师劫质不避豪贵自是遂绝元以
光和六年卒时年七十五元性刚急无大体然谦俭
下士子弟亲宗无在大官者及卒家无居业丧无所
殡当时称之初曹操微时人莫知者尝往候元元见
而异焉谓曰今天下将乱安生民者其在君乎操常
感其知己及后经过元墓辄凄怆致祭奠自为其文
曰故太尉桥公懿德高轨泛爱博容国念明训士思
令谟幽灵潜翳恳哉缅矣操以幼年逮升堂室特以
顽质见纳君子增荣益观皆由奖勖犹仲尼称不如
颜渊李生厚叹贾复士死知己怀此无忘又承从容
约誓之言徂没之后路有经由不以斗酒只&#过相
沃酹车过三步腹痛勿怨虽临时戏笑之言非至亲
之笃好胡肯为此辞哉怀旧惟顾念之凄怆奉命东
征屯次乡里北望贵土乃心陵墓裁致薄奠公其享
之元子羽官至任城相
  杨赐
按后汉书杨震传震中子秉秉子赐字伯献少传家
学笃志博闻常退居隐约教授门徒不答州郡礼命
后辟大将军梁冀府非其好也出除陈仓令因病不
行公车征不至连辞三公之命后以司空高第再迁
侍中越骑校尉建宁初灵帝当受学诏太傅三公选
通尚书桓君章句宿有重名者三公举赐乃侍讲于
华光殿中迁少府光禄勋熹平元年青蛇见御坐帝
以问赐赐上封事曰臣闻和气致祥乖气致灾休征
则五福应咎征则六极至夫善不妄来灾不空发王
者心有所惟意有所想虽未形颜色而五星以之推
移阴阳为其变度以此而观天之与人岂不符哉尚
书曰天齐乎人假我一日是其明征也夫皇极不建
则有蛇龙之孽诗云惟虺惟蛇女子之祥故春秋两
蛇斗于郑门昭公殆以女败康王一朝晏起关雎见
几而作夫女谒行则谗夫昌谗夫昌则苞苴通故殷
汤以之自戒终济亢旱之灾惟陛下思干刚之道别
内外之宜崇帝乙之制受元吉之祉抑皇甫之权割
艳妻之爱则蛇变可消祯祥立应殷戊宋景其事甚
明二年代唐珍为司空以灾异免复拜光禄大夫秩
中二千石五年代袁隗为司徒是时朝廷爵授多不
以次而帝好微行游幸外苑赐复上疏曰臣闻天生
蒸民不能自理故立君长使司牧之是以唐虞兢兢
业业周文日昃不暇明慎庶官俊乂在职三载考绩
以观厥成而今所序用无他德有形埶者旬日累迁
守真之徒历载不转劳逸无别善恶同流北山之诗
所为训作又闻数微行出幸苑囿观鹰犬之埶极盘
游之荒政事日堕大化陵迟陛下不顾二祖之勤止
追慕五宗之美踪而欲以望太平是由曲表而欲直
景却行而求及前人也宜绝慢&#之戏念官人之重
割用板之恩慎贯鱼之次无令丑女有四殆之叹遐
迩有愤怨之声臣受恩偏特忝任师傅不敢自同凡
臣括囊避咎谨自手书密上后坐辟党人免复拜光
禄大夫光和元年有虹霓昼降于嘉德殿前帝恶之
引赐及议郎蔡邕等入金商门崇德署使中常侍曹
节王甫问以祥异祸福所在赐仰天而叹谓节等曰
吾每读张禹传未尝不愤恚叹息不能竭忠尽情极
言其要而反留意少子乞还女婿朱游欲得尚方斩
马剑以理之固其宜也吾以微薄之学充先师之末
累世见宠无以报国猥当大问死而后已乃书对曰
臣闻之经传或得神以昌或得神以亡国家休明则
鉴其德邪辟昏乱则视其祸今殿前之气应为虹霓
皆妖邪所生不正之象诗人所谓蝃蝀者也于中孚
经曰霓之比无德以色亲方今内多嬖幸外任小臣
上下并怨喧哗盈路是以灾异屡见前后丁宁今复
投霓可谓熟矣案春秋谶曰天投霓天下怨海内乱
加四百之期亦复垂及昔虹贯牛山管仲谏桓公无
近妃宫易曰天垂象见吉凶圣人则之今妾媵嬖人
阉尹之徒共专国朝欺罔日月又鸿都门下招会群
小造作赋说以虫篆小技见宠于时如欢兜共工更
相荐说旬月之间并各拔擢乐松处常伯任芝居纳
言&#俭梁鹄俱以便辟之性佞辩之心各受丰爵不
次之宠而令缙绅之徒委伏畎亩口诵尧舜之言身
蹈绝俗之行弃捐沟壑不见逮及冠履倒易陵谷代
处从小人之邪意顺无知之私欲不念板荡之作虺
蜴之诫殆哉之危莫过于今幸赖皇天垂象谴告周
书曰天子见怪则修德诸侯见怪则修政卿大夫见
怪则修职士庶人见怪则修身惟陛下慎经典之诫
图变复之道斥远佞巧之臣速征鹤鸣之士内亲张
仲外任山甫断绝尺一抑止盘游留思庶政无敢怠
遑冀上天还威众变可弭老臣过受师傅之任数蒙
宠异之恩岂敢爱惜垂没之年而不尽其慺慺之心
哉书奏甚忤曹节等蔡邕坐直对抵罪徙朔方赐以
师傅之恩故得免咎其冬行辟雍礼引赐为三老复
拜少府光禄勋代刘却为司徒帝欲造毕圭灵琨苑
赐复上疏谏曰窃闻使者并出规度城南人田欲以
为苑昔先王造囿裁足以修三驱之礼薪莱刍牧皆
悉往焉先帝之制左开鸿池右作上林不奢不约以
合礼中今猥规郊城之地以为苑囿坏沃衍废田园
驱居人畜禽兽殆非所谓若保赤子之义今城外之
苑已有五六可以逞情意顺四节也宜惟夏禹卑宫
太宗露台之意以慰下民之劳书奏帝欲止以问侍
中任芝中常侍乐松松等曰昔文王之囿百里人以
为小齐宣五里人以为大今与百姓共之无害于政
也帝悦遂令筑苑四年赐以病罢居无何拜太常诏
赐御府衣一袭自所服冠帻绶玉壶革带金错钩佩
五年冬复拜太尉中平元年黄巾贼起赐被召会议
诣省合切谏忤旨因以寇贼免先是黄巾帅张角等
执左道称大贤以诳耀百姓天下襁负归之赐时在
司徒召掾刘陶告曰张角等遭赦不悔而稍益滋蔓
今若下州郡捕讨恐更骚扰速成其患且欲切&#刺
史二千石简别流人各护归本郡以孤弱其党然后
诛其渠帅可不劳而定何如陶对曰此孙子所谓不
战而屈人之兵庙胜之术也赐遂上书言之会去位
事留中后帝徙南宫阅录故事得赐所上张角奏及
前侍讲注籍乃感悟下诏封赐临晋侯邑千五百户
初赐与太尉刘宽司空张济并入侍讲自以不宜独
受封赏上书愿分户邑于宽济帝嘉叹复封宽及济
子拜赐尚书令数日出为廷尉赐自以代非法家言
曰三后成功惟殷于民皋陶不与焉盖吝之也遂固
辞以特进就第二年九月复代张温为司空其月薨
天子素服三日不临朝赠东园梓器襚服赐钱三百
万缯五百匹策曰故司空临晋侯赐华岳所挺九德
纯备三叶宰相辅国以忠朕昔初载授道帷幄遂阶
成勋以陟大猷师范之功昭于内外庶官之务劳亦
勤止七在卿校殊位特进五登衮职弭难乂宁虽受
茅土未答厥勋哲人其萎将谁谘度朕甚惧焉礼设
殊等物有服章今使左中郎将郭仪持节追位特进
赠司空骠骑将军印绶及葬又使侍御史持节送丧
兰台令史十人发羽林骑轻车介士前后部鼓吹又
&#骠骑将军官属司空法驾送至旧茔公卿以下会
葬谥文烈侯及小祥又会焉子彪嗣
  刘宽
按后汉书本传宽字文饶弘农华阴人也父崎顺帝
时为司徒宽尝行有人失牛者乃就宽车中认之宽
无所言下驾步归有顷认者得牛而送还叩头谢曰
惭负长者随所刑罪宽曰物有相类事容脱误幸劳
见归何为谢之州里服其不校桓帝时大将军辟五
迁司徒长史时京师地震特见询问再迁出为东海
相延熹八年征拜尚书令迁南阳太守典历三郡温
仁多恕虽在仓卒未尝疾言遽色常以为齐之以刑
民免而无耻吏人有过但用蒲鞭罚之示辱而已终
不加苦事有功善推之自下灾异或见引躬克责每
行县止息亭传辄引学官祭酒及处士诸生执经对
讲见父老慰以农里之言少年勉以孝悌之训人感
德兴行日有所化灵帝初征拜大中大夫侍讲华光
殿迁侍中赐衣一袭转屯骑校尉迁宗正转光禄勋
熹平五年代许训为太尉灵帝颇好学蓺每引见宽
常令讲经宽常于坐被酒睡伏帝问太尉醉邪宽仰
对曰臣不敢醉但任重责大忧心如醉帝重其言宽
简略嗜酒不好盥浴京师以为谚尝坐客遣苍头市
酒迂久大醉而还客不堪之骂曰畜产宽须臾遣人
视奴疑必自杀顾左右曰此人也骂言畜产辱孰甚
焉故吾惧其死也夫人欲试宽令恚伺当朝会装严
已讫使侍婢奉肉羹&#污朝衣婢遽收之宽神色不
异乃徐言曰羹烂汝手其性度如此海内称为长者
后以日食策免拜卫尉光和三年复代段颎为太尉
在职三年以日变免又拜永乐少府迁光禄勋以先
策黄巾逆谋以事上闻封逯乡侯六百户中平二年
卒年六十六赠车骑将军印绶位特进谥曰昭列侯
子松嗣官至宗正
  杨彪
按后汉书杨震传震中子秉秉子赐赐子彪字文先
少传家学初举孝廉州举茂才辟公府皆不应熹平
中以博习旧闻公车征拜议郎迁侍中京兆尹光和
中黄门令王甫使门生于郡界辜榷官财物七千余
万彪发其奸言之司隶司隶校尉杨球因此奏诛甫
天下莫不惬心征还为侍中五官中郎将迁颍川南
阳太守复拜侍中三迁永乐少府太仆卫尉中平六
年代董卓为司空其冬代黄琬为司徒明年关东兵
起董卓惧欲迁都以违其难乃大会公卿议曰高祖
都关中十有一世光武宫洛阳于今亦十世矣案石
包谶宜徙都长安以应天人之意百官无敢言者彪
曰移都改制天下大事故盘庚五迁殷民胥怨昔关
中遭王莽变乱宫室焚荡民庶涂炭百不一在光武
受命更都洛邑今天下无虞百姓乐安明公建立圣
主光隆汉祚无故捐宗庙弃园陵恐百姓惊动必有
麋沸之乱石包室谶妖邪之书岂可信用卓曰关中
肥饶故秦得并吞六国且陇右材木自出致之甚易
又杜陵南山下有武帝故瓦陶数千所并功营之
可使一朝而办百姓何足与议若有前却我以大兵
驱之可令诣沧海彪曰天下动之至易安之甚难惟
明公虑焉卓作色曰公欲沮国计邪太尉黄琬曰此
国之大事杨公之言得无可思卓不答司空荀爽见
卓意壮恐害彪等因从容言曰相国岂乐此邪山东
兵起非一日可禁故当迁以图之此秦汉之埶也卓
意小解爽私谓彪曰诸君坚争不止祸必有归故吾
不为也议罢卓使司隶校尉宣播以灾异奏免琬彪
等诣阙谢即拜光禄大夫十余日迁大鸿胪从入关
转少府太常以病免复为京兆尹光禄勋再迁光禄
大夫三年秋代淳于嘉为司空以地震免复拜太常
兴平元年代朱隽为太尉录尚书事及李傕郭汜之
乱彪尽节卫主崎岖危难之间几不免于害语在董
卓传及车驾还洛阳复守尚书令建安元年从东都
许时天子新迁大会公卿兖州刺史曹操上殿见彪
色不悦恐于此图之未得燕设托疾如厕因出还营
彪以疾罢时袁术僭乱操托彪与术婚姻诬以欲图
废置奏收下狱劾以大逆将作大匠孔融闻之不及
朝服往见操曰杨公四世清德海内所瞻周书父子
兄弟罪不相及况以袁氏归罪杨公易称积善余庆
徒欺人耳操曰此国家之意融曰假使成王杀邵公
周公可得言不知邪今天下缨緌搢绅所以瞻仰明
公者以公聪明仁智辅相汉朝举直措枉致之雍熙
也今横杀无辜则海内观听谁不解体孔融鲁国男
子明日便当拂衣而去不复朝矣操不得已遂理出
彪四年复拜太常十年免十一年诸以恩泽为侯者
皆夺封彪见汉祚将终遂称脚挛不复行积十年后
子修为曹操所杀操见彪问曰公何瘦之甚对曰愧
无日磾先见之明犹怀老牛舐犊之爱操为之改容
修字德祖好学有俊才为丞相曹操主簿用事曹氏
及操自平汉中欲因讨刘备而不得进欲守之又难
为功护军不知进止何依操于是出教唯曰鸡肋而
已外曹莫能晓修独曰夫鸡肋食之则无所得弃之
则如可惜公归计决矣乃令外白稍严操于此回师
修之几决多有此类修又常出行筹操有问外事乃
逆为答记&#守舍儿若有令出依次通之既而果然
如是者三操怪其速使廉之知状于此忌修且以袁
术之甥虑为后患遂因事杀之修所著赋颂碑赞诗
哀辞表记书凡十五篇及魏文帝受禅欲以彪为太
尉先遣吏示旨彪辞曰彪备汉三公遭世倾乱不能
有所补益耄年被病岂可赞惟新之朝遂固辞乃授
光禄大夫赐几杖衣袍因朝会引见令彪着布单衣
鹿皮冠杖而入待以宾客之礼年八十四黄初六年
卒于家自震至彪四世太尉德业相继与袁氏俱为
东京名族云
  黄琬
按后汉书黄琼传琼孙琬字子琰少失父早而辩慧
祖父琼初为魏郡太守建和元年正月日食京师不
见而琼以状闻太后诏问所食多少琼思其对而未
知所况琬年七岁在傍曰何不言日食之余如月之
初琼大惊即以其言应诏而深奇爱之后琼为司徒
琬以公孙拜童子郎辞病不就知名京师时司空盛
允有疾琼遣琬候问会江夏上蛮贼事副府允发书
视毕微戏琬曰江夏大邦而蛮多士少琬奉手对曰
蛮夷猾夏责在司空因拂衣辞去允甚奇之稍迁五
官中郎将时陈蕃为光禄勋深相敬待数与议事旧
制光禄举三署郎以高功久次才德尤异者为茂才
四行时权富子弟多以人事得举而贫约守志者以
穷退见遗京师为之谣曰欲得不能光禄茂才于是
琬蕃同心显用志士平原刘醇河东朱山蜀郡殷参
等并以才行蒙举蕃琬遂为权富郎所见中伤事下
御史丞王畅侍御史刁韪韪畅素重蕃琬不举其事
而左右复陷以朋党畅坐左转议郎而免蕃官琬韪
俱禁锢韪字子荣彭城人后陈蕃被征而言事者多
讼韪复拜议郎迁尚书在朝有鲠直节出为鲁东海
二郡相性抗厉有明略所在称神常以法度自整家
人莫见惰容焉琬被废弃几二十年至光和末太尉
杨赐上书荐琬有拨乱之才由是征拜议郎擢为青
州刺史迁侍中中平初出为右扶风征拜将作大匠
少府太仆又为豫州牧时寇贼陆梁州境雕残琬讨
击平之威声大震政绩为天下表封关内侯及董卓
秉政以琬名臣征为司徒迁太尉更封阳泉乡侯卓
议迁都长安琬与司徒杨彪固谏不从琬退而驳议
之曰昔周公营洛邑以宁姬光武卜东都以隆汉天
之所启神之所安大业既定岂宜妄有迁动以亏四
海之望时人惧卓暴怒琬必及害固谏之琬对曰昔
白公作乱于楚屈庐冒刃而前崔杼&#君于齐晏婴
不惧其盟吾虽不德诚慕古人之节琬竟坐免卓犹
敬其名德旧族不敢害后与杨彪同拜光禄大夫及
徙西都转司隶校尉与司徒王允同谋诛卓及卓将
李傕郭汜攻破长安遂收琬下狱死时年五十二
  赵谦
按后汉书赵典传典兄子谦谦弟温相继为三公谦
字彦信初平元年代黄琬为太尉献帝迁都长安以
谦行车骑将军事为前置明年病罢复为司隶校尉
车师王侍子为董卓所爱数犯法谦收杀之卓大怒
杀都官从事而素敬惮谦故不加罪转为前将军遣
击白波贼有功封郫侯李傕杀司徒王允复代允为
司徒数月病免拜尚书令是年卒谥曰忠侯
  王允
按后汉书本传允字子师太原祁人也世仕州郡为
冠盖同郡郭林宗尝见允而奇之曰王生一日千里
王佐才也遂与定交年十九为郡吏时小黄门晋阳
赵津贪横放恣为一县巨患允讨捕杀之而津兄弟
事宦官因缘谮诉桓帝震怒征太守刘下狱死
允送丧还平原终毕三年然后归家复还仕郡人有
路佛者少无名行而太守王球召以补吏允犯颜固
争球怒收允欲杀之刺史邓盛闻而驰传辟为别驾
从事允由是知名而路佛以之废弃允少好大节有
志于立功常习诵经传朝夕试驰射三公并辟以司
徒高第为侍御史中平元年黄巾贼起特选拜豫州
刺史辟荀爽孔融等为从事上除禁党讨击黄巾别
帅大破之与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等受
降数十万于贼中得中常侍张让宾客书疏与黄巾
交通允具发其奸以状闻灵帝责怒让让叩头陈谢
竟不能罪之而让怀挟忿怒以事中允明年遂传下
狱会赦还复刺史旬日间复以它罪被捕司徒杨赐
以允素高不欲使更楚辱乃遣客谢之曰君以张让
之事故一月再征凶慝难量幸为深计又诸从事好
气决者共流涕奉药而进之允厉声曰吾为人臣获
罪于君当伏大辟以谢天下岂有乳药求死乎投杯
而起出就槛车既至廷尉左右皆促其事朝臣莫不
叹息大将军何进太尉袁隗司徒杨赐共上疏请之
曰夫内视反听则忠臣竭诚宽贤矜能则义士厉节
是以孝文纳冯唐之说晋悼宥魏绛之罪允以特选
受命诛逆抚顺曾未期月州境澄清方欲列其庸勋
请加爵赏而以奉事不当当肆大戮责轻罚重有亏
众望臣等备位宰相不敢寝默诚以允宜蒙三槐之
听以昭忠贞之心书奏得以减死论是冬大赦而允
独不在宥三公咸复为言至明年乃得解释是时宦
者横暴睚&#触死允惧不免乃变易名姓转侧河内
陈留间及帝崩乃奔丧京师时大将军何进欲诛宦
官召允与谋事请为从事中郎转河南尹献帝即位
拜太仆再迁守尚书令初平元年代杨彪为司徒守
尚书令如故及董卓迁都关中允悉收敛兰台石室
图书秘纬要者以从既至长安皆分别条上又集汉
朝旧事所当施用者一皆奏之经籍具存允有力焉
时董卓尚留洛阳朝政大小悉委之于允允矫情屈
意每相承附卓亦推心不生乖疑故得扶持王室于
危乱之中臣主内外莫不倚恃焉允见卓祸毒方深
篡逆已兆密与司隶校尉黄琬尚书郑公业等谋共
诛之乃上护羌校尉杨瓒行左将军事执金吾士孙
瑞为南阳太守并将兵出武关道以讨袁术为名实
欲分路征卓而后拔天子还洛阳卓疑而留之允乃
引内瑞为仆射瓒为尚书二年卓还长安录入关之
功封允为温侯食邑五千户固让不受士孙瑞说允
曰夫执谦守约存乎其时公与董太师并位俱封而
独崇高节岂和光之道邪允纳其言乃受二千户三
年春连雨六十余日允与士孙瑞杨瓒登台请霁复
结前谋瑞曰自岁末以来太阳不照霖雨积时月犯
执法彗孛仍见昼阴夜阳雾气交侵此期应促尽内
发者胜几不可后公其图之允然其言乃潜结卓将
吕布使为内应会卓入贺吕布因刺杀之语在卓传
允初议赦卓部曲吕布亦数劝之既而疑曰此辈无
罪从其主耳今若名为恶逆而特赦之适足使其自
疑非所以安之之道也吕布又欲以卓财物班赐公
卿将校允又不从而素轻布以剑客遇之布亦负其
功劳多自夸伐既失意望渐不相平允性刚棱疾恶
初惧董卓豺狼故折节图之卓既歼灭自谓无复患
难及在际会每乏温润之色仗正持重不循权宜之
计是以群下不甚附之董卓将校及在位者多凉州
人允议罢其军或说允曰凉州人素惮袁氏而畏关
东今若一旦解兵关东则必人人自危可以皇甫义
真为将军就领其众因使留陕以安抚之而徐与关
东通谋以观其变允曰不然关东举义兵者皆吾徒
耳今若距险屯陕虽安凉州而疑关东之心甚不可
也时百姓讹言当悉诛凉州人遂转相恐动其在关
中者皆拥兵自守更相谓曰丁彦思蔡伯喈但以董
公亲厚并尚从坐今既不赦我曹而欲解兵今日解
兵明日当复为鱼肉矣卓部曲将李傕郭汜等先将
兵在关东因不自安遂合谋为乱攻围长安城陷吕
布奔走布驻马青琐门外招允曰公可以去乎允曰
若蒙社稷之灵上安国家吾之愿也如其不获则奉
身以死之朝廷幼少恃我而已临难苟免吾不忍也
努力谢关东诸公勤以国家为念初允以同郡宋翼
为左冯翊王宏为右扶风是时三辅民庶炽盛兵谷
富实李傕等欲即杀允惧二郡为患乃先征翼宏宏
遣使谓翼曰郭汜李傕以我二人在外故未危王公
今日就征明日俱族计将安出翼曰虽祸福难量然
王命所不得避也宏曰义兵鼎沸在于董卓况其党
与乎若举兵共讨君侧恶人山东必应之此转祸为
福之计也翼不从宏不能独立遂俱就征下廷尉傕
乃收允及翼宏并杀之允时年五十六长子侍中盖
次子景定及宗族十余人皆见诛害唯兄子晨陵得
脱归乡里天子感恸百姓丧气莫敢收允尸者唯故
吏平陵令赵戬弃官营丧后迁都于许帝思允忠节
使改殡葬之遣虎贲中郎将奉策吊祭赐东园秘器
赠以本官印绶送还本郡封其孙黑为安乐亭侯食
邑三百户
  荀爽
按后汉书荀淑传淑子爽字慈明一名谞幼而好学
年十二能通春秋论语太尉杜乔见而称之曰可为
人师爽遂耽思经书庆吊不行征命不应颍川为之
语曰荀氏八龙慈明无双延熹元年太常赵典举爽
至孝拜郎中对策陈便宜曰臣闻之于师曰汉为火
德火生于木木盛于火故其德为孝其象在周易之
离夫在地为火在天为日在天者用其精在地者用
其形夏则火王其精在天温暖之气养生百木是其
孝也冬时则废其形在地酷烈之气焚烧山林是其
不孝也故汉制使天下诵孝经选吏举孝廉夫丧亲
自尽孝之终也今之公卿及二千石三年之丧不得
即去殆非所以增崇孝道而克称火德者也往者孝
文劳谦行过乎俭故其遗诏以日易月此当时之宜
不可贯之万世古今之制虽有损益而谅暗之礼未
尝改移以示天下莫遗其亲今公卿群僚皆政教所
瞻而父母之丧不得奔赴夫仁义之行自上而始敦
厚之俗以应乎下传曰丧祭之礼阙则人臣之恩薄
背死忘生者众矣曾子曰人未有自致者必也亲丧
乎春秋传曰上之所为民之归也夫上所不为而民
或为之故加刑罚若上之所为民亦为之又何诛焉
昔翟方进以自备宰相而不敢逾制至遭母忧三十
六日而除夫失礼之源自上而始古者大丧三年不
呼其门所以崇国厚俗笃化之道也事失宜正过勿
惮改天下通丧可如旧礼臣闻有夫妇然后有父子
有父子然后有君臣有君臣然后有上下有上下然
后有礼义礼义备则人知所措矣夫妇人伦之始王
化之端故文王作易上经首乾坤下经首咸恒孔子
曰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夫妇之道所谓顺也尧典曰
厘降二女于妫汭嫔于虞降者下也嫔者妇也言虽
帝尧之女下嫁于虞犹屈体降下勤修妇道易曰帝
乙归妹以祉元吉妇人谓嫁曰归言汤以娶礼归其
妹于诸侯也春秋之义王姬嫁齐使鲁主之不以天
子之尊加于诸侯也今汉承秦法设尚主之仪以妻
制夫以卑临尊违乾坤之道失阳唱之义孔子曰昔
圣人之作易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察法于地睹鸟
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以通神明之
德以类万物之情今观法于天则北极至尊四星妃
后察法于地则昆山象夫卑泽象妻睹鸟兽之文鸟
则雄者鸣雊雌能顺服兽则牡为唱导牝乃相从近
取诸身则干为人首坤为人腹远取诸物则木实属
天根荄属地阳尊阴卑盖乃天性且诗初篇实首关
雎礼始冠婚先正夫妇天地六经其指一揆宜改尚
主之制以称乾坤之性遵法尧汤式是周孔合之天
地而不谬质之鬼神而不疑人事如此则嘉瑞降天
吉符出地五韪咸备各以其叙矣昔者圣人建天地
之中而谓之礼礼者所以兴福祥之本而止祸乱之
源也人能枉欲从礼者则福归之顺情废礼者则祸
归之推祸福之所应知兴废之所由来也众礼之中
婚礼为首故天子娶十二天之数也诸侯以下各有
等差事之降也阳性纯而能施阴体顺而能化以礼
济乐节宣其气故能丰子孙之祥致老寿之福及三
代之季淫而无节瑶台倾宫陈妾数百阳竭于上阴
隔于下故周公之戒曰不知稼穑之艰难不闻小人
之劳惟耽乐之从时亦罔或克寿是其&#戒后世之
人好福不务其本恶祸不易其轨传曰截趾适屦孰
云其愚何与斯人追欲丧躯诚可痛也臣窃闻从宫
采女五六千人从官侍使复在其外冬夏衣服朝夕
禀粮耗费缣帛空竭府藏征调增倍十而税一空赋
不辜之民以供无用之女百姓穷困于外阴阳隔塞
于内故感动和气灾异屡臻臣愚以为诸非礼聘未
曾幸御者一皆遣出使成配合一曰通怨旷和阴阳
二曰省财用实府库三曰修礼制绥眉寿四曰配阳
施祈螽斯五曰宽役赋安黎民此诚国家之弘利天
人之大福也夫寒热晦明所以为岁尊卑奢俭所以
为礼故以晦明寒暑之气尊卑侈约之礼为其节也
易曰天地节而四时成春秋传曰唯器与名不可以
假人孝经曰安上治民莫善于礼礼者尊卑之差上
下之制也昔季氏八佾舞于庭非有伤害困于人物
而孔子犹曰是可忍也孰不可忍洪范曰惟辟作威
惟辟作福惟辟玉食凡此三者君所独行而臣不得
同也今臣僭君服下食上珍所谓害于而家凶于而
国者也宜略依古礼尊卑之差及董仲舒制度之别
严督有司必行其命此则禁乱善俗足用之要奏闻
即弃官去后遭党锢隐于海上又南遁汉滨积十余
年以著述为事遂称为硕儒党禁解五府并辟司空
袁逢举有道不应及逢卒爽制服三年当世往往化
以为俗时人多不行妻服虽在亲忧犹有吊问丧疾
者又私谥其君父及诸名士爽皆引据大义正之经
典虽不悉变亦颇有改后公车征为大将军何进从
事中郎进恐其不至迎荐为侍中及进败而诏命中
绝献帝即位董卓辅政复征之爽欲遁命吏持之急
不得去因复就拜平原相行至宛陵复追为光禄勋
视事三日进拜司空爽自被征命及登台司九十五
日因从迁都长安爽见董卓忍暴滋甚必危社稷其
所辟举皆取才略之士将共图之亦与司徒王允及
卓长史何颙等为内谋会病薨年六十三着礼易传
诗传尚书正经春秋条例又集汉事成败可为鉴戒
者谓之汉语又作公羊问及辨谶并它所论叙题为
新书凡百余篇今多所亡缺
  赵温
按后汉书赵典传典兄子温字子柔初为京兆郡丞
叹曰大丈夫当雄飞安能雌伏遂弃官去遭岁大饥
散家粮以赈穷饿所活万余人献帝西迁都为侍中
同舆辇至长安封江南亭侯代杨彪为司空免顷之
复为司徒录尚书事时李傕与郭汜相攻傕遂虏掠
禁省劫帝幸北坞外内隔绝傕素疑温不与己同乃
内温于坞中又欲移乘舆于黄白城温与傕书曰公
前托为董公报雠然实屠陷王城杀戮大臣天下不
可家见而户说也今与郭汜争睚眦之隙以成千钧
之雠人在涂炭各不聊生曾不改悟遂成祸乱朝廷
仍下明诏欲令和解上命不行威泽日损而复欲移
转乘舆更幸非所此诚老夫所不达也于易一为过
再为涉三而弗改灭其顶凶不如早共和解引军还
屯上安万乘下全人民岂不幸甚傕大怒欲遣人杀
温董卓从弟应温故掾也谏之数日乃获免温从车
驾都许建安十三年以辟司空曹操子丕为掾操怒
奏温辟忠臣子弟选举不实免官是岁卒年七十二

 公辅部名臣列传九
  后汉五
  诸葛亮
按三国蜀志本传亮字孔明琅琊阳都人汉司隶校
尉诸葛丰后父珪字君贡汉末为太山郡丞亮早孤
从父元为袁术所署豫章太守元将亮及亮弟均之
官会汉朝更选朱皓代元元素与荆州牧刘表有旧
往依之元卒亮躬耕陇亩好为梁父吟身长八尺每
自比于管仲乐毅时人莫之许也惟博陵崔州平颍
川徐庶元直与亮友善谓为信然时先主屯新野徐
庶见先主先主器之谓先主曰诸葛孔明者卧龙也
将军岂愿见之乎先主曰君与俱来庶曰此人可就
见不可屈致也将军宜枉驾顾之由是先主遂诣亮
凡三往乃见因屏人曰汉室倾颓奸臣窃命主上蒙
尘孤不度德量力欲信大义于天下而智术浅短遂
用猖獗至于今日然志犹未已君谓计将安出亮答
曰自董卓已来豪杰并起跨州连郡者不可胜数曹
操比于袁绍则名微而众寡然操遂能克绍以弱为
强者非惟天时抑亦人谋也今操已拥百万之众挟
天子以令诸侯此诚不可与争锋孙权据有江东已
历三世国险而民附贤能为之用此可与为援而不
可图也荆州北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
蜀此用武之国而其主不能守此殆天所以资将军
将军岂有意乎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高祖
因之以成帝业刘璋暗弱张鲁在北民殷国富而不
知存恤智能之士思得明君将军既帝室之胄信义
着于四海总揽英雄思贤如渴若跨有荆益保其岩
阻西和诸戎南抚夷越外结好孙权内修政理天下
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军以向宛洛将军身率
益州之众以出秦川百姓孰敢不箪食壶浆以迎将
军者乎诚如是则霸业可成汉室可兴矣先主曰善
于是与亮情好日密关羽张飞等不悦先主解之曰
孤之有孔明犹鱼之有水也愿诸君勿复言羽飞乃
止刘表长子琦亦深器亮表受后妻之言爱少子琮
不悦于琦琦每欲与亮谋自安之术亮辄拒塞未与
处画琦乃将亮游观后园共上高楼饮宴之间令人
去梯因谓亮曰今日上不至天下不至地言出子口
入于吾耳可以言未亮答曰君不见申生在内而危
重耳在外而安乎琦意感悟阴规出计会黄祖死得
出遂为江夏太守俄而表卒琮闻曹公来征遣使请
降先主在樊闻之率其众南行亮与徐庶并从为曹
所追破获庶母庶辞先主而指其心曰本欲与将军
共图王霸之业者以此方寸之地也今已失老母方
寸乱矣无益于事请从此别遂诣曹公先主至于夏
口亮曰事急矣请奉命求救于孙将军时权拥军在
柴桑观望成败亮说权曰海内大乱将军起兵据有
江东刘豫州亦收众汉南与曹操并争天下今操芟
夷大难略已平矣遂破荆州威震四海英雄无所用
武故豫州遁逃至此将军量力而处之若能以吴越
之众与中国抗衡不如早与之绝若不能当何不案
兵束甲北面而事之今将军外托服从之名而内怀
犹豫之计事急而不断祸至无日矣权曰苟如君言
刘豫州何不遂事之乎亮曰田横齐之壮士耳犹守
义不辱况刘豫州王室之胄英才盖世众士慕仰若
水之归海若事之不济此乃天也安能复为之下乎
权勃然曰吾不能举全吴之地十万之众受制于人
吾计决矣非刘豫州莫可以当曹操者然豫州新败
之后安能抗此难乎亮曰豫州军虽败于长阪今战
士还者及关羽水军精甲万人刘琦合江夏战士亦
不下万人曹操之众远来疲敝闻追豫州轻骑一日
一夜行三百余里此所为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
者也故兵法忌之曰必蹶上将军且北方之人不习
水战又荆州之民附操者逼兵势耳非心服也今将
军诚能命猛将统兵数万与豫州协规同力破操军
必矣操军破必北还如此则荆吴之势强鼎足之形
成矣成败之机在于今日权大悦即遣周瑜程普鲁
肃等水军三万随亮诣先主并力拒曹公曹公败于
赤壁引军归邺先主遂收江南以亮为军师中郎将
使督零陵桂阳长沙三郡调其赋税以充军实建安
十六年益州牧刘璋遣法正迎先主使击张鲁亮与
关羽镇荆州先主自葭萌还攻璋亮与张飞赵云等
率众溯江分定郡县与先主共围成都成都平以亮
为军师将军署左将军府事先主外出亮常镇守成
都足食足兵二十六年群下劝先主称尊号先主未
许亮说曰昔吴汉耿弇等初劝世祖即帝位世祖辞
让前后数四耿纯进言曰天下英雄喁喁冀有所望
如不从议者士大夫各归求主无为从公也世祖感
纯言深至遂然诺之今曹氏篡汉天下无主大王刘
氏苗族绍世而起今即帝位乃其宜也士大夫随大
王久勤苦者亦欲望尺寸之功如纯言耳先主于是
即帝位策亮为丞相曰朕遭家不造奉承大统兢兢
业业不敢康宁思靖百姓惧未能绥于戏丞相亮其
悉朕意无怠辅朕之阙助宣重光以照明天下君其
勖哉亮以丞相录尚书事假节张飞卒后领司隶校
尉章武三年春先主于永安病笃召亮于成都属以
后事谓亮曰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国终定大事若
嗣子可辅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亮涕泣曰臣敢
竭股肱之力效忠贞之节继之以死先主又为诏&#
后主曰汝与丞相从事事之如父建兴元年封亮武
乡侯开府治事顷之又领益州牧政事无巨细咸决
于亮南中诸郡并皆叛乱亮以新遭大丧故未便加
兵且遣使聘吴因结和亲遂为与国三年春亮率众
南征其秋悉平军资所出国以富饶乃治戎讲武以
俟大举五年率诸军北驻汉中临发上疏曰先帝创
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
急存亡之秋也然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
身于外者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也诚宜
开张圣以光先帝遗德恢弘志士之气不宜妄自
菲薄引喻失义以塞忠谏之路也宫中府中俱为一
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若有作奸犯科及为忠善者
宜付有司论其刑赏以昭陛下平明之理不宜偏私
使内外异法也侍中侍郎郭攸之费祎董允等此皆
良实志虑忠纯是以先帝简拔以遗陛下愚以为宫
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然后施行必能裨补阙
漏有所广益将军向宠性行淑均晓畅军事试用于
昔日先帝称之曰能是以众议举宠为督愚以营中
之事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阵和睦优劣得所亲贤臣
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
所以倾颓也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
痛恨于桓灵也侍中尚书长史参军此悉贞良死节
之臣愿陛下亲之信之则汉室之隆可计日而待也
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
于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
之中谘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
后值倾覆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尔来
二十有一年矣先帝知臣谨慎故临崩寄臣以大事
也受命以来夙夜忧勤恐托付不效以伤先帝之明
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当奖
率三军北定中原庶竭驽钝攘除奸凶兴复汉室还
于旧都此臣所以报先帝而忠陛下之职分也至于
斟酌损益进尽忠言则攸之祎允之任也愿陛下托
臣以讨贼兴复之效不效则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
灵责攸之祎允等之慢以彰其咎陛下亦宜自谋以
谘诹善道察纳雅言深追先帝遗诏臣不胜受恩感
激今当远离临表涕零不知所言遂行屯于沔阳六
年春扬声由斜谷道取郿使赵云邓芝为疑军箕
谷魏大将军曹真举众拒之亮身率诸军攻祁山戎
阵整齐赏罚肃而号令明南安天水安定三郡叛魏
应亮关中响震魏明帝西镇长安命张合拒亮亮使
马谡督诸军在前与合战于街亭谡违亮节度举动
失宜大为合所破亮拔西县千余家还于汉中戮谡
以谢众上疏曰臣以弱才叨窃非据亲秉旄钺以厉
三军不能训章明法临事而惧至有街亭违命之阙
箕谷不戒之失咎皆在臣授任无方臣明不知人恤
事多暗春秋责帅臣职是当请自贬三等以督厥咎
于是以亮为右将军行丞相事所总统如前冬亮复
出散关围陈仓曹真拒之亮粮尽而还魏将王双率
骑追亮亮与战破之斩双七年亮遣陈式攻武都阴
平魏雍州刺史郭淮率众欲击式亮自出至建威淮
退还遂平二郡诏策亮曰街亭之役咎由马谡而君
引愆深自贬抑重违君意听顺所守前年耀师馘斩
王双今岁爰征郭淮遁走降集氐羌兴复二郡威震
凶暴功勋显然方今天下骚扰元恶未枭君受大任
干国之重而久自挹损非所以光扬洪烈矣今复君
丞相君其勿辞九年亮复出祁山以木牛运粮尽退
军与魏将张合交战射杀合十二年春亮悉大众由
斜谷出以流马运据武功五丈原与司马宣王对于
渭南亮每患粮不继使己志不伸是以分兵屯田为
久住之基耕者杂于渭滨居民之间而百姓安堵军
无私焉相持百余日其年八月亮疾病卒于军时年
五十四及军退宣王案行其营垒处所曰天下奇才
也亮遗命葬汉中定军山因山为坟冢足容棺敛以
时服不须器物诏策曰惟君体资文武明睿笃诚受
遗托孤匡辅朕躬继绝兴微志存靖乱爰整六师无
岁不征神武赫然威震八荒将建殊功于季汉参伊
周之巨勋如何不吊事临垂克遘疾陨丧朕用伤悼
肝心若裂夫崇德序功纪行命谥所以光昭将来&#
载不朽今使使持节左中郎将杜琼赠君丞相武乡
侯印绶谥君为忠武侯魂而有灵嘉兹宠荣呜呼哀
哉呜呼哀哉初亮自表后主曰成都有桑八百株薄
田十五顷子弟衣食自有余饶至于臣在外任无别
调度随身衣食悉仰于官不别治生以长尺寸若臣
死之日不使内有余帛外有赢财以负陛下及卒如
其所言亮性长于巧思损益连弩木牛流马皆出其
意推演兵法作八阵图咸得其要云亮言教书奏多
可观别为一集景耀六年春诏为亮立庙于沔阳秋
魏镇西将军锺会征蜀至汉川祭亮之庙令军士不
得于亮墓所左右刍牧樵采亮弟均官至长水校尉
亮子瞻嗣爵
按注献帝春秋曰初豫章太守周术病卒刘表上诸
葛元为豫章太守治南昌汉朝闻周术死遣朱皓代
元皓从扬州太守刘繇求兵击元元退屯西城皓入
南昌建安二年正月西城民反杀元送首诣繇此书
所云与本传不同 汉晋春秋曰亮家于南阳之邓
县在襄阳城西二十里号曰隆中 崔氏谱州平太
尉列子均之弟也 魏略曰亮在荆州以建安初与
颍川石广元徐元直汝南孟公威等俱游学三人务
于精熟而亮独观其大略每晨夜从容常抱膝长啸
而谓三人曰卿三人仕进可至刺史郡守也三人问
其所至亮但笑而不言后公威思乡里欲北归亮谓
之曰中国饶士大夫遨游何必故乡邪公威名建在
魏亦贵达 襄阳记曰刘备访世事于司马德操德
操曰儒生俗士岂识时务识时务者在乎俊杰此间
自有伏龙凤雏备问为谁曰诸葛孔明庞士元也
魏略曰刘备屯于樊城是时曹公方定河北亮知荆
州次当受敌而刘表性缓不晓军事亮乃北行见备
备与亮非旧又以其年少以诸生意待之坐集既毕
众宾皆去而亮独留备亦不问其所欲言备性好结
眊时适有人以髦牛尾与备者备因手自结之亮乃
进曰明将军当复有远志但结眊而已邪备知亮非
常人也乃投眊而言曰是何言与我聊以忘忧耳亮
遂言曰将军度刘镇南孰与曹公邪备曰不及亮又
曰将军自度何如也备曰亦不如曰今皆不及而将
军之众不过数千人以此待敌得无非计乎备曰我
亦愁之当若之何亮曰今荆州非少人也而着籍者
寡平居发调则人心不悦可语镇南令国中凡有游
户皆使自实因录以益众可也备从其计故众遂强
备由此知亮有英略乃以上客礼之 袁子曰张子
布荐亮于孙权亮不肯留人问其故曰孙将军可谓
人主然观其度能贤亮而不能尽亮吾是以不留
蜀记曰晋初扶风王骏镇关中司马高平刘宝长史
荥阳桓隰诸官属士大夫共论诸葛亮于时谭者多
讥亮托身非所劳困蜀民力小谋大不能度德量力
金城郭冲以为亮权智英略有逾管晏功业未济论
者惑焉条亮五事隐没不闻于世者宝等亦不能复
难扶风王慨然善冲之言 零陵先贤传云亮督零
陵桂阳长沙三郡时住临蒸 亮集曰建兴元年魏
司徒华歆司空王朗尚书令陈群太史令许芝谒者
仆射诸葛璋各有书与亮陈天命人事欲使举国称
藩亮遂不报书作正议曰昔在项羽起不由德虽处
华夏秉帝者之势卒就汤镬为后永戒魏不审鉴今
次之矣免身为幸戒在子孙而二三子各以耆艾之
齿承伪指而进书有若崇称莽之功亦将逼于元
祸苟免者邪昔世祖之创迹旧基奋羸卒数千摧莽
强旅四十余万于昆阳之郊夫据道讨淫不在众寡
及至孟德以其谲胜之力举数十万之师救张合于
阳平势穷虑悔仅能自脱辱其锋锐之众遂丧汉中
之地深知神器不可妄获旋还未至感毒而死子桓
淫逸继之以篡纵使二三子多逞苏张诡靡之说奉
进欢兜滔天之辞欲以诬毁唐帝讽解禹稷所谓徒
丧文藻烦劳翰墨者矣夫大人君子之所不为也又
军诫曰万人必死横行天下昔轩辕氏整卒数万制
四方定海内况以数十万之众据道而临有罪可得
干拟者哉 建兴三年诏赐亮金鈇钺一具曲盖一
前后羽葆鼓吹各一部虎贲六十人 汉晋春秋曰
亮在南中所在战捷闻孟获者为夷汉并所服募生
致之既得使观于营阵之间问曰此军何如获对曰
向者不知虚实故败今蒙赐观看营阵若祇如此即
定易胜耳亮笑纵使更战七纵七禽而亮犹遣获获
止不去曰公天威也南人不复反矣遂至滇池南中
平皆即其渠率而用之或以谏亮亮曰若留外人则
当留兵兵留则无所食一不易也加夷新伤破父兄
死丧留外人而无兵者必成祸患二不易也又夷累
有废杀之罪自嫌衅重若留外人终不相信三不易
也今吾欲使不留兵不运粮而纲纪粗定夷汉粗安
故耳 郭冲三事曰亮屯阳平遣魏延诸军并兵东
下亮惟留万人守城晋宣帝率二十万众拒亮而与
延军错道径至前当亮六十里所侦候白宣帝说亮
在城中兵少力弱亮亦知宣帝垂至已与相逼欲前
赴延军相去又远回迹反追势不相及将士失色莫
知其计亮意气自若&#军中皆卧旗息鼓不得妄出
庵幔又令大开四城门扫地却洒宣帝常谓亮持重
而猥见势弱疑其有伏兵于是引军北趣山明日食
时亮谓参佐拊手大笑曰司马懿必谓吾怯将有强
伏循山走矣候逻还曰如亮所言宣帝后知深以为
恨 郭冲四事曰亮出祁山陇西南安二郡应时降
围天水拔冀城虏姜维驱略士女数千人还蜀人皆
贺亮亮颜色愀然有戚容谢曰普天之下莫非汉民
国家威力未举使百姓困于豺狼之吻一夫有死皆
亮之罪以此相贺能不为愧于是蜀人咸知亮有吞
魏之志非惟拓境而已 汉晋春秋曰或劝亮更发
兵者亮曰大军在祁山箕谷皆多于贼而不能破贼
为贼所破者则此病不在兵少也在一人耳今欲减
兵省将明罚思过校变通之道于将来若不能然者
虽兵多何益自今已后诸有忠虑于国但勤攻吾之
阙则事可定贼可死功可跷足而待矣于是考微劳
甄烈壮引咎责躬布所失于天下厉兵讲武以为后
图戎士简练民忘其败矣亮闻孙权破曹休魏兵东
下关中虚弱十一月上言曰先帝虑汉贼不两立王
业不偏安故托臣以讨贼也以先帝之明量臣之才
故知臣伐贼才弱敌强也然不伐贼王业亦亡惟坐
待亡孰与伐之是故托臣而弗疑也臣受命之日寝
不安席食不甘味思惟北征宜先入南故五月渡泸
深入不毛并日而食臣非不自惜也顾王业不可得
偏全于蜀都故冒危难以奉先帝之遗意也而议者
谓为非计今贼适疲于西又务于东兵法乘劳此进
趋之时也谨陈其事如左高帝明并日月谋臣渊深
然涉险被创危然后安今陛下未及高帝谋臣不如
良平而欲以长计取胜坐定天下此臣之未解一也
刘繇王朗各据州郡论安言计动引圣人群疑满腹
众难塞胸今岁不战明年不征使孙策坐大遂并江
东此臣之未解二也曹操智计殊绝于人其用兵也
髣&#孙吴然困于南阳险于乌巢危于祁连逼于黎
阳几败伯山殆死潼关然后伪定一时耳况臣才弱
而欲以不危而定之此臣之未解三也曹操五攻昌
霸不下四越巢湖不成任用李服而李服图之委任
夏侯而夏侯败亡先帝每称操为能犹有此失况臣
驽下何能必胜此臣之未解四也自臣到汉中中间
期年耳然丧赵云阳群马玉阎芝丁立白寿刘邰邓
铜等及曲长屯将七十余人突将无前賨叟青羌散
骑武骑一千余人此皆数十年之内所纠合四方之
精锐非一州之所有若复数年则损三分之二也当
何以图敌此臣之未解五也今民穷兵疲而事不可
息事不可息则住与行劳费正等而不及今图之欲
以一州之地与贼持久此臣之未解六也夫难平者
事也昔先帝败军于楚当此时曹操拊手谓天下已
定然后先帝东连吴越西取巴蜀举兵北征夏侯授
首此操之失计而汉事将成也然后吴更违盟关羽
毁败秭归蹉跌曹丕称帝凡事如是难可逆见臣鞠
躬尽力死而后已至于成败利钝非臣之明所能逆
睹也于是有散关之役此表亮集无出张俨默记
汉晋春秋曰建兴七年孙权称尊号其群臣以并尊
二帝来告议者咸以为交之无益而名体弗顺宜显
明正义绝其盟好亮曰权有僭逆之心久矣国家所
以略其衅情者求掎角之援也今若加显绝雠我必
深便当移兵东戍与之角力须并其土乃议中原彼
贤才尚多将相辑穆未可一朝定也顿兵相持坐而
须老使北贼得计非算之上者昔孝文卑辞匈奴先
帝优与吴盟皆应权通变弘思远益非匹夫之为分
者比今议者咸以权利在鼎足不能并力且志望已
满无上进之情推此皆似是而非也何者其智力不
侔故限江自保权之不能越江犹魏贼之不能渡汉
非力有余而利不取也若大军致讨彼上当分裂其
地以为后规下当略民广境示武于内非端坐者也
若就其不动而睦于我我之北伐无东顾之忧河南
之众不得尽西此之为利亦已深矣权僭之罪未宜
明也乃遣卫尉陈震庆权正号 建兴九年亮围祁
山招鲜卑轲比能比能等至故北地石城以应亮于
是魏大司马曹真有疾司马宣王自荆州入朝魏明
帝曰西方事重非君莫可付者乃使西屯长安督张
合费曜戴陵郭淮等宣王使曜陵留精兵四千守上
邽余众悉出西救祁山合欲分兵驻雍郿宣王曰料
前军能独当之者将军言是也若不能当而分为前
后此楚之三军所以为黥布禽也遂进亮分兵留攻
自逆宣王于上邽郭淮费曜等侥亮亮破之因大芟
刈其麦与宣王遇于上邽之东敛兵依险军不得交
亮引而还宣王寻亮至于卤城张合曰彼远来逆我
我请战不得谓我利在不战欲以长计制之也且祁
山知大军以在近人情自固可止屯于此分为奇兵
示出其后不宜进前而不敢逼坐失民望也今亮县
军食少亦行去矣宣王不从故寻亮既至又登山掘
营不肯战贾栩魏平数请战因曰公畏蜀如虎奈天
下笑何宣王病之诸将咸请战五月辛巳乃使张合
攻无当监何干于南围自案中道向亮亮使魏延高
翔吴班赴拒大破之获甲首三千级衣铠五千领角
弩三千一百张宣王还保营 郭冲五事曰魏明帝
自征蜀幸长安遣宣王督张合诸军雍凉劲卒三十
余万潜军密进规向剑阁亮时在祁山旌旗利器守
在险要十二更下
十二更下
恐原本有讹
在者八万时魏军始
陈幡兵适交&#佐咸以贼众强盛非力不制宜权停
下兵一月以并声势亮曰吾统武行师以大信为本
得原失信古人所惜去者束装以待期妻子鹤望而
计日虽临征难义所不废皆催遣令去于是去者感
悦愿留一战住者愤踊思致死命相谓曰诸葛公之
恩死犹不报也临战之日莫不拔刃争先以一当十
杀张合却宣王一战大&#此信之由也 亮自至五
丈原数挑战宣王亦表固请战使卫尉辛毗持节以
制之姜维谓亮曰辛佐治仗节而到贼不复出矣亮
曰彼本无战情所以固请战者以示武于其众耳将
在军君命有所不受苟能制吾岂千里而请战邪
魏氏春秋曰亮使至问其寝食及其事之烦简不问
戎事对曰诸葛公夙兴夜寐罚二十以上皆亲览焉
所啖食不至数升宣王曰亮将死矣 魏书曰亮粮
尽势穷忧虑呕血一夕烧营遁走入谷道发病卒
汉晋春秋曰亮卒于郭氏坞晋阳秋曰有星赤而芒
角自东北西南流投于亮营三投再还往大还小俄
而亮卒 杨仪等整军而出百姓奔告宣王宣王追
焉姜维令仪反旗鸣鼓若将向宣王者宣王乃退不
敢逼于是仪结阵而去入谷然后发丧宣王之退也
百姓为之谚曰死诸葛走生仲达或以告宣王宣王
曰吾能料生不便料死也 魏氏春秋曰亮作八务
七戒六恐五惧皆有条章以训厉臣子又损益连弩
谓之元戎以铁为矢矢长八寸一弩十矢俱发亮集
载作木牛流马法曰木牛者方腹曲头一脚四足头
入领中舌着于腹载多而行少宜可大用不可小使
特行者数十里群行者二十里也曲者为牛头双者
为牛脚横者为牛领转者为牛足覆者为牛背方者
为牛腹垂者为牛舌曲者为牛肋刻者为牛齿立者
为牛角细者为牛鞅摄者为牛秋牛仰双辕人行
六尺牛行四步载一岁粮日行二十里而人不大劳
流马尺寸之数肋长三尺五寸广三寸厚二寸二分
左右同前轴孔分墨去头四寸径中二寸前脚孔分
墨二寸去前轴孔四寸五分广一寸前杠孔去前脚
孔分墨二寸七分孔长二寸广一寸后轴孔去前杠
分墨一尺五分大小与前同后脚孔分墨去后轴孔
三寸五分大小与前同后杠孔去后脚孔分墨二寸
七分后载&#去后杠孔分墨四寸五分前杠长一尺
八寸广二寸厚一寸五分后杠与等板方囊二枚厚
八分长二尺七寸高一尺六寸五分广一尺六寸每
枚受米二斛三斗从上杠孔去肋下七寸前后同上
杠孔去下杠孔分墨一尺三寸孔长一寸五分广七
分八孔同前后四脚广二寸厚一寸五分形制如象
靬长四寸径面四寸三分孔径中三脚杠长二尺一
寸广一寸五分厚一寸四分同杠耳 襄阳记曰亮
初亡所在各求为立庙朝议以礼秩不听百姓遂因
时节私祭之于道陌上言事者或以为可听立庙于
成都者后主不从步兵校尉习隆中书郎向充等共
上表曰臣闻周人怀召伯之德甘棠为之不伐越王
思范蠡之功铸金以存其像自汉兴以来小善小德
而图形立庙者多矣况亮德范遐迩勋盖季世兴王
室之不坏实斯人是赖而蒸尝止于私门庙像阙而
莫立使百姓巷祭戎夷野祀非所以存德念功述追
在昔者也今若尽顺民心则渎而无典建之京师又
逼宗庙此圣怀所以惟疑也臣愚以为宜因近其墓
立之于沔阳使所亲属以时赐祭凡其臣故吏欲奉
祠者皆限至庙断其私祀以崇正礼于是始从之
黄承彦者高爽开列为沔南名士谓诸葛孔明曰闻
君择妇身有丑女黄头黑色而才堪相配孔明许即
载送之时人以为笑乐乡里为之谚曰莫作孔明择
妇止得阿承丑女 益部旧记曰亮病笃后主遣孙
福省侍遂因谘以国家大计福往具宣圣旨听亮所
言至别去数日忽驰思未尽其意遂却骑驰还见亮
亮语福曰孤知君还意近日言语虽弥日所不尽更
来可决耳君所问者公琰其宜也福谢前实失不谘
请公如公百年后谁可任大事者故辄还耳乞复请
蒋琬之后谁可任者亮曰文伟可以继之又复问其
次亮不答
  许靖
按三国蜀志本传靖字文休汝南平舆人少与弟劭
俱知名并有人伦臧否之称而私情不协劭为郡功
曹排摈靖不得齿叙以马磨自给颍川刘翊为汝南
太守乃举靖计吏察孝廉除尚书郎典选举灵帝崩
董卓秉政以汉阳周毖为吏部尚书与靖共议谋进
退天下之士沙汰秽浊显拔幽滞进用颍川荀爽韩
融陈纪等为公卿郡守拜尚书韩馥为冀州牧侍中
刘岱为兖州刺史颍川张咨为南阳太守陈留孔
为豫州刺史东郡张邈为陈留太守而迁靖巴郡太
守不就补御史中丞馥等到官各举兵还向京都欲
以诛卓卓怒毖曰诸君言当拔用善士卓从君计不
欲违天下人心而诸君所用人至官之日还来相图
卓何用相负叱毖令出于外斩之靖从兄陈相玚又
与合规靖惧诛奔卒依扬州刺史陈祎祎死
吴郡都尉许贡会稽太守王朗素与靖有旧故往保
焉靖收恤亲理经纪振赡出于仁厚孙策东渡江皆
走交州以避其难靖身坐岸边先载附从&#亲悉发
乃从后去当时见者莫不叹息既至交趾太守士燮
厚加敬待陈国袁徽以寄寓交州徽与尚书令荀彧
书曰许文休英才伟士智略足以计事自流宕已来
与群士相随每有患急常先人后己与九族中外同
其饥寒其纪纲同类仁恕恻怛皆有效事不能复一
二陈之耳巨鹿张翔&#王命使交部乘势募靖欲与
誓要靖拒而不许靖与曹公书曰世路戎夷祸乱遂
合驽怯偷生自窜蛮&#成阔十年吉凶礼废昔在会
稽得所贻书辞旨款密久要不忘迫于袁术方命圯
族扇动群逆津涂四塞虽县心北风欲行靡由正礼
师退术兵前进会稽倾覆景兴失据三江五湖皆为
虏庭临时困厄无所控告便与袁沛邓子孝等浮涉
沧海南至交州经历东欧闽越之国行经万里不见
汉地漂薄风波绝粮茹草饥殍荐臻死者大半既济
南海与领守儿孝&#相见知足下忠义奋发整&#元
戎西迎大驾巡省中岳承此休问且悲且喜即与袁
沛及徐元贤复共严装欲北上荆州会苍梧诸县夷
越&#起州府倾覆道路阻绝元贤被害者弱并杀靖
寻循渚岸五千余里复遇疾疠伯母陨命并及群从
自诸妻子一时略尽复相扶侍前到此郡计为兵害
及病亡者十遗一二生民之艰辛苦之甚岂可具陈
哉惧卒颠仆永为亡虏忧瘁惨惨忘寝与食欲附奉
朝贡使自获济通归死阙庭而荆州水陆无津交部
驿使断绝欲上益州复有峻防故官长吏一不得入
前令交址太守士威彦深相分托于益州兄弟又靖
亦自与书辛苦恳恻而复寂寞未有报应虽仰瞻光
灵延颈企踵何由假翼自致哉知圣主允明显授足
下专征之任凡诸逆节多所诛讨想力竞者一心顺
从者同规矣又张子云昔在京师志匡王室今虽临
荒域不得参与本朝亦国家之藩镇足下之外援也
若荆楚平和王泽南至足下忽有声命于子云勤见
保属令得假途由荆州出不然当复相绍介于益州
兄弟使相纳受傥天假其年人缓其祸得归死国家
解逋逃之负泯躯九泉将复何恨若时有险易事有
利钝人命无常陨没不达者则永&#罪责入于裔土
矣昔营丘翼周杖钺专征博陆佐汉虎贲警跸今日
足下扶危持倾为国柱石秉师望之任兼霍光之重
五侯九伯制御在手自古及今人臣之尊未有及足
下者也夫爵高者忧深禄厚者责重足下据爵高之
任当责重之地言出于口即为赏罚意之所存便为
祸福行之得道即社稷用宁行之失道即四方散乱
国家安危在于足下百姓之命县于执事自华及夷
颙颙注望足下任此岂可不远览载籍废兴之由荣
辱之机弃忘旧恶宽和群司审量五材为官择人苟
得其人虽雠必举苟非其人虽亲不授以宁社稷以
济下民事立功成则系音于管弦勒勋于金石愿君
勉之为国自重为民自爱翔恨靖之不自纳搜索靖
所寄书疏尽投之于水后刘璋遂使使招靖靖来入
蜀璋以靖为巴郡广汉太守南阳宋仲子于荆州与
蜀郡太守王商书曰文休倜傥瑰玮有当世之具足
下当以为指南建安十六年转在蜀郡十九年先王
克蜀以靖为左将军长史先主为汉中王靖为太傅
及即尊号策靖曰朕获奉洪业君临万国夙宵惶惶
惧不能绥百姓不亲五品不逊汝作司徒其敬敷五
教在宽君其勖哉秉德无怠称朕意焉靖虽年逾七
十爱乐人物诱纳后进清谈不倦丞相诸葛亮皆为
之拜章武二年卒子钦先靖夭没钦子游景耀中为
尚书始靖兄事颍川陈纪与陈郡袁焕平原华歆东
海王朗等亲善歆朗及纪并子群魏初为公辅大臣
咸与靖书申陈旧好情义款至文多故不载
  董允
按三国蜀志本传允字休昭掌军中郎将和之子也
先主立太子允以选为舍人徙洗马后主袭位迁黄
门侍郎丞相亮将北征住汉中虑后主富于春秋朱
紫难别以允秉心公亮欲任以宫省之事上疏曰侍
中郭攸之费祎侍郎董允等先帝简拔以遗陛下至
于斟酌规益进尽忠言则其任也愚以为宫中之事
事无大小悉以谘之必能裨补阙漏有所广益若无
兴德之言则戮允等以彰其慢亮寻请祎为&#军允
迁为侍中领虎贲中郎将统宿卫亲兵攸之性素和
顺备员而已献纳之任允皆专之矣允处事为防制
甚尽匡救之理后主常欲采择以充后宫允以为古
者天子后妃之数不过十二今嫔嫱已具不宜增益
终执不听后主益严惮之尚书令蒋琬领益州刺史
上疏以让费祎及允又表允内侍历年翼赞王室宜
赐爵土以褒勋劳允固辞不受后主渐长大爱宦人
黄皓皓便僻佞慧欲自容入允常上则正色匡主下
则数责于皓皓畏允不敢为非终允之世皓位不过
黄门丞允尝与尚书令费祎中典军胡济等共期游
宴严驾已办而郎中襄阳董恢诣允修敬恢年少官
微见允停出逡巡求去允不许曰本所以出者欲与
同好游谈也今君已自屈方展阔积舍此之谈就彼
之宴非所谓也乃命解骖祎等罢驾不行其守正下
士凡此类也延熙六年加辅国将军七年以侍中守
尚书令为大将军费祎副贰九年卒陈祗代允为侍
中与黄皓互相表里皓始预政事祗死后皓从黄门
令为中常侍奉车都尉操弄威柄终至覆国蜀人无
不追思允及邓艾至蜀闻皓奸险收闭将杀之而皓
厚赂艾左右得免祗字奉宗汝南人许靖兄之外孙
也少孤长于靖家弱冠知名稍迁至选曹郎矜厉有
威容多技艺挟数术费袆甚异之故超继允内侍吕
乂卒祗又以侍中守尚书令加镇军将军大将军姜
维虽班在祗上常率众在外希亲朝政祗上承主指
下接阉竖深见信爱权重于维景耀元年卒后主痛
惜发言流涕乃下诏曰祗统职一纪柔嘉惟则干肃
有章和义利物庶绩允明命不融远朕用悼焉夫存
有令闻则亡加美谥谥曰忠侯赐子粲爵关内侯拔
次子裕为黄门侍郎自祗之有宠后主追怨允日深
谓为自轻由祗媚兹一人皓构间浸润故耳
  费袆
按三国蜀志本传袆字文伟江夏鄳人也少孤依族
父伯仁伯仁姑益州牧刘璋之母也璋遣使迎仁仁
将袆游学入蜀会先主定蜀袆遂留益土与汝南许
叔龙南郡董允齐名时许靖丧子允与袆欲共会其
葬所允白父和请车和遣开后鹿车给之允有难载
之色袆便从前先上及至丧所诸葛亮及诸贵人悉
集车乘甚鲜允犹神色未泰而袆晏然自若持车人
还和问之知其如此乃谓允曰吾常疑汝于文伟优
劣未别也而今而后吾意了矣先主立太子袆与允
俱为舍人迁庶子后主践位为黄门侍郎丞相亮南
征还群寮于数十里逢迎年位多在袆右而亮特命
袆同载由是众人莫不易观亮以初从南归以袆为
昭信校尉使吴孙权性既滑稽嘲啁无方诸葛恪羊
&#等才博果辩论难锋至袆辞顺义笃据理以答终
不能屈权甚器之谓袆曰君天下淑德必当股肱蜀
朝恐不能数来也还迁为侍中亮北住汉中请袆为
&#军以奉使称旨频烦至吴建兴八年转为中护军
后又为司马值军师魏延与长史杨仪相憎恶每至
并坐争论延或举刃拟仪仪泣涕横集袆常入其坐
间谏喻分别终亮之世各尽延仪之用者袆匡救之
力也亮卒袆为后军师顷之代蒋琬为尚书令琬自
汉中还涪袆迁大将军录尚书事延熙七年魏军次
于兴势假袆节率众往御之光禄大夫来敏至袆许
别求共围&#于时羽檄交驰人马擐甲严驾已讫袆
与敏留意对戏色无厌倦敏曰向聊观试君耳君信
可人必能办贼者也袆至敌遂退封成乡侯琬固让
州职袆复领益州刺史袆当国功名略与琬比十一
年出住汉中自琬及袆虽自身在外庆赏威刑皆遥
先谘断然后乃行其推任如此后十四年夏还成都
成都望气者云都邑无宰相位故冬复北屯汉寿延
熙十五年命袆开府十六年岁首大会魏降人郭循
在坐袆欢饮沈醉为循手刃所害谥曰敬侯子丞嗣
为黄门侍郎丞弟恭尚公主袆长女配太子璇为妃
按注袆别传曰孙权每别酌好酒以饮袆视其已醉
然后问以国事并论当世之务辞难累至袆辄辞以
醉退而撰次所问事事条答无所遗失权乃以手中
常所执宝刀赠之袆答曰臣以不才何以堪明命然
刀所以讨不庭禁暴乱者也但愿大王勉建功业同
奖汉室臣虽暗弱终不负东顾于时军国多事公务
烦猥袆识悟过人每省读书记举目暂视已究其意
旨其速数倍于人终亦不忘常以朝晡听事其间接
纳宾客饮食嬉戏加之博奕每尽人之欢事亦不废
董允代袆为尚书令欲袆之所行旬日之中事多
愆滞允乃叹曰人才力相悬若此甚远此非吾之所
及也听事终日犹有不暇尔袆雅性谦素家不积财
儿子皆令布衣素食出入不从车骑无异凡人 殷
基通语曰司马懿诛曹爽袆设甲乙论平其是非甲
以为曹爽兄弟凡品庸人苟以宗子枝属得蒙顾命
之任而骄奢僭逸交非其人私树朋党谋以乱国懿
奋诛讨一朝殄尽此所以称其任副士民之望也乙
以为懿感曹仲附己不一岂爽与相干事势不专以
此阴成疵瑕初无忠告侃尔之训一朝屠戮谗其不
意岂大人经国笃本之事乎若爽信有谋主之心大
逆已构而发兵之日更以芳委爽兄弟懿父子从后
闭门举兵蹙而向芳必无悉宁忠臣为君深虑之谓
乎以此推之爽无大恶明矣若懿以爽奢僭废之刑
之可也灭其尺口被以不义绝子丹血食及何晏子
魏之亲甥亦与同戮为僭滥不当矣
  蒋琬
按三国蜀志本传琬字公琰零陵湘乡人也弱冠与
蒋琬之后谁可任者亮曰文伟可以继之又复问其
次亮不答
  许靖
按三国蜀志本传靖字文休汝南平舆人少与从弟
劭俱知名并有人伦臧否之称而私情不协劭为郡
功曹排摈靖不得齿叙以马磨自给颍川刘翊为汝
南太守乃举靖计吏察孝廉除尚书郎典选举灵帝
崩董卓秉政以汉阳周毖为吏部尚书与靖共议谋
进退天下之士沙汰秽浊显拔幽滞用颍川荀爽韩
融陈纪等为公卿郡守拜尚书韩馥为冀州牧侍中
刘岱为兖州刺史颍川张咨为南阳太守陈留孔
为豫州刺史东郡张邈为陈留太守而迁靖巴郡太
守不就补御史中丞馥等到官各举兵还向京都欲
以诛卓卓怒毖曰诸君言当拔用善士卓从君计不
欲违天下人心而诸君所用人至官之日还来相图
卓何用相负叱毖令出于外斩之靖从兄陈相玚又
与合规靖惧诛奔卒依扬州刺史陈祎祎死
吴郡都尉许贡会稽太守王朗素与靖有旧故往保
大将军录尚书事封安阳定侯时新丧元帅远近危
悚琬出类拔萃处群僚之右既无戚容又无喜色神
守举止有如平日由是众望渐服延熙元年诏琬曰
寇难未弭曹睿骄凶辽东三郡苦其暴虐遂相纠结
与之离隔睿大兴众役还相攻伐曩秦之亡胜广首
难今有此变斯乃天时君其治严总帅诸军屯住汉
中须吴举动东西犄角以乘其衅又命琬开府明年
就加为大司马东曹掾杨戏素性简略琬与言论时
不应答或欲构戏于琬曰公与戏语而不见应戏之
慢上不亦甚乎琬曰人心不同各如其面面从后言
古人之所诫也戏欲赞吾是邪则非其本心欲反吾
言则显吾之非是以默然是戏之快也又督农杨敏
曾毁琬曰作事愦愦诚非及前人或以白琬主者请
推治敏琬曰吾实不如前人无可推也主者重据听
不推则乞问其愦愦之状琬曰苟其不如则事不当
理事不当理则愦愦矣复何问邪后敏坐事系狱众
人犹惧其必死琬心无适莫得免重罪其好恶存道
皆此类也琬以为昔诸葛亮数窥秦川道险运艰竟
不能克不若乘水东下乃多作舟&#欲由汉沔袭魏
兴上庸会旧疾连动未时得行而众论咸谓如不克
捷还路甚难非长策也于是遣尚书令费袆中监军
姜维等喻指琬承命上疏曰芟秽弭难臣职是掌自
臣奉辞汉中已经六年臣既暗弱加婴疾疢方无
成夙夜忧惨今魏跨带九州根蒂滋蔓平除未易若
东西并力首尾犄角虽未能速得如志且当分裂蚕
食先摧其枝党然吴期二三连不克果俯仰惟艰实
忘寝食辄与费袆等议以凉州胡塞之要进退有资
贼之所惜且羌胡乃心思汉如渴又昔偏军入羌郭
淮破走算其长短以为事首宜以姜维为凉州刺史
若维征行&#持河右臣当帅军为维镇继今涪水陆
四通惟急是应若东北有虞赴之不难由是琬遂还
住涪疾转增剧至九年卒谥曰恭子斌嗣

 公辅部名臣列传十
  魏
  孙资
按三国魏志刘放传魏国既建放与太原孙资俱为
秘书郎先是资亦历县令参丞相军事文帝即位放
资转为左右丞数月放徙为令黄初初改秘书为中
书以放为监资为令各加给事中放赐爵关内侯资
为关中侯遂掌机密三年放进爵魏寿亭侯资关内
侯明帝即位尤见宠任同加散骑常侍进放爵西乡
侯资乐阳亭侯太和末吴遣将周贺浮海诣辽东招
诱公孙渊帝欲邀讨之朝议多以为不可惟资决行
策果大破之进爵左乡侯放善为书檄三祖诏命有
所招喻多放所为青龙初孙权与诸葛亮连和欲俱
出为寇边候得权书放乃改易其辞往往换其本文
而傅合之与征东将军满宠若欲归化封以示亮亮
腾与吴大将步骘等骘等以见权权惧亮自疑深自
解说是岁俱加侍中光禄大夫景初二年辽东平定
以参谋之功各进爵封本县放方城侯资中都侯其
年帝寝疾欲以燕王宇为大将军及领军将军夏侯
献武卫将军曹爽屯骑校尉曹肇骁骑将军秦朗共
辅政宇性恭良陈诚固辞帝引见放资入卧内问曰
燕王正尔为放资对曰燕王实自知不堪大任故耳
帝曰曹爽可代宇不放资因赞成之又深陈宜速召
太尉司马宣王以纲维皇室帝纳其言即以黄纸授
放作诏放资既出帝意复变诏止宣王勿使来寻更
见放资曰我自召太尉而曹肇等反使吾止之几败
吾事命更为诏帝独召爽与放资俱受诏命遂免宇
献肇朗官太尉亦至登&#受诏然后帝崩齐王即位
以放资决定大谋增邑三百放并前千一百资千户
封爱子一人亭侯次子骑都尉余子皆郎中正始元
年更加放左光禄大夫资右光禄大夫金印紫绶仪
同三司六年放转骠骑资卫将军领监令如故七年
复封子一人亭侯各年老逊位以列侯朝朔望位特
进曹爽诛后复以资为侍中领中书令嘉平二年放
薨谥曰敬侯子正嗣资复逊位归第就拜骠骑将军
转侍中特进如故三年薨谥曰贞侯子宏嗣放才计
优于资而自修不如也放资既善承顺主上又未尝
显言得失抑辛毗而助王思以是获讥于世然时因
群臣谏诤扶赞其义并时密陈损益不专导谀言云
及咸熙中开建五等以放资着勋前朝改封正方城
子宏离石子
按注资别传曰资字彦龙幼而岐嶷三岁丧二亲长
于兄嫂讲业太学博览传记同郡王允一见而奇之
太祖为司空又辟资会兄为乡人所害资手刃报雠
乃将家属避地河东故遂不应命寻复为本郡所命
以疾辞友人河东贾逵谓资曰足下抱逸群之才值
旧邦倾覆主将殷勤千里延颈宜崇古贤桑梓之义
而久盘桓拒违君命犹曜和璧于秦王之庭而奉以
连城之价耳窃为足下不取也资感其言遂往应之
到署功曹举计吏尚书令荀彧见资叹曰比州承丧
乱已久谓其贤智零落今日乃复见孙计君乎表留
以为尚书郎辞以家难得还河东 诸葛亮出南郑
时议者以为可因大发兵就讨之帝意亦然以问资
资曰昔武皇帝征南郑取张鲁阳平之役危而后济
又自往拔出夏侯渊军数言南郑直为天狱中斜谷
道为五百里石穴耳言其深险喜出渊军之辞也又
武皇帝圣于用兵察蜀贼栖于山岩视吴虏窜于江
湖皆挠而避之不责将士之力不争一朝之忿诚所
谓见胜而战知难而退也今若进军就南郑讨亮道
既险阻计用精兵又转运镇守南方四州遏御水贼
凡用十五六万人必当复更有所发兴天下摇动费
力广大此诚陛下所宜深虑夫守战之力力役参倍
但以今日见兵分命大将据诸要险威足以震慑强
寇镇静疆场将士虎睡百姓无事数年之间中国日
盛吴蜀二虏必自罢弊帝由是止时吴人彭绮又举
义江南议者以为因此伐之必有所克帝问资资曰
鄱阳宗人前后数有举义者众弱谋浅旋辄乖散昔
文皇帝尝密论贼形势言洞浦杀万人得船千万数
日间船人复会江陵被围历月权裁以千数百兵住
东门而其土地无崩解者是有法禁上下相奉持之
明验也以此推绮惧未能为权腹心大疾也绮果寻
败亡 魏氏春秋曰乌丸校尉田豫讨轲比能智&#
筑鞬破之还至马邑故城比能率三万骑围豫帝闻
之计未有所出如中书省以问监令令孙资对曰上
谷太守阎志柔弟也为比能素所归信令驰诏使说
比能可不劳师而自解帝从之比能果释豫而还
资别传曰是时孙权诸葛亮号称剧贼无岁不有军
征而帝总摄群下内图御寇之计外规庙胜之画资
皆管之然自以受腹心尝让事于帝曰动大众举大
事宜与群下共之既以示明且于探求为广既朝臣
会议资奏当其是非择其善者推成之终不显己之
德也若众人有谴过及爱憎之说辄复为请解以塞
谮润之端如征东将军满宠凉州剌史徐邈并有谮
毁之者资皆盛陈其素行使卒无纤介宠邈得保其
功名者资之力也初资在邦邑名出同类之右乡人
司空掾田豫梁相宗艳皆&#害之而杨丰党附豫等
专为资构造谤端怨隙甚重资既不以为言而终无
恨意豫等惭服求释宿憾结为婚姻资谓之曰吾无
憾心不知所释此为卿自薄之卿自厚之耳乃为长
子宏取其女及当显位而田豫老疾在家资遇之甚
厚又致其子于本郡以为孝廉而杨丰子后为尚方
吏帝以职事谴怒欲致之法资请活之其不念旧恶
如此 世语曰放资久典机任献肇心内不平殿中
有&#栖树二人相谓此亦久矣其能复几指谓放资
放资惧故劝帝召宣王帝作手诏令给使辟邪至以
授宣王宣王在汲献等先诏令于轵关西还长安辟
邪又至宣王疑有变呼辟邪具问乃乘追锋车驰至
京师帝问放资谁可与太尉对者放曰曹爽帝曰堪
其事不爽在左右流汗不能对放蹑其足耳之曰臣
以死奉社稷曹肇弟纂为大将军司马燕王颇失指
肇出纂见惊曰上不安云何悉共出宜还已暮放资
宣诏宫门不得复内肇等罢燕王肇明日至门不得
入惧诣廷尉以处事失宜免帝谓献曰吾已差便出
献流涕而出亦免 资别传曰帝诏资曰吾年稍长
又历观书传中皆叹息无所不念图万年后计莫过
使亲人广据职势兵任又重今射声校尉缺久欲得
亲人谁可用者资曰陛下思深虑远诚非愚臣所及
书传所载皆圣听所究向使汉高不知平勃能安刘
氏孝武不识金霍付属以事殆不可言文皇帝始召
曹真还时亲诏臣以重虑及至晏驾陛下即阼犹有
曹休外内之望赖遭日月御勒不倾使各守分职纤
介不间以此推之亲臣贵戚虽当据势握兵宜使轻
重素定若诸侯典兵力均衡平宠齐爱等则不相为
服不相为服则意有异同今五营所领见兵常不过
数百选授校尉如其辈类为有畴匹至于重大之任
能有所维纲者宜以圣恩简择如平勃金霍刘章等
一二人渐殊其威重使相镇固于事为善帝曰然如
卿言当为吾远虑所图今日参平勃侔金霍双刘章
者其谁哉资曰臣闻知人则哲惟帝难之唐虞之圣
凡所进用明试以功陈平初事汉祖绛灌等谤平有
受金盗嫂之罪周勃以吹箫引强始事高祖亦未知
名也高祖察其行迹然后知可付以大事霍光给事
中二十余年小心谨慎乃见亲信日磾夷狄以至孝
质直特见擢用左右尚曰妄得一胡儿而重贵之平
勃虽安汉嗣其终勃被反名平劣自免于吕须之谗
上官桀桑弘羊与霍光争权几成祸乱此诚知人之
不易为臣之难也又所简择当得陛下所亲当得陛
下所信诚非愚臣之所能识别大将车爽专事多变
易旧章资叹曰吾累世蒙宠加以豫闻属托今纵不
能匡弼时事可以坐受素餐之禄耶遂固称疾正始
九年二月乃赐诏曰君掌机密三十余年经营庶事
勋着前朝暨朕统位动赖良谋是以曩者增崇宠章
同之三事外帅群官内望谠言属以年耆疾笃上还
印绶前后郑重辞旨恳切天地以大顺成德君子以
善恕成仁重以职事违夺君志今听所执赐钱百万
使兼光禄勋少府亲策诏君养疾于第君其勉进医
药颐神和气以永无疆之祚置舍人官骑加以日秩
肴酒之膳焉
  陈群
按魏志本传群字长文颍川许昌人也祖父实父纪
叔父谌皆有盛名群为儿时实常奇异之谓宗人父
老曰此儿必兴吾宗鲁国孔融高才倨傲年在纪群
之间先与纪友后与群交更为纪拜由是显名刘备
临豫州辟群为别驾时陶谦病死徐州迎备备欲往
群说备曰袁术尚强今东必与之争吕布若袭将军
之后将军虽得徐州事必无成备遂东与袁术战布
果袭下邳遣兵助术大破备军备恨不用群言举茂
才除柘令不行随纪避难徐州属吕布破太祖辟群
为司空西曹掾属时有荐乐安王模下邳周逵者太
祖辟之群封还教以为模逵秽德终必败太祖不听
后模逵皆坐奸宄诛太祖以谢群群荐广陵陈矫丹
阳戴干太祖皆用之后吴人叛干忠义死难矫遂为
名臣世以群为知人除萧赞长平令父卒去官后以
司徒掾举高第为治书侍御史转参丞相军事魏国
既建迁为御史中丞时太祖议复肉刑令曰安得通
理君子达于古今者使平斯事乎昔陈鸿胪以为死
刑有可加于仁恩者正谓此也御史中丞能申其父
之论乎群对曰臣父纪以为汉除肉刑而增加笞本
兴仁恻而死者更众所谓名轻而实重者也名轻则
易犯实重则伤民书曰惟敬五刑以成三德易着劓
刖灭趾之法所以转政助教惩恶息杀也且杀人偿
死合于古制至于伤人或残毁其体而裁剪毛发非
其理也若用古刑使淫者下蚕室盗者刖其足则永
无淫放穿逾之奸矣夫三千之属虽未可悉复若斯
数者时之所患宜先施用汉律所杀殊死之罪仁所
不及也其余逮死者可以刑杀如此则所刑之与所
生足以相贸矣今以笞死之法易不杀之刑是重人
支体而轻人躯命也时锺繇与群议同王朗及议者
多以为未可行太祖深善繇群言以军事未罢顾众
议故且寝群转为侍中领丞相东西曹掾在朝无适
无莫推仗名义不以非道假人文帝在东宫深敬器
焉待以交友之礼常叹曰自吾有回门人日以亲及
即王位封群昌武亭侯徙为尚书制九品官人之法
群所建也及践祚迁尚书仆射加侍中徙尚书令进
爵颍乡侯帝征孙权至广陵使群领中领军帝还假
节都督水军还许昌以群为镇军大将军领中护军
录尚书事帝寝疾群与曹真司马宣王等并受遗诏
辅政明帝即位进封颍阴侯增邑五百并前千三百
户与征东大将军曹休中军大将军曹真抚军大将
军司马宣王并开府顷之为司空故录尚书事是时
帝初莅政群上疏曰诗称仪刑文王万邦作孚又曰
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道自近始而化洽
于天下自丧乱已来干戈未戢百姓不识王教之本
惧其陵迟已甚陛下当盛魏之隆荷二祖之业天下
想望至治唯有以崇德布化惠恤黎庶则兆民幸甚
夫臣下雷同是非相蔽国之大患也若不和睦则有
雠党有雠党则毁誉无端毁誉无端则真伪失实不
可不深防备有以绝其源流太和中曹真表欲数道
伐蜀从斜谷入群以为太祖昔到阳平攻张鲁多收
豆麦以益军粮鲁未下而食犹乏今既无所因且斜
谷阻险难以进退转运必见钞截多留兵守要则损
战士不可不熟虑也帝从群议真复表从子午道群
又陈其不便并言军事用度之计诏以群议下真真
据之遂行会霖雨积日群又以为宜诏真还帝从之
后皇女淑薨追封谥平原懿公主群上疏曰长短有
命存亡有分故圣人制礼或抑或致以求厥中防墓
有不修之俭嬴博有不归之魂夫大人动合天地垂
之无穷又大德不逾闲动为师表故也八岁下殇礼
所不备况未期月而以成人礼葬之加为制服举朝
素衣朝夕哭临自古已来未有此比而乃复自往视
陵亲临祖载愿陛下抑割无益有损之事但悉听群
臣送葬乞车驾不行此万国之至望也闻车驾欲幸
摩陂实到许昌二宫上下皆悉俱东举朝大小莫不
惊怪或言欲以避衰或言欲于便处移殿舍或不知
何故臣以为吉凶有命祸福由人移徙求安则亦无
益若必当移避缮治金墉城西宫及孟津别宫皆可
权时分止可无举宫暴露野次废损盛节蚕农之要
又贼地闻之以为大衰加所烦费不可计量且由吉
士贤人当盛衰处安危秉道信命非徙其家以宁乡
邑从其风化无恐惧之心况乃帝王万国之主静则
天下安动则天下扰行止动静岂可轻脱哉帝不听
青龙中营治宫室百姓失农时群上疏曰禹承唐虞
之盛犹卑宫室而恶衣服况今丧乱之后人民至少
比汉文景之时不过一大郡加边境有事将士劳苦
若有水旱之患国家之深忧也且吴蜀未灭社稷不
安宜及其未动讲武劝农有以待之今舍此急而先
宫室臣惧百姓遂困将何以应敌昔刘备自成都至
白水多作传舍兴费人役太祖知其疲民也今中国
劳力亦吴蜀之所愿此安危之机也惟陛下虑之帝
答曰王者宫室亦宜并立灭贼之后但当罢守耳岂
可复兴役耶是故君之职萧何之大略也群又曰昔
汉祖惟与项羽争天下羽已灭宫室烧焚是以萧何
建武库太仓皆是要急然犹非其壮丽今二虏未平
诚不宜与古同也夫人之所欲莫不有辞况乃天王
莫之敢违前欲坏武库谓不可不坏也后欲置之谓
不可不置也若必作之固非臣下辞言所屈若少留
神卓然回意亦非臣下之所及也汉明帝欲起德阳
殿锺离意谏即用其言后乃复作之殿成谓群臣曰
锺离尚书在不得成此殿也夫王者岂惮一臣盖为
百姓也今臣曾不能少凝圣听不及意远矣帝于是
有所减省初太祖时刘廙坐弟与魏讽谋反当诛群
言之太祖太祖曰廙名臣也吾亦欲赦之乃复位廙
深德群群曰夫议刑为国非为私也且自明主之意
吾何知焉其弘博不伐皆此类也青龙四年薨谥靖
侯子泰嗣帝追思群功德分群户邑封一子列侯
按魏书曰群前后数密陈得失每上封事辄削其草
时人及其子弟莫能知也论者或讥群居位拱默正
始中诏撰群臣上书以为名臣奏议朝士乃见群谏
事皆叹息焉
按世说新语魏文帝受禅陈群有憾容帝问曰朕应
天受命卿何以不乐群曰臣与华歆服膺先朝今虽
欣圣化犹义形于色 按注华峤谱叙曰魏受禅朝
臣三公以下并受爵位华歆以形色忤时徙为司空
不进爵文帝久不怿以问尚书令陈群曰我应天受
命百辟莫不说喜形于声色而相国及公独有不怡
者何耶群起离席长跪曰臣与相国曾事汉朝心虽
说喜义干其色亦惧陛下实应见憎帝大悦叹息良
久遂重异之
  陈矫
按三国魏志本传矫字季弼广陵东阳人也避乱江
东及东城辞孙策袁术之命还本郡太守陈登请为
功曹使矫诣许谓曰许下议论待吾不足足下相为
观察还以见诲矫还曰闻远近之论颇谓明府骄而
自矜登曰夫闺门雍穆有德有行吾敬陈元方兄弟
渊清玉洁有礼有法吾敬华子鱼清修疾恶有识有
义吾敬赵元达博闻强记奇逸卓荦吾敬孔文举雄
姿桀出有王霸之略吾敬刘元德所敬如此何骄之
有余子琐琐亦焉足录哉登雅意如此而深敬友矫
郡为孙权所围于匡奇登令矫求救于太祖矫说太
祖曰鄙郡虽小形便之国也若蒙救援使为外藩则
吴人锉谋徐方永安武声远震仁爱滂流未从之国
望风景附崇德养威此王业也太祖奇矫欲留之矫
辞曰本国倒县本奔走告急纵无申胥之效敢忘弘
演之义乎太祖乃遣赴救吴军既退登多设间伏勒
兵追奔大破之太祖辟矫为司空掾属除相令征南
长史彭城乐陵太守魏郡西部都尉曲周民父病以
牛祷县结正弃市矫曰此孝子也表赦之迁魏郡太
守时系囚千数至有历年矫以为周有三典之制汉
约三章之法今惜轻重之理而忽久系之患可谓谬
矣悉自览罪状一时论决大军东征入为丞相长史
军还复为魏郡转西曹属从征汉中还为尚书行前
未到邺太祖崩洛阳群臣拘常以为太子即位当须
诏命矫曰王薨于外天下惶惧太子宜割哀即位以
系远近之望且又爱子在侧彼此生变则社稷危矣
即具官备礼一日皆办明旦以王后令策太子即位
大赦荡然文帝曰陈季弼临大节明略过人信一时
之俊杰也帝既践阼转署吏部封高陵亭侯迁尚书
令明帝即位进爵东乡侯邑六百户车驾尝卒至尚
书门矫跪问帝曰陛下欲何之帝曰欲案行文书耳
矫曰此自臣职分非陛下所宜临也若臣不称其职
则请就黜退陛下宜还帝惭回车而反其亮直如此
加侍中光禄大夫迁司徒景初元年薨谥曰贞侯子
本嗣
按注世语曰刘晔以先进见幸因谮矫专权矫惧以
问长子本本不知所出次子骞曰主上明圣大人大
臣今若不合不过不作公耳后数日帝见矫矫又问
二子骞曰陛下意解故见大人也既入尽日帝曰刘
晔构君朕有以迹君朕心固已了以金五鉼授之矫
辞帝曰岂以为小惠君已知朕心顾君妻子未知故
也帝忧社稷问矫司马公忠正可谓社稷之臣乎矫
曰朝廷之望社稷未知也 魏氏春秋曰矫本刘氏
子出嗣舅氏而婚于本族徐宣每非之廷议其阙太
祖惜矫才量欲拥全之乃下令曰丧乱已来风教雕
薄谤议之言难用褒贬自建安五年已前一切勿论
其以断前诽议者以其罪罪之
  吴
  顾雍
按三国吴志本传雍字元叹吴郡吴人也蔡伯喈从
朔方还尝避怨于吴雍从学琴书州郡表荐弱冠为
合肥长后转在娄曲阿上虞皆有治迹孙权领会稽
太守不之郡以雍为丞行太守事讨除寇贼郡界宁
静吏民归服数年入为左司马权为吴王累迁大理
奉常领尚书令封阳遂乡侯拜侯还寺而家人不知
后闻乃惊黄武四年迎母于吴既至权临贺之亲拜
其母于庭公卿大臣毕会后太子又往庆焉雍为人
不饮酒寡言语举动时当权常叹曰顾君不言言必
有中至饮宴欢乐之际左右恐有酒失而雍必见之
是以不敢肆情权亦曰顾公在坐使人不乐其见惮
如此是岁改为太常进封醴陵侯代孙邵为丞相平
尚书事其所选用文武将吏各随能所任心无适莫
时访逮民间及政职所宜辄密以闻若见纳用则归
之于上不用终不宣泄权以此重之然于公朝有所
陈及辞色虽顺而所执者正权尝咨问得失张昭因
陈听采闻颇以法令太稠刑罚微重宜有所蠲损权
默然顾问雍曰君以为何如雍对曰臣之所闻亦如
昭所陈于是权乃议狱轻刑久之吕壹秦博为中书
典校诸官府及州郡文书壹等因此渐作威福遂造
作榷酤障管之利举罪纠奸纤介必闻重以深案丑
诬毁短大臣排陷无辜雍等皆见举白用被谴让后
壹奸罪发露收系廷尉雍往断狱壹以囚见雍和颜
色问其辞状临出又谓壹曰君意得毋欲有所道壹
叩头无言时尚书郎怀叙面詈辱壹雍责叙曰官有
正法何至于此雍为相十九年年七十六赤乌六年
卒初疾微时权令医赵泉视之拜其少子济为骑都
尉雍闻悲曰泉善别死生吾必不起故上欲及吾目
见济拜也权素服临吊谥曰肃侯长子卲早卒次子
裕有笃疾少子济嗣无后绝永安元年诏曰故丞相
雍至德忠贤辅国以礼而侯统废绝朕甚愍之其以
雍次子裕袭爵为醴陵侯以明着旧勋
按注江表传曰雍从伯喈学专一清静敏而易教伯
喈贵异之谓曰卿必成名今以吾名与卿故雍与伯
喈同名由此也 吴录曰雍字元叹言为蔡邕之所
叹 江表传权常令中书郎诣雍有所咨访若合雍
意事可施行即与相反复究论为设酒食如不合雍
即正色改容默然告退权曰顾公欢悦是事合宜也
其不言者是事未平也孤当重思之其见敬信如此
江边诸将各欲立功自效多陈便宜有所掩袭权以
访雍雍曰臣闻兵法戒于小利此等所陈欲邀功名
而为其身非为国也陛下宜禁制苟不足以曜威损
敌所不宜听也权从之军国得失行事可不自非面
见口未尝言之 权嫁从女女顾氏甥故请雍父子
及孙谭谭时为选曹尚书见任贵重是日权极欢谭
醉酒三起舞舞不知止雍内怒之明日召谭诃责之
曰君王以含垢为德臣下以恭谨为节昔萧何吴汉
并有大功何每见高帝似不能言汉奉光武亦信恪
勤汝之于国宁有汗马之劳可书之事耶但阶门户
之资遂见宠任耳何有舞不复知止虽为酒后亦由
恃恩忘敬谦虚不足损吾家者必尔也因背向壁卧
谭立过一时乃见遣
  步骘
按三国吴志本传骘字子山临淮淮阴人也世乱避
难江东单身穷困与广陵卫旌同年相善俱以种瓜
自给昼勤四体夜诵经传会稽焦征羌郡之豪人
客放纵骘与旌求食其地惧为所侵乃共修刺奉瓜
以献征羌征羌方在内卧驻之移时旌欲委去骘止
之曰本所以来畏其强也而今舍去欲以为高祇结
怨耳良久征羌开牖见之身隐几坐帐中设席致地
坐骘旌于牖外旌愈耻之骘辞色自若征羌作食身
享大案殽膳重沓以小盘饭与骘旌惟菜茹而已旌
不能食骘极饭致饱乃辞出旌怒骘曰何能忍此骘
曰吾等贫贱是以主人以贫贱遇之固其宜也当何
所耻孙权为讨虏将军召骘为主记除海盐长还辟
车骑将军东曹掾建安十五年出领鄱阳太守岁中
徙交州刺史立武中郎将领武射吏千人便道南行
明年追拜使持节征南中郎将刘表所置苍梧太守
吴巨阴怀异心外附内违骘降意怀诱请与相见因
斩徇之威声大震士燮兄弟相率供命南土之宾自
此始也益州大姓雍闿等杀蜀所署太守正昂与燮
相闻求欲内附骘因承制遣使宣恩抚纳由是加拜
平戎将军封广信侯延康元年权遣吕岱代骘骘将
交州义士万人出长沙会刘备东下武陵蛮夷蠢动
权遂命骘上益阳备既败绩而零桂诸郡犹相惊扰
处处阻兵骘周旋征讨皆平之黄武二年迁右将军
左护军改封临湘侯五年假节徙屯沤口权称尊号
拜骠骑将军领冀州牧是岁都督西陵代陆逊抚二
境顷以冀州在蜀分解牧职时权太子登驻武昌爱
人好善与骘书曰夫贤人君子所以兴隆大化佐理
时务者也受性暗蔽不达道数虽实区区欲尽心于
明德归分于君子至于远近士人先后之宜犹或缅
焉未之能详传曰爱之能勿劳乎忠焉能勿诲乎斯
其义也岂非所望于君子哉骘于是条于时事在荆
州界者诸葛瑾陆逊朱然程普潘浚裴元夏侯承卫
旌李肃周条石干十一人甄别行状因上疏奖劝曰
臣闻人君不亲小事百官有司各任其职故舜命九
贤则无所用心弹五弦之琴咏南风之诗不下堂庙
而天下治也齐桓用管仲被发载车齐国既治又致
匡合近汉高祖三杰以兴帝业西楚失雄俊以丧
成功汲黯在朝淮南寝谋郅都守边匈奴窜迹故贤
人所在折冲万里信国家之利器崇替之所由也方
今王化未被于汉北河洛之滨尚有僭逆之丑诚
英雄拔俊任贤之时也愿明太子重以经意则天下
幸甚后中书吕壹典校文书多所纠举骘上疏曰伏
闻诸典校擿抉细微吹毛求瑕重案深诬趋欲陷人
以成威福无罪无辜横受大刑是以使民局天蹐地
谁不战栗昔之狱官惟贤是任故皋陶作士吕侯赎
刑张于廷尉民无冤枉休泰之祚实由此兴今之小
臣动与古异狱以贿成轻忽人命归咎于上为国速
怨夫一人吁嗟王道为亏甚可仇疾明德慎罚哲人
惟刑书传所美自今蔽狱都下则宜谘顾雍武昌则
陆逊潘浚平心专意务在得情骘党神明受罪何恨
又曰天子父天母地故宫室百官动法列宿若施政
令钦顺时节官得其人则阴阳和平七曜循度至于
今日官僚多阙虽有大臣复不信任如此天地焉得
无变故频年枯旱亢阳之应也又嘉禾六年五月十
四日赤乌二年正月一日及二十七日地皆震动地
阴类臣之象阴气盛故动臣下专政之故也夫天地
见异所以警悟人主可不深思其意哉又曰丞相顾
雍上大将军陆逊太常潘浚忧深责重志在竭诚夙
夜兢兢寝食不宁念欲安国利民建久长之计可谓
心膂股肱社稷之臣矣宜各委任不使他官监其所
司责其成效课其负殿此三臣者思虑不到则已岂
敢专擅威福欺负所天乎又曰县赏以显善设刑以
威奸任贤而使能审明于法术则何功而不成何事
而不办何听而不闻何视而不睹哉若今郡守百里
皆各得其人共相经纬如是庶政岂不康哉窃闻诸
县并有备吏吏多民烦俗以之弊但小人因缘衔命
不务奉公而作威福无益视听更为民害愚以为可
一切罢省权亦觉悟遂诛吕壹骘前后荐达屈滞救
解患难书数十上权虽不能悉纳然时采其言多蒙
济赖赤乌九年代陆逊为丞相犹诲育门生手不释
书被服居处有如儒生然门内妻妾服饰奢绮颇以
此见讥在西陵二十年邻敌敬其威信性宽弘得众
喜怒不形于声色而外内肃然十一年卒子协嗣统
骘所领加抚军将军协卒子玑嗣侯协弟阐继业为
西陵督加昭武将军封西亭侯凤皇元年召为绕帐
督阐累世在西陵卒被征命自以失职又惧有谗祸
于是据城降晋遣玑与弟璇诣洛阳为任晋以阐为
都督西陵诸军事卫将军仪同三司加侍中假节领
交州牧封宜都公玑监江陵诸军事左将军加散骑
常侍领庐陵太守改封江陵侯璇给事中宣威将军
封都乡侯命车骑将军羊祜荆州刺史杨肇往赴救
阐孙皓使陆抗西行祜等遁退抗陷城斩阐等步氏
泯灭惟璇绍祀颍川周昭著书称步骘及严畯等曰
古今贤士大夫所以失名丧身倾家害国者其由非
一也然要其大归总其常患四者而已急论议一也
争名势二也重朋党三也务欲速四也急论议则伤
人争名势则败友重朋党则蔽主务欲速则失德此
四者不除未有能全也当世君子能不然者亦比有
之岂独古人乎然论其绝异未若顾豫章诸葛使君
步丞相严卫尉张奋威之为美也论语言夫子循循
然善诱人又曰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豫章有之矣
望之俨然即之也温听其言也厉使君体之矣恭而
安威而不猛丞相履之矣学不求禄心无苟得卫尉
奋威蹈之矣此五君者虽德实有差轻重不同至于
趋舍大检不犯四者俱一揆也昔丁谞出于孤家吾
粲由于牧竖豫章扬其善以并陆全之列是以人无
幽滞而风俗厚焉使君丞相卫尉三君昔以布衣俱
相友善诸论者因各叙其优劣初先卫尉次丞相而
后有使君也其后并事明主经营世务出处之才有
不同先后之名须反其初此世常人所决勤薄也至
于三君分好卒无亏损岂非古人交哉又鲁横江昔
杖万兵屯据陆口当世之美业也能与不能孰不愿
焉而横江既亡卫尉应其选自以才非将帅深辞固
让终于不就后徙九列迁典八座荣不足以自曜禄
不足以自奉至于二君皆位为上将穷富极贵卫尉
既无求欲二君又不称荐各守所志保其名好孔子
曰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斯有风矣又奋威之名
亦三君之次也当一方之戍受上将之任与使君丞
相不异也然历国事论功劳实有先后故爵位之荣
殊焉而奋威将处此决能明其部分心无失道之欲
事无诎之求每升朝堂循礼而动辞气謇謇罔不
惟忠叔嗣虽亲贵言忧其败蔡文至虽疏贱谈称其
贤女配太子受礼若吊慷忾之趋惟笃人物成败得
失皆如所虑可谓守道见几好古之士也若乃经国
家当军旅于驰骛之际立霸王之功此五者未为过
人至其纯粹履道求不苟得升降当世保全名行邈
然绝俗实有所师故粗论其事以示后之君子
  丁固
按三国吴志虞翻传注会稽典录丁览字孝连八岁
而孤家又单微清身立行用意不苟推财从弟以义
让称仕郡至功曹守始平长为人精微洁净门无杂
宾孙权深贵待之未及擢用会病卒甚见痛惜殊其
门户览子固字子贱本名密避滕密改作固固在襁
褓中阚泽见而异之曰此儿后必致公辅固少丧父
独与母居家贫守约色养致敬族弟孤弱与同寒温
翻与固同僚书曰丁子贱塞渊好德堂构克举野无
遗薪斯之为懿其美优矣令德之后惟此君嘉耳历
显位孙休时固为左御史大夫孙皓即位迁司徒&#
悖虐固与陆凯孟宗同心忧国年七十六卒

 公辅部名臣列传十一
  晋一
  石苞
按晋书本传苞字仲容渤海南皮人也雅旷有智局
容仪伟丽不修小节故时人为之语曰石仲容姣无
双县召为吏给农司马会谒者阳翟郭元信奉使求
人为御司马以苞及邓艾给之行十余里元信谓二
人曰子后并当至卿相苞曰御隶也何卿相乎既而
又被使到邺事久不决乃贩铁于邺市市长沛国赵
元儒名知人见苞异之因与结交叹苞远量当至公
辅由是知名见吏部郎许允求为小县允谓苞曰卿
是我辈人当相引在朝廷何欲小县乎苞还叹息不
意允之知己乃如此也稍迁景帝中护军司马宣帝
闻苞好色薄行以让景帝帝答曰苞虽细行不足而
有经国才略夫贞廉之士未必能经济世务是以齐
桓忘管仲之奢僭而录其匡合之大谋汉高舍陈平
之污行而取其六奇之妙算苞虽未可以上俦二子
亦今日之选也意乃释徙邺典农中郎将时魏世王
侯多居邺下尚书丁谧贵倾一时并较时利苞奏列
其事由是益见称历东莱琅邪太守所在皆有威惠
迁徐州刺史文帝之败于东关也苞独全军而退帝
指所持节谓苞曰恨不以此授卿以究大事乃迁苞
为奋武将军假节监青州诸军事及诸葛诞举兵淮
南苞统青州诸军督兖州刺史周泰徐州刺史胡质
简锐卒为游军以备外寇吴遣大将朱异丁奉等来
迎诞等留辎重于都陆轻兵渡黎水苞等迎击大破
之泰山太守胡烈以奇兵诡道袭都陆尽焚其委输
异等收余众而退寿春平拜苞镇东将军封东光侯
假节顷之代王基都督扬州诸军事苞因入朝当还
辞高贵乡公留语尽日既出白文帝曰非常主也数
日而有成济之事后进位征东大将军俄迁骠骑将
军文帝崩贾充荀勖议葬礼未定苞时奔丧恸哭曰
基业如此而以人臣终乎葬礼乃定后每与陈骞讽
魏帝以历数已终天命有在及禅位苞有力焉武帝
践祚迁大司马进封乐陵郡公加侍中羽葆鼓吹自
诸葛诞破灭苞便镇抚淮南士马强盛边境多务苞
既勤庶事又以威惠服物淮北监军王琛轻苞素微
又闻童谣曰宫中大马几作驴大石压之不得舒因
是密表苞与吴人交通先时望气者云东南有大兵
起及琛表至武帝甚疑之会荆州刺史胡烈表吴人
欲大出为寇苞亦闻吴师将入乃筑垒遏水以自固
帝闻之谓羊祜曰吴人每来常东西相应无缘偏尔
岂石苞果有不顺乎祜深明之而帝犹疑焉会苞子
乔为尚书郎上召之经日不至帝谓为必叛欲讨苞
而隐其事遂下诏以苞不料贼势筑垒遏水劳扰百
姓策免其官遣太尉义阳王望率大军征之以备非
常又敕征东将军琅邪王自下邳会寿春苞用掾
孙铄计放兵步出住都亭待罪帝闻之意解及苞诣
阙以公还第苞自耻受任无效而无怨色时邺奚官
督郭廙上书理苞帝诏曰前大司马苞忠允清亮才
经世务干用之绩所历可纪宜掌教典以赞时政其
以苞为司徒有司奏苞前有折挠不堪其任以公还
第已为弘厚不宜擢用诏曰吴人轻脆终无能为故
疆场之事但欲完固守备使不得越逸而已以苞计
画不同虑敌过甚故征还更授昔邓禹挠于关中而
终辅汉室岂以一眚而掩大德哉于是就位苞奏州
郡农桑未有赏罚之制宜选掾属循行皆当均其土
宜举其殿最然后黜陟焉诏曰农殖者为政之本有
国之大务也虽欲安时兴化不先富而教之其道无
由而至今四海多事军国用广加承征伐之后屡有
水旱之事仓库不充百姓无积古者稼穑树艺司徒
掌之今虽登论道然经国立政惟时所急故陶唐之
世稷官为重今司徒位当其任乃心王事有毁家纾
国干干匪躬之志其使司徒督察州郡播殖将委事
任成垂拱仰办若宜有所循行者其增置掾属十人
听取王官更练事业者苞在位称为忠勤帝每委任
焉泰始八年薨帝发哀于朝堂赐秘器朝服一具衣
一袭钱三十万布百匹及葬给节幢麾曲盖追锋车
鼓吹介士大车皆如魏司空陈泰故事车驾临送于
东掖门外策谥曰武咸宁初诏苞等并为王功列于
铭飨苞豫为终制曰延陵薄葬孔子以为达礼华元
厚葬春秋以为不臣古之明义也自今死亡者皆敛
以时服不得兼重又不得饭唅为愚俗所为又不得
设&#帐明器也定窆之后复土满坎一不得起坟种
树昔王孙祼葬矫时其子奉命君子不讥况于合礼
典者耶诸子皆奉遵遗令又断亲戚故吏设祭有六
子越乔统浚&#崇以统为嗣统字弘绪历位射声校
尉大鸿胪子顺为尚书郎越字弘伦早卒乔字弘祖
历尚书郎散骑侍郎帝既召乔不得深疑苞反及苞
至有惭色谓之曰卿子几破卿门苞遂废之终身不
听仕又以有秽行徙顿丘与弟崇同被害二子超熙
亡走得免
  陈骞
按晋书本传骞临淮东阳人也父矫魏司徒矫本广
陵刘氏为外祖陈氏所养因而改焉骞沉厚有智谋
初矫为尚书令侍中刘见幸于魏明帝谮矫专权
矫忧惧以问骞骞曰主上明圣大人大臣今若不合
意不过不作公耳后帝意果释骞尚少为夏侯元所
侮意色自若元以此异之起家尚书郎迁中山安平
太守并着称绩征为相国司马长史御史中丞迁尚
书封安国亭侯蜀贼寇陇右以尚书持节行征蜀将
军破贼而还会诸葛诞之乱复以尚书行安东将军
寿春平拜使持节都督淮北诸军事安东将军进爵
广陵侯转都督豫州诸军事豫州刺史持节将军如
故又转都督江南诸军事徙都督荆州诸军事征南
大将军封郯侯武帝受禅以佐命之勋进车骑将军
封高平郡公迁侍中大将军出为都督扬州诸军事
余如故假黄钺攻拔吴枳里城破涂中屯戍赐骞兄
子悝爵关中侯咸宁初迁太尉转大司马骞因入朝
言于帝曰胡烈牵弘皆勇而无谋强于自用非绥边
之材将为国之耻愿陛下详之时弘为扬州刺史不
承顺骞命帝以为不协相构于是征弘既至寻复以
为凉州刺史骞窃叹息以为必败二人后果失羌戎
之和皆被寇丧没征讨连岁仅而得定帝乃悔之骞
少有度量含垢匿瑕所在有绩与贾充石苞裴秀等
俱为心膂而骞智度过之充等亦自以为不及也累
处方任为士庶所怀既位极人臣年逾致仕思欲退
身咸宁三年求入朝因乞骸骨赐衮冕之服诏曰骞
元勋旧德统乂东夏方弘远绩以一吴会而所苦未
除每表恳切重劳以方事今听留京城以前太尉府
为大司马府增置祭酒二人帐下司马官骑大军鼓
吹皆如前亲兵百人厨田十顷厨园五十亩厨士十
人器物经用皆留给焉又给乘舆辇出入殿中加鼓
吹如汉萧何故事骞累称疾辞位诏曰骞履德论道
朕所谘询方赖谋猷以弘庶绩宜时视事可遣散骑
常侍谕意骞辄归第诏又遣侍中敦谕还府遂固请
许之位同保傅在三司之上赐以几杖不朝安车驷
马以高平公还第帝以其勋旧耆老礼之甚重又以
骞有疾听乘舆上殿骞素无蹇谔之风然与帝语傲
及见皇太子加敬时人以为弟稚与其子舆忿争
遂说骞子女秽行骞表徙弟以此获讥于世元康二
年薨年八十一加以衮敛赠太傅谥曰武及葬帝于
大司马门临丧望柩流涕礼依大司马石苞故事子
舆嗣爵
  武陔
按晋书本传陔字元夏沛国竹邑人也父周魏卫尉
陔沉敏有器量早获时誉与二弟韶叔夏茂季夏并
总角知名虽诸父兄弟及乡闾宿望莫能觉其优劣
同郡刘公荣有知人之鉴常造周周见其三子焉公
荣曰皆国士也元夏最优有辅佐之才陈力就列可
为亚公叔夏季夏不减常伯纳言也陔少好人伦与
颍川陈泰友善魏明帝世累迁下邳太守景帝为大
将军引为从事中郎累迁司隶校尉转太仆卿初封
亭侯五等建改封薛县侯文帝甚亲重之数与诠论
时人常问陈泰孰若其父群陔各称其所长以为群
泰略无优劣帝然之泰始初拜尚书掌吏部迁左仆
射右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陔以宿齿旧臣名位
隆重自以无佐命之功又在魏已为大臣不得已而
居位深怀逊让终始全洁当世以为美谈卒于位谥
曰定子辅嗣
  任恺
按晋书本传恺字元褒乐安博昌人也父昊魏太常
恺少有识量尚魏明帝女累迁中书侍郎员外散骑
常侍晋国建为侍中封昌国县侯恺有经国之干万
机大小多管综之性忠正以社稷为己任帝器而昵
之政事多谘焉泰始初郑冲王祥何曾荀顗裴秀等
各以老疾归第帝优宠大臣不欲劳以筋力数遣恺
谕旨于诸公谘以当世大政参议得失恺恶贾充之
为人也不欲令久执朝政每裁抑焉充病之不知所
为后承间言恺忠贞局正宜在东宫使护太子帝从
之以为太子少傅而侍中如故充计画不行会秦雍
寇扰天子以为忧恺因曰秦凉覆败关右骚动此诚
国家之所深虑宜速镇抚使人心有庇自非威望重
臣有计略者无以康西土也帝曰谁可任者恺曰贾
充其人也中书令庾纯亦言之于是诏充西镇长安
充用荀勖计得留充既为帝所遇欲专名势而庾纯
张华温颙向秀和峤之徒皆与恺善杨珧王恂华廙
等充所亲敬于是朋党纷然帝知之召充恺宴于式
干殿而谓充等曰朝廷宜一大臣当和充恺各拜谢
而罢既而充恺等以帝已知之而不责结怨愈深外
相崇重内甚不平或为充谋曰恺总门下枢要得与
上亲接宜启令典选便得渐疏此一都令史事耳且
九流难精间隙易乘充因称恺才能宜在官人之职
帝不之疑谓充举得其才即日以恺为吏部尚书加
奉车都尉恺既在尚书选举公平尽心所职然侍觐
转希充与荀勖冯紞承间浸润谓恺豪侈用御食器
充遣尚书右仆射高阳王珪奏恺遂免官有司收太
官宰人检核是恺妻齐长公主得赐魏时御器也恺
既免而毁谤益至帝渐薄之然山涛明恺为人通敏
有智局举为河南尹坐贼发不获又免官复迁光禄
勋恺素有识鉴加以在公勤恪甚得朝野称誉而贾
充朋党又讽有司奏恺与立进令刘友交关事下尚
书恺对不伏尚书杜友廷尉刘良并忠公士也知恺
为充所抑欲申理之故迟留而未断以是恺及友良
皆免官恺既失职乃纵酒耽乐极滋味以自奉养初
何劭以公子奢侈每食必尽四方珍馔恺乃逾之一
食万钱犹云无可下筋处恺时因朝请帝或慰谕之
恺初无复言惟泣而已后起为太仆转太常初魏舒
虽历位郡守而未被任遇恺为侍中荐舒为散骑常
侍至是舒为右光禄开府领司徒帝临轩使恺拜授
舒虽以弘量宽简为称时以恺有佐世器局而舒登
三公恺止守散卿莫不为之愤叹也恺不得志竟以
忧卒时年六十一谥曰元子罕嗣
  李&#
按晋书本传&#字季和上党铜鞮人也父佺汉大鸿
胪&#少有高行博学研精与北海管宁以贤良征不
行累辟三府不就宣帝复辟&#为太傅属固辞疾郡
县扶舆上道时&#母疾笃乃窃逾泫氏城而徒还遂
遭母丧论者嘉其志节后为并州别驾时骁骑将军
秦朗过并州州将毕轨敬焉令乘车至合&#固谏以
为不可轨不得已从之景帝辅政命&#为大将军从
事中郎&#到引见谓&#曰昔先公辟君而君不应今
孤命君而君至何也对曰先君以礼见待&#得以礼
进退明公以法见绳&#畏法而至帝甚重之转司马
寻拜右长史从讨毋丘俭还迁御史中丞当官正色
不惮强御百僚震肃焉荐乐安孙璞亦以道德显时
人称为知人寻迁大司马以公事免司马为宁北
将军镇邺以&#为军司顷之除凉州刺史加扬威将
军假节领护羌校尉绥御华夷甚有声绩羌虏犯塞
&#因其隙会不及启闻辄以便宜出军深入遂大&#
获以功重免谴时人比之汉朝冯甘焉于是请还许
之居家月余拜冀州刺史累迁司隶校尉及魏帝告
禅于晋&#以本官行司徒事副太尉郑冲奉策泰始
初封祁侯&#上言故立进令刘友前尚书山涛中山
王睦故尚书仆射武陔各占官三更稻田请免涛睦
等官陔已亡请贬谥诏曰法者天下取正不避亲贵
然后行耳吾岂将枉纵其间哉然案此事皆是友所
作侵剥百姓以缪惑朝士奸吏乃敢作此其考竟友
以惩邪涛等不贰其过者皆勿有所问易称王臣
蹇蹇匪躬之故今&#亢志在公当官而行可谓邦之
司直者矣光武有云贵戚且敛手以避二鲍岂其然
乎其申敕群寮各慎所司宽宥之恩不可数遇也&#
为二代司隶朝野称之以公事免其年皇太子立以
&#为太子太傅自魏明帝以后久旷东宫制度废阙
官司不具詹事左右率庶子中舍人诸官并未置唯
置卫率令典兵二傅并摄众事&#在位累年训道尽
规迁尚书仆射拜特进光禄大夫以年老逊位诏曰
光禄大夫特进李&#杖德居义当升台司毗亮朕躬
而以年尊致仕虽优游无为可以颐神而虚心之望
能不怃然其因光禄之号改假金紫置官骑十人赐
钱五十万禄赐班礼一如三司门施行马初&#为仆
射时凉州虏寇边&#倡义遣军讨之朝士谓出兵不
易虏未足为患竟不从之后虏果大纵逸凉州覆没
朝廷深悔焉以&#清素贫俭赐绢百匹及齐王攸出
镇&#上疏谏争辞甚恳切&#自历仕虽清非异众而
家无储积亲旧故人乃至分衣共食未尝私以王官
及卒追赠太保谥曰成子赞嗣
  裴秀
按晋书本传秀字季彦河东闻喜人也祖茂汉尚书
令父潜魏尚书令秀少好学有风操八岁能属文叔
父徽有盛名宾客甚众秀年十岁有诣徽者出则过
秀然秀母贱嫡母宣氏不之礼尝使进馔于客见者
皆为之起秀母曰微贱如此当应为小儿故也宣氏
知之后遂止时人为之语曰后进领袖有裴秀渡辽
将军毋丘俭尝荐秀于大将军曹爽曰生而岐嶷长
蹈自然元静守真性入道奥博学强记无文不该孝
友着于乡党高声闻于远近诚宜弼佐谟明助和鼎
味毗赞大府光昭盛化非徒子奇甘罗之俦兼包游
夏颜冉之&#爽乃辟为掾袭父爵清阳亭侯迁黄门
侍郎爽诛以故吏免顷之为廷尉正历文帝安东及
卫将军司马军国之政多见信纳迁散骑常侍帝之
讨诸葛诞也秀与尚书仆射陈泰黄门侍郎锺会以
行台从豫参谋略及诞平转尚书通封鲁阳乡侯增
邑千户常道乡公立以豫议定策进爵县侯增邑七
百户迁尚书仆射魏咸熙初厘革宪司时荀顗定礼
仪贾充正法律而秀改官制焉秀议五等之爵自骑
督已上六百余人皆封于是秀封济川侯地方六十
里邑千四百户以高苑县济川据为侯国初文帝未
定嗣而属意舞阳侯攸武帝惧不得立问秀曰人有
相否因以奇表示之秀后言于文帝曰中抚军人望
既茂天表如此固非人臣之相也由是世子乃定武
帝既即王位拜尚书令右光禄大夫与御史大夫王
沉卫将军贾充俱开府加给事中及帝受禅加左光
禄大夫封巨鹿郡公邑三千户时安远护军郝诩与
故人书云与尚书令裴秀相知望其为益有司奏免
秀官诏曰不能使人之不加诸我此古人所难交关
人事诩之罪耳岂尚书令能防乎其勿有所问司隶
校尉李&#复上言骑都尉刘尚为尚书令裴秀占官
稻田求禁止秀诏又以秀干翼朝政有勋绩于王室
不可以小疵掩大德使推正尚罪而解秀禁止焉久
之诏曰夫三司之任以翼宣皇极弼成王事者也故
经国论道赖之明&#苟非其人官不虚备尚书令左
光禄大夫裴秀雅量弘博思心通远先帝登庸赞事
前朝朕受明命光佐大业勋德茂着配踪元凯宜正
位居体以康庶绩其以秀为司空秀儒学洽闻且留
心政事当禅代之际总纳言之要其所裁当礼无违
者又以职在地官以禹贡山川地名从来久远多有
变易后世说者或强牵引渐以暗昧于是甄擿旧文
疑者则阙古有名而今无者皆随事注列作禹贡地
域图十八篇奏之藏于秘府其序曰图书之设由来
尚矣自古立象垂制而赖其用三代置其官国史掌
厥职暨汉屠咸阳丞相萧何尽收秦之图籍今秘书
既无古之地图又无萧何所得惟有汉氏舆地及括
地诸杂图各不设分率又不考正准望亦不备载名
山大川虽有粗形皆不精审不可依据或荒外迂诞
之言不合事实于义无取大晋龙兴混一六合以清
宇宙始于庸蜀冞入其阻文皇帝乃命有司撰访吴
蜀地图蜀土既定六军所经地域远近山川险易征
路迂直校验图记罔或有差今上考禹贡山海川流
原隰陂泽古之九州及今之十六州郡国县邑疆界
乡陬及古国盟会旧名水陆径路为地图十八篇制
图之体有六焉一曰分率所以辨广轮之度也二曰
准望所以正彼此之体也三曰道里所以定所由之
数也四曰高下五曰方邪六曰迂直此三者各因地
而制宜所以校夷险之异也有图象而无分率则无
以审远近之差有分率而无准望虽得之于一隅必
失之于他方有准望而无道里则施于山海绝隔之
地不能以相通有道里而无高下方邪迂直之校则
径路之数必与远近之实相违失准望之正矣故以
此六者参而考之然远近之实定于分率彼此之实
定于道里度数之实定于高下方邪迂直之筭故虽
有峻山巨海之隔绝域殊方之迥登降诡曲之因皆
可得举而定者准望之法既正则曲直远近无所隐
其形也秀创制朝仪广陈刑政朝廷多遵用之以为
故事在位四载为当世名公服寒食散当饮热酒而
饮冷酒泰始七年薨时年四十八诏曰司空经德履
哲体蹈儒雅佐命翼世勋业弘茂方将宣献敷制为
世宗范不幸薨殂朕甚痛之其赐秘器朝服一具衣
一袭钱三十万布百匹谥曰元初秀以尚书三十六
曹统事准例不明宜使诸卿任职未及奏而薨其友
人料其书记得表草言平吴之事其词曰孙皓酷虐
不及圣明御世兼弱攻昧使遗子孙将遂不能臣时
有否泰非万安之势也臣昔虽已屡言未有成旨今
既疾笃不起谨重尸启愿陛下时共施用乃封以上
闻诏报曰司空薨痛悼不能去心又得表草虽在危
困不忘王室尽忠忧国省益伤切辄当与诸贤共论
也咸宁初与石苞等并为王公配享庙庭有二子浚
頠浚嗣
  卫瓘
按晋书本传瓘字伯玉河东安邑人也高祖皓汉明
帝时以儒学自代郡征至河东安邑卒因赐所亡地
而葬之子孙遂家焉父觊魏尚书瓘年十岁丧父至
孝过人性贞静有名理以明识清允称袭父爵阌乡
侯弱冠为魏尚书郎时魏法严苛母陈氏忧之瓘自
请得徙为通事郎转中书郎时权臣专政瓘优游其
间无所亲疏甚为傅嘏所重谓之&#武子在位十年
以任职称累迁散骑常侍陈留王即位拜侍中持节
慰劳河北以定议功增邑户数岁转廷尉卿瓘明法
理每至听讼小大以情邓艾锺会之伐蜀也瓘以本
官持节监艾会军事行镇西军司给兵千人蜀既平
艾辄承制封拜会阴怀异志因艾专擅密与瓘具奏
其状诏使槛车征之会遣瓘先收艾会以瓘兵少欲
令艾杀瓘因加艾罪瓘知欲危己然不可得而距乃
夜至成都檄艾所统诸将称诏收艾其余一无所问
若来赴官军爵赏如先敢有不出诛及三族比至鸡
鸣悉来赴瓘唯艾帐内在焉平旦开门瓘乘使者车
径入至成都殿前艾卧未起父子俱被执艾诸将图
欲艾整仗趣瓘营瓘轻出迎之伪作表章将申明
艾事诸将信之而止俄而会至乃悉请诸将胡烈等
因执之囚益州解舍遂发兵反于是士卒思归内外
骚动人情忧惧会留瓘谋议乃书板云欲杀胡烈等
举以示瓘瓘不许因相疑贰瓘如&#见胡烈故绐使
使宣语三军言会反会逼瓘定议经宿不眠各横刀
膝上在外诸军已潜欲攻会瓘既不出未敢先发会
使瓘慰劳诸军瓘心欲去且坚其意曰卿三军主宜
自行会曰卿监司且先行吾当后出瓘便下殿会悔
遣之使呼瓘瓘辞眩疾动诈仆地比出合数十信追
之瓘至外解服盐汤大吐瓘素羸便似困笃会遣所
亲人及医视之皆言不起会由是无所惮及暮门闭
瓘作檄宣告诸军诸军并已唱义陵旦共攻会会率
左右距战诸将击败之唯帐下数百人随会绕殿而
走尽杀之瓘于是部分诸将群情肃然邓艾本营将
士复追破槛车出艾还向成都瓘自以与会共陷艾
惧为变又欲专诛会之功乃遣护军田续至绵竹夜
袭艾于三造亭斩艾及其子忠初艾之入江由也以
续不进将斩之既而赦焉及瓘遣续谓之曰可以报
江由之辱矣事平朝议封瓘瓘以&#蜀之功群帅之
力二将跋扈自取灭亡虽运智谋而无搴旗之效固
让不受除使持节都督关中诸军事镇西将军寻迁
都督徐州诸军事镇东将军增封灾阳侯以余爵封
弟实开阳亭侯泰始初转征东将军进爵为公都督
青州诸军事青州刺史加征东大将军青州牧所在
皆有政绩除征北大将军都督幽州诸军事幽州刺
史护乌桓校尉至镇表立平州后兼督之于时幽并
东有务桓西有力微并为边害瓘离间二虏遂致嫌
隙于是务桓降而力微以忧死朝廷嘉其功赐一子
亭侯瓘乞以封弟未受命而卒子密受封为亭侯瓘
六男无爵悉让二弟远近称之累求入朝既至武帝
善遇之俄使旋镇咸宁初征拜尚书令加侍中性严
整以法御下视尚书若参佐尚书郎若掾属瓘学问
深博明习文艺与尚书郎敦煌索靖俱善草书时人
号为一台二妙汉末张芝亦善草书论者谓瓘得伯
英筋靖得伯英肉太康初迁司空侍中令如故为政
清简甚得朝野声誉武帝敕瓘第四子宣尚繁昌公
主瓘自以诸生之胄婚对微素抗表固辞不许又领
太子少傅加千兵百骑鼓吹之府以日蚀瓘与太尉
汝南王亮司徒魏舒俱逊位帝不听瓘以魏立九品
是权时之制非经通之道宜复古乡举里选与太尉
亮等上疏曰昔圣王崇贤举善而教用使朝廷德让
野无邪行诚以闾伍之政足以相检询事考言必得
其善人知名不可虚求故还修其身是以崇贤而俗
益穆黜恶而行弥笃斯则乡举里选者先王之令典
也自兹以降此法陵迟魏氏承颠覆之运起丧乱之
后人士流移考详无地故立九品之制粗具一时选
用之本耳其始造也乡邑清议不拘爵位褒贬所加
足为劝励犹有乡论余风中间渐染遂计资定品使
天下观望唯以居位为贵人弃德而忽道业争多少
于锥刀之末伤损风俗其弊不细今九域同规大化
方始臣等以为宜皆荡除末法一拟古制以土断定
自公卿以下皆以所居为正无复悬客远属异土者
如此则同乡邻伍皆为邑里郡县之宰即以居长尽
除中正九品之制使举善进才各由乡论然则下敬
其上人安其教俗与政俱清化与法并济人知善否
之教不在交游即华竞自息各求于己矣今除九品
则宜准古制使朝臣共相举任于出才之路既博且
可以厉进贤之公心核在位之明暗诚令典也武帝
善之而卒不能改惠帝之为太子也朝臣咸谓纯质
不能亲政事瓘每欲陈启废之而未敢发后会宴陵
云台瓘托醉因跪帝&#前曰臣欲有所启帝曰公所
言何耶瓘欲言而止者三因以手抚&#曰此座可惜
帝意乃悟因缪曰公真大醉耶瓘于此不复有言贾
后由是怨瓘宣尚公主数有酒色之过杨骏素与瓘
不平骏复欲自专权重宣若离婚瓘必逊位于是遂
与黄门等毁之讽帝夺宣公主瓘惭惧告老逊位乃
下诏曰司空瓘年未致仕而逊让历年欲及神志未
衰以果本情至真之风实感吾心今听其所执进位
太保以公就第给亲兵百人置长史司马从事中郎
掾属及大车官骑麾盖鼓吹诸威仪一如旧典给厨
田十顷园五十亩钱百万绢五百匹&#帐簟褥主者
务令优备以称吾崇贤之意焉有司又奏收宣付廷
尉免瓘位诏不许帝后知黄门虚构欲还复主而宣
疾亡惠帝即位复瓘千兵及杨骏诛以瓘录尚书事
加绿綟绶剑履上殿入朝不趋给骑司马与汝南王
亮共辅朝政亮奏遣诸王还藩与朝臣廷议无敢应
者唯瓘赞其事楚王玮由是憾焉贾后素怨瓘且忌
其方直不得骋己淫虐又闻瓘与玮有隙遂谤瓘与
亮欲为伊霍之事启帝作手诏使玮免瓘等官黄门
赍诏授玮玮性轻险欲骋私怨夜使清河王遐收瓘
左右疑遐矫诏咸谏曰礼律刑名台辅大臣未有此
比且请距之须自表得报就戮未晚也瓘不从遂与
子恒岳裔及孙等九人同被害时年七十二恒二子
璪玠时在医家得免初杜预闻瓘杀邓艾言于众曰
伯玉其不免乎身为名士位居总帅既无德音又不
御下以正是小人而乘君子之器当何以堪其责乎
瓘闻之不俟驾而谢终如预言初瓘家人炊饭堕地
尽化为螺岁余及祸太保主簿刘繇等冒难收瓘而
葬之初瓘为司空时帷下督荣晦有罪瓘斥遣之及
难作随兵讨瓘故子孙皆及于祸楚王玮之伏诛也
瓘女与国臣书曰先公名谥未显无异凡人每怪一
国蔑然无言春秋之失其咎安在悲愤感&#故以示
意于是繇等执黄旛挝登闻鼓上言曰初矫诏者至
公承诏当免即便奉送章绶虽有兵仗不施一刃重
敕出第单车从命如矫诏之文唯免公官右军以下
即承诈伪违其本文辄戮宰辅不复表上横收公子
孙辄皆行刑贼害大臣父子九人伏见诏书为楚王
所诳误非本同谋者皆弛遣如书之旨谓里舍人被
驱逼赍白杖者耳律受教杀人不得免死况乎手害
功臣贼杀忠良虽云非谋理所不赦今元恶虽诛杀
贼犹存臣惧有司未详事实或有纵漏不加精尽使
公父子雠贼不灭冤魂永恨诉于穹苍酷痛之臣悲
于明世臣等身被创痍殡敛始讫谨条瓘前在司空
时帐下给使荣晦无情被黜知瓘家人数小孙名字
晦后转给右军其夜晦在门外扬声大呼宣诏免公
还第及门开晦前到中门复读所赍伪诏手取公章
绶貂蝉催公出第晦按次录瓘家口及其子孙皆兵
仗将送着东亭道北围守一时之间便皆斩斫害公
子孙实由于晦及将人劫盗府库皆晦所为考晦一
人众奸皆出乞验尽情伪加以族诛诏从之朝廷以
瓘举门无辜受祸乃追瓘伐蜀勋封兰陵郡公增邑
三千户谥曰成赠假黄钺
  和峤
按晋书本传峤字长舆汝南西平人也祖洽魏尚书
令父逌魏吏部尚书峤少有风格慕舅夏侯元之为
人厚自崇重有盛名于世朝野许其能整风俗理人
伦袭父爵上蔡伯起家太子舍人累迁颍川太守为
政清简甚得百姓欢心太傅从事中郎庾顗见而叹
曰峤森森如千丈松虽磥砢多节目施之大厦有栋
梁之用贾充亦重之称于武帝入为给事黄门侍郎
迁中书令帝深器遇之旧监令共车入朝时荀勖为
监峤鄙勖为人以意气加之每同乘高抗专车而坐
乃使监令异车自峤始也吴平以参谋议功赐弟郁
爵汝南亭侯峤转侍中愈被亲礼与任恺张华相善
峤见太子不令因侍坐曰皇太子有淳古之风而季
世多伪恐不了陛下家事帝默然不答后与荀顗荀
勖同侍帝曰太子近入朝差长进卿可俱诣之粗及
世事既奉诏而还顗勖并称太子明识弘雅诚如明
诏峤曰圣质如初耳帝不悦而起峤退居恒怀慨叹
知不见用犹不能已在御坐言及社稷未尝不以储
君为忧帝知其言忠每不酬和后与峤语不及来事
或以告贾妃妃衔之太康末为尚书以母忧去职及
惠帝即位拜太子太傅加散骑常侍光禄大夫太子
朝西宫峤从入贾后使帝问峤曰卿昔为我不了家
事今日定云何峤曰臣昔事先帝曾有斯言言之不
效国之福也臣敢逃其罪乎元康二年卒赠金紫光
禄大夫加金章紫绶本位如前永平初策谥曰简峤
家产丰富拟于王者然性至吝以是获讥于世杜预
以为峤有钱癖以弟郁子济嗣位至中书郎郁字仲
舆才望不及峤而以清干称历尚书左右仆射中书
令尚书令洛阳倾没奔于苟晞疾卒
  李引
按晋书本传引字宣伯辽东襄平人也祖敏汉河内
太守去官还乡里辽东太守公孙度欲强用之敏乘
轻舟浮沧海莫知所终引父信追求积年浮海出塞
竟无所见欲行丧制服则疑父尚存情若居丧而不
聘娶后有邻居举人与其父同年者亡因行丧制服
燕国徐邈与之同州里以不孝莫大于无后劝使娶
妻既生引遂绝房室恒如居丧礼不堪其忧数年而
卒引既幼孤母又改行有识之后降食哀戚亦以丧
礼自居又以祖不知存亡设木主以事之由是以孝
闻容貌质素颓然若不足者而智度沈邃言必有则
初仕郡上计掾州辟部从事治中举孝廉参镇北军
事迁乐平侯相政尚清简入为尚书郎迁中护军司
马吏部郎铨综廉平赐爵关中侯出补安丰太守文
帝引为大将军从事中郎迁御史中丞恭恪直绳百
官惮之伐蜀之役为西中郎将督关中诸军事后为
河南尹封广陆伯泰始初拜尚书进爵为侯引奏以
为古者三公坐而论道内参六官之事外与六卿之
教或处三槐兼听狱讼稽疑之典谋及卿士陛下圣
德钦明垂心万机猥发明诏仪刑古式虽唐虞畴谘
周文翼翼无以加也自今以往国有大政可亲延群
公询纳谠言其军国所疑延诣省中使侍中尚书谘
论所宜若有疾疢不任觐会临时遣侍臣讯访诏从
之迁吏部尚书仆射寻转太子少傅诏以引忠允高
亮有匪躬之节使领司隶校尉引屡自表让忝傅储
宫不宜兼监司之官武帝以二职&#须忠贤故每不
许咸宁初皇太子出居东宫帝以司隶事任峻重而
少傅有旦夕辅导之务引素羸不宜久劳之转拜侍
中加特进俄迁尚书令侍中特进如故引虽历职内
外而家至贫俭儿病无以市药帝闻之赐钱十万其
后帝以司徒旧丞相之职诏以引为司徒在位五年
简亮持重称为任职以吴会初平大臣多有勋劳宜
有登进乃上疏逊位帝不听遣侍中宣旨优诏敦谕
绝其章表引不得已起视事太康三年薨诏遣御史
持节监丧致祠谥曰成皇太子命舍人王赞诔之文
义甚美帝后思引清节诏曰故司空李引太常彭灌
&#履忠清俭身没家无余积赐引家钱二百万谷千
斛灌家半之三子固真长修
  石鉴
按晋书本传鉴字林伯乐陵厌次人也出自寒素雅
志公亮仕魏历尚书郎侍御史尚书左丞御史中丞
多所纠正朝廷惮之出为并州刺史假节护匈奴中
郎将武帝受禅封堂阳子入为司隶校尉转尚书时
秦凉为虏所败遣鉴都督陇右诸军事坐论功虚伪
免官后为镇南将军豫州刺史坐讨吴贼虚张首级
诏曰昔云中守魏尚以斩首不实受刑武牙将军田
顺以诈增虏获自杀诬罔败法古今所疾鉴备大臣
吾所取信往者西事公欺朝廷以败为得竟不推究
中间黜免未久寻复授用冀能补过而乃与下同诈
所谓大臣义得尔乎有司奏是也顾未忍耳今遣归
田里终身不得复用勿削爵土也久之拜光禄勋复
为司隶校尉稍加特进迁右光禄大夫开府领司徒
前代三公册拜皆设小会所以崇宰辅之制也自魏
末已后废不复行至鉴有诏令会遂以为常太康末
拜司空领太子太傅武帝崩鉴与中护军张劭监统
山陵时大司马汝南王亮为太傅杨骏所疑不敢临
丧出营城外时有告亮欲举兵讨骏骏大惧白太后
令帝为手诏诏鉴及张劭使率陵兵讨亮劭骏甥也
便率所领催鉴速发鉴以为不然保持之遣人密觇
视亮已别道还许昌于是骏止论者称之山陵讫封
昌安县侯元康初为太尉年八十余克壮慷慨目遇
若少年时人美之寻薨谥曰元子陋字处贱袭封
  魏舒
按晋书本传舒字阳元任城樊人也少孤为外家&#
氏所养&#氏起宅相宅者云当出贵甥外祖母以魏
氏甥小而慧意谓应之舒曰当为外祖成此宅相久
乃别居身长八尺二寸姿望秀伟饮酒石余而迟钝
质朴不为乡亲所重从叔父吏部郎衡有名当世亦
不之知使守水碓每叹曰舒堪数百户长我愿毕矣
舒亦不以介意不修常人之节不为皎厉之事每欲
容才长物终不显人之短性好骑射着韦衣入山泽
以渔猎为事唯太原王乂谓舒曰卿终当为台辅然
今未能令妻子免饥寒吾当助卿营之常振其匮乏
舒受而不辞舒尝诣野王主人妻夜产俄而闻车马
之声相问曰男也女也曰男书之十五以兵死复问
寝者为谁曰魏公舒后十五载诣主人问所生儿何
在曰因条桑为斧伤而死舒自知当为公矣年四十
余郡上计掾察孝廉宗党以舒无学业劝令不就可
以为高耳舒曰若试而不中其负在我安可虚窃不
就之高以为己荣乎于是自课百日习一经因而对
策升第除渑池长迁浚仪令入为尚书郎时欲沙汰
郎官非其才者罢之舒曰吾即其人也幞被而出同
僚素无清论者咸有愧色谈者称之累迁后将军锺
毓长史毓每与参佐射舒常为画筹而已后遇朋人
不足以舒满数毓初不知其善射舒容范闲雅发无
不中举坐愕然莫有敌者毓谢而叹曰吾之不足以
尽卿才有如此射矣岂一事哉转相国参军封剧阳
子府朝碎务未尝见是非至于废兴大事众人莫能
断者舒徐为筹之多出众议之表文帝深器重之每
朝会坐罢目送之曰魏舒堂堂人之领袖也迁宜阳
荥阳二郡太守甚有声称征拜散骑常侍出为冀州
刺史在州三年以简惠称入为侍中武帝以舒清素
特赐绢百匹迁尚书以公事当免官诏以赎论舒三
娶妻皆亡是岁自表乞假还本郡葬妻诏赐葬地一
顷钱五十万太康初拜右仆射舒与卫瓘山涛张华
等以六合混一宜用古典封禅东岳前后累陈其事
帝谦让不许以舒为左仆射领吏部上言今选六宫
娉以玉帛而旧使御府丞奉娉宣成嘉礼贽重使轻
以为拜三夫人宜使卿九嫔使五官中郎将美人良
人使谒者于典制为弘有诏详之众议异同遂寝加
右光禄大夫仪同三司及山涛薨以舒领司徒有顷
即真舒有威重德望禄赐散之九族家无余财陈留
周震累为诸府所辟辟书既下公辄丧亡佥号震为
杀公掾莫有辟者舒乃命之而竟无患识者以此称
其达命以年老每称疾逊位中复暂起署兖州中正
寻又称疾尚书左丞郄诜与舒书曰公久疾小差视
事是也唯上所念何意起讫还卧曲身回法甚失具
瞻之望公少立巍巍一旦弃之可不惜哉舒称疾如
初后以灾异逊位帝不听后因正旦朝罢还第表送
章绶帝手诏敦勉而舒执意弥固乃下诏曰司徒剧
阳子舒体道弘粹思量经远忠肃居正在公尽规入
管铨衡官人允叙出赞衮职敷弘五教惠训播流德
声茂着可谓朝之俊乂者也而屡执冲让辞旨恳诚
申览反复省用怃然盖成人之美先典所与难违至
情今听其所执以剧阳子就第位同三司禄赐如前
几杖不朝赐钱百万&#帐簟褥百副以舍人四人为
剧阳子舍人置官骑十人使光禄勋奉策主者详案
典礼令皆如旧制于是赐安车骑马门施行马舒为
事必先行而后言逊位之际莫有知者时论以为晋
兴以来三公能辞荣禄终者未之有也司空卫瓘与
舒书曰每与足下共论此事日日未果可谓瞻之在
前忽焉在后矣太熙元年薨时年八十二帝甚伤悼
赗赙优厚谥曰康子混字延广清惠有才行为太子
舍人年二十七先舒卒朝野咸为舒悲惜舒每哀恸
退而叹曰吾不及庄生远矣岂以无益自损乎于是
终服不复哭诏曰舒惟一子薄命短折舒告老之年
处穷独之苦每念怛然为之嗟悼思所以散愁养气
可更增滋味品物仍给赐阳燧四望繐户皂轮车
牛一乘庶出入观望或足散忧也以庶孙融嗣又早
卒从孙晃嗣
  傅祗
按晋书傅元传祗字子庄父嘏魏太常祗性至孝早
知名以才识明练称武帝始建东宫起家太子舍人
累迁散骑黄门郎赐爵关内侯食邑三百户母忧去
职及葬母诏给太常五等吉凶导从其后诸卿夫人
葬给导从自此始也服终为荥阳太守自魏黄初大
水之后河济泛溢邓艾常着济河论开石门而通之
至是复浸坏祗乃造沉莱堰至今兖豫无水患百姓
为立碑颂焉寻表兼廷尉迁常侍左军将军及帝崩
梓宫在殡而太傅杨骏辅政欲悦众心议普进封爵
祗与骏书曰未有帝王始崩臣下论功者也骏不从
入为侍中时将诛骏而骏不之知祗侍骏坐而云龙
门闭内外不通祗请与尚书武茂听国家消息揖而
下阶茂犹坐祗顾曰君非天子臣邪今内外隔绝不
知国家所在何得安坐茂乃惊起骏既伏诛裴楷息
瓒骏之婿也为乱兵所害尚书左仆射荀顗与楷不
平因奏楷是骏亲收付廷尉祗证楷无罪有诏赦之
时又收骏官属祗复启曰昔鲁芝为曹爽司马斩关
出赴爽宣帝义之尚迁青州刺史骏之僚佐不可加
罚诏又赦之祗多所维正皆如此除河南尹未拜迁
司隶校尉以讨杨骏勋当封郡公八千户固让减半
降封灵川县公千八百户余二千二百户封少子畅
为武乡亭侯又以本封赐兄子隽为东明亭侯楚王
玮之矫诏也祗以闻奏稽留免官期年迁光禄勋复
以公事免氐人齐万年举兵反以祗为行安西军司
加常侍率安西将军夏侯骏讨平之迁卫尉以风疾
逊位就拜常侍食卿禄秩赐钱及&#帐等寻加光禄
大夫门施行马及赵王伦辅政以为中书监常侍如
故以镇众心祗辞之以疾伦遣御史舆祗就职王戎
陈准等相与言曰傅公在事吾属无忧矣其为物所
倚信如此伦篡又为右光禄开府加侍中惠帝还宫
祗以经受伪职请退不许初伦之篡也孙秀与义阳
王威等十余人预撰仪式禅文及伦败齐王冏收侍
中刘逵常侍驺捷杜育黄门郎陆机右丞周导王尊
等付廷尉以禅文出中书复议处祗罪会赦得原后
以禅文草本非祗所撰于是诏复光禄大夫子宣尚
弘农公主寻迁太子少傅上章逊位还第及成都王
&#为太傅复以祗为少傅加侍中怀帝即位迁光禄
大夫侍中未拜加右仆射中书监时太傅东海王越
辅政祗既居端右每宣君臣谦光之道由此上下雍
穆祗明达国体朝廷制度多所经综历左光禄开府
行太子太傅侍中如故疾笃逊位不许迁司徒以足
疾诏版舆上殿不拜大将军苟晞表请迁都使祗出
诣河阴修理舟楫为水行之备及洛阳陷没遂共建
行台推祗为盟主以司徒持节大都督诸军事传檄
四方遣子宣将公主与尚书令和郁赴告方伯征义
兵祗自屯盟津小城宣弟畅行河阴令以侍宣祗以
暴疾薨时年六十九祗自以义诚不终力疾手笔敕
厉其二子宣畅辞旨深切览者莫不感激慷慨祗着
文章驳论十余万言
  荀组
按晋书荀勖传勖子组字大章弱冠太尉王衍见而
称之曰夷雅有才识初为司徒左西属补太子舍人
司徒王浑请为从事中郎转左长史历太子中庶子
荥阳太守赵王伦为相国欲收大名选海内德望之
士以江夏李重及组为左右长史东平王兴沛国刘
谟为左右司马伦篡以组为侍中及长沙王乂败惠
帝遣组及散骑常侍闾丘冲诣成都王颍慰劳其军
帝西幸长安以组为河南尹迁尚书转卫尉赐爵成
阳县男加散骑常侍中书监转司隶校尉加特进光
禄大夫常侍如故于时天下已乱组兄弟贵盛惧不
容于世虽居大官并讽议而已永嘉末复以组为侍
中领太子太保未拜会刘曜王弥逼洛阳组与藩俱
出奔怀帝蒙尘司空王浚以组为司隶校尉组与藩
移檄天下以琅邪王为盟主愍帝称皇太子组即太
子之舅及领司隶校尉行豫州刺史事与藩并保荥
阳之开封建兴初诏藩行留台事俄而藩薨帝更以
组为司空领尚书左仆射又兼司隶复行留台事州
正郡守皆承制行焉进封临颍县公加太夫人世子
印绶明年进位太尉领豫州牧假节元帝承制以组
都督司州诸军加散骑常侍余如故顷之又除尚书
令表让不拜及西都不守组乃遣使移檄天下共劝
进帝欲以组为司徒以问太常贺循循曰组旧望清
重忠勤显着迁训五品实充众望于是拜组为司徒
组逼于石勒不能自立太兴初自许昌率其属数百
人渡江给千兵百骑组先所领仍皆统摄顷之诏组
与太保西阳王并录尚书事各加班剑六十人永
昌初迁太尉领太子太保未拜薨年六十五谥曰元
子奕嗣
  刘实
按晋书本传实字子真平原高唐人也汉济北惠王
寿之后也父广斥丘令实少贫苦卖牛衣以自给然
好学手约绳口诵书博通古今清身洁己行无瑕玷
郡察孝廉州举秀才皆不行以计吏入洛调为河南
尹丞迁尚书郎廷尉正后历吏部郎参文帝相国军
事封循阳子锺会邓艾之伐蜀也有客问实曰二将
其平蜀乎实曰破蜀必矣而皆不还客问其故笑而
不答竟如其言实之先见皆此类也以世多进趣廉
逊道阙乃着崇让论以矫之其辞曰古之圣王之化
天下所以贵让者欲以出贤才息争竞也夫人情莫
不欲己之贤也故劝令让贤以自明贤也岂假让不
贤哉故让道兴贤能之人不求而自出矣至公之举
自立矣百官之副亦豫具矣一官缺择众官所让最
多者而用之审之道也在朝之士相让于上草庐之
人咸皆化之推贤让能之风从此生矣为一国所让
则一国士也天下所共推则天下士也推让之风行
则贤与不肖灼然殊矣此道之行在上者无所用其
心因成清议随之而已故曰荡荡乎尧之为君莫之
能名言天下自安矣不见尧所以化之故不能名也
又曰舜禹之有天下而不与焉无为而化者其舜也
欤贤人相让于朝大才之人恒在大官小人不争于
野天下无事矣以贤才化无事至道兴矣已仰其成
复何与焉故可以歌南风之诗弹五弦之琴也成此
功者非有他崇让之所致耳孔子曰能以礼让为国
则不难也在朝之人不务相让久矣天下化之自魏
代以来登进辟命之士及在职之吏临见受叙虽自
辞不能终莫肯让有胜己者夫推让之风息争竞之
心生孔子曰上兴让则下不争明让不兴下必争也
推让之道兴则贤能之人日见推举争竞之心生则
贤能之人日觅谤毁夫争者之欲自先甚恶能者之
先不能无毁也故孔墨不能免世之谤己况不及孔
墨者乎议者佥然言世少高明之才朝廷不有大才
之人可以为大官者山泽人小官吏亦复云朝廷之
士虽有大官名德皆不及往时人也余以为此二者
皆失之矣非时独乏贤也时不贵让一人有先众之
誉毁必随之名不得成使之然也虽令稷契复存亦
不复全其名矣能否混杂优劣不分士无素定之价
官职有缺主选之吏不知所用但案官次而举之同
才之人先用者非势家之子则必为有势者之所念
也非能独贤因其先用之资而复迁之无已迁之无
已不胜其任之病发矣观在官之人政绩无闻自非
势家之子率多因资次而进也向令天下贵让士必
由于见让而后名成名成而官乃得用之诸名行不
立之人在官无政绩之称让之者必矣官无因得而
用之也所以见用不息者由让道废因资用人之有
失久矣故自汉魏以来时开大举令众官各举所知
唯才所任不限阶次如此者甚数矣其所举必有当
者不闻时有擢用不知何谁最贤故也所举必有不
当而罪不加不知何谁最不肖也所以不可得知由
当时之人莫肯相推贤愚之名不别今其如此举者
知在上者察不能审故敢漫举而进之或举所贤因
及所念一顿而至人数猥多各言所举者贤加之高
状相似如一难得而分矣参错相乱真伪同贯更复
由此而甚虽举者不能尽忠之罪亦由上开听察之
路滥令其尔也昔齐王好听竽声必令三百人合吹
而后听之廪以数人之俸南郭先生不知吹竽者也
以三百人合吹可以容其不知因请为王吹竽虚食
数人之俸嗣王觉而改之难彰先王之过乃下令曰
吾之好闻竽声有甚于先王欲一一列而听之先生
于此逃矣推贤之风不立滥举之法不改则南郭先
生之徒盈于朝矣才高守道之士日退驰走有势之
门日多矣虽国有典刑弗能禁矣夫让道不兴之弊
非徒贤人在下位不得时进也国之良臣荷重任者
亦将以渐受罪退矣何以知其然也孔子以为颜氏
之子不贰过耳明非圣人皆有过宠贵之地欲之者
多矣恶贤能者塞其路其过而毁之者亦多矣夫谤
毁之生非徒空设必因人之微过而甚之者也毁谤
之言数闻在上者虽欲弗纳不能不仗所闻因事之
来而微察之也无以其验至矣得其验安得不理其
罪若知而纵之王之威日衰令之不行自此始矣知
之皆理之受罪退者稍多大臣有不自固之心夫贤
才不进贵臣日疏此有国者之深忧也诗曰受禄不
让至于已斯亡不让之人忧亡不暇而望其益国朝
不亦难乎窃以为改此俗甚易耳何以知之夫一时
在官之人虽杂有凡猥之才其中贤明者亦多矣岂
可谓皆不知让贤为贵邪直以其时皆不让习以成
俗故遂不为耳人臣初除皆通表上闻名之谢章所
由来尚矣原谢章之本意欲进贤能以谢国恩也昔
舜以禹为司空禹拜稽首让于稷契及咎繇使益为
虞官让于朱虎熊罴使伯夷典三礼让于夔龙唐虞
之时众官初除莫不皆让也谢章之义盖取于此书
记之者欲以永世作则季世所用不贤不能让贤虚
谢见用之恩而已相承不变习俗之失也夫叙用之
官得通章表者其让贤推能乃通其不能有所让徒
费简纸者皆绝不通人臣初除各思推贤能而让之
矣让之文付主者掌之三司有缺择三司所让最多
者而用之此为一公缺三公已豫选之矣且主选之
吏不必任公而选三公不如令三公自共选一公为
详也四征缺择四征所让最多者而用之此为一征
缺四征豫选之矣必详于停缺而令主者选四征也
尚书缺择尚书所让最多者而用之此为八尚书共
选一尚书详于临缺令主者选八尚书也郡守缺择
众郡所让最多者而用之详于任主者令选百郡守
也夫以众官百郡之让与主者共相比不可同岁而
论也虽复令三府参举官本不委以举选之任各不
能以根其心也其所用心者裁之不二三但令主者
案官次而举之不用精也贤愚皆让百姓耳目尽为
国耳目夫人情争则欲毁己所不知让则竞推于胜
己故世争则毁誉交错优劣不分难得而让也时让
则贤智显出能否之辨历历相次不可得而乱也当
此时也能退身修己者让之者多矣虽欲守贫贱不
可得也驰骛进趣而欲人见让犹却行而求前也夫
如此愚智咸知进身求通非修之于己则无由矣游
外求者于此相随而归矣浮声虚论不禁而自息矣
人人无所用其心任众人之议而天下自化矣不言
之化行巍巍之美于此着矣让可以致此岂可不务
之哉春秋传曰范宣子之让其下皆让栾黡虽汰弗
敢违也晋国以平数世赖之上世之化也君子尚能
而让其下小人力农以事其上上下有礼谗慝远黜
由不争也及其乱也国家之弊恒必由之笃论了了
如此在朝君子典选大官能不以人废言举而行之
各以让贤举能为先务则群才猥出能否殊别盖世
之功莫大于此泰始初进爵为伯累迁少府咸宁中
为太常转尚书杜预之伐吴也实以本官行镇南军
司初实妻卢氏生子跻而卒华氏将以女妻之实弟
智谏曰华家类贪必破门户辞之不得竟婚华氏而
生子夏实竟坐夏受赂免官顷之为大司农又以夏
罪免实每还州里乡人载酒肉以候之实难逆其意
辄共啖而返其余或谓实曰君行高一世而诸子不
能遵何不旦夕切磋使知过而自改邪实曰吾之所
行是所闻见不相祖习岂复教诲之所得乎世以实
言为当后起为国子祭酒散骑常侍愍怀太子初封
广陵王高选师友以实为师元康初进爵为侯累迁
太子太保加侍中特进右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
领冀州都督九年策拜司空迁太保转太傅太安初
实以老病逊位赐安车驷马钱百万以侯就第及长
沙成都之相攻也实为军人所掠潜归乡里惠帝崩
实赴山陵怀帝即位复授太尉实自陈年老固辞不
许左丞刘坦上言曰夫堂高级远主尊相贵是以古
之哲王莫不师其元臣崇养老之教训示四海使少
长有礼七十致仕亦所以优异旧德厉廉高之风太
尉实体清素之操执不渝之洁悬车告老二十余年
浩然之志老而弥笃可谓国之硕老邦之宗模臣闻
老者不以筋力为礼实年逾九十命在日制遂自扶
舆冒险而至展哀山陵致敬阙庭大臣之节备矣圣
诏殷勤必使实正位上台光&#鼎实断章敦喻经涉
二年而实频上露板辞旨恳诚臣以为古之养老以
不事为优不以吏之为重谓宜听实所守三年诏曰
昔虞任五臣致垂拱之化汉相萧何兴宁一之誉故
能光隆于当时垂裕于百代朕绍天明命临御万邦
所以崇显政道者亦赖之于元臣庶尹毕力股肱以
副至望而君年耆告老确然难违今听君以侯就第
位居三司之上秩禄准旧赐几杖不朝及宅一区国
之大政将就谘于君副朕意焉岁余薨时年九十一
谥曰元实少贫窭杖策徒行每所憩止不累主人薪
水之事皆自营给及位望通显每从俭素不尚华丽
尝诣石崇家如&#见有绛纹帐裀褥甚丽两婢持香
囊实便退笑谓崇曰误入卿内崇曰是&#耳实曰贫
士未尝得此乃更如他&#虽处荣宠居无第宅所得
俸禄赡恤亲故虽礼教陵迟而行己以正丧妻为庐
杖之制终丧不御内轻薄者笑之实不以介意自少
及老笃学不倦虽居职务卷弗离手尤精三传辨正
公羊以为卫辄不应辞以王父命祭仲失为臣之节
举此二端以明臣子之体遂行于世又撰春秋条例
二十卷有二子跻夏
  高光
按晋书本传光字宣茂陈留围城人魏太尉柔之子
也光少习家业明练刑理初以太子舍人累迁尚书
郎出为幽州刺史颍川太守是时武帝置长沙狱以
典诏囚以光历世明法用为长沙御史秩与中丞同
迁廷尉元康中拜尚书典三公曹时赵王伦篡逆光
于其际守道贞全及伦赐死齐王冏辅政复以光为
廷尉迁尚书加奉车都尉后从驾讨成都王颖有勋
封延陵县公邑千八百户于时朝廷咸推光明于用
法故频典理官惠帝为张方所逼幸长安朝臣奔散
莫有从者光独侍帝而西迁尚书左仆射加散骑常
待光兄诞为上官己等所用历徐雍温州刺史诞性
任放无伦次而决烈过人与光异操常谓光小节恒
轻侮之光事诞愈谨帝既还洛阳时太弟新立重选
傅训以光为少傅加光禄大夫常侍如故及怀帝即
位加光禄大夫金章紫绶与傅祗&#见推崇寻为尚
书令本官如故以疾卒赠司空侍中属京洛倾覆竟
未加谥子韬字子远放佚无检光为廷尉时韬受货
赇有司奏案之而光不知时人虽非光不能防闲其
子以其用心有素不以为累初光诣长安留台以韬
兼右卫将军韬与殿省小人交通及光卒仍于丧中
往来不绝时东海王越辅政不朝觐韬知人心有望
密与太傅参军姜颐京兆杜概等谋讨越事泄伏诛
  裴楷
按晋书裴秀传秀从弟楷字叔则父徽魏冀州刺史
楷明悟有识量弱冠知名尤精老易少与王戎齐名
锺会荐之于文帝辟相国掾迁尚书郎贾充改定律
令以楷为定科郎事毕诏楷于御前执读平议当否
楷善宣吐左右属目听者忘倦武帝为抚军妙选僚
采以楷为参军事吏部郎阙文帝问其人于锺会会
曰裴楷清通王戎简要皆其选也于是以楷为吏部
郎楷风神高迈容仪俊爽博涉群书特精理义时人
谓之玉人又称见裴叔则如近玉山照&#人也转中
书郎出入宫省见者肃然改容武帝初登阼探策以
卜世数多少而得一帝不悦群臣失色莫有言者楷
正容仪和其声气从容进曰臣闻天得一以清地得
一以宁王侯得一以为天下贞武帝大悦群臣皆称
万岁俄拜散骑侍郎累迁散骑常侍河内太守入为
屯骑校尉右军将军转侍中石崇以功臣子有才气
与楷志趣各异不与之交长水校尉孙季舒尝与崇
酣燕慢傲过度崇欲表免之楷闻之谓崇曰足下饮
人狂药责人正礼不亦乖乎崇乃止楷性宽厚与物
无忤不持俭素每游荣贵辄取其珍玩虽车马器服
宿昔之间便以施诸穷乏尝营别宅其从兄衍见而
悦之即以宅与衍梁赵二王国之近属贵重当时楷
岁请二国租钱百万以散亲族人或讥之楷曰损有
余以补不足天之道也安于毁誉其行己任率皆此
类也与山涛和峤并以盛德居位帝尝问曰朕应天
顺时海内更始天下风声何得何失楷对曰陛下受
命四海承风所以未比德于尧舜者但以贾充之徒
尚在朝耳方宜引天下贤人与弘政道不宜示人以
私时任恺庾纯亦以充为言帝乃出充为关中都督
充纳女于太子乃止平吴之后帝乃修太平之化每
延公卿与论政道楷陈三五之风次序汉魏盛衰之
迹帝称善坐者叹服焉楷子瓒娶杨骏女然楷素轻
骏与之不平骏既执政乃转为卫尉迁太子少师优
游无事默如也及骏诛楷以婚亲收付廷尉将加法
是日事起仓卒诛戮纵横众人为之震恐楷容色不
变举动自若索纸笔与亲故书赖侍中傅祗救护得
免犹坐去官太保卫瓘太宰亮称楷真正不阿附宜
蒙爵土乃封临海侯食邑二千户代楚王玮为北军
中候加散骑常侍玮怨瓘亮斥己任楷楷闻之不敢
拜转为尚书楷长子舆先娶亮女女适卫瓘子楷虑
内难未已求出外镇除安南将军假节都督荆州诸
军事垂当发而玮果矫诏诛亮瓘玮以前夺己中候
又与亮瓘婚亲密遣讨楷楷素知玮有望于己闻有
变单车入城匿于妻父王浑家与亮小子一夜八徙
故得免难玮既伏诛以楷为中书令加侍中与张华
王戎并管机要楷有渴利疾不乐处势王浑为楷请
曰楷受先帝拔擢之恩复蒙陛下宠遇诚竭节之秋
也然楷性不竞于物昔为常侍求出为河内太守后
为侍中复求出为河南尹与杨骏不平求为卫尉及
转东宫班在时类之下安于淡退有识有以见其心
也楷今委顿臣深忧之光禄勋缺以为可用今张华
在中书王戎在尚书足举其契无为复令楷入名臣
不多当见将养勿违其志要其远济之益不听就加
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及疾笃诏遣黄门郎王衍
省疾楷回眸瞩之曰竟未相识衍深叹其神&#楷有
知人之鉴初在河南乐广侨居郡界未知名楷见而
奇之致之于宰府尝目夏侯元云肃肃如入宗庙中
但见礼乐器锺会如观武库森森但见矛在前傅
嘏汪翔靡所不见山涛若登山临下幽然深远初楷
家炊黍在甑或变为拳或作血或作芜菁子其年而
卒时年五十五谥曰元有子五舆瓒宪礼逊
  温羡
按晋书本传羡字长卿太原祁人汉护羌校尉序之
后也祖魏扬州刺史父恭济南太守兄弟六人并
知名于世号曰六龙羡少以朗悟见称齐王攸辟为
掾迁尚书郎惠帝即位拜豫州刺史入为散骑常侍
累迁尚书及齐王冏辅政以羡攸之故吏意特亲之
转吏部尚书先是张华被诛冏建议欲复其官爵论
者或以为非羡驳之曰自天子以下争臣各有差不
得归罪于一人也故晏子曰为己死亡非其亲昵谁
能任之里克之杀二庶陈乞之立阳生汉朝之诛诸
吕皆积年之后乃得立事未有事主见存而得行其
志于数月之内者也式干之会张华独谏上宰不和
不能承风赞善望其指麾从命不亦难乎况今皇后
谮害其子内难不预礼非所任且后体齐于帝尊同
皇极罪在枉子事不为逆义非所讨今以华不能废
枉子之后与赵盾不讨杀君之贼同而贬责之于义
不经通也华竟得追复爵位其后以从驾讨成都王
颖有勋封大陵县公邑千八百户出为冀州刺史加
后将军范阳王败于许昌也自牧冀州羡乃避之
惠帝之幸长安以羡为中书令不就及帝还洛阳征
为中书监加散骑常侍未拜会帝崩怀帝即位迁左
光禄大夫开府领司徒论者佥谓为速在位未几病
卒赠司徒谥曰元有三子祗允裕

 公辅部名臣列传十二
  晋二
  王导
按晋书本传导字茂弘光禄大夫览之孙也父裁镇
军司马导少有风鉴识量清远年十四陈留高士张
公见而奇之谓其从兄敦曰此儿容貌志气将相之
器也初袭祖爵即丘子司空刘实寻引为东合祭酒
迁秘书郎太子舍人尚书郎并不行后参东海王越
军事时元帝为琅邪王与导素相亲善导知天下已
乱遂倾心推奉潜有兴复之志帝亦雅相器重契同
友执帝之在洛阳也导每劝令之国会帝出镇下邳
请导为安东司马军谋密策知无不为及徙镇建康
吴人不附居月余士庶莫有至者导患之会敦来朝
导谓之曰琅邪王仁德虽厚而名论犹轻兄威风已
振宜有以匡济者会三月上已帝亲观禊乘肩轝具
威仪敦导及诸名胜皆骑从吴人纪瞻顾荣皆江南
之望窃觇之见其如此咸惊惧乃相率拜于道左导
因进计曰古之王者莫不宾礼故老存问风俗虚己
倾心以招俊乂况天下丧乱九州分裂大业草创急
于得人者乎顾荣贺循此土之望未若引之以结人
心二子既至则无不来矣帝乃使导躬造循荣二人
皆应命而至由是吴会风靡百姓归心焉自此之后
渐相崇奉君臣之礼始定俄而洛京倾覆中州士女
避乱江左者十六七导劝帝收其贤人君子与之图
事时荆扬晏安户口殷实导为政务在清静每劝帝
&#己励节匡主宁邦于是尤见委仗情好日隆朝野
倾心号为仲父帝常从容谓导曰卿吾之萧何也对
曰昔秦为无道百姓厌乱巨猾陵暴人怀汉德革命
反正易以为功自魏氏以来迄于太康之际公卿世
族豪侈相高政教陵迟不遵法度群公卿士皆餍于
安息遂使奸人乘衅有亏至道然否终斯泰天道之
常大王方立命世之勋一匡九合管仲乐毅于是乎
在岂区区国臣所可拟议愿弘深神虑广择良能顾
荣贺循纪瞻周&#皆南土之秀愿尽优礼则天下安
矣帝纳焉永嘉末迁丹阳太守加辅国将军导上笺
曰昔魏武达政之主也荀文若功臣之最也封不过
亭侯仓舒爱子之宠赠不过别部司马以此格万物
得不局迹乎今者临郡不问贤愚豪贱皆加重号辄
有鼓盖动见相准时有不得者或为耻辱天官混杂
朝望颓毁导忝荷重任不能崇浚山海而开导乱源
饕窃名位取紊彝典谨送鼓盖加崇之物请从导始
庶令雅俗区别群望无惑帝下令曰导德重勋高孤
所深倚诚宜表彰殊礼而更约己冲心进思尽诚以
身率众宜顺其雅志式允开塞之机拜宁远将军寻
加振威将军愍帝即位征吏部郎不拜晋国既建以
导为丞相军谘祭酒桓彝初过江见朝廷微弱谓周
顗曰我以中州多故来此欲求全活而寡弱如此将
何以济忧惧不乐往见导极谈世事还谓顗曰向见
管夷吾无复忧矣过江人士每至暇日相要出新亭
饮宴周顗中坐而叹曰风景不殊举目有江山之异
皆相视流涕惟导愀然变色曰当共戮力王室&#复
神州何至作楚囚相对泣邪众收泪而谢之俄拜右
将军扬州刺史监江南诸军事迁骠骑将军加散骑
常侍都督中外诸军领中书监录尚书事假节刺史
如故导以敦统六州固辞中外都督后坐事除节于
时军旅不息学校未修导上书曰夫风化之本在于
正人伦人伦之正存乎设庠序庠序设五教明德礼
洽通彝伦攸叙而有耻且格父子兄弟夫妇长幼之
序顺而君臣之义固矣易所谓正家而天下定者也
故圣王蒙以养正少而教之使化沾肌骨习以性成
迁善远罪而不自知行成德立然后裁之以位虽王
之世子犹与国子齿使知道而后贵其取才用士咸
先本之于学故周礼卿大夫献贤能之书于王王拜
而受之所以尊道而贵士也人知士之贵由道存则
退而修其身以及家正其家以及乡学于乡以登朝
反本复始各求诸已敦朴之业着浮伪之竞息教使
然也故以之事君则忠用之莅下则仁孟轲所谓未
有仁而遗其亲义而后其君者也自顷皇纲失统颂
声不兴于今将二纪矣传曰三年不为礼礼必坏三
年不为乐乐必崩而况如此之久乎先进忘揖让之
容后生惟金鼓是闻干戈日寻俎豆不设先王之道
弥远华伪之俗遂滋非所以端本靖末之谓也殿下
以命世之资属阳九之运礼乐征伐翼成中兴诚宜
经纶稽古建明学业以训后生渐之教义使文武之
道坠而复兴俎豆之仪幽而更彰方今戎虏扇炽国
耻未雪忠臣义夫所以扼腕拊心苟礼仪胶固淳风
渐着则化之所感者深而德之所被者大使帝典阙
而复补皇纲弛而更张兽心革面饕餮检情揖让而
服四夷缓带而天下从得乎其道岂难也哉故有虞
舞干戚而化三苗鲁僖作泮宫而服淮夷桓文之霸
皆先教而后战今若聿遵前典兴复道教择朝之子
弟并入于学选明博修礼之士而为之师化成俗定
莫尚于斯帝甚纳之及帝登尊号百官陪列命导升
御&#共坐导固辞至于三四曰若太阳下同万物苍
生何由仰照帝乃止进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以讨
华轶功封武冈侯进位侍中司空假节录尚书领中
书监会太山太守徐龛反帝访可以镇抚河南者导
举太子左卫率羊鉴既而鉴败抵罪导上疏曰徐龛
叛戾久稽天诛臣创议征讨调举羊鉴鉴暗懦覆师
有司极法圣恩降天地之施全其首领然臣受重任
总录机衡使三军挫&#臣之责也乞自贬黜以穆朝
伦诏不许寻代贺循领太子太傅时中兴草创未置
史官导始启立于是典籍颇具时孝怀太子为胡所
害始奉讳有司奏天子三朝举哀群臣一哭而已导
以为皇太子副贰宸极普天有情宜同三朝之哀从
之及刘隗用事导渐见疏远任真推分淡如也有识
咸称导善处兴废焉王敦之反也刘隗劝帝悉诛王
氏论者为之危心导率群从昆弟子侄二十余人每
旦诣台待罪帝以导忠节有素特还朝服召见之导
稽首谢曰逆臣贼子何世无之岂意今者近出臣族
帝跣而执之曰茂弘方托百里之命于卿是何言邪
乃诏曰导以大义灭亲可以吾为安东时节假之及
敦得志加导守尚书令初西都覆没海内思主群臣
及四方并劝进于帝时王氏强盛有专天下之心敦
惮帝贤明欲更议所立导固争乃止及此役也敦谓
导曰不从吾言几致覆族导犹执正议敦无以能夺
自汉魏已来赐谥多由封爵虽位通德重先无爵者
例不加谥导乃上疏称武官有爵必谥卿校常伯无
爵不谥甚失制度之本意也从之自后公卿无爵而
谥导所议也初帝爱琅邪王裒将有夺嫡之议以问
导导曰夫立子以长且绍又贤不宜改革帝犹疑之
导日夕陈谏故太子卒定及明帝即位导受遗诏辅
政解扬州迁司徒一依陈群辅魏故事王敦又举兵
内向时敦始寝疾导便率子弟发哀众闻谓敦死咸
有奋志及帝伐敦假导节都督诸军领扬州刺史敦
平进封始兴郡公邑三千户赐绢九千匹进位太保
司徒如故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固让帝崩
导复与庾亮等同受遗诏共辅幼主是为成帝加羽
葆鼓吹班剑二十人及石勒侵阜陵诏加导大司马
假黄钺出讨之军次江宁帝亲饯于郊俄而贼退解
大司马庾亮将征苏峻访之于导导曰峻猜险必不
奉诏且山薮藏疾宜包容之固争不从亮遂召峻既
而难作六军败绩导入宫侍帝峻以导德望不敢加
害犹以本官居己之右峻又逼乘舆幸石头导争之
不得峻日来帝前肆丑言导深惧有不测之祸时路
永匡术贾宁并说峻令杀导尽诛大臣更树腹心峻
敬导不纳故永等贰于峻导使参军袁&#潜讽诱永
等谋奉帝出奔义军而峻卫御甚严事遂不果导乃
携二子随永奔于白石及贼平宗庙宫室并为灰烬
温峤议迁都豫章三吴之豪请都会稽二论纷纭未
有所适导曰建康古之金陵旧为帝里又孙仲谋刘
元德俱言王者之宅古之帝王不必以丰俭移都苟
弘卫文大帛之冠则无往不可若不绩其麻则乐土
为虚矣且北寇游魂伺我之隙一旦示弱窜于蛮越
求之望实惧非良计今特宜镇之以静群情自安由
是峤等谋并不行导善于因事虽无日用之益而岁
计有余时帑藏空竭库中惟有练数千端鬻之不售
而国用不给导患之乃与朝贤俱制练布单衣于是
士人翕然竞服之练遂踊贵乃令主者出卖端至一
金其为时所慕如此六年冬烝诏归胙于导曰无下
拜导辞疾不敢当初帝幼冲见导每拜又常与导书
手诏则云惶恐言中书作诏则曰敬问于是以为定
制自后元正导入帝犹为之兴焉时大旱导上疏逊
位诏曰夫圣王御世动合至道运无不周故能人伦
攸叙万物获宜朕荷祖宗之重托于王公之上不能
仰陶元风俯洽宇宙亢阳逾时兆庶胥怨邦之不臧
惟予一人公体道明哲弘猷深远勋格四海翼亮三
世国典之不坠实仲山甫补之而猥崇谦光引咎克
让元首之愆寄责宰辅祗增其阙博综万机不可一
日有旷公宜遗履谦之近节遵经国之远略门下速
遣侍中以下敦喻导固让诏累逼之然后视事导简
素寡欲仓无储谷衣不重帛帝知之给布万匹以供
私费导有羸疾不堪朝会帝幸其府纵酒作乐后令
舆车入殿其见敬如此石季龙掠骑至历阳导请出
讨之加大司马假黄钺中外诸军事置左右长史司
马给布万匹俄而贼退解大司马转复中外大都督
进位太傅又拜丞相依汉制罢司徒官以并之册曰
朕夙罹不造肆陟帝位未堪多难祸乱旁兴公文贯
九功武经七德外缉四海内齐八政天地以平人神
以和业同伊尹道隆姬旦仰思唐虞登庸&#乂申命
群官允厘庶绩朕思凭高谟弘济远猷维稽古建尔
于上公永为晋辅往践厥职敬敷道训以亮天工不
亦休哉公其戒之是岁妻曹氏卒赠金章紫绶初曹
氏姓&#导甚惮之乃密营别馆以处众妾曹氏知将
往焉导恐妾被辱遽令命驾犹恐迟之以所执麈尾
柄驱牛而进司徒蔡谟闻之戏导曰朝廷欲加公九
锡导弗之觉但谦退而已谟曰不闻余物惟有短辕
犊车长柄麈尾导大怒谓人曰吾往与群贤共游洛
中何曾闻有蔡克儿也于时庾亮以望重地逼出镇
于外南蛮校尉陶称间说亮当举兵内向或劝导密
为之防导曰吾与元规休戚是同悠悠之谈宜绝智
者之口则如君言元规若来吾便角巾还第复何惧
哉又与称书以为庾公帝之元舅宣善事之于是谗
间遂息时亮虽居外镇而执朝廷之权既据上流拥
强兵趣向者多归之导内不能平常遇西风尘起举
扇自蔽徐曰元规尘污人自汉魏以来群臣不拜山
陵导以元帝眷同布衣匪惟君臣而已每一崇进皆
就拜不胜哀戚由是诏百官拜陵自导始也咸和五
年薨时年六十四帝举哀于朝堂三日遣大鸿胪持
节监护丧事赗襚之礼一依汉博陆侯及安平献王
故事及葬给九游辒辌车黄屋左纛前后羽葆鼓吹
武贲班剑百人中兴名臣莫与为比册曰盖高位以
酬明德厚爵以答懋勋至乎阖棺标迹莫尚号谥风
流百代于是乎在惟公迈达冲虚元鉴劭邈夷淡以
约其心体仁以流其惠栖迟务外则名&#中夏应期
濯缨则潜算独运昔我中宗肃祖之基中兴也下帷
委诚而策定江左拱已宅心而庶绩咸熙故能威之
所振寇虐改心化之所鼓梼杌易质调阴阳之和通
彝伦之纪辽陇承风丹穴景附隆高世之功复宣武
之绩旧物不失公协其猷若乃荷负顾命保朕冲人
遭遇艰圮夷险委顺拯其沦坠而济之以道扶其颠
倾而弘之以仁经纬三朝而蕴道弥旷方赖高谟以
穆四海昊天不吊奄忽薨殂朕用震恸于心虽有殷
之殒保衡有周之丧二南曷谕兹怀今遣使持节谒
者仆射任瞻锡谥曰文献祠以太牢魂而有灵嘉兹
荣宠二弟颍敞少与导俱知名时人以颍方温太真
以敞比邓伯道并早卒导六子悦恬洽协劭荟
  荀弈
按晋书荀勖传勖子组组子弈字元欣少拜太子舍
人驸马都尉侍讲东宫出为镇东参军行扬武将军
新汲令愍帝为皇太子召为中舍人寻拜散骑侍郎
皆不就随父渡江元帝践祚拜中庶子迁给事黄门
郎父忧去职服阕补散骑常侍侍中时将缮宫城尚
书符下陈留王使出城夫弈驳曰昔虞宾在位书称
其美诗咏有客载在雅颂今陈留王位在三公之上
坐在太子之右故答表曰书赐物曰与此古今之所
崇体国之高义也谓宜除夫役时尚书张闿仆射孔
愉难弈以为昔宋不城周春秋所讥特蠲非体宜应
减夫弈重驳以为春秋之末文武之道将坠于地新
有子朝之乱于时诸侯逋替莫肯率职宋之于周实
有列国之权且同己勤王而主之者晋客而辞役责
之可也今之陈留无列国之势此之作否何益有无
臣以为宜除于国职为全诏从之时又通议元会日
帝应敬司徒王导下博士郭熙杜援等以为礼无拜
臣之文谓宜除敬侍中冯怀议曰天子修礼莫盛于
辟雍当尔之日犹拜三老况今先帝师傅谓宜尽敬
事下门下弈议曰三朝之首宜明君臣之体则不应
敬若他日小会自可尽礼又至尊与公书手诏则曰
顿首言中书为诏则云敬问散骑优册则曰制命今
诏文尚异况大会之与小会理岂得同诏从之咸和
七年卒追赠太仆谥曰定
  陆
按晋书本传字士光吴郡吴人也伯父喜吴吏部
尚书父英高平相员外散骑常侍少有雅望从兄
机每称之曰我家世不乏公矣居丧以孝闻同郡顾
荣与乡人书曰士光气息裁属虑其性命言之伤心
矣后察孝廉除永世乌江二县令皆不就元帝初镇
江左辟为祭酒寻补振威将军义兴太守以疾不拜
预讨华轶功封平望亭侯累迁散骑常侍本郡大中
正太兴元年迁太子詹事时帝以侍中皆北士宜兼
用南人以清贞着称遂拜侍中徙尚书领州大中
正明帝即位转光禄勋迁太常代纪瞻为尚书左仆
射领太子少傅寻加金紫光禄大夫代卞壸为领军
将军以平钱凤功进爵江陵伯帝不豫与王导卞
壸庾亮温峤&#鉴并受顾命辅皇太子更入殿将兵
直宿遗诏曰清操忠贞历职显允且其兄弟事君
如父忧国如家岁寒不雕体自门风既委以六军可
录尚书事加散骑常侍成帝践阼拜左光禄大夫开
府仪同三司给亲兵百人常侍如故苏峻之难随
帝在石头举动方正不以凶威变节峻以吴士之
望不敢加害使守留台匡术以苑城归顺时共推
督宫城军事峻平加卫将军给千兵百骑以勋进爵
为公封次子嘏新康子咸和中求归乡里拜坟墓有
司奏旧制假六十日侍中颜含黄门侍郎冯怀驳曰
内蕴至德清一其心受托付之重居台司之位既
蒙诏许归省坟茔大臣之义本在忘己岂容有期而
反无期必违愚谓宜还自还不须制日帝从之因
归以疾卒时年七十四追赠侍中车骑大将军谥曰

  陆玩
按晋书陆传弟玩字士瑶器量淹雅弱冠有美
名贺循每称其清允平当郡檄纲纪东海王越辟为
掾皆不就元帝引为丞相参军时王导初至江左思
结人情请婚于玩玩对曰培塿无松柏熏莸不同器
玩虽不才义不能为乱伦之始导乃止玩尝诣导食
酪因而得疾与导笺曰仆虽吴人几为伧鬼其轻易
权贵如此累加奋武将军征拜侍中以疾辞王敦请
为长史逼以军期不得已乃从命敦平尚书令郗鉴
议敦佐吏不能匡正奸恶宜皆免官禁锢会温峤上
表申理得不坐复拜侍中迁吏部尚书领会稽王师
让不拜转尚书左仆射领本州大中正及苏峻反遣
玩与兄俱守宫城玩潜说匡术归顺以功封兴平
伯转尚书令又诏曰玩体道清纯雅量弘远历位内
外风绩显着宜居台司以允众望授左光禄大夫开
府仪同三司加散骑常侍余如故玩频自表优诏褒
扬重复自陈曰臣实凡短风操不立阶缘嘉会便蕃
荣显遂总括台宪豫闻政道竟不能敷融元风清一
朝序咎责之来于臣已重诚以身许国义忘曲让而
慺慺所守终于陈诉者特以端右机要事务殷多臣
已盈六十之年智力有限疾患深重体气日弊朝夕
自励非复所堪若偃息苟免职事并废则莫大之悔
天下将谓臣何乞陛下披豁圣怀霈然垂允诏不许
玩重表曰臣比披诚款不足上畅天聪圣恩徘徊厉
以体国臣闻至公之道上下元同用才不负其长量
力不受其短虽加官重禄无世不有皆庸勋亲贤时
所须赖兼统以济世务非优崇以荣一人臣受遇三
世恩隆宠厚岂敢辞职事之劳求冲让之誉徒以端
右要重兴替所存久以无任妨贤旷职臣犹自知不
可况天下之人乎今复外参论道内统百揆不堪之
名有如皎日愿陛下少垂哀矜使四海知官不可以
私于人人不可以私取官则天工弘坦谁不谓允犹
不许寻而王导&#鉴庾亮相继而薨朝野咸以为三
良既没国家殄瘁以玩有德望乃迁侍中司空给羽
林四十人玩既拜有人诣之索杯酒泻置柱梁之间
咒曰当今乏才以尔为柱石莫倾人梁栋邪玩笑曰
戢卿良箴既而叹息谓宾客曰以我为三公是天下
为无人谈者以为知言玩虽登公辅谦让不辟掾属
成帝闻而劝之玩不得已而从命所辟皆寒素有行
之士玩翼亮累世常以弘重为人主所贵加性通雅
不以名位格物诱纳后进谦若布衣由是缙绅之徒
莫不荫其德宇后疾甚上表曰臣婴遘疾疢沈顿历
月不蒙痊损而日夕渐笃自省微绵无复生望荷恩
不报孤负已及仰瞻天覆伏枕霣涕臣年向中寿穷
极宠荣终身归全将复何恨惟愿陛下崇明圣德弘
敷洪化会构祖宗之基道济群生之命臣不胜临命
遗恋之情贪及视息上表以闻薨年六十四谥曰康
给兵千人守冢七十家太元中功臣普被减削司空
何充等止得六家以玩有佐命之勋先陪陵而葬由
是特置兴平伯官属以卫墓子始嗣
  王劭
按晋书王导传导子劭字敬伦历东阳太守吏部郎
司徒左长史丹杨尹劭美姿容有风操虽家人近习
未尝见其堕替之容桓温甚器之迁吏部尚书尚书
仆射领中领军出为建威将军吴国内史卒赠车骑
将军谥曰简
  陆纳
按晋书陆传弟玩玩子纳纳字祖言少有清操
贞厉绝俗初辟镇军大将军武陵王掾州举秀才太
原王述雅敬重之引为建威长史累迁黄门侍郎本
州别驾尚书吏部郎出为吴兴太守将之郡先至姑
孰辞桓温因问温曰公致醉可饮几酒食肉多少温
曰年大来饮三升便醉白肉不过十脔卿复云何纳
曰素不能饮止可二升肉亦不足言后伺温闲谓之
曰外有微礼方守远郡欲与公一醉以展下情温欣
然纳之时王坦之刁彝在坐及受礼唯酒一斗鹿肉
一柈坐客愕然纳徐曰明公近云饮酒三升纳止可
二升今有一斗以备杯杓余沥温及宾客并叹其率
素更敕中厨设精馔酣饮极欢而罢纳至郡不受俸
禄顷之征拜左民尚书领州大中正将应召外白宜
装几船纳曰私奴装粮食来无所复须也临发止有
被幞而已其余并封以还官迁太常徙吏部尚书加
奉车都尉卫将军谢安尝欲诣纳而纳殊无供办其
兄子俶不敢问之乃密为之具安既至纳所设惟茶
果而已俶遂陈盛馔珍羞毕具客罢纳大怒曰汝不
能光益父叔乃复秽我素业邪于是杖之四十其举
措多此类后以爱子长生有疾求解官营视兄子禽
又犯法应刑乞免官谢罪诏特许轻降顷长生小佳
喻还摄职寻迁尚书仆射转左仆射加散骑常侍俄
拜尚书令常侍如故恪勤贞固始终不渝时会稽王
道子以少年专政委任群小纳望阙而叹曰好家居
纤儿欲撞坏之邪朝士咸服其忠亮寻除左光禄大
夫开府仪同三司未拜而卒即以为赠长生先卒无
子以弟子道隆嗣
  蔡谟
按晋书本传谟字道明陈留考城人也世为着姓曾
祖睦魏尚书祖德乐平太守父克少好学博涉书记
为邦族所敬性公亮守正行不合己虽&#贵不交也
高平刘整恃才纵诞服饰诡异无所拘忌尝行造人
遇克在坐整终席&#不自安克时为处士而见惮如
此后为成都王颖大将军记室督颖为丞相擢为东
曹掾克素有格量及居选官苟进之徒望风畏惮初
克未仕时河内山简尝与琅邪王衍书曰蔡子尼今
之正人衍以书示众曰山子以正字拔人然未易可
称后衍闻克在选官曰山子正人之言验于今矣陈
留时为大郡号称多士琅邪王澄行经其界太守吕
豫遣吏迎之澄入境问吏曰此郡人士为谁吏曰有
蔡子尼江应元是时郡人多居大位者澄以其姓名
问曰甲乙等非君郡人邪吏曰是也曰然则何以但
称此二人吏曰向谓君侯问人不谓问位澄笑而止
到郡以吏言谓豫曰旧名此郡有风俗果然小吏亦
知如此克以朝政日弊遂绝不仕东嬴公腾为车骑
将军镇河北以克为从事中郎知必不就以军期致
之克不得已至数十日腾为汲桑所攻城陷克见害
谟弱冠察孝廉州辟从事举秀才东海王越召为掾
皆不就避乱渡江时明帝为东中郎将引为参军元
帝拜丞相复辟为掾转参军后为中书侍郎历义兴
太守大将军王敦从事中郎司徒左长史迁侍中苏
峻构逆吴国内史庾冰出奔会稽乃以谟为吴国内
史谟既至与张闿顾众顾扬等共起义兵迎冰还郡
峻平复为侍中迁五兵尚书领琅邪王师谟上疏让
曰八座之任非贤莫居前后所用资名有常孔愉诸
葛恢并以清节令才少着名望昔愉为御史中丞臣
尚为司徒长史恢为会稽太守臣为尚书郎恢尹丹
阳臣守小郡名辈不同阶级殊悬今猥以轻鄙超伦
逾等上乱圣朝贯鱼之序下违群士准平之论岂唯
微臣其亡之诫实招圣政惟尘之累且左长史一超
而侍帷幄再登而&#纳言中兴已来上德之举所未
尝有臣何人斯而猥当之是以叩心自忖三省愚身
与其苟进以秽清涂宁受违命狷固之罪疏奏不许
转掌吏部以平苏峻勋赐爵济阳男又让不许冬烝
谟领祠部主者忘设明帝位与太常张泉俱免白衣
领职顷之迁太常领秘书监以疾不堪亲职上疏自
解不听成帝临轩遣使拜太傅太尉司空会将作乐
宿悬于殿庭门下奏非祭祀燕飨则无设乐之制事
下太常谟议临轩遣使宜有金石之乐遂从之临轩
作乐自此始也彭城王纮上言乐贤堂有先帝手画
佛象经历寇难而此堂犹存宜敕作颂帝下其议谟
曰佛者夷狄之俗非经典之制先帝量同天地多才
多艺聊因临时而画此象至于雅好佛道所未承闻
也盗贼奔突王都隳败而此堂块然独存斯诚神灵
保祚之征然未是大晋盛德之形容歌颂之所先也
人臣睹物兴义私作赋颂可也今欲发王命&#史官
上称先帝好佛之志下为夷狄作一象之颂于义有
疑焉于是遂寝时征西将军庾亮以石勒新死欲移
镇石城为灭贼之渐事下公卿谟议曰时有否泰道
有屈伸暴逆之寇虽终灭亡然当其强盛皆屈而避
之是以高祖受黜于巴汉忍辱于平城也若争强于
鸿门则亡不终日故萧何曰百战百败不死何待也
原始要终归于大济而已岂与当亡之寇争迟速之
间哉夫惟鸿门之不争故垓下莫能与之争文王身
圮于羑里故道泰于牧野句践见屈于会稽故威申
于强吴今日之事亦由此矣贼假息之命垂尽而豺
狼之力尚强宜抗威以待时或曰抗威待时时已可
矣愚以为时之可否在贼之强弱贼之强弱在季龙
之能否季龙之能否可得而言矣自勒初起则季龙
为爪牙百战百胜遂定中国境土所据同于魏世及
勒死之日将相内外欲诛季龙季龙独起于众异之
中杀嗣主诛宠臣内难既定千里远出一攻而拔金
墉再战而斩石生禽彭彪杀石聪灭郭权还据根本
内外并定四方镇守不失尺土详察此事岂能乎将
不能也假令不能者为之其将济乎将不济也贼前
攻襄阳而不能拔诚有之矣不信百战之效而执一
攻之验弃多从少于理安乎譬若射者百发而一不
中可谓之拙乎且不拔襄阳者非季龙身也桓平北
守边之将耳贼前攻之争疆埸耳得之为善不得则
止非其所急也今征西之往则异于是何者重镇也
名贤也中国之人所闻而归心也今而西度实有卷
席河南之势贼所大惧岂与桓宣同哉季龙必率其
精兵身来距争若欲与战战何如石生若欲城守守
何如金墉若欲阻沔沔何如大江苏峻何如季龙凡
此数者宜详校之愚谓石生猛将关中精兵征西之
战不能胜也金墉险固刘曜十万所不能拔今征西
之守不能胜也又是时兖州洛阳关中皆举兵击季
龙今此三处反为其用方之于前倍半之势也若石
生不能敌其半而征西欲当其倍愚所疑也苏峻之
强不及季龙沔水之险不及大江大江不能御苏峻
而以沔水御季龙又所疑也昔祖士雅在谯佃于城
北虑贼来攻因以为资故豫安军屯以御其外谷将
熟贼果至丁夫战于外老弱获于内多持炬火急则
烧谷而走如此数年竟不得其利是时贼唯据沔北
方之于今四分之一耳士雅不能捍其一而征西欲
御其四又所疑也或云贼若多来则必无粮然致粮
之难莫过崤函而季龙昔涉此险深入敌国平关中
而后还今至襄阳路既无险又行其国内自相供给
方之于前难易百倍前已经至难而谓今不能济其
易又所疑也然此所论但说征西既至之后耳尚未
论道路之虏也自沔以西水急岸高鱼贯溯流首尾
百里若贼无宋襄之义及我未阵而击之将如之何
今王士与贼水陆异势便习不同寇若送死虽开江
延敌以一当千犹吞之有余宜诱而致之以保万全
弃江远进以我所短击彼所长惧非庙胜之算朝议
同之故亮不果移镇初皇后每年拜陵劳费甚多谟
建议曰古者皇后庙见而已不拜陵也由是遂止及
太尉&#鉴疾笃出谟为太尉军司加侍中卒即拜
谟为征北将军都督徐兖青三州扬州之晋陵豫州
之沛郡诸军事领徐州刺史假节时左卫将军陈光
上疏请伐胡诏令攻寿阳谟上疏曰今寿阳城小而
固自寿阳至琅邪城壁相望其间远者裁百余里一
城见攻众城必救且王师在路五十余日刘仕一军
早已入淮又遣数部北取坚壁大军未至声息久闻
而贼之邮驿一日千里河北之骑足以来赴非唯邻
城相救而已夫以白起韩信项籍之勇犹发梁焚舟
背水而阵今欲停船水渚引兵造城前对坚敌顾临
归路此兵法之所诫也若进攻未拔胡骑卒至惧桓
子不知所为而舟中之指可掬今征军五千皆王都
精锐之众又光为左卫远近闻之名为殿中之军宜
令所向有征无战而顿之坚城之下胜之不武不胜
为笑今以国之上驷击寇之下邑得之则利薄而不
足损敌失之则害重而足以益寇惧非策之长者臣
愚以为闻寇而致讨贼退而振旅于事无失不胜管
见谨冒陈闻季龙于青州造船数百掠缘海诸县所
在杀戮朝廷以为忧谟遣龙骧将军徐元等守中洲
并设募若得贼大白船者赏布千匹小船百匹是时
谟所统七千余人所戌东至土山西至江乘镇守八
所城垒凡十一处烽火楼望三十余处随宜防备甚
有算略先是&#鉴上部下有勋劳者凡一百八十人
帝并酬其功未卒而鉴薨断不复与谟上疏以为先
已许鉴今不宜断且鉴所上者皆积年勋效百战之
余亦不可不报诏听之康帝即位征拜左光禄大夫
开府仪同三司领司徒代殷浩为扬州刺史又录尚
书事领司徒如故初谟冲让不辟寮佐诏屡敦逼之
始取掾属石季龙死中国大乱时朝野咸谓当太平
复旧谟独谓不然语所亲曰胡灭诚大庆也然将贻
王室之忧或曰何哉谟曰夫能顺天而奉时济六合
于草昧若非上哲必由英豪度德量力非时贤所及
必将经营分表疲人以逞志才不副意略不称心财
殚力竭智勇俱屈此韩卢东郭所以双毙也迁侍中
司徒上疏让曰伏自惟省昔阶谬恩蒙忝非据尸素
累积而光宠更崇谤讟弥兴而荣进复加上亏圣朝
栋隆之举下增微臣覆餗之衅惶惧战灼寄颜无所
乞赐天鉴回恩改谬以允群望皇太后诏报不许谟
犹固让谓所亲曰我若为司徒将为后代所哂义不
敢拜也皇太后遣使喻意自四年冬至五年末诏书
屡下谟固守所执六年复上疏以疾病乞骸骨上左
光禄大夫领司徒印绶章表十余上穆帝临轩遣侍
中纪璩黄门郎丁纂征谟谟陈疾笃使主簿谢攸对
曰臣谟不幸有公族穆子之疾天威不违颜咫尺不
敢奉诏寝伏待罪自旦至申使者十余反而谟不至
时帝年八岁甚倦问左右曰所召人何以至今不来
临轩何时当竟君臣俱疲弊皇太后诏必不来者宜
罢朝中军将军殷浩奏免吏部尚书江虨官简文时
为会稽王命曹曰蔡公傲违上命无人臣之礼若人
主卑屈于上大义不行于下亦不知复所以为政矣
于是公卿奏曰司徒谟顷以常疾久逋王命皇帝临
轩百僚齐立俯偻之恭有望于谟若志存止退自宜
致辞阙庭安有人君卑劳终日而人臣曾无一酬之
礼悖慢&#上罪同不臣臣等参议宜明国宪请送廷
尉以正刑书谟惧率子弟素服诣阙稽颡躬到廷尉
待罪皇太后诏曰谟先帝师傅服事累世且归罪有
司内讼思若遂致之于理情所未忍可依旧制免
为庶人谟既被废杜门不出终日讲诵教授子弟数
年皇太后诏曰前司徒谟以道素着称轨行成名故
历事先朝致位台辅以往年之失用致黜责自尔已
来阖门思愆诚合大臣罪己之义以谟为光禄大夫
开府仪同三司于是遣谒者仆射孟洪就加册命谟
上疏陈谢曰臣以顽薄昔忝殊宠尸素屡纪加违慢
诏命当肆市朝幸蒙宽宥不悟天施复加光饰非臣
陨越所能上报臣寝疾未损不任诣阙不胜仰感圣
恩谨遣拜章遂以疾笃不复朝见诏赐几杖门施行
马十二年卒时年七十六赗赠之礼一依太尉陆玩
故事诏赠侍中司空谥曰文穆谟博学于礼仪宗庙
制度多所议定文笔论议有集行于世总应劭以来
注班固汉书者为之集解谟初渡江见彭蜞大喜曰
蟹有八足加以二螯令烹之既食吐下委顿方知非
蟹后诣谢尚而说之尚曰卿读尔雅不熟几为勤学
死谟性方雅丞相王导作女伎施设&#席谟先在坐
不悦而去导亦不止之性尤笃慎每事必为过防故
时人云蔡公过浮航脱带腰舟长子卲永嘉太守少
子系有才学位至抚军长史
  孔坦
按孔愉传愉从子坦字君平祖冲丹阳太守父侃大
司农坦少方直有雅望通左氏传解属文元帝为晋
王以坦为世子文学东宫建补太子舍人迁尚书郎
时台郎初到普加策试帝手策问曰吴兴徐馥为贼
杀郡将郡今应举孝廉不坦对曰四罪不相及殛鲧
而兴禹徐馥为逆何妨一郡之贤又问奸臣贼子弒
君污宫潴宅莫大之恶也乡旧废四科之选今何所
依坦曰季平子逐鲁昭公岂可废仲尼也竟不能屈
先是以兵乱之后务在慰悦远方秀孝到不策试普
皆除署至是帝申明旧制皆令试经有不中科刺史
太守免官太兴三年秀孝多不敢行其有到者并托
疾帝欲除署孝廉而秀才如前制坦奏议曰臣闻经
邦建国教学为先移风崇化莫尚斯矣古者且耕且
学三年而通一经以平康之世犹假渐渍积以日月
自丧乱以来十有余年干戈载扬俎豆礼戢家废讲
诵国阙庠序率尔责试窃以为疑然宣下以来涉历
三载累遇庆会遂未一试扬州诸郡接近京都惧累
及君父多不敢行其远州边郡掩诬朝廷冀于不试
冒昧来赴既到审试遂不敢会臣愚以不会与不行
其为阙也同若当偏加除署是为肃法奉宪者失分
侥幸投射者得官颓风伤教惧于是始夫王言如丝
其出如纶临事改制示短天下人听有惑臣窃惜之
愚以王命无贰宪制宜信去年察举一皆策试如不
能试可不拘到遣归不署又秀才虽以事策亦泛问
经义苟所未学实难暗通不足复曲碎乖例违旧造
异谓因宜其不会徐更革制可申明前下崇修学校
普延五年以展讲习钧法齐训示人轨则夫信之与
法为政之纲施之家室犹弗可贰况经国之典而可
玩黩乎帝纳焉听孝廉申至七年秀才如故时典客
令万领诸胡胡人相诬朝廷疑默有所偏助将加
大辟坦独不署由是被谴遂弃官归会稽久之除领
军司马未赴召会王敦反与右卫将军虞潭俱在会
稽起义而讨沈充事平始就职扬州刺史王导请为
别驾咸和初迁尚书左丞深为台中之所敬惮寻属
苏峻反坦与司马司徒陶回白王导曰及峻未至宜
急断阜陵之界守江西当利诸口彼少我众一战决
矣若峻未至可往逼其城今不先往峻必先至先人
有夺人之功时不可失导然之庾亮以为峻脱径来
是袭朝廷虚也故计不行峻遂破姑熟取盐米亮方
悔之坦谓人曰观峻之势必破台城自非战士不须
戎服既而台城陷戎服者多死白衣者无他时人称
其先见及峻挟天子幸石头坦奔陶侃侃引为长史
时侃等夜筑白石垒至晓而成闻峻军严声咸惧来
攻坦曰不然若峻攻垒必须东北风急令我水军不
得往救今天清静贼必不动决遣军出江乘掠京口
以东矣果如所筹时&#鉴镇京口侃等各以兵会既
至坦议以为本不应须召&#公遂使东门无限今宜
遣还虽晚犹胜不也侃等犹疑坦固争甚切始令鉴
还据京口遣郭默屯大业又令骁将李闳曹统周光
与并力贼遂势分卒如坦计及峻平以坦为吴郡
太守自陈吴多贤豪而坦年少未宜临之王导庾亮
并欲用坦为丹阳尹时乱离之后百姓雕弊坦固辞
御&#共奉遗诏孔坦疏贱不在顾命之限既有艰难
则以微臣为先今犹俎上肉任人脍截耳乃拂衣而
去导等亦止于是迁吴兴内史封晋陵男加建威将
军以岁饥运家米以赈穷乏百姓赖之时使坦募江
淮流人为军有殿中兵因乱东还来应坦募坦不知
而纳之或讽朝廷以坦藏台叛兵遂坐免寻拜侍中
咸康元年石聪寇历阳王导为大司马讨之请坦为
司马会石勒新死季龙专恣石聪及谯郡太守彭彪
等各遣使请降坦与聪书曰华狄道乖南北迥邈瞻
河企宋每怀饥渴数会阳九天祸晋国奸凶猾夏乘
衅肆虐我德虽衰天命未改干符启再集之庆中兴
应灵期之会百六之艰既过惟新之美日隆而神州
振荡遗氓波散誓命戎狄之手局蹐豺狼之穴朝廷
每临寐永叹痛心疾首天罚既集罪人斯陨王旅未
加自相鱼肉岂非人怨神怒天降其灾兰艾同焚贤
愚所叹哀矜勿喜我后之仁大赦旷廓惟季龙是讨
彭谯使至粗具动静知将军忿疾丑类翻然同举承
问欣豫庆若在己何知几之先觉介石之易悟哉引
领来仪怪无声息将军出自名族诞育洪胄遭世多
故国倾家覆生离亲属假养异类虽逼伪宠将亦何
赖闻之者犹或有悼况身婴之能不愤慨哉非我族
类其心必异诚反族归正之秋图义建功之日也若
将军喻纳往言宣之同盟率关右之众辅河南之卒
申威赵魏为国前驱虽窦融之保西河黥布之去项
羽比诸古今未足为喻圣上宽明宰辅弘纳虽射钩
之隙赏之故行雍齿之恨侯之列国况二三子无曩
人之嫌而遇天启之会当如影响有何迟疑今六军
诫严水陆齐举熊罴踊跃龁噬争先锋镝一交玉石
同碎虽复后悔何嗟及矣仆以不才世荷国宠虽实
不敏诚为行李之主区区之情还信所具夫机事不
先鲜不后悔自求多福惟将军图之朝廷遂不果北
伐人皆怀恨坦在职数年迁侍中时成帝每幸丞相
王导府拜导妻曹氏有同家人坦每切谏时帝刻日
纳后而尚书左仆射王彬卒议者以为欲却期坦曰
婚礼之重重于救日蚀救日蚀有后之丧太子堕井
则止纳后盛礼岂可以臣丧而废从之及帝既加元
服犹委政王导坦每发愤以国事为己忧尝从容言
于帝曰陛下春秋已长圣敬日跻宜博纳朝臣谘诹
善道由是忤导出为廷尉怏怏不悦以疾去职加散
骑常侍迁尚书未拜疾笃庾冰省之乃流涕坦慨然
曰大丈夫将终不问安国宁家之术乃作儿女子相
问邪冰深谢焉临终与庾亮书曰不谓疾苦遂至顿
弊自省&#&#奄忽无日修短命也将何所悲但以身
往名没朝恩不报所怀未叙即命多恨耳足下以伯
舅之尊居方伯之重抗威顾盻名震天下榱椽之佐
常愿下风使九服式序四海一统封京观于中原反
紫极于华壤是宿昔之所味咏慷慨之本诚矣今中
道而毙岂不惜哉若死而有灵潜听风烈俄卒时年
五十一追赠光禄勋谥曰简亮报书曰廷尉孔君神
游体离呜呼哀哉得八月十五日书知疾患转笃遂
不起济悲恨伤楚不能自胜足下方在中年素少疾
患虽天命有在亦祸出不图且足下才经于世世常
须才况于今日倍相痛惜吾以寡乏忝当大任国耻
未雪夙夜忧愤常欲足下同在外藩戮力时事此情
未果来书奄至申寻往复不觉深陨深明足下慷慨
之怀深痛足下不遂之志邈然永隔夫复何言谨遣
报答并致薄祭望足下降神飨之子混嗣

 公辅部名臣列传十三
  晋三
  郗鉴
按晋书本传鉴字道徽高平金乡人汉御史大夫虑
之元孙也少孤贫慱览经籍躬耕陇亩吟咏不倦以
儒雅著名不应州命赵王伦辟为掾知伦有不臣之
迹称疾去职及伦篡其党皆至大官而鉴闭门自守
不染逆节惠帝反正参司空军事累迁太子中舍人
中书侍郎东海王越辟为主簿举贤良不行征东大
将军苟晞檄为从事中郎晞与越方以力争鉴不应
其召从兄旭晞之别驾恐祸及己劝之赴召终不
回晞亦不之逼也及京师不守寇难蜂起鉴遂陷于
陈午贼中邑人张实先求交于鉴鉴不许至是实于
午营来省鉴疾既而卿鉴鉴谓实曰相与邦壤义不
交通何可怙乱至此邪实大&#而退午以鉴有名于
世将逼为主鉴逃而获免午寻溃散鉴得归乡里于
时所在饥荒州中之士素有感其恩义者相与资赡
鉴复分所得以恤宗族及乡曲孤老赖而全济者甚
多咸相谓曰今天子播越中原无伯当归依仁德可
以后亡遂共推鉴为主举千余家俱避难于鲁之峄
山元帝初镇江左承制假鉴龙骧将军兖州刺史镇
邹山时荀藩用李述刘琨用兄子演并为兖州各屯
一郡以力相倾阖州编户莫知所适又徐龛石勒左
右交侵日寻干戈外无救援百姓饥馑或掘野鼠蛰
惭而食之终无叛者三年间众至数万帝就加辅国
将军都督兖州诸军事永昌初征拜领军将军既至
转尚书以疾不拜时明帝初即位王敦专制内外危
逼谋仗鉴为外援由是拜安西将军兖州剌史都督
扬州江西诸军假节镇合肥敦忌之表为尚书令征
还道经姑孰与敦相见敦谓曰乐彦辅短才耳后生
流宕言违名检考之以实岂胜满武秋耶鉴曰拟人
必于其伦彦辅道韵平淡体识冲粹处倾危之朝不
可得而亲疏及愍怀太子之废可谓柔而有正武秋
失节之士何可同日而言敦曰愍怀废徙之际交有
危机之急人何能以死守之乎以此相方其不减明
矣鉴曰丈夫既洁身北面义同在三岂可偷生屈节
腼颜天壤邪苟道数终极固当存亡以之耳敦素怀
无君之心闻鉴言大忿之遂不复相见拘留不遣敦
之党与谮毁日至鉴举止自若初无惧心敦谓钱凤
曰&#道徽儒雅之士名位既重何得害之乃放还台
鉴遂与帝谋灭敦既而钱凤攻逼京都假鉴节加卫
将军都督从驾诸军事鉴以无益事实固辞不受军
号时议者以王含钱凤众力百倍苑城小而不固宜
及军势未成大驾自出距战鉴曰群逆纵逸其势不
可当可以算屈难以力竞且含等号令不一抄盗相
寻百姓惩往年之暴皆人自为守乘逆顺之势何往
不&#且贼无经略远图惟恃豕突一战旷日持久必
启义士之心令谋猷得展今以此弱力敌彼强寇决
胜负于一朝定成败于呼吸虽有申胥之徒义存投
袂何补于既往哉帝从之鉴以尚书令领诸屯营及
凤等平温峤上议请宥敦佐吏鉴以为先王崇君臣
之教故贵伏死之节昏亡之主故开待放之门王敦
佐吏虽多逼迫然居迷乱之朝无出关之操准之前
训宜加义责又奏钱凤母年八十宜蒙全宥乃从之
封高平侯赐绢四千八百匹帝以其有器望万机动
静辄问之乃诏特草上表疏以从简易王导议欲
赠周札官鉴以为不合语在札传导不从鉴于是驳
之曰敦之逆谋履霜日久缘札开门令王师不振若
敦前者之举义同桓文则先帝可为幽厉邪朝臣虽
无以难而不能从俄而迁车骑将军都督徐兖青三
州军事兖州刺史假节镇广陵寻而帝崩鉴与王导
卞壸温峤庾亮陆等并受遗诏辅少主进位车骑
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散骑常侍咸和初领徐州
刺史及祖约苏峻反鉴闻难便欲率所领东赴诏以
北寇不许于是遣司马刘矩领三千人宿卫京都寻
而王师败绩矩遂退还中书令庾亮宣太后口诏进
鉴为司空鉴去贼密迩城孤粮绝人情业业莫有固
志奉诏流涕设坛场刑白马大誓三军曰贼臣祖约
苏峻不恭天命不畏王诛凶戾肆迸干国之纪陵汨
五常侮弄神器遂制胁幽主拔本塞原残害忠良祸
虐黎庶使天地神祇靡所依归是以率土怨酷兆庶
泣血咸愿奉辞罚罪以除元恶昔戎狄泯周齐桓纠
盟董卓陵汉群后致讨义存君亲古今一也今主上
幽危百姓倒悬忠臣正士志存报国凡我同盟既盟
之后戮力一心以救社稷若二寇不枭义无偷安有
渝此盟明神殛之鉴登坛慷慨三军争为用命乃遣
将军夏侯长等间行谓平南将军温峤曰今贼谋欲
挟天子东入会稽宜先立营垒屯据要害既防其越
逸又断贼粮运然后静镇京口清壁以待贼贼攻城
不拔野无所掠东道既断粮运自绝不过百日必自
溃矣峤深以为然及陶侃为盟主进鉴都督扬州八
郡军事时抚军将军王舒铺军将军虞潭皆受鉴节
度率众渡江与侃会于茄子浦鉴筑白石垒而据之
会舒潭战不利鉴遂与后将军郭默还丹徒立大业
曲阿庱亭三垒以距贼而贼将张健来攻大业城中
乏水郭默窘迫遂突围而出三军失色参军曹纳以
为大业京口之扞一旦不守贼方轨而前劝鉴退还
广陵以俟后举鉴乃大会僚佐贵纳曰吾蒙先帝厚
顾荷托付之重正复捐躯九泉不足以报今强寇在
郊众心危迫君腹心之佐而生长异端当何以率先
义众镇一三军邪将斩之久而乃释会峻死大业围
解及苏逸等走吴兴鉴遣参军李闳追斩之降男女
万余口拜司空加侍中解八郡都督更封南昌县公
以先爵封其子昙时贼帅刘征聚众数千浮海抄东
南诸县鉴遂城京口加都督扬州之晋陵吴郡诸军
事率众讨平之进位太尉后以寝疾上疏逊位曰臣
疾弥留遂至沉笃自忖气力差理难冀有生有死自
然之分但忝位过才曾无以报上&#先帝下愧日月
伏枕哀叹抱恨黄泉臣今虚乏救命朝夕辄以府事
付长史刘遐乞骸骨归丘园惟愿陛下崇山海之量
弘济大猷任贤使能事从简易使康哉之歌复兴于
今则臣虽死犹生之日耳臣所统错杂率多北人或
逼迁徙或是新附百姓怀土皆有归本之心臣宣国
恩示以好恶处与田宅渐得少安闻臣疾笃众情骇
动若当北渡必启寇心太常臣谟平简贞正素望所
归谓可以为都督徐州刺史臣亡兄息&#陵内史迈
谦爱养士甚为流亡所宗又是臣门户子弟堪任兖
州刺史公家之事知无不为是以敢希祁奚之举疏
奏以蔡谟为鉴军司鉴寻薨时年七十一帝朝晡哭
于朝堂遣御史持节护丧事赠一依温峤故事册曰
惟公道德冲邃体识弘远忠亮雅正行为世表历位
内外勋庸弥着乃者约峻狂狡毒流朝廷社稷之危
赖公以宁功侔古烈勋迈桓文方倚大猷藩翼时难
昊天不吊奄忽梦殂朕用震悼于厥心夫爵以显德
谥以表行所以崇明轨迹丕扬徽劭今赠太宰谥曰
文成祠以太牢魂而有灵嘉兹宠荣初值永嘉丧
乱在乡里甚穷馁乡人以鉴名德传共饴之时兄子
迈外甥周翼并小常携之就食乡人曰各自饥困以
君贤欲共相济耳恐不能兼有所存鉴于是独往食
讫以饭着两颊边还吐与二儿后并得存同过江迈
位至护军翼为剡县令鉴之薨也翼追抚育之恩解
职而归席苫心丧三年二子愔昙
按世说新语郗太尉晚节好谈既雅非所经而甚矜
之后朝觐以王丞相末年多可恨每见必欲苦相规
诫王公知其意每引作他言临还镇故命驾诣丞相
丞相翘须厉色上坐便言方当乖别欲言其所见意
满口重辞殊不流王公蹑其次日后面未期亦欲尽
所怀愿公勿复谈郗遂大瞋冰衿而出不得一言
郗太尉拜司空谓同坐曰平生意不在多值世故纷
纭遂至台鼎朱慱翰音实愧于怀 明帝问周伯仁
卿自谓何如郗周曰鉴方臣如有工夫复问郗郗
曰周顗比臣有国士门风
  丁潭
按晋书本传潭字世康会稽山阴人也祖固吴司徒
父弥梁州刺史潭初为郡功曹察孝廉除郎中稍迁
丞相西合祭酒时元帝称制使各陈时事损益潭上
书曰为国者恃人须才盖二千石长吏是也安可不
明简其才使必允当既得其人使久于其职在官者
无苟且居下者有恒心此为政之较也今之长吏迁
转既数有送迎之费古人三载考绩三考黜陟中才
处局故难以速成矣夫兵所以防御未然镇压奸凶
周虽三圣功成由武今戎战之世益宜留心简选精
锐以备不虞无事则优其身有难则责其力窃闻今
之兵士或私有役使而营阵不充夫为国者犹为家
也计财力之所任审趋舍之举动不营难成之功损
弃分外之役今兵人未强当审其宜经涂远举未献
大捷更使力殚财尽而威望挫弱也及帝践阼拜驸
马都尉奉朝请尚书祠部郎时琅邪王裒始受封帝
欲引朝贤为其国上卿将用潭以问中书令贺循循
曰郎中令职望清重实宜审授潭清淳贞粹雅有隐
正圣明所简才实宜之遂为琅邪王郎中令会裒薨
潭上书求行终丧礼曰在三之义礼有达制近代已
来或随时降杀宜一匡革以敦于后辄案令文王侯
之丧官僚服斩既葬而除今国无继统丧庭无主臣
实陋贱不足当重谬荷首任礼宜终丧诏下&#议国
子祭酒杜夷议古者谅暗三年不言下及周世税衰
效命春秋之时天子诸侯既葬而除此所谓三代损
益礼有不同故三年之丧由此而废然则汉文之诏
合于随时凡有国者皆宜同也非唯施于帝皇而已
按礼殇与无后降于成人有后既葬而除今不得以
无后之故而独不除也愚以丁郎中应除衰麻自宜
主祭以终三年太常贺循议礼天子诸侯俱以至尊
临人上下之义君臣之礼自古以来其例一也故礼
盛则并全其重礼杀则从其降春秋之事天子诸侯
不行三年至于臣为君服亦宜以君为节未有君除
而臣服君服而臣除者今法令诸侯卿相官属为君
斩衰既葬而除以令文言之明诸侯不以三年之丧
与天子同可知也君若遂服则臣子轻重无应除者
也若当皆除无一人独重之文礼有摄主而无摄重
故大功之亲主人丧者必为之再祭练祥以大功之
服主人三年丧者也苟谓诸侯与天子同制国有嗣
王自不全服而人主居丧素服主祭三年不摄吉事
以尊令制若当远迹三代令复旧典不依法令者则
侯之服贵贱一例亦不得唯一人论于是诏使除服
心丧三年大兴三年迁王导骠骑司马转中书郎出
为广武将军东阳太守以清洁见称征为太子左卫
率不拜成帝践阼以为散骑常侍侍中苏峻作乱帝
蒙尘于石头唯潭及侍中锺雅刘超等随从不离帝
侧峻诛以功赐爵永安伯迁大尚书徙廷尉累迁左
光禄大夫领国子祭酒本国大中正加散骑常侍康
帝即位屡表乞骸骨诏以光禄大夫还第门施行马
禄秩一如旧制给传诏二人赐钱二十万&#帐褥席
年八十卒赠侍中大夫如故谥曰简王导尝谓孔敬
康有公才而无公望丁去民众公望而无公才子话
位至散骑侍郎
  顾和
按晋书本传和字君孝侍中众之子也曾祖容吴
荆州刺史祖相临海太守和二岁丧父总角便有清
操族叔荣雅重之曰此吾家麒麟兴吾宗者必此子
也时宗人球亦有令闻为州别驾荣谓之曰卿速步
君孝超卿矣王导为扬州辟从事月旦当朝未入停
车门外周顗遇之和方择虱夷然不动顗既过顾指
和心曰此中何所有和徐应曰此中最是难测地顗
入谓导曰卿州吏中有一令仆才导亦以为然和尝
诣导导小极对之疲睡和欲叩会之因谓同坐曰昔
每闻叔元公道公&#赞中宗保全江表体小不安
令人喘息导觉之谓和曰卿珪璋特达机警有锋不
徒东南之美实为海内之俊由是遂知名既而导遣
八部从事之部和为下传还同时俱见诸从事各言
二千石官长得失和独无言导问和得何所闻答曰
明公作辅宁使网漏吞舟何缘采听风闻以察察为
政导咨嗟称善累迁司徒掾时东海王冲为长水校
尉妙选僚属以沛国刘耽为司马和为主簿永昌初
除司徒左曹掾太宁初王敦请为主簿迁太子舍人
车骑参军护军长史王导为扬州请为别驾所历皆
着称迁散骑侍郎尚书吏部司空郗鉴请为长史领
晋陵太守咸康初拜御史中丞劾奏尚书左丞戴抗
赃污百万付法议罪并免尚书傅玩郎刘佣官百僚
惮之迁侍中初中兴东迁旧章多阙而冕旒饰以翡
翠珊瑚及杂珠等和奏旧冕有十二旒皆用玉珠今
用杂珠等非礼若不能用玉可用白璇成帝于是始
下太常改之先是帝以保母周氏有阿保之劳欲假
其名号内外皆奉诏和独上疏以为周保佑圣躬不
遗其勋第舍供给拟于戚属恩泽所加已为过隆若
假名号记籍未见明比惟汉灵帝以乳母赵娆为平
氏君此末代之私恩非先代之令典且君举必书将
轨物垂则书而不法后嗣何观帝从之转吏部尚书
频徙领军将军太常卿国子祭酒康帝即位将祀南
北郊和议以为车驾宜亲行帝从之皆躬亲行礼迁
尚书仆射以母老固辞诏书敕喻特听暮出朝还其
见优遇如此寻朝议以端右之副不宜处外更拜银
青光禄大夫领国子祭酒顷之母忧去职居丧以孝
闻既练卫将军褚裒上疏荐和起为尚书令遣散骑
郎喻旨和每见逼促辄号咷恸绝谓所亲曰古人或
有释其忧服以祇王命盖以才足干时故不得不体
国殉义吾在常日犹不如人况今中心荒乱将何以
补于万分祗足以示轻忘孝道贻素冠之议耳帝又
下诏曰百揆务殷端右总要而旷职经久甚以悒然
昔先朝政道休明中夏隆盛山贾诸公皆释服从时
不获遂其情礼况今日艰难百王之敝尚书令礼已
过祥练岂得听不赴急疾而遂罔极之情乎和表疏
十余上遂不起服阕然后视职时南中郎将谢尚领
宣城内史收泾令陈干杀之有司以尚违法纠黜诏
原之和重奏曰尚先劾奸赃罪入甲戌赦听自首减
死而尚近表云干包藏奸猾辄收行刑干事状自郡
非犯军戎不由都督按尚蒙亲贤之举荷文武之任
不能为国惜体平心听断内挟小憾肆其威虐远近
怪愕莫不解体尚忝外属宥之有典至于下吏宜正
刑辟尚皇太后舅故寝其奏时汝南王统江夏公卫
崇并为庶母制服三年和乃奏曰礼所以轨物成教
故有国家者莫不崇正明本以一其统斯人伦之纪
不二之道也为人后者降其所出夺天属之性显至
公之义降杀节文着于周典按汝南王统为庶母居
庐服重江夏公卫崇本由疏属开国之绪近丧所生
复行重制违冒礼度肆其私情闾阎许其过厚谈者
莫以为非则政道陵迟由乎礼废宪章颓替始于容
违若弗纠正无以齐物皆可下太常夺服若不祗王
命应加贬黜诏从之和居任多所献纳虽权臣不苟
阿挠永和七年以疾笃辞位拜左光禄大夫仪同三
司加骑常侍尚书令如故其年卒年六十四追赠
侍中司空谥曰穆子淳历尚书吏部郎给事黄门侍
郎左卫将军
  王述
按晋书王湛传湛子承承子述字怀祖少孤事母以
孝闻忙就工约不求闻达性沈静每坐客驰辨异端
竞起而述处之恬如也少袭父爵年三十尚未知名
人或谓之痴司徒王导以门地辟为中兵属既见无
他言惟问以在东米价述但张目不答导曰王掾不
痴人何言痴也尝见导每发言一坐莫不赞美述正
色曰人非尧舜何得每事尽善导改容谢之谓庾亮
曰怀祖清贞简贵不减祖父但旷淡微不及耳康帝
为骠骑将军召补功曹出为宛陵令太尉司空频辟
又除尚书吏部郎并不行历庾冰征虏长史时庾翼
镇武昌以累有妖怪又猛兽入府欲移镇避之述与
冰笺曰窃闻安西欲移镇乐乡不审此为算邪将为
情邪若谓为算则彼去武昌千有余里数万之众创
造移徙方当兴立城壁公私劳扰若信要害之地所
宜进据犹当计移徙之烦权二者轻重况此非今日
之要邪方今强胡陆梁当&#力养锐而无故迁动自
取非算又江州当溯流数千供继军府力役增倍疲
曳道路且武昌实是江东镇戍之中非但扞御上流
而已急缓赴告骏奔不难若移乐乡远在西陲一朝
江渚有虞不相接救方岳取重将故当居要害之地
为内外形势使闿之心不知所向若是情邪则天
道元远鬼情难言妖祥吉凶谁知其故是以达人君
子直道而行不以情失昔秦忌亡胡之谶卒为刘项
之资周恶弧之谣而成褒姒之乱此既然矣历观
古今鉴其遗事妖异速祸败者盖不少矣禳避之道
苟非所审且当择人事之胜理思社稷之长计斯则
天下幸甚令名可保矣若安西盛意已尔不能安于
武昌但得近移夏口则其次也乐乡之举咸谓不可
愿将军体国为家固审此举时朝议亦不允翼遂不
移镇述出补临海太守迁建威将军会稽内史莅政
清肃终日无事母忧去职服阕代殷浩为扬州刺史
加征虏将军初至主簿请讳报曰亡祖先君名播海
内远近所知内讳不出门余无所讳寻加中书监固
让经年不拜复加征虏将军进都督扬州徐州之琅
邪诸军事卫将军并冀幽平四州大中正刺史如故
寻迁散骑常侍尚书令将军如故述每受职不为虚
让其有所辞必于不受至是子坦之谏以为故事应
让述曰汝谓我不堪邪坦之曰非也但克让自美事
耳述曰既云堪何为复让人言汝胜我定不及也坦
之为桓温长史温欲为子求婚于坦之及还家省父
而述爱坦之虽长大犹抱置膝上坦之因言温意述
大怒遽排下曰汝竟痴邪讵可畏温面而以女妻兵
也坦之乃辞以他故温曰此尊君不肯耳遂止简文
帝每言述才既不长直以真率便敌人耳谢安亦叹
美之初述家贫求试宛陵令颇受赠遗而修家具为
州司所检有一千三百条王导使谓之曰名父之子
不患无禄屈临小县甚不宜尔述答曰足自当止时
人未之达也比后屡居州郡清洁绝伦禄赐皆散之
亲故宅宇旧物不革于昔始为当时所叹但性急为
累&#食鸡子以筋刺之不得便大怒掷地鸡子圆转
不止便下&#以屐齿踏之又不得瞋甚掇内口中啮
破而吐之既跻重位每以柔克为用谢弈性粗尝忿
述极言骂之述无所应面壁而已居半日弈去始复
坐人以此称之太和二年以年迫悬车上疏乞骸骨
曰臣曾祖父魏司空昶白笺于文皇帝曰昔与南阳
宗世林共为东宫官属世林少得好名州里瞻敬及
其年老汲汲自励恐见废弃时人咸共笑之若天假
其寿致仕之年不为此公婆娑之事情旨慷慨深所
鄙薄虽是笺书乃实训诫臣忝端右而以疾患礼敬
废替犹谓可有差理日复一日而年衰疾痼永无复
瞻华幄之期乞奉先诫归老丘园不许述竟不起三
年卒时年六十六初桓温平洛阳议欲迁都朝廷忧
惧将遣侍中止之述曰温欲以虚声威朝廷非事实
也但从之自无所至事果不行又议欲移洛阳钟
述曰永嘉不竞暂都江左方当荡平区宇旋轸旧京
若其不尔宜改迁园陵不应先事钟温竟无以夺
之追赠侍中骠骑将军开府谥曰穆以避穆帝改曰
简子坦之嗣
  王坦之
按晋书王湛传湛子承承子述述子坦之坦之字文
度弱冠与郗超俱有重名时人为之语曰盛德绝伦
郗嘉宾江东独步王文度嘉宾超小字也仆射江虨
领选将拟为尚书郎坦之闻曰自过江来尚书郎正
用第二人何得以此见拟虨遂止简文帝为抚军将
军辟为掾累迁参军从事中郎仍为司马加散骑常
侍出为大司马桓温长史寻以父忧去职服阕征拜
侍中袭父爵时卒士韩怅逃亡归首云失牛故叛有
司劾怅偷牛考掠服罪坦之以为怅束身自归而法
外加罪懈怠失牛事或可恕加之木石理有自诬宜
附罪疑从轻之例遂以见原海西公废领左卫将军
坦之有风格尢非时俗放荡不敦儒教颇尚刑名学
着废庄论曰荀卿称庄子蔽于天而不知人扬雄亦
曰庄周放荡而不法何晏云鬻庄躯放元虚而不周
乎时变三贤之言远有当乎夫独构之唱唱虚而莫
和无感之作义偏而用寡动人由于兼忘应物在乎
无心孔父非不体远以体远故用近颜子岂不具德
以德备故膺教胡为其然哉不获已而然也夫自足
者寡故理悬于羲农徇教者众故义申于三代道心
惟微人心惟危吹万不同孰知正是虽首阳之情三
黜之智磨顶之甘落毛之爱枯槁之生负石之死格
诸中庸未入乎道而况下斯者乎先王知人情之难
肆惧违行以致讼悼司彻之贻悔审褫带之所缘故
陶铸群生谋之未兆每摄其契而为节焉使夫敦礼
以崇化日用以成俗诚存而邪忘利损而竞息成功
遂事百姓皆曰我自然盖善暗者无怪故所遇而无
滞执道以离俗孰逾于不达语道而失其为者非其
道也辩德而有其位者非其德也言默所未究况扬
之以为风乎且即濠以寻鱼想彼之我同推显以求
隐理得而情昧若夫庄生者望大廷而抚契仰弥高
于不足寄积想于三篇恨我怀之未尽其言诡谲其
义恢诞君子内应从我游方之外众人因藉之以为
弊薄之资然则天下之善人少不善人多庄子之利
天下也少害天下也多故曰鲁酒薄而邯郸围庄生
作而风俗颓礼与浮云俱征伪与利荡并肆人以克
己为耻士以无措为通时无履德之誉俗有蹈义之
愆骤语赏罚不可以造次屡称无为不可与适变虽
可用于天下不足以用天下人昔汉阴丈人修浑沌
之术孔子以为识其一不识其二庄生之道无乃类
乎与夫如愚之契何殊间哉若夫利而不害天之道
也为而不争圣之德也群方所资而莫知谁氏在儒
而非儒非道而有道弥贯九流元同彼我万物用之
而不既亹亹日新而不朽昔吾孔老固已言之矣又
领本州大中正简文帝临崩诏大司马温依周公居
摄故事坦之自持诏入于帝前毁之帝曰天下傥来
之运卿何所嫌坦之曰天下宣元之天下陛下何得
专之帝乃使坦之改诏焉温薨坦之与谢安共辅幼
主迁中书令领丹阳尹俄授都督徐兖青三州诸军
事北中郎将徐兖二州刺史镇广陵将之镇上表曰
臣闻人君之道以孝敬为本临御四海以委任为贵
恭顺无为则盛德日新亲仗贤能则政道邕睦昔周
成汉昭并以幼年纂承大统当时天下未为无难终
能显扬祖考保安社稷盖尊尊亲亲信纳大臣之所
致也伏惟陛下诞奇秀之姿禀生知之量春秋尚富
涉道未旷方须训导以成天德皇太后仁淑之体过
于三母先帝奉事积年每称圣明臣愿奉事之心便
当自同孝宗太后慈爱之隆亦不必异所生琅邪王
余姚王及诸皇女宜朝夕定省承受教诲导习仪刑
以成景仰恭敬之美不可以属非至亲自为疏疑昔
肃祖崩殂成康幼冲事无大小必谘丞相导所以克
就圣德实此之由今仆射臣安中军臣冲人望具瞻
社稷之臣且受遇先帝绸缪缱绻并志竭忠贞尽心
尽力归诚陛下以报先帝愚谓周旋举动皆应谘此
二臣二臣之于陛下则周之旦奭汉之霍光显宗之
于王导冲虽在外路不云远事容信宿必宜参详然
后情听获尽庶事可毕又天听虽聪不启不广群情
虽忠不引不尽宜数引侍臣询求谠言平易之世有
道之主犹尚诫惧日昃不倦况今艰难理尽虑经安
危祖宗之基系之陛下不可不精心务道以申先帝
尧舜之风可不敬修至德以保宣元天地之祚表奏
帝纳之初谢安爱好声律&#功之惨不废妓乐颇以
成俗坦之非而苦谏之安遗坦之书曰知君思相爱
惜之至仆所求者声谓称情义无所不可为聊复以
自娱耳若絜轨迹崇世教非所拟议亦非所屑常谓
君粗得鄙趣者犹未悟之濠上邪故知莫逆未易为
人坦之答曰具君雅旨此是诚心而行独往之美然
恐非大雅中庸之谓意者以为人之体韵犹器之方
圆方圆不可错用体岂可易处各顺其方以弘其
业则岁寒之功必有成矣吾子少立德行体议淹允
加以令地优游自居佥曰之谈咸以清远相许至于
此事实有疑焉公私二三莫见其可以此为濠上悟
之者得毋鲜乎且天下之宝故为天下所惜天下之
所非何为不可以天下为心乎想君幸复三思书往
反数四安竟不从坦之又尝与殷康子书论公谦之
义曰夫天道以无私成名二仪以至公立德立德存
乎至公故无亲而非理成名在乎无私故在当而忘
我此天地所以成功圣人所以济化由斯论之公道
体于自然故理泰而愈降谦义生于不足故时弊而
义着故大禹咎繇称功言惠而成功于彼孟反范
殿军后入而全身于此从此观之则谦公之义固以
殊矣夫物之所美己不可收人之所贵我不可取诚
患人恶其上众不可盖故君子居之而每加损焉隆
名在于矫伐而不在于期当匿迹在于违显而不在
于求是于是谦光之义与矜竞而俱生卑挹之义与
夸伐而并进由亲誉生于不足未若不知之有余良
药效于瘳疾未若无病之为贵也夫干道确然示人
易矣坤道隤然示人简矣二象显于万物两德彰于
群生岂矫枉过直而失其所哉由此观之则大通之
道公坦于天地谦伐之义险巇于人事今存公而废
谦则自伐者托至公以生嫌自美者因存党以致惑
此王生所谓同貌而实异不可不察者也然理必有
源教亦有主苟探其本则元指自显若寻其末弊无
不至岂可以嫌似而疑至公弊贪而忘子谅哉康子
及袁宏并有疑难坦之摽摘章句一一申而释之莫
不厌服又孔严着通葛论坦之与书赞美之其忠公
慷慨摽明贤胜皆此类也初坦之与沙门竺法师甚
厚每共论幽明报应便要先死者当报其事后经年
师忽来云贫道已死罪福皆不虚惟当勤修道德以
升济神明耳言讫不见坦之寻亦卒时年四十六临
终与谢安桓冲书言不及私惟忧国家之事朝野甚
痛惜之追赠安北将军谥曰献坦之四子恺愉国宝

  王彪之
按晋书王廙传廙弟彬彬子彪之字叔武年二十须
鬓皓白时人谓之王白须初除佐著作郎东海王文
学从伯导谓曰选官欲以汝为尚书郎汝幸可作诸
王佐邪彪之曰位之多少既不足计自当任之于时
至于超迁是所不愿遂为郎镇军将军武陵王晞以
为司马累迁尚书左丞司徒左长史御史中丞侍中
廷尉时永嘉太守谢毅赦后杀郡人用矫矫从兄球
诣州诉冤扬州剌史殷浩遣从事收毅付廷尉彪之
以球为狱主身无王爵非廷尉所料不肯受与州相
反复穆帝发诏令受之彪之又上疏执据时人比之
张释之时当南郊简文帝为抚军执政访彪之应有
赦不答曰中兴以来郊祀往往有赦愚意常谓非宜
何者黎庶不达其意将谓郊祀必赦至此时凶愚之
辈复生心于侥幸矣遂从之转吏部尚书简文有命
用秣陵令曲安远补句容令殿中侍御史奚朗补湘
东郡彪之执不从曰秣陵令三品县耳殿下昔用安
远谈者纷然句容近畿三品佳邑岂可处卜术之人
无才用者耶湘东虽复远小所用未有朗比谈者谓
颇兼卜术得进殿下若超用寒悴当令人才可拔朗
等凡器实未足充此选太尉桓温欲北伐屡诏不许
温辄下武昌人情震惧或劝殷浩引身告退彪之言
于简文曰此非保社稷为殿下计皆自为计耳若殷
浩去职人情崩骇天子独坐既尔当有任其责者非
殿下而谁又谓浩曰彼抗表问罪卿为其首事任如
此猜衅已构欲作匹夫岂有全地邪且当静以待之
令相王与手书示以款诚陈以成败当必旋&#若不
顺命即遣中诏如复不奉乃当以正义相裁无故&#
&#先自猖獗浩曰决大事正自难顷日来欲使人闷
闻卿此谋意始得了温亦奉帝旨果不进时众官渐
多而迁徙每速彪之上议曰为政之道以得贤为急
非谓雍容廊庙标的而已固将莅任赞时职思其忧
也得贤之道在于莅任莅任之道在于能久久于其
道天下化成是以三载考绩三考黜陟不收一切之
功不采速成之誉故勋格辰极道融四海风流遐邈
声冠百代凡庸之族众贤能之才寡才寡于世而官
多于朝焉得不贤鄙共贯清浊同官官众则阙多阙
多则迁速前后去来更相代补非为故然理固然耳
所以职事未修朝风未澄者也职事之修在于省官
朝风之澄在于并职官省则选清而得久职并则吏
简而俗静选清则胜人久于其事事久则中才犹足
有成今内外百官较而计之固应有并省者矣六卿
之任太常望雅而职重然其所司义高务约宗正所
统盖&#可以并太常宿卫之重二卫任之其次骁骑
左军各有所领无兵军校皆应罢废四军皆罢则左
军之名不宜独立宜改游击以对骁骑内官自侍中
以下旧员皆四中兴之初二人而已二人对直或有
不周愚谓三人于事则无阙也凡余诸官无综事实
者可令大官随才位所帖而领之若未能顿废自可
因缺而省之委之以职分责之以有成能否因考绩
而着清浊随黜陟而彰虽缉熙之隆康哉之歌未可
使庶官之选差清莅职之日差久无奉禄之虚费简
吏寺之烦役矣永和末多疾疫旧制朝臣家有时疾
染易三人以上者身虽无病百日不得入宫至是百
官多列家疾不入彪之又言疾疫之年家无不染若
以之不复入宫则直侍顿阙王者宫省空矣朝廷从
之既而长安人雷弱儿梁安等诈云杀苻坚苻眉请
兵应接时殷浩镇寿阳便进据洛营复山陵属彪之
疾归上简文帝笺陈弱儿等容有诈伪浩未应轻进
寻而弱儿果诈姚襄反叛浩大败退守谯城简文笑
谓彪之曰果如君言自顷以来君谋无遗策张陈复
何以过之转领军将军迁尚书仆射以疾病不拜徙
太常领崇德卫尉时或谓简文曰武陵第中大修器
杖将谋非常也简文以问彪之彪之曰武陵王志意
尽于驰骋田猎耳愿深静之以怀异同者或复以此
为言简文甚悦复转尚书仆射时豫州刺史谢弈卒
简文遽使彪之举可以代弈者对曰当今时贤备简
高监简文曰人有举桓云者君谓如何彪之曰云不
必非才然温居上流割天下之半其弟复处西藩兵
权尽出一门亦非深根固蒂之宜也人才非可豫量
但当令不与殿下作异者耳简文颔曰君言是也后
以彪之为镇军将军会稽内史加散骑常侍居郡八
年豪右敛迹亡户归者三万余口桓温下镇姑孰威
势震主四方修敬皆遣上佐纲纪彪之独曰大司马
诚为富贵朝廷既有宰相动静之宜自当谘禀修敬
若遣纲纪致贡天子复何以过之竟不遣温以山阴
县折布米不时毕郡不弹紏上免彪之彪之去郡郡
见罪&#未上州台者皆原散之温复以为罪乃槛收
下吏会赦免左降为尚书顷之复为仆射是时温将
废海西公百寮震栗温亦色动莫知所为彪之既知
温不臣迹已着理不可夺乃谓温曰公阿衡皇家便
当倚傍先代耳命取霍光传礼度仪制定于须臾曾
无惧容温叹曰作元凯不当如是邪时废立之仪既
绝于旷代朝廷莫有识其故典者彪之神彩毅然朝
服当阶文武仪准莫不取定朝廷以此服之温又废
武陵王遵以事示彪之彪之曰武陵亲尊未有显罪
不可以猜嫌之间便相废徙公建立圣明遐迩归心
当崇奖王室伊周同美此大事宜更深详温曰此已
成事卿勿复言及简文崩群臣疑惑未敢立嗣或云
宜当须大司马处分彪之正色曰君崩太子代立大
司马何容得异若先面谘必反为所责矣于是朝议
及定及孝武帝即位太皇太后令以帝冲幼加在谅
暗令温依周公居摄故事事已施行彪之曰此异常
大事大司马必当固让使万机停滞稽废山陵未敢
奉命谨具封还内请停事遂不行温遇疾讽朝廷求
九锡袁宏为文以示彪之彪之视讫叹其文辞之美
谓宏曰卿固大才安可以此示人时谢安见其文又
频使宏改之宏遂逡巡其事既屡引日乃谋于彪之
彪之曰闻彼病日增亦当不复支久自可更少迟回
宏从之温亦寻薨时桓冲及安夹辅朝政以新丧元
辅主上未能亲览万机时太皇太后宜临朝彪之曰
先代前朝主在襁抱母子一体故可临朝太后亦不
能决政事终是顾问仆与君诸人耳今上年出十岁
垂婚冠反令从嫂临朝示人君幼弱岂是翼戴赞扬
至德之谓乎二君必行此事岂仆所制所惜者大体
耳时安不欲委任桓冲故使太后临朝决政献替专
在乎己彪之不达安旨故以为言安竟不从寻迁尚
书令与安共掌朝政安每曰朝之大事众不能决者
谘王公无不得判以年老上疏乞骸骨诏不许转拜
护军将军加散骑常侍安欲更营宫室彪之曰中兴
初即位东府殊为俭陋元明二帝亦不改制苏峻之
乱成帝止兰台都坐殆不蔽寒暑是以更营修筑方
之汉魏诚为俭狭复不至陋殆合丰约之中今自可
随宜增益修补而已强寇未殄正是休兵养士之时
何可大兴功力劳扰百姓邪安曰宫室不壮后世谓
之无能彪之曰任天下事当保国宁家朝政为允岂
以修屋宇为能邪安无以夺之故终彪之之世不改
营焉加光禄大夫仪同三司未拜病笃帝遣黄门侍
郎问所苦赐钱三十万以营医药太元二年卒年七
十三即以光禄为赠谥曰简二子越之抚军将军临
之东阳太守
  谢安
按晋书本传安字安石尚从弟也父裒太常卿安年
四岁时谯郡桓彝见而叹曰此儿风神秀彻后当不
减王东海及&#角神识沉敏风宇条畅善行书弱冠
诣王蒙清言良久既去蒙子修曰向客何如大人蒙
曰此客亹亹为来逼人王导亦深器之由是少有重
名初辟司徒府除佐著作郎&#以疾辞寓居会稽与
王羲之及高阳许询桑门支遁游处出则渔弋山水
入则言咏属文无处世意扬州刺史庾冰以安有重
名必欲致之累下郡县敦逼不得已赴召月余告归
复除尚书郎琅邪王友并不起吏部尚书范汪举安
为吏部郎安以书距绝之有司奏安被召历年不至
禁锢终身遂栖迟东土常往临安山中坐石室临浚
谷悠然叹曰此亦伯夷何远尝与孙绰等泛海风起
浪涌诸人并惧安吟啸自若舟人以安为悦犹去不
止风转急安徐曰如此将何归邪舟人承言即回众
咸服其雅量安虽放情丘壑然每游赏必以妓女从
既累辟不就简文帝时为相曰安石既与人同乐必
不得不与人同忧召之必至时安弟万为西中郎将
总藩任之重安虽处衡门其名犹出万之右自幼有
公辅之望处家常以仪范训子弟安妻刘惔妹也既
见家门富贵而安独静退乃谓曰丈夫不如此也安
掩鼻曰恐不免耳及万黜废安始有仕进志时年已
四十余矣征西大将军桓温请为司马将发新亭朝
士咸送中丞高崧戏之曰卿累违朝旨高卧东山诸
人每相与言安石不肯出将如苍生何苍生今亦将
如卿何安甚有愧色既到温甚喜言平生欢笑竟日
既出温问左右颇常见我有如此客不温后诣安值
其理发安性迟缓久而方罢使取帻温见留之曰令
司马着帽进其见重如此温当北征会万病卒安投
笺求归寻除吴兴大守在官无当时誉去后为人所
思顷之征拜侍中迁吏部尚书中护军简文帝疾笃
温上疏荐安宜受顾命及帝崩温入赴山陵止新亭
大陈兵卫将移晋室呼安及王坦之欲于坐害之坦
之甚惧问计于安安神色不变曰晋祚存亡在此一
行既见温坦之流汗沾衣倒执手板安从容就席坐
定谓温曰安闻诸侯有道守在四邻明公何须壁后
置人邪温笑曰正自不能不尔耳遂笑语移日坦之
与安初齐名至是方知坦之之劣温常以安所作简
文帝谥议以示坐宾曰此谢安石碎金也时孝武帝
富于春秋政不自己温威振内外人情噂互生同
异安与坦之尽忠匡翼终能辑穆及温病笃讽朝廷
加九锡使袁弘具草安见辄改之由是历旬不就会
温薨锡命遂寝寻为尚书仆射领吏部加后将军及
中书令王坦之出为徐州刺史诏安总关中书事安
义存辅导虽会稽王道子亦赖弼谐之益时强敌寇
境边书续至梁益不守樊邓陷没安每镇以和靖御
以长算德政既行文武用命不存小察弘以大纲威
怀外着人皆比之王导谓文雅过之尝与王羲之登
冶城悠然遐想有高世之志羲之谓曰夏禹勤王手
足胼胝文王旰食日不暇给今四郊多垒宜思自效
而虚谈废务浮文妨要恐非当今所宜安曰秦任
鞅二世而亡岂清言致患邪是时宫室毁坏安欲缮
之尚书令王彪之等以外寇为谏安不从竟独决之
宫室用成皆仰模元象合体辰极而役无劳怨又领
扬州刺史诏以甲仗百人入殿时帝始亲万机进安
中书监骠骑将军录尚书事固让军号于时悬象失
度亢旱弥年安奏兴灭继绝求晋初佐命功臣后而
封之顷之加司徒后军文武尽配大府又让不拜复
加侍中都督扬豫徐兖青五州幽州之燕国诸军事
假节时苻坚强盛疆场多虞诸将败退相继安遣弟
石及兄子元等应机征讨所在&#捷拜卫将军开府
仪同三司封建昌县公坚后率众号百万次于淮肥
京师震恐加安征讨大都督元入问计安夷然无惧
色答曰已别有旨既而寂然元不敢复言乃令张元
重请安遂命驾出山墅亲朋毕集方与元围&#赌别
墅安常&#劣于元是日元惧便为敌手而又不胜安
顾谓其甥羊昙曰以墅乞汝安遂游涉至夜乃还指
授将帅各当其任元等既破坚有驿书至安方对客
围&#看书既竟便摄放&#上了无喜色&#如故客问
之徐答云小儿辈遂已破贼既罢还内过户限心喜
甚不觉屐齿之折其矫情镇物如此以总统功进拜
太保安方欲混一文轨上疏求自北征乃进都督扬
江荆司豫徐兖青冀幽并宁益雍梁十五州军事加
黄钺其本官悉如故置从事中郎二人安上疏让太
保及爵不许是时桓冲既卒荆江二州&#缺物论以
元勋望宜以授之安以父子皆着大勋恐为朝廷所
疑又惧桓氏失职桓石虔复有沔阳之功虑其骁猛
在形胜之地终或难制乃以桓石民为荆州改桓伊
于中流石虔为豫州既以三桓据三州彼此无怨各
得所任其经远无竞类皆如此性好音乐自弟万丧
十年不听音乐及登台辅&#丧不废乐王坦之书喻
之不从衣冠效之遂以成俗又于土山营墅楼馆林
竹甚盛每携中外子侄往来游集肴馔亦屡费百金
世颇以此讥焉而安殊不以屑意常疑刘牢之既不
可独任又知王味之不宜专城牢之既以乱终而味
之亦以贪败由是识者服其知人时会稽王道子专
权而奸谄颇有相扇构安出镇广陵之步丘筑垒曰
新城以避之帝出祖于西池献觞赋诗焉安虽受朝
寄然东山之志始末不渝每形于言色及镇新城尽
室而行造泛海之装欲须经略粗定自江道还东雅
志未就遂遇疾笃上疏请量宜旋&#并召子征虏将
军琰解甲息徒命龙骧将军朱序进据洛阳前锋都
督元抗威彭沛委以董督若二贼假延来年水生东
西齐举诏遣侍中慰劳遂还都闻当舆入西州门自
以本志不遂深自慨失因怅然谓所亲曰昔桓温在
时吾常惧不全忽梦乘温舆行十六里见一白鸡而
止乘温舆者代其位也十六里止今十六年矣白鸡
主酉今太岁在酉吾病殆不起乎乃上疏逊位诏遣
侍中尚书喻旨先是安发石头金鼓忽破又语未尝
谬而忽一误众亦怪异之寻薨时年六十六帝三日
临于朝堂赐东园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袭钱百万布
千匹蜡五百斤赠太傅谥曰文靖以无下舍诏府中
备凶仪及葬加殊礼依大司马桓温故事又以平苻
坚勋更封庐陵郡公安少有盛名时多爱慕乡人有
罢中宿县者还诣安安问其归资答曰有蒲葵扇五
万安乃取其中者捉之京师士庶竞市价增数倍安
本能为洛下书生咏有鼻疾故其音浊名流爱其咏
而弗能及或手掩鼻以&#之及至新城筑埭于城北
后人追思之名为召伯埭羊昙者太山人知名士也
为安所爱重安薨后辍乐弥年行不由西州路常因
石头大醉扶路唱乐不觉至州门左右白曰此西州
门昙悲感不已以马策扣扉诵曹子建诗曰生存华
屋处零落归山丘恸哭而去安有二子瑶琰瑶袭爵
官至琅邪王友早卒子该嗣终东阳太守无子弟光
禄勋模以子承伯嗣有罪国除刘裕以安勋德济世
特更封该弟淡为柴桑侯邑千户奉安祀淡少历显
位桓元篡位以淡兼太尉与王谧俱赍册到姑孰元
熙中为光禄大夫复兼太保持节奉册禅宋
  王珣


按晋书王导传导第三子洽洽子珣珣字元琳弱
冠与陈郡谢元为桓温掾俱为温所敬重尝谓之曰
谢掾年四十必拥旄仗节王掾当作黑头公皆未易
才也珣转主簿时温经略中夏竟无宁岁军中机务
并委珣焉文武数万人悉识其面从讨袁真封东亭
侯转大司马参军琅邪王友中军长史给事黄门侍
郎珣兄弟皆谢氏婿以猜嫌致隙太傅安既与珣绝
昏又离妻由是二族遂成仇衅时希安旨乃出珣
为豫章太守不之官除散骑常侍不拜迁秘书监安
卒后迁侍中孝武深仗之转辅国将军吴国内史在
郡为士庶所悦征为尚书右仆射领吏部转左仆射
加征虏将军复领太子詹事时帝雅好典籍珣与殷
仲堪徐邈王恭郗恢等并以才学文章见昵于帝及
王国宝自媚于会稽王道子而与珣等不协帝虑晏
驾后怨隙必生故出恭恢为方伯而委珣端右珣梦
人以大笔如椽与之既觉语人云此当有大手笔事
俄而帝崩哀册谥议皆珣所草隆安初国宝用事谋
黜旧臣迁珣尚书令王恭赴山陵欲杀国宝珣止之
曰国宝虽终为祸乱要罪逆未彰今便先事而发必
大失朝野之望况拥强兵窃发于京辇谁谓非逆国
宝若遂不改恶布天下然后顺时望除之亦无忧不
济也恭乃止既而谓珣曰比来视君一似胡广珣曰
王陵廷争陈平慎默但问岁终何如耳恭寻起兵国
宝将杀珣等仅而得免语在国宝传二年恭复举兵
假珣节进卫将军都督琅邪水陆军事事平上所假
节加散骑常侍四年以疾解职岁余卒时年五十二
追赠车骑将军开府谥曰献穆桓元与会稽王道子
书曰珣神情朗悟经史明彻风流之美公私所寄虽
逼嫌谤才用不尽然君子在朝弘益自多时事艰难
忽尔丧失叹惧之深岂但风流相悼而已其崎岖九
折风霜备经虽赖明公神鉴亦识会居之故也卒以
寿终殆无所哀但情发去来置之未易耳元辅政改
赠司徒初珣既与谢安有隙在东闻安薨便出京师
诣族弟献之曰吾欲哭谢公献之惊曰所望于法护
于是直前哭之甚恸法护珣小字也珣五子弘虞柳
孺昙首宋世并有高名字季琰少有才艺善行书
名出珣右时人为之语曰法护非不佳僧弥难为兄
僧弥小字也时有外国沙门名提婆妙解法理为
珣兄弟讲毗昙经时尚幼讲未半便云已解即于
别室与法门法纲等数人自讲法纲叹曰大义皆是
但小未精耳辟州主簿举秀才不行后历著作散骑
郎国子博士黄门侍郎侍中代王献之为长兼中书
令二人素齐名世谓献之为大令为小令太元十
三年卒时年二十八追赠太常二子朗练义熙中并
历侍中

 公辅部名臣列传十四
  宋
  王弘
按宋书本传弘字休元琅邪临沂人也曾祖导晋丞
相祖洽中领军父珣司徒弘少好学以清恬知名与
尚书仆射谢混善弱冠为会稽王司马道子骠骑参
军主簿时农务顿息末役繁兴弘以为宜建屯田陈
之曰近面所谘立屯田事已具简圣怀南亩事兴时
不可失宜早督田畯以要岁功而府资单刻控引无
所虽复厉以重劝肃以严威适足令囹圄充积而无
救于事实也伏见南局诸冶募吏数百虽资以廪赡
收入甚微愚谓若回以配农必功利百倍矣然军器
所须不可都废今欲留铜官大冶都邑及小冶各一
所重其功课一准扬州州之求取亦当无乏余者罢
之以充东作之要又欲二局田曹各立典军募吏依
冶募比例并听取山湖人此皆无损于私有益于公
者也其中亦应畴量分判番假及给廪多少自可一
以委之本曹亲局所统必当练悉且近东曹板水曹
参军纳之领此任其人颇有干能自足了其事耳顷
年以来斯务弛废田芜廪虚实亦由此弘过蒙饰擢
志输短效岂可相与寝默有怀弗闻邪至于当否尊
自当裁以远鉴若所启谬允者伏愿便以时施行庶
岁有务农之勤仓有盈廪之实礼节之兴可以垂拱
待也道子欲以为黄门侍郎珣以其年少固辞珣颇
好积聚财物布在民间珣薨弘悉燔烧券书一不收
责余旧业悉以委付诸弟未免丧后将军司马元显
以为谘议参军加宁远将军知记室事固辞不就道
子复以为谘议参军加建威将军领中兵又固辞时
内外多难在丧者皆不终其哀唯弘固执得免桓元
&#京邑收道子付廷尉臣吏畏恐莫敢瞻送弘时尚
在丧独于道侧拜攀车涕泣论者称焉高祖为镇军
召补谘议参军以功封华容县五等侯迁琅邪王大
司马从事中郎出为宁远将军琅邪内史尚书吏部
郎中豫章相卢循寇南康诸郡弘奔寻阳高祖复命
为中军谘议参军迁大司马右长史转吴国内史义
熙十一年征为太尉长史转左长史从北征前锋已
平洛阳而未遣九钖弘衔使还京师讽旨朝廷时刘
穆之掌留任而旨反从北来穆之愧惧发病遂卒而
高祖还彭城弘领彭城太守宋国初建迁尚书仆射
领选太守如故奏弹谢灵运曰臣闻闲厥有家垂训
大易作威专戮致诫周书斯典或违刑兹无赦世子
左卫率康乐县公谢灵运力人桂兴淫其嬖妾杀兴
江涘尸洪流事发京畿播闻遐迩宜加重劾肃正
朝风案世子左卫率康乐县公谢灵运过蒙恩奖频
叨荣授闻礼知禁为日已久而不能防闲阃闱致兹
纷秽罔顾宪轨忿杀自由此而勿治典刑将替请以
事见免灵运所居官上台削爵土收付大理治罪御
史中丞都亭侯王淮之显居要任邦之司直风声噂
曾不弹举若知而弗纠则情法斯挠如其不知则
尸昧已甚岂可复预班清阶式是国宪请免所居官
以侯还散&#中内台旧体不得用风声举弹此事彰
赫曝之朝野执宪蔑闻群司循旧国典既颓所亏者
重臣弘忝承人乏位副朝端若复谨守常科则终莫
之纠政所以不敢拱默自同秉彝违旧之愆伏须准
裁高祖令曰灵运免官而已余如奏端右肃正风轨
诚副所期岂拘常仪自今为永制十四年迁监江州
豫州之西阳新蔡二郡诸军事抚军将军江州刺史
至州省赋简役百姓安之永初元年加散骑常侍以
佐命功封华容县公食邑二千户三年入朝进号卫
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高祖因宴集谓群公曰我布衣
始望不至此傅亮之徒并撰辞欲盛称功德弘率尔
对曰此所谓天命求之不可得推之不可去时人称
其简典少帝景平二年徐羡之等谋废立召弘入朝
太祖即位以定策安社稷进位司空封建安郡公食
邑千户上表固辞曰臣闻赵武称随会夫子之家事
治言于晋国无隐情臣千载幸会谬荷荣遇虽以智
能虚薄政绩蔑闻而言无隐情窃所庶几向令天启
其心预定大策而名编司勋功不见纪固将请不赏
之罪悬龙蛇之书岂当稽违成命苟修小节但无功
勤暴之四海进阙君子劳心之谋退微小人劳力之
效而圣朝僭赏于上愚臣苟忝于下则为厚诬当时
永贻口实窃财之诮比此为轻惟尘盛猷亏玷为大
微躬所惜一朝亦尽非唯仰尘国纪实亦俯畏友朋
忧心弥疹胡颜靡托且凡人之交尚申知己况在明
主可用理干所以敢遂愚狷守之以死乃见许加使
持节侍中改监为都督进号车骑大将军开府刺史
如故徐羡之等以废弒之罪将见诛弘既非首谋弟
昙首又为上所亲委事将发密使报弘羡之等诛征
弘为侍中司徒扬州刺史录尚书给班剑三十人上
西征谢晦弘与骠骑彭城王义康居守入住中书下
省引队仗出入司徒府权置参军五年春大旱弘引
咎逊位曰臣闻三才虽殊其致则一故世道休明五
福攸应政有失德咎征必显臣抑又闻之台辅之职
论道赞契上佐人主理阴阳位以德授则和气淳
穆寇窃非据则&#见于天是以陈平有辞不滥主者
之局邴吉停驾大惧牛喘之由斯固有国之所同天
人之远旨陛下圣哲御世光隆宜休征表祥醴泉毖
涌而顷阴阳隔并亢旱成灾秋无严霜冬无积雪疾
厉之气弥历四时此岂非任失其人覆餗之咎臣以
庸短自毕凡流谬逢嘉运叨恩在昔陛下忘其不腆
又重之以今任正位槐鼎统理神州珥貂衣衮总录
朝端内外要重顿萃微躬穷极宠贵人臣莫比令德
居之犹或难称矧伊陋昧何以充任此之易了不俟
明识但受命之始属值时艰六戎亲戒忧及社稷诚
是臣下致节忘身之时当有何心尘挠圣听所以僶
俯从事循墙驰驱志在宣力虑不及远既鲸鲵折首
西夏底定便宜其本怀避贤谢拙而常人偷安日
甘一日实亦仰佩天眷未能自已荏苒推迁忽及三
载遂令负乘之衅彰着幽明愆伏之灾患缠氓庶上
缺皇朝缉熙之美下增官谤覆折之灾伏念惶赧五
情飞散虽日厚颜何以宁处不远而复大易攸称小
惩大戒细人之福近复之美非所敢觖惩戒之幸窃
怀庶几今履端惟始朝庆礼毕辄还私门思愆家巷
庶微塞天谴少弭谤讟伏愿鉴其所守即而许之临
启愧塞不自宣尽先是彭城王义康为荆州刺史镇
江陵平陆令河南成粲与弘书曰仆闻轨物设教必
随时制宜世代盈虚亦与之消息夫势之所处非亲
不居是以周之宗盟异姓为后权轴之要任归二南
斯前代之明当今之显辙明公位极台鼎四海具
瞻劬劳夙夜义同吐握而总录百揆兼牧畿甸功实
盛大莫之与俦天道福谦宜存挹损骠骑彭城王道
德昭备上之懿弟宗本归源所应推先宜出列藩
齐光鲁卫明公高枕论道理阴阳则天下和平灾
害不作福庆与大宋升降享年与松乔齐久名垂万
代岂不美欤弘本有退志挟粲言由是固自陈请乃
降为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六年弘又上表曰臣闻
异姓为后宗周之明义亲不在外有国之所先故鲁
长滕君春秋所美楚出弃疾前史垂诫矧乃茂亲明
德道光一时述职侯甸朝政弗及而以庶族庸陋浮
华之臣超逾先典居中赞契岂所以宪章古式缉熙
治道骠骑将军臣义康徽猷渊邈明德弥劭敷政江
汉化被荆南缙绅属情想乐当务周旦之寄不谋同
词分陕虽重比此为轻臣实空暗阶恩逾越俯积素
餐仰玷盛化公私二三无一而可昔孙叔未进优孟
见展季在下臧文贻讥况道隆地昵义兼前礼臣
于古人无能为役负乘窃位万物谓何虽曰厚颜胡
宁以处斯亡之惧实疚其心乞解州录以允民望伏
愿陛下远存至公近鉴丹款俯顺朝野改授亲贤岂
惟下臣获免大戾凡厥众隶孰不庆幸若天眷罔已
脱复迟回请出臣表逮闻外内朝议舆诵或有可择
诏曰省表远拟隆周经国之体近述大易卑牧之志
三复冲旨良用怃然公体道渊虚明识经远毗翼艰
难勋猷光茂俾朕获辰居垂拱司契委成岂容高逊
总录固辞神州使成务有亏以重朕之不德邪深存
体国所望寅亮骠骑亲贤之寄地均旦奭还入内辅
参赞机务辄敬从所执义康由是代弘为司徒与之
分录弘又表曰近冒表闻披陈愚管实冀天鉴体其
至诚而奉被还诏未蒙酬察徒尘圣览仰延优旨顾
影&#惶罔识攸厝臣忝荷要重四载于今既违前史
量力之诫又微古人进贤之美尸位固宠日积官谤
旋观周行兴愧已后况在亲贤朝野归德甫思引身
曷云能补惟尘大典亏丧已多不悟天眷之隆复垂
恩奖名器弗改蒙宠如旧感愚自揆茫若无涯臣义
康既总录百揆毗赞盛化忝厕下风谘凭有所内朝
细务庶可免竭神州任重望实兼该臣何人斯寇窃
不已为尔推迁覆败将及就无人事之愆必有阴阳
之患伏念惟忧疹如疾首不知何理可以自安但成
旨已决涣汗难反加臣懦劣少无此志进不能抗言
陈辞以死自固退不能重茧置冰鲜食为瘠祗畏天
威遂复俯仰至于摄督所部料综文案曹局吏役所
须不多其余文武皆为冗长相府初建或有未充请
留职僚同事而已自此以外及诸资实一送司徒臣
受恩深重休戚是预义无虚饰苟自贬损伏愿圣察
特垂许顺不令诚诉其见抑夺上又诏曰卫军表如
此司徒宜须事力可顺公雅怀割二千人配府资储
不烦事送弘博练治体留心庶事斟酌时宜每存优
允与八座丞郎疏曰同位犯法无士人不罪之科然
每至诘谪辄有请诉若垂恩宥则法废不可行依事
纠责则物以为苦怨宜更为其制使得忧苦之衷也
又主守偷五匹常偷四十匹并加大辟议者咸以为
重宜进主偷十匹常偷五十匹死四十匹降以补兵
既得小宽民命亦足以有惩也想各言所怀左丞江
奥议士人犯盗赃不及弃市者刑竟自在赃污淫盗
之目清议终身经赦不原当之者足以塞愆闻之者
足以诫若复雷同群小谪以兵役愚谓为苦符伍
虽比屋邻居至于士庶之际实自天隔舍藏之罪无
以相关奴客与符伍交接有所藏蔽可以得知是以
罪及奴客自是客身犯愆非代郎主受罪也如其无
奴则不应坐右丞孔默之议君子小人既杂为符伍
不得不以相检为义士庶虽殊而理有闻察譬百司
居上所以下不必躬亲而后同坐是以犯违之日理
自相关今罪其养子典计者盖义存戮仆如此则无
奴之室岂得晏安但既云复士宜令输赎常盗四十
匹主守五匹降死补兵虽大存宽惠以纾民命然官
及二千石及失节士大夫时有犯者罪乃可戮恐不
可以补兵也谓此制可施小人士人自还用旧律尚
书王淮之议昔为山阴令士人在伍谓之押符同伍
有愆得不及坐士人有罪符伍纠之此非士庶殊制
实使即刑当罪耳夫束修之胄与小人隔绝防检无
方宜及不逞之士事接群细既同符伍故使纠之于
时行此非唯一处左丞议奴客与邻伍相关可得检
察符中有犯使及刑坐即事而求有乖实理有奴客
者类多使役东西分散住家者少其有停者左右驱
驰动止所须出门甚寡典计者在家十无其一奴客
坐伍滥刑必众恐非立法当罪本旨右丞议士人犯
偷不及大辟者宥补兵虽欲弘士惧无以惩邪乘理
则君子违之则小人制严于上犹冒犯之以其宥科
犯者或众使畏法其心乃所以大宥也且士庶异制
意所不同殿中郎谢元议谓宜先治其本然后其末
可理本所以探士大夫于符而末所以检小人邪可
使受检于小人邪士犯坐奴是士庶天隔则士无弘
庶之由以不知而押之于伍则是受检于小人也然
则小人有罪士人无事仆隶何罪而令坐之若以实
相交关贵其闻察则意有未因何者名实殊章公私
异令奴不押符是无名也民之赀财是私贱也以私
贱无名之人豫公家有实之任公私混淆名实非允
由此而言谓不宜坐还从其主于事为宜无奴之士
不在此例若士人本检小人则小人有过已应获罪
而其奴则义归戮仆然则无奴之士未合宴安使之
输赎于事非谬二科所附惟制之本耳此自是辩章
二本欲使各从其分至于求之管见宜附前科区别
士庶于义为美盗制按左丞议士人既终不为兵革
幸可同宽宥之惠不必依旧律于议咸允吏部郎何
尚之议按孔右丞议士人坐符伍为罪有奴罪奴无
奴输赎既许士庶缅隔则闻察自难不宜以难知之
事定以必知之法夫有奴不贤无奴不必不贤今多
僮者傲然于王宪无仆者怵迫于时网是为恩之所
沾恒在程卓法之所设必加颜原求之鄙怀窃所未
谢殿中谓奴不随主于名分不明诚是有理然奴
仆实与闾里相关今都不问恐有所失意同左丞议
弘议曰寻律令既不分别士庶又士人坐同伍罹谪
者无处无之多为时恩所宥故不尽亲谪耳吴及义
兴适有许陆之徒以同符合给二千石论启丹书已
未问会稽士人云十数年前亦有四族坐此被责以
时恩获停而王尚书云人旧无同伍坐所未之解恐
莅任之日偶不值此事故邪圣明御世士人诚不忧
至苦然要须临事论通上干天听为纷扰不如近为
定科使轻重有节也又寻甲符制蠲士人不传符耳
令史复除亦得如之共相押领有违纠列了无等衰
非许士人闾里之外也诸议云士庶缅绝不相参知
则士人犯法庶民得不知若庶民不许不知何许士
人不知小民自非超然简独永绝尘&#者比门接栋
小以为意终自闻知不必须日夕来往也右丞百司
之言粗是其况如衰陵士人实与里巷关通相知情
状乃当于冠带小民今谓之士人便无小人之坐署
为小民辄受士人之罚于情于法不其颇欤且都令
不及士流士流为轻则小人令使征预其罚便事至
相纠闾伍之防亦为不同谓士人可不受同伍之&#
耳罪其奴客庸何伤邪无奴客可令输赎又或无奴
僮为众所明者官长二千石便当亲临列上依事遣
判偷五匹四十匹谓应见优量者实以小吏无知临
财易昧或由疏慢事蹈重科求之于心常有可愍故
欲小进匹数宽其性命耳至于官长以上荷蒙禄荣
付以局任当正己明宪检下防非而亲犯科律乱法
冒利五匹乃已为弘矣士人无私相偷四十匹理就
使至此致以明罚固其宜耳并何容复加哀矜且此
辈士人可杀不可&#有如诸论本意自不在此也近
闻之道路聊欲共论不呼乃尔难精既众议纠纷将
不如其已若呼不应停寝谓宜集议奏闻决之圣旨
太祖诏卫军议为允弘又上言旧制民年十三半役
十六全役当以十三以上能自营私及公故以充役
而考之见事犹或未尽体有强弱不皆称年且在家
自随力所能堪不容过苦移之公役动有定科循吏
隐恤可无其患庸宰守常已有勤剧况值苛政岂可
称言乃有务在丰役增进年齿孤远贫弱其敝尤深
至今依寄无所生死靡告一身之切逃窜求免家人
远逃胎孕不育巧避罗宪实亦由之今皇化惟新四
方无事役召之应存乎消息十五至十六宜为半丁
十七为全从之其后弘寝疾弘表屡乞骸骨上辄优
诏不许九年进位太保领中书监余如故其年薨时
年五十四即赠太保中书监给节加羽葆鼓吹增班
剑为十六人侍中录尚书刺史如故谥曰文昭公配
食高祖庙廷其年诏曰乃者三逆煽祸实繁有徒爰
初遵养暨于明罚外虞内虑实维艰难故太保华容
县公弘故卫将军华故左光禄大夫昙首抱义怀忠
乃情同至筹谋庙堂竭尽智力经营艰险简自朕心
国耻既雪尤膺茅土而并执谦挹志不命逾故用伫
朝典将有后命盛业不究相系殒落永怀伤叹痛恨
无已弘可增封千户华昙首封开国县侯食邑各千
户护军将军建昌公彦之深诚密谟比踪齐望其复
先食邑以酬忠勋又诏闻王太保家便已匮乏清约
之美同规古人言念始终情增凄叹可赐钱百万米
千斛世祖大明五年车驾游幸经弘墓下诏曰故侍
中中书监太保录尚书事扬州刺史华容文昭公弘
德猷光劭识明远故散骑常侍左光禄大夫太子
詹事豫章文侯昙首夙尚恬素理心贞正并绸缪先
眷契阔屯夷内亮王道外流徽誉以国图令勋民思
茂惠朕薄巡都外瞻览坟茔永言想慨良深于怀便
可遣使致祭墓所弘明敏有思致既以民望所宗造
次必存礼法凡动止施为及书翰仪体后人皆依仿
之谓为王太保家法虽历任藩翰不营财利薨亡之
后家无余业而轻率少威仪性又褊隘人忤意者辄
面加责辱少时尝樗蒲公城子野舍及后当权有人
就弘求县辞诉颇切此人尝以蒲戏得罪弘诘之曰
君得钱会戏何用禄为答曰不审公城子野何在弘
默然子锡嗣
  王敬弘
按宋书本传敬弘琅邪临沂人也同高祖讳故称字
曾祖晋骠骑将军祖胡之司州刺史父茂之晋陵
太守敬弘少有清尚起家本国左常侍卫军参军性
恬静乐山水为天门太守敬弘妻桓元姊也敬弘之
郡元时为荆州遣信要令过敬弘至巴陵谓人曰灵
宝见要正当欲与其姊集聚耳我不能为桓氏赘婿
乃遣别船送妻往江陵妻在桓氏弥年不迎山郡无
事恣其游适累日不回意甚好之转桓伟安西长史
南平太守去官居作塘县界元辅政及篡位屡召不
下高祖以为车骑从事中郎徐州治中从事史征西
将军道规谘议参军时府主簿宗协亦有高趣道规
并以事外相期&#共酣饮致醉敬弘因醉失礼为外
司所白道规即更引还重申初燕召为中书侍郎始
携家累自作塘还京邑久之转黄门侍郎不拜仍除
太尉从事中郎出为吴兴太守旧居余杭县悦是举
也寻征为侍中高祖西讨司马休之敬弘奉使慰劳
通事令史潘尚于道疾病敬弘单船送还都存亡不
测有司奏免官诏可未及释朝服值赦复官宋国初
建为度支尚书迁太常高祖受命补宣训卫尉加散
骑常侍元初三年转吏部尚书常侍如故敬弘每被
除召即便祗奉既到宜退旋复解官高祖嘉其志不
苟违也复除庐陵王师加散骑常侍自陈无德不可
师范令王固让不拜又除秘书监金紫光禄大夫加
散骑常侍本州中正又不就太祖即位又以为散骑
常侍金紫光禄大夫领江夏王师元嘉三年为尚书
仆射关署文案初不省读&#豫听讼上问以疑狱敬
弘不对上变色问左右何故不以讯牒副仆射敬弘
曰臣乃得讯牒读之政自不解上甚不说六年迁尚
书令敬弘固让表求还东上不能夺改授侍中特进
左光禄大夫给亲信二十人让侍中特进求减亲信
之半不许及东归车驾幸冶亭饯送十二年征为太
子少傅敬弘诣京师上表曰伏见诏书以臣为太子
少傅承命震惶喜惧交悸臣抱疾东荒志绝荣观不
悟圣恩猥复加宠东宫之重四海瞻望非臣薄德所
可居之今内外英秀应选者多且板筑之下岂无高
逸而近私愚朽污辱清朝呜呼微臣永非复太平之
一物矣所以牵曳阙下者实瞻望圣颜贪系表之旨
臣如此而归夕死无恨诏不许表疏屡上终以不拜
东归上时不豫自力见焉十六年以为左光禄大夫
开府仪同三司侍中如故又诣京师上表曰臣比自
启闻谓诚心已达天鉴元邈未蒙在宥不敢宴处牵
曳载驰臣闻君子行道忘其为身三复斯言若可庶
勉顾惜&#耄志与愿违礼年七十老而传家家道犹
然况于在国伏愿陛下矜臣西夕愍臣一至特回圣
恩赐反其所则天道下济愚心尽矣竟不拜东归二
十三年重申前命又表曰臣躬耕南澧不求闻达先
帝拔臣于蛮荆之域赐以国士之遇陛下嗣徽特蒙
眷齿由是感激委质圣朝虽怀犬马之诚遂无尘露
之益年向九十生理殆尽永绝天光沦没丘壑谨冒
奉表伤心久之明年薨于余杭之舍亭山时年八十
追赠本官顺帝升明二年诏曰夫涂秘兰幽贞芳载
越徽猷沈远懋礼弥昭故侍中左光禄大夫开府仪
同三司敬弘神韵冲简识寓标峻德敷象魏道蔼丘
园高挹荣冕凝心尘外清光粹范振俗淳风兼以累
朝廷赏声华在咏而嘉篆阙文猷策韬里尚想遥芬
兴怀寝寤便可详定辉谥式旌追典于是谥为文贞
公敬弘形状短小而坐起端方桓元谓之弹&#八势
所居舍亭山林涧环周备登临之美时人谓之王东
山太祖&#问为政得失敬弘对曰天下有道庶人不
议上高其言左右常使二老婢戴五绦五辫着青纹
&#襦饰以朱粉女适尚书仆射何尚之弟述之敬弘
&#往何氏看女值尚之不在寄斋中卧俄顷尚之还
敬弘使二婢守合不听尚之入云正热不堪相见君
可且去尚之于是移于他室子恢之被召为秘书郎
敬弘为求奉朝请与恢之书曰秘书有限故有竞朝
请无限故无竞吾欲使汝处于不竞之地太祖嘉而
许之敬弘见儿孙岁中不过一再相见见辄克日恢
之尝请假还东定省敬弘克日见之至日辄不果假
日将尽恢之乞求奉辞敬弘呼前既至合复不见恢
之于合外拜辞流涕而去恢之至新安太守中大夫
恢之弟瓒之世祖大明中吏部尚书金紫光禄大夫
谥曰贞子瓒之弟升之都官尚书升之子延之升明
末为尚书左仆射江州刺史
  王华
按宋书本传华字子陵琅邪临沂人太保弘从祖弟
也祖荟卫将军会稽内史父廞太子中庶子司徒左
长史居在吴晋隆安初王恭起兵讨王国宝时廞丁
母忧在家恭檄令起兵廞即聚众应之以女为贞列
将军以女人为官属国宝既死恭檄廞起兵之际多
所诛戮至是不复得已因举兵以讨恭为名恭遣刘
牢之击廞廞败走不知所在长子泰为恭所杀华时
年十二在军中与廞相失随沙门释昙永逃窜时牢
之搜检觅华甚急昙永使华提衣随后津逻咸疑
焉华行迟永呵骂云奴子怠懈行不及我以杖捶华
数十众乃不疑由此得免遇赦还吴少有志行以父
存亡不测布衣蔬食不交游如此十余年为时人所
称美高祖欲收其才用乃发廞丧问使华制服服阕
高祖北伐长安领镇西将军北徐州刺史辟华为州
主簿仍转镇西主簿治中从事史历职着称太祖征
江陵以为西中郎主簿迁咨议参军领录事太祖进
号镇西复随府转太祖未亲政政事悉委司马张卲
华性尚物不欲人在己前卲性豪每行来常引夹毂
华出入乘牵车从者不过二三以矫之&#于城内相
逢华阳不知是卲谓左右此卤簿甚盛必是殿下出
行乃下牵车立于道侧及卲至乃惊卲白服登城为
华所纠坐被征华代为司马南郡太守行府州事太
祖入奉大统以少帝见害疑不敢下华建议曰羡之
等受寄崇重未容便敢背德废主若存虑其将来受
祸致此杀害盖由每生情多宁敢一朝顿怀逆志且
三人势均莫相推伏不过欲握权自固以少主仰待
耳今日就征万无所虑太祖从之留华总后任上即
位以华为侍中领骁骑将军未拜转右卫将军侍中
如故先是会稽孔&#子为太祖镇西咨议参军以文
义见赏至是为黄门侍郎领步兵校尉&#子先为高
祖太尉主簿陈损益曰隆化之道莫先于官得其才
枚卜之方莫若人慎其举虽复因革不同损益有物
来贤审官未之或改师锡佥曰焕乎钦明之诰拔茅
征吉着于幽贲之爻晋师有成瓜衍作赏楚乘无入
蒍贾不贺今旧命惟新幽人引领韶之尽美已备于
振纲武之未尽或存于理目虽九官之职未可备举
亲民之选尤宜在先愚欲使天朝四品官外及守牧
各举一人堪为二千石长吏者以付选官随缺叙用
得贤受赏失举任罚夫惟帝之难岂庸识所易然举
尔所知非求多人因百官之明孰与一识之见执咎
在己岂容徇物之私今非以选曹所铨果于乖谬众
职所举必也惟良盖宜使求贤辟其广涂考绩取其
少殿若才实拔群进宜尚德治阿之宰不必计年免
徒之守岂限资秩自此以还故当才均以资资均以
地宰&#之官诚曰吏职然监观民瘼翼化宣风则隐
厚之求急于刀笔能事之功接于德心以此论才行
之年岁岂惟政无秕&#民庇手足而况将使公路日
清私请渐塞士多心竞仁必由己处士砥自求之节
仕子藏交驰之情&#子庸微不识治体冒昧陈愚退
惧违谬&#子与华并有富贵之愿自羡之等秉权日
夜构之于太祖&#子尝东归至金昌亭左右欲泊船
&#子命去之曰此弒君亭不可泊也华每闲居讽咏
常诵王粲登楼赋曰冀王道之一平假高衢而骋力
出入逢羡之等每切齿愤&#叹曰当见太平时不元
嘉二年&#子病卒三年诛羡之等华迁护军侍中如
故宋世惟华与南阳刘湛不为饰让得官即拜以此
为常华以情事异人未尝预宴集终身不饮酒有燕
不之诣若宜有论事者乘车造门主人出车就之及
王弘辅政而弟昙首为太祖所任与华相埒华尝谓
己力用不尽每叹息曰宰相顿有数人天下何由得
治四年卒时年四十三追赠散骑常侍卫将军九年
上思诛羡之之功追封新建县侯食邑千户谥曰宣
侯世祖即位配飨太祖庙庭子宣侯嗣
  王昙首
按宋书本传昙首琅邪临沂人太保弘少弟也幼有
业尚除著作郎不就兄弟分财昙首唯取图书而已
辟琅邪王大司马属从府公修复洛阳园陵与从弟
球俱诣高祖时谢晦在坐高祖曰此君并膏粱盛德
乃能屈志戎旅昙首答曰既从神武之师自使懦夫
有立志晦曰仁者果有勇高祖悦行至彭城高祖大
会戏马台豫坐者皆赋诗昙首文先成高祖览读因
问弘曰卿弟何如卿弘答曰若但如臣门户何寄高
祖大笑昙首有识局智度喜愠不见于色闺门之内
雍雍如也手不执金玉妇女不得为饰玩自非禄赐
所及一毫不受于人太祖为冠军徐州刺史留镇彭
城以昙首为府功曹太祖镇江陵自功曹为长史随
府转镇西长史高祖甚知之谓太祖曰王昙首沈毅
有器度宰相才也汝每事咨之景平中有龙见西方
半天腾上荫五彩云京都远近聚观太史奏曰西方
有天子气太祖入奉大统上及议者皆疑不敢下昙
首与到彦之从兄华固劝上犹未许昙首又固陈并
言天人符应上乃下率府州文武严兵自卫台所遣
百官众力不得近部伍中兵参军朱容子抱刀在平
乘户外不解带者数旬既下在道有黄龙出负上所
乘舟左右皆失色上谓昙首曰此乃夏禹所以受天
命我何堪之及即位又谓昙首曰非宋昌独见无以
致此以昙首为侍中寻领右卫将军领骁骑将军以
朱容子为右军将军诛徐羡之等平谢晦昙首及华
之力也元嘉四年车驾出北堂尝使三更竟开广莫
门南台云应须白虎幡银字棨不肯开门尚书左丞
羊元保奏免御史中丞傅隆以下昙首继启曰既无
墨敕又阙幡棨虽称上旨不异单刺元嘉二年虽有
再开门例此乃前事之违今之守旧未为非礼但既
据旧使应有疑却本末曾无此状犹疑厥咎其不请
白虎幡银字棨致门不时开由尚书相承之失亦合
纠正上特无所问更立科条迁太子詹事侍中如故
晦平后上欲封昙首等会燕集举酒劝之因拊御&#
曰此坐非卿兄弟无复今日时封诏已成出以示昙
首昙首曰近日之事舋难将成赖陛下英明速断故
罪人斯戮臣等虽得仰凭天光效其毫露岂可因国
之灾以为身幸陛下虽欲私臣当如直史何上不能
夺故封事遂寝时兄弘录尚书事又为扬州刺史昙
首为上所亲委任兼两宫彭城王义康与弘并录意
常怏怏又欲得扬州形于辞旨以昙首居中分其权
任愈不悦昙首固乞吴郡太祖曰岂有欲建大厦而
遗其栋梁者哉贤兄比屡称疾固辞州任将来若相
申许者此处非卿而谁亦何吴郡之有时弘久疾屡
逊位不许义康谓宾客曰王公久疾不起神州讵合
卧治昙首劝弘减府兵之半以配义康义康乃悦七
年卒太祖为之恸中书舍人周起侍侧曰王家欲衰
贤者先殒上曰直是我家衰耳追赠左光禄大夫加
散骑常侍詹事如故九年以预诛羡之等谋追封豫
宁县侯邑千户谥曰文侯世祖即位配飨太祖庙庭
子僧绰嗣别有传少子僧虔升明末为尚书令
  殷景仁
按宋书本传景仁陈郡长平人也曾祖融晋太常祖
茂散骑常侍特进友光禄大夫父道裕蚤亡景仁少
有大成之量司徒王谧见而以女妻之初为刘毅后
军参军高祖太尉行参军建议宜令百官举才以所
荐能否为黜陟迁宋台秘书郎世子中军参军转主
簿又为骠骑将军道怜主簿出补衡阳太守入为宋
世子洗马仍转中书侍郎景仁学不为文敏有思致
口不谈义深达理体至于国典朝仪旧章记注莫不
撰录识者知其有当世之志也高祖甚知之迁太子
中庶子少帝即位入补侍中累表辞让又固陈曰臣
志干短弱历着出处值皇涂隆泰身荷恩荣阶牒推
迁日月频积失在饕餮患不自量而奉闻今授固守
愚心者窃惟殊次之宠必归器望喉唇之任非才莫
居三省诸躬无以克荷岂可苟顺甘荣不知进退上
亏朝举下贻身咎求之公私未见其可顾涯审分诚
难庶几逾方越序易以诫惧所以俯仰周偟无地宁
处若惠泽广流兰艾同润回改前旨赐以降阶虽实
不敏敢忘循命臣迕违之愆既已屡积宁当徒尚浮
采尘黩天听丹情悾款仰希照察诏曰景仁退挹之
怀有不可改除黄门侍郎以申君子之请寻领射声
顷之转左卫将军太祖即位委遇弥厚俄迁侍中左
卫如故时与侍中右卫将军王华侍中骁骑将军王
昙首侍中刘湛四人并时为侍中俱居门下皆以风
力局干冠冕一时同升之美近代莫及元嘉三年车
驾征谢晦司徒王弘入居中书下省景仁长直共掌
留任晦平代到彦之为中领军侍中如故太祖所生
章太后早亡上奉太后所生苏氏甚谨六年苏氏卒
车驾亲往临哭下诏曰朕夙罹偏罚情事兼常每思
有以光隆懿戚少申罔极之怀而礼文遗逸取正无
所监之前代用否又殊故惟疑累年在心未遂苏夫
人奄至倾殂情礼莫寄追思远恨与事而深日月有
期将卜窀穸便欲粗依春秋以贵之义式遵二汉推
恩之典但动藉史笔传之后昆称心而行或容未允
可时共详论以求其中执笔永怀益增感塞景仁议
曰至德之感灵启厥祥文母俔天实熙皇祚主上聿
遵先典号极徽宗以贵之义礼尽于此苏夫人阶缘
戚属情以事深寒泉之思实感圣怀明诏爰发询求
厥中谨寻汉氏推恩加爵于时承秦之弊儒术蔑如
自君作故罔或前典惧非盛明所宜轨蹈晋监二代
朝政之所因君举必书哲王之所慎体至公者悬爵
赏于无私奉天统者每屈情以申制所以作孚万国
贻则后昆臣豫蒙博逮谨露庸短上从之丁母忧葬
竟起为领军将军固辞上使纲纪代拜遣中书舍人
周赳舆载还府九年服阕迁尚书仆射太子詹事刘
湛代为领军与景仁素善皆被遇于高祖俱以宰相
许之湛尚居外任会王弘华昙首相继亡景仁引湛
还朝共参政事湛既入以景仁位遇本不逾己而一
旦居前意甚愤愤知太祖信仗景仁不可移夺乃深
结司徒彭城王义康欲倚宰相之重以倾之十二年
景仁复迁中书令护军仆射如故寻复以仆射领吏
部护军如故湛愈忿怒义康纳湛言毁景仁于太祖
太祖遇之益隆景仁对亲旧叹曰引之令入入便噬
人乃称疾解职表疏累上不见许使停家养病发诏
遣黄门侍郎省疾湛议遣人若劫盗者于外杀之以
为太祖虽知当有以处终不能伤至亲之爱上微闻
之迁景仁于西掖门外晋鄱阳主第以为护军府密
迩宫禁故其计不行景仁卧疾者五年虽不见上而
密表去来日中以十数朝政大小必以问焉影迹周
密莫有窥其际者收湛之日景仁使拂拭衣冠寝疾
既久左右皆不晓其意其夜上出华林园延贤堂召
景仁犹称脚疾小&#舆以就坐诛讨处分一皆委之
代义康为扬州刺史仆射领吏部如故遣使者授印
绶主簿代拜拜毕便觉其情理乖错性本宽厚而忽
更苛暴问左右曰今年男婚多女嫁多是冬大雪景
仁乘舆出听事观望忽惊曰当阁何得有大树既而
曰我误邪疾转笃太祖谓不利在州司使还住仆射
下省为州凡月余卒或云见刘湛为崇时年五十一
追赠侍中司空本官如故谥曰文成公上与荆州刺
史衡阳王义季书曰殷仆射疾患少日奄忽不救其
识具经远奉国竭诚周游缱绻情兼常痛民望国器
遇之为难惋叹之深不能已已汝亦同不往矣如何
世祖大明五年行幸经景仁墓诏曰司空文成公景
仁德量淹正风识明允徽绩忠谟夙达先照惠政茂
誉实留民属近瞻丘坟感往兴悼可遣使致祭
  王球
按宋书本传球字倩玉琅邪临沂人太常惠从父弟
也父谧司徒球少与惠齐名美容止除著作佐郎不
拜寻除琅邪王大司马行参军转主簿豫章公世子
中军功曹宋国初建拜世子中舍人高祖受命仍为
太子中舍人宜都王友转谘议参军以疾去职元嘉
四年起为义兴太守从兄弘为扬州服亲不得相临
加宣威将军在郡有宽惠之美徙太子右卫率入为
侍中领冠军将军又领本州大中正徙中书令侍中
如故迁吏部尚书球公子简贵素不交游筵席虚静
门无异客尚书仆射殷景仁领军刘湛并执重权倾
动内外球虽通家姻戚未尝往来颇好文义唯与琅
邪颜并之相善居选职接客甚希不视求官书疏而
铨衡有序朝野称之本多羸疾屡自陈解迁光禄大
夫加金章紫绶领卢陵王师兄子履进利为行深结
刘湛委诚大将军彭城王义康与刘斌孔引季等并
有异志球每训厉不纳自大将军从事中郎转太子
中庶子流涕诉义康不愿违离以此复为从事中郎
太祖甚衔之及湛诛之夕履徒跣告球球命为取履
先温酒与之谓曰常日语汝何如履怖惧不得答球
徐曰阿父在汝亦何忧命左右扶即还斋上以球故
履得免死废于家十七年球复为太子詹事大夫王
师如故未拜会殷景仁卒因除尚书仆射王师如故
素有脚疾录尚书江夏王义恭谓尚书何尚之曰当
今乏才群下宜加戮力而王球放恣如此恐宜以法
纠之尚之曰球有素尚加又多疾应以淡退求之未
可以文案索也犹坐白衣领职时群臣召见多不即
前卑疏者或至数十日大臣亦有十余日不被见者
唯球辄去未尝肯停十八年卒时年四十九追赠特
进金紫光禄大夫加散骑常侍无子从孙奂为后大
明末吴兴太守
  何尚之
按宋书本传尚之字彦德庐江灊人也曾祖准高尚
不应征辟祖恢南康太守父叔度恭谨有行业姨适
沛郡刘璩与叔度母情爱甚笃叔度母蚤卒奉姨有
若所生姨亡朔望必往致哀并设祭奠食并珍新躬
自临视若朔望应有公事则先遣送祭皆手自料简
流涕对之公事毕即往致哀以此为常至三年服竟
义熙五年吴兴武康县民王延祖为劫父睦以告官
新制凡劫身斩刑家人弃市睦既自告于法有疑时
叔度为尚书议曰设法止奸本于情理非一人为劫
阖门应刑所以罪及同产欲开其相告以出为恶之
身睦父子之至性容可悉共逃亡而割其天属还相
缚送螫毒在手解腕求全于情可愍理亦宜宥使凶
人不容于家逃刑无所乃大绝根源也睦既纠送则
余人无应复告并全之后为金紫光禄大夫吴郡太
守加秩中二千石太保王弘称其清身洁己元嘉八
年卒尚之少时颇轻薄好樗蒲既长折节蹈道以操
立见称为陈郡谢混所知与之游处家贫起为临津
令高祖领征南将军补府主簿从征长安以公事免
还都因患劳疾积年饮妇人乳乃得差以从征之劳
赐爵都乡侯少帝即位为庐陵王义真车骑谘议参
军义真与司徒徐羡之尚书令傅亮等不协每有不
平之言尚之谏戒不纳义真被废入为中书侍郎太
祖即位出为临川内史入为黄门侍郎尚书吏部郎
左卫将军父忧去职服阕复为左卫领太子中庶子
尚之雅好文义从容赏会甚为太祖所知十二年迁
侍中中庶子如故寻改领游击将军十三年彭城王
义康欲以司徒左长史刘斌为丹阳尹上不许乃以
尚之为尹立宅南郭外置元学聚生徒东海徐秀庐
江何昙黄回颍川苟子华太原孙宗昌王延秀鲁郡
孔惠宣并慕道来游谓之南学女适刘湛子黯而湛
与尚之意好不笃湛欲领丹阳乃徙尚之为祠部尚
书领国子祭酒尚之甚不平湛诛迁吏部尚书时左
卫将军范在参机密尚之察其意趣异常白太祖
宜出为广州若在内舋成不得不加以鈇钺屡诛大
臣有亏皇化上曰始诛刘湛等方欲超升后进事
迹未彰便豫相黜斥万方将谓卿等不能容才以我
为信受谗说但使共知如此不忧致大变也后谋
反伏诛上嘉其先见国子学建领国子祭酒又领建
平王师乃徙中书令中护军二十三年迁尚书右仆
射加散骑常侍是岁造元武湖上欲于湖中立方丈
蓬莱瀛洲三神山尚之固谏乃止时又造华林园并
盛暑役人工尚之又谏宜加休息上不许曰小人常
自暴背此不足为劳时上行幸还多侵夕尚之又表
谏曰万乘宜重尊不可轻此圣心所鉴岂假臣启舆
驾比出还多冒夜群情倾侧实有未宁清道而动帝
王成则古今深诫安不忘危若值汲黯辛毗必将犯
颜切谏但臣等碌碌每存顺嘿耳伏愿少采愚诚思
垂省察不以人废适可以慰四海之望亦优诏纳之
先是患货重铸四铢钱民间颇盗铸多剪凿古钱以
取铜上患之二十四年录尚书江夏王义恭建议以
一大钱当两以防剪凿议者多同尚之议曰伏鉴明
命欲改钱制不劳采铸其利自倍实救弊之弘算增
货之良术求之管浅犹有未譬夫泉贝之兴以估货
为本事存交易岂假数多人少则币轻数多则物重
多少虽异济用不殊况复以一当两徒崇虚价者邪
凡创制改法宜从民情未有违众矫物而可久也泉
布废兴骤议前代赤仄白金俄而罢息六货愦乱民
泣于市良由事不画一难用遵行自非急病权时宜
守久长之业烦政曲杂致远常泥且货偏则民病故
先王立井田以一之使富不淫侈贫不过匮虽兹法
久废不可顿施要宜而近粗相放拟若今制遂行富
人赀货自倍贫者弥增其困惧非所以欲均之意又
钱之形或大小多品直云大钱则未知其格若止于
四铢五铢则文皆古篆既非下走所识加或漫灭尤
难分明公私交乱争讼必起此最是其深疑者也命
旨兼虑剪凿日多以至消尽鄙意复谓殆无此嫌民
巧虽密要有踪迹且用钱货铜事可寻检直由属所
怠纵纠察不精致使立制以来发觉者寡今虽有悬
金之名竟无酬与之实若申明旧科禽获即报畏法
希赏不日自定矣愚者之议智者择焉猥参访逮敢
不输尽吏部尚书庾炳之侍中太子左卫率萧思话
中护军赵伯符御史中丞何承天太常郗敬叔并同
尚之议中领军沈演之以为龟贝行于上古泉刀兴
自有周皆所以阜财通利实国富民者也历代虽远
资用弥便但采铸久废兼丧乱累仍縻散漂灭何可
胜计晋迁江南疆境未廓或土习其风钱不普用其
数本少为患尚轻今王略开广声教遐暨金镪所布
爰逮荒服昔所不及悉已流行之矣用弥旷而货愈
狭加复竞窃剪凿销毁滋繁刑禁虽重奸避方密遂
使岁月增贵贫室日处暋作肆力之氓徒勤不足以
赡诚由货贵物贱常调未革弗思厘改为弊转深斯
实亲教之良时通变之嘉会愚谓若以大钱当两则
国传难朽之实家赢一倍之利不俟加宪巧源自绝
施一令而众美兼无兴造之费莫盛于兹矣上从演
之议遂以一钱当两行之经时公私非便乃罢五年
迁左仆射领汝阴王师常侍如故二十八年转尚书
令领太子詹事二十九年致仕于方山着退居赋以
明所守而议者咸谓尚之不能固志太子左卫率袁
淑与尚之书曰昨遣修问承丈人已晦志山田虽曰
年礼宜遵亦事难斯贵俾疏班邴魏通美于前策龚
贡山卫沦&#乎曩篇规迨休告雪涤素怀冀寻幽之
欢毕

元之适但淑逸操偏回野性梦滞果兹冲寂
必沈乐忘归然而巷议涂闻者谓丈人徽明未耗誉
业方籍傥能屈事康道降节殉务舍南濒之操淑此
行求决矣望眷有积约日无误尚之宅在南涧寺侧
故书云南濒毛诗所谓于以采苹南涧之濒也诏书
敦劝上又与江夏王义恭诏曰今朝贤无多且羊孟
尚不得告谢尚之任遇有殊便未宜申许邪义恭答
曰尚之清忠贞固历事唯允虽年在县车而体独充
壮未相申许下情所同尚之复摄职羊即羊元保孟
即孟顗字彦重本昌安人兄昶贵盛顗不就征辟昶
死后起家为东阳太守遂历吴郡会稽丹阳三郡侍
中仆射太子詹事复为会稽太守卒官赠左光禄大
夫子劭尚太祖第十六女南郡公主女适彭城王义
康巴陵哀王休若尚之既还任事上待之愈隆是时
复遣军北伐资给戎旅悉以委之元凶弒立进位司
空领尚书令时三方兴义将佐家在都邑劭悉欲诛
之尚之诱说百端并得免世祖即位复为尚书令领
吏部迁侍中左光禄大夫领护军将军寻辞护军加
特进复以本官领尚书令丞相南郡王义宣车骑将
军臧质反义宣司马竺超民臧质长史陆展兄弟并
应从诛尚之上言曰刑罚得失治乱所由圣贤留心
不可不慎竺超民为贼既遁走一夫可禽若反复昧
利即当取之非唯免愆亦可要不义之赏而超民曾
无此意微足观过知仁且为官保全城府谨守库藏
端坐待缚今戮及兄弟与向始末无论者复成何异
陆展尽质复灼然便同之巨逆于事为重臣豫蒙顾
待自殊凡隶苟有所怀不敢自默超民坐者由此得
原时欲分荆州置郢州议其所居江夏王义恭以为
宜在巴陵尚之议曰夏口在荆江之中正对沔口通
接雍梁实为津要由来旧镇根基不易今分取江夏
武陵天门竟陵随五郡为一州镇在夏口既有见城
浦大容舫竟陵出道取荆州虽水路与去江夏不异
诸郡至夏口皆从流并为利便湘州所领十一郡其
巴陵边带长江去夏口密迩既分湘中乃更成大亦
可割巴陵属新州于事为允上从其议荆扬二州户
口半天下江左以来扬州根本委荆以阃外至是并
分欲以削臣下之权而荆扬并因此虚耗尚之建言
复合二州上不许大明二年以为左光禄开府仪同
三司侍中如故尚之在家常着鹿皮帽及拜开府天
子临轩百僚陪位沈庆之于殿廷戏之曰今日何不
着鹿皮冠庆之累辞爵命朝廷敦劝甚笃尚之谓曰
上虚怀侧席讵宜固辞庆之曰沈公不效何公去而
复还也尚之有愧色爱尚文义老而不休与太常颜
延之论议往反传于世立身简约车服率素妻亡不
娶又无姬妾秉衡当朝畏远权柄亲戚故旧一无荐
举既以致怨亦以此见称复以本官领中书令四年
疾笃诏遣侍中沈怀文黄门侍郎王钊问疾薨于位
时年七十九追赠司空侍中中书令如故谥曰简穆

  沈演之
按宋书本传演之字台真吴兴武康人也高祖充晋
车骑将军吴国内史曾祖劲冠军陈佑长史祖赤黔
廷尉卿父叔任封宁新县男为建威将军益州刺史
演之年十一尚书仆射刘柳见而知之曰此童终为
令器家世为将而演之折节好学读老子日百遍以
义理业尚知名袭父别爵吉阳县五等侯郡命主簿
州辟从事史西曹主簿举秀才嘉兴令有能名入为
司徒祭酒南谯王义宣左军主簿钱塘令复有政绩
复为司徒主簿丁母忧起为武康令固辞不免到县
百许日称疾去官服阕除司徒左司掾州治中从事
史元嘉十二年东诸郡大水民人饥馑吴义兴及吴
郡之钱塘升米三百以演之及尚书祠部郎江邃并
兼散骑常侍巡行拯恤许以便宜从事演之乃开仓
廪以赈饥民民有生子者口赐米一斗刑狱有疑枉
悉制遣之百姓蒙赖转别驾从事史领本郡中正深
为义康所待故在府州前后十余年后刘湛刘威等
结党欲排废尚书仆射殷景仁演之雅仗正义与湛
等不同湛因此谗之于义康尝因论事不合旨义康
变色曰自今而后我不复相信演之与景仁素善尽
心于朝廷太祖甚嘉之以为尚书吏部郎十七年义
康出藩诛湛等以演之为右卫将军景仁寻卒乃以
后军长史范为左卫将军与演之对掌禁旅同参
机密二十年迁侍中右卫将军如故太祖谓之曰侍
中领卫望实优显此盖宰相便坐卿其勉之上欲伐
林邑朝臣不同唯广州刺史陆徽与演之赞成上意
及平赐群臣黄金生口铜器等物演之所得偏多上
谓之曰庙堂之谋卿参其力平此远夷未足多建茅
土廓清京都鸣鸾东岱不忧河山不开也二十一年
诏曰总司戎政翼赞东朝惟允之举匪贤莫授侍中
领右卫将军演之清业贞审器思沈济右卫将军
才应通敏理怀清要并美彰出内诚亮在公能克懋
厥猷树绩所&#演之可中领军可太子詹事怀
逆谋演之觉其有异言之太祖寻事发伏诛迁领
国子祭酒本州大中正转吏部尚书领太子右卫率
虽未为宰相任寄不异也素有心气疾病历年上使
卧疾治事性好举才申济屈滞而谦约自持上赐女
伎不受二十六年车驾拜京陵演之以疾不从上还
宫召见自勉到坐出至尚书下省暴卒时年五十三
太祖痛惜之追赠散骑常侍金紫光禄大夫谥曰贞
侯演之昔与同使江邃字元远济阳考城人颇有文
义官至司徒记室参军撰文释传于世
  江湛
按宋书本传湛字徽渊济阳考城人湘州刺史夷子
也居丧以孝闻爱好文义喜弹&#鼓琴兼明算术初
为著作佐郎迁彭城王义康司徒行参军南谯王义
宣左军功曹复为义康司徒主簿太子中舍人司空
檀道济为子求湛妹婚不许义康有命又不从时人
重其立志义康欲引与日夕湛固求外出乃以为武
陵内史还为司徒从事中郎迁太子中庶子尚书吏
部郎随王诞为北中郎将南徐州刺史以湛为长史
南东海太守政事委之元嘉二十五年征为侍中任
以机密领本州大中正迁左卫将军时改选学职以
太尉江夏王义恭领国子祭酒湛及侍中何攸之领
博士二十七年转吏部尚书家甚贫约不营财利饷
馈盈门一无所受无兼衣余食尝为上所召值澣衣
称疾经日衣成然后赴牛饿驭人求草湛良久曰可
与饮在选职颇有刻核之讥而公平无私不受请谒
论者以此称焉上大举北伐举朝以为不可唯湛赞
成之索虏至瓜步领军将军刘遵考率军出江上以
湛兼领军军事处分一以委焉虏遣使求婚上召太
子劭以下集议众并谓宜许湛曰戎狄无信许之无
益劭怒谓湛曰今三王在厄讵宜苟执异议声色甚
厉坐散俱出劭使班剑及左右推之殆将侧倒劭又
谓上曰北伐败辱数州沦破独有斩江湛可以谢天
下上曰北伐自我意江湛但不异耳劭后燕集未尝
命湛常谓上曰江湛人不宜亲也上乃为劭长子
伟之娉湛第三女欲以和之上将废劭使湛具诏草
劭之入弒也湛直上省闻叫噪之声乃匿傍小屋中
劭遣收之舍吏绐云不在此兵士即杀舍吏乃得湛
湛据&#受害意色不挠时年四十六湛五子恁恕愻
法寿皆见杀初湛家数见怪异未败少日所眠&#忽
有数升血世祖即位追赠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
司加散骑常侍本官如故谥曰忠简公
  何偃
按宋书本传偃字仲弘庐江灊人司空尚之中子也
州辟议曹从事举秀才除中军参军临川王义庆平
西府主簿召为太子洗马不拜元嘉十九年为丹阳
丞除庐陵王友太子中舍人中书郎太子中庶子时
义阳王昶任东官使偃行义阳国事二十九年太祖
欲更北伐访之群臣偃议曰内干胡法宗宣诏逮问
北伐伏计贼审有残祸犬羊易乱歼殄非难诚如天
旨今虽庙算无遗而士未精习缘镇戍充实者寡边
民流散多未附业控引所资取给根本亏根本以殉
边患宜动必万&#无虞往岁挫伤续以内衅侮亡取
乱诚为沛然然淮泗数州实亦雕耗流佣未归创痍
未起且攻守不等客主形异薄之则势艰围之则旷
日进退之间奸虞互起窃谓当今之弊易&#方来之
寇不深宜含垢藏疾以齐天道迁始兴王浚征北长
史南东海太守元凶弒立以偃为侍中掌诏诰时尚
之为司空尚书令偃居门下父子并处权要时为寒
心而尚之及偃善摄机宜曲得时誉会世祖即位任
遇无改除大司马长史迁侍中领太子中庶子时责
百官谠言偃以为宜重农恤本并官省事考课以知
能否增俸以除吏奸责成良守久于其职都督刺史
宜别其任改领骁骑将军亲遇隆密有加旧臣转吏
部尚书尚之去选未五载偃复袭其迹世以为荣侍
中颜竣至是始贵与偃俱在门下以文义赏会相得
甚欢竣自谓任遇隆密宜居重大而位次与偃等未
殊意稍不悦及偃代竣领选竣愈忿懑与偃遂有隙
竣时势倾朝野偃不自安遂发心悸病意虑乖僻上
表解职告医不仕世祖遇偃既深备加治疗名医上
药随所宜须乃得瘥时上长女山阴公主爱倾一时
配偃子戢素好谈元注庄子逍摇篇传于世大明二
年卒官时年四十六世祖与颜竣诏曰何偃遂成异
世美志长往与之周旋重以姻媾临哭伤怨良不能
已往矣如何宜赠散骑常侍金紫光禄大夫本官如
故谥曰靖子
  蔡兴宗
按宋书蔡廓传廓子兴宗年十岁失父哀毁有异凡
童廓罢豫章郡还起二宅先成东宅与兄轨廓亡而
馆宇未立轨罢长沙郡还送钱五十万以补宅直兴
宗年十岁白母曰一家由来丰俭必共今日宅价不
宜受也母悦而从焉轨有愧色谓其子淡曰我年六
十行事不及十岁小儿寻丧母少好学以业尚素立
见称初为彭城王义康司徒行参军太子舍人南平
穆王冠军参军武昌太守又为太子洗马义阳王友
中书侍郎中书令建平王宏侍中王僧绰并与兴宗
厚善元凶弒立僧绰被诛凶威方盛亲故莫敢往兴
宗独临哭尽哀出为司空何尚之长史又迁太子中
庶子世祖践阼还先职迁临海太守征为黄门郎太
子中庶子转游击将军俄迁尚书吏部郎时尚书何
偃疾患上谓兴宗曰卿详练清浊今以选事相付便
可开门当之无所让也转司徒左长史复为中庶子
领前军将军迁侍中每正言得失无所顾惮由是失
旨竟陵王诞据广陵城为逆事平兴宗奉旨慰劳州
别驾范义与兴宗素善在城内同诛兴宗至广陵躬
自收殡致丧还豫章旧墓上闻之甚不悦庐陵内史
周朗以正言得罪&#付宁州亲戚故人无敢赡送兴
宗在直请急诣朗别上知尤怒坐属疾多日白衣领
职寻左迁司空沈庆之长史行兖州事还为廷尉卿
有解士先者告申坦昔与丞相义宣同谋时坦已死
子令孙时作山阳郡自系廷尉兴宗议曰若坦昔为
戎首身今尚存累经肆眚犹应蒙宥令孙天属理相
为隐况人亡事远追相诬讦断以礼律义不合关若
士先审知逆谋当时即应闻启包藏积年发因私怨
况称风声路传实无定主而干黩欺罔罪合极法又
有讼民严道恩等二十二人事未洗正敕以当讯权
系尚方兴宗以讼民本在求理故不加械即若系尚
方于事为苦又司徒前劾送武康令谢沈及郡县尉
还职司十一人坐仲良铸钱不禽久已判结又送郡
主簿丘元敬等九人或下疾假或去职已久又加执
启事悉见从出为东阳太守迁安陆王子绥后军长
史江夏内史行郢州事征还未拜留为左民尚书顷
之转掌吏部时上方盛淫宴虐侮群臣自江夏王义
恭以下咸加秽辱唯兴宗以方直见惮不被媟尚
书仆射颜师伯谓议曹郎王&#之曰蔡尚书常免昵
戏去人实远&#之曰蔡豫章昔在相府亦以方严不
狎武帝宴私之日未尝相召每至官赌常在胜朋蔡
尚书今日可谓能负荷矣大明末前废帝即位兴宗
告太宰江夏王义恭应须策文义恭曰建立储副本
为今日复安用此兴宗曰累朝故事莫不皆然近永
初之末营阳王即位亦有文策今在尚书可检视也
不从兴宗时亲奉玺绶嗣主容色自若了无哀貌兴
宗出谓亲故曰鲁昭在戚而有嘉容终之以衅结大
臣昭子请死国家之祸其在此乎时义恭录尚书事
受遗辅政阿衡幼主而引身避事政归近习越骑校
尉戴法兴中书舍人巢尚之专制朝权威行近远兴
宗职管九流铨衡所寄每至上朝辄与令录以下陈
欲登贤进士之意又箴规得失博论朝政义恭素性
恇桡阿顺法兴尝虑失旨闻兴宗言辄战惧无计先
是大明世奢侈无度多所造立赋调烦严征役过苦
至是发诏悉皆削除由此紫极殿南北驰道之属皆
被毁坏自孝建以来至大明末凡诸制度无或存者
兴宗于都坐慨然谓颜师伯曰先帝虽非盛德主要
以道始终三年无改古典所贵今殡宫始彻山陵未
远而凡诸制度兴造不论是非一皆刊削虽复禅代
亦不至尔天下有识当以此窥人师伯不能用兴宗
每陈选事法兴尚之等辄点定回换仅有存者兴宗
于朝堂谓义恭及师伯曰主上谅暗不亲万机而选
举密事多被删改复非公笔亦不知是何天子意王
景文谢章等迁授失序兴宗又欲为美选时薛安都
为散骑常侍征虏将军太子左率殷常为中庶子兴
宗先选安都为左卫将军常侍如故殷常为黄门领
校太宰嫌安都为多欲单为左卫兴宗曰率卫相去
唯阿之间且已失征虏非乃超越复夺常侍顿为降
贬若谓安都晚达微人本宜裁抑令名器不轻宜有
贯序谨依选体非私安都义恭曰官宜加超授者殷
常便应侍中那得为黄门而已兴宗又曰中庶侍中
相去实远且安都作率十年殷常中庶百日今又领
校不为少也使选令史颜袆之薛庆先等往复论执
义恭然后署案既中旨以安都为右卫加给事中由
是大忤义恭及法兴等出兴宗吴郡太守固辞郡执
政愈怒又转为新安王子鸾抚军司马辅国将军南
东海太守行南徐州事又不拜苦求益州义恭于是
大怒上表曰臣闻慎节言语大易有规铨序九流无
取裁

若乃结党连群讥诉互起街谈巷议罔顾听
闻乃撤实宪制所宜禁经之巨&#侍中秘书监臣彧
自表父疾必求侍养圣旨矜体特顺所陈改授臣府
元僚兼带军郡虽臣驽劣府任非轻准之前人不为
屈后京郡本以为禄不计户之少多遇缺便用无关
高下抚军长史庄滞府累朝每陈危苦内职外守称
未堪依唯王球昔比赐以优养恩慈之厚不近于薄
前新除吴郡太守兴宗前居选曹多不平允鸿渥含
宥恕其不闲改任大都宠均阿辅仍苦请益州雅违
成命伏寻扬州刺史子尚吴兴太守休若并国之茂
戚鲁卫攸在犹牧守东山竭诚抚&#而辞择适情起
自庶族逮佐北藩尤无欣荷御史中丞永昔岁余愆
从恩今授光禄勋臣淹虽曰代臣累经降黜后效未
申以何取进司徒左长史孔觊前除右卫寻徙今职
回换之宜不为少窃外谈谓彧等咸为失分又闻兴
宗躬自怨怼与尚书右仆射师伯疏辞旨甚苦臣虽
不见所闻不虚臣以凡才不应机务谬自幸会受任
三朝进无古人举贤之美退无在下献替之绩致兹
纷纭伏增&#悚然此源不塞此风弗变将亏正道尘
秽盛猷伏愿圣听赐垂览察诏曰太宰表如此省以
怃然朕恭承洪绪思弘盛烈而在朝陵竞驱扇成风
将何以式扬先德克隆至化公体国情深保厘攸托
便可付外详议义恭因使尚书令柳元景奏曰臣义
恭表诏书如右摄曹辨核尚书袁愍孙牒此月十七
日诣仆射颜师伯语次因及尚书蔡兴宗有书固辞
今授仍出疏见公乃者数纸不意悉何所道缘此因
及朝士当今圣世不可使人以为少今牒数之朝廷
处之实得所臣等亦自谓得分常多在门袁愍孙无
或措多而愚意欲启更量出内之宜刍荛管见愿在
闻彻选令史宣传密事故因附上闻亦外人言此今
辞庆先列今月十八日往尚书袁愍孙论选事愍孙
云昨诣颜仆射出蔡尚书疏见示言辞甚苦又云所
得亦少主上践阼始尔朝士有此人不多物议谓应
美用乃更恨少使咨事便启录公又谢庄此时未老
其疾以转差今居此任复为非宜谓宜中书令才望
为允又孔觊南士之美所历已多近频授即复回改
于理为屈门下无人此是名选又张求人地可论其
去岁愆戾非为深罪依其望复门下一人张淹替忝
南下预因休戚虽屡经愆黜事亦已久谓应秘书监
带授兴宗手迹数纸文翰炳然事证明白不假核辨
愍孙任居官人职掌铨裁若有未久则宜显言而私
加许与自相选署托云物论终成虚诡隐末出端还
为矛楯臣闻九官成让虞风垂则诽主怨时汉罪夙
断况义为身发言谤朝序乱辟害政混秽大猷纷纭
彰谬上延诏旨不有霜准轨宪斯沦请解兴宗新附
官须事御收付廷尉法狱治罪免愍孙所居官诏曰
兴宗首乱朝典允当明宪以其昔经近侍未忍尽法
可令思愆远封愍孙窃评自己委咎物议可以子领
职除兴宗新昌太守郡属交州朝廷莫不嗟骇先是
兴宗纳何后寺尼智妃为妾姿貌甚美有名京师迎
车已去而师伯密遣人诱之潜往载取兴宗迎人不
觉及兴宗被徙论者并云由师伯师伯甚病之法兴
等既不欲以徙大臣为名师伯又欲止息物议由此
停行顷之法兴见杀尚之被系义恭师伯诛复起兴
宗为临海王子顼前军长史辅国将军南郡太守行
荆州事不行时前废帝凶暴兴宗外甥袁顗为雍州
刺史劝兴宗行曰朝廷形势人所共见在内大臣朝
夕难保舅今出居陕西为八州事顗在襄沔地胜兵
强去江陵咫尺水陆通便若朝廷有事可共立桓文
之功岂与受制凶狂祸难不测同年而语乎今不去
虎口而守此危逼后求复出岂得哉兴宗曰吾素门
平进与主上甚疏未容有患宫省内外人不自保会
应有变若内难得弭外衅未必可量汝欲在外求全
我欲居内免祸各行所见不亦善乎时京城危惧衣
冠咸欲远徙后皆流离外难百不一存重除吏部尚
书太尉沈庆之深虑危祸闭门不通宾客常遣左右
范羡诣兴宗属事兴宗谓羡曰公闭门绝客以避悠
悠请托耳身非有求何为见拒还造庆之庆之遣羡
报命要兴宗令往兴宗因说之曰先帝虽无功于天
下要能定平凶逆在位十一年以道晏驾主上绍临
四海清谧即位正是举止违衷小小得失耳亦谓春
秋尚富进德可期而比者所行人伦道尽今所忌惮
唯在于公百姓喁喁无复假息之望所冀正在公一
人而已若复坐视成败者非唯身祸不测四海重责
将有所归公威名素着天下所服今举朝遑遑人人
危怖指麾之日谁不景从如其不断旦暮祸及仆昔
佐贵府蒙眷异常故敢尽言愿公思为其计庆之曰
仆皆前虑不复自保但尽忠奉国始终以之正当委
天任命耳加老罢私门兵力顿阙虽有其意事亦无
从兴宗曰当今怀谋思奋者非要富贵求功赏各欲
免死朝夕耳殿内将帅正听外间消息若一人唱首
则俯仰可定况公威风先着统戎累朝诸旧部曲布
在宫省宋越谭金之徒出公宇下并受生成攸之恩
仁公家口子弟耳谁敢不从且公门徒义附并三吴
勇士宅内奴僮人有数百陆攸之今入东讨贼又大
送铠仗在青溪未发攸之公之乡人骁勇有胆力取
其器仗以配衣宇下使攸之率以前驱天下之事定
矣仆在尚书中自当率百僚案前世故事更简贤明
以奉社稷昔太甲罪不加民昌邑虐不及下伊尹霍
光犹成大事况今苍生窘急祸百往代乎又朝廷诸
所行造民间皆云公悉豫之今若沈疑不决当有先
公起事者公亦不免附从之祸车驾屡幸贵第醉酣
弥留又闻屏左右独入合内此万世一时机不可失
仆荷养深重故吐去梯之言宜详其祸福庆之曰深
感君无已意此事大非仆所能行事至故当抱忠以
没耳顷之庆之果以见忌致祸时领军王元谟大将
有威名邑里讹言云已见诛市道喧扰元谟典签包
法荣者家在东阳兴宗故郡民也为元谟所信见使
至兴宗因谓曰领军殊当忧惧法荣曰领军此日殆
不复食夜亦不眠常言收已在门不保俄顷兴宗曰
领军忧惧当为方略那得坐待祸至初元谟旧部曲
犹有三千人废帝颇疑之彻配监者元谟太息深怨
启留五百人岩山营墓事犹未毕少帝欲猎又悉唤
还城岩兵在中堂兴宗劝以此众举事曰当今以领
军威名率此为朝廷唱始事便立&#领军虽复失脚
自可乘轝处分祸殆不测勿失事机君还可白领军
如此元谟遣法荣报曰此亦未易可行期当不泄君
言太宗践祚元谟责所亲故吏郭季产女婿韦希真
等曰当艰难时周旋辈无一言相扣发者季产曰蔡
尚书令包法荣所道非不会机但大事难行尔季产
言亦何益元谟有&#色右卫将军刘道隆为帝所宠
信专统禁兵乘舆尝夜幸著作佐郎江宅兴宗马
车从道隆从车后过兴宗谓曰刘公比日思一闲写
道隆深达此旨掏兴宗手曰蔡公勿多言帝每因朝
宴捶欧群臣自骠骑大将军建安王休仁以下侍中
袁愍孙等咸见陵曳唯兴宗得免顷之太宗定大事
是夜废帝横尸在大医合口兴宗谓尚书右仆射王
景文曰此虽凶悖要是天下之主宜使丧粗足若直
如此四海必将乘人时诸方并举兵反国家所保唯
丹阳淮南数郡其间诸县或已应贼东兵已至永世
宫省危惧上集群臣以谋成败兴宗曰今普天图逆
人有异志宜镇以静以至信待人比者逆徒亲戚布
在宫省若绳之以法则土崩立至宜明罪不相及之
义物情既定人有战心六军精勇器甲犀利以待不
习之兵其势相万耳愿陛下勿忧上从之加游击将
军未拜迁尚书右仆射寻领卫尉又领兖州大中正
太宗谓兴宗曰诸处未定殷琰已复同逆顷日人情
云何事当济不兴宗曰逆之与顺臣无以辨今商旅
断绝而米甚丰贱四方云合而人情更安以此卜之
清荡可必但臣之所忧更在事后犹羊公言既平之
后方当劳圣虑耳尚书褚渊以手板筑兴宗兴宗言
之不已上曰如卿言赭圻平函送袁顗首敕从登高
掖门楼观之兴宗潸然流涕上不悦事平封兴宗始
昌县伯食邑五百户固让不许封乐安县伯邑三百
户国秩吏力终以不受时殷琰据寿阳为逆遣辅国
将军刘&#攻围四方既平琰婴城固守上使中书为
诏譬琰兴宗曰天下既定是琰思过之日陛下宜赐
手诏数行以相私慰今直中书为诏彼必疑谓非真
未是所以速清方难也不从琰得诏谓刘&#诈造果
不敢降攻战经时人乃归顺先徐州刺史薛安都据
彭城反后遣使归顺太始元年冬遣张永率军迎之
兴宗曰安都遣使归顺此诚不虚今宜抚之以和即
安所&#乃遣须单使及咫尺书耳若以重兵迎之势
必疑惧或能招引北虏为患不测叛臣衅重必宜剪
戮则比者所宥亦已弘矣况安都外据疆地密迩边
关考之国计尤宜驯养如其遂叛将生旰食之忧彭
城崄固兵强将勇围之既难攻不可拔疆塞之虞二
三宜虑臣为朝廷忧之时张永已行不见从安都闻
大军过淮婴城自守要取索虏水战大败又值寒雪
死者十八九遂失淮北四州其先见如此初永败问
至上在干明欲先召司徒建安王休仁又召兴宗谓
休仁曰吾&#蔡仆射以败书示兴宗曰我愧卿三年
春出为使持节都督郢州诸军事安西将军郢州刺
史坐诣尚书切论以何始真为咨议参军初不被许
后又重陈上怒贬号平西将军寻又复号初吴兴丘
珍孙言论常侵兴宗珍孙子景先人才甚美兴宗与
之周旋及景先为鄱阳郡值晋安王子勋为逆转在
竟陵为吴喜所杀母老女&#流离夏口兴宗至郢州
亲自临哭致其丧柩家累令得东还在任三年迁镇
东将军会稽太守加散骑常侍寻领兵置佐加都督
会稽东阳新安永嘉临海五郡诸军事给鼓吹一部
会稽多诸豪右不遵王宪又幸臣近习参半宫省封
略山湖妨民害治兴宗皆以法绳之会土全实民物
殷阜王公妃主邸舍相望挠乱在所大为民患子息
滋长督责无穷兴宗悉启罢省又陈原诸逋负解遣
杂役并见从三吴旧有乡射礼久不复修兴宗行之
礼仪甚整先是元嘉中羊元保为郡亦行乡射太宗
崩兴宗与尚书令袁粲右仆射褚渊中领军刘&#镇
军将军沈攸之同被顾命以兴宗为使持节都督荆
湘雍益梁宁南北秦八州诸军事征西将军开府仪
同三司荆州刺史加班剑二十人常侍如故被征还
都时右军将军王道隆任参内政权重一时蹑履到
前不敢就席良久方去竟不呼坐元嘉初中书舍人
狄当诣太子詹事王昙首不敢坐其后中书舍人王
弘为太祖所爱遇上谓曰卿欲作士人得就王球坐
乃当判耳殷刘并杂无所知也若往诣球可称旨就
席球举扇曰苦不得尔弘还依事启闻帝曰我便无
如此何五十年中有此三事道隆等以兴宗强正不
欲使拥兵上流改为中书监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
三司常侍如故固辞不拜兴宗幼立风概家行尤谨
奉宗姑事寡嫂养孤兄子有闻于世太子左率王锡
妻范聪明妇人也有才藻学见与锡弟僧达书诘让
之曰昔谢太傅奉嫂王夫人如慈母今蔡兴宗亦有
恭和之称其为世所重如此妻刘氏早卒一女甚幼
外甥袁顗始生彖而妻刘氏亦亡兴宗姊即顗母也
一孙一侄躬自抚养年齿相比欲为婚姻每见兴宗
辄言此意大明初诏兴宗女与南平王敬猷婚兴宗
以姊生平之怀屡经陈启答曰卿诸人欲各行己意
则国家何由得婚且姊言岂是不可违之处邪旧意
既乖彖亦他娶其后彖家好不终顗又祸败彖等沦
废当时孤微理尽敬猷遇害兴宗女无子嫠居名门
高胄多欲结姻明帝赤敕适谢氏兴宗并不许以女
适彖北地傅隆与廓相善兴宗修父友敬泰豫元年
薨时年五十八遗令薄葬奏还封爵追赠后授子景
元固辞不受又奏还封表疏十余上见许诏曰景元
表如此故散骑常侍中书监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
三司乐安县开国伯兴宗忠恪立朝谋猷宣着往属
时难勋亮帷幄锡珪分壤实允通诰而恳诚慊诉备
彰存没廉概素情有絜声轨景元固陈先志良以恻
然虽彝典宜全而哀款难夺可特申不瞑之请永矜
克让之风初兴宗为郢州府参军彭城颜敬以式卜
曰亥年当作公官有大字者不可受也及有开府之
授而太岁在亥果薨于北禄大夫之号焉文集传于


 公辅部名臣列传十五
  南齐
  柳世隆
按南齐书本传世隆字彦绪河东解人也祖凭冯翊
太守父叔宗蚤卒世隆少有风器伯父元景宋大明
中为尚书令独赏爱之异于诸子言于孝武帝得召
见帝曰三公一人是将来事也海陵王休茂为雍州
辟世隆为主簿除西阳王抚军法曹行参军出为虎
威将军上庸太守帝谓元景曰卿昔以虎威之号为
随郡今复以授世隆使卿门世不绝公也元景为景
和所杀世隆以在远得免泰始初诸州反叛世隆以
门祸获申事由明帝乃据郡起兵遣使应朝廷弘农
人刘僧驎亦聚众应之收合万人奄至襄阳万山为
孔道存所破众皆奔散仅以身免逃藏民间事平乃
出还为尚书仪曹郎明帝嘉其义心发诏擢为太子
洗马出为宁远将军巴西梓潼太守还为越骑校尉
转建平王镇北谘议参军领南泰山太守转司马东
海太守入为通直散骑常侍寻为晋熙王安西司马
加宁朔将军时世祖为长史与世隆相遇甚欢太祖
之谋渡广陵也令世祖率众下同会京邑世隆与长
流萧景先等戒严待期事不行是时朝廷疑惮沈攸
之密为之防府州器械皆有素蓄世祖将下都刘怀
珍白太祖曰夏口是兵冲要地宜得其人太祖纳之
与世祖书曰汝既入朝当须文武兼资人与汝意合
者委以后事世隆其人也世祖举世隆自代转为武
陵王前军长史江夏内史行郢州事升明元年冬攸
之反遣辅国将军中兵参军孙同宁朔将军中兵参
军武宝龙骧将军骑兵参军朱君拔宁朔将军沈惠
真龙骧将军骑兵参军王道起三万人为前驱又遣
司马冠军刘攘兵领宁朔将军外兵参军公孙方平
龙骧将军骑兵参军朱灵真沈僧敬龙骧将军高茂
二万人次之又遣辅国将军王灵秀丁珍东宁朔将
军中兵参军王弥之宁朔将军外兵参军杨景穆二
千匹骑分兵出夏口据鲁山攸之乘轻舸从数百人
先大军下住白螺洲坐胡&#以望其军有自骄色既
至郢以郢城弱小不足攻遣人告世隆曰被太后令
当蹔还都卿既相与奉国想得此意世隆使人答曰
东下之师久承声问郢城小镇自守而已攸之将去
世隆遣军于西渚挑战攸之果怒令诸军登岸烧郭
邑筑长围攻道顾谓人曰以此攻城何城不&#昼夜
攻战世隆随宜拒应众皆披却世祖初下与世隆别
曰攸之一旦为变焚夏口舟舰沿流而东则坐守空
城不可制也虽留攻城不可卒拔卿为其内我为其
外乃无忧耳至是世祖遣军主桓敬陈引叔苟元宾
等八军据西塞令坚壁以待贼疲虑世隆危急遣腹
心胡元直潜使入郢城通援军消息内外并喜尚书
符曰沈攸之出自珑亩寂寥累世故司空沈公以从
父宗荫爱之若子羽翼吹嘘得升官次景和昏悖猜
畏柱臣而攸之凶忍趣利乐祸请衔诏旨躬行反噬
又攸之与谭金童泰壹等暴宠狂朝并为心膂同功
共体世号三侯当时亲昵情过管鲍仰遭革运凶党
惧戮攸之反善图全用得自免既杀从父又虐良朋
虽吕布贩君郦寄卖友方之斯人未足为酷泰始开
辟网漏吞舟略其凶险取其搏噬故阶乱获全因祸
兴福攸之&#性空浅躁而无谋浓湖土崩本非己力
彭城下邳望旗宵遁再弃王师久应肆法值先帝宥
其回溪之耻冀有封崤之捷故得幸会推迁频烦显
授内端戎禁外绥万里圣去鼎湖远颁顾命托寄崇
深义感金石而攸之始奉国讳喜形于颜普天同哀
已以为庆累登蕃岳自郢迁荆晋熙王以皇弟代镇
地尊望重攸之断割候迎肆意陵略料择士马简算
器械权拨精锐并取自随郢城所留十不遗一专恣
卤夺罔顾国典践荆已来恒用奸数既怀异志兴造
无端乃蹙迫群蛮骚扰山谷扬声讨伐尽户上丁蚁
聚郭邑伺国衰盛从来积年求不解甲遂四野百县
路无男人耕田载租皆驱女弱自古酷虐未闻于此
昔岁桂阳内奰宗庙阽危攸之任官上流兵强地广
勤王之举实宜悉行裁遣羸弱不满三千至郢州&#
受节度欲令判否之日委罪晋熙招诱剑客羁绊行
侣窜叛入境辄加拥护逋亡出界必遣穷追视吏若
雠遇民如草峻大半之赋暴参夷之刑鞭棰国士全
用虏法一人逃亡阖宗捕逮皇朝赦令初不遵奉旷
荡之泽长隔彼州人怀怨望十室而九今乃举兵内
侮奸回外炽斯实恶熟罪成之辰决痈溃疽之日幕
府过荷朝寄义百常愤董御元戎龚行天罚今遣新
除使持节郢州司州之义阳诸军事平西将军郢州
刺史闻喜县开国侯黄回员外散骑常侍辅国将军
骁骑将军重安县开国子军主王敬则屯骑校尉长
寿县开国男军主王宜与屯骑校尉陈承叔右军将
军葛阳县开国男彭文之骠骑行参军振武将军邰
宰精甲二万冲其首&#又遣散骑常侍游击将军临
湘县开国男吕安国持节宁朔将军越州刺史孙昙
瓘屯骑校尉宁朔将军崔慧景宁朔将军左军将军
新亭侯任候伯龙骧将军虎贲中郎将尹略屯骑尉
南城令曹虎头辅国将军骁骑将军萧鸾新除宁朔
将军游击将军下邳县开国子垣崇祖等舳舻二万
骆驿继迈又遣屯骑校尉苟元宾抚军参军郭文考
抚军中兵参军程隐&#奉朝请诸袭光等轻艓一万
截其精要骁骑将军周盘龙后将军成买辅国将军
王敕勤屯骑校尉王洪范等铁骑五千步道继进先
据陆路断其走伏持节督雍梁二州郢州之竟陵司
州之随郡诸军事征虏将军宁蛮校尉雍州刺史襄
阳县开国侯新除镇军将军张敬儿志节慷慨卷甲
樊邓水步俱驰破其巢窟持节督司州诸军事征虏
将军司州刺史领义阳太守范阳县侯姚道和义烈
梗概投袂方隅风驰电掩袭其辎重万里建旍四方
飞&#莫不总率众师云翔雷动人神同愤远迩并心
今皇上圣明将相仁爱约法三章宽刑缓赋年登岁
阜家给人足上有惠民之泽下无乐乱之心攸之不
识天时妄图大逆举无名之师驱雠怨之众是以朝
野审其易取含识判其成禽彼土士民罹毒日久今
复相逼迫投赴锋刃交战之日兰艾难分去就在机
望思先晓无使一人迷疑而九族就祸也弘宥之典
有如皎日郢城既不可攻而平西将军黄回军至西
阳乘三层舰作羌胡伎溯流而进攸之素失人情本
逼以威力初发江陵已有叛者至是稍多攸之日夕
乘马历营抚慰而去者不息攸之大怒召诸军主曰
我被太后令建义下都大事若&#白纱帽共着耳如
其不振朝廷自诛我百口不关余人比军人叛散皆
卿等不以为意我亦不能问叛身自今军中有叛者
军主任其罪于是一人叛遣十人追并去不反莫敢
发觉咸有异计刘攘兵射书与世隆请降世隆开门
纳之攘兵烧营而去火起乃觉攸之怒衔须咀之收
攘兵兄子天赐女婿张平虑斩之军旅大散攸之渡
鲁山岸犹有数十匹骑自随宣令军中曰荆州城中
大有钱可相与还取以为资粮郢城未有追军而散
军畏蛮抄更相聚结可二万人随攸之将至江陵乃
散世隆乃遣军副刘僧驎道追之攸之已死征为侍
中仍迁尚书右仆射封贞阳县侯邑二千户出为左
将军吴郡太守加秩中二千石丁母忧太祖践阼起
为使持节都督南豫司二州诸军事平南将军南豫
州刺史进爵为公上手诏与司徒褚渊曰向见世隆
毁瘠过甚殆欲不可复识非直使人恻然实亦世珍
国宝也渊答曰世隆至性纯深哀过乎礼事陛下在
危尽忠丧亲居忧杖而后起立人之本二理同极加
荣增宠足以厉俗敦风建元二年进号安南将军是
时虏寇寿阳上敕世隆曰历阳城大恐不可卒治正
宜断隔之深为保固处分百姓若不将家守城单身
亦难可委信也寻又敕曰吾更历阳外城若有贼至
即勒百姓守之故应胜割弃也垣崇祖既破虏上欲
罢并二豫敕世隆曰比思江西萧索二豫两办为难
议者多云省一足一于事为便吾谓非乃乖谬卿以
为云何可具以闻寻授后将军尚书右仆射不拜世
隆性爱涉猎启太祖借秘阁书上给二千卷三年出
为使持节督南兖兖徐青冀五州军事安北将军南
兖州刺史江北畏虏寇骚动不安上敕世隆曰比有
北信贼犹治兵在彭城年已垂尽或当未必送死然
豺狼不可以理推为备或不可懈彼郭既无关要用
宜开除使去金城三十丈政佳耳发民治之无嫌若
作三千人食者已有几米可指牒付信还民间若有
丁多而细口少者悉令戍非疑也又敕曰昨夜得北
使启锺离闻贼已渡淮既审送死便当制加扑卿
好参候之有急令诸小戍还镇不可贼至不觉也贼
既过淮不容迩退散要应有处送死者定攻寿阳吾
当遣援军也又遣军助世隆并给军粮虏退上欲土
断江北又敕世隆曰吕安国近在西土断郢司二境
上杂民大佳民始无惊恐近又令垣豫州断其州内
商得崇祖启事已行竟近无云云殊称前代旧意卿
祖兖部中可行此事不若无所扰春便就手也其见
亲委如此世祖即位加散骑常侍世隆善卜别龟甲
价至一万永明建号世隆题州斋壁曰永明十一年
谓典签李党曰我不见也入为侍中护军将军迁尚
书右仆射领太子右率雍州大中正不拜改授散骑
常侍尚书左仆射中正如故湘州蛮动遣世隆以本
官总督伐蛮众军仍为使持节都督湘州诸军事镇
南将军湘州刺史常侍如故世隆至镇以方略讨平
之在州立邸治生为中丞庾杲之所奏诏原不问复
入为尚书左仆射领卫尉不拜仍转尚书令世隆少
立功名晚专以谈义自业善弹琴世称柳公双璅为
士品第一常自云马&#第一清谈第二弹琴第三在
朝不干世务垂帘鼓琴风韵清远甚获世誉以疾逊
位改授侍中卫将军不拜转左光禄大夫侍中如故
九年卒时年五十诏给东园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袭
钱一十万布三百匹蜡三百斤又诏曰故侍中左光
禄大夫贞阳公世隆秉德居业才兼经纬少播清徽
长弘美誉入参内禁出赞西牧专寄郢郊&#挫巨猾
超越前勋功着一代及总任方州民颂宽德翼教崇
闼朝称元正忠谟嘉猷简于朕心雅志素履邈不可
逾将登铉味用变鸿化奄至薨殒震恸良深赠司空
班剑三十人鼓吹一部侍中如故谥曰忠武上又敕
吏部尚书王晏曰世隆虽抱疾积岁志气未衰冀医
药有效痊差可期不谓一旦便为异世痛怛之深此
何可言其昔在郢诚心夙悃全保一蕃勋业克着寻
准契阔增泣悲咽卿同在情亦当无已已耶世隆晓
数术于倪塘创墓与宾客践履十往五往常坐一处
及卒墓正取其坐处焉着龟经秘要二卷行于世
  沈文季
按南齐书本传文季字伯达吴兴武康人父庆之宋
司空文季少以宽雅正直见知孝建二年起家主簿
征秘书郎以庆之勋重大明五年封文季为山阳县
五等伯转太子舍人新安王北中郎主簿西阳王抚
军功曹江夏王太尉东曹掾迁中书郎庆之为景和
所杀兵杖围宅收捕诸子文季长兄文叔谓文季曰
我能死尔能报遂自缢文季挥刀驰马去收者不敢
追遂得免明帝立起文季为宁朔将军迁太子右卫
率建安王司徒司马赭圻平为宣威将军庐江王太
尉长史出为宁朔将军征北司马广陵太守转黄门
郎领长水校尉明帝宴会朝臣以南台御史贺咸为
柱下史纠不醉者文季不肯饮酒被驱下殿晋平王
休佑为南徐州帝问褚渊须干事人为上佐渊举文
季转宁朔将军骠骑长史南东海太守休佑被杀虽
用薨礼僚佐多不敢至文季独往省墓展哀出为临
海太守元徽初迁散骑常侍领后军将军转秘书监
出为吴兴太守文季饮酒至五斗妻王氏王锡女饮
酒亦至三斗文季与对饮竟日而视事不废升明元
年沈攸之反太祖加文季为冠军将军督吴兴钱塘
军事攸之先为景和衔使杀庆之至是文季收杀攸
之弟新安太守登之诛其宗族加持节进号征虏将
军改封略阳县侯邑千户明年迁丹阳尹将军如故
齐国初建为侍中领秘书监建元元年转太子右卫
率侍中如故改封西丰县侯食邑千二百户文季风
采棱岸善于进止司徒褚渊当世贵望颇以门户裁
之文季不为之屈世祖在东宫于元圃宴会朝臣文
季数举酒劝渊渊甚不平启世祖曰沈文季谓渊经
为其郡数加渊酒文季曰惟桑与梓必恭敬止岂如
明府亡国失土不识枌榆遂言及虏动渊曰陈显达
沈文季当今将略足委以边事文季讳称将门因是
发怒启世祖曰褚渊自谓是忠臣未知身死之日何
面目见宋明帝世祖笑曰沈率醉也中丞刘休举其
事见原后豫章王北宅后堂集会文季与渊并善琵
琶酒阑渊取乐器为明君曲文季便下席大唱曰沈
文季不能作伎儿豫章王嶷又解之曰此故当不损
仲容之德渊颜色无异曲终而止文季寻除征虏将
军侍中如故迁散骑常侍左卫将军征虏如故世祖
即位转太子詹事常侍如故永明元年出为左将军
吴郡太守三年进号平东将军四年迁会稽太守将
军如故是时连年检籍百姓怨望富阳人唐之侨
居桐庐父祖相传图墓为业之自云其家墓有王
气山中得金印转相诳惑三年冬之聚党四百人
于新城水断商旅党与分布近县新城令陆赤奋桐
庐令王天愍弃县走之向富阳抄略人民县令何
洵告鱼浦子逻主从系公发鱼浦村男丁防县永兴
遣西陵戍主夏侯昙羡率将吏及戍左右埭界人起
兵赴救之遂陷富阳会稽郡丞张思祖遣台使孔
矜王万岁张繇等配以器仗将吏白丁防卫永兴等
十属文季亦遣器仗将吏救援钱塘之至钱塘钱
塘令刘彪戍主聂僧贵遣队主张玕于小山拒之力
不敌战败之进抑浦登岸焚郭邑彪弃县走文季
又发吴嘉兴海盐盐官民丁救之贼分兵出诸县盐
官令萧元蔚诸暨令陵琚之并逃走余杭令乐琰战
败乃奔是春之于钱塘僭号置太子以新城戍为
天子宫县廨为太子宫弟绍之为扬州刺史钱塘富
人柯隆为尚书仆射中书舍人领太官令献铤数千
口为之作仗加领尚方令分遣其党高道度徐寇
东阳东阳太守萧崇之长山令刘国重拒战见害崇
之字茂敬太祖族弟至是临难贞正果烈追赠冠军
将军太守如故贼遂据郡又遣伪会稽太守孙泓取
山阴时会稽太守王敬则朝正故之谓乘虚可袭
泓至浦阳江郡丞张思祖遣浃口戍主汤休武拒战
大破之上在乐游苑闻之贼谓豫章王嶷曰宋大
明初九州同反鼠辈但作看萧公雷汝头遣禁兵数
千人马数百匹东讨贼众乌合畏焉官军至钱塘一
战便散禽斩之进兵平诸郡县台军乘胜百姓颇
被抄夺军还上闻之收军主前军将军陈天福弃市
左军将军中宿县子刘明彻免官削爵付东冶天福
上宠将也毁伏诛内外莫不震肃天福善马&#至今
诸将法之御史中丞徐孝嗣奏曰风闻山东群盗剽
掠列城虽匪日而殄要蹔于王略郡县阙攻守之宜
仓府多侵耗之弊举善惩恶应有攸归吴郡所领盐
官令萧元蔚桐庐令王天愍新城令陆赤奋等县为
首劫破掠并不经格战委职散走元蔚天愍还台赤
奋不知所在又钱塘令刘彪富阳令何洵乃率领吏
民相战不敌未委归台余建德寿昌在劫断上流不
知被劫掠不吴兴所领余杭县被劫破令乐琰乃率
吏民径战不敌委走出都会稽所领诸暨县为劫所
破令陵琚之不经格战委城奔走不知所在案元蔚
等妄藉天私作司近服昧斯隐慝职启虔刘会稽郡
丞张思祖谬因承乏总任是尸涓诚刍效终焉无纪
平东将军吴郡太守文季征虏将军吴兴太守西昌
侯鸾任属关河威怀是寄辄下禁止彪琰洵思祖文
季视事如故鸾等结赎论诏元蔚等免思祖鸾文季
原文季固让会稽之授转都官尚书加散骑常侍出
为持节督郢州司州之义阳诸军事左将军郢州刺
史还为散骑常侍领军将军世祖谓文季曰南士无
仆射多历年所文季对曰南风不竞非复一日文季
虽不学发言必有辞采当世称其应对尤善及弹
棋用五子以疾迁金紫光禄大夫加亲信二十人
常侍如故转侍中领太子詹事迁中护军侍中如故
以家为府隆昌元年复为领军将军侍中如故豫废
郁林高宗欲以文季为江州遣左右单景&#宣旨文
季口自陈让称年老不愿外出因问右执法有人未
景&#还具言之延兴元年迁尚书右仆射明帝即位
加领太子詹事增邑五百户尚书令王晏常戏文季
为吴兴仆射文季答曰琅邪执法似不出卿门寻加
散骑常侍仆射如故建武二年虏寇寿春豫州刺史
丰城公遥昌婴城固守数遣轻兵相抄击明帝以为
忧诏文季领兵镇寿春文季入城止游兵一听出洞
开城门严加备守虏军寻退百姓无所伤损增封为
千九百户寻加护军将军仆射常侍如故王敬则反
诏文季领兵屯湖头备京路永元元年转侍中左仆
射将军如故始安王遥光反其夜遣三百人于宅掩
取文季欲以为都督而文季已还台明日与尚书令
徐孝嗣守卫宫城戎服共坐南掖门上时东昏已行
杀戮孝嗣深怀忧虑欲以文季论世事文季辄引以
他辞终不得及事宁加镇军将军置府侍中仆射如
故文季见世方&#乱托以老疾不豫朝机兄子昭略
谓文季曰阿父年六十为员外仆射欲求自免岂可
得乎文季笑而不答同孝嗣被害其日先被召见文
季知败举动如常登车顾曰此行恐往而不反也于
华林省死时年五十八朝野冤之中兴元年赠侍中
司空谥忠宪
按南史本传文季以宽雅正直见知尤善瑟及弹棋
在宋封山阳县五等伯位中书郎父庆之遇害诸子
见收文季挥刀驰去收者不敢追遂免明帝立为黄
门郎领长水校尉升明元年沈攸之反齐高帝加文
季冠军将军督吴兴钱唐军事初庆之死也攸之求
行至是文季收攸之弟新安太守登之诛其宗族以
复旧怨亲党无炊火焉君子以文季能报先耻齐国
建为侍中领秘书监建元元年转太子右卫率侍中
如故改封西丰县侯文季风采棱岸善于进止永明
中累迁领军将军文季虽不学发言必有辞采延兴
元年以为尚书右仆射明帝即位加领太子詹事尚
书令建武二年魏军南伐明帝以文季镇寿春永元
元年转侍中左仆射始安王遥光反掩取文季欲以
为都督与论时事文季辄引以他辞终不得
  梁
  袁昂
按梁书本传昂字千里陈郡阳夏人祖询宋征虏将
军吴郡太守父顗冠军将军雍州刺史泰始初举兵
奉寻阳王子勋事败诛死昂时年五岁乳媪携抱匿
于庐山会赦得出犹徙晋安至元徽中听还时年十
五初顗败传首京师藏于武库至是始还之昂号恸
呕血绝而复苏从兄彖尝抚视抑譬昂更制服庐于
墓次后与彖同见从叔司徒粲粲谓彖曰其幼孤而
能至此故知名器自有所在齐初起家冠军安成王
行参军迁征虏主簿太子舍人王俭镇军府功曹史
俭时为京尹经于后堂独引见昂指北堂谓昂曰卿
必居此累迁秘书丞黄门侍郎昂本名千里齐永明
中武帝谓之曰昂昂千里之驹在卿有之今改卿名
为昂即千里为字出为安南鄱阳王长史寻阳公相
还为太孙中庶子卫军武陵王长史丁内忧哀毁过
礼服未除而从兄彖卒昂幼孤为彖所养乃制&#服
人有怪而问之者昂致书以喻之曰窃闻礼由恩断
服以情申故小功他邦加制一等同爨有缌明之典
籍孤子夙以不天幼倾干荫资敬未奉过庭莫承藐
藐冲人未达朱紫从兄提养训教示以义方每假其
谈价虚其声誉得及人次实亦有由兼开拓房宇处
以华旷同财共有恣其取足尔来三十余年怜爱之
至无异于己姊妹孤侄成就一时笃念之深在终弥
固此恩此爱毕壤不追既情若同生而服为诸从言
心即事实未忍安昔马棱与弟毅同居毅亡棱为心
服三年由也之不除丧亦缘情而致制虽识不及古
诚怀感慕常愿千秋之后从服&#齐不图门衰祸集
一旦草土残息复罹今酷寻惟恸绝弥剧弥深今以
余喘欲遂素志庶寄其罔慕之痛少申无已之情虽
礼无明据乃事有先例率迷而至必欲行之君问礼
所归谨以谘白临纸号哽言不识次服阕除右军邵
陵王长史俄迁御史中丞时尚书令王晏弟诩为广
州多纳赇货昂依事劾奏不惮权豪当时号为正直
出为豫章内史丁所生母忧去职以丧还江路风浪
暴骇昂乃缚衣着柩誓同沈溺及风止余船皆没唯
昂所乘船获全咸谓精诚所致葬讫起为建武将军
吴兴太守永元末义师至京师州牧郡守皆望风降
款昂独拒境不受命高祖手书喻曰夫祸福无门兴
亡有数天之所弃人孰能匡机来不再图之宜早顷
藉听道路承欲狼顾一隅既未悉雅怀聊申往意独
夫狂悖振古未闻穷凶极虐岁月滋甚天未绝齐圣
明启运兆民有赖百姓来苏吾荷任前驱扫除京邑
方拨乱反正伐罪吊民至止以来前无横阵今皇威
四临长围已合遐迩毕集人神同奋锐卒万计铁马
千群以此攻战何往不克况建业孤城人怀离阻面
缚军门日夕相继屠溃之期势不云远兼荧惑出端
门太白入氐室天文表于上人事符于下不谋同契
实在兹辰且范岫申胄久荐诚款各率所由仍为犄
角沈法瑀孙朱端已先肃清吴会而足下欲以区
区之郡御堂堂之师根本既倾枝叶安附童儿牧竖
咸谓其非求之明鉴实所未达今竭力&#主未足为
忠家门屠灭非所谓孝忠孝俱尽将欲何依岂若&#
然改图自招多福进则远害全身退则长守禄位去
就之宜幸加详择若执迷遂往同恶不悛大军一临
诛及三族虽贻后悔宁复云补欲布所怀故致今白
昂答曰都史至辱诲承藉以众论谓仆有勤王之举
兼蒙诮责独无送款循复严旨若临万仞三吴内地
非用兵之所况以偏隅一郡何能为役近奉敕以此
境多虞见使安慰自承麾&#届止莫不膝袒军门惟
仆一人敢后至者政以内揆庸素文武无施直是东
国贱男子耳虽欲献心不增大师之勇置其愚默宁
沮众军之威幸藉将军含弘之大可得从容以礼窃
以一&#微施尚复投殒况食人之禄而顿忘一旦非
惟物议不可亦恐明公鄙之所以踌蹰未遑荐璧遂
以轻微爰降重命震灼于心忘其所厝诚推理鉴犹
惧威临建康城平昂束身诣阙高祖宥之不问也天
监二年以为后军临川王参军事昂奉启谢曰恩降
绝望之辰庆集寒心之日焰灰非喻荑枯未拟抠衣
聚足颠狈不胜臣遍历三坟备详六典巡校赏罚之
科调检生死之律莫不严五辟于明君之朝峻三章
于圣人之世是以涂山始会致防风之诛酆邑方构
有崇侯之伐未有缓宪于斫戮之人赊刑于耐罪之
族出万死入一生如臣者也推恩及罪在臣实大披
心沥血敢乞言之臣东国贱人学行何取既殊鸣雁
直木故无结绶弹冠徒藉羽仪易农就仕往年滥职
守秩东隅仰属龚行风驱电掩当其时也负鼎图者
日至执玉帛者相望独在愚臣顿&#大义殉鸿毛之
轻忘同德之重但三吴险薄五湖交通屡起田儋之
变每惧殷通之祸空慕君鱼保境遂失师涓抱器后
至者斩臣甘斯戮明刑殉众谁曰不然幸约法之弘
承解网之宥犹当降等薪粲遂乃顿释钳赭敛骨吹
魂还编黔庶濯疵荡秽入楚游陈天波既洗云油遽
沐古人有言非死之难处死之难臣之所荷旷古不
书臣之死所未知何地高祖答曰朕遗射钩卿无自
外俄除给事黄门侍郎其年迁侍中明年出为寻阳
太守行江州事六年征为吏部尚书累表陈让徙为
左民尚书兼右仆射七年除国子祭酒兼仆射如故
领豫州大中正八年出为仁威将军吴郡太守十一
年入为五兵尚书复兼右仆射未拜有诏即真封寻
以本官领起部尚书加侍中十四年马仙&#破魏军
于胊山诏权假昂节往劳军十五年迁右仆射寻为
尚书令宣惠将军普通三年为中书监丹阳尹其年
进号中卫将军复为尚书令即本号开府仪同三司
给鼓吹未拜又领国子祭酒大通元年加中书监给
亲信三十人寻表解祭酒进号中抚军大将军迁司
空侍中尚书令亲信鼓吹并如故五年加特进左光
禄大夫增亲信为八十人大同六年薨时年八十诏
曰侍中特进左光禄大夫司空昂奄至薨逝恻怛于
怀公器凝素志诚贞方端朝理嘉猷载缉追荣
表德实惟令典可赠本官鼓吹一部给东园秘器朝
服一具衣一袭钱二十万绢布一百匹蜡二百斤即
日举哀初昂临终遗疏不受赠谥敕诸子不得言上
行状及立志铭凡有所须悉皆停省复曰吾释褐从
仕不期富贵但官序不失等伦衣食粗知荣辱以此
阖棺无&#乡里往泰吴兴属在&#明之际既暗于前
觉无识于圣朝不知天命甘贻显戮幸遇殊恩遂得
全门户自念罪私门阶荣望绝保存性命以为幸甚
不谓叨窃宠灵一至于此常欲竭诚酬报申吾乃心
所以朝廷每兴师北伐吾辄启求行誓之丹款实非
矫言既庸懦无施皆不蒙许虽欲罄命其议莫从今
日瞑目毕恨泉壤若魂而有知方期结草圣朝遵古
知吾名品或有追远之恩虽是经国典在吾无应
致此脱有赠官慎勿祗奉诸子累表陈奏诏不许册
谥曰穆正公
  范云
按梁书本传云字彦龙南乡舞阴人晋平北将军汪
六世孙也年八岁遇宋豫州刺史殷琰于涂琰异之
要就席云风姿应对傍若无人琰令赋诗操笔便就
坐者叹焉尝就亲人袁照学书一夜不怠照抚其背
曰卿精神秀朗而勤于学卿相才也少机警有识且
善属文便尺牍下笔辄成未尝定&#时人每疑其宿
构父抗为郢府参军云随父在府时吴兴沈约新野
庾杲之与抗同府见而友之起家郢州西曹书佐转
法曹行参军俄而沈攸之举兵围郢城抗时为府长
流入城固守留家属居外云为军人所得攸之召与
语声色甚厉云容貌不变徐自陈说攸之乃笑曰卿
定可儿且出就舍明旦又召令送书入城城内或欲
诛之云曰老母弱弟悬命沈氏若违其命祸必及亲
今日就戮甘心如荠长史柳世隆素与云善乃免之
齐建元初竟陵王子良为会稽太守云始随王王未
之知也会游秦望使人视刻石文时莫能识云独诵
之王悦自是宠冠府朝王为丹阳尹召为主簿深相
亲任时进见齐高帝值有献白乌者帝问此为何瑞
云位卑最后答曰臣闻王者敬宗庙则白乌至时谒
庙始毕帝曰卿言是也感应之理一至此乎转补征
北南郡王刑狱参军事领主簿如故迁尚书殿中郎
子良为司徒又补记室参军事寻授通直散骑侍郎
领本州大中正出为零陵内史在任洁己省烦苛去
游费百姓安之明帝召还都及至拜散骑侍郎复出
为始兴内史郡多豪猾大姓二千石有不善者谋共
杀害不则逐去之边带蛮俚尤多盗贼前内史皆以
兵刃自卫云入境抚以恩德罢亭候商贾露宿郡中
称为神明仍迁假节建武将军平越中郎将广州刺
史初云与尚书仆射江祏善祏姨弟徐艺为曲江令
深以托云有谭俨者县之豪族艺鞭之俨以为耻诣
京诉云云坐征还下狱会赦免永元二年起为国子
博士初云与高祖遇于齐竟陵王子良邸又尝接里
闬高祖深器之及义兵至京邑云时在城内东&#既
诛侍中张稷使云衔命出城高祖因留之便参帷幄
仍拜黄门侍郎与沈约同心翊赞俄迁大司马谘议
参军领录事梁台建迁侍中时高祖纳齐东&#余妃
颇妨政事云尝以为言未之纳也后与王茂同入卧
内云又谏曰昔汉祖居山东贪财好色及入关定秦
财帛无所取妇女无所幸范增以为其志大故也今
明公始定天下海内想望风声奈何袭&#乱之踪以
女德为累王茂因起拜曰范云言是公必以天下为
念无宜留惜高祖默然云便疏令以余氏赉茂高祖
贤其意而许之明日赐云茂钱各百万天监元年高
祖受禅柴燎于南郊云以侍中参乘礼毕高祖升辇
谓云曰朕之今日所谓懔乎若朽索之驭六马云对
曰亦愿陛下日慎一日高祖善之是日迁散骑常侍
吏部尚书以佐命功封霄城县侯邑千户云以旧恩
见拔超居佐命尽诚翊亮知无不为高祖亦推心任
之所奏多允&#侍燕高祖谓临川王宏鄱阳王恢曰
我与范尚书少亲善申四海之敬令为天下主此礼
既革汝宜代我呼范为兄二王下席拜与云同车还
尚书下省时人荣之其年东宫建云以本官领太子
中庶子寻迁尚书右仆射犹领吏部顷之坐违诏用
人免吏部犹为仆射云性笃睦事寡嫂尽礼家事必
先谘而后行好节尚奇专趋人之急少时与领军长
史王&#善&#亡于官舍贫无居宅云乃迎丧还家躬
营含殡事竟陵王子良恩礼甚隆云每献损益未&#
阿意子良&#启齐武帝论云为郡帝曰庸人闻其
相卖弄不复穷法当宥之以远子良曰不然云动相
规诲谏书具存请取以奏既至有百余纸辞皆切直
帝叹息因谓子良曰不谓云能尔方使弼汝何宜出
守齐文惠太子&#出东田观获顾谓众宾曰刈此亦
殊可观众皆唯唯云独曰夫三时之务实为长勤伏
愿殿下知稼穑之艰难无徇一朝之宴逸既出侍中
萧缅先不相识因就车握云手曰不图今日复闻谠
言及居选官任守隆重书牍盈案宾客满门云应对
如流无所壅滞官曹文墨发摘若神时人咸服其明
赡性颇激厉少威重有所是非形于造次士或以此
少之初云为郡号称廉洁及居贵重颇通馈饷然家
无蓄积随散之亲友二年卒时年五十三高祖为之
流涕即日舆驾临殡诏曰追远兴悼常情所笃况闻
望斯在事深朝寄者乎故散骑常侍尚书右仆射霄
城侯云器范贞正思怀经远爰初立志素履有闻脱
巾来仕清绩仍着燮务登朝具瞻惟允绸缪翊赞义
简朕心虽勤非负靮而旧同论讲方骋远涂永毗庶
政奄致丧殒伤悼于怀宜加命秩式备徽典可追赠
侍中卫将军仆射侯如故并给鼓吹一部礼官请谥
曰宣敕赐谥文有集三十卷子孝才嗣官至太子中
舍人
  谢举
按梁书本传举字言扬中书令览之弟也幼好学能
清言与览齐名举年十四&#赠沈约五言诗为约称
赏世人为之语曰王有养炬谢有览举养炬王筠王
泰小字也起家秘书郎迁太子舍人轻车功曹史秘
书丞司空从事中郎太子庶子家令掌东宫管记深
为昭明太子赏接秘书监任昉出为新安郡别举诗
云讵念耋嗟人方深老夫托其属意如此&#侍宴华
林园高祖访举于览览对曰识艺过臣甚远惟饮酒
不及于臣高祖大悦转太子中庶子犹掌管记天监
十一年迁侍中十四年出为宁远将军豫章内史为
政和理甚得民心十八年复入为侍中领步兵校尉
普通元年出为贞毅将军太尉临川王长史四年入
为左民尚书其年迁掌吏部寻以公事免五年起为
太子中庶子领右军将军六年复为左民尚书领步
兵校尉俄徙为吏部尚书寻加侍中出为仁威将军
晋陵太守在郡清静百姓化其德境内肃然罢郡还
吏民诣阙请立碑诏许之大通二年入为侍中五兵
尚书未拜迁掌吏部侍中如故举祖庄宋世再典选
至举又三为此职前代未有也举少博涉多通尤长
元理及释氏义为晋陵郡时常与义僧递讲经论征
士何引自虎丘山赴之其盛如此先是北渡人卢广
有儒术为国子博士于学发讲仆射徐勉以下毕至
举造坐屡折广辞理通迈广深叹服仍以所执麈尾
荐之以况重席焉四年加侍中五年迁尚书右仆射
侍中如故大同三年以疾陈解徙为右光禄大夫给
亲信二十人其年出为云麾将军吴郡太守先是何
敬容居郡有美绩世称为何吴郡及举为政声迹略
相比六年入为侍中中书监未拜迁太子詹事翊左
将军侍中如故举父齐世终此官累表乞改授敕
不许久之方就职九年迁尚书仆射侍中将军如故
举虽居端揆未尝肯预时务多因疾陈解敕辄赐假
并手敕处方加给上药其恩遇如此其年以本官参
掌选事太清二年迁尚书令侍中将军如故是岁侯
景寇京师举卒子围内诏赠侍中中卫将军开府仪
同三司侍中尚书令如故文集乱中并亡逸二子禧
嘏并少知名嘏太清中历太子中庶子出为建安太

  何敬容
按梁书本传敬容字国礼庐江人也祖攸之宋太常
卿父昌齐吏部尚书并有名前代敬容以名家子
弱冠选尚齐武帝女长城公主拜驸马都尉天监初
为秘书郎历太子舍人尚书殿中郎太子洗马中书
舍人秘书丞迁扬州治中出为建安内史清公有美
绩民吏称之还除黄门郎累迁太子中庶子散骑常
侍侍中司徒左长史普通二年复为侍中领羽林监
俄又领本州大中正顷之守吏部尚书铨序明审号
为称职四年出为招远将军吴郡太守为政勤恤民
隐辨讼如神视事四年治为天下第一吏民诣阙请
树碑诏许之大通二年征为中书令未拜复为吏部
尚书领右军将军俄加侍中中大通元年改太子中
庶子敬容身长八尺白&#美须眉性矜庄衣冠尤事
鲜丽每公庭就列容止出人三年迁尚书右射仆参
掌选事侍中如故时仆射徐勉参掌机密以疾陈解
因举敬容自代故有此授焉五年迁左仆射加宣惠
将军置佐史侍中参掌如故大同三年正月朱雀门
灾高祖谓群臣曰此门制卑狭我始欲构遂遭天火
并相顾未有答敬容独曰此所谓陛下先天而天不
违时以为名对俄迁中权将军丹阳尹侍中参掌佐
史如故五年入为尚书令侍中将军参掌佐史如故
敬容久处台阁详悉旧事且聪明识治勤于簿领诘
朝理事日旰不休自晋宋以来宰相皆文义自逸敬
容独勤庶务为世所嗤鄙时萧琛子巡者颇有轻薄
才因制卦名离合等诗以嘲之敬容处之如初亦不
屑也十一年坐妾弟费慧明为导仓丞夜盗官米为
禁司所执送领军府时河东王誉为领军将军敬容
以书解慧明誉即封书以奏高祖大怒付南司推劾
御史中丞张绾奏敬容挟私罔上合弃市刑诏特免
职初天监中有沙门释宝志者&#遇敬容谓曰君后
必贵然终是何败何耳及敬容为宰相谓何姓当为
其祸故抑没宗族无仕进者至是竟为河东所败中
大同元年三月高祖幸同泰寺讲金字三惠经敬容
请预听敕许之又有敕听朔望问讯寻起为金紫光
禄大夫未拜又加侍中敬容旧时宾客门生喧哗如
昔冀其复用会稽谢郁致书戒之曰草莱之人闻诸
道路君侯已得瞻望朝夕出入禁门醉尉将不敢呵
灰然不无其渐甚休甚休敢贺于前又将吊也昔流
言裁作公旦东奔燕书始来子孟不入夫圣贤被虚
过以自斥未有婴时衅而求亲者也且曝鳃之鳞不
念杯勺之水云霄之翼岂顾笼樊之粮何者所托已
盛也昔君侯纳言加首鸣玉在要回丰貂以步文昌
耸高蝉而趋武帐可谓盛矣不以此时荐才拔士少
报圣主之恩今卒如爰丝之说受责见过方复欲更
窥朝廷觖望万分窃不为左右取也昔窦婴杨恽亦
得罪明时不能谢绝宾客犹交党援卒无后福终益
前祸仆之所吊实在于斯人人所以颇犹有踵君侯
之门者未必皆感惠怀仁有灌夫任安之义乃戒翟
公之大署冀君侯之复用也夫在思过之日而挟复
用之意未可为智者说矣君侯宜杜门念失无有所
通筑茅茨于锺阜聊优游以卒岁见可怜之意着待
终之情复仲尼能改之言惟子贡更也之譬少戢言
于众口微自救于竹帛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如
此令明主闻知尚有冀也仆东皋鄙人入穴幸无衔
窭耻天下之士不为执事道之故披肝胆示情素君
侯岂能鉴焉太清元年迁太子詹事侍中如故二年
侯景袭京师敬容自府移家台内初景于涡阳退败
未得审实传者乃云其将暴显反景身与众并没朝
廷以为忧敬容寻见东宫太宗谓曰淮北始更有信
侯景定得身免不如所传敬容对曰得景遂死深是
朝廷之福太宗失色问其故敬容曰景翻覆叛臣终
当乱国是年太宗频于元圃自讲老庄二书学士吴
孜时寄詹事府每日入听敬容谓孜曰昔晋代丧乱
颇由祖尚元虚胡贼殄覆中夏今东宫复袭此殆非
人事其将为戎乎俄而侯景难作其言有征也三年
正月敬容卒于围内诏赠仁威将军本官并如故何
氏自晋司空充宋司空尚之世奉佛法并建立塔寺
至敬容又舍宅东为伽蓝趋势者因助财造构敬容
并不拒故此寺堂宇校饰颇为宏丽时轻薄者因呼
为众造寺焉及敬容免职出宅止有常用器物及囊
衣而已竟无余财货时亦以此称之子&#秘书丞早

  陈
  袁宪
按陈书本传宪字德章尚书左仆射枢之弟也幼聪
敏好学有雅量梁武帝修建庠序别开五馆其一馆
在宪宅西宪常招引诸生与之谈论每有新议出人
意表同辈咸嗟服焉大同八年武帝撰孔子正言章
句诏下国学宣制旨义宪时年十四被召为国子正
言生谒祭酒到溉溉目而送之爱其神彩在学一岁
国子博士周弘正谓宪父君正曰贤子今兹欲策试
不君正曰经义犹浅未敢令试居数日君正遣门下
客岑文豪与宪候弘正会弘正将登讲坐弟子毕集
乃延宪入室授以麈尾令宪树义时谢岐何妥在坐
弘正谓曰二贤虽穷奥赜得无惮此后生耶何谢于
是递起义端深极理致宪与往复数番酬对闲敏弘
正谓妥曰恣卿所问勿以童稚相期时学众满堂观
者重沓而宪神色自若辩论有余弘正请起数难终
不能屈因告文豪曰卿还咨袁吴郡此郎已堪见代
为博士矣时生徒对策多行贿赂文豪请具束修君
正曰我岂能用钱为儿买第耶学司衔之及宪试争
起剧难宪随问抗答剖析如流到溉顾宪曰袁君正
其有后矣及君正将之吴郡溉祖道于征虏亭谓君
正曰昨策生萧敏孙徐孝克非不解义至于风神器
局去贤子远矣寻举高第以贵公子选尚南沙公主
即梁简文之女也大同元年释褐秘书郎太清二年
迁太子舍人侯景寇逆宪东之吴郡寻丁父忧哀毁
过礼敬帝承制征授尚书殿中郎高祖作相除司徒
户曹永定元年授中书侍郎兼散骑常侍与黄门侍
郎王瑜使齐数年不遣天嘉初乃还四年诏复中书
侍郎直侍中省大建元年除给事黄门侍郎仍知太
常事二年转尚书吏部侍郎寻除散骑常侍侍东宫
三年迁御史中丞领羽林监时豫章王叔英不奉法
度逼取人马宪依事劾奏叔英由是坐免黜自是朝
野皆严惮焉宪详练朝章尤明听断至有狱情未尽
而有司具法者即伺闲暇常为上言之其所申理者
甚众尝陪燕承香阁宾退之后高宗留宪与卫尉樊
俊徙席山亭谈宴终日高宗目宪而谓俊曰袁家故
为有人其见重如此五年入为侍中六年除吴郡太
守以父任固辞不拜改授明威将军南康内史九年
秩满除散骑常侍兼吏部尚书寻而为真宪以久居
清显累表自求解任高宗曰诸人在职屡有谤书卿
处事已多可谓清白别相甄录且勿致辞十三年迁
右仆射参掌选事先是宪长兄简懿子为左仆射至
是宪为右仆射台省内目简懿为大仆射宪为小仆
射朝廷荣之及高宗不豫宪与吏部尚书毛喜俱受
顾命始兴王叔陵之肆逆也宪指麾部分预有力焉
后主被疮病笃执宪手曰我儿尚幼后事委卿宪曰
群情喁喁冀圣躬康复后事之旨未敢奉诏以功封
建安县伯邑四百户领太子中庶子余并如故寻除
侍中信威将军太子詹事至德元年太子加元服二
年行释奠之礼宪于是表请解职后主不许给扶二
人进号云麾将军置佐史皇太子颇不率典训宪手
表陈谏凡十条皆援引古今言辞切直太子虽外示
容纳而心无悛改后主欲立宠姬张贵妃子始安王
为嗣尝从容言之吏部尚书蔡征顺旨称赏宪厉色
折之曰皇太子国家储嗣亿兆宅心卿是何人轻言
废立夏竟废太子为吴兴王后主知宪有规谏之事
叹曰袁德章实骨鲠之臣即日诏为尚书仆射祯明
元年隋军来伐隋将贺若弼进烧宫城北掖门宫卫
皆散走朝士稍各引去惟宪卫侍左右后主谓宪曰
我从来待卿不先余人今日见卿可谓岁寒知松柏
后雕也后主遑遽将避匿宪正色曰北兵之入必无
所犯大事如此陛下安之臣愿陛下正衣冠御前殿
依梁武见侯景故事后主不从因下榻驰去宪从后
堂景阳殿入后主投下井中宪拜哭而出京城陷入
于隋隋授使持节昌州诸军事开府仪同三司昌州
刺史开皇十四年诏授晋王府长史十八年卒时年
七十赠大将军安城郡公谥曰简长子承家仕隋至
秘书丞国子司业

 公辅部名臣列传十六
  魏一
  崔元伯
按魏书本传元伯清河东武城人也名犯高祖庙讳
魏司空林六世孙也祖悦仕石虎官至司徒左长史
关内侯父潜仕慕容暐为黄门侍郎&#有才学之称
元伯少有隽才号曰冀州神童苻融牧冀州虚心礼
敬拜阳平公侍郎领冀州从事管征东记室出总庶
事入为宾友众务修理处断无滞苻坚闻而奇之征
为太子舍人辞以母疾不就左迁著作佐郎苻丕牧
冀州为征东功曹太原郝轩世名知人称元伯有王
佐之才近代所未有也坚亡避难于齐鲁之间为丁
零翟钊及司马昌明叛将张愿所留絷郝轩叹曰斯
人而遇斯时不因扶摇之势而与鷃雀飞沉岂不惜
哉慕容垂以为吏部郎尚书左丞高阳内史所历着
称立身雅正与世不群虽在兵乱犹励志笃学不以
资产为意妻子不免饥寒太祖征慕容宝次于常山
元伯弃郡东走海滨太祖素闻其名遣骑追求执送
于军门引见与语悦之以为黄门侍郎与张衮对总
机要草创制度时司马德宗遣使来朝太祖将报之
诏有司博议国号元伯议曰三皇五帝之立号也或
因所生之土或即封国之名故虞夏商周始皆诸侯
及圣德既隆万国宗戴称号随本不复更立唯商人
屡徙改号曰殷然犹兼行不废始基之称故诗云殷
商之旅又云天命元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茫茫此其
义也昔汉高祖以汉王定三秦灭强楚故遂以汉为
号国家虽统北方广漠之土逮于陛下应运龙飞虽
曰旧邦受命维新是以登极之初改代曰魏又慕容
水亦奉进魏土夫魏者大名神州之上国斯乃革命
之征验利见之元符也臣愚以为宜号为魏太祖从
之于是四方宾王之贡咸称大魏矣太祖幸邺历问
故事于元伯应对若流太祖善之及车驾还京师次
于恒岭太祖亲登山顶抚慰新民适遇元伯扶老母
登岭太祖嘉之赐以牛米因诏诸徙人不能自进者
给以车牛迁吏部尚书命有司制官爵撰朝仪协音
乐定律令申科禁元伯总而裁之以为永式及置八
部大夫以拟八坐元伯通署三十六曹如令仆统事
深为太祖所任势倾朝廷而俭约自居不营产业家
徒四壁出无车乘朝晡步上母年七十供养无重膳
太祖常使人密察闻而益重之厚加馈赐时人亦或
讥其过约而元伯为之逾甚太祖常引问古今旧事
王者制度治世之则元伯陈古人制作之体及明君
贤臣往代兴废之由甚合上意未尝謇谔忤旨亦不
谀苟容及太祖季年大臣多犯威怒元伯独无谴
者由于此也太祖曾引元伯讲汉书至娄敬说汉祖
欲以鲁元公主妻匈奴善之嗟叹者良久是以诸公
主皆厘降于宾附之国朝臣子弟虽名族美彦不得
尚焉尚书职罢赐元伯爵白马侯加周兵将军与旧
功臣庾岳奚斤等同班而信宠过之太祖崩太宗未
即位清河王绍闻人心不安大出财帛班赐朝士元
伯独不受太宗即位命元伯居门下虚已访问以不
受绍财帛特赐帛二百匹长孙嵩已下咸愧焉诏遣
使者巡行郡国纠察守宰不如法者令元伯与宜都
公穆观等按之太祖称其平当又诏元伯与长孙嵩
等坐朝堂决刑狱太宗以郡国豪右大为民蠹乃优
诏征之民多恋本而长吏逼遣于是轻薄少年因相
扇动所在聚结西河建兴盗贼&#起守宰讨之不能
禁太宗乃引元伯及北新侯安同寿光侯叔孙建元
城侯元屈等问曰前以凶侠乱民故征之京师而守
宰失于绥抚令有逃窜今犯者已多不可悉诛朕欲
大赦以纾之卿等以为何如屈对曰民逃不罪而反
赦之似若有求于下不如先诛首恶赦其党类元伯
曰王者治天下以安民为本何能顾小曲直也譬琴
瑟不调必改而更张法度不平亦须荡而更制夫赦
虽非正道而可以权行自秦汉已来莫不相踵屈言
先诛后赦会于不能两去孰与一行便定若其赦而
不改者诛之不晚太宗从之神瑞初诏元伯与南平
公嵩等坐止车门右听理万机事并州胡数万家南
掠河内遣将军公孙表等率师讨之败绩太宗问群
臣曰胡寇纵暴人众不少表等已不能制若不早诛
则良民大受其祸今既盛秋不可为此小盗而复兴
众以废民业将若之何元伯对曰表等诸军不为不
足但失于处分故使小盗假息耳胡众虽盛而无猛
健主将所谓千奴共一胆也宜得大将军为胡所服
信者将数百骑就摄表军以讨之贼闻之必望风震
怖寿光侯建前在并州号为威猛胡丑畏服诸将莫
及太宗从之遂平胡寇寻拜天部大人进爵为公太
常三年夏元伯病笃太宗遣侍中宜都公穆观就受
遗言更遣侍臣问疾一夜数返及卒下诏痛惜赠司
空谥文贞公丧礼一依安城王叔孙俊故事诏群臣
及附国渠帅皆会葬自亲王以外尽令拜送太和中
高祖追录先朝功臣以元伯配飨庙庭元伯自非朝
廷文诰四方书檄初不染翰故世无遗文尤善草隶
行押之书为世摹楷元伯祖悦与范阳卢谌&#以博
艺著名谌法锺繇悦法卫瓘而俱习索靖之草皆尽
其妙谌传子偃偃传子邈悦传子潜潜传元伯世不
替业故魏初重崔卢之书又元伯之行押特尽精巧
而不见遗迹子浩袭爵别有传
  屈遵
按魏书本传遵字子皮昌黎徒河人也博学多艺名
着当时为慕容永尚书仆射武垣公永灭垂以为博
陵令太祖南伐车驾幸鲁口博陵太守申永南奔河
外高阳太守崔元伯东走海滨属城长吏率多逃窜
遵独告其吏民曰往年宝师大败今兹垂征不还天
之弃燕人弗支也魏帝神武命世宽仁善纳御众百
万号令若一此汤武之师吾欲归命尔等勉之勿遇
嘉运而为祸先遂归太祖太祖素闻其名厚加礼焉
拜中书令出纳王言兼总文诰中原既平赐爵下蔡
子从驾还京师卒时年七十
  崔浩
按魏书本传浩字伯渊清河人也白马公元伯之长
子少好文学博览经史元象阴阳百家之言无不关
综研精义理时人莫及弱冠为通直郎天兴中给事
秘书转著作郎太祖以其工书常置左右太祖季年
威严颇峻宫省左右多以微过得罪莫不逃隐避目
下之变浩独恭勤不怠或终日不归太祖知之辄命
赐以御粥其砥直任时不为穷通改节皆此类也太
宗初拜博士祭酒赐爵武城子常授太宗经书每至
郊祠父子并乘轩轺时人荣之太宗好阴阳术数闻
浩说易及洪范五行善之因命浩筮吉凶参观天文
考定疑惑浩综核天人之际举其纲纪诸所处决多
有应验恒与军国大谋甚为宠密是时有兔在后宫
验问门官无从得入太宗怪之命浩推其咎征浩以
为当有邻国贡嫔嫱者善应也明年姚兴果献女神
瑞二年秋谷不登太史令王亮苏坦因华阴公主等
言谶书国家当治邺应大乐五十年劝太宗迁都浩
与特进周淡言于太宗曰今国家迁都于邺可救今
年之饥非长久之策也东州之人常谓国家居广漠
之地民畜无算号称牛毛之众今留守旧都分家南
徙恐不满诸州之地参居郡县处榛林之间不便水
土疾疫死伤情见事露则百姓意沮四方闻之有轻
侮之意屈丐蠕蠕必提挈而来云中平城则有危殆
之虑阻隔恒代千里之险虽欲救援赴之甚难如此
则声实俱损矣今居北方假令山东有变轻骑南出
耀威桑梓之中谁知多少百姓见之望尘震服此是
国家威制诸夏之长策也至春草生乳酪将出兼有
菜果足接来秋若得中熟事则济矣太宗深然之曰
唯此二人与朕意同复使中贵人问浩淡曰今既糊
口无以至来秋来秋或复不熟将如之何浩等对曰
可简穷下之户诸州就谷若来秋无年愿更图也但
不可迁都太宗从之于是分民诣山东三州食出仓
谷以禀之来年遂大熟赐浩淡妾各一人御衣一袭
绢五十匹绵五十斤初姚兴死之前岁也太史奏荧
惑在匏瓜星中一夜忽然亡失不知所在或谓下入
危亡之国将为童谣妖言而后行其灾祸太宗闻之
大惊乃召诸硕儒士数人令与史官求其所诣浩对
曰案春秋左氏传说神降于莘其至之日各以其物
祭也请以日辰推之庚午之夕辛未之朝天有阴云
荧惑之亡当在此二日之内庚之与未皆主于秦辛
为西夷今姚兴据咸阳是荧惑入秦矣诸人皆作色
曰天上失星人安能知其所诣而妄说无征之言浩
笑而不应后八十余日荧惑果出于东井留守盘旋
秦中大旱赤地昆明池水竭童谣讹言国内喧扰明
年姚兴死二子交兵三年国灭于是诸人皆服曰非
所及也泰常元年司马德宗将刘裕伐姚泓舟师自
淮泗入清欲溯河西上假道于国诏群臣议之外朝
公卿咸曰函谷关号曰天险一人荷戈万夫不得进
裕舟&#步兵何能西入脱我乘其后还路甚难若北
上河岸其行为易扬言伐姚意或难测假其水道寇
不可纵宜先发军断河上流勿令西过又议之内朝
咸同外计太宗将从之浩曰此非上策司马休之之
徒扰其荆州刘裕切齿来久今兴死子劣乘其危亡
而伐之臣观其意必欲入关劲躁之人不顾后患今
若塞其西路裕必上岸北侵如此则姚无事而我受
敌今蠕蠕内寇民食又乏不可发军发军赴南则北
寇进击若其救北则东州复危未若假之水道纵裕
西入然后兴兵塞其东归之路所谓卞庄刺虎两得
之势也使裕胜也必德我假道之惠令姚氏胜也亦
不失救邻之名纵使裕得关中县远难守彼不能守
终为我物今不劳兵马坐观成败斗两虎而收长久
之利上策也夫为国之计择利而为之岂顾婚姻酬
一女子之惠哉假令国家弃恒山以南裕必不能发
吴越之兵与官军争守河北也居然可知议者犹曰
裕西入函谷则进退路穷腹背受敌北上岸则姚军
必不出关助我扬声西行意在北进其势然也太宗
遂从群议遣长孙嵩发兵拒之战于畔城为裕将朱
超石所败师人多伤太宗闻之恨不用浩计二年司
马德宗齐郡太守王懿来降上书陈计称刘裕在洛
劝国家以军绝其后路则裕军可不战而克书奏太
宗善之会浩在前进讲书传太宗问浩曰刘裕西伐
前军已至潼关其事如何以卿观之事得济不浩对
曰昔姚兴好养虚名而无实用子泓又病众叛亲离
裕乘其危兵精将勇以臣观之克之必矣太宗曰刘
裕武能何如慕容垂浩曰裕胜太宗曰试言其状浩
曰慕容垂承父祖世君之资生便尊贵同类归之若
夜蛾之赴火少加倚仗便足立功刘裕挺出寒微不
阶尺土之资不因一卒之用奋臂大呼而夷灭桓元
北擒慕容超南摧卢循等僭晋陵迟遂执国命裕若
平姚而还必篡其主其势然也秦地戎夷混处虎狼
之国裕亦不能守之风俗不同人情难变欲行荆扬
之化于三秦之地譬无翼而欲飞无足而欲走不可
得也若留众守之必资于寇孔子曰善人为邦百年
可以胜残去杀今以秦之难制一二年间岂裕所能
哉且可治戎束甲息兵备境以待其归秦地亦当终
为国有可坐而守也太宗曰裕已入关不能进退我
遣精骑南袭彭城寿春裕亦何能自立浩曰今西北
二寇未殄陛下不可亲御六师兵众虽盛而将无韩
白长孙嵩有治国之用无进取之能非刘裕敌也臣
谓待之不晚太宗笑曰卿量之已审矣浩曰臣尝私
论近世人物不敢不上闻若王猛之治国苻坚之管
仲也慕容元恭之辅少主慕容暐之霍光也刘裕之
平逆乱司马德宗之曹操也太宗曰卿谓先帝如何
浩曰小人管窥悬象何能见元穹之广大虽然太祖
用漠北醇朴之人南入中地变风易俗化洽四海自
与羲农齐烈臣岂能仰名太宗曰屈丐何如浩曰屈
丐家国夷灭一身孤寄为姚氏封殖不思树党强邻
报雠雪耻乃结忿于蠕蠕背德于姚兴撅竖小人无
大经略正可残暴终为人所灭耳太宗大悦语至中
夜赐浩御缥醪酒十觚水精戎盐一两曰朕味卿言
若此盐酒故与卿同其旨也三年彗星出天津入太
微经北斗络紫微犯天棓八十余日至汉而灭太宗
复召诸儒术士问之曰今天下未一四方岳峙灾咎
之应将在何国朕甚畏之尽情以言勿有所隐咸共
推浩令对浩曰古人有言夫灾异之生由人而起人
无衅焉妖不自作故人失于下则变见于上天事恒
象百代不易汉书载王莽篡位之前彗星出入正与
今同国家主尊臣卑上下有序民无异望唯僭晋卑
削主弱臣强累世陵迟故桓元逼夺刘裕秉权彗孛
者恶气之所生是为僭晋将灭刘裕篡之之应也诸
人莫能易浩言太宗深然之五年裕果废其主司马
德文而自立南镇上裕改元赦书时太宗幸东南舄
卤池射鸟闻之驿召浩谓之曰往年卿言彗星之占
验矣朕于今日始信天道初浩父疾笃浩乃剪爪截
发夜在庭中仰祷斗极为父请命求以身代叩头流
血岁余不息家人罕有知者及父终居丧尽礼时人
称之袭爵白马公朝廷礼仪优文策诏军国书记尽
关于浩浩能为杂说不长属文而留心于制度科律
及经术之言作家祭法次序五宗蒸尝之礼丰俭之
节义理可观性不好老庄之书每读不过数十行辄
弃之曰此矫诬之说不近人情必非老子所作老聃
习礼仲尼所师岂设败法之书以乱先王之教袁生
所谓家人筐箧中物不可扬于王庭也太宗恒有微
疾怪异屡见乃使中贵人密问于浩曰春秋星孛北
斗七国之君皆将有咎今兹日蚀于胃昴尽光赵代
之分野朕疾弥年疗治无损恐一旦奄忽诸子并少
将如之何其为我设国后之计浩曰陛下春秋富盛
圣业方融德以除灾幸就平愈且天道悬远或消或
应昔宋景见灾修德荧惑退舍愿陛下遣诸忧虑恬
神保和纳御嘉福无以暗昧之说致损圣思必不得
已请陈瞽言自圣化龙兴不崇储贰是以永兴之始
社稷几危今宜早建东宫选公卿忠贤陛下素所委
仗者使为师傅左右信臣简在圣心者以充宾友入
总万几出统戎政监国抚军六柄在手若此则陛下
可以优游无为颐神养寿进御医药万岁之后国有
成主民有所归则奸宄息望旁无觊觎此乃万世之
令典塞祸之大备也今长皇子焘年渐一周明睿温
和众情所系时登储副则天下幸甚立子以长礼之
大经若须并待成人而择倒错天伦则生履霜坚冰
之祸自古以来载籍所记兴衰存亡&#不由此太宗
纳之于是使浩奉策告宗庙命世祖为国副主居正
殿临朝司徒长孙嵩山阳公奚斤北新公安同为左
辅坐东厢西面浩与太尉穆观散骑常侍丘堆为右
弼坐西厢东面百寮总己以听焉太宗避居西宫时
隐而窥之听其决断大悦谓左右侍臣曰长孙嵩宿
德旧臣历事四世功存社稷奚斤辩捷智谋名闻遐
迩安同晓解俗情明练于事穆观达于政要识吾旨
趣崔浩博闻强识精于天人之会丘堆虽无大用然
在公专谨以此六人辅相吾与汝曹游行四境伐叛
柔服可得志于天下矣群臣时奏所疑太宗曰此非
我所知当决之汝曹国主也会闻刘裕死太宗欲取
洛阳虎牢滑台浩曰陛下不以刘裕欻起纳其使贡
裕亦敬事陛下不幸今死乘丧伐之虽得之不令春
秋晋士丐帅师侵齐闻齐侯卒乃还君子大其不伐
丧以为恩足以感孝子义足以动诸侯今国家亦未
能一举而定江南宜遣人吊祭存其孤弱恤其凶灾
布义风于天下令德之事也若此则化被荆扬南金
象齿羽毛之珍可不求而自至裕新死党与未离兵
临其境必相率拒战功不可必不如缓之待其恶稔
如其强臣争权变难必起然后命将扬威可不劳士
卒而收淮北之地太宗锐意南伐诘浩曰刘裕因姚
兴死而灭其国裕死我伐之何为不可浩固执曰兴
死二子交争裕乃伐之太宗大怒不从浩言遂遣奚
斤南伐议于监国之前曰先攻城也先略地也斤曰
宜先攻城浩曰南人长于守城苻氏攻襄阳经年不
拔今以大国之力攻其小城若不时&#挫损军势敌
得徐严而来我怠彼锐危道也不如分军略地至淮
为限列置守宰收敛租谷滑台虎牢反在军北绝望
南救必沿河东走若或不然即是囿中之物公孙表
请先图其城斤等济河先攻滑台经时不拔表请济
师太宗怒乃亲南巡拜浩相州刺史加左光禄大夫
随军为谋主及车驾之还也浩从太宗幸西河太原
登憩高陵之上下临河流傍览川域慨然有感遂与
同寮论五等郡县之是非考秦始皇汉武帝之违失
好古识治时伏其言天师寇谦之每与浩言闻其论
古治乱之迹常自夜达旦竦意敛容无有懈倦既而
叹美之曰斯言也惠皆可底行亦当今之皋也但
世人贵远贱近不能深察之耳因谓浩曰吾行道隐
居不营世务忽受神中之诀当兼修儒教辅助泰平
真君继千载之绝统而学不稽古临事暗昧卿为吾
撰列王者治典并论其大要浩乃着书二十余篇上
推太初下尽秦汉变弊之迹大旨先以复五等为本
世祖即位左右忌浩正直共排毁之世祖虽知其能
不免群议故出浩以公归第及有疑议召而问焉浩
纤妍白&#如美妇人而性敏达长于谋计常自比张
良谓己稽古过之既得归第因欲修服食养性之术
而寇谦之有神中录图新经浩因师之始光中进爵
东郡公拜太常卿时议讨赫连昌群臣皆以为难唯
浩曰往年以来荧惑再守羽林皆成钩己其占秦亡
又今年五星并出东方利以西伐天应人和时会并
集不可失也世祖乃使奚斤等击蒲&#而亲率轻骑
袭其都城大获而还及世祖复讨昌次其城下收众
伪退昌鼓噪而前舒阵为两翼会有风雨从东南来
扬沙&#冥宦者赵倪进曰今风雨从贼后来我向彼
背天不助人又将士饥渴愿陛下摄骑避之更待后
日浩叱之曰是何言欤千里制胜一日之中岂得变
易贼前行不止后已离绝宜分军隐出掩击不意风
道在人岂有常也世祖曰善分骑奋击昌军大溃初
太祖诏尚书郎邓渊着国记十余卷编年次事体例
未成逮于太宗废而不述神二年诏集诸文人撰
录国书浩及弟览高谠邓颖晁继范耳黄辅等共参
著作叙成国书三十卷是年议击蠕蠕朝臣内外尽
不欲行保太后固止世祖世祖皆不听唯浩赞成策
略尚书令刘洁左仆射安原等乃使黄门侍郎仇齐
推赫连昌太史张渊徐辩说世祖曰今年己巳三阴
之岁岁星袭月太白在西方不可举兵北伐必败虽
&#不利于上又群臣共赞和渊等云渊少时尝&#苻
坚不可南征坚不从而败今天时人事都不和协何
可举动世祖意不决乃召浩令与渊等辩之浩难渊
曰阳者德也阴者刑也故日蚀修德月蚀修刑夫王
者之用刑大则陈诸原野小则肆诸市朝战伐者用
刑之大者也以此言之三阴用兵盖得其类修刑之
义也岁星袭月年饥民流应在他国远期十二年太
白行苍龙宿于天文为东不妨北伐渊等俗生志意
浅近牵于小数不达大体难与远图臣观天文比年
以来月行掩昴至今犹然其占三年天子大破旄头
之国蠕蠕高车旄头之众也夫圣明御时能行非常
之事古人语曰非常之原黎民惧焉及其成功天下
晏然愿陛下勿疑也渊等惭而言曰蠕蠕荒外无用
之物得其地不可耕而食得其民不可臣而使轻疾
无常难得而制有何汲汲而苦劳士马也浩曰渊言
天时是其所职若论形势非彼所知斯乃汉世旧说
常谈施之于今不合事宜也何以言之夫蠕蠕者旧
是国家北边叛隶今诛其元恶收其善民令复旧役
非无用也漠北高凉不生蚊蚋水草美善夏则北迁
田牧其地非不可耕而食也蠕蠕子弟来降贵者尚
公主贱者将军大夫居满朝列又高车号为名骑非
不可臣而畜也夫以南人追之则患其轻疾于国兵
则不然何者彼能远走我亦能远逐与之进退非难
制也且蠕蠕往数入国民吏震惊今夏不乘虚掩进
破灭其国至秋复来不得安卧自太宗之世迄于今
日无岁不警岂不汲汲乎哉世人皆谓渊辩通解数
术明决成败臣请试之问其西国未灭之前有何亡
征知而不言是其不忠若实不知是其无术时赫连
昌在座渊等自以无先言惭赧而不能对世祖大悦
谓公卿曰吾意决矣亡国之臣不可与谋信矣哉而
保太后犹难之复令群臣于保太后前评议世祖谓
浩曰此等意犹不伏卿善晓之令悟既罢朝或有尤
浩者曰今吴贼南寇而舍之北伐行师千里其谁不
知若蠕蠕远遁前无所获后有南贼之患危之道也
浩曰不然今年不摧蠕蠕则无以御南贼自国家并
西国以来南人恐惧扬声动众以卫淮北彼北我南
彼劳我息其势然矣比破蠕蠕往还之间故不见其
至也何以言之刘裕得关中留其爱子精兵数万良
将劲卒犹不能固守举军尽没号哭之声至今未已
如何正当国家休明之世士马强盛之时而欲以驹
犊齿虎口也设令国家与之河南彼必不能守之自
量不能守是以必不来若或有众备边之军耳夫见
瓶水之冻知天下之寒尝肉一脔识镬中之味物有
其类可推而得也且蠕蠕恃其绝远谓国家力不能
至自宽来久故夏则散众放畜秋肥乃聚背寒向温
南来寇抄今出其虑表攻其不备大军卒至必惊骇
星分望尘奔走牡马护群牝马恋驹驱驰难制不得
水草未过数日则聚而困敝可一举而灭暂劳永逸
长久之利时不可失也唯患上无此意今圣虑已决
发旷世之谋如何止之陋矣哉公卿也诸军遂行天
师谓浩曰是行也如之何果可克乎浩对曰天时形
势必克无疑但恐诸将琐琐前后顾虑不能乘胜深
入使不全举耳及军入其境蠕蠕先不设备民畜布
野惊怖四奔莫相收摄于是分军搜讨东西五千里
南北三千里凡所俘虏及获畜产车庐弥漫山泽盖
数百万高车杀蠕蠕种类归降者三十余葛落虏遂
散乱矣世祖沿弱水西行至涿邪山诸将果疑深入
有伏兵劝世祖停止不追天师以浩曩日之言固劝
世祖穷讨不听后有降人言蠕蠕大檀先被疾不知
所为乃焚烧穹庐科车自载将数百人入山南走民
畜窘聚方六十里中无人领统相去百八十里追军
不至乃徐徐四遁唯此得免后闻凉州贾胡言若复
前行二日则尽灭之矣世祖深恨之大军既还南贼
竟不能动如浩所量浩明识天文好观星变常置金
银铜铤于酢器中令青夜有所见即以铤画纸作字
以记其异世祖每幸浩第多问以异事或仓卒不及
束带奉进蔬食不暇精美世祖为举匕箸或立尝而
旋其见宠爱如此于是引浩出入卧内加侍中特进
抚军大将军左光禄大夫赏谋谟之功世祖从容谓
浩曰卿才智渊博事朕祖考忠着三世朕故延卿自
近其思尽规谏匡予弼予勿有隐怀朕虽当时迁怒
若或不用久久可不深思卿言也因令歌工历颂群
臣事在长孙道生传又召新降高车渠师数百人赐
酒食于前世祖指浩以示之曰汝曹视此人尪纤懦
弱手不能弯弓持矛其胸中所怀乃逾于甲兵朕始
时虽有征讨之意而虑不自决前后克捷皆此人导
吾令至此也乃&#诸尚书曰凡军国大计卿等所不
能决皆先谘浩然后施行俄而南藩诸将表刘义隆
大严欲犯河南请兵三万先其未发逆击之因诛河
北流民在界上者绝其乡导足以挫其锐气使不敢
深入诏公卿议之咸言宜许浩曰此不可从也往年
国家大破蠕蠕马力有余南贼震惧常恐轻兵奄至
卧不安席故先声动众以备不虞非敢先发又南土
下湿夏月蒸暑水潦方多草木深邃疾疫必起非行
兵之时且彼先严有备必坚城固守屯军攻之则粮
食不给分兵肆讨则无以应敌未见其利就使能来
待其劳倦秋凉马肥因敌取食徐往击之万全之计
胜必可克在朝群臣及西北守将从陛下征讨西灭
赫连北破蠕蠕多获美女珍宝马畜成群南镇诸将
闻而生羡亦欲南抄以取资财是以披毛求瑕妄张
贼势冀得肆心既不获听故数称贼动以恐朝廷背
公存私为国生事非忠臣也世祖从浩议南镇诸将
复表贼至而自陈兵少简幽州以南戍兵佐守就漳
水造&#严以为备公卿议者佥然欲遣骑五千并假
署司马楚之鲁轨韩延之等令诱引边民浩曰非上
策也彼闻幽州已南精兵悉发大造舟&#轻骑在后
欲存立司马诛除刘族必举国骇扰惧于灭亡当悉
发精锐来备北境后审知官军有声无实恃其先聚
必喜而前行径来至河肆其侵暴则我守将无以御
之若彼有见机之人善设权谲乘间深入虞我国虚
生变不难非制敌之良计今公卿欲以威力攘贼乃
所以招令速至也夫张虚声而召实害此之谓矣不
可不思后悔无及我使在彼期四月前还可待使至
审而后发犹未晚也且楚之之徒是彼所忌将夺其
国彼安得端坐视之故楚之往则彼来止则彼息其
势然也且楚之等琐才能招合轻薄无赖而不能成
就大功为国生事使兵连祸结必此之群矣臣尝闻
鲁轨说姚兴求入荆州至则散败乃不免蛮贼掠卖
为奴使祸及姚泓已然之效浩复陈天时不利于彼
曰今兹害气在扬州不宜先举兵一也午岁自刑先
发者伤二也日蚀灭光昼昏星见飞鸟堕落宿值斗
牛忧在危亡三也荧惑伏匿于翼轸戒乱及丧四也
太白未出进兵者败五也夫兴国之君先修人事次
尽地利后观天时故万举而万全国安而身盛今义
隆新国是人事未周也灾变屡见是天时不协也舟
行水涸是地利不尽也三事无一成自守犹或不安
何得先发而攻人哉彼必听我虚声而严我亦承彼
严而动两推其咎皆自以为应敌兵法当分灾迎受
害气未可举动也世祖不能违众乃从公卿议浩复
固争不从遂遣阳平王杜超镇邺琅邪王司马楚之
等屯颍川于是贼来遂疾到彦之自清水入河溯流
西行分兵列守南岸西至潼关世祖闻赫连定兴刘
义隆悬分河北乃治兵欲先讨赫连群臣曰义隆犹
在河中舍之西行前寇未可必&#而义隆乘虚则失
东州矣世祖疑焉问计于浩浩曰义隆与赫连定同
恶相招连结冯跋牵引蠕蠕规肆逆心虚相唱和义
隆望定进定待义隆前皆莫敢先入以臣观之有似
连鸡不得俱飞无能为害也臣始谓义隆军来当屯
住河中两道北上东道向冀州西道冲邺如此则陛
下当自致讨不得徐行今则不然东西列兵径二千
里一处不过数千形分势弱以此观之儜儿情见止
望固河自守免死为幸无北度意也赫连定残根易
摧拟之必仆&#定之后东出潼关席卷而前则威震
南极江淮以北无立草矣圣策独发非愚近所及愿
陛下西行勿疑平凉既平其日宴会世祖执浩手以
示蒙逊使曰所云崔公此是也才略之美当今无比
朕行止必问成败决焉若合符契初无失矣后冠军
将军安颉军还献南俘因说南贼之言云义隆&#其
诸将若北国兵动先其未至径前入河若其不动住
彭城勿进如浩所量世祖谓公卿曰卿辈前谓我用
浩计为谬惊怖固谏常胜之家始皆自谓逾人远矣
至于归终乃不能及迁浩司徒时方士祁纤奏立四
王以日东西南北为名欲以致祯吉除灾异诏浩与
学士议之浩对曰先王建国以作藩屏不应假名以
为其福夫日月运转周历四方京都所居在于其内
四王之称实奄邦畿名之则逆不可承用先是纤欲
改代为万年浩曰昔太祖道武皇帝应天受命开拓
洪业诸所制置无不循古以始封代土后称为魏故
代魏兼用犹彼殷商国家积德着在图史当享万亿
不宜假名以为益也纤之所闻皆非正义世祖从之
是时河西王沮渠牧犍内有贰意世祖将讨焉先问
于浩浩对曰牧犍恶心已露不可不诛官军往年北
伐虽不&#获实无所损于时行者内外军马三十万
匹计在道死伤不满八千岁常羸死恒不减万乃不
少于此而远方承虚便谓大损不能复振今出其不
意不图大军卒至必惊骇骚扰不知所出擒之必矣
且牧犍劣弱诸弟骄恣争权从横民心离解加比年
以来天灾地变都在秦凉必灭之国也世祖曰善吾
意亦以为然命公卿议之弘农王奚斤等三十余人
皆曰牧犍西垂下国虽心不纯臣然继父职贡朝廷
接以宾礼又王姬厘降罪未甚彰谓且羁縻而已今
士马劳止宜可小息又其地卤斥略无水草大军既
到不得久停彼闻军来必完聚城守攻则难拔野无
所掠于是尚书古弼李顺之徒皆曰自温圉河以西
至于姑臧城南天梯山上冬有积雪深一丈余至春
夏消液下流成川引以溉灌彼闻军至决此渠口水
不通流则致渴乏去城百里之内赤地无草又不任
久停军马斤等议是也世祖乃命浩以其前言与斤
共相难抑诸人不复余言唯曰彼无水草浩曰汉书
地理志称凉州之畜为天下饶若无水草何以畜牧
又汉人为居终不于无水草之地筑城郭立郡县也
又雪之消液纔不敛尘何得通渠引漕溉灌数百万
顷乎此言大诋诬于人矣李顺等复曰耳闻不如目
见吾曹目见何可共辨浩曰汝曹受人金钱欲为之
辞谓我目不见便可欺也世祖隐听闻之乃出亲见
斤等辞旨严厉形于神色群臣乃不敢复言唯唯而
已于是遂讨凉州而平之多饶水草如浩所言乃诏
浩曰昔皇祚之兴世隆北土积德累仁多历年载泽
流苍生义闻四海我太祖道武皇帝协顺天人以征
不服应期拨乱奄有区夏太宗承统光隆前绪厘正
刑典大业维新然荒域之外犹未宾服此祖宗之遗
志而贻功于后也朕以眇身获奉宗庙战战兢兢如
临渊海惧不能负荷至重继名丕烈故即位之初不
遑宁处扬威朔裔扫定赫连逮于神始命史职注
集前功以成一代之典自尔已来戎旗仍举秦陇克
定徐兖无尘平逋寇于龙川讨孽竖于凉域岂朕一
人获济于此赖宗庙之灵群公卿士宣力之效也而
史阙其职篇籍不着每惧斯事之坠焉公德冠朝列
言为世范小大之任望君存之命公留台综理史务
述成此书务从实录浩于是监秘书事以中书侍郎
高允散骑侍郎张伟参著作续成前纪至于损益褒
贬折中润色浩所总焉及恭宗始总百揆浩复与宜
都王穆寿辅政事时又将讨蠕蠕刘洁复致异议世
祖逾欲讨之乃召问浩浩对曰往击蠕蠕师不多日
洁等各欲回还后获其生口云军还之时去贼三十
里是洁等之计过矣夫北土多积雪至冬时常避寒
南徙若因其时潜军而出必与之遇则可擒获世祖
以为然乃分军为四道诏诸将俱会鹿浑海期日有
定而洁恨计不用沮误诸将无功而还事在洁传世
祖西巡诏浩与尚书顺阳公兰延都督行台中外诸
军事世祖至东雍亲临汾曲观叛贼薛永宗垒进军
围之永宗出兵欲战世祖问浩曰今日可击不浩曰
永宗未知陛下自来人心安闲北风迅疾宜急击之
须臾必碎若待明日恐其见官军盛大必夜遁走世
祖从之永宗溃灭车驾济河前驱告贼在渭北世祖
至洛水桥贼已夜遁诏问浩曰盖吴在长安北九十
里渭北地空谷草不备欲渡渭南西行何如浩对曰
盖吴营去此六十里贼魁所在击&#之法当须破头
头破则尾岂能复动宜乘势先击吴今军往一日便
到平吴之后回向长安亦一日而至一日之内未便
损伤愚谓宜从北道若从南道则盖吴徐入北山卒
未可平世祖不从乃渡渭南吴闻世祖至尽散入北
山果如浩言军无所克世祖悔之后以浩辅东宫之
勤赐缯絮布帛各千段著作令史太原闵湛赵郡&#
标素谄事浩乃请立石铭刊载国书并勒所注五经
浩赞成之恭宗善焉遂营于天郊东三里方百三十
步用功三百万乃讫世祖搜于河西诏浩诣行在所
议军事浩表曰昔汉武帝患匈奴强盛故开凉州五
郡通西域劝农积谷为灭贼之资东西迭击故汉未
疲而匈奴已敝后遂入朝昔平凉州臣愚以为北贼
未平征役不息可不徙其民案前世故事计之长者
若迁民人则土地空虚虽有镇戍适可御边而已至
于大举军资必乏陛下以此事阔远竟不施用如臣
愚意犹如前议募徙豪强大家充实凉土军举之日
东西齐势此计之得者浩又上五寅元历表曰太宗
即位元年&#臣解急就章孝经论语诗尚书春秋礼
记周易三年成讫复诏臣学天文星历易式九宫无
不尽看至今三十九年昼夜无废臣禀性弱劣力不
及健妇人更无余能是以专心思书忘寝与食至乃
梦共鬼争义遂得周公孔子之要术始知古人有虚
有实妄语者多真正者少自秦始皇烧书之后经典
绝灭汉高祖以来世人妄造历术者有十余家皆不
传天道之正大误四千小误甚多不可言尽臣愍其
如此今遭陛下太平之世除伪从真宜改误历以从
天道是以臣前奏造历今始成讫谨以奏呈唯恩省
察以臣历术宣示中书博士然后施用非但时人天
地鬼神知臣得正可以益国家万世之名过于三皇
五帝矣事在律历志真君十一年六月诛浩清河崔
氏无远近范阳卢氏太原郭氏河东柳氏皆浩之姻
亲尽夷其族初&#标等立石铭刊国记浩尽述国事
备而不典而石铭显在衢路往来行者咸以为言事
遂闻发有司案验浩取秘书郎吏及长历生数百人
意状浩伏受赇其秘书郎吏已下尽死浩始弱冠太
原郭逸以女妻之浩晚成不曜华采故时人未知逸
妻王氏刘义隆镇北将军王仲德姊也每奇浩才能
自以为得&#俄而女亡王深以伤恨复以少女继婚
逸及亲属以为不可王固执与之逸不能违遂重结
好浩非毁佛法而妻郭氏敬好释典时时读诵浩怒
取而焚之捐灰于厕中及浩幽执置之槛内送于城
南使卫士数十人溲其上呼声嗷嗷闻于行路自宰
司之被戮辱未有如浩者世皆以为报应之验也初
浩构害李顺基萌已成夜梦秉火爇顺寝室火作而
顺死浩与室家群立而观之俄而顺弟息号哭而出
曰此辈吾贼也以戈击之悉投于河寤而恶之以告
馆客冯景仁景仁曰此真不善也非复虚事夫以火
爇人暴之极也阶乱兆祸复己招也商书曰恶之易
也如火之燎于原不可向迩其犹可扑灭乎且兆始
恶者有终殃积不善者无余庆厉阶成矣公其图之
浩曰吾方思之而不能悛至是而族浩既工书人多
托写急就章从少至老初无惮劳所书盖以百数必
称冯代疆以示不敢犯国其谨也如此浩书体势及
其先人而巧妙不如也世宝其迹多裁割缀连以为
模楷浩母卢氏谌孙女也浩着食经叙曰余自少及
长耳目闻见诸母诸姑所修妇功无不蕴习酒食朝
夕养舅姑四时祭祀虽有功力不任僮使常手自亲
焉昔遭丧乱饥馑仍臻饘蔬糊口不能具其物用十
余年间不复备设先妣虑久废忘后生无知见而少
不习业书乃占授为九篇文辞约举婉而成章聪辨
强记皆此类也亲没之后值国龙兴之会平暴除乱
拓定四方余备位台铉与参大谋赏获丰厚牛羊盖
泽赀累巨万衣则重锦食则粱肉远惟平生思季路
负米之时不可复得故序遗文垂示来世始浩与冀
州刺史颐荥阳太守模等年皆相次浩为长次模次
颐三人别祖而模颐为亲浩恃其家世魏晋公卿常
侮模颐模谓人曰桃简止可欺我何合轻我家周儿
也浩小名桃简颐小名周儿世祖颇闻之故诛浩时
二家获免浩既不信佛道模深所归向每虽粪土之
中礼拜形像浩大笑之持此头颅不净处跪是胡神

  高允
按魏书本传允字伯恭渤海人也祖泰在叔父湖传
父韬少以英朗知名同郡封懿雅相敬慕为慕容垂
太尉从事中郎太祖平中山以韬为丞相参军早卒
允少孤夙成有奇度清河崔元伯见而异之叹曰高
子黄中内润文明外照必为一代伟器但恐吾不见
耳年十余奉祖父丧还本郡推财与二弟而为沙门
名法净未久而罢性好文学担笈负书千里就业博
通经史天文术数尤好春秋公羊郡召功曹神三
年世祖舅阳平王杜超行征南大将军镇邺以允为
从事中郎年四十余矣超以方春而诸州囚多不决
乃表允与中郎吕熙等分诣诸州共评狱事熙等皆
以贪秽得罪唯允以清平获赏府解还家教授受业
者千余人四年与卢元等俱被征拜中书博士迁侍
郎与太原张伟并以本官领卫大将军乐安王范从
事中郎范世祖之宠弟西镇长安允甚有匡益秦人
称之寻被征还允会作塞上翁诗有混欣戚遗得丧
之致骠骑大将军乐平王丕西讨上邽复以本官参
丕军事语在丕传凉州平以参谋之勋赐爵汶阳子
加建武将军后诏允与司徙崔浩述成国记以本官
领著作郎时浩集诸术士考校汉元以来日月薄蚀
五星行度并讥前史之失别为魏历以示允允曰天
文历数不可空论夫善言远者必先验于近且汉元
年冬十月五星聚于东井此乃历术之浅今讥汉史
而不觉此谬恐后人讥今犹今之讥古浩曰所谬云
何允曰案星传金水二星常附日而行冬十月日在
尾箕昏没于申南而东井方出寅北此二星何因背
日而行是史官欲神其事不复推之于理浩曰欲为
变者何所不可君独不疑三星之聚而怪二星之来
允曰此不可以空言争宜更审之时坐者咸怪唯东
宫少傅游雅曰高君长于历数当不虚也后岁余浩
谓允曰先所论者本不注心及更考究果如君语以
前三月聚于东井非十月也又谓雅曰高允之术阳
元之射也众乃叹服允虽明于历数初不推步有所
论说唯游雅数以灾异问允允曰昔人有言知之甚
难既知复恐漏泄不如不知也天下妙理至多何遽
问此雅乃止寻以本官为秦王翰傅后&#以经授恭
宗甚见礼待又诏允与侍郎公孙质李虚胡方回共
定律令世祖引允与论刑政言甚称旨因问允曰万
机之务何者为先是时多禁封良田又京师游食者
众允因言曰臣少也贱所知惟田请言农事古人云
方一里则为田三顷七十亩百里则田三万七千顷
若勤之则亩益三升不勤则亩损三升方百里损益
之率为粟二百二十二万斛况以天下之广乎若公
私有储虽遇饥年复何忧哉世祖善之遂除田禁悉
以授民初崔浩荐冀定相幽并五州之士数十人各
起家郡守恭宗谓浩曰先召之人亦州郡选也在职
已久劳勤未答今可先补前召外任郡县以新召者
代为郎吏又守令宰民宜使便事者浩固争而遣之
允闻之谓东宫博士管恬曰崔公其不免乎苟逞其
非而挍胜于上何以能济辽东公翟黑子有宠于世
祖奉使并州受布千匹事寻发觉黑子请计于允曰
主上问我为首为讳乎允曰公帷幄宠臣答诏宜实
又自告忠诚罪必无虑中书侍郎崔览公孙质等咸
言首实罪不可测宜讳之黑子以览等为亲己而反
怒允曰如君言诱我死何其不直遂与允绝黑子以
不实对竟为世祖所&#终获罪戮是时著作令史闵
湛&#标性巧佞为浩信待见浩所注诗论语尚书易
遂上疏言马郑王贾虽注述六经&#多疏谬不如浩
之精微乞收境内诸书藏之秘府班浩所注命天下
习业并求&#浩注礼传令后生得观正义浩亦表荐
湛有著述之才既而劝浩刊所撰国史于石用垂不
朽欲以彰浩直笔之迹允闻之谓著作郎宗钦曰闵
湛所营分寸之间恐为崔门万世之祸吾徒无类矣
未几而难作初浩之被收也允直中书省恭宗使东
宫侍郎吴延召允仍留宿宫内翌日恭宗入奏世祖
命允骖乘至宫门谓曰入当见至尊吾自导卿脱至
尊有问但依吾语允请曰为何等事也恭宗曰入自
知之既入见帝恭宗曰中书侍郎高允自在臣宫同
处累年小心密慎臣所素悉虽与浩同事然允微贱
制由于浩请赦其命世祖召允谓曰国书皆崔浩作
不允对曰太祖记前著作郎邓渊所撰先帝记及今
记臣与浩同作然浩综务处多总裁而已至于注疏
臣多于浩世祖大怒曰此甚于浩安有生路恭宗曰
天威严重允是小臣迷乱失次耳臣向备问皆云浩
作世祖问如东宫言不允曰臣以下才谬参著作犯
逆天威罪应灭族今已分死不敢虚妄殿下以臣侍
讲日久哀臣乞命耳实不问臣臣无此言臣以实对
不敢迷乱世祖谓恭宗曰直哉此亦人情所难而能
临死不移不亦难乎且对君以实贞臣也如此言宁
失一有罪宜宥之允竟得免于是召浩前使人诘浩
浩惶惑不能对允事事申明皆有条理时世祖怒甚
&#允为诏自浩以下僮吏以上百二十八人皆夷五
族允持疑不为频诏催切允乞更一见然后为诏诏
引前允曰浩之所坐若更有余衅非臣敢知直以犯
触罪不至死世祖怒命介士执允恭宗拜请世祖曰
无此人忿朕当有数千口死矣浩竟族灭余皆身死
宗钦临刑叹曰高允其殆圣乎恭宗后让允曰人当
知机不知机学复何益当尔之时吾导卿端绪何故
不从人言怒帝如此每一念之使人心悸允曰臣东
野凡生本无宦意属休延之会应旌弓之举释褐凤
池仍参麟阁尸素官荣妨贤已久夫史籍者帝王之
实录将来之&#戒今之所以观往后之所以知今是
以言行举动莫不备载故人君慎焉然浩世受殊遇
荣耀当时孤负圣恩自贻灰灭即浩之迹时有可论
浩以蓬蒿之才荷栋梁之重在朝无謇谔之节退私
无委蛇之称私欲没其公廉爱憎蔽其直理此浩之
责也至于书朝廷起居之迹言国家得失之事此亦
为史之大体未为多违然臣与浩实同其事死生荣
辱义无独殊诚荷殿下大造之慈违心苟免非臣之
意恭宗动容称叹允后与人言我不奉东宫导旨者
恐负翟黑子恭宗季年颇亲近左右营立田园以取
其利允谏曰天地无私故能覆载王者无私故能包
养昔之明王以至公宰物故藏金于山藏珠于渊示
天下以无私训天下以至俭故美声盈溢千载不衰
今殿下国之储贰四海属心言行举动万方所则而
营立私田畜养鸡犬乃至贩酤市与民争利议声
流布不可追掩夫天下者殿下之天下富有四海何
求而不获何欲而弗从而与贩夫贩妇竞此尺寸昔
虢之将亡神乃下降赐之土田卒丧其国汉之灵帝
不修人君之重好与宫人列肆贩卖私立府藏以营
小利卒有颠覆倾乱之祸前鉴若此甚可畏惧夫为
人君者必审于择人故称知人则哲惟帝难之商书
云无尔小人孔父有云小人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矣武王爱周召齐毕所以王天下殷纣爱飞廉恶来
所以丧其国历观古今存亡之际莫不由之今东宫
诚曰乏人&#乂不少顷来侍御左右者恐非在朝之
选故愿殿下少察愚言斥出佞邪亲近忠良所在田
园分给贫下畜产贩卖以时收散如此则休声日至
谤议可除恭宗不纳恭宗之崩也允久不进见后世
祖召允升阶歔欷悲不能止世祖流泪命允使出左
右莫知其故相谓曰高允无何悲泣令至尊哀伤何
也世祖闻之召而谓曰汝不知高允悲乎左右曰臣
等见允无言而泣陛下为之悲伤是以窃言耳世祖
曰崔浩诛时允亦应死东宫苦谏是以得免今无东
宫允见朕因悲耳允表曰往年被&#令臣集天文灾
异使事类相从约而可观臣闻箕子陈谟而洪范作
宣尼述史而春秋着皆所以章明列辟景测皇天者
也故先其善恶而验以灾异随其失得而效以祸福
天人诚远而报速如响甚可惧也自古帝王莫不尊
崇其道而稽其法数以自修饬厥后史官并载其事
以为鉴诫汉成时光禄大夫刘向见汉祚将危权归
外戚屡陈妖眚而不见纳遂因洪范春秋灾异报应
者而为其传觊以感悟人主而终不听察卒以危亡
岂不哀哉伏惟陛下神武则天睿鉴自远钦若稽古
率由旧章前言往行靡不究鉴前皇所不逮也臣学
不洽闻识见寡薄惧无以裨广圣德仰酬明旨今谨
依洪范传天文志撮其事要略其文辞凡为八篇世
祖览而善之曰高允之明灾异亦岂减崔浩乎及高
宗即位允颇有谋焉司徒陆丽等皆受重赏允既不
蒙褒异又终身不言其忠而不伐皆此类也给事中
郭善明性多机巧欲逞其能劝高宗大起宫室允谏
曰臣闻太祖道武皇帝既定天下始建都邑其所营
立非因农隙不有所兴今建国已久宫室已备永安
前殿足以朝会万国西堂温室足以安御圣躬紫楼
临望可以观望远近若广修壮丽为异观者宜渐致
之不可仓卒计斫材运土及诸杂役须二万人丁夫
充作老小供饷合四万人半年可讫古人有言一夫
不耕或受其饥一妇不织或受其寒况数万之众其
所损废亦已多矣推之于古验之于今必然之效也
诚圣主所宜思量高宗纳之允以高祖纂承平之业
而风俗仍旧婚娶丧葬不依古式允乃谏曰前朝之
世屡发明诏禁诸婚娶不得作乐及葬送之日歌谣
鼓舞杀牲烧葬一切禁断虽条旨久颁而俗不革变
将由居上者未能悛改为下者习以成俗教化陵迟
一至于斯昔周文以百里之地修德布政先于寡妻
及于兄弟以至家邦三分天下而有其二明为政者
先自近始诗云尔之教矣民胥效矣人君举动不可
不慎礼云嫁女之家三日不息烛娶妇之家三日不
举乐今诸王纳室皆乐部给伎以为嬉戏而独禁细
民不得作乐此一异也古之婚者皆拣择德义之门
妙选贞闲之女先之以媒聘继之以礼物集寮友以
重其别亲御轮以崇其敬婚姻之际如此之难今诸
王十五便赐妻别居然所配者或长少差舛或罪人
掖庭而作合宗王妃嫔藩懿失礼之甚无复此过往
年及今频有检劾诚是诸王酒过致责迹其元起亦
由色衰相弃致此纷纭今皇子娶妻多出宫掖令天
下小民必依礼限此二异也万物之生靡不有死古
先哲王作为礼制所以养生送死折诸人情若毁生
以奉死则圣人所禁也然葬者藏也死者不可再见
故深藏之昔尧葬谷林农不易亩舜葬苍梧市不改
肆秦始皇作为地市下锢三泉金玉宝货不可计数
死不旋踵尸焚墓掘由此推之尧舜之俭始皇之奢
是非可见今国家营葬费损巨亿一旦焚之以为灰
烬苟糜费有益于亡者古之臣奚独不然今上为之
不辍而禁下民之必止此三异也古者祭必立尸序
其昭穆使亡者有凭致食飨之礼今已葬之魂人直
求貌类者事之如父母燕好如夫妻损败风化渎乱
情理莫此之甚上未禁之下不改绝此四异也夫飨
者所以定礼仪训万国故圣王重之至乃爵盈而不
饮肴干而不食乐非雅声则不奏物非正色则不列
今之大会内外相混酒醉喧譊罔有仪式又俳优鄙
艺污辱视听朝廷积习以为美而责风俗之清纯此
五异也今陛下当百王之末踵晋乱之弊而不矫然
厘改以厉颓俗臣恐天下苍生永不闻见礼教矣允
言如此非一高宗从容听之或有触迕帝所不忍闻
者命左右扶出事有不便允辄求见高宗知允意逆
屏左右以待之礼敬甚厚晨入暮出或积日居中朝
臣莫知所论或有上事陈得失者高宗省而谓群臣
曰君父一也父有是非子何为不作书于人中谏之
使人知恶而于家内隐处也岂不以父亲恐恶彰于
外也今国家善恶不能面陈而上表显谏此岂不彰
君之短明己之美至如高允者真忠臣矣朕有是非
常正言面论至朕所不乐闻者皆侃侃言说无所避
就朕闻其过而天下不知其谏岂不忠乎汝等在左
右曾不闻一正言但伺朕喜时求官乞职汝等把弓
刀侍朕左右徒立劳耳皆至王公此人把笔匡我国
家不过著作郎汝等不自愧乎于是拜允中书令着
作如故司徒陆丽曰高允虽蒙宠待而家贫布衣妻
子不立高宗怒曰何不先言今见朕用之方言其贫
是日幸允第惟草屋数间布被缊袍厨中盐菜而已
高宗叹息曰古人之清贫岂有此乎即赐帛五百匹
粟千斛拜长子忱为绥远将军长乐太守允频表固
让高宗不许初与允同征游雅等多至通官封侯及
允部下吏百数十人亦至刺史二千石而允为郎二
十七年不徙官时百官无禄允常使诸子樵采自给
初尚书窦瑾坐事诛瑾子遵亡在山泽遵母焦没入
县官后焦以老得免瑾之亲故莫有恤者允愍焦年
老保护在家积六年遵始蒙赦其笃行如此转太常
卿本官如故允上代都赋因以规讽亦二京之流也
文多不载时中书博士索敞与侍郎傅默梁祚论名
字贵贱着议纷纭允遂着名字论以释其惑甚有典
证复以本官领秘书监解太常卿进爵梁城侯加左
将军初允与游雅及太原张伟同业相友雅尝论允
曰夫喜怒者有生所不能无也而前史载卓公宽中
文饶洪量褊心者或之弗信余与高子游处四十年
矣未尝见其是非愠喜之色不亦信哉高子内文明
而外柔弱其言吶吶不能出口余常呼为文子崔公
谓余云高生丰才博学一代佳士所乏者矫矫风节
耳余亦然之司徒之谴起于纤微及于诏责崔公声
嘶股战不能言宗钦已下伏地流汗都无人色高子
敷陈事理申释是非辞义清辩音韵高亮明主为之
动容听者无不称善仁及寮友保兹元吉向之所为
矫矫者更在斯乎宗爱之任势也威振四海尝召百
司于都坐王公以下望庭毕拜高子独升阶长揖由
此观之汲长孺可卧见卫青何抗礼之有向之所谓
风节者得不谓此乎知人固不易人亦不易知吾既
失之于心内崔亦漏之于形外锺期止听于伯牙夷
吾见明于鲍叔良有以也其为人物所推如此高宗
重允常不名之恒呼为令公令公之号播于四远矣
高宗崩显祖居谅暗乙浑专擅朝命谋危社稷文明
太后诛之引允禁中参决大政又诏允曰自顷以来
庠序不建为日久矣道肆陵迟学业遂废子衿之叹
复见于今朕既纂统大业八表宴宁稽之旧典欲置
学官于郡国使进修之业有所津寄卿儒宗元老朝
望旧德宜与中秘二省参议以闻允表曰臣闻经纶
大业必以教养为先咸秩九畴亦由文德成务故辟
雍光于周诗泮宫显于鲁颂自永嘉以来旧章殄灭
乡闾芜没雅颂之声京邑杜绝释奠之礼道业陵夷
百五十载仰惟先朝每欲宪章昔典经阐素风方事
尚殷弗遑克复陛下钦明文思纂成洪烈万国咸宁
百揆时叙申祖宗之遗志兴周礼之绝业爰发德音
惟新文教缙绅黎献莫不幸甚臣承旨&#并集二省
披览史籍备究典纪靡不敦儒以劝其业贵学以笃
其道伏思明诏元同古义宜如圣旨崇建学校以厉
风俗使先王之道光演于明时郁郁之言流闻于四
海请制大郡立博士二人助教四人学生一百人次
郡立博士二人助教二人学生八十人中郡立博士
一人助教二人学生六十人下郡立博士一人助教
一人学生四十人其博士取博关经典世履忠清堪
为人师者年限四十以上助教亦与博士同年限三
十以上若道业夙成才任教授不拘年齿学生取郡
中清望人行修谨堪循名教者先尽高门次及中第
显祖从之郡国立学自此始也后允以老疾频上表
乞骸骨诏不许于是乃着告老诗又以昔岁同征零
落将尽感逝怀人作征士颂盖止于应命者其有命
而不至则阙焉群贤之行举其梗概矣今着之于左
中书侍郎固安侯范阳卢元子真
郡功曹史博陵崔绰茂祖
河内太守下乐侯广&#燕崇元略
上党太守高邑侯广&#常陟公山
征南大将军从事中郎渤海高毗子翼
征南大将军从事中郎渤海李钦道赐
河西太守饶阳子博陵许堪祖根
中书郎新丰侯京兆杜铨士衡
征西大将军从事中郎京兆韦阆友规
京兆太守赵郡李诜令孙
太常博士巨鹿公赵郡李灵虎符
中书郎中即丘子赵郡李遐仲熙
营州刺史建安公太原张伟仲业
辅国大将军从事中郎范阳祖迈
征东大将军从事中郎范阳祖侃士伦
东郡太守蒲阴子中山刘策
濮阳太守真定子常山许琛
行司隶校尉中都侯西河宋宣道茂
中书郎燕郡刘遐彦鉴
中书郎武恒子河间邢颖宗敬
沧水太守浮阳侯渤海高济叔民
太平太守平原子雁门李熙士元
秘书监梁郡公广平游雅伯度
廷尉正安平子博陵崔建兴祖
广平太守列人侯西河宋愔
州主簿长乐潘天符
郡功曹长乐杜熙
征东大将军从事中郎中山张纲
中书郎上谷张诞叔术
秘书郎雁门王道雅
秘书郎雁门闵弼
卫大将军从事中郎中山郎苗
大司马从事中郎上谷侯辩
陈留郡太守高邑子赵郡吕季才
夫百王之御世也莫不资仗群才以隆治道故周文
以多士克宁汉武以得贤为盛此载籍之所记由来
之常义魏自神以后宇内平定诛赫连积世之僭
扫穷发不羇之寇南摧江楚西荡凉域殊方之外慕
义而至于是偃兵息甲修立文学登延&#造酬谘政
事梦想贤哲思遇其人访诸有司以求名士咸称范
阳卢元等四十二人皆冠冕之冑着问州邦有羽仪
之用亲发明诏以征元等乃旷官以待之悬爵以縻
之其就命三十五人自余依例州郡所遣者不可称
记尔乃髦士盈朝而济济之美兴焉昔与之俱蒙斯
举或从容廊庙或游集私门上谈公务下尽忻娱以
为千载一时始于此矣日月推移吉凶代谢同征之
人雕歼殆尽在者数子然复分张往昔之忻变为悲
戚张仲业东临营州迟其往返一叙于怀齐衿于垂
殁之年写情于桑榆之末其人不幸复至殒殁在朝
者皆后进之士居里者非畴昔之人进涉无寄心之
所出入无解颜之地顾省形骸所以永叹而不已夫
颂者美盛德之形容亦可以长言寄意不为文二十
年矣然事切于心岂可默乎遂为之颂词曰紫气干
霄群雄乱夏王龙徂征戎车屡驾扫荡游氛克剪妖
霸四海从风八垠渐化政教无外既宁且一偃武櫜
兵唯文是恤帝乃旁求搜贤举逸岩隐投竿异人并
出亹亹卢生量远思纯钻道据德游艺依仁旌弓既
招释褐投巾摄齐升堂嘉谋日陈自东徂南跃马驰
轮僭凭影附刘以和亲茂祖茕单夙罹不造克己勉
躬聿隆家道敦心六经游思文藻终辞宠命以之自
保燕常笃信百行靡遗位不苟进任理栖迟居冲守
约好让善推思贤乐古如渴如饥子翼致远道赐悟
深相期以义相和若琴并参幕府俱发德音优游卒
岁聊以寄心祖根运会克光厥猷仰缘朝恩俯因德
友功虽后建禄实先受班同旧臣位并群后士衡孤
立内省靡疚言不崇华交不遗旧以产则贫论道则
富所谓伊人实邦之秀卓矣友规禀兹淑量存彼大
方摈此细让神与理宜形随流浪虽屈王侯莫废其
尚赵实名区世多奇士山岳所锺挺生三李矫矫清
风抑抑容止初九而潜望云而起诜尹西都灵惟作
傅垂训皇宫载理云雾熙虽中夭迹阶郎署余尘可
挹终亦显着仲业渊长雅性清到宪章古式绸缪典
诰时值险艰常一其操纳众以仁训下以孝化被龙
川民归其教迈则英贤侃亦称选闻达邦家名行素
显志在兼济岂伊独善绳匠弗顾功不获展刘许履
忠竭力致躬出能骋说入献其功輶轩一举挠燕下
崇名彰魏世享业亦隆道茂夙成弱冠播名与朋以
信行物以诚怡怡昆弟穆穆家庭发响九皋翰飞紫
冥频在省闼亦司于京刑以之中政以之平猗欤彦
鉴思参文雅率性任真器成非假靡矜于高莫耻于
下乃谢朱门归迹林野宗敬延誉号为四&#华藻云
飞金声夙振中遇沈疴赋诗以迅忠显于辞理出于
韵高沧朗达默识渊通领新悟异发自心胸质侔和
璧文炳雕龙耀姿天邑衣锦旧邦士元先觉介焉不
惑振袂来庭始宾王国蹈方履正好是绳墨淑人君
子其仪不忒孔称游夏汉美渊云越哉伯度出类逾
群司言秘阁作牧河汾移风易俗理乱解纷融彼滞
义焕此潜文儒道以析九流以分崔宋二贤诞性英
伟擢类闾阎闻名象魏蹇蹇仪形邈邈风气达而不
矜素而能贲潘符标尚杜熙好和清不洁流浑不同
波绝希龙津止分常科幽而逾显损而逾多张纲柔
谦叔术正直道雅洽闻弼为兼识拔萃衡门俱渐鸿
翼发愤忘餐岂要斗食率礼从仁罔愆于式失不系
心得不形色郎苗始举用均已试智足周身言足为
治性协于时情敏于事与今而同与古曷异物以利
移人以酒昏侯生洁己唯义是敦日纵醇醪逾敬逾
温其在私室如涉公门季才之性柔而执竞届彼南
秦申威致命诱之以权矫之以正帝道用光边土纳
庆群贤遭世显名有代志竭其忠才尽其概体袭朱
裳腰纫双佩荣曜当时风高千载君臣相遇理实难
阶昔因朝命与之克谐披衿散想解带舒怀此昕如
昨存亡奄乖静言思之中心九摧挥毫颂德潸尔增
哀皇兴中诏允兼太常至兖州祭孔子庙谓允曰此
简德而行勿有辞也后允从显祖北伐大捷而还至
武川镇上北伐颂其词曰皇矣上天降鉴惟德眷命
有魏照临万国礼化丕融王猷允塞静乱以威穆民
以则北虏旧隶禀政在蕃往因时

逃命北辕世袭
凶轨背忠食言招亡聚盗丑类实繁敢率犬羊图纵
猖獗乃诏训师兴戈北伐跃马裹粮星驰电发扑讨
虔刘肆陈斧钺斧钺暂陈馘剪厥旅积骸填谷流血
成浦元凶狐奔假息穷墅爪牙既摧腹心亦阻周之
忠厚存及行苇翼翼圣明有兼斯美泽被京观垂此
仁旨封尸野获惠加生死生死蒙惠人欣覆育理贯
幽冥泽渐殊域物归其诚神献其福遐迩斯怀无思
不服古称善兵历时始捷今也用师辰不及浃六军
克合万邦以协义着春秋功铭玉牒载兴颂声播之
来叶显祖览而善之又显祖时有不豫以高祖冲幼
欲立京兆王子推集诸大臣以次召问允进跪上前
涕泣曰臣不敢多言以劳神听愿陛下上思宗庙托
付之重追念周公抱成王之事显祖于是传位于高
祖赐帛千匹以标忠亮又迁中书监加散骑常侍虽
久典史事然而不能专勤属述时与校书郎刘模有
所缉缀大较续崔浩故事准春秋之体而时有刊正
自高宗迄于显祖军国书檄多允文也末年乃荐高
闾以自代以定议之勋进爵咸阳公加镇东将军寻
授使持节散骑常侍征西将军怀州刺史允秋月巡
境问民疾苦至邵县见邵公庙废毁不立乃曰邵公
之德阙而不礼为善者何望乃表闻修葺之允于时
年将九十矣劝民学业风化颇行然儒者优游不以
断决为事后正光中中散大夫中书舍人河内常景
追思允帅郡中故老为允立祠于野王之南树碑纪
德焉太和二年又以老乞还乡里十余章上卒不听
许遂以疾告归其年诏以安车征允&#州郡发遣至
都拜镇将军领中书监固辞不许又扶引就内改定
皇诰允上酒训曰臣被&#论集往世酒之败德以为
酒训臣以朽迈遭人伦所弃而殊恩过隆录臣于将
殁之年勖臣于已坠之地奉命惊惶喜惧兼甚不知
何事可以上答伏惟陛下以睿哲之资抚临万国太
皇太后以圣德之广济育群生普天之下罔不称颂
然日昃忧勤虚求不已思监往事以为警戒此之至
诚悟通百灵而况于百官士民不胜踊跃谨竭其所
见作酒训一篇但臣愚短加以荒废辞义鄙拙不足
观采伏愿圣慈体臣悾悾之情恕臣狂瞽之意其词
曰自古圣皇其为飨也元酒在堂而酒在下所以
崇本重原降于滋味虽泛爵旅行不及于乱故能礼
章而敬不亏事毕而仪不忒非由斯致是失其道将
何以范时轨物垂之于世历观往代成败之效吉凶
由人不在数也商辛耽酒殷道以之亡公旦陈诰周
德以之昌子反昏酣而致毙穆生不饮而身光或长
世而为戒或百代而流芳酒之为状变惑情性虽曰
哲人孰能自竞在官者殆于政也为下者慢于令也
聪达之士荒于听也柔顺之伦兴于诤也久而不悛
致于病也岂止于病乃损其命谚亦有云其益如毫
其损如刀言所益者止于一味之益不亦寡乎言所
损者夭年乱志夭乱之损不亦伙乎无以酒荒而陷
其身无以酒狂而丧其伦迷邦失道流浪漂津不师
不遵反将何因诗不言乎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朋友
之义也作官以箴之申谟以禁之君臣之道也其言
也善则三覆而佩之言之不善则哀矜而贷之此实
先王纳规之意往者有晋士多失度肆散诞以为不
羇纵长酣以为高达调酒之颂以相炫曜称尧舜有
千锺百觚之饮着非法之言引大圣为譬以则天之
明岂其然乎且子思有云夫子之饮不能一升以此
推之千锺百觚皆为妄也今大魏应图重明御世化
之所暨无思不服仁风敦洽于四海太皇太后以至
德之隆诲而不倦忧勤备于皇情诰训行于无外故
能道协两仪功同覆载仁恩下逮罔有不遵普天率
土靡不蒙赖在朝之士有志之人宜克己从善履正
存贞节酒以为度顺德以为经悟昏饮之美疾审敬
慎之弥荣遵孝道以致养显父母而扬名蹈闵曾之
前轨遗仁风于后生仰以答所授俯以保其成可不
勉欤可不勉欤高祖悦之常置左右诏允乘车入殿
朝贺不拜明年诏允议定律令虽年渐期颐而志识
无损犹心存旧职披考史书又诏曰允年涉危境而
家贫养薄可令乐部丝竹十人五日一诣允以娱其
志特赐允蜀牛一头四望蜀车一乘素几杖各一蜀
刀一口又赐珍味每春秋常致之寻诏朝晡给膳朔
望致牛酒衣服绵绢每月送给允皆分之亲故是时
贵臣之门皆罗列显官而允子弟皆无官爵其廉退
若此迁尚书散骑常侍时延入备几杖问以政治十
年加光禄大夫金章紫绶朝之大议皆咨访焉魏初
法严朝士多见杖罚允历事五帝出入三省五十余
年初无谴咎初真君中以狱讼留滞始令中书以经
义断诸疑事允据律评刑三十余载内外称平允以
狱者民之命也常叹曰皋陶至德也其后英蓼先亡
刘项之际英布黥而王经世虽久犹有刑之余衅况
凡人能无咎乎其年四月有事西郊诏以御马车迎
允就郊所板殿观瞩马忽惊奔车覆伤眉三处高祖
文明太后遣医药护治存问相望司驾将处重坐允
启陈无恙乞免其罪先是命中黄门苏兴寿扶侍允
曾雪中遇犬惊倒扶者大惧允慰免之不令闻彻兴
寿称共允接事三年未尝见其忿色恂恂善诱诲人
不倦昼夜手常执书吟咏寻览笃亲念故虚己存纳
虽处贵重志同贫素性好音乐每至伶人弦歌鼓舞
常击节称善又雅信佛道时设斋讲好生恶杀性又
简至不妄交游显祖平青齐徙其族望于代时诸士
人流移远至率皆饥寒徙人之中多允姻媾皆徒步
造门允散财竭产以相赡赈慰问周至无不感其仁
厚收其才能表奏申用时议者皆以新附致异允谓
取材任能无宜屈抑先是允被召在方山作颂志气
犹不多损谈说旧事了无所遗十一年正月卒年九
十八初允每谓人曰吾在中书时有阴德济救民命
若阳报不差吾寿应享百年矣先卒旬外微有不适
犹不寝卧呼医请药出入行止吟咏如常高祖文明
太后闻而遣医李修往脉视之告以无恙修入密陈
允荣卫有异惧其不久于是遣使备赐御膳珍羞自
酒米至于盐醢百有余品皆尽时味及&#帐衣服茵
被几杖罗列于庭王官往还慰问相属允喜形于色
语人曰天恩以我笃老大有所赉得以赡客矣表谢
而已不有他虑如是数日夜中卒家人莫觉诏给绢
一千匹布二千匹绵五百斤锦五十匹杂彩百匹谷
千斛以周丧用魏初以来存亡蒙赉者莫及焉朝廷
荣之将葬赠侍中司空公冀州刺史将军公如故谥
曰文赐命服一袭允所制诗赋诔颂箴论表赞左氏
公羊释毛诗拾遗论杂解议何郑膏肓事凡百余篇
别有集行于世允明算法为算术三卷子忱袭初允
所引刘模者长乐信都人也少时窃游河表

遂至
河南寻复潜归颇涉经籍微有注疏之用允领秘书
典著作选为校书郎允修撰国记与俱缉着常令模
持管钥每日同入史阁接膝对筵属述时事允年已
九十目手稍衰多遣模执笔而指授裁断之如此者
五六岁允所成篇卷着论上下模预有功焉太和初
模迁中书博士与李彪为寮友并相爱好至于训导
国胄甄明风范远不及彪也出除颍州刺史王肃之
归阙路经悬瓠羇旅穷悴时人莫识模独给所须吊
待以礼肃深感其意及肃临豫州模犹在郡微报复
之由是为新蔡太守在二郡积十年宽猛相济颇有
治称正始元年复出为陈留太守时年七十余矣而
饰老隐年昧禁自效遂家于南颍川不复归其旧乡

 公辅部名臣列传十七
  魏二
  卢鲁元
按魏书本传鲁元昌黎徒河人也曾祖副鸠仕慕容
垂为尚书令临泽公祖父&#至大官鲁元敏而好学
宽和有雅度太宗时选为通直郎以忠谨给侍东宫
恭勤尽节世祖亲爱之及即位以为中书侍郎拾遗
左右宠待弥深而鲁元益加谨肃世祖逾亲信之内
外大臣莫不敬惮焉性多容纳善与人交好掩人之
过扬人之美由是公卿咸亲附之鲁元以工书有文
才累迁中书监领秘书事赐爵襄城公加散骑常侍
右将军赠其父为信都侯从征赫连昌世祖亲追击
之入其城门鲁元随世祖出入是日微鲁元几至危
殆从征平凉以功拜征北大将军加侍中后迁太保
录尚书事世祖贵异之常从征伐出入卧内每有平
殄辄以功赏赐僮隶前后数百人布帛以万计世祖
临幸其第不出旬日欲其居近易于往来乃赐甲第
于宫门南衣食车马皆乘舆之副真君三年冬车驾
幸阴山鲁元以疾不从侍臣问疾送医药传驿相属
于路及薨世祖甚悼惜之还临其丧哭之哀恸东西
二宫命太官日送奠晨昏哭临讫则备奏钟鼓伎乐
舆驾比葬三临之丧礼依安成王故事而赗送有加
赠襄城王谥曰孝葬于崞山为建碑阙自魏兴贵臣
恩宠无与为比子统袭爵
  伊
按魏书本传代人也少而勇健走及奔马善射多
力曳牛却行神初擢为侍郎转三郎赐爵汾阳子
加振威将军世祖之将讨凉州也议者咸谏唯司徒
崔浩劝世祖决行群臣出后言于世祖曰若凉州
无水草何得为国议者不可用也宜从浩言世祖善
之既&#凉州世祖大会于姑臧谓群臣曰崔公智谋
有余吾亦不复奇之吾正奇弓马之士而所见能
与崔同此深自可奇顾谓浩曰智力如此终至公
相浩曰何必读书然后为学卫青霍去病亦不读书
而能大建勋名致位公辅世祖笑曰诚如公言性
忠谨世祖爱之亲待日殊赏赐优厚真君初世祖欲
拜为尚书封郡公辞曰尚书务殷公爵至重非
臣年少愚近所能荷任请收过恩世祖问其欲曰
中秘二省多诸文士若恩矜不已请参其次世祖贤
之遂拜为中护将军秘书监以功赐爵魏安侯加冠
军将军后出为东雍州刺史恩化大行百姓思之转
殿中尚书常典宿卫世祖亲任之从幸瓜步频有战
功进号镇军将军兴安二年迁征北大将军都曹尚
书加侍中进爵河南公兴光元年拜司空及为三公
清约自守为政举大纲而已不为苛碎太安二年领
太子太保三年与司徒陆丽等&#平尚书事五年薨
  李冲
按魏书本传冲字思顺陇西人敦煌公宝少子也少
孤为长兄荥阳太守承所携训承常言此儿器量非
恒方为门户所寄冲沉雅有大量随兄至官是时牧
守子弟多侵乱民庶轻有乞夺冲与承长子韶独清
简皎然无所求取时人美焉显祖末为中书学生冲
善交游不妄戏杂流辈重之高祖初以例迁秘书中
散典禁中文事以修整敏惠渐见宠待迁内秘书令
南部给事中旧无三长惟立宗主督护所以民多隐
冒五十三十家方为一户冲以三正治民所由来远
于是创三长之制而上之文明太后览而称善引见
公卿议之中书令郑羲秘书令高佑等曰冲求立三
长者乃欲混天下一法言似可用事实难行羲又曰
不信臣言但试行之事败之后当知愚言之不谬太
尉元丕曰臣谓此法若行于公私有益咸称方今有
事之月校比民户新旧未分民必劳怨请过今秋至
冬闲月徐乃遣使于事为宜冲曰民者冥也可使由
之不可使知之若不因调时百姓徒知立长校户之
勤未见均徭省赋之益心必生怨宜及课调之月令
知赋税之均既识其事又得其利因民之欲为之易
行著作郎傅思益进曰民俗既异险易不同九品差
调为日已久一旦改法恐成扰乱太后曰立三长则
课有常准赋有恒分苞荫之户可出侥幸之人可止
何为而不可群议虽有乖异然惟以变法为难更无
异义遂立三长公私便之迁中书令加散骑常侍给
事中如故寻转南部尚书赐爵顺阳侯冲为文明太
后所幸恩宠日盛赏赐月至数十万进爵陇西公密
致珍宝御物以充其第外人莫得而知焉冲家素清
贫于是始为富室而谦以自牧积而能散近自姻族
逮于乡闾莫不分及虚己接物垂念羇寒衰旧沦屈
由之跻叙者亦以多矣时以此称之初冲兄佐与河
南太守来崇同自凉州入国素有微嫌佐因缘成崇
罪饿死狱中后崇子护又纠佐赃罪佐及冲等悉坐
幽系会赦乃免佐甚衔之至冲宠贵综摄内外护为
南部郎深虑为冲所陷常求退避而冲每慰抚之护
后坐赃罪惧必不济冲乃具奏与护本末嫌隙乞原
恕之遂得不坐冲从甥阴始孙孤贫往来冲家至如
子侄有人求官因其纳马于冲始孙辄受而不为言
后假方便借冲此马马主见冲乘马而不得官后乃
自陈始末冲闻之大惊执始孙以状款奏始孙坐死
其处要自厉不念爱恶皆此类也是时循旧王公重
臣皆呼其名高祖常谓冲为中书而不名之文明太
后崩后高祖居丧引见待接有加及议礼仪律令润
饰辞旨&#定轻重高祖虽自下笔无不访决焉冲竭
忠奉上知无不尽出入忧勤形于颜色虽旧臣戚辅
莫能逮之无不服其明断慎密而归心焉于是天下
翕然及殊方听望咸宗奇之高祖亦深相仗信亲敬
弥甚君臣之间情义莫二及改置百司开建五等以
冲参定典式封荥阳郡开国侯食邑八百户拜廷尉
卿寻迁侍中吏部尚书咸阳王师东宫既建拜太子
少傅高祖初依周礼置夫嫔之列以冲女为夫人诏
曰昔轩皇诞御垂栋宇之构爰历三代兴宫观之式
然茅茨土阶昭德于上代层台广厦崇威于中业良
由文质异宜华朴殊礼故也是以周成继业营明堂
于东都汉祖聿兴建未央于咸镐盖所以尊严皇威
崇重帝德岂好奢恶俭苟敝民力者哉我皇运统天
协纂干历锐意四方未遑建制宫室之度颇为未允
太祖初基虽粗有经式自兹厥后复多营改至于三
元庆飨万国充庭观光之使具瞻有阙朕以寡德猥
承洪绪运属休期事钟昌运宜遵远度式兹宫宇指
训规模事昭于平日明堂太庙已成于昔年又因往
岁之丰资藉民情之安逸将以今春营改正殿违犯
时令行之惕然但朔土多寒事殊南夏自非裁度当
春兴役徂暑则广制崇基莫由克就成功立事非委
贤莫可改制规模非任能莫济尚书冲器怀渊博经
度明远可领将作大匠司空长乐公亮可与大匠共
监兴缮其去故崇新之宜修复太极之制朕当别加
指授车驾南伐加冲辅国大将军统众翼从自发都
至于洛阳霖雨不霁仍诏六军发轸高祖戎服执鞭
御马而出群臣稽颡于马首之前高祖曰长驱之谋
庙算已定今大将军进公等更欲何云冲进曰臣等
不能折冲帷幄坐制四海而令南有窃号之渠实臣
等之咎陛下以文轨未一亲劳圣驾臣等诚思忘躯
尽命效死戎行然自离都淫雨士马困弊前路尚遥
水潦方甚且伊洛境内小水犹尚致难况长江浩汗
越在南境若营舟&#必须停滞师老粮乏进退为难
矜丧反&#于义为允高祖曰一同之意前已具论卿
等正以雨水为难然天时颇亦可知何者夏既炎旱
秋故雨多元冬之初必当开爽比后十月间若雨犹
不已此乃天也脱于此而晴行则无害古不伐丧谓
诸侯同轨之国非王者统一之文已至于此何容返
驾冲又进曰今者之举天下所不愿惟陛下欲之汉
文言吾独乘千里马竟何至也臣有意而无其辞敢
以死请高祖大怒曰方欲经营宇宙一同区域而卿
等儒生屡疑大计斧钺有常卿勿复言策马将出于
是大司马安定王休兼左仆射任城王澄等&#殷勤
泣谏高祖乃谕群臣曰今者兴动不小动而无成何
以示后苟欲班师无以垂之千载朕仰惟远祖世居
幽漠违众南迁以享无穷之美岂其无心轻遗陵壤
今之君子宁独有怀当由天工人代王业须成故也
若不南銮即当移都于此光宅土中机亦时矣王公
等以为何如议之所决不得旋踵欲迁者左不欲者
右安定王休等相率如右南安王桢进曰夫愚者暗
于成事智者见于未萌行至德者不议于俗成大功
者不谋于众非常之人乃能非常之事廓神都以延
王业度土中以制帝京周公启之于前陛下行之于
后固其宜也且天下至重莫若皇居人之所贵宁如
遗体请上安圣躬下慰民望光宅中原辍彼南伐此
臣等愿言苍生幸甚群臣咸唱万岁高祖初谋南迁
恐众心恋旧乃示为大举因以协定群情外名南伐
其实迁也旧人怀土多所不愿内惮南征无敢言者
于是定都洛阳冲言于高祖曰陛下方修周公之制
定鼎成周然营建六寝不可游驾待就兴筑城郛难
以马上营讫愿暂还北都令臣下经造功成事讫然
后备文物之章和玉銮之响巡时南徙轨仪土中高
祖曰朕将巡省方岳至邺小停春始便还未宜遂不
归北寻以冲为镇南将军侍中少傅如故委以营构
之任改封阳平郡开国侯邑户如先车驾南伐以冲
兼左仆射留守洛阳车驾渡淮别诏安南大将军元
英平南将军刘藻讨汉中召雍泾岐三州兵六千人
拟戍南郑&#城则遣冲表谏曰秦州险厄地接羌夷
自西师出后饷援连续加氐胡叛逆所在奔命运粮
擐甲迄兹未已今复豫差戍卒悬拟山外虽加优复
恐犹惊骇脱终攻不&#徒动民情连胡结夷事或难
测辄依旨密下刺史待军&#郑城然后差遣如臣愚
见犹谓未足何者西道险厄单径千里今欲深戍绝
界之外孤据群贼之口敌攻不可卒援食尽不可运
粮古人有言虽鞭之长不及马腹南郑于国实为马
腹也且昔人攻伐或城降而不取仁君用师或抚民
而遗地且王者之举情在拯民夷寇所守意在惜地
校之二义德有浅深惠声已远何遽于一城哉且魏
境所掩九州过八民人所臣十分而九所未民者惟
漠北之与江外耳羁之在近岂急急于今日也宜待
大开疆宇广拔城聚多积资粮食足支敌然后置邦
发将为吞并之举今锺离寿阳密迩未拔诸城新野
跬步弗降所&#者舍之而不取所降者抚之而旋戮
东道既未可以近力守西蕃宁可以远兵固若果欲
置者臣恐终以资敌也又今建都土中地接寇壤方
须大收死士平荡江会轻遣单寡弃令陷没恐后举
之日众以留守致惧求其死效未易可获推此而论
不戍为上高祖从之车驾还都引见冲等谓之曰本
所以多置官者虑有令仆暗弱百事稽壅若明独聪
专则权势大并今朕虽不得为聪明又不为劣暗卿
等不为大贤亦不为大恶且可一两年许少置官司
高祖自邺还京泛舟洪池乃从容谓冲曰朕欲从此
通渠于洛南伐之曰何容不从此入洛从洛入河从
河入汴从汴入清以至于淮下船而战犹开户而斗
此乃军国之大计今沟渠若须二万人已下六十日
有成者宜以渐修之冲对曰若尔便是士无远涉之
劳战有兼人之力迁尚书仆射仍领少傅改封清渊
县开国侯邑户如前及太子恂废冲罢少傅高祖引
见公卿于清徽堂高祖曰圣人之大宝惟位与功是
以功成作乐治定制礼今徙极中天创居嵩洛虽大
构未成要自条纪略举但南有未宾之竖兼凶蛮密
迩朕夙夜怅惋良在于兹取南之计决矣朕行之谋
必矣若依近代也则天子下帷深宫之内准上古也
则有亲行祚延七百魏晋不征旋踵而殒祚之修短
在德不在征今但以行期未知早晚知几其神乎朕
既非神焉能知也而顷来阴阳卜术之士咸劝朕今
征必&#此既家国大事宜共君臣各尽所见不得以
朕先言便致依违退有同异冲对曰夫征战之法先
之人事然后卜筮今卜筮虽吉犹恐人事未备今年
秋稔有损常实又京师始迁众业未定加之征战以
为未可宜至来秋高祖曰仆射之言非为不合朕意
之所虑乃有社稷之忧然咫尺寇戎无宜自安理须
如此仆射言人事未从亦不必如此朕去十七年拥
二十万众行不出畿甸此人事之盛而非天时往年
乘机天时乃可而阙人事又致不捷若待人事备复
非天时若之何如仆射之言便终无征理朕若秋行
无&#捷三君子并付司寇不可不人尽其心罢议而
出后世宗为太子高祖燕于清徽堂高祖曰皇储所
以纂历三才光昭七祖斯乃亿兆咸悦天人同泰故
延卿就此一燕以畅忻情高祖又曰天地之道一盈
一虚岂有常泰天道犹尔况人事乎故有升有黜自
古而然悼往欣今良用深叹冲对曰东晖承储苍生
咸幸但臣前忝师傅弗能弼谐仰惭天日慈造宽含
得预此燕庆愧交深高祖曰朕尚不能革其昏师傅
何劳愧谢也后尚书疑元拔穆泰罪事冲奏曰前彭
城镇将元拔与穆泰同逆养子隆寿宜从拔罪而太
尉咸阳王禧等以为律文养子而为罪父及兄弟不
知情者不坐谨审律意以养子于父非天性于兄弟
非同气敦薄既差故刑典有降是以养子虽为罪而
兄弟不预然父兄为罪养子不知谋易地均情岂独
从戮乎理固不然臣以为依据律文追戮于所生则
从坐于所养明矣又律惟言父不从子称子不从父
当是优尊厉卑之义臣禧等以为律虽不正见互文
起制于乞也举父之罪于养也见子坐是为互起互
起两明无罪必矣若以嫡继养与生同则父子宜均
祗明不坐且继养之注云若有别制不同此律又令
文云诸有封爵若无亲子及其身卒虽有养继国除
不袭是为有福不及己有罪便预坐均事等情律令
之意便相矛盾伏度律旨必不然也臣冲以为指例
条寻罪在无疑准令语情颇有同式诏曰仆射之议
据律明矣太尉等论于曲矫也养所以从戮者缘其
已免所生故不得复甄于所养此独何福长处吞舟
于国所以不袭者重列爵特立制因天之所绝推而
除之耳岂复报对刑赏于斯则应死可特原之冲机
敏有巧思北京明堂圆丘太庙及洛都初基安处郊
兆新起堂寝皆资于冲勤志强力孜孜无怠旦理文
簿兼营匠制几案盈积剞劂在手终不劳厌也然显
贵门族务益六姻兄弟子侄皆有爵官一家岁禄万
匹有余是其亲者虽复痴聋无不超越官次时论亦
以此少之年纔四十而须鬓斑白姿貌丰美未有衰
状李彪之入京也孤微寡援而自立不群以冲好士
倾心宗附冲亦重其器学礼而纳焉每言之于高祖
公私共相援益及彪为中尉兼尚书为高祖知待便
谓非复藉冲而更相轻背惟公坐敛袂而已无复宗
敬之意也冲颇衔之后高祖南征冲与吏部尚书任
城王澄并以彪倨傲无礼遂禁止之奏其罪状冲手
自作家人不知辞甚激切因以自劾高祖览其表叹
怅者久之既而曰道固可谓溢也仆射亦为满矣冲
时震恐数数责彪前后愆悖瞋目大呼投折几案尽
收御史皆泥首面缚詈辱肆口冲素性温柔而一旦
暴恚遂发病荒悸言语乱错犹扼腕叫詈称李彪小
人医药所不能疗或谓肝藏伤裂旬有余日而卒时
年四十九高祖为举哀于悬瓠发声悲泣不能自胜
诏曰冲贞和资性德义树身训业自家道素形国太
和之始朕在弱龄早委机密实康时务鸿渐瀍洛朝
选开清升冠端右惟允出纳忠肃柔明足敷睿范仁
恭信惠有结民心可谓国之贤也朝之望也方升宠
秩以旌功旧奄致丧逝悲痛于怀既留勤应陟兼良
宿宜褒可赠司空公给东园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袭
赠钱三十万布五百匹蜡三百斤有司奏谥曰文穆
葬于覆舟山近杜预冢高祖之意也后车驾自邺还
洛路经冲墓左右以闻高祖卧疾望坟掩泣久之诏
曰司空文穆公德为时宗勋简朕心不幸徂逝托坟
邙岭旋銮覆舟躬睇茔域悲仁恻旧有恸朕衷可遣
太牢之祭以申吾怀及与留京百官相见皆叙冲亡
没之故言及流涕高祖得留台启知冲患状谓右术
宋弁曰仆射执我枢衡总厘朝务清俭居躬知宠已
久朕以仁明忠雅委以台司之寄使我出境无后顾
之忧一朝忽有此患朕甚怀怆慨其相痛惜如此冲
兄弟六人四母所出颇相忿阋及冲之贵封禄恩赐
皆以共之内外辑睦父亡后同居二十余年至洛乃
别第宅更相友爱久无间然皆冲之德也始冲之见
私宠也兄子韶恒有忧色虑致倾败后荣名日显稍
乃自安而冲明目当官图为己任自始迄终无所避
屈其体时推运皆此类也
  崔光
按魏书本传光本名孝伯字长仁高祖赐名焉东清
河鄃人也祖旷从慕容德南渡河居青州之时水慕
容氏灭仕刘义隆为乐陵太守父灵延刘骏龙骧将
军长广太守与刘彧冀州刺史崔道固共拒国军慕
容白曜之平三齐光年十七随父徙代家贫好学昼
耕夜诵佣书以养父母太和六年拜中书博士转着
作郎与秘书丞李彪参撰国书迁中书侍郎给事黄
门侍郎甚为高祖所知待常曰孝伯之才浩浩如黄
河东注固今日之文宗也以参赞迁都之谋赐爵朝
阳子拜散骑常侍黄门著作如故又兼太子少傅寻
以本官兼侍中使持节为陕西大使巡方省察所经
述叙古事因而赋诗三十八篇还仍兼侍中以谋谟
之功进爵为伯光少有大度喜怒不见于色有毁恶
之者必善言以报之虽见诬谤终不自申曲直皇兴
初有同郡二人并被掠为奴婢后诣光求哀光乃以
二口赎免高祖闻而嘉之虽处机近曾不留心文案
唯从容论议参赞大政而已高祖每对群臣曰以崔
光之高才大量若无意外咎谴二十年后当作司空
其见重如是又从驾破陈显达世宗即位正除侍中
初光与李彪共撰国书太和之末彪解著作专以史
事任光彪寻以罪废世宗居谅暗彪上表求成魏书
诏许之彪遂以白衣于秘书省著述光虽领史官以
彪意在专功表解侍中著作以让彪世宗不许迁太
常卿领齐州大中正正始元年夏有典事史元显献
四足四翼鸡诏散骑侍郎赵邕以问光光表答曰臣
谨按汉书五行志宣帝黄龙元年未央殿路軨中雌
鸡化为雄毛变而不鸣不将无距元帝初元中丞相
府史家雌鸡伏子渐化为雄冠距鸣将永光中有献
雄鸡生角刘向以为鸡者小畜主司时起居小臣执
事为政之象也言小臣将乘君之威以害政事指石
显也竟宁元年石显伏辜此其效也灵帝光和元年
南宫寺雌鸡欲化为雄一身毛皆似雄但头冠尚未
变诏以问议郎蔡邕邕对曰貌之不恭则有鸡祸臣
窃推之头为元首人君之象也今鸡一身已变未至
于头而上知之是将有其事而不遂成之象也若应
之不精政无所改头冠或成为患滋大是后张角作
乱称黄巾贼遂破坏四方疲于赋役民多叛者上不
改政遂至天下大乱今之鸡状虽与汉不同而其应
颇相类矣向邕并博达之士考物验事信而有证诚
可畏也臣以邕言推之翅足众多亦群下相扇助之
象雏而未大脚羽差小亦其势尚微易制御也臣闻
灾异之见皆所以示吉凶明君睹之而惧乃能招福
暗主视之弥慢所用致祸诗书春秋秦汉之事多矣
此陛下所观者也今或有自贱而贵关预政事殆亦
前代君房之匹比者南境死亡千计白骨横野存有
酷恨之痛殁为怨伤之魂义阳屯师盛夏未返荆蛮
狡猾征人淹次东州转输往多无还百姓困穷绞缢
以殒北方霜降蚕妇辍事群生憔悴莫甚于今此亦
贾谊哭叹谷永切谏之时司寇行戮君为之不举陛
下为民父母所宜矜恤国重戎战用兵犹火内外怨
敝易以乱离陛下纵欲忽天下岂不仰念太祖取之
艰难先帝经营劬劳也诚愿陛下留聪明之鉴警天
地之意礼处左右节其贵越往者邓通董贤之盛爱
之正所以害之又躬飨加罕宴宗或阙时应亲肃郊
庙延敬诸父检访四方务加休息爰发慈旨抚赈贫
瘼简费山池减撤声饮昼存政道夜以安身博采刍
荛进贤黜佞则兆庶幸甚妖弭庆进祯祥集矣世宗
览之大悦后数日而茹皓等并以罪失伏法于是礼
光愈重加抚军将军二年八月光表曰去二十八日
有物出于太极之西序&#以示臣臣按其形即庄子
所谓蒸成菌者也又云朝菌不终晦朔雍门周所称
磨萧斧而伐朝菌皆指言蒸气郁长非有根种柔脆
之质雕殒速易不延旬月无拟斧斤又多生墟落秽
湿之地罕起殿堂高华之所今极宇崇丽墙筑工密
粪朽弗加沾濡不及而兹菌&#构厥状扶&#诚足异
也夫野木生朝野鸟入庙古人以为败亡之象然惧
灾修德者咸致休庆所谓家利而怪先国兴而妖豫
是故桑榖拱庭太戊以昌雊雉集鼎武丁用熙自比
鸱鹊巢于庙殿枭鹏鸣于宫寝菌生宾阶轩坐之正
准诸往记信可为诫且东南未静兵革不息郊甸之
内大旱跨时民劳物悴莫此之甚承天子育者所宜
矜恤伏愿陛下追殷二宗感变之意侧躬耸诚惟新
圣道节夜饮之忻强朝御之膳养方富之年保金玉
之性则魏祚可以永隆皇寿等于山岳四年秋除中
书令进号镇东将军永平元年秋将刑元愉妾李氏
群官无敢言者&#光为诏光逡巡不作奏曰伏闻当
刑元愉妾李加之屠割妖惑扇乱诚合此罪但外人
窃云李今怀&#例待分产且臣寻诸旧典兼推近事
戮至刳胎谓之虐刑桀纣之主乃行斯事君举必书
义无隐昧酷而乖法何以示后陛下春秋已长未有
储体皇子襁褓至有夭失臣之愚识知无不言乞停
李狱以俟育孕世宗纳之延昌元年春迁中书监侍
中如故二年世宗幸东宫召光与黄门甄琛广阳王
渊等并赐坐诏光曰卿是朕西台大臣今当为太子
师傅光起拜固辞诏不许即命肃宗出从者十余人
&#以光为傅之意令肃宗拜光光又拜辞不当受太
子拜复不蒙许肃宗遂南面再拜詹事王显启请从
太子拜于是宫臣毕拜光北面立不敢答拜唯西面
拜谢而出于是赐光绣彩一百匹琛渊等各有差寻
授太子少傅三年迁右光禄大夫侍中监如故四年
正月世宗夜崩光与侍中领军将军于忠迎肃宗于
东宫安抚内外光有力焉帝崩后二日广平王怀扶
疾入临以母弟之亲径至太极西庑哀恸禁内呼侍
中黄门领军二卫云身欲上殿哭大行又须入见主
上诸人皆愕然相视无敢抗对者光独攘衰振杖引
汉光武初崩太尉赵&#横剑当阶推下亲王故事辞
色甚厉闻者莫不称善壮光理义有据怀声泪俱止
云侍中以古事裁我我不敢不服于是遂还频遣左
右致谢初永平四年以黄门郎孙惠蔚代光领著作
惠蔚首尾五载无所厝意至是三月尚书令任城王
澄表光宜还史任于是诏光还领著作四月迁特进
五月以奉迎肃宗之功封光博平县开国公食邑二
千户七月领国子祭酒八月诏光乘步挽于云龙门
出入寻迁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灵太后临朝之后
光累表逊位于忠擅权光依附之及忠稍被&#黜光
并送章绶冠服茅土表至十余上灵太后优答不许
有司奏追于忠及光封邑熙平元年二月太师高阳
王雍等奏举光授肃宗经初光有德于灵太后语在
于忠传四月更封光平恩县开国侯食邑一千户以
朝阳伯转授第二子勖其月&#赐羊车一乘时灵太
后临朝每于后园亲执弓矢光乃表上中古妇人文
章因以致谏曰孔子云士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
于艺艺为礼乐书数射御明前四业丈夫妇人所同
修者若射御唯主男子事不及女古之贤妃烈媛母
仪家国垂训四海宣教九宗可秉道怀德率遵仁礼
是以汉后马邓术迈祖考羊嫔蔡氏具体伯喈伏惟
皇太后含圣履仁临朝阐化肃雍恺悌靖徽齐穆孝
祀通于神明和风溢于区宇因时暇豫清暑林园远
藐姑射眷言矍相弦矢所发必中正鹄威灵遐畅义
震上下文武慑心左右悦目吾王不游吾何以休不
窥重仞安见富美天情冲谦动容祗愧以为举非蚕
织事存无功岂谓应干顺民裁成辅相者哉臣不胜
庆幸谨上妇人文章录一帙其集具在内伏愿以时
披览仰裨未闻息弯挟之劳纳闲拱之泰颐精养寿
栖神翰林是秋灵太后频幸王公第宅光表谏曰礼
记云诸侯非问疾吊丧而入诸臣之家是谓君臣为
谑不言王后夫人明无适臣家之义夫人父母在有
时归宁亲没使卿大夫聘春秋纪陈宋齐之女并为
周王后无适本国之事是制深于士大夫许嫁唁兄
又义不得卫女思归以礼自抑载驰竹竿所为作也
汉上官皇后将废昌邑霍光外祖也亲为宰辅后犹
御武帷以接群臣示男女之别国之大节伯姬待姆
安就炎燎樊姜俟命忍赴洪流传皆缀集以垂来咏
昨轩驾频出幸冯翊君任城王第虽渐中秋余热尚
蒸衡盖往还圣躬烦倦丰厨嘉醴罄竭时羞上寿弗
限一觞方丈甘逾百品旦及日斜接对不憩非谓顺
时而游奉养有度纵云辇崇凉御筵安畅左右仆侍
众过千百扶卫跋涉袍钾在身蒙曝尘日涣汗流离
致时饥渴餐饭不赡赁马假乘交费钱帛昔人称陛
下甚乐臣等至苦或其事也伏惟皇太后月灵炳曜
坤仪挺茂诞育帝躬维兴魏道德逾文母仁迈和&#
亲以天至远异莫间爱由真固非俟虚隆纡屈鸾驾
降临闉里荣光帝京士女藻帨白首之耋欣遇牺年
青衿之童庆属唐日千载之所难一朝之为易非至
明超古忘骄释吝孰能若斯者哉魏元以来莫正斯
美兴居出入自当坦然岂同往嫌曲有矫避但帝族
方衍勋贵增迁祗请遂多将成彝式陛下遵酌前王
贻厥后矩天下为公亿兆己任专荐郊庙止决大政
辅养神和简息游幸以德为车以乐为御考仁圣之
风习治国之道则率土属赖含生仰悦矣臣过荷恩
荣所知必尽嘿嘿唯唯愚窃未敢轻陈狂瞽分贻宪
坐神龟元年夏光表曰诗称蔽芾甘棠勿剪勿伐召
伯所茇又云虽无老成人尚有典型传曰思其人犹
爱其树况用其道不恤其人是以书始稽古易本山
火观于天文以察时变观于人文以化成天下孟子

实匡张训说安世记箧于汾南伯山抱卷于河右
元始孤论充汉帝之坐孟皇片字悬魏王之帐前哲
之宝重坟籍珍爱分篆犹若此之至也矧乃圣典鸿
经炳勒金石理为国楷义成家范迹实世模事则人
轨千载之格言百王之盛烈而令焚荒汗毁积榛棘
而勿扫为鼯鼬之所栖息童竖之所登踞者哉诚可
为痛心疾首拊膺扼腕伏惟皇帝陛下孝敬日休自
天纵睿垂心初学儒业方熙皇太后钦明慈淑临制
统化崇道重教留神翰林将披云台而问礼拂麟阁
以招贤诚宜远开阙里清彼孔堂而使近在城闉面
接宫墙旧校为墟子衿永替岂所谓建国君民教学
为先京邑翼翼四方是则也寻石经之作起自炎刘
继以曹氏典论初乃三百余载计末向二十纪矣昔
来虽屡经戎乱犹未大崩侵如闻往者刺史临州多
构图寺道俗诸用稍有发掘基蹗泥灰或出于此皇
都始迁尚可补复军国务殷遂不存检官私显隐渐
加剥撤播麦纳菽秋春相因

生蒿杞时致火缭由
是经石弥减文字增缺职忝胄教参掌经训不能缮
修颓坠兴复生业倍深惭耻今求遣国子博士一人
堪任干事者专主周视驱禁田牧制其践秽料阅碑
牒所失次第量厥补缀诏曰此乃学者之根源不朽
之永格垂范将来宁章之本便可一依公表光乃令
国子博士李郁与助教韩神固刘燮等勘校石经其
残缺者计料石功并字多少欲补治之于后灵太后
废遂寝二年八月灵太后幸永宁寺躬登九层浮图
光表谏曰伏见亲升上级伫跸表剎之下祗心图构
诚为福善圣躬玉趾非所践陟臣庶恇惶窃谓未可
按礼记为人子者不登高不临深古贤有言策画失
于庙堂大人蹶于中野汉书上欲西驰下峻&#袁盎
搅辔停舆曰臣闻千金之子不垂堂百金之子不倚
衡如有车败马惊奈高庙太后何又云上酎祭庙出
欲御楼船薛广德免冠顿首曰宜从桥陛下不听臣
臣以血汗车轮乐正子春曾参弟子亦称至孝固自
谨慎堂基不过一尺犹有伤足之愧永宁累级阁道
回隘以柔懦之宝体乘至峻之重峭万一差跌千悔
何追礼将祭宗庙必散斋七日致斋三日然后入祀
神明可得而通今虽容像未建已为神明之宅方加
雕缋饰丽丹青人心所祗锐观滋甚登者既众异怀
若面纵一人之身恒尽诚洁岂左右仆妾各竭虔仰
不可独升必有扈侍惧或忘慎非饮酒茹荤而已昨
风霾暴兴红尘四塞白日昼昏特可惊畏春秋宋卫
陈郑同日而灾伯姬待姆致焚如之祸去皇兴中青
州七级亦号崇壮夜为上火所焚虽梓慎裨之明
尚不能逆&#端兆变起仓卒预备不虞天道幽远自
昔深诫墟墓必哀庙社致敬望茔凄恸入门耸栗适
墓不登陇未有升陟之事传云公既视朔遂登观台
其下无天地先祖之神故可得而乘也内经宝塔高
华堪室千万唯盛言香花礼拜岂有登上之义独称
三宝阶从上而下人天交接两得相见超世奇绝莫
可而拟恭敬拜跽悉在下级远存瞩眺周见山河因
其所眄增发嬉笑未能级级加虔步步崇慎徒使京
邑士女公私凑集上行下从理势必然迄于无穷岂
长世竞慕一登而可抑断哉盖心信为本形敬乃末
重实轻根靖实躁君恭己正南面者岂月乘峻极旬
御层阶今经始既就子来自劝基构已兴雕绚渐起
紫山华台即其宫也伏愿息躬亲之劳广风靡之化
因立制防班之条限以遏嚣污永归清寂下竭肃穆
之诚上展瞻仰之敬勿践勿履显固亿龄融教阐悟
不其博欤九月灵太后幸嵩高光上表谏曰伏闻明
后当亲幸嵩高往还累宿銮游近旬存省民物诚足
为善虽渐农隙所获栖亩饥贫之家指为珠玉遗秉
滞穟莫不宝惜步骑万余来去经践驾辇杂沓竞骛
交驰纵加禁护犹有侵耗士女老幼微足伤心秋末
久旱尘壤委深风霾一起红埃四塞辕关峭崄山路
危狭圣驾清道当务万安乘履涧壑蒙犯霜露出入
半旬途越数百飘曝弥日仰亏和豫七庙上灵容或
未许亿兆下心实用悚栗且藏蛰节远昆虫布列螺
蠕之类盈于川原车马辗蹈必有类杀慈矜好生应
垂未测诚恐悠悠之议将谓为福兴罪厮役困于负
担爪牙窘于赁乘供顿候迎公私扰费厨兵幕士衣
履败穿昼暄夜凄罔所覆藉监帅驱捶泣呼相望霜
旱为灾所在不稔饥馑荐臻方成俭敝为民父母所
宜存恤靖以抚之犹惧离散乃于收敛初辰致此行
举自近及远交兴怨嗟伏愿远览虞舜恭己无为近
遵老易不出户牖罢劳形之游息伤财之驾动循典
防纳诸轨仪委司责成寄之耳目人神幸甚朝野抃
悦灵太后不从正光元年冬赐光几杖衣服二年春
肃宗亲释奠国学光执经南面百僚陪列司徒京兆
王继频上表以位让光夏四月以光为司徒侍中国
子祭酒领著作如故光表固辞历年终不肯受八月
获秃鹙鸟于宫内诏以示光光表曰蒙示十四日所
得大鸟此即诗所谓有鹙在梁解云秃鹙也贪恶之
鸟野泽所育不应入严庭昔魏氏黄初中有鹈鹕集
于灵芝池文帝下诏以曹恭公远君子近小人博求
贤俊太尉华歆由此逊位而让管宁者也臣闻野物
入舍古人以为不善是以张&#恶鵀贾谊忌鹏鹈鹕
蹔集而去前王犹为至诫况今亲入宫禁为人所获
方被畜养晏然不以为惧准诸往义信有殊矣且饕
餮之禽必资鱼肉菽麦稻粱时或餐啄一食之费容
过斤镒今春夏阳旱谷籴稍贵穷窘之家时有菜色
陛下为民父母抚之如伤岂可弃人养鸟留意于丑
形恶声哉卫侯好鹤曹伯爱雁身死国灭可为寒心
陛下学通春秋亲览前事何得口咏其言行违其道
诚愿远师殷宗近法魏祖修德延贤消灾集庆放无
用之物委之川泽取乐琴书颐养神性肃宗览表大
悦即弃之池泽诏召光与安丰王延明议定服章三
年六月诏光乘步挽至东西上阁九月进位太保光
又固辞光年耆多务疾病稍增而自强不已常在着
作疾笃不归四年十月肃宗亲临省疾诏断宾客中
使相望为止声乐罢诸游眺拜长子励为齐州刺史
十一月疾甚&#子侄等曰谛听吾言闻曾子有云人
之将死其言也善启予手启予足而今而后吾知免
夫吾荷先帝厚恩位至于此史功不成殁有遗恨汝
等以吾之故并得名位勉之勉之以死报国修短命
也夫复何言速可送我还宅气力虽微神明不乱至
第而薨年七十三肃宗闻而悲泣中使相寻诏给东
园温明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袭钱六十万布一千匹
蜡四百斤大鸿胪监护丧事车驾亲临抚尸恸哭御
辇还宫流涕于路为减常膳言则追伤每至光坐诵
读之处未曾不改容凄悼五年正月赠太傅领尚书
令骠骑大将军开府冀州刺史侍中如故又&#加后
部鼓吹班剑依太保广陵王故事谥文宣公肃宗祖
丧建春门外望&#哀感儒者荣之初光太和中依宫
商角征羽本音而为五韵诗以赠李彪彪为十二次
诗以报光光又为百三郡国诗以答之国别为卷为
百三卷焉光宽和慈善不逆于物进退沉浮自得而
已常慕胡广黄琼之为人故为气概者所不重始领
军于忠以光旧德甚信重焉每事筹决光亦倾身事
之元于光亦深宗敬及郭祚裴植见杀清河王怿
遇祸光随时俯仰竟不匡救于是天下讥之自从贵
达罕所申荐曾启其女婿彭城刘敬徽云敬徽为荆
州五陇戍主女随夫行常虑寇抄南北分张乞为徐
州长史兼别驾暂集京师肃宗许之时人比之张禹
光初为黄门则让宋弁为中书监让汝南王悦为太
常让刘芳为少傅让元暐穆绍甄琛为国子祭酒让
清河王怿任城王澄为车骑仪同让江阳王继又让
灵太后父胡国珍皆顾望时情议者以为矫饰崇信
佛法礼拜读诵老而逾甚终日怡怡未曾恚忿曾于
门下省画坐读经有鸽飞入膝前遂入于怀缘臂上
扃久之乃去道俗赞咏诗颂者数十人每为沙门朝
贵请讲维摩十地经听者常数百人即为二经义疏
三十余卷识者知其&#略以贵重为后坐

于讲次
凡所为诗赋铭赞诔颂表启数百篇五十余卷别有
集光十一子励勖&#劝劼勀勍劬勚剿勉
  赵善
按周书本传赵善字僧庆太傅楚国公贵之从祖兄
也祖国魏龙骧将军洛州刺史父更安乐太守善少
好学涉猎经史美容仪沉毅有远量永安初尔朱天
光为肆州刺史辟为主簿深器重之天光讨邢杲及
万俟丑奴以善为长史军中谋议每参预之天光为
关右行台表善为行台左丞加都督征虏将军普泰
初赏平关陇之功拜骠骑将军大行台散骑常侍封
山北县伯邑五百户俄除持节东雍州诸军事雍州
刺史天光东拒齐神武于寒令陵善又以长史从及
天光败见杀善请葬其尸齐神武义而许之贺拔岳
总关中兵乃遣迎善复以为长史岳为侯莫陈悦所
害善共诸将翊戴太祖仍从平悦魏孝武西迁除都
官尚书改封襄城县伯增邑五百户顷之为北道行
台与仪同李虎等讨曹泥克之迁车骑大将军仪同
三司尚书右仆射进爵为公增邑并前一千五百户
大统三年转左仆射兼侍中监著作领太子詹事善
性温恭有器局虽位居端右而逾自谦退其职务克
举则曰某官之力若有罪责则曰善之咎也时人称
其公辅之量太祖亦雅敬重焉九年从战邙山属大
军不利善为敌所获遂卒于东魏建德初朝廷与齐
通好齐人乃归其柩其子绚表请赠谥诏赠大将军
大都督岐宜宁豳四州诸军事岐州刺史谥曰敬子
度字幼济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度弟绚字会绩骠
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浙资二州刺史

 公辅部名臣列传十八
  北齐
  元文遥
按北齐书本传文遥字德远河南洛阳人魏昭成皇
帝六世孙也五世祖常山王遵父晞有孝行父卒庐
于墓侧而终文遥贵赠特进开府仪同三司中书监
谥曰孝文遥敏慧夙成济阴王晖业每云此子王佐
才也晖业尝大会宾客有人将何逊集初入洛诸贤
皆赞赏之河间邢邵试命文遥诵之几遍可得文遥
一览便诵时年十余岁济阴王曰我家千里驹今定
如何邢云此殆古来未有起家员外散骑常侍遭父
丧服阕除太尉东阁祭酒以天下方乱遂解官侍养
隐于林虑山武定中文襄征为大将军府功曹齐受
禅于登坛所受中书舍人宣传文武号令杨遵彦每
云堪解穰侯印者必在斯人后忽被中旨幽执竟不
知所由如此积年文宣后自幸禁狱执手愧谢亲解
所著金带及御服赐之即日起为尚书祠部郎中孝
昭摄政除大丞相府功曹参军典机密及践祚除中
书侍郎封永乐县伯参军国大事及帝大渐与平秦
王归彦赵郡王睿等同受顾托迎立武成即位任遇
转隆历给事黄门侍郎散骑常侍侍中中书监天统
二年诏特赐姓高氏籍属宗正子弟依例岁时入朝
再迁尚书左仆射进封宁都郡公侍中文遥历事三
主明达世务每临轩多命宣&#号令文武声韵高朗
发吐无滞然探测上旨时有委巷之言故不为知音
所重齐因魏朝宰县多用厮滥至于士流耻居百里
文遥以县令为字人之切遂请革选于是密令搜扬
贵游子弟发&#用之犹恐其披诉总召集神武门令
赵郡王睿宣旨唱名厚加慰喻士人为县自此始也
既与赵彦深和士开同被任遇虽不如彦深清贞守
道又不为士开贪淫乱政在于季孟之间然性和厚
与物无竞故时论不在彦深之下初文遥自洛迁邺
惟有地十顷家贫所资衣食魏之将季宗姓被侮有
人冒相侵夺文遥即以与之及贵此人尚在乃将家
逃窜文遥大惊追加慰抚还以与之彼人愧而不受
彼此俱让遂为闲田至后主嗣位赵郡王睿娄定远
等谋出和士开文遥亦参其议睿见杀文遥由是出
为西兖州刺史诣士开别土开曰处得言地使元家
儿作令仆深愧朝廷既言而悔仍执手慰勉之犹虑
文遥自疑用其子行恭为尚书郎以慰其心士开死
自东徐州刺史征入朝竟不用卒行恭&#姿貌有父
风兼俊才位中书舍人待诏文林馆齐亡阳休之等
十八人同入开府迁司勋下大夫隋开皇中位尚书
郎坐事徙瓜州而卒行恭少颇骄恣文遥令与范阳
卢思道交游文遥尝谓思道云小儿比日微有所知
是大弟之力然白掷剧饮甚得师风思道答云六郎
辞情俊迈自是克荷堂构而白掷剧饮亦天性所得
行恭弟行如亦聪慧早成武平未任著作佐郎
  赵彦深
按北齐书本传彦深自云南阳宛人汉太傅熹之后
高祖父难为清河太守有惠政遂家焉清河后改为
平原故为平原人也本名隐避齐庙讳故以字行父
奉伯仕魏位中书舍人行洛阳令彦深贵赠司空彦
深幼孤贫事母甚孝年十岁曾候司徒崔光光谓宾
客曰古人观眸子以知人此人当必远至性聪明善
书计安闲乐道不杂交游为雅论所归服昧爽辄自
扫门外不使人见率以为常初为尚书令司马子如
贱客供写书子如善其无误欲将入观省舍隐靴无
毡衣帽穿敝子如给之用为尚书令史月余补正令
史神武在晋阳索二史子如举彦深后拜子如开府
参军超拜水部郎及文襄为尚书令令选沙汰诸曹
郎彦深以地寒被出为沧州别驾辞不行子如言于
神武征补大丞相功曹参军专掌机密文翰多出其
手称为敏给神武曾与对坐遣造军令以手扪其额
曰若天假卿年必大有所至每谓司徒孙腾曰彦深
小心恭慎旷古绝伦及神武崩秘丧事文襄虑河南
有变仍自巡抚乃委彦深后事转大行台都官郎中
临发握手泣曰以母弟相托幸得此心既而内外宁
静彦深之力及还发丧深加褒&#乃披郡县簿为选
封安国县伯从征颍州时引水灌城城雉将没西魏
将王思政犹欲死战文襄令彦深单身入城告谕即
日降之便手牵思政出城文襄谓彦深曰吾昨夜梦
猎遇一群豕吾射尽获之独一大豕不可得卿言当
为吾取须臾获豕而进至是文襄笑曰梦验矣即解
思政佩刀与彦深曰使卿常获此利文宣嗣位仍典
机密进爵为侯天保初累迁秘书监以为忠谨每郊
庙必令兼太仆卿执御陪乘转大司农帝或巡幸即
辅赞太子知后事出为东南道行台尚书徐州刺史
为政尚恩信为吏人所怀多所降下所营军处士庶
追思号赵行台顿文宣玺书劳勉征为侍中仍掌机
密河清元年进爵安乐公累迁尚书左仆射齐州大
中正监国史迁尚书令为特进封宜阳王武平二年
拜司空为祖珽所间出为西兖州刺史四年征为司
空转司徒丁母忧寻起为本官年七六月暴疾薨时
年七十彦深历事累朝常参机近温柔谨慎喜怒不
形于色自皇建以还礼遇稍重每有引见或升御榻
常呼官号而不名也凡诸选举先令铨定提奖人物
皆行业为先轻薄之徒弗之齿也孝昭既执朝权群
臣密多劝进彦深独不致言孝昭尝谓王晞云若言
众心皆谓天下有归何不见彦深有语晞以告彦深
不获己陈请其为时重如此常逊言恭己未尝以骄
矜待物所以或出或处去而复还母傅氏雅有操识
彦深三岁傅便孀居家人欲以改适自誓以死彦深
五岁傅谓之曰家贫而小何以能济彦深泣而言曰
若天哀矜儿大当仰报傅感其意对之流涕及彦深
拜太常卿还不脱朝服先入见母跪陈幼小孤露蒙
训得至于此母子相泣久之然后改服后为宜阳国
太妃彦深有七子仲将知名齐朝宰相善始令终唯
彦深一人然讽朝廷以子叔坚为中书侍郎颇招物
议时冯子琮子慈明祖珽子君信并相继居中书故
时语云冯祖及赵秽我凤池然叔坚身材最劣
  崔昂
按北齐书本传昂字怀远博陵安平人也祖挺魏幽
州刺史昂年七岁而孤伯父吏部尚书孝芬尝谓所
亲曰此儿终当远至是吾家千里驹也昂性端直少
华沈深有志略坚实难倾动少好章句颇综文辞世
宗广开幕府引为记室参军委以腹心之任世宗入
辅朝政召为开府长史时勋将亲族宾客在都下放
纵多行不轨孙腾司马子如之门尤剧昂受世宗密
旨以法绳之未几之间内外齐肃迁尚书左丞其年
又兼度支尚书左丞之兼尚书近代未有唯昂独为
冠首朝野荣之武定六年甘露降于宫阙文武官寮
同贺显阳殿魏帝问仆射崔暹尚书杨愔等曰自古
甘露之瑞汉魏多少可各言往代所降之处德化感
致所由次问昂昂曰案符瑞图王者德致于天则甘
露降吉凶两门不由符瑞故桑雉为戒实启中兴小
鸟孕大未闻福感所愿陛下虽休勿休允答天意帝
为敛容曰朕既无德何以当此齐受禅迁散骑常侍
兼太府卿大司农卿二寺所掌世号繁剧昂校理有
术下无奸伪经手历目知无不为朝廷叹其至公又
奏上横市妄费事三百一十四条诏下依启状速议
以闻其年与太子少师邢卲议定国初礼仍封华阳
县男又诏删定律令损益礼乐令尚书右仆射薛琡
等四十三人在领军府议定又&#昂云若诸人不相
遵纳卿可依事启闻昂奉&#笑曰正合平生之愿昂
素勤慎奉&#之后弥自警勖部分科条校正今古所
增损十有七八转廷尉卿昂本性清严凡见黩货辈
疾之若雠以是治狱文深世论不以平恕相许显祖
幸东山百官预燕升射堂帝召昂于御坐前谓曰旧
人多出为州我欲以台阁中相付当用卿为令仆勿
望刺史卿六十外当与卿本州中间州不可得也后
九卿以上陪集东宫帝指昂及尉瑾司马子瑞谓太
子曰此是国家柱石汝宜记之未几复侍燕金凤台
帝历数诸人咸有罪负至昂曰崔昂直臣魏收才士
妇兄妺夫俱省罪过天保十年策拜仪同燕子献百
司陪列昂在行中帝特召昂至御所曰历思群臣可
纲纪省闼者惟冀卿一人即日除为兼右仆射数日
后昂因入奏事帝谓尚书令杨愔曰昨不与崔昂正
者言其太速欲明年真之终是除正何事早晚可除
正仆射明日即拜为真杨愔少时与昂不平显祖崩
后遂免昂仆射除仪同三司后坐事除名卒祠部尚
书昂有风调才识旧立坚正刚直之名然好探揣上
意感激时主或列阴私罪失深为显祖所知赏发言
奖护人莫之能毁议曹律令京畿密狱及朝廷之大
事多委之昂情尚严猛好行鞭挞虽苦楚万端对之
自若前者崔暹季舒为之亲援后乃高德政是其中
表常有挟恃意色矜高以此不为名流所服子液嗣
  白建
按北齐书本传建字彦举太原阳邑人也初入大丞
相府骑兵曹典执文帐明解书计为同局所推天保
十年兼中书舍人肃宗辅政除大丞相骑兵参军河
清三年突厥入境代忻二牧悉是细马合数万匹在
五台山北柏谷中避贼贼退后&#建就彼检校续使
人诣建间领马送定州付民养饲建以马久不得食
瘦弱远送恐多死损遂违&#以便宜从事随近散付
军人启知&#许焉戎乘无损建有力焉武平末历特
进侍中中书令建虽无他才勤于在公属王业始基
戎寄为重建与唐邕俱以典执兵马致位卿相晋阳
国之下都每年临幸征诏差科责成州郡本藩寮佐
爰及守宰谘承陈请趋走无暇诸子幼稚俱为州郡
主簿新君选补必先召辟男婚女嫁皆得胜流当世
以为荣宠之极武平七年卒
  杨愔
按杨愔传愔字遵彦弘农华阴人儿时风度深敏人
士莫不敬异有识者多以远大许之神武署行台郎
中转大行台右丞久之以本官兼尚书吏部郎中武
定末超拜吏部尚书加侍中卫将军天保初以本官
领太子少傅别封阳夏县男迁尚书右仆射又拜开
府仪同三司尚书右仆射改封华山郡公九年徙尚
书令又拜特进骠骑大将军十年封开封王济南嗣
业任遇益隆朝章国命一人而已推诚体道时无异
议干明元年二月为孝昭帝所诛时年五十天统末
追赠司空愔贵公子早着声誉风表鉴裁为朝野所
称及居端揆权综机衡千端万绪神无滞用每天子
临轩公卿拜授施号发令宣扬诏册愔辞气温辩神
仪秀发百僚观听莫不悚动自居大位门绝私交轻
货财重仁义前后赏赐散之宗族箧中惟有书数千
卷所著诗赋表奏书论甚多后散失门生鸠集得万
余言
  北周
  于谨
按周书本传谨字思敬河南洛阳人也小名巨弥曾
祖婆魏怀荒镇将祖安定平凉太守高平郡将父提
陇西郡守茌平县伯保定二年以谨着勋追赠使持
节柱国大将军太保建平郡公谨性沈深有识量略
窥经史尤好孙子兵书屏居闾里未有仕进之志或
有劝之者谨曰州郡之职昔人所鄙台鼎之位须待
时来吾所以优游郡邑聊以卒岁耳太宰元穆见之
叹曰王佐材也及破六汗拔陵首乱北境引茹茹为
援大行台仆射元纂率众讨之宿闻谨名辟为铠曹
参军事从军北伐茹茹闻大军之逼遂逃出塞纂令
谨率二十骑追之至郁封原前后十七战尽降其众
后率轻骑出塞觇贼属铁勒数千骑奄至谨以众寡
不敌退必不免乃散其众骑使匿丛薄之间又遣人
升山指挥若分部军众者贼望见虽疑有伏兵既恃
其众不以为虑乃进军逼谨谨以常乘骏马一紫一
騧贼先所识乃使二人各乘一马突阵而出贼以为
谨也皆争逐之谨乃率余军击之其追骑遂奔走因
得入塞正光四年行台广阳王元深治兵北伐引谨
为长流参军特相礼接所有谋议皆与谨参之乃使
其子佛&#拜焉其见待如此遂与广阳王破贼主斛
律野谷禄等时魏末乱群盗蜂起谨乃从容谓广阳
王曰自正光以后海内沸腾郡国荒残农商废业今
殿下奉义行诛远临关塞然丑类蚁聚其徒实繁若
极武穷兵恐非计之上者谨愿&#大王之威略驰往
喻之必不劳甲兵可致清荡广阳王然之谨兼解诸
国语乃单骑入贼示以恩信于是西部铁勒酋长乜
列河等领三万余户并款附相率南迁广阳王欲与
谨至折敷岭迎接之谨曰破六汗拔陵兵众不少闻
乜列河等归附必来要击彼若先据险要则难与争
锋今以乜列河等饵之当竞来抄掠然后设伏以待
必指掌破之广阳然其计拔陵果来要击破乜列河
于岭上部众皆没谨伏兵发贼遂大败悉收得乜列
河之众魏帝嘉之除积射将军孝昌元年又随广阳
王征鲜于修礼军次白牛逻会章武王为修礼所害
遂停军中山侍中元晏宣言于灵太后曰广阳王以
宗室之重受律专征今乃盘桓不进坐图非望又有
于谨者智略过人为其谋主风尘之隙恐非陛下之
纯臣矣灵太后深纳之诏于尚书省门外立榜募能
获谨者许重赏谨闻之乃谓广阳曰今女主临朝取
信谗佞脱不明白殿下素心便恐祸至无日谨请束
身诣阙归罪有司披露腹心自免殃祸广阳许之谨
遂至榜下曰吾知此人众人共诘之谨曰我即是也
有司以闻灵太后引见之大怒谨备论广阳忠款兼
陈停军之状灵太后意稍解遂舍之寻加别将二年
梁将曹义宗据守穰城数为边患乃令谨与行台尚
书辛纂率兵讨之相持累年经数十战进拜都督宣
威将军冗从仆射孝庄帝即位除镇远将军寻转直
寝又随太宰元天穆讨葛荣平邢杲拜征虏将军从
尔朱天光破万俟丑奴封石城县伯邑五百户普泰
元年除征北大将军金紫光禄大夫散骑常侍又随
天光平宿勤明达别讨夏州贼贺遂有伐等平之授
大都督从天光与齐神武战于韩陵山天光既败谨
遂入关贺拔岳表谨留镇除卫将军咸阳郡守太祖
临夏州以谨为防城大都督兼夏州长史及岳被害
太祖赴平凉谨乃言于太祖曰魏祚陵迟权臣擅命
群盗蜂起黔首嗷然明公杖超世之姿怀济时之略
四方远近咸所归心愿早建良图以副众望太祖曰
何以言之谨对曰关右秦汉旧都古称天府将士骁
勇厥壤膏腴西有巴蜀之饶北有羊马之利今若据
其要害招集英雄养卒劝农足观时变且天子在洛
逼迫群凶若陈明公之恳诚算时事之利害请都关
右帝必嘉而西迁然后挟天子而令诸侯奉王命以
讨暴乱桓文之业千载一时也太祖大悦会有敕追
谨为关内大都督谨因进都关中之策魏帝纳之寻
而齐神武逼洛阳谨从魏帝西迁仍从太祖征潼关
破回洛城授使持节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北雍州
刺史进爵蓝田县公邑一千户大统元年拜骠骑大
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其年夏阳人王游浪聚据杨氏
壁谋逆谨讨擒之是岁大军东伐谨为前锋至盘豆
东魏将高叔礼守险不下攻破之拔虏其卒又因此
拔弘农擒东魏陕州刺史李征伯齐神武至沙苑谨
从太祖与诸将力战破之进爵常山郡公增邑一千
户又从战河桥拜大丞相府长史兼大行台尚书稽
胡帅夏州刺史刘平叛谨率众讨平之除大都督恒
并燕肆云五州诸军事大将军恒州刺史入为太子
太师九年复从太祖东征别攻柏谷坞拔之邙山之
战大军不利谨率其麾下伪降立于路左齐神武军
乘胜逐北不以为虞追骑过尽谨乃自后击之敌人
大骇独孤信又集兵士于后奋击齐神武军遂乱以
此大军得全十二年拜尚书左仆射领司农卿及侯
景款附请兵为援太祖命李&#率兵应之谨谏曰侯
景少习兵权情实难测且宜厚其礼秩以观其变即
欲遣兵良用未可太祖不听寻复兼大行台尚书丞
相府长史率兵镇潼关加授华州刺史赠秬鬯一卣
圭瓒副焉俄拜司空增邑四百户十五年进位柱国
大将军齐氏称帝太祖征之以谨为后军大都督别
封一子盐亭县侯邑一千户魏恭帝元年除雍州刺
史初梁元帝平侯景之后于江陵嗣位密与齐氏通
使将谋侵轶其兄子岳阳王&#时为雍州刺史以梁
元帝杀兄誉遂结雠隙据襄阳来附仍请王师乃令
谨率众出讨太祖饯于青泥谷长孙俭问谨曰为萧
绎之计将欲如何谨曰耀兵汉沔席卷渡江直据丹
阳是其上策移郭内居民退保子城峻其陴堞以待
援至是其中策若难于移动据守罗郭是其下策俭
曰揣绎定出何策谨曰必用下策俭曰彼弃上而用
下何也对曰萧氏保据江南绵历数纪属中原多故
未遑外略又以我有齐氏之患必谓力不能分且绎
&#而无谋多疑少断愚民难与虑始皆恋邑居既恶
迁移当保罗郭所以用下策也谨乃令中山公护及
大将军杨忠等率精骑先据江津断其走路梁人竖
木珊于外城广轮六十里寻而谨至悉众围之梁主
屡遣兵于城南出战辄为谨所破旬有六日外城遂
陷梁主退保子城翌日率其太子以下面缚出降寻
杀之虏其男女十余万人收其府库珍宝得宋浑天
仪梁日晷铜表魏相风乌铜蟠螭跌大玉径四尺围
七尺及诸轝辇法物以献军无私焉立萧&#为梁主
振旅而旋太祖亲至其第宴语极欢赏谨奴婢一千
口及梁之宝物并金石丝竹乐一部别封新野郡公
邑二千户谨固辞太祖不许又令司乐作常山公平
梁歌十首使工人歌之谨自以久当权势位望隆重
功名既立愿保优闲乃上先所乘骏马及所著铠甲
等太祖识其意乃曰今巨猾未平公岂得便尔独善
遂不受六官建拜大司徒及太祖崩孝闵帝尚幼中
山公护虽受顾命而名位素下群公各图执政莫相
率服护深忧之密访于谨谨曰夙蒙丞相殊眷情深
骨肉今日之事必以死争之若对众定策公必不得
辞让明日群公会议谨曰昔帝室倾危人图问鼎丞
相志在匡救投袂荷戈故得国祚中兴群生遂性今
皇天降祸奄弃庶寮嗣子虽幼而中山公亲则犹子
兼受顾命托军国之事理须归之辞色抗厉众皆悚
动护曰此是家事素虽庸昧何敢有辞谨既太祖等
夷护每申礼敬至是谨乃趋而言曰公若统理军国
谨等便有所依遂再拜群公迫于谨亦再拜因是众
议始定孝闵帝践祚进封燕国公邑万户迁太傅大
宗伯与李&#侯莫陈崇等参议朝政及贺兰祥讨吐
谷浑也谨遥统其军授以方略保定二年谨以年老
上表乞骸骨诏报曰昔师尚父年逾九十召公奭几
将百岁皆勤王家自强不怠今元恶未除九州不一
将以公为舟楫弘济于艰难岂容忘二公之雅操而
有斯请朕用恧焉公若更执谦冲有司宜断启三年
四月诏曰树以元首主乎教化率民孝悌置之仁寿
是以古先明后咸若斯典立三老五更躬自袒割朕
以眇身处兹南面何敢遗此黄发不加尊敬太傅燕
国公谨执德淳固为国元老馈以乞言朝野所属可
为三老有司具礼择日以闻谨上表固辞诏答不许
又赐延年杖高祖幸太学以食之三老入门皇帝迎
拜门屏之间三老答拜有司设三老席于中楹南向
太师晋国公护升阶设几于席三老升席南面凭几
而坐以师道自居大司马楚国公宁升阶正舄皇帝
升阶立于斧扆之前西面有司进馔皇帝跪设酱豆
亲自袒割三老食讫皇帝又亲跪授爵以酳有司撤
讫皇帝北面立而访道三老乃起立于席后皇帝曰
猥当天下重任自惟不才不知政治之要公其诲之
三老答曰木受绳则正后从谏则圣自古明王圣主
皆虚心纳谏以知得失天下乃安唯陛下念之又曰
为国之本在乎忠信是以古人云去食去兵信不可
失国家兴废莫不由之愿陛下守而勿失又曰治国
之道必须有法法者国之纲纪纲纪不可不正所正
在于赏罚若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则有善者日益为
恶者日止若有功不赏有罪不罚则天下善恶不分
下民无所措其手足矣又曰言行者立身之基言出
行随诚宜相顾愿陛下三思而言九虑而行若不思
不虑必有过失天子之过事无大小如日月之蚀莫
不知者愿陛下慎之三老言毕皇帝再拜受之三老
答拜焉礼成而出及晋公护东伐谨时老病护以其
宿将旧臣犹请与同行询访戎略军还赐钟磬一部
天和二年又赐安车一乘寻授雍州牧三年薨于位
年七十六高祖亲临诏谯王俭监护丧事赐缯彩千
段粟麦五百斛赠本官加使持节太师雍恒等二十
州诸军事雍州刺史谥曰文及葬王公已下咸送出
郊外配享于太祖庙廷谨有智谋善于事上名位虽
重愈存谦挹每朝参往来不过从两三骑而已朝廷
凡有军国之务多与谨决之谨亦竭其智能弼谐帝
室故功臣之中特见委信始终若一人无间言每教
训诸子务存静退加以年齿遐长礼遇隆重子孙繁
衍皆至显达当时莫与为比焉子实嗣实字宾实少
和厚年未弱冠入太祖幕府从征以功封万年县子
邑五百户天和五年袭爵燕国公进位柱国以罪免
寻复本官除凉州总管大象二年加上柱国拜大左
辅隋开皇元年薨赠司空谥曰安子顗大象末上开
府吴州总管新野郡公顗弟仲文大将军延寿郡公
仲文弟象贤仪同三司尚高祖女实弟翼自有传翼
弟义上柱国潼州总管建平郡公义弟礼上大将军
赵州刺史安平郡公礼弟智初为开府以受宣帝旨
告齐王宪反遂封齐国公寻拜柱国凉州总管大司
空智弟绍上开府绥州刺史华阳郡公绍弟&#上仪
同平恩县公弼弟兰上仪同襄阳县公兰弟旷上仪
同赠恒州刺史
  隋
  高颎
按隋书本传颎字昭元一名敏自云渤海蓨人也父
宾背齐归周大司马独孤信引为寮佐赐姓独孤氏
及信被诛妻子徙蜀文献皇后以宾父之故吏每往
来其家宾后官至鄀州刺史及颎贵赠礼部尚书渤
海公颎少明敏有器局略涉书史尤善词令初孩孺
时家有柳树高百尺许亭亭如盖里中父老曰此家
当出贵人年十七周齐王宪引为记室武帝时袭爵
武阳县伯除内史上士寻迁下大夫以平齐功拜开
府寻从越王盛击隰州叛胡平之高祖得政素知颎
强明又习兵事多计略意欲引之入府遣邗国公杨
惠谕意颎承旨欣然曰愿受驱驰纵令公事不成颎
亦不辞灭族于是为相府司录时长史郑译司马刘
昉并以奢纵被&#高祖弥属意于颎委以心膂尉迥
之起兵也遣子惇率步骑八万进屯武陟高祖令韦
孝宽击之军至河阳莫敢先进高祖以诸将不一令
崔仲方监之仲方辞父在山东时颎又见刘昉郑铎
并无去意遂自请行深合上旨遂遣颎颎受命便发
遣人辞母云忠孝不可两兼歔欷就路至军为桥于
沁水贼于上流纵大&#颎预为木狗以御之既度焚
桥而战大破之遂至邺下与迥交战仍共宇文忻李
询等设策因平尉迥军还侍宴于卧内上撤御帷以
赐之进位柱国改封义宁县公迁相府司马任寄益
隆高祖受禅拜尚书左仆射兼纳言进封渤海郡公
朝臣莫与为比上每呼为独孤而不名也颎深避权
势上表逊位让于苏威上欲成其美听解仆射数日
上曰苏威高蹈前朝颎能推举吾闻进贤受上赏宁
可令去官于是命颎复位俄拜左卫大将军本官如
故时突厥屡为寇患诏颎镇遏缘边及还赐马百余
匹牛羊千计领新都大监制度多出于颎颎每坐朝
堂北槐树下以听事其树不依行列有司将伐之上
特命勿去以示后人其见重如此又拜左领军大将
军余官如故母忧去职二旬起令视事颎流涕辞让
优诏不许开皇二年长孙览元景山等伐陈令颎节
度诸军会陈宣帝薨颎以礼不伐丧奏请班师萧岩
之叛也诏颎绥集江汉甚得人和上尝问颎取陈之
策颎曰江北地寒田收差晚江南土热水田早熟量
彼收获之际微征士马声言掩袭彼必屯兵御守足
得废其农时彼既聚兵我便解甲再三若此贼以为
常后更集兵彼必不信犹豫之顷我乃济师登陆而
战兵气益倍又江南土薄舍多竹茅所有储积皆非
地窖密遣行人因风纵火待彼修立复更烧之不出
数年自可财力俱尽上行其策由是陈人益敝九年
晋王广大举伐陈以颎为元帅长史三军谘禀皆取
断于颎及陈平晋王欲纳陈主宠姬张丽华颎曰武
王灭殷戮妲己今平陈国不宜取丽华乃命斩之王
甚不悦及军还以功加授上柱国进爵齐国公赐物
九千段定食千乘县千五百户上因劳之曰公伐陈
后人言公反朕已斩之君臣道合非青蝇所间也颎
又逊位诏曰公识鉴通远器略优深出参戎律廓清
淮海入司禁旅实委心腹自朕受命常典机衡竭诚
陈力心迹俱尽此则天降良辅翊赞朕躬幸无词费
也其优奖如此是后右卫将军庞晃及将军卢贲等
前后短颎于上上怒之皆被&#黜因谓颎曰独孤公
犹镜也每被磨莹皎然益明未几尚书都事姜楚
州行参军李君才并奏称水旱不调罪由高颎请废
黜之二人俱得罪而去亲礼逾密上幸并州留颎居
守及上还京赐缣五千匹复赐行宫一所以为庄舍
其夫人贺拔氏寝疾中使顾问络绎不绝上亲幸其
第赐钱百万绢万匹复赐以千里马上尝从容命颎
与贺若&#言及平陈事颎曰贺若&#先献十策后于
蒋山苦战破贼臣文吏耳焉敢与大将军论功帝大
笑时论嘉其有让寻以其子表仁取太子勇女前后
赏赐不可胜计时荧惑入太微犯左执法术者刘晖
私言于颎曰天文不利宰相可修德以禳之颎不自
安以晖言奏之上厚加赏慰突厥犯塞以颎为元帅
击贼破之又出白道进图入碛遣使请兵近臣缘此
言颎欲反上未有所答颎亦破贼而还时太子勇失
爱于上潜有废立之意谓颎曰晋王妃有神凭之言
王必有天下若之何颎长跪曰长幼有序其可废乎
上默然而止独孤皇后知颎不可夺阴欲去之初夫
人卒后言于上曰高仆射老矣而丧夫人陛下何能
不为之娶上以后言谓颎颎流涕谢曰臣今已老退
朝之后唯斋居读佛经而已虽陛下垂哀之深至于
纳室非臣所愿上乃止至是颎爱妾产男上闻之极
欢后甚不悦上问其故后曰陛下当复信高颎邪始
陛下欲为颎娶颎心存爱妾面欺陛下今其诈已见
陛下安得信之上由是&#颎会议伐辽东颎固谏不
可上不从以颎为元帅长史从汉王征辽东遇霖潦
疾疫不利而还后言于上曰颎初不欲行陛下强遣
之妾固知其无功矣又上以汉王年少专委军于颎
颎以任寄隆重每怀至公无自疑之意谅所言多不
用甚衔之及还谅泣言于后曰儿幸免高颎所杀上
闻之弥不平俄而上柱国王世积以罪诛当推核之
际乃有宫禁中事云于颎处得之上欲成颎之罪闻
此大惊怒上柱国贺若&#吴州总管宇文刑部尚
书薛冑民部尚书斛律孝卿兵部尚书柳述等明颎
无罪上逾怒皆以之属吏自是朝臣莫敢言者颎竟
坐免以公就第未几上幸秦王俊第召颎侍宴颎歔
欷悲不自胜独孤皇后亦对之泣左右皆流涕上谓
颎曰朕不负公公自负也因谓侍臣曰我于高颎胜
儿子虽或不见常似目前自其解落暝然忘之如本
无高颎不可以身要君自云第一也顷之颎国令上
颎阴事称其子表仁谓颎曰司马仲达初托疾不朝
遂有天下公今遇此焉如非福于是上大怒囚颎于
内史省而鞫之宪司复奏颎他事云沙门真觉尝谓
颎云明年国有大丧尼令晖复云十七十八年皇帝
有大厄十九年不可过上闻而益怒顾谓群臣曰帝
王岂可力求孔子以大圣之才作法垂世宁不欲大
位邪天命不可耳颎与子言自比晋帝此何心乎有
司请斩颎上曰去年杀虞庆则今兹斩王世积如更
诛颎天下其谓我何于是除名为民颎初为仆射其
母诫之曰汝富贵已极但有一斫头耳汝宜慎之颎
由是常恐祸变及此颎欢然无恨色以为得免于祸
炀帝即位拜为太常时诏收周齐故乐人及天下散
乐颎奏曰此乐久废今若征之恐无识之徒弃本逐
末递相教习帝不悦帝时侈靡声色滋甚又起长城
之役颎甚病之谓太常丞李懿曰周天元以好乐而
亡殷鉴不遥安可复尔时帝遇启民可汗恩礼过厚
颎谓太府卿何稠曰此虏颇知中国虚实山川险易
恐为后患复谓观王雄曰近来朝廷殊无纲纪有人
奏之帝以为谤讪朝政于是下诏诛之诸子徙边颎
有文武才略明达世务及蒙任寄之后竭诚尽节进
引贞良以天下为己任苏威杨素贺若&#韩擒虎等
皆颎所推荐各尽其用为一代名臣自余立功立事
者不可胜数当朝执政将二十年朝野推服物无异
议治致升平颎之力也论者以为真宰相及其被诛
天下莫不伤惜至今称冤不已所有奇策密谋及损
益时政颎皆削&#世无知者

 公辅部名臣列传十九
  唐一
  萧瑀
按唐书本传瑀字时文后梁明帝子也九岁封新安
王国除以女兄为隋晋王妃故入长安瑀爱经术善
属文性鲠急鄙远浮华尝以刘孝标辩命论诡悖不
经乃着论非之以为人&#天地而生而谓之命至吉
凶祸福则系诸人今一于命非先王所以教人者通
儒柳顾言诸葛颍叹曰是足针孝标膏育矣晋王为
太子授右千牛即帝位妃为后而瑀寖亲宠频迁尚
衣奉御检校左翊卫鹰扬郎将感末疾不呼医曰天
若假吾余年因得为遁阶矣后闻责谓曰尔亡国后
不安小官而高为怪语罪不测瑀复治疾良已拜内
史侍郎数言事忤旨稍见忌帝至雁门为突厥所围
瑀谋曰夷俗可贺敦与兵马事况义成公主以帝女
为之若走一介使镌喻宜不战而解又众商陛下已
平突厥方复事辽东故怠不肯战愿下诏赦高丽专
讨突厥则人自奋矣帝从之既而主诡辞谓突厥果
解围去然帝素意伐辽又&#瑀以谋其机谓群臣
曰突厥何能为瑀乘未解时乃绐恐我遂出瑀为河
池郡守部有钞贼万人吏不制瑀募勇敢士击降之
悉捐赀畜赐有功又击走薛举众数万高祖入京师
招之挈郡自归授光禄大夫封宋国公拜民部尚书
秦王领右元帅攻洛阳署瑀府司马武德元年迁内
史令帝委以枢管内外百务悉关决或引升御榻呼
曰萧郎瑀自力孜孜抑过绳违无所惮上便宜每见
纳用手诏曰得公言社稷所赖朕既宝之故赐黄金
一函公其勿辞是岁州置七职秦王为雍州牧以瑀
为州都督诏尝下中书未即行帝让其稽留瑀曰隋
季内史诏&#多违舛百司不知所承今朝廷初基所
以安危者系号令比承一诏必覆审使先后不谬始
得下此所以稽留也帝曰若尔朕何忧乎初瑀关内
田宅悉赐勋家至是还给之瑀尽以分宗族独留庙
室奉祠王世充平进尚书右仆射七年以荧惑犯右
执法避位不许久之迁左仆射贞观初房元龄杜如
晦新得君事任稍分瑀不能无少望乘罅切诋辞旨
疏躁太宗怒废于家俄拜特进太子少师复为左仆
射实封六百户帝问瑀朕欲长保社稷奈何瑀曰三
代有天下所以能长久者类封建诸侯以为藩屏秦
置守令二世而绝汉分王子弟享国四百年魏晋废
之亡不旋跬此封建之有明效也帝纳之始议封建
坐与陈叔达忿争御前不恭免岁余起为晋州都督
入拜太常卿迁御史大夫参预朝政瑀论议明辩然
不能容人短意或偏驳不通而向法深房元龄魏征
温彦博颇裁正之其言多黜瑀益不平会元龄等小
过失瑀即痛劾不报由是自失罢为太子少傅加特
进复为太常卿拜河南道巡省大使九年复参预政
事帝常曰武德季太上皇有废立议顾朕挟不赏之
功于昆弟弗见容瑀于尔时不可以利怵死惧社稷
臣也因赐诗曰疾风知劲草版荡识诚臣又曰公守
道耿介古无以过然善恶太明或有时而失瑀顿首
谢曰既蒙教又许以忠亮虽死日犹生年也魏征曰
臣有逆众持法主恕之以公孤特守节主恕之以介
昔闻其言乃今见之使瑀不遇陛下庸能自保邪晋
王为皇太子拜太子太保同中书门下三品帝曰三
师以德导太子者也礼不尊则无所取法乃诏师入
谒太子出门迎拜师答拜每门让乃入师坐然后坐
书前后着名称惶恐瑀素贵但中狭每燕见辄言元
龄辈朋党盗权若胶固然特未反耳帝曰知臣莫若
君朕虽不明宁顿懵臧否因为瑀晓解瑀以帝有所
偏信帝积久亦不平瑀好浮屠法间请舍家为桑门
帝许之矣复奏自度不能为又足疾不入谒帝曰瑀
岂不得其所邪乃诏夺爵下除商州刺史未几复其
封加特进卒年七十四遗命敛以单衣无卜日诏赠
司空荆州都督陪葬昭陵太常谥曰肃帝以其性忌
改谥贞褊子锐尚襄城公主为太常少卿
  刘文静
按唐书本传文静字肇仁自言系出彭城世居京兆
武功父韶仕隋战死赠上仪同三司文静以死难子
袭仪同倜傥有器略大业末为晋阳令与晋阳宫监
裴寂善寂夜见逻堞传烽咤曰天下方乱吾将安舍
文静笑曰如君言豪英所资也吾二人者可终羇贱
乎高祖为唐公镇太原文静察有大志深自结既又
见秦王谓寂曰唐公子非常人也豁达神武汉高祖
魏太祖之徒欤殆天启之也寂未谓然文静俄坐李
密姻属系狱秦王顾它无可与计者私入视之文静
喜挑言曰丧乱方剡非汤武高光不能定王曰安知
无其人哉今遇此非儿女子姁姁相忧者世道将革
直欲共大计试为我言之文静曰上南幸兵填河洛
盗贼蜉结大连州县小阻山泽以万数须真主取而
用之诚能投天会机奋枪大呼则四海不足定也今
汾晋避盗者皆在文静素知其豪杰一朝号召十万
众可得也加公府兵数万一下令谁不愿从鼓而入
关以震天下王业成矣王笑曰君言正与我意合乃
阴部署宾客将发恐唐公不从文静谋因裴寂开说
于是介寂以交王遂得进议及突厥败高君雅兵唐
公被劾王遣文静寂共说曰公据嫌疑之地势不图
全今部将败方以罪见收事急矣尚不为计乎晋阳
兵精马强官军饶丰大事可举也今关中空虚代王
弱贤豪并兴未有适归愿公引兵西诛暴除乱乃受
单使囚乎唐公私可会得释而止王教文静伪为诏
发太原西河雁门马邑男子年二十至五十悉为兵
期岁尽集涿郡以伐辽繇是人心愁扰益思乱文静
谓寂曰公闻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乎唐公名载图
谶闻天下尚可怗怗以待祸哉又胁寂曰公为监以
宫人侍客公死何憾奈何累唐公寂惧乃劝起兵秦
王即委文静长孙顺德等募士声讨刘武周文静与
寂作符敕发宫监库物佐军兴会王威高君雅猜贰
文静与刘政会为急变书诣留守告二人反候唐公
与威君雅视事文静进曰有密牒言反者公目威等
省牒政会不肯曰所告乃副留守唯唐公得观公惊
曰讵有是乎读已语威曰人告公等信乎君雅诟曰
反人欲杀我耳文静叱左右执之由是举兵唐公乃
开大将军府以文静为司马文静劝改旗帜彰特兴
又请与突厥连和唐公从之遣文静使始毕可汗始
毕曰唐公兵何事而起文静曰先帝废冢嗣以授后
主故大乱唐公国近戚惧毁王室起兵黜不当立者
愿与突厥共定京师金币子女尽以归可汗始毕大
喜即遣二千骑随文静至又献马千匹公喜曰非君
何以致之寻拒屈突通于潼关与其将桑显和苦斗
死者数千文静度显和军怠以奇兵从后掩之显和
败绩通兵尚数万欲引而东文静命将追执之徇新
安以西皆下转大丞相府司马进光禄大夫鲁国公
唐公践天子位擢纳言时多引贵臣共榻文静谏曰
今率土莫不臣而延见群下言尚称名帝坐严尊屈
与臣子均席此王导所谓太阳俯同万物者也帝曰
我虽应天受命宿昔之好何可忘公其无嫌薛举寇
泾州以元帅府长史与司马殷开山出战大败奔还
京师坐除名与讨仁杲平之复爵邑授民部尚书陕
东道行台左仆射从秦王镇长春宫文静自以材能
过裴寂远甚又屡有军功而寂独用故旧恩居其上
意不平每论政多戾驳遂有隙尝与弟散骑常侍文
起饮酣有怨言拔刀击柱曰当斩寂会家数有怪文
起忧召巫夜被发衔刀为禳厌文静妾失爱告其兄
上变遂下吏帝遣裴寂萧瑀讯状对曰昔在大将军
府司马与长史略等今寂已仆射居甲第宠赉不赀
臣官赏等众人家无赢诚不能无少望帝曰文静此
言反明甚李纲萧瑀明其不反秦王亦以文静首决
非常计事成乃告寂今任遇弗等故怨望非敢反宜
赐全宥帝素疏忌之寂又言文静多权诡而性猜险
忿不顾难丑言怪节已暴验今天下未靖恐为后忧
帝遂杀之年五十二文起亦死籍其家文静临刑抚
膺曰高鸟尽良弓藏果不妄贞观三年追复官爵以
子树义袭鲁国公诏尚主然怨父不得死谋反诛
  陈叔达
按旧唐书本传叔达字子聪陈宣帝第十六子也善
容止颇有才学在陈封义阳王年十余岁尝侍宴赋
诗十韵援笔便就仆射徐陵甚奇之历侍中丹阳尹
都官尚书入隋久不得调大业中拜内史舍人出为
绛郡通守义师至绛郡叔达以郡归款授丞相府主
簿封汉东郡公与记室温大雅同掌机密军书赦令
及禅代文诰多叔达所为武德元年授黄门侍郎二
年兼纳言四年拜侍中叔达明辩善容止每有敷奏
搢绅莫不属目江南名士薄游长安者多为荐拔五
年进封江国公尝赐食于御前得蒲萄执而不食高
祖问其故对曰臣母患口干求之不能致欲归以遗
母高祖喟然流涕曰卿有母可遗乎因赐物百段贞
观初加授光禄大夫寻坐与萧瑀对御忿争免官未
几丁母忧叔达先有疾太宗虑其危殆遣使禁绝吊
宾服阕授遂州都督以疾不行久之拜礼部尚书建
成元吉嫉害太宗阴行谮毁高祖惑其言将有贬责
叔达固谏乃止至是太宗劳之曰武德时危难潜构
知公有谠言今之此拜有以相答叔达谢曰此不独
为陛下乃社稷计耳后坐闺庭不理为宪司所劾朝
廷惜其名臣不欲彰其罪听以散秩归第九年卒谥
曰缪后赠户部尚书改谥曰忠有集十五卷
  高士廉
按唐书本传俭字士廉以字显齐清河王岳之孙父
励乐安王入隋为洮州刺史士廉敏惠有度量状貌
若画观书一见辄诵敏于占对隋司隶大夫薛道衡
起居舍人崔祖浚皆宿臣显重与为忘年友繇是有
名自以齐宗室不欲广交屏居终南山下吏部侍郎
高孝基劝之仕仁寿中举文才甲科补治礼郎斛斯
政奔高丽坐与善贬为朱鸢主簿以母老不可居瘴
疠地乃留妻鲜于奉养而行会世大乱京师阻绝交
趾太守丘和署司法书佐时钦州俚帅&#长真以兵
侵交趾和惧欲出迎士廉曰长真兵虽多县军远客
势不得久城中胜兵尚可战奈何受制于人和因命
为行军司马逆击破之高祖遣使徇岭南武德五年
与和来降于是秦王领雍州牧荐士廉为治中亲重
之隐太子与王隙已炽乃与长孙无忌密计计定是
日率吏卒释囚授甲趋芳林门助战王为皇太子授
右庶子进侍中封义兴郡公坐匿王珪奏不时上左
授安州都督进益州大都督府长史蜀人畏鬼而恶
疾虽父母病皆委去望舍投饵哺之昆弟不相假财
士廉为设条教辩告督励风俗翕然为变又引诸生
讲授经艺学校复兴秦时李冰导汶江水灌田濒水
者顷千金民相侵冒士廉复故渠厮引旁出以广溉
道人以富饶入为吏部尚书进封许国公雅负裁鉴
又详氏谱所署州人地无不当者高祖崩摄司空营
山陵加特进迁尚书右仆射士廉三世居此官世荣
其贵太宗幸洛阳太子监国命摄少师手诏曰端拱
三川不忧关中者以属卿也久之请致仕听解仆射
加开府仪同三司同中书门下三品知政事帝伐高
丽皆同太子监国驻定州又摄太傅同掌机务太子
令曰寡人资公训道而比听政据按对公情所未安
所司宜别设按奉太傅士廉固辞还至并州有疾帝
即所舍问之贞观二十一年疾甚帝幸其第为流涕
卒年七十一又欲临吊房元龄以帝饵金石谏不宜
近丧帝曰朕有旧故姻戚之重君臣之分卿置勿言
即从数百骑出长孙无忌伏马前陈士廉遗言乞不
临丧帝犹不许无忌至流涕乃还入东苑南向哭诏
赠司徒并州都督谥曰文献陪葬昭陵方寒食&#尚
宫以食四轝往祭帝自为文丧出横桥又登城西北
楼望哭以过丧高宗即位加赠太尉配享太宗庙廷
士廉进止详华凡有献纳搢绅皆属以目奏议未常
不焚&#家人无见者士廉少识太宗非常人以所出
女归之是为文德皇后及遗令墓不得它藏惟置衣
一袭与平生所好书示先王典训可用终始者初太
宗尝以山东士人尚阀阅后虽衰子孙犹负世望嫁
娶必多取赀故人谓之卖昏由是诏士廉与韦挺岑
文本令狐德棻责天下谱谍参考史传检正真伪进
忠贤退悖恶先宗室后外戚退新门进旧望右膏粱
左寒畯合二百九十三姓千六百五十一家为九等
号曰氏族志而崔干仍居第一帝曰我于崔卢李郑
无嫌顾其世衰不复冠冕犹恃旧地以取赀不肖子
偃然自高贩鬻松槚不解人间何为贵之齐据河北
梁陈在江南虽有人物偏方下国无可贵者故以崔
卢王谢为重今谋士劳臣以忠孝学艺从我定天下
者何容纳货旧门向声背实买昏为荣耶太上有立
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其次有爵为公卿大夫
世世不绝此谓之门户今皆反是岂不惑邪朕以今
日冠冕为等级高下遂以崔干为第三姓班其书天
下高宗时许敬宗以不叙武后世又李义府耻其家
无名更以孔志约杨仁卿史元道吕才等十二人刊
定之裁广类例合二百三十五姓二千二百八十七
家帝自叙所以然以四后姓酅公介公及三公太子
三师开府仪同三司尚书仆射为第一姓文武二品
及知政事三品为第二姓各以品位高下叙之凡九
等取身及昆弟子孙余属不入改为姓氏录当时军
功入五品者皆升谱限搢绅耻焉目为勋格义府奏
悉索氏族志烧之又诏后魏陇西李宝太原王琼荥
阳郑温范阳卢子迁卢泽卢辅清河崔宗伯崔元孙
前燕博陵崔懿晋赵郡李楷凡七姓十家不得自为
昏三品以上纳币不得过三百匹四品五品二百六
品七品百悉为归装夫氏禁受陪门财先是后魏太
和中定四海望族以宝等为冠其后矜尚门地故氏
族志一切降之王妃主婿皆取当世勋贵名臣家未
尝尚山东旧族后房元龄魏征李绩复与昏故望不
减然每姓第其房望虽一姓中高下县隔李义府为
子求昏不得始奏禁焉其后天下衰宗落谱昭穆所
不齿者皆称禁昏家益自贵凡男女皆潜相聘娶天
子不能禁世以为敝云士廉六子履行审行真行有

  房元龄
按唐书本传元龄字乔齐州临淄人父彦谦仕隋历
司隶刺史元龄幼警敏贯综坟籍善属文书兼草隶
开皇中天下混一皆谓隋祚方永元龄密白父曰上
无功德徒以周近亲妄诛杀攘神器有之不为子孙
立长久计淆置嫡庶竞侈僭相倾间终当内相诛夷
视今虽平其亡跬可须也彦谦惊曰无妄言年十八
举进士授羽骑尉校雠秘书省吏部侍郎高孝基名
知人谓裴矩曰仆观人多矣未有如此郎者当为国
器但恨不见其耸壑昂霄云补隰城尉汉王谅反坐
累徙上郡顾中原方乱慨然有忧天下志会父疾绵
十旬不解衣及丧勺饮不入口五月太宗以炖煌公
徇渭北杖策上谒军门一见如旧署渭北道行军记
室参军公为秦王即授府记室封临淄侯征伐未尝
不从众争取怪珍元龄独收人物致幕府与诸将密
相申结人人愿尽死力王尝曰汉光武得邓禹门人
益亲今我有元龄犹禹也居府出入十年军符府檄
或驻马即办文约理尽初不着&#高祖曰若人机识
是宜委任每为吾儿陈事千里外犹对面语隐太子
与王有隙王召元龄与计对曰国难世有惟圣人克
之大王功盖天下非特人谋神且相之乃引杜如晦
协判大计累进陕东道大行台考功郎中文学馆学
士故太子忌二人者奇谮于帝皆斥逐还第太子将
有变王召二人以方士服入夜计事事平王为皇太
子擢右庶子太子即位为中书令第功班赏与如晦
长孙无忌尉迟敬德侯君集功第一进爵邢国公食
邑千三百户余皆次叙封拜帝顾群臣曰朕论公等
功定封邑恐不能尽无有讳各为朕言之淮安王神
通曰义师起臣兵最先至今元龄等以刀笔吏居第
一臣所未喻帝曰叔父兵诚先至然未尝躬行阵劳
故建德之南军败不振讨黑闼反动望风辄奔今元
龄等有决胜帷幄定社稷功此萧何所以先诸将也
叔父以亲宜无爱者顾不可缘私与功臣竞先后尔
初将军丘师利等皆怙跋攘袂或指画自陈说见神
通愧屈乃曰陛下至不私其亲吾属可妄诉邪进尚
书左仆射监修国史更封魏帝曰公为仆射当助朕
广耳目访贤材比闻阅谍讼日数百岂暇求人哉乃
敕细务属左右丞大事关仆射帝尝问创业守文孰
难元龄曰方时草昧群雄竞逐攻破乃降战胜乃&#
创业则难魏征曰王者之兴必乘衰乱覆昏暴殆天
授人与者既得天下则安于骄逸人欲静徭役毒之
世方敝裒刻穷之国繇此衰则守文为难帝曰元龄
从我定天下冒百死遇一生见创业之难征与我安
天下畏富贵则骄骄则怠怠则亡见守文之不为易
然创业之不易既往矣守文之难方与公等慎之会
诏大臣世袭授宋州刺史徙国梁而群臣让世袭事
故罢刺史遂为梁国公未几加太子少师始诣东宫
皇太子欲拜之元龄让不敢谒乃止居宰相积十五
年女为王妃男尚主自以权宠隆极累表辞位诏不
听顷之进司空仍总朝政元龄固辞帝遣使谓曰让
诚美德也然国家相眷赖久一日去良&#如亡左右
手顾公筋力未衰毋多让晋王为皇太子改太子太
傅知门下省事以母丧赐茔昭陵园起复其官会伐
辽留守京师诏曰公当萧何之任朕无西顾忧矣凡
粮械飞输军伍行留悉裁总之元龄数上书劝帝愿
毋轻敌久事外夷固辞太子太傅见听晚节多病时
帝幸玉华宫诏元龄居守听卧治事稍棘召许肩舆
入殿帝视流涕元龄亦感咽不自胜命尚医临候尚
食供膳日奏起居状少损即喜见于色元龄顾诸子
曰今天下事无不得惟讨高丽未止上含怒意决群
臣莫敢谏吾而不言抱愧没地矣遂上疏曰上古所
不臣者陛下皆臣之所不制者陛下皆制之矣为中
国患无如突厥而大小可汗相次束手弛辫握刀分
典禁卫延陀铁勒按置州县高昌吐浑偏师扫除惟
高丽历代逋命莫克穷讨陛下责其弒逆身自将六
军征荒裔不旬日拔辽东虏获数十万残众孽君缩
气不敢息可谓功倍前世矣易曰知进退存亡不失
其正者其惟圣人乎盖进有退之义存有亡之机得
有丧之理为陛下惜者此也傅曰知足不辱知止不
殆陛下威名功烈既云足矣拓地开疆亦可止矣边
夷丑种不足待以仁义责以常礼古者以禽鱼畜之
必绝其类恐兽穷则搏苟救其死且陛下每决死罪
必三覆五奏进疏食停音乐以人命之重为感动也
今士无一罪驱之行阵之间委之锋镝之下使肝脑
涂地老父孤子寡妻慈母望槥车抱枯骨椎心掩泣
其所以变动阴阳伤害和气实天下之痛也使高丽
违失臣节诛之可也侵扰百姓灭之可也能为后世
患夷之可也今无是三者而坐敝中国为旧王雪耻
新罗报仇非所存小所损大乎臣愿下沛然之诏许
高丽自新焚陵波之&#罢应募之众即臣死骨不朽
帝得疏谓高阳公主曰是已危惙尚能忧吾国事乎
疾甚帝命凿苑垣以便候问亲握手与决诏皇太子
就省擢子遗爱右卫中郎将遗则朝散大夫令及见
之薨年七十一赠太尉并州都督谥曰文昭给班剑
羽葆鼓吹绢布二千段粟二千斛陪葬昭陵高宗诏
配享太宗庙庭元龄当国夙夜勤强任公竭节不欲
一物失所无媢忌闻人善若己有之明达吏治而缘
饰以文雅议法处令务为宽平不以己长望人取人
不求备虽卑贱皆得尽所能或以事被让必稽颡请
罪畏惕视若无所容贞观末年以谴还第黄门侍郎
褚遂良言于帝曰元龄事君自无所负不可以一眚
便示斥外非天子任大臣意帝悟遽召于家后避位
不出久之会帝幸芙蓉园观风俗元龄敕子弟汛扫
庭堂曰乘舆且临幸有顷帝果幸其第因载元龄还
宫帝在翠微宫以司农卿李纬为民部尚书会有自
京师来者帝曰元龄闻纬为尚书谓何曰惟称纬好
须无他语帝遽改太子詹事帝讨辽元龄守京师有
男子上急变元龄诘状曰我乃告公元龄驿遣追帝
帝视奏已斩男子下诏责曰公何不自信其委任类
如此治家有法度常恐诸子骄侈席势凌人乃集古
今家诫书为屏风令各取一具曰留意于此足以保
躬矣汉袁氏累叶忠节吾心所尚尔宜师之子遗直

  杜如晦
按唐书本传如晦字克明京兆杜陵人祖杲有名周
隋间如晦少英爽喜书以风流自命内负大节临机
辄断隋大业中预吏部选侍郎高孝基异之曰君当
为栋梁用愿保令德因补滏阳尉弃官去高祖平京
师秦王引为府兵曹参军徙陕州总管府长史时府
属多外迁王患之房元龄曰去者虽多不足吝如晦
王佐才也大王若终守藩无所事必欲经营四方舍
如晦无共功者王惊曰非公言我几失之因表留莫
府从征伐常参帷幄机秘方多事裁处无留僚属共
才之莫见所涯进陕东道大行台司勋郎中封建平
县男兼文学馆学士天策府建为中郎王为皇太子
授左庶子迁兵部尚书进封蔡国公食三千户别食
益州千三百户俄检校侍中摄吏部尚书总监东宫
兵进位尚书右仆射仍领选与元龄共管朝政引士
贤者下不肖咸得职当时浩然归重监察御史陈师
合上拔士论谓一人不可总数职阴刺讽如晦等帝
曰元龄如晦不以勋旧进特其才可与治天下者师
合欲以此离间吾君臣邪斥岭表久之以疾辞职诏
给常俸就第医候之使道相属会病力诏皇太子就
问帝亲至其家抚之梗塞及未乱擢其子左千牛构
兼尚舍奉御薨年四十六帝哭为恸赠开府仪同三
司及葬加司空谥曰成手诏虞世南勒文于碑使言
君臣痛悼意它日食瓜&#辍其半奠焉尝赐元龄黄
银带曰如晦与公同辅朕今独见公泫然流泪曰世
传黄银鬼神畏之更取金带遣元龄送其家后忽梦
如晦若平生明日为元龄言之敕所御馔往祭明年
之祥遣尚宫劳问妻子国府官佐亦不之罢恩礼无
少衰后诏功臣世袭追赠密州刺史徙国莱方为相
时天下新定台阁制度宪物容典率二人讨裁每议
事帝所元龄必曰非如晦莫筹之及如晦至率用元
龄策也盖如晦长于断而元龄善谋两人深相知故
能同心济谋以佐佑帝当世语良相必曰房杜云构
位慈州刺史次子荷性暴诡不循法尚城阳公主官
至尚乘奉御封襄阳郡公承干谋反荷曰琅邪颜利
仁善星数言天有变宜建大事陛下当为太上皇请
称疾上必临问可以得志及败坐诛临刑意象轩骜
构以累贬死岭表
  魏征
按唐书本传征字元成魏州曲城人少孤落魄弃赀
产不营有大志通贯书术隋乱诡为道士武阳郡丞
元宝藏举兵应李密以征典书檄密得宝藏书辄称
善既闻征所为促召之征进十策说密不能用王世
充攻洛口征见长史郑颋曰魏公虽骤胜而骁将锐
士死伤略尽又府无见财战胜不赏此二者不可以
战若浚池峭垒旷日持久贼粮尽且去我追击之取
胜之道也颋曰老儒常语耳征不谢去后从密来京
师久之未知名自请安辑山东乃擢秘书丞驰驿至
阳时李绩尚为密守征与书曰始魏公起叛徒振
臂大呼众数十万威之所被半天下然而一败不振
卒归唐者固知天命有所归也今君处必争之地不
早自图则大事去矣绩得书逐定计归而大发粟馈
淮安王之军会窦建德陷阳获征伪拜起居舍人
建德败与裴矩走入关隐太子引为洗马征见秦王
功高阴劝太子早为计太子败王责谓曰尔阋吾兄
弟柰何答曰太子蚤从征言不死今日之祸王器其
直无恨意即位拜谏议大夫封巨鹿县男当是时河
北州县素事隐巢者不自安往往曹伏思乱征白太
宗曰不示至公祸不可解帝曰尔行安喻河北道遇
太子千牛李志安齐王护军李思行传送京师征与
其副谋曰属有诏宫府旧人普原之今复执送志安
等谁不自疑者吾属虽往人不信即贷而后闻使还
帝悦日益亲或引至卧内访天下事征亦自以不世
遇乃展尽底蕴无所隐凡二百余奏无不剀切当帝
心者由是拜尚书右丞兼谏议大夫左右有毁征阿
党亲戚者帝使温彦博按讯非是彦博曰征为人臣
不能着形迹远嫌疑而被飞谤是宜责也帝谓彦博
行让征征见帝谢曰臣闻君臣同心是谓一体岂有
置至公事形迹若上下共由兹路邦之兴丧未可知
也帝矍然曰吾悟之矣征顿首曰愿陛下俾臣为良
臣毋俾臣为忠臣帝曰忠良异乎曰良臣稷契咎陶
也忠臣龙逢比干也良臣身荷美名君都显号子孙
传承流祚无疆忠臣己婴祸诛君陷昏恶丧国夷家
祇取空名此其异也帝曰善因问为君者何道而明
何失而暗征曰君所以明兼听也所以暗偏信也尧
舜氏辟四门明四目达四聪虽有共鲧不能塞也静
言庸违不能惑也秦二世隐藏其身以信赵高天下
溃叛而不得闻梁武帝信朱异侯景向关而不得闻
隋炀帝信虞世基贼&#天下而不得闻故曰君能兼
听则奸人不得壅蔽而下情通矣郑仁基息女美而
才皇后建请为充华典册具或言许聘矣征谏曰陛
下处台榭则欲民有栋宇食膏粱则欲民有饱适顾
嫔御则欲民有室家今郑已约昏陛下取之岂为人
父母意帝痛自咎即诏停册贞观三年以秘书监参
豫朝政高昌王曲文泰将入朝西域诸国欲因文泰
悉遣使者奉献帝诏文泰使人厌怛纥干迎之征曰
异时文泰入朝所过供拟不能具今又加诸国焉则
濒塞州县以乏致罪者众彼以商贾来则边人为之
利若宾客之中国萧然耗矣汉建武时西域请置都
护送侍子光武不许不以蛮夷敝中国也帝曰善追
止其诏于是帝即位四年岁断死二十九几至刑措
米斗三钱先是帝尝叹曰今大乱之后其难治乎征
曰大乱之易治譬饥人之易食也帝曰古不云善人
为邦百年然后胜残去杀邪答曰此不为圣哲论也
圣哲之治其应如响&#月而可盖不其难封德彝曰
不然三代之后浇诡日滋秦任法律汉杂霸道皆欲
治不能非能治不欲征书生好虚论徒乱国家不可
听征曰五帝三王不易民以教行帝道而帝行王道
而王顾所行何如尔黄帝逐蚩尤七十战而胜其乱
因致无为九黎害德颛顼征之已克而治桀为乱汤
放之纣无道武王伐之汤武身及太平若人渐浇诡
不复返朴今当为鬼为魅尚安得而化哉德彝不能
对然心以为不可帝纳之不疑至是天下大治蛮夷
君长袭衣冠带刀宿卫东薄海南逾岭户阖不闭行
旅不赍粮取给于道帝谓群臣曰此征劝我行仁义
既效矣惜不令封德彝见之俄检校侍中进爵郡公
帝幸九成宫宫御舍湋川宫下仆射李靖侍中王珪
继至吏改馆宫御以舍靖珪帝闻怒曰威福由是等
邪何轻我宫人诏并按之征曰靖珪皆陛下腹心大
臣宫人止后宫扫除隶耳方大臣出官吏谘朝廷法
式归来陛下问人间疾苦夫官舍固靖等见官吏之
所吏不可不谒也至宫人则不然供馈之余无所参
承以此按吏且骇天下耳目帝悟寝不问后宴丹霄
楼酒中谓长孙无忌曰魏征王珪事隐太子巢剌王
时诚可恶我能弃怨用才无羞古人然征每谏我不
从我发言辄不即应何哉征曰臣以事有不可故谏
若不从辄应恐遂行之帝曰第即应须别陈论顾不
得征曰昔舜戒群臣尔无面从退有后言若面从可
方别陈论此乃后言非稷所以事尧舜也帝大笑
曰人言征举动疏慢我但见其妩媚耳征再拜曰陛
下导臣使言所以敢然若不受臣敢数批逆鳞哉十
年为侍中尚书省滞讼不决者诏征平治征不素习
法但存大体处事以情人人悦服进左光禄大夫郑
国公多病辞职帝曰公独不见金在&#何足贵耶善
冶锻啤嫸器人皆宝之朕方自比于金以卿为良匠
而加砺焉卿虽疾未及衰庸得便尔征恳请数却愈
牢乃拜特进知门下省事诏朝章国典参议得失禄
赐国官防合&#同职事文德皇后既葬帝即苑中作
层观以望昭陵引征同升征熟视曰臣眊昏不能见
帝指示之征曰此昭陵邪帝曰然征曰臣以为陛下
望献陵若昭陵臣固见之帝泣为毁观寻以定五礼
当封一子县男征请封孤兄子叔慈帝怆然曰此可
以励俗即许之后幸洛阳次昭仁宫多所谴责征曰
隋惟责不献食或供奉不精为此无限而至于亡故
天命陛下代之正当兢惧戒约奈何令人悔为不奢
若以为足今不啻足矣以为不足万此宁有足邪帝
惊曰非公不闻此言退又上疏曰书称明德慎罚惟
刑之恤礼曰为上易事为下易知则刑不烦上多疑
则百姓惑下难知则君长劳夫上易事下易知君长
不劳百姓不惑故君有一德臣无二心夫刑赏之本
在乎劝善而惩恶帝王所与天下画一不以亲&#贵
贱而轻重者也今之刑赏或由喜怒或出好恶喜则
矜刑于法中怒则求罪于律外好则钻皮出羽恶则
洗垢索瘢盖刑滥则小人道长赏谬则君子道消小
人之恶不惩君子之善不劝而望治安刑措非所闻
也且暇豫而言皆敦尚孔老至于威怒则专法申韩
故道德之旨未弘而锲薄之风先摇昔州&#上下其
手而楚法以敝张汤轻重其心而汉刑以谬况人主
而自高下乎顷者罚人或以供张不赡或不能从欲
皆非致治之急也夫贵不与骄期而骄自至富不与
奢期而奢自至非徒语也且我之所代实在有隋以
隋府藏况今之资储以隋甲兵况今之士马以隋户
口况今之百姓絜长度大曾何等级焉然隋以富强
而丧动之也我以贫寡而安静之也静之则安动之
则乱人皆知之非隐而难见微而难察也不蹈平易
之涂而遵覆车之辙何哉安不思危治不念乱存不
虑亡也方隋未乱自谓必无乱未亡自谓必不亡所
以甲兵亟勋徭役不息以至戮辱而不悟灭亡之所
由也岂不哀哉夫监形之美恶必就止水监政之安
危必取亡国诗曰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臣愿当今
之动静以隋为鉴则存亡治乱可得而知思所以危
则安矣思所以乱则治矣思所以亡则存矣存亡之
所在在节嗜欲省游畋息靡丽罢不急慎偏听近忠
厚远便佞而已夫守之则易得之实难今既得其所
难岂不能保其所易保之不固骄奢淫泆有以动之
也帝宴群臣积翠池酣乐赋诗征赋西汉其卒章曰
终藉叔孙礼方知皇帝尊帝曰征言未尝不约我以
礼它日从容问曰比政治若何征见久承平帝意有
所忽因对曰陛下贞观之初导人使谏三年以后见
谏者悦而从之比一二年勉强受谏而终不平也帝
惊曰公何物验之对曰陛下初即位论元律师死孙
伏伽谏以为法不当死陛下赐以兰陵公主园直百
万或曰赏太厚答曰朕即位未有谏者所以赏之此
导人使谏也后柳雄妄诉隋资有司得劾其伪将论
死戴胄奏罪当徙执之四五然后赦谓冑曰第守法
如此不畏滥罚此悦而从谏也近皇甫德参上书言
修洛阳宫劳人也收地租厚敛也俗尚高髻宫中所
化也陛下恚曰是子使国家不役一人不收一租宫
人无发乃称其意臣奏人臣上书不激切不能起人
主意激切即近讪谤于时陛下虽从臣言赏帛罢之
意终不平此难于受谏也帝悟曰非公无能道此者
人苦不自觉耳先是帝作飞山宫征上疏曰隋有天
下三十余年风行万里威憺殊俗一旦举而弃之彼
炀帝者岂恶治安喜灭亡哉恃其富强不虞后患也
驱天下役万物以自奉养子女玉帛是求宫宇台榭
是饰徭役无时干戈不休外示威重内行险忌谗邪
者进忠正者退上下相蒙人不堪命以致殒匹夫之
手为天下笑圣哲乘机拯其危溺今宫观台榭尽居
之矣奇珍异物尽收之矣姬姜淑媛尽侍于侧矣四
海九州尽为臣妾矣若能鉴彼所以亡念我所以得
焚宝衣毁广殿安处卑宫德之上也若成不废即仍
其旧除其不急德之次也不惟王业之艰难谓天命
可恃因基增旧甘心侈靡使人不见德而劳役是闻
斯为下矣以暴易暴与乱同道夫作事不法后无以
观人怨神怒则灾害生灾害生则祸乱作祸乱作而
能以身名令终者鲜矣是岁大雨谷洛溢毁宫寺十
九漂居人六百家征陈事曰臣闻为国基于德礼保
于诚信诚信立则下无二情德礼形则远者来格故
德礼诚信国之大纲不可斯须废也传曰君使臣以
礼臣事君以忠自古皆有死人无信不立又曰同言
而信信在言前同令而行诚在令外然则言而不行
言不信也令而不从令无诚也不信之言不诚之令
君子弗为也自王道休明&#十余载仓廪愈积土地
益广然而道德不日博仁义不日厚何哉由待下之
情未尽诚信虽有善始之勤而无克终之美故便佞
之徒得肆其巧谓同心为朋党告讦为至公强直为
擅权忠谠为诽谤谓之朋党虽忠信可疑谓之至公
虽矫伪无咎强直者畏擅权而不得尽忠谠者虑诽
谤而不敢与之争荧惑视听郁于大道妨化损德无
斯甚者今将致治则委之君子得失或访诸小人是
誉毁常在小人而督责常加君子也夫中智之人岂
无小慧然虑不及远虽使竭力尽诚犹未免倾败况
内怀奸利承颜顺旨乎故孔子曰君子而不仁者有
矣未有小人而仁者然则君子不能无小恶恶不积
无害于正小人时有小善善不积不足以忠今谓之
善人矣复虑其不信何异立直木而疑其景之曲乎
故上不信则无以使下下不信则无以事上信之为
义大矣昔齐桓公问管仲曰吾欲使酒腐于爵肉腐
于俎得无害霸乎管仲曰此固非其善者然无害霸
也公曰何如而害霸曰不能知人害霸也知而不能
用害霸也用而不能任害霸也任而不能信害霸也
既信而又使小人参之害霸也晋中行穆伯攻鼓经
年而不能下馈间伦曰鼓之啬夫间伦知之请无疲
士大夫而鼓可得穆伯不应左右曰不折一戟不伤
一卒而鼓可得君奚不为穆伯曰间伦之为人也佞
而不仁若使间伦下之吾不可以不赏若赏之是赏
佞人也佞人得志是使晋国舍仁而为佞虽得鼓安
用之夫穆伯列国大夫管仲霸者之佐犹能慎于信
任远避佞人况陛下之上圣乎若欲令君子小人是
非不杂必怀之以德待之以信厉之以义节之以礼
然后善善而恶恶审罚而明赏无为之化何远之有
善善而不能进恶恶而不能去罚不及有罪赏不加
有功则危亡之期或未可保帝手诏嘉答于是废明
德宫元圃院赐遭水者他日宴群臣帝曰贞观以前
从我定天下间关草昧元龄功也贞观之后纳忠谏
正朕违为国家长利征而已虽古名臣亦何以加亲
解佩刀以赐二人帝尝问群臣征与诸葛亮孰贤岑
文本曰亮才兼将相非征可比帝曰征蹈履仁义以
弼朕躬欲致之尧舜虽亮无以抗时上封者众或不
切事帝厌之欲加谯黜征曰古者立谤木欲闻己过
封事其谤木之遗乎陛下思闻得失当恣其所陈言
而是乎为朝廷之益非乎无损于政帝悦皆劳遣之
十三年阿史那结社率作乱云阳石然自冬至五月
不雨征上疏极言曰臣奉侍帏幄十余年陛下许臣
以仁义之道守而不失俭约朴素终始勿渝德音在
耳不敢忘也顷年以来寖不克终谨用条陈裨万分
一陛下在贞观初清净寡欲化被荒外今万里遣使
市索骏马并访怪珍昔汉文帝却千里马晋武帝焚
雉头裘陛下居常论议远希尧舜今所为更欲处汉
文晋武下乎此不克终一渐也子贡问治人孔子曰
懔乎若朽索之驭六马子贡曰何畏哉对曰不以道
导之则吾雠也若何不畏陛下在贞观初护民之劳
喣之如子不轻营为顷既奢肆思用人力乃曰百姓
无事则易骄劳役则易使自古未有百姓逸乐而致
倾败者何有逆畏其骄而为劳役哉此不克终二渐
也陛下在贞观初役己以利物比来纵欲以劳人虽
忧人之言不绝于口而乐身之事实切诸心无虑营
构辄曰弗为此不便我身推之人情谁敢复争此不
克终三渐也在贞观初亲君子斥小人比来轻小
人礼重君子重君子也恭而远之轻小人也狎而近
之近之莫见其非远之莫见其是莫见其是则不待
间而疏莫见其非则有时而昵昵小人疏君子而欲
致治非所闻也此不克终四渐也在贞观初不贵异
物不作无益而今难得之货杂然&#进玩好之作无
时而息上奢靡而望下朴素力役广而冀农业兴不
可得已此不克终五渐也贞观之初求士如渴贤者
所举即信而任之取其所长常恐不及比来由心好
恶以众贤举之而用以一人毁之而弃虽积年任之
而信或一朝疑之而斥夫行有素履事有成迹一人
之毁未可必信积年之行不应顿亏陛下不察其原
以为臧否使谗佞得行守道疏间此不克终六渐也
在贞观初高居深拱无田猎毕弋之好数年之后志
不克固鹰犬之贡远及四夷晨出夕返驰骋为乐变
起不测其及救乎此不克终七渐也在贞观初遇下
有礼群情上达今外官奏事颜色不接间因所短诘
其细过虽有忠款而不得申此不克终八渐也在贞
观初孜孜治道常若不足比恃功业之大负圣智之
明长&#纵欲无事兴兵问罪远裔亲狎者阿旨不肯
谏疏远者畏威不敢言积而不已所损非细此不克
终九渐也贞观初频年霜旱畿内户口&#就关外携
老扶幼来往数年卒无一户亡去此由陛下矜育抚
宁故死不携贰也比者疲于徭役关中之人劳敝尤
甚杂匠当下顾而不遣正兵番上复别驱任市物襁
属于廛递子背望于道脱有一谷不收百姓之心恐
不能如前日之帖泰此不克终十渐也夫祸福无门
惟人之召人无衅焉妖不妄作今旱熯之灾远被郡
国凶丑之孽起于毂下此上天示戒乃陛下恐惧忧
勤之日也千载休期时难再得明主可为而不为臣
所以郁结长叹者也疏奏帝曰朕今闻过矣愿改之
以终善道有违此言当何施颜面与公相见哉方以
所上疏列为屏障庶朝夕见之兼录付史官使万世
知君臣之义因赐黄金十斤马二匹高昌平帝宴两
仪殿叹曰高昌若不失德岂至于亡然朕亦当自戒
不以小人之言而议君子庶几获安也征曰昔齐桓
公与管仲鲍叔牙&#戚四人者饮桓公请叔牙曰盍
起为寡人寿叔牙奉觞而起曰愿公无忘在莒时使
管仲无忘束缚于鲁时使&#戚无忘饭牛车下时桓
公避席而谢曰寡人与二大夫能无忘夫子之言则
社稷不危矣帝曰朕不敢忘布衣时公不得忘叔牙
之为人也帝遣使者至西域立叶护可汗未还又遣
使赍金帛诣诸国市马征曰今立可汗未定即诣诸
国市马彼必以为意在马不在立可汗可汗得立必
不怀恩诸蕃闻之以中国薄义重利未必得马而先
失义矣魏文帝欲求市西域大珠苏则以为惠及四
海则不求自至求而得之不足贵也陛下可不畏苏
则言乎帝遂止是后右仆射缺欲用征征让得不拜
皇太子承干与魏王泰交恶帝曰当今忠謇贵重无
逾征我遣傅皇太子一天下之望羽翼固矣即拜太
子太师征以疾辞诏答曰汉太子以四皓为助我赖
公其义也公虽卧可拥全之十七年疾甚征家初无
正寝帝令辍小殿材为营构五日毕并赐素褥布被
以从其尚令中郎将宿其第动静辄以闻乐膳赐遗
无算中使者缀道帝亲问疾屏左右语终日乃还后
复与太子至征第征加朝服拖带悲懑拊之流涕问
所欲对曰嫠不恤纬而忧宗周之亡帝将以衡山公
主降其子叔玉时主亦从帝曰公强视新妇征不能
谢是夕帝梦征若平生及旦薨帝临哭为之恸罢朝
五日太子举哀西华堂诏内外百官朝集使皆赴丧
赠司空相州都督谥曰文贞给羽葆鼓吹班剑四十
人陪葬昭陵将葬其妻裴辞曰征素俭约今假一品
礼仪物褒大非征志见许乃用素车白布幨帷无涂
车刍灵帝登苑西楼望哭尽哀晋王奉诏致祭帝作
文于碑遂书之又赐实封户九百帝后临朝叹曰以
铜为鉴可正衣冠以古为鉴可知兴替以人为鉴可
明得失朕尝保此三鉴内防己过今魏征逝一鉴亡
矣朕比使人至其家得书一纸始半&#其可识者曰
天下之事有善有恶任善人则国安用恶人则国弊
公卿之内情有爱憎憎者惟见其恶爱者止见其善
爱憎之间所宜详慎若爱而知其恶憎而知其善去
邪勿疑任贤勿猜可以兴矣其大略如此朕顾思之
恐不免斯过公卿侍臣可书之于笏知而必谏也征
状貌不逾中人有志胆每犯颜进谏虽逢帝甚怒神
色不徙而天子亦为霁威议者谓贲育不能过尝上
冢还奏曰向闻陛下有关南之行既办而止何也帝
曰畏卿遂停耳始丧乱后典章湮散征奏引诸儒校
集秘书国家图籍粲然完整尝以小戴礼综汇不伦
更作类礼二十篇数年而成帝美其书录置内府帝
本以兵定天下虽已治不忘经略四夷也故征侍宴
奏破阵武德舞则俯首不顾至庆善乐则谛玩无斁
举有所讽切如此征亡帝思不已登凌烟阁观画像
赋诗悼痛闻者媢之毁短百出征尝荐杜正伦侯君
集才任宰相及正伦以罪黜君集坐逆诛孅人遂指
为阿党又言征尝录前后谏争语示史官褚遂良帝
滋不悦乃停叔玉昏而仆所为碑顾其家衰矣辽东
之役高丽鞨犯阵李绩等力战破之军还怅然曰
魏征若在吾有此行邪即召其家到行在赐劳妻子
以少牢祠其墓复立碑恩礼加焉四子叔玉叔琬叔
璘叔瑜叔玉袭爵为光禄少卿神龙初以其子膺绍
封叔璘礼部侍郎武后时为酷吏所杀叔瑜豫州刺
史善草隶以笔意传其子华及甥薛稷世称善书者
前有虞褚后有薛魏华为检校太子左庶子武阳县
男开元中寝庙火子孙哭三日诏百官赴吊

 公辅部名臣列传二十
  唐二
  温彦博
按唐书温大雅传大雅弟彦博字大临通书记警悟
而辩开皇末对策高第授文林郎直内史省隋乱幽
州总管罗艺引为司马艺以州降彦博与有谋授总
管府长史封西河郡公召入为中书舍人迁侍郎高
丽贡方物高祖欲让而不臣彦博执不可曰辽东本
周箕子国汉元菟郡不使北面则四夷何所瞻仰帝
纳而止突厥入寇彦博以并州道行军长史战大谷
王师败绩被执突厥知近臣数问唐兵多少及国虚
实彦博不肯对囚阴山苦寒地太宗立突厥归款得
还授雍州治中寻检校吏部侍郎彦博欲大择士类
寡术不能厌众讼牒满廷时讥其烦碎复为中书侍
郎迁御史大夫检校中书侍郎事贞观四年迁中书
令封虞国公突厥降诏议所以安边者彦博请如汉
置降匈奴五原塞以为捍蔽与魏征廷争征不胜其
辩天子卒从之其后突利可汗弟结社谋反帝始悔
云彦博善辞令每问四方风俗胪布诰命若成诵然
进止详华人皆拭目观高祖尝宴近臣遣秦王谕旨
既而顾左右曰何如温彦博十年迁尚书右仆射明
年卒年六十三彦博性周慎既掌机务谢宾客不通
进见必陈政事利害卒后帝叹曰彦博以忧国故耗
思殚神我见其不逮再稘矣恨不许少闲以究其寿
家贫无正寝殡别室帝命有司为构寝赠特进谥曰
恭陪葬昭陵子振挺振历太子舍人居丧以毁卒挺
尚千金公主官延州刺史彦博曾孙曦尚凉国长公

  岑文本
按唐书本传文本字景仁邓州棘阳人祖善方后梁
吏部尚书更家江陵父之象仕隋为邯郸令坐为人
讼不得申文本年十四诣司隶理冤辨对哀畅无所
诎众属目命作莲华赋文成合台嗟赏遂得直性沉
敏有姿仪善文辞多所贯综郡举秀才不应萧铣僭
号召为中书侍郎主文记河间王孝恭平荆州其下
欲掠寇文本说孝恭曰自隋无道四海救死延颈以
望真主萧氏君臣决策归命者意欲去危就安大王
诚纵兵剽系恐江岭以南向化心阻狼顾&#惊不如
厚抚荆州劝未附陈天子厚惠谁非王人孝恭善之
遽下令止侵略署文本别驾从击辅公祏典檄符进
署行台考功郎中贞观元年除秘书郎兼直中书省
太宗既籍田又元日朝群臣文本奏籍田三元颂二
篇文致华赡李靖复荐于帝擢中书舍人时颜师古
为侍郎自武德以来诏诰或大事皆所草定及得文
本号善职而敏速过之或策令丛遽敕吏六七人泚
笔待分口占授成无遗意师古以谴罢温彦博为请
帝曰师古练时事长于文诰人少逮者幸得复用帝
曰朕自举一人公毋忧乃授文本侍郎专典机要封
江陵县子是时魏王泰有宠侈第舍冠诸王文本上
疏劝崇节俭陈嫡庶分宜有抑损帝善之赐帛三百
段逾年为令从伐辽东事一委倚至粮漕最日甲兵
凡要料配差序筹不废手由是神明顿耗容止不常
帝忧曰文本今与我同行恐不与同返矣至幽州暴
病帝临视流涕卒年五十一是夕帝闻夜严曰文本
死所不忍闻命罢之赠侍中广州都督谥曰宪陪葬
昭陵始文本贵常自以兴孤生居处卑室无茵褥帏
帟事母以孝显抚弟侄笃恩义生平故人虽羁贱必
钧礼帝每称其忠谨吾亲之信之晋王为皇太子大
臣多兼宫官帝欲文本兼摄辞曰臣守一职犹惧其
盈不愿希恩东宫请一心以事陛下帝乃止但诏五
日一参东宫每进见太子答拜始为中书令有忧色
母问之答曰非勋非旧责重位高所以忧也有来庆
者辄曰今日受吊不受贺或劝其营产业文本叹曰
吾汉南一布衣徒步入关所望不过秘书郎县令耳
今无汗马劳以文墨位宰相奉稍已重尚何殖产业
邪故口未尝言家事既任职久赉锡丰饶皆令弟文
昭主之文昭任校书郎多交轻薄帝不悦谓文本曰
卿弟多过朕将出之文本曰臣少孤母所锺念者弟
也不欲离左右今若出外母必忧无此弟是无老母
也泣下呜咽帝愍其意召文昭让敕卒无过孙羲从
子长倩
  褚遂良
按唐书本传遂良字登善通直散骑常侍亮子隋大
业末为薛举通事舍人仁杲平授秦王府铠曹参军
贞观中累迁起居郎博涉文史工隶楷太宗尝叹曰
虞世南死无与论书者魏征白见遂良帝令侍书帝
方博购王羲之故帖天下争献然莫能质真伪遂良
独论所出无舛冒者十五年帝将有事太山至洛阳
星孛太微犯郎位遂良谏曰陛下拨乱反正功超古
初方告成岱宗而彗辄见此天意有所未合昔汉武
帝行岱礼优柔者数年臣愚愿加详虑帝寤诏罢封
禅迁谏议大夫兼知起居事帝曰卿记起居大抵人
君得观之否对曰今之起居古左右史也善恶必记
戒人主不为非法未闻天子自观史也帝曰朕有不
善卿必记邪对曰守道不如守官臣职载笔君举必
书刘洎曰使遂良不记天下之人亦记之矣帝曰朕
行有三一监前代成败以为元龟二进善人共成政
道三斥远群小不受谗言朕能守而勿失亦欲史氏
不能书吾恶也是时魏王泰礼秩如嫡群臣未敢谏
帝从容访左右曰方今何事尢急岑文本泛言礼义
为急帝以不切未领可遂良曰今四方仰德谁弗率
者唯太子诸王宜有定分帝曰有是哉朕年五十日
以衰怠虽长子守器而弟支子尚五十人心常念焉
自古宗姓无良则倾败相仍公等为我柬贤者保傅
之夫事人久情媚熟则非意自生其令王府官不得
过四考着为令帝尝怪舜造漆器禹雕其俎谏者十
余不止小物何必尔邪遂良曰雕琢害力农纂绣伤
女工奢靡之始危亡之渐也漆器不止必金为之金
又不止必玉为之故谏者救其源不使得开及夫横
流则无复事矣帝咨美之于时皇子虽幼皆外任都
督刺史遂良谏曰昔二汉以郡国参治杂用周制今
州县率仿秦法而皇子孺年并任刺史陛下诚以至
亲捍四方虽然刺史民之师帅也得人则下安措失
人则家劳故汉宣帝曰与我共治惟良二千石乎
臣谓皇子未冠者可且留京师教以经学畏仰天威
不敢犯禁养成德器审堪临州然后敦遣昔东汉明
章诸帝友爱子弟虽各有国幼者率留京师训饬以
礼讫其世诸王数十百惟二人以恶败自余和染
教皆为善良此前事已验惟陛下省察帝嘉纳太子
承干废魏王泰间侍帝许立为嗣因谓大臣曰泰昨
自投我怀中云臣今日始得为陛下子更生之日也
臣惟有一子百年后当杀之传国晋王朕甚怜之遂
良曰陛下失言安有为天下主而杀其爱子授国晋
王乎陛下昔以承干为嗣复宠爱泰嫡庶不明纷纷
至今若必立泰非别置晋王不可帝泣曰我不能即
诏长孙无忌房元龄李绩与遂良等定策立晋王为
皇太子时飞雉数集宫中帝问是何祥也遂良曰昔
秦文公时有侲子化为雉雌鸣陈仓雄鸣南阳侲子
曰得雄者王得雌者霸文公遂雄诸侯始为宝&#祠
汉光武得其雄起南阳有四海陛下本封秦故雄雌
并见以告明德帝悦曰人之立身不可以无学遂良
所谓多识君子哉俄授太子宾客薛延陀请婚帝已
纳其聘复绝之遂良曰信为万事本百姓所归故文
王许枯骨而不违仲尼去食存信贵之也延陀曩一
俟斤耳因天兵北讨荡平沙塞威加诸外而恩结于
内以为余寇不可无酋长故玺书鼓纛立为可汗负
抱之恩与天无极数遣使请婚于朝陛下既开许为
御北门受献食今一朝自为进退所惜少所失多亏
信夷狄方生嫌恨殆不可以训戎兵励军事也且龙
沙以北部落牛毛中国击之不能尽亦犹可北败芮
芮兴突厥亡延陀盛是以古人虚外实内怀之以德
使为恶在夷不在华失信在彼不在此也惟陛下裁
幸不纳帝欲自讨辽东遂良固劝无行一不胜师必
再兴再兴为忿兵兵忿者胜负不可必帝然可会李
绩诋其计帝意遂决东遂良惧上言臣请譬诸身两
京腹心也四境手足也殊裔绝域殆非支体所属高
丽王陛下所立莫离支杀之讨其逆夷其地固不可
失但遣一二慎将付锐兵十万翔旝云輣唾手可取
昔侯君集李靖皆庸人尔犹能撅高昌缨突厥陛下
止发踪指示得归功圣明前日从陛下平天下虓士
爪臣气力未衰可驱策惟陛下所使臣闻涉辽而左
或水潦平地淖三尺带方元菟海壤荒漫决非万乘
六师所宜行是时帝锐意荡平不见省进黄门侍郎
参综朝政莫离支遣使贡金遂良曰古者讨杀君之
罪不受其赂鲁纳郜鼎太庙春秋讥之今莫离支所
贡不臣之篚不容受诏可以其使属吏帝既平高昌
岁调兵千人往屯遂良诵诤不可帝志取西域置其
言不用西突厥寇西州帝曰往魏征褚遂良劝我立
曲文泰子弟不用其计乃今悔之帝于寝宫侧别置
院居太子遂良谏以为朋友深交者易怨父子滞爱
者多愆宜许太子间还东宫近师傅专学艺以广懿
德帝从其言会父丧免起复拜中书令帝寝疾召遂
良长孙无忌曰汉武帝寄霍光刘备托诸葛亮朕今
委卿矣太子仁孝其尽诚辅之谓太子曰无忌遂良
在而毋忧因命遂良草诏高宗即位封河南县公进
郡公坐事出为同州刺史再岁召拜吏部尚书同中
书门下三品监修国史兼太子宾客进拜尚书右仆
射帝将立武昭仪召长孙无忌李绩于志宁及遂良
入或谓无忌当先谏遂良曰太尉国元舅有不如意
使上有弃亲之讥又谓绩上所重当进曰不可司空
国元勋有不如意使上有斥功臣之嫌曰吾奉遗诏
若不尽愚无以下见先帝既入帝曰罪莫大于绝嗣
皇后无子今欲立昭仪谓何遂良曰皇后本名家奉
事先帝先帝疾执陛下手语臣曰我儿与妇今付卿
且德音在陛下耳可遽忘之皇后无他过不可废帝
不悦翌日复言对曰陛下必欲改立后者请更择贵
姓昭仪昔事先帝身接帷笫今立之奈天下耳目何
帝羞默遂良因致笏殿阶叩头流血曰还陛下此笏
丐归田里帝大怒命引出武氏从幄后呼曰何不扑
杀此獠无忌曰遂良受顾命有罪不加刑会李绩议
异武氏立乃左迁遂良潭州都督显庆二年徙桂州
未几贬爱州刺史遂良内忧祸恐死不能自明乃上
表曰往者承干废岑文本刘洎奏东宫不可少旷宜
遣濮王居之臣引义固争明日仗入先帝留无忌元
龄绩及臣定策立陛下当受遗诏独臣与无忌二人
在陛下方草土号恸臣即奏请即位大行柩前当时
陛下手抱臣颈臣及无忌请即还京发哀大告内外
宁谧臣力小任重动贻伊戚蝼蚁余齿乞陛下哀怜
帝昏懦牵于武后讫不省岁余卒年六十三后二岁
许敬宗李义府奏长孙无忌逆谋皆遂良驱煽乃削
官爵二子彦甫彦冲流爱州杀之帝遗诏听其家北
还神龙中复官爵德宗追赠太尉文宗时诏以遂良
五世孙虔为临汝尉安南观察使高骈表遂良客窆
爱州二男一孙祔咸通九年诏访其后护丧归葬阳
翟云
  高季辅
按旧唐书本传季辅德州蓨人也祖表魏安德太守
父衡隋万年令季辅少好学兼习武艺居母丧以孝
闻兄元道仕隋为汲令武德初县人翻城从贼元道
被害季辅率其党出斗竟擒杀其兄者斩之持首以
祭墓甚为士友所称由是群盗多归附之众至数千
寻与武陟人李厚德率众来降授陟州总管府户曹
参军贞观初擢拜监察御史多所弹&#不避权要累
转中书舍人时太宗数召近臣令指陈时政损益季
辅上封事五条其略曰陛下平定九州富有四海德
超邃古道高前烈时已平矣功已成矣然而刑典未
措者何哉良由谋猷之臣不弘简易之政台阁之吏
昧于经远之道执宪者以深刻为奉公当官者以侵
下为益国未有坦平恕之怀副圣明之旨至如设官
分职各有司存尚书八座责成斯在王者司契义属
于兹伏愿随方训诱使各扬其职仍须擢温厚之人
升清洁之吏敦朴素革浇浮先之以敬让示之以好
恶使家识孝慈人知廉耻丑言过行见嗤于乡闾忘
义私昵取摈于亲族杜其利欲之心载以清净之化
自然家肥国富气和物阜礼节于是竞兴祸乱何由
而作又曰窃见圣躬每存节俭而凡诸营缮工徒未
息正丁正匠不供驱使和雇和市非无劳费人主所
欲何事不成犹愿爱其财而勿殚惜其力而勿竭今
畿内数州实惟邦本地狭人稠耕种不博菽粟虽贱
储蓄未多特宜优矜令得休息强本弱枝自古常事
关河之外徭役全少帝京三辅差科非一江南河北
弥复优闲须为差等均其劳逸又曰今公主之室封
邑足以给资用勋贵之家俸禄足以供器服乃戚戚
于俭约汲汲于华侈放息出举追求什一公侯尚且
求利黎庶岂觉其非锥刀必竞实由于此有黩朝风
谓宜惩革又曰仕以应务代耕外官卑品犹未得禄
既离乡家理必贫匮但妻子之恋贤达其犹累怀饥
寒之切夷惠罕全其行为政之道期于易从若不恤
其匮乏唯欲责其清勤凡在末品中庸者多止恐巡
察岁去輶轩继轨不能肃其侵渔何以求其政术今
户口渐殷仓廪已实斟量给禄使得养亲然后督以
严科责其报效则庶官毕力物议斯允又曰窃见密
王元晓等俱是懿亲陛下友爱之怀义高古昔分以
车服委以藩维须依礼仪以副瞻望比见帝子拜诸
叔诸叔亦答拜王爵既同家人有礼岂合如此颠倒
昭穆伏愿一垂训诫永循彝则书奏太宗称善十七
年授太子右庶子又上疏切谏时政得失特赐锺乳
一剂曰进药石之言故以药石相报十八年加银青
光禄大夫兼吏部侍郎凡所铨叙时称允当太宗尝
赐金背镜一面以表其清焉二十二年迁中书令
兼检校吏部尚书监修国史赐爵蓨县公永徽二年
授光禄大夫行侍中兼太子少保以风疾废于家乃
召其兄虢州刺史季通为宗正少卿视其疾又屡降
中使观其进食问其增损寻卒年五十八帝为之举
哀废朝三日赠开府仪同三司荆州都督谥曰宪
  崔仁师
按旧唐书本传仁师定州安喜人武德初应制举授
管州录事参军五年侍中陈叔达荐仁师才堪史职
进拜右武卫录事参军预修梁魏等史贞观初再迁
殿中侍御史时青州有逆谋事发州县追捕反党俘
囚满狱诏仁师按覆其事仁师至州悉去杻械仍与
饮食汤沐以宽慰之唯坐其魁首十余人余皆原免
及奏报诏使将往决之大理少卿孙伏伽谓仁师曰
此狱徒侣极众而足下雪免者多人皆好生谁肯让
死今既临命恐未甘心深为足下忧也仁师曰尝闻
理狱之体必务仁恕故称杀人刖足亦皆有礼岂有
求身之安知枉不为申理若以一介暗短但易得十
囚之命亦所愿也伏伽惭而退及&#使至青州更讯
诸囚咸曰崔公仁恕事无枉滥请伏罪皆无异辞仁
师后为度支郎中尝奏支度财物数千言手不执本
太宗怪之令黄门侍郎杜正伦赍本仁师对唱一无
差殊太宗大奇之时校书郎王元度注尚书毛诗毁
孔郑旧义上表请废旧注行己所注者诏礼部集诸
儒详议元度口辩诸博士不能诘之郎中许敬宗请
付秘阁藏其书河间王孝恭特请与孔郑并行仁师
以元度穿凿不经乃条其不合大义驳奏请罢之诏
竟依仁师议元度遂废十六年迁给事中时刑部以
贼盗律反逆缘坐兄弟没官为轻请改从死奏请八
座详议右仆射高士廉吏部尚书侯君集兵部尚书
李绩等议请从重民部尚书唐俭礼部尚书江夏王
道宗工部尚书杜楚客等议请依旧不改时议者以
汉及魏晋谋反皆夷三族咸欲依士廉等议仁师独
驳曰自羲农以降爰及唐虞或设言而人不犯或画
象而下知禁三代之盛泣辜解网父子兄弟罪不相
及咸臻至理俱为称首及其世乱狱讼滋烦周之季
年不胜其弊烈火原于子产峭涧起于安于韩季申
商争持急刻参夷相坐始于此也秦用其法遂至土
崩汉高之务宽大未为尽善文帝之存仁厚仍多凉
德遂使新垣族灭信越葅醢见讥良史谓之过刑魏
&#王隋有损有益凝脂犹密秋荼尚烦皇上爰发至
仁念兹刑宪酌前王之令典探往代之嘉猷革弊蠲
苛可大可久仍降纶綍颁之九区故得断狱数简手
足有措刑清化洽未有不安忽以暴秦酷法为隆周
中典乖恻隐之情反惟行之令进退参详未见其可
且父子天属昆季同气诛其父子足累其心此而不
顾何爱兄弟既欲改法请更审量竟从仁师驳议后
仁师密奏请立魏王为太子忤旨转为鸿胪少卿迁
民部侍郎征辽之役诏太常卿韦挺知海运仁师为
副仁师又别知河南水运仁师以水路险远恐远州
所输不时至海遂便宜从事递发近海租赋以充转
输及韦挺以壅滞失期除名为民仁师以运夫逃走
不奏坐免官既不得志遂作体命赋以畅其情辞多
不载太宗还至中山起为中书舍人寻兼检校刑部
侍郎太宗幸翠微宫仁师上清暑赋以讽太宗称善
赐帛五十段二十二年迁中书侍郎参知机务时仁
师甚承恩遇中书令褚遂良颇忌嫉之会有伏阁上
诉者仁师不奏太宗以仁师罔上遂配龚州会赦还
永徽初起授简州刺史寻卒年六十余神龙初以子
挹为国子祭酒恩例赠同州刺史挹子湜
  于志宁
按旧唐书本传志宁雍州高陵人周太师燕文公谨
之曾孙也父宣道隋内史舍人志宁大业末为冠氏
县长时山东群盗起乃弃官归乡里高祖将入关率
群从于长春宫迎接高祖以其有名于时甚加礼遇
授银青光禄大夫太宗为渭北道行军元帅召补记
室与殷开山等参赞军谋及太宗为秦王天策上将
志宁累授天策府从事中郎每侍从征伐兼文学馆
学士贞观三年累迁中书侍郎太宗命贵臣内殿宴
怪不见志宁或奏曰&#召三品已上志宁非三品所
以不来太宗特令预宴即加授散骑常侍行太子左
庶子累封黎阳县公时议者欲立七庙以凉武昭王
为始祖房元龄等皆以为然志宁独建议以为武昭
远祖非王业所因不可为始祖太宗又以功臣为代
袭刺史志宁以今古事殊恐非久安之道上疏争之
皆从志宁所议太宗因谓志宁曰古者太子既生士
负之即置辅弼昔成王幼小周召为师傅日闻正道
习以成性今皇太子既幼少卿当辅之以正道无使
邪僻开其心勉之无怠当称所委官赏可不次而得
也志宁以承干数亏礼度志在匡救撰谏苑二十卷
讽之太宗大悦赐黄金十斤绢三百匹十四年兼太
子詹事明年以母忧解寻起复本官屡表请终丧礼
太宗遣中书侍郎岑文本就宅敦喻曰忠孝不并我
儿须人辅弼卿宜抑割不可徇以私情志宁遂起就
职时皇太子承干尝以盛农之时营造曲室累月不
止所为多不法志宁上书谏曰臣闻克俭节用实弘
道之源崇侈恣情乃败德之本是以凌云概日戎人
于是致讥峻守雕墙夏书以之作诫昔赵盾匡晋吕
望师周或劝之以节财或谏之以厚敛莫不尽忠以
佐国竭诚以奉君欲茂实播于无穷英声被乎物听
咸着简策以为美谈今所居东宫隋时营建睹之者
尚讥其侈见之者犹叹其华何容此中更有修造财
帛日费土木不停穷斤斧之工极磨砻之妙且丁匠
官奴入内比者曾无仗监此等或兄犯国章或弟罹
王法往来御苑出入禁闱钳凿缘其身槌杵在其手
监门本防非虑宿卫以备不虞直长既自不知千牛
又复不见爪牙在外厮役在内所司何以自安臣下
岂容无惧又郑卫之乐古谓淫声昔朝歌之乡回车
者墨翟夹谷之会挥剑者孔丘先圣既以为非通贤
将以为失顷闻宫内屡有鼓声大乐伎儿入便不出
闻之者股栗言之者心战往年口&#伏请重寻圣旨
殷勤明诫恳切在于殿下不可不思至于微臣不得
无惧臣自驱驰宫阙已积岁年犬马尚解识恩木石
犹能知感所有管见敢不尽言如鉴以丹诚则臣有
生路若责其&#旨则臣是罪人但悦意取容臧孙方
之疾疹犯颜逆耳春秋比之药石伏望停工匠之作
罢久役之人绝郑卫之音斥群小之辈则三善允备
万国作贞矣承干不纳承干又令阉官多在左右志
宁上书谏曰臣闻尧称稽古功着于搜扬舜曰聪明
绩彰于去恶然开元立极布政辨方莫不旌贲英贤
驱除不肖理乱之本咸在于兹况阉宦之徒体非全
气更番阶闼左右宫闱托亲近以立威权假出纳以
为祸福昔易牙被任变起齐邦张让执钧乱生汉室
伊戾为诈宋国受其殃赵高作奸秦氏锺其弊加以
弘石用事京贾则连首受诛王曹掌权何窦则踵武
被戮遂使缙绅重足宰司屏气然顺其情者则荣逮
幼冲迕其意者则灾及襁褓爰暨高齐都邺亦弊阉
官邓长颙位至侍中陈德信爵隆开府外干朝政内
预宴私宗枝藉其吹歔重臣仰其鼻息罪积山岳靡
挂于刑书功无涓尘已勒于锺鼎富逾金&#财甚铜
山是以家起怨嗟人怀愤叹骨鲠之士语不见听謇
谔之臣言必被斥齐都颠覆职此之由向使任谅直
之臣退佞给之士据赵魏之地拥漳滏之兵修德行
仁养政施化何区区周室而敢窥觎者焉然杜渐防
萌古人所以远祸以大喻小先哲于焉取则伏惟殿
下道茂重离德光守器宪章古始祖述前修欲使休
誉远闻英声遐畅臣窃见寺人一色未识上心或轻
忽高班陵轹贵仕便是品命失序纲纪不立取笑通
方之人见讥有识之士然典内职掌唯在门外通传
给使主司但缘阶闼供奉今乃往来合内出入宫中
行路之人咸以为怪伏望狎近君子屏黜小人上副
圣心下允众望承干览书甚不悦承干尝驱使司驭
等不许分番又私引突厥达哥支入宫内志宁上书
谏曰臣闻上天盖高日月以光其德明君至圣辅佐
以赞其功是以周诵升储见匡毛毕汉盈居震取资
黄绮姬旦抗法于伯禽贾生陈事于文帝莫不殷勤
于端士恳切于正人昔邓禹名臣方居审谕之任疏
受宿望始除辅导之官历代贤君莫不丁宁于太子
者良以地膺上嗣位处副君善则率土沾其恩恶则
海内罹其祸近闻仆寺司驭爰及驾士兽医始自春
初迄兹夏晚常居内役不放分番或家有尊亲阙于
温凊或室有幼弱绝于抚养春则废其垦耕夏又妨
其播植事乖存爱恐致怨嗟且突厥达哥支等人面
兽心岂得以礼教期不可以仁信待心则未识于忠
孝言则莫辩其是非近之有损于英声昵之无益于
盛德引之入合人皆惊骇岂臣愚识独用不安臣下
为殿下之股肱殿下为臣下之君父君父以存抚为
务股肱以匡救为心是以苦口之药以奉身逆耳之
言以安位古人树诽谤之木以求己悬敢谏之鼓
以思身过由是从谏之主鼎祚克昌愎谏之君洪业
隳坠承干大怒阴遣刺客张师政纥干承基就杀之
二人潜入其第见志宁寝处苫庐竟不忍而止及承
干败后推鞫具知其事太宗谓志宁曰知公数有
谏事无所隐深加勉劳右庶子令狐德棻等以无谏
书皆从贬责及高宗为皇太子复授志宁太子左庶
子未几迁侍中永徽元年加光禄大夫进封燕国公
二年监修国史时洛阳人李弘泰坐诬告太尉长孙
无忌诏令不待时而斩决志宁上疏谏曰伏惟陛下
情笃功臣恩隆右戚以无忌横遭诬告事并是虚欲
戮告人以明赏罚一以绝诬告之路二以慰勋戚之
心又以所犯是真无忌便有破家之罪今告为妄弘
唯及身以罪较量明非恶逆若欲依律合待秋分今
时属阳和万物生育而特行刑罚此谓伤春窃案左
传声子曰赏以春夏刑以秋冬顺天时也又礼记月
令曰孟春之月无杀孩虫省囹圄去桎梏无肆掠止
狱讼又汉书董仲舒曰王者欲有所为宜求其端于
天道天道之大者在阴阳阳为德阴为刑刑主杀而
德主生阳常居大夏而以生育养长为事阴常居大
冬而积于空虚不用之处以此见天之任德不任刑
也伏惟陛下纂圣升祚继明御极追连胥之绝轨蹈
轩顼之良欲使举动顺于天时刑罚依于律令阴
阳为之式序景宿于是靡差风雨不愆雩禜辍祀方
今太簇统律青阳应期当生长之辰施肃杀之令伏
愿蹔回圣虑察古人言傥蒙垂纳则生灵幸甚疏奏
帝从之是时衡山公主欲出降长孙氏议者以时既
公除合行吉礼志宁上疏曰臣闻明君驭历当俟献
替之臣圣主握图必资盐梅之佐所以尧询四岳景
化洽于区中舜任五臣懿德被于无外左有记言之
史右立记事之官大小咸书善恶俱载着惩劝于简
牍垂褒贬于人伦为万古之范围作千龄之龟镜伏
见衡山公主出降欲就今秋成礼窃按礼记云女十
五而笄二十而嫁有故二十三而嫁郑元云有故谓
遭丧也固知须终三年春秋云鲁庄公如齐纳币杜
预云母丧未再&#而图婚二传不讥失礼明故也此
则史策具载是非历然断在圣情不待问于臣下其
有议者云准制公除之后须并从吉此汉文创制其
仪为天下百姓至于公主服是斩缞纵使服随例除
无宜情随例改心丧之内方复成婚非唯违于礼经
亦是人情不可伏惟陛下嗣膺宝位统临万方理宜
继美羲轩齐芳汤禹弘奖仁孝之日敦崇名教之秋
此事行之苦难犹须抑而守礼况行之甚易何容废
而受讥此理有识之所共知非假愚臣之说也伏愿
遵高宗之令轨略孝文之权制国家于法无亏公主
情礼得毕于是诏公主待三年服阕然后成礼其年
拜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三品三年以本官兼太
子少师显庆元年迁太子太傅尝与右仆射张行成
中书令高季辅俱蒙赐地志宁奏曰臣居关右代袭
箕裘周魏以来基址不坠行成等新营庄宅尚少田
园于臣有余乞申私让帝嘉其意乃分赐行成及季
辅四年表请致仕听解尚书左仆射拜太子太师仍
同中书门下三品高宗之将废王庶人也长孙无忌
褚遂良执正不从而李绩许敬宗密申劝请志宁独
无言以持两端及许敬宗推鞫长孙无忌诏狱因诬
构志宁党附无忌坐是免职寻降授荣州刺史麟德
元年累转华州刺史年老请致仕许之二年卒于家
年七十八赠幽州都督谥曰定上元三年追复其左
光禄大夫太子太师志宁雅爱宾客接引忘倦后进
文笔之士无不影附然亦不能有所荐达议者以此
少之前后预撰格式律令五经义疏及修礼修史等
功赏赐不可胜计有集二十卷
  张行成
按唐书本传行成字德立定州义丰人少师事刘炫
炫谓门人曰行成体局方正廊庙才也隋大业末察
孝廉为谒者台散从员外郎后为王世充度支尚书
世充平以隋资补谷熟尉家贫代计吏集京师擢制
举乙科改陈仓尉高祖谓吏部侍郎张锐曰今选吏
岂无才用特达者朕将用之锐言行成调富平主簿
有能名召补殿中侍御史纠劾严正太宗以为能谓
房元龄曰古今用人未尝不因介绍若行成者朕自
举之无先容也尝侍宴帝语山东及关中人意有同
异行成曰天子四海为家不容以东西为限是示人
以隘矣帝称善赐名马一钱十万衣一称自是有大
政事令与议焉累迁给事中帝尝谓群臣朕为人主
兼行将相事岂不是夺公等名舜禹汤武得稷伊
吕而四海安汉高祖有萧曹韩彭而天下宁兹事朕
皆兼之行成退上疏曰有隋失道天下沸腾陛下拨
乱反正拯人涂炭何周汉君臣所能比数虽然盛德
含光规模宏远左右文武诚无将相材奚用大庭广
众与之量校损万乘之尊与臣下争功哉帝嘉纳之
转刑部侍郎太子少詹事太子驻定州监国谓曰吾
乃送公衣锦还乡邪令有司祠其先墓行成荐里人
魏唐卿崔宝权马龙驹张君诏等皆以学行闻太子
召见以其老不可任以事厚赐遣之太子使行成诣
行在帝见悦甚赐劳尤渥还为河南巡察大使称旨
检校尚书左丞是岁帝幸灵州诏皇太子从行成谏
曰皇太子宜留监国对百寮日决庶务既为京师重
且示四方盛德帝以为忠迁侍中兼刑部尚书高宗
即位封北平县公监修国史时晋州地震不息帝问
之对曰天阳也君象地阴也臣象君宜动臣宜静今
静者顾动恐女谒用事人臣阴谋又诸王公主参承
起居或伺间隙宜明设防闲且晋陛下本封应不虚
发伏愿深思以杜未萌帝然之诏五品以上极言得
失俄拜尚书左仆射太子少傅永徽四年自三月不
雨至五月行成惧以老乞身制答曰古者策免乖罪
己之义此在朕寡德非宰相咎乃赐宫女黄金器敕
勿复辞行成固请帝曰公朕之旧奈何舍朕去邪泫
然流涕行成惶恐不得已复视事未几卒于尚书省
舍年六十七诏九品以上就第哭比敛三遣使赐内
衣服尚宫宿其家护视赠开府仪同三司并州都督
祭以少牢谥曰定弘道元年诏配享高宗庙庭
  崔敦礼
按旧唐书本传敦礼雍州咸阳人隋礼部尚书仲方
孙其先本居博陵世为山东着姓魏末徙关中敦礼
本名元礼高祖改名焉颇涉文史重节义尝慕苏子
卿之为人武德中拜通事舍人九年太宗使敦礼往
幽州召庐江王瑗瑗举兵反执敦礼问京师之事敦
礼竟无异词太宗闻而壮之迁左卫郎将赐以良马
及黄金杂物贞观元年擢拜中书舍人迁兵部侍郎
频使突厥累转灵州都督二十年征为兵部尚书又
奉诏安抚回纥铁勒部落时延陀寇边敦礼与英国
公李绩击破之又有瀚海都督回纥吐迷度为其下
所杀诏敦礼往就部落绥辑之因立其嗣子而还敦
礼深识蕃情凡所奏请事多允会永徽四年代高季
辅为侍中累封固安县公仍修国史六年加光禄大
夫代柳奭为中书令寻又兼检校太子詹事敦礼以
老疾屡陈乞请退显庆元年拜太子少师仍同中书
门下三品&#召其子定襄都督府司马余庆使侍其
疾寻卒年六十余高宗举哀于东云龙门赐东园秘
器赠开府仪同三司并州大都督陪葬昭陵赙绢布
八百段米粟八百硕谥曰昭子余庆官至兵部尚书
敦礼孙贞慎神龙初为兵部侍郎
  来济
按唐书本传济扬州江都人父护儿隋左翊卫大将
军宇文化及难阖门死之济幼得免转侧流离而笃
志为文章善议论晓畅时务擢进士贞观中累迁通
事舍人太子承干败太宗问侍臣何以处之莫敢对
济曰陛下上不失为慈父太子得尽天年则善帝纳
之除考功员外郎十八年初置太子司议郎高其选
而以济为之兼崇贤馆直学士迁中书舍人永徽二
年拜中书侍郎兼弘文馆学士监修国史俄同中书
门下三品封南阳县男迁中书令检校吏部尚书帝
将以武氏为后济谏曰王者立后以承宗庙母天下
宜择礼义名家幽闲令淑者副四海之望称神祗之
意故文王兴姒关雎之化蒙被百姓其福如彼成帝
纵欲以婢为后皇统中微其祸如此惟陛下详察初
武氏被宠帝特号宸妃济与韩瑗谏妃有常员今别
立号不可武氏已立不自安后更谩言济等忠鲠恐
前经执奏辄怀反仄请加赏慰而实衔之帝示济及
瑗济等益惧显庆初兼太子宾客进爵为侯帝尝从
容问驭下所宜济曰昔齐桓公出游见老人命之食
曰请遗天下食遗之衣曰请遗天下衣公曰吾府库
有限安得而给老人曰春不夺农时即有食夏不夺
蚕工即有衣由是言之省徭役驭下之宜也于时山
东役丁岁别数万人又议取佣以偿雇纷然烦扰故
济对及之二年兼詹事寻坐褚遂良事贬台州刺史
久之徙庭州龙朔二年突厥入寇济总兵拒之谓其
众曰吾尝挂刑罔蒙赦死今当以身塞责遂不介胄
而驰贼没焉年五十三赠楚州刺史给灵&#还乡初
济与高智周郝处俊孙处约客宣城石仲览家仲览
衍于财有器识待四人甚厚私相与言志处俊曰愿
宰天下济及智周亦然处约曰宰相或不可冀愿为
通事舍人足矣后济领吏部处约始以瀛州书佐入
调济遽注曰如志遂以处约为通事舍人后皆至公
辅云济异母兄恒上元中为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
三品父本骁将而恒济俱以学行称相次知政事时
虞世南子昶无才术历将作少匠工部侍郎主工作
许敬宗曰护儿儿作相世南男作匠文武岂有种耶
  韩瑗
按唐书本传瑗字伯玉京兆三原人父仲良武德初
与定律令建言周律其属三千秦汉后约为五百依
古则繁请崇宽简以示惟新于是采开皇律宜于时
者定之终刑部尚书秦州都督府长史颍川县公瑗
少负节行博学晓吏事贞观中以兵部侍郎袭爵永
徽三年迁黄门侍郎俄同中书门下三品监修国史
进侍中兼太子宾客王后之废瑗雪泣言曰皇后乃
陛下在藩时先帝所娶今无罪辄废非社稷计不纳
明日复谏曰王者立后配天地象日月匹夫匹妇尚
知所择况天子乎诗云赫赫宗周姒灭之臣读至
此常辍卷太息不图本朝亲见此祸宗庙其不血食
乎帝大怒诏引出褚遂良贬潭州都督明年瑗上言
遂良受先帝顾托一德无二向日论事至诚恳切讵
肯令陛下后尧舜而尘史册哉遭厚谤丑言损陛下
之明折志士之锐况被迁以来再离寒暑其责塞矣
愿宽无辜以顺众心帝曰遂良之情朕知之矣其悖
戾好犯上朕责之讵有过邪瑗曰遂良社稷臣苍蝇
点白傅致有罪昔微子既去殷以亡张华不死晋不
及乱陛下富有四海安于清泰忽驱逐旧臣遂不省
察乎帝愈不听瑗忧愤自表归田里不报显庆二年
许敬宗李义府奏瑗以桂州授遂良桂用武地倚之
谋不轨于是贬振州刺史逾年卒年五十四长孙无
忌死义府等复奏瑗与通谋遣使即杀之既至瑗已
死发棺验视及还追削官爵籍其家子孙谪广州官
奴神龙初武后遗诏复官爵自瑗与遂良相继死内
外以言为讳将二十年帝造奉天宫御史李善感始
上疏极言时人喜之谓为凤鸣朝阳
  杜正伦
按唐书本传正伦相州洹水人隋世重举秀才天下
不十人而正伦一门三秀才皆高第为世歆美调武
骑尉太宗素知名表直秦王府文学馆贞观元年魏
征荐其才擢兵部员外郎帝劳曰朕举贤者非朕独
私以能益百姓也我于宗娅故人苟无能终不得任
卿宜思有以称吾举者俄迁给事中知起居注帝尝
曰朕坐朝不敢多言必待有利于民乃出诸口正伦
曰臣职左史陛下一言失非止损百姓且笔之书千
载累德帝悦赐彩二百进累中书侍郎与韦挺虞
世南姚思廉论事称旨帝为设宴具召四人者谓曰
我闻神龙可扰以驯然颔有逆鳞婴者死人君亦有
之卿属遂犯吾鳞裨阙失朕岂虑危亡哉思卿至意
故举酒以相乐也各赐帛有差太子监国诏正伦行
左庶子兼崇贤馆学士帝谓正伦吾儿幼未有就德
我常物物戒之今当监国不得朝夕见故辍卿于朝
以佐太子慎之勖之它日又言朕年十八犹在人间
情伪无不尝及即位处置有失必待谏乃释然悟况
太子生深宫不及知邪且人主不可自骄今若诏天
下敢谏者死将无复发言矣故朕孜孜延进直言卿
其以是晓太子冀裨益之擢中书侍郎封南阳县侯
仍兼太子左庶子出入两宫典机密以办治称后太
子稍失道帝语正伦太子数私小人卿可审喻之教
而不徙其语我来故正伦显谏无所避太子不从辄
道帝语督切太子即表闻帝责曰何漏泄我语对曰
开示不入故以陛下语怖之冀当反善帝怒出为谷
州刺史再贬交州都督太子废坐受金带流欢州久
之授郢石二州刺史显庆元年擢黄门侍郎兼崇贤
馆学士进同中书门下三品又兼度支尚书仍知政
事迁中书令封襄阳县公初正伦已通贵李义府官
尚微及同执政不能下中书侍郎李友益义府也
挽附正伦同摭义府衅缺义府使人告正伦友益交
通罔上有异计高宗恶之出正伦为横州刺史流友
益峰州正伦卒于贬正伦与城南诸杜昭穆素远求
同谱不许衔之诸杜所居号杜固世传其地有壮气
故世衣冠正伦既执政建言凿杜固通水以利人既
凿川流如血阅十日止自是南杜稍不振正伦工属
文尝与中书舍人董思恭夜直论文章思恭归谓人
曰与杜公评文今日觉吾文顿进无子以兄子志静
为嗣从子求仁从孙咸皆显名
  卢承庆
按旧唐书本传承庆幽州范阳人隋武阳太守思道
孙父赤松大业末为河东令与高祖有旧闻义师至
霍邑弃县迎接拜行台兵部郎中武德中累转率更
令封范阳郡公寻卒承庆美风仪博学有才干少袭
父爵贞观初为秦州都督府户曹参军因奏河西军
事太宗奇其明辨擢拜考功员外郎累迁民部侍郎
太宗尝问历代户口多少之数承庆叙夏殷以后迄
于周隋皆有依据太宗嗟赏久之寻令兼检校兵部
侍郎仍知五品选事承庆辞曰选事职在尚书臣今
掌之便是越局太宗不许曰朕今信卿卿何不自信
也俄历雍州别驾尚书左丞永徽初为褚遂良所构
出为益州大都督府长史遂良俄又求索承庆在雍
州旧事奏之由是左迁简州司马岁余转洪州长史
会高宗将幸汝州之温汤擢承庆为汝州刺史入为
光禄卿显庆四年代杜正伦为度支尚书仍同中书
门下三品寻坐度支失所出为润州刺史再迁雍州
长史加银青光禄大夫总章二年代李干佑为刑部
尚书以年老请致仕许之仍加金紫光禄大夫三年
病卒年七十六临终诫其子曰死生至理亦犹朝之
有暮吾终敛以常服晦朔常馔不用牲牢坟高可认
不须广大事办即葬不须卜择墓中器物瓷漆而已
有棺无椁务在简要碑志但记官号年代不须广事
文饰赠幽州都督谥曰定弟承业亦有学识贞观末
官至雍州长史检校尚书左丞兄弟相次居此任时
人荣之
  李安期
按旧唐书李百药传百药子安期幼聪辩七岁解属
文百药大业末出为桂州司马行至太湖遇逆贼将
加白刃安期跪泣请代父命贼哀而释之贞观初累
转符玺郎预修晋书成除主客员外郎永徽中迁中
书舍人又与李义府等于武德殿内修书再转黄门
侍郎龙朔中为司列少常伯参知军国有事太山诏
安期为朝觐坛碑文安期前后三为选部颇为当时
所称时高宗屡引侍臣责以不进贤良众皆莫对独
安期进曰臣闻圣帝明王莫不劳于求贤逸于任使
设使尧舜苦己&#瘠不能用贤终亦王化不行自夏
殷已来历国数十皆委贤良以共致理且十室之邑
必有忠信况今天下至广非无英彦但比来公卿有
所荐引即遭嚣谤以为朋党沉屈者未申而在位者
已损所以人思苟免竞为缄默若陛下虚己招纳务
于搜访不忌亲雠唯能是用谗毁亦既不入谁敢不
竭忠诚此皆事由陛下非臣等所能致也高宗深然
其言俄检校东台侍郎同东西台三品出为荆州大
都督府长史咸亨初卒自德林至安期三世皆掌制
诰安期孙羲仲又为中书舍人
  刘祥道
按唐书本传祥道字同寿魏州观城人父林甫武德
时为内史舍人典机密以才称与萧瑀等撰定律令
着律议万余言历中书吏部二侍郎赐爵乐平县男
唐沿隋制十一月选集至春停日薄事丛有司不及
研谛林甫建请四时听选随到辄拟于是官无滞人
始天下初定州府及诏使以赤牒授官至是罢悉集
吏部调至万员林甫随才铨录咸以为宜论者方隋
高孝基祥道少袭爵历御史中丞显庆中迁吏部黄
门侍郎知选事既世职刀厘补敝阙上疏陈六事一
曰今取士多且滥入流岁千四百多也杂色入流未
始铨汰滥也故共务者善人少恶人多臣谓应杂色
进者切责有司试判为四等第一付吏部二付兵部
三付主爵四付司勋若坐负当责虽经赦仍配三司
不者还本贯则官不杂矣二曰内外官一品至九品
万三千四百六十五员大抵三十而仕六十而退取
其中数不三十年存者略尽若岁入流五百人则三
十年自相充补况三十年外在官犹多不虑其少今
入流岁千四百其倍两之又停选六七千人复年别
新加其类寖广殆非经久之制古者为官择人不闻
取人多而官少也三曰永徽以来在官者或以善政
擢论事者或以单言进而庠序诸生未闻甄异是奖
劝之道未周也四曰唐有天下四十年未有举秀才
者请自六品以下至草野审加访无令赫赫之辰
斯学遂绝五曰唐虞三载考绩黜陟幽明二汉用人
亦久其职今任官率四考罢官知秩满则怀去就民
知迁徙则苟且以去就之官临苟且之民欲移风振
俗乌可得乎请四考进阶八考听选以息迎新送故
之弊六曰三省都事主事王书比选补皆取流外有
刀笔者虽欲参用士流率以俦类为耻前后相沿遂
成故事且掖省崇峻王言秘密尚书政本人物所归
专责曹史理有未尽宜稍革之以清其选会中书令
杜正伦亦言入流者众为官人敝乃诏与祥道参议
而执政惮改作又以勋戚子进取无他门遂格稍迁
司刑太常伯每覆大狱必歔欷累叹奏决日为再不
食诏巡察关内道多振冤滞兼沛王府长史麟德元
年拜右相祥道性审谨居宰相忧畏不自堪数陈老
病丐解坐与上官仪善罢为司礼太常伯高宗封泰
山有司请太常卿亚献光禄卿终献祥道建言三代
六卿重故得佐祠汉魏以来权归台省九卿为常伯
属官今封岱大礼不以八座用九卿无乃徇古名忘
实事乎帝可其议以司徒徐王元礼亚献祥道终献
礼成进爵广平郡公干封元年以金紫光禄大夫致
仕卒年七十一赠幽州都督谥曰宣
  窦德元
按唐书窦威传威从孙德元隋大业中起家国学生
祖照尚周文帝义阳公主封巨鹿郡公父彦袭爵终
隋西平太守兄德明师事陈留王孝逸通知文史汉
王谅反遣将綦良攻黎州德明年十八募士五千号
令严整倍道击贼破之以功擢累齐王府属坐事免
高祖兵叩长安而宗室孝基神符道宗及窦诞赵慈
景等并系狱隋将卫文升阴世师欲杀之德明谏曰
罪不在此杀之无伤于彼祗取怨焉不如纵之乃止
长安平谒高祖终不自言时称长者拜考功郎中从
秦王击王世充封显武男历常爱二州刺史卒德元
始为高祖丞相府干牛历太宗时不甚显高宗以旧
臣自殿中少监为御史大夫岁中迁司元太常伯时
帝又以源直心为奉常正卿刘祥道为司刑太常伯
上官仪为西台侍极郝处俊为太子左中护凡十余
人皆帝自择以示宰相李绩等皆顿首谢麟德初进
检校左相勤职约己天子尝临朝咨其清素加以赐
赉居位数年赞图封禅事与李绩皆为使帝次濮阳
问古谓帝丘德元不能对许敬宗具道其然帝称善
敬宗自矜于人德元知不为忤众服其量礼成进爵
二级以弟德远未及爵愿分封诏可故德元封巨鹿
男德远乐安男德元迎时取合未尝有过然无它补
益卒年六十九赠光禄大夫幽州都督谥曰恭
  刘仁轨
按唐书本传仁轨字正则汴州尉氏人少贫贱好学
值乱不能安业每动止画地书空寓所习卒以通博
闻武德初河南道安抚大使任上疏有所论奏仁
轨见其&#为窜定数言惊异赤牒补息州参军转
陈仓尉部人折冲都尉鲁宁者豪纵犯法县莫敢屈
仁轨约不再犯而宁暴横自如仁轨榜杀之州以闻
太宗曰尉而杀吾折冲可乎召诘让仁轨对曰宁辱
臣臣故杀之帝以为刚正更擢咸阳丞贞观十四年
校猎同州时秋敛未讫仁轨谏曰今兹澍泽沾足百
谷炽茂收纔十二常日赘调已有所妨又供猎事缮
桥治道役虽简省犹不损数万少延一旬使场圃毕
劳陛下六飞徐驱公私交泰玺书褒纳拜新安令累
迁给事中为李义府所恶出为青州刺史显庆五年
伐辽义府欲斥以罪使督漕而船果覆没坐免官白
衣随军初苏定方既平百济留郎将刘仁愿守其城
左卫中郎将王文度为熊津都督抚纳残党文度死
百济故将福信及浮屠道琛迎故王子扶余丰立之
引兵围仁愿诏仁轨检校带方州刺史统文度之众
并发新罗兵为援仁轨将兵严整转斗陷阵所向无
前信等释仁愿围退保任存城既而福信杀道琛并
其众招还叛亡势张甚仁轨与仁愿合则解甲休士
时定方伐高丽围平壤不克高宗诏仁轨拔军就新
罗与金法敏议去留计将士咸欲还仁轨曰春秋之
义大夫出疆有可以安社稷便国家者得专之今天
子欲灭高丽先诛百济留兵镇守制其心腹虽孽竖
跳梁士力未完宜厉兵粟马乘无备击不意百下百
全战胜之日开张形势腾檄济师声援接虏亡矣今
平壤不胜熊津又拔则百济之烬复炎高丽之灭无
期吾等虽入新罗正似坐客有不如志悔可得邪扶
余丰猜贰表合内携势不支久宜坚守伺变以图之
不可轻动众从其议乃请益兵时贼守真岘城仁轨
夜督新罗兵薄城扳堞比明入之遂通新罗饷道而
丰果袭杀福信遣使至高丽倭丐援会诏遣右威卫
将军孙仁师率军浮海而至士气振于是诸将议所
向或曰加林城水陆之冲盍先击之仁轨曰兵法避
实击虚加林险而固攻则伤士守则旷日周留城贼
巢穴群凶聚焉若克之诸城自下于是仁师仁愿及
法敏帅陆军以进仁轨与杜爽扶余隆繇熊津白江
会之遇倭人白江口四战皆克焚四百艘海水为丹
扶余丰脱身走获其宝剑伪王子扶余忠胜忠志等
率其众与倭人降独酋帅迟受信据任存城未下始
定方破百济酋领沙咤相如黑齿常之啸亡散据险
以应福信至是皆降仁轨以赤心示之俾取任存自
效即给铠仗粮糒仁师曰百济野心难信若受甲济
粟资寇便也仁轨曰吾观相如常之忠而谋因机立
功尚何疑二人讫拔其城迟受信委妻子奔高丽百
济余党悉平仁师等振旅还诏留仁轨统兵镇守百
济再被乱僵尸如莽仁轨始命瘗埋吊祭焉葺复户
版署官吏开道路营聚落复防堰赈贫贷乏劝课耕
种为立官社民皆安其所遂营屯田以经略高丽仁
愿至京师帝劳曰若本武将军中奏请皆有文理何
道而然对曰仁轨之辞非臣所能帝叹赏之超进仁
轨六阶真拜带方州刺史赐第一区厚赉妻子玺书
褒勉先是贞观永徽中士战殁者皆诏使吊祭或以
赠官推授子弟显庆后讨伐恩赏殆绝及破百济平
壤有功者皆不甄叙州县购募不愿行身壮家富者
以财参逐率得避免所募皆儜劣寒惫无斗志仁轨
具论其弊请加慰赉以鼓士心又表用扶余隆使绥
定余众帝乃以隆为熊津都督时刘仁愿为卑列道
总管诏率兵度海使代旧屯与仁轨俱还仁轨曰上
巡狩方岳又经略高丽方农时而吏与兵悉被代新
至者未习万一蛮夷生变谁与捍之不如留旧兵毕
获等级遣还仁轨当留未可去仁愿不可曰吾但知
准诏耳仁轨曰不然苟利国家知无不为臣之节也
因陈便宜愿留屯诏可由是以仁愿为不忠始仁轨
任带方州谓人曰天将富贵此翁邪乃请所颁历及
宗庙讳或问其故答曰当削平辽海颁示本朝正朔
卒皆如言及封太山仁轨乃率新罗百济儋罗倭四
国酋长赴会天子大悦擢为大司宪迁右相兼检校
太子左中护累功封乐城县男总章元年为熊津道
安抚大使兼江道总管副李绩讨高丽平之以疾
辞位进金紫光禄大夫听致仕俄召为陇州刺史拜
太子左庶子同中书门下三品监修国史咸亨五年
为&#林道大总管东伐新罗仁轨率兵绝瓠芦河攻
大镇七重城破之进爵为公子及兄子授上柱国者
三人州党荣之号所居为乐城乡三柱里俄拜尚书
左仆射兼太子宾客仍知政事吐蕃入寇命为洮河
道行军镇守大使永隆二年加太子少傅数乞骸骨
听解左仆射帝幸东都太子监国诏仁轨与裴炎薛
元超留辅及太子赴东都又诏太孙重照留守仁轨
副之武后临朝复拜左仆射太孙废仁轨专知留守
事上疏辞疾因陈吕后禄产祸败事以规后后遣武
承嗣赍玺书慰勉改文昌左相同凤阁鸾台三品卒
年八十五诏百官赴哭册赠开府仪同三司并州大
都督陪葬干陵赐其家实封三百户仁轨虽贵显不
自矜踞接旧故如布衣时尝为御史袁异式所劾慢
辱之胁使引决及拜大司宪异式尚在台不自安因
醉以情自解仁轨持觞曰所不与公者有如此觞后
既执政荐为司元大夫然官由州县至宰辅善致声
誉得吏下欢心及镇洮河奏请机急多为中书令李
敬元抑却仁轨乃表敬元为帅以代己果覆其众裴
炎下狱仁轨方留守京师郎将姜嗣宗以使来因语
炎事且曰炎异于常久矣仁轨曰使人知邪曰知及
还表嗣宗知炎反状不告武后怒拉杀之子浚官太
子舍人垂拱中为酷吏所杀中宗即位以仁轨有东
宫旧再赠司空浚子晃开元中为给事中表请立碑
追谥曰文献

 公辅部名臣列传二十一
  唐三
  赵仁本
按旧唐书本传仁本陕州河北人也贞观中累转殿
中侍御史自义宁已来诏敕皆手自纂录临事皆暗
记之甚为当时所伏会有敕差一御史远使同列递
相辞托仁本越次请行言于治书侍御史马周曰食
君之禄死君之事虽复跋涉艰险所不敢辞也及回
事又称旨擢吏部员外郎干封中历迁东台侍郎同
东西台三品寻转司列少常伯知政事如故时许敬
宗为右相颇任权势仁本拒其请托遂为敬宗所构
俄授尚书左丞罢知政事咸亨初卒官
  张文瓘
按唐书本传文瓘字稚圭贝州武城人隋大业末徙
家魏州之昌乐幼孤事母兄以孝友闻贞观初第明
经补并州参军时李绩为长史尝叹曰稚圭今之管
萧吾所不及绩入朝文瓘与属僚二人皆饯绩赠二
人以佩刀玉带而不及文瓘文瓘以疑请绩曰子无
为嫌若某冘豫少决故赠以刀欲其果于断某放诞
少检故赠以带俾其守约束若子才无施不可焉用
赠因极推引再迁水部员外郎时兄文琮为户部侍
郎于制兄弟不并台阁出为云阳令累授东西台舍
人参知政事干封二年迁东台侍郎同东西台三品
遂与绩同为宰相俄知左史事时高宗造蓬莱上阳
合璧等宫复征讨四夷京师养厩马万匹帑廥寝虚
文瓘谏曰王者养民逸则富以康劳则怨以叛秦汉
广事四夷造宫室至二世土崩武帝末年户口减半
夫制治于未乱保邦于未危人罔常怀怀于有仁臣
愿抚之无使劳而生怨隋监未远不可不察帝善其
言赐缯锦百段为减&#马数千改黄门侍郎兼太子
右庶子又兼大理卿不旬日断疑狱四百抵罪者无
怨言尝有小疾囚相与斋祷愿亟视事时以执法平
恕方戴胄后拜侍中兼太子宾客诸囚闻其迁皆垂
泣其得人心如此性严正未尝回容诸司奏议悉心
&#驳故帝委之或时移疾他宰相奏事帝必问与文
瓘议未若不者曰往共筹之或曰已议即皆报可新
罗叛帝将出兵讨之时文瓘病卧家自力请见曰吐
蕃盗边兵屯境未解新罗复叛议者欲出师二虏俱
事臣恐人不堪弊请息兵修德以怀异俗诏可初同
列以堂馔丰余欲少损文瓘曰此天子所以重枢务
待贤才也吾等若不任职当自引避不宜节减以自
取名众乃止卒年七十三赠幽州都督谥曰懿以尝
事孝敬皇帝诏陪葬恭陵四子潜为魏州刺史沛同
州刺史洽卫尉卿涉殿中监父子皆至三品时谓万
石张家韦温诛涉为乱兵所杀
  李敬元
按唐书本传敬元亳州谯人该览群籍尤善于礼高
宗在东宫马周荐其材召入崇贤馆侍读假中秘书
读之为人峻整然造请不惮寒暑许敬宗颇荐延之
历西台舍人弘文馆学士迁右肃机检校太子右中
护拜西台侍郎同东西台三品兼检校司列少常伯
时员外郎张仁袆有敏才敬元委以曹事仁袆为造
姓历状式铨簿钳键周密病心大劳死敬元因其法
衡综有序自永徽后选员寖多惟敬元居职有能称
性强记虽官万员遇诸道未尝忘姓氏有来诉者口
谕书判参舛及殿累本末无少缪天下伏其明杭州
参军徐太元哀其僚张惠以赃抵罪而惠母老乃诣
狱自言与惠偕受薄其罪惠得不死太元坐免官十
年敬元廉知之擢为郑州司功参军后至秘书少监
申王师以德行闻其鉴拔率若此咸亨二年转中书
侍郎又改吏部兼太子右庶子同中书门下三品监
修国史进吏部尚书居选部久人多附向凡三娶皆
山东旧族又与赵李氏合谱故台省要职多族属&#
家高宗知之不能善也仪凤元年拜中书令封赵国
公刘仁轨西讨吐蕃有所建请敬元数持异由是有
隙因奏河西镇守非敬元不可敬元辞以非将帅才
且仁轨逞憾故强臣以不能帝厌之因曰仁轨若须
朕朕且行卿安得辞乃拜洮河道大总管兼镇抚大
使检校鄯州都督统兵十八万代仁轨与吐蕃将论
钦陵战青海使刘审礼为先锋鏖虏敬元按军自如
审礼战殁尚首鼠不进乃顿承风岭又阻沟淖莫能
前贼屯高压其营偏将黑齿常之率死士夜击贼敬
元始得至鄯州又战湟川遂大败数称疾求罢归许
之既入见不引谢即还府视事帝察实不病贬衡州
刺史久之迁扬州长史卒官赠兖州都督谥曰文宪
撰次礼论及它书数十百篇二子思冲守一思冲神
龙初历工部侍郎左羽林军将军从节愍太子诛武
三思见杀籍其家守一郫令孙绅别有传
敬元弟元素为武德令刺史李文暕横调民黄金造
常满尊以献官属无敢谏元素固争文暕为少损更
以私财助之延载初繇文昌左丞迁凤阁侍郎同凤
阁鸾台平章事为武懿宗所构与綦连耀等同诛神
龙中追洗其辜
  乐彦玮
按旧唐书本传彦玮雍州长安人显庆中为给事中
时故侍中刘洎之子诣阙上言洎贞观末为褚遂良
所谮枉死称冤请雪中书侍郎李义府又左右之高
宗以问近臣众希义府之旨皆言其枉彦玮独进曰
刘洎大臣举措须合轨度人主暂有不豫岂得即拟
负国先朝所责未是不惬且国君无过举若雪洎之
罪岂可谓先帝用刑不当乎帝然其言遂寝其事彦
玮寻丁忧起为唐州刺史及入辞高宗记其言直复
拜东台舍人累迁西台侍郎同东西台三品干封元
年代刘仁轨为大司宪官名复旧改为御史大夫上
元三年卒赠秦州都督永昌年以子思晦贵重赠扬
州大都督思晦则天时官至鸾台侍郎兼检校天官
尚书同凤阁鸾台三品为酷吏所杀
  戴至德
按唐书戴胄传胄无子以兄子至德为后至德干封
中累迁西台侍郎同东西台三品阅十数年父子继
为宰相世诧其荣高宗尝为飞白书赐侍臣赐至德
曰泛洪源俟舟楫郝处俊曰飞九霄假六翮李敬元
曰资启沃罄丹诚崔知悌曰仗忠节赞皇猷皆见意
于辞云迁尚书右仆射时刘仁轨为左仆射人有所
诉率优容之至德乃诘究本末理直者密为奏终不
显私恩由是当时多称仁轨者号仁轨为解事仆射
尝更日听讼有妪诣省至德收其牒妪乃复取曰初
以为解事仆射今乃非至德笑还之人服其长者或
以问至德答曰庆赏刑罚人主之柄为臣岂得与人
主争也帝知叹美之仪凤四年卒诏百官哭其第赠
开府仪同三司并州大都督谥曰恭
  郝处俊
按唐书本传处俊安州安陆人父相贵因隋乱与妇
翁许绍据峡州归国拜滁州刺史封甑山县公处俊
甫十岁而孤故吏归千缣赗之已能让不受及长好
学嗜汉书崖略暗诵贞观中第进士解褐著作佐郎
袭父爵兄弟友睦事诸舅谨甚再转滕王友耻为王
府属弃官去久之召拜太子司议郎累迁吏部侍郎
高丽叛诏李绩为浿江道大总管处俊副之师入虏
境未阵贼遽至举军危骇处俊方据胡&#体胖安餐
干糒不顾密畀料精锐击之虏却众壮其谋入拜东
台侍郎时浮屠卢伽逸多治丹曰可以续年高宗欲
遂饵之处俊谏曰修短固有命异方之剂安得轻服
哉昔先帝诏浮屠那罗迩婆寐案其方书为秘剂取
灵花怪石历岁乃能就先帝饵之俄而大渐上医不
知所为群臣请显戮其人议者以为取笑夷狄故法
不得行前鉴不远惟陛下深察帝纳其言第拜卢伽
逸多为怀化大将军进处俊同东西台三品咸亨初
幸东都皇太子监国诸宰相皆留而处俊独从帝尝
曰王者无外何为守御而重门击柝庸待不虞耶我
尝疑秦法为宽荆轲匹夫耳匕首窃发群臣皆荷戟
侍莫敢拒岂非习慢使然处俊对曰此乃法急耳秦
法辄升殿者夷三族人皆惧族安有敢拒邪魏曹操
着令曰京城有变九卿各守其府后严才乱与徒数
十人攻左掖门操登铜爵台望之无敢救者时王修
为奉常闻变召车骑未至领官属步至宫门操曰彼
来者必王修乎此由修察变识机故冒法赴难向若
拘常则遂成祸矣故王者设法不可急亦不可慢诗
曰不懈于位民之攸&#仁也式遏寇虐无俾作慝刑
也书曰高明柔克沈潜刚克中道也帝曰善转中书
侍郎监修国史初显庆中令狐德棻刘引之撰国史
其后许敬宗复加绪次帝恨敬宗所纪失实更命宰
相刊正且曰朕昔从幸未央宫辟仗既过有横刀伏
草中者先帝敛辔却谓朕曰事发当死者数十人汝
可命出之史臣惟叙此为实处俊曰先帝仁恩溥博
类非一臣之弟处杰被择供奉时有三卫误拂御衣
者惧甚先帝曰左右无御史我不汝罪帝曰此史臣
应载处俊乃表左史李仁实欲删整伪辞会仁实死
而止上元初帝观酺翔鸾阁时赤县与太常音技分
东西朋帝诏雍王贤主东周王显主西因以角胜处
俊曰礼所以示童子无诳者恐其欺诈之心生也二
王春秋少意操未定乃分朋造党使相夸彼俳儿优
子言辞无度争负胜相讥诮非所以导仁义示雍和
也帝遽止叹曰处俊远识非众臣所逮迁中书令兼
太子宾客检校兵部尚书帝多疾欲逊位武后处俊
谏曰天子治阳道后治阴德然则帝与后犹日之与
月阳之与阴各有所主不相夺也若失其序上&#见
于天下降灾诸人昔魏文帝着令帝崩不许皇后临
朝今陛下奈何欲身传位天后乎天下者高祖太宗
之天下非陛下之天下正应谨守宗庙传之子孙不
宜持国与人以丧厥家中书侍郎李义琰曰处俊言
可从惟陛下不疑事遂沮又兼太子左庶子拜侍中
罢为太子少保开耀元年卒年七十五赠开府仪同
三司荆州大都督帝哀叹其忠举哀光顺门祭以少
牢赙绢布八百段米粟八百石诏百官赴哭官庀葬
事子北叟固辞未听裴炎为白帝曰处俊阽死诿臣
曰生无益于国死无烦费凡诏赐愿一罢之帝闻恻
然答其意止赙物而已处俊资约素土木形骸然临
事敢言自秉政在帝前议论谆谆必傅经义凡所规
献得大臣体武后虽忌之以其操履无玷不能害与
舅许圉师同里俱宦达乡人田氏彭氏以高赀显故
江淮间为语曰贵如郝许富如田彭
  薛元超
按唐书薛收传收子元超九岁袭爵及长好学善属
文尚巢王女和静县主累授太子舍人高宗即位迁
给事中数上书陈当世得失帝嘉纳转中书舍人弘
文馆学士省中有盘石道衡为侍郎时常据以草制
元超每见辄泫然流涕以母丧解夺服授黄门侍郎
检校太子左庶子所荐豪俊士若任希古高智周郭
正一王义方孟利贞郑祖元邓元挺崔融等皆以才
自名于时累拜东台侍郎李义府流嶲州旧制流人
不得乘马元超为请坐贬简州刺史岁余又坐与上
官仪文章款密流嶲州上元初赦还拜正谏大夫三
年迁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帝校猎温泉诸蕃
酋长得持弓矢从元超奏夷狄野心而使挟兵在围
中非所宜帝纳可&#宴诸王召元超与从容谓曰任
卿中书宁藉多人哉俄拜中书令兼左庶子帝幸东
都留辅太子监国手敕曰朕留卿若失一臂顾太子
未习庶务关中事卿悉专之时太子射猎诏得入禁
御故太子稍怠政事元超谏曰内苑之地缭丛薄冒
翳荟绝磴险涂殿下截轻禽逐狡兔衔橛之变讵无
可虞又户奴多反逆余或夷狄遗丑使凶谋窃发
将何以御哉夫为人子者不登高不临深谓其近危
辱也天皇所赐书戒丁宁惟殿下罢驰射之劳留情
坟典岂不美哉帝知之遣使厚赐慰其意召太子还
东都帝疾剧政出武后因阳喑乞骸骨加金紫光禄
大夫卒年六十二赠光禄大夫秦州都督陪葬干陵
  李义琰
按唐书本传义琰魏州昌乐人其先出陇西望姓及
进士第补太原尉李绩为都督僚吏惮其威义琰独
敢廷辨曲直绩甚礼之徙白水令有能名擢司刑员
外郎义琰姿体魁秀博学有智识累迁中书侍郎上
元中进同中书门下三品兼太子右庶子高宗欲使
武后摄国政义琰与郝处俊固争事得寝章怀太子
之废尽赦宫臣罪庶子薛元超等皆蹈舞义琰独引
咎涕泣缙绅义之帝每顾问必鲠切不回宅无正寝
弟义琎为市堂材送之义琰曰以吾为国相且自愧
尚营美宇是速吾祸岂爱我者邪义琎曰凡仕为丞
尉且崇第舍兄位高安可逼下哉答曰不然事难全
遂物不两兴既处贵仕又广居宇非有令德必受其
殃卒不许后其木久腐乃弃之义琰改葬其先使舅
家移茔而兆其所帝闻怒曰是人不可使秉政义琰
惧以疾乞骸骨迁银青光禄大夫听致仕乃归田里
公卿以下悉祖饯通化门外时人比汉疏广垂拱初
起为怀州刺史自以失武后意辞不拜卒
  高智周
按唐书本传智周常州晋陵人第进士补越王府参
军迁费令与丞尉均取俸民安其化刻石颂美入擢
秘书郎弘文馆直学士尝覆弈诵碑无谬者三迁兰
台大夫孝敬在东宫与司文郎中贺敳司经大夫王
真儒并为侍读得告还乡里叹曰进不知退取祸之
道也即移病去俄拜寿州刺史其治尚文雅行部先
见诸生质经义及政得失既乃录狱讼考耕饷勤惰
以为常迁正谏大夫黄门侍郎仪凤初进同中书门
下三品迁太子左庶子是时崔知温刘景先修国史
故智周与郝处俊监莅久之罢为御史大夫与薛元
超裴炎同治章怀太子狱无所同异固表去位高宗
美其概授右散骑常侍请致仕听之卒年八十二赠
越州都督谥曰定智周始与郝处俊来济孙处约共
依江都石仲览仲览倾产结四人欢因请各语所期
处俊曰丈夫惟无仕仕至宰相乃可智周济如之处
约曰得为舍人在殿中周旋吐纳可也仲览使相工
视之工语仲览曰高之贵君不及见之来早显而末
踬高晚显而寿吾闻速登者易颠徐进者少患天道
也后济居吏部处约以瀛州参军入调济曰如志拟
通事舍人毕降阶劳问平生既仲览卒而济等益显
智周所善义兴蒋子慎有客尝视两人曰高公位极
人臣而嗣少弱蒋侯宦不达后且兴子慎终达安尉
其子缯往见智周智周方贵以女妻之生子挺历湖
延二州刺史生子洌涣皆擢进士洌为尚书左丞涣
永泰初历鸿胪卿日本使尝遗金帛不纳唯取笺一
番为书以贻其副云挺之卒洌兄弟庐墓侧植松柏
千余涣终礼部尚书封汝南公洌子炼涣子铢又有
清白名而高氏后无闻
  裴炎
按唐书本传炎字子隆绛州闻喜人宽厚寡言笑有
奇节补弘文生休澣他生或出游炎读书不废有司
欲荐状以业未就辞不举服勤十年尤通左氏春秋
举明经及第补濮州司仓参军历御史起居舍人寖
迁黄门侍郎调露二年同中书门下三品进拜侍中
高宗幸东都留皇太子京师以炎调护帝不豫太子
监国诏炎与刘齐贤郭正一于东宫平章政事及大
渐受遗辅太子是为中宗改中书令旧宰相议事门
下省号政事堂长孙无忌以司空房元龄以仆射魏
征以太子太师皆知门下省事至炎以中书令执政
事笔故徙政事堂于中书省中宗欲以后父韦元贞
为侍中及授乳媪子五品官炎固执不从帝怒曰我
意让国与元贞岂不可何惜侍中邪炎惧因与武后
谋废帝后命炎洎刘袆之率羽林将军程务挺张虔
勖勒兵入宫宣太后令扶帝下殿帝曰我何罪后曰
以天下与元贞安得无罪乃废帝为庐陵王更立豫
王为皇帝以定策功封永清县男后已持政稍自肆
于是武承嗣请立七庙追王其先炎谏曰太后天下
母以盛德临朝宜存至公不容追王祖考示自私且
独不见吕氏事乎后曰吕氏之王权属生人今追崇
先世在亡迹异安得同哉炎曰蔓草难图渐不可长
后不悦而罢承嗣又讽太后诛韩王元嘉鲁王灵夔
以绝宗室望刘袆之韦仁约畏默不敢言炎独固争
后愈衔怒未几赐爵河东县侯豫王虽为帝未尝省
天下事炎谋乘太后出游龙门以兵执之还政天子
会久雨太后不出而止徐敬业兵兴后议讨之炎曰
天子年长矣不豫政故&#子有辞今若复子明辟贼
不讨而解御史崔&#曰炎受顾托身总大权闻乱不
讨乃请太后归政此必有异图后乃捕炎送诏狱遣
御史大夫骞味道御史鱼承晔参鞫之凤阁侍郎胡
元范曰炎社稷臣有功于国悉心事上天下所知臣
明其不反纳言刘齐贤左卫率蒋俨继辨之后曰炎
反有端顾卿未知耳元范齐贤曰若炎反臣辈亦反
矣后曰朕知炎反卿辈不反遂斩于都亭驿炎被劾
或勉其逊辞炎曰宰相下狱理不可全卒不折节籍
其家无儋石之赢初炎见裴行俭破突厥有功沮薄
之乃斩降虏阿史那伏念等五十余人议者恨其娼
克且使国家失信四夷以为阴祸有知云睿宗立赠
太尉益州大都督谥曰忠元范申州义阳人介廉有
才以炎故流死巂州
  刘袆之
按唐书本传袆之字希美常州晋陵人父子翼字小
心在隋为著作郎峭直有行尝面折僚友短退无余
訾李伯药曰子翼詈人人都不憾贞观初召之辞以
母老诏许终养江南道巡察使李袭誉嘉其孝表所
居为孝慈里母已丧召拜吴王府功曹参军终著作
郎弘文馆直学士袆之少与孟利贞高智周郭正一
俱以文辞称号刘孟高郭并直昭文馆俄迁右史弘
文馆直学士上元中与元万顷等偕召入禁中论次
新书凡千余篇高宗又密与参决时政以分宰相权
时谓北门学士兄懿之亦给事中同两省先是姊为
内官武后遣至外家问疾袆之因贺兰敏之私省之
坐流巂州后为丐还除中书舍人仪凤中吐蕃寇边
帝访侍臣所以置之讨之之宜人人异谋袆之独劝
帝曰吐蕃犹禽兽虽被冯陵不足校愿戢威纾百姓
之急帝内其言俄拜相王府司马检校中书侍郎帝
谓曰卿家忠孝朕子赖卿以师矩冀蓬在麻不扶而
挺也后既立王为帝以其参奉大议愈亲之擢中书
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赐爵临淮县男是时诏令丛
繁袆之思致华敏裁可占授少选可待也司门员外
郎房先敏坐累贬卫州司马诉于相府内史骞味道
谓曰太后旨袆之曰乃上从有司所奏云后闻以味
道归非于上贬青州刺史加袆之太中大夫赐物百
段后因曰君为元首臣为股肱以手足疾移于腹背
尚为一体乎袆之引咎于己忠臣也纳言王德真推
顺曰戴至德无异才惟能归善于君为时所服后曰
善后私语凤阁舍人贾大隐曰后能废昏立明盍反
政以安天下大隐表其言后怒曰袆之乃负我垂拱
中或告袆之受归诚州都督孙万荣金与许敬宗妾
私通太后遣肃州刺史王本立鞫治以敕示袆之袆
之曰不经凤阁鸾台何谓之敕后以为拒制使赐死
于家年五十七初袆之得罪睿宗以旧属申理之姻
友冀得释袆之曰吾死矣太后威福由己而帝营救
速吾祸也在狱上疏自陈临诛洗沐神色自若命其
子执笔占为表子号塞不通书袆之乃自捉笔得数
纸词恳哀到人皆伤之麟台郎郭翰太子文学周思
钧怅叹其文后恶之贬翰巫州司法参军恩钧播州
司仓参军睿宗嗣位赠袆之中书令
  郭正一
按唐书本传正一定州鼓城人贞观时由进士署第
中书侍郎诏与郭待举岑长倩魏元同并同中书门
下承受进止平章事平章事自正一等始永淳中真
迁中书侍郎执政久明习故事文辞诏敕多出其手
刘审礼与吐蕃战青海大败高宗召群臣问所以制
戎正一曰吐蕃旷年梗寇师数出坐费粮赀近讨则
丧威深入则不能得其巢穴今上策莫如少募兵且
明烽勿事侵扰须数年之迟力有余人思战一举
可破矣刘齐贤皇甫文亮等议亦与正一合帝纳之
武后专国罢为国子祭酒出检校陕州刺史与张楚
金元万顷皆为周兴所诬构杀之籍入其家妻息流
放文章无存者
  魏元同
按唐书本传元同字和初定州鼓城人祖士廓仕齐
为轻车将军元同进士擢第调长安令累官司列大
夫坐与上官仪善流岭外既废不自护藉乃驰逐为
生事上元初会赦还工部尚书刘审礼表其材拜岐
州长史再迁吏部侍郎永淳元年诏与中书门下同
承受进止平章事封巨鹿男上疏言选举法弊曰方
今人不加富盗贼未衰礼谊薄者下吏不称职庶
官非其才取人之道有所未尽也武德贞观庶事草
创人物固乏天祚大圣享国永年异人间出诸色入
流岁以千计官有常员人无定限选集猥至十不收
一取舍淆紊夏商以前制度多阙至周焕然可观诸
侯之臣不皆命天子王朝庶官不专一职穆王以伯
冏为太仆正命曰慎简乃僚此乃自择下吏之言也
太仆正特中大夫耳尚以僚属委之则三公九卿亦
当然也故太宰内史并掌爵禄废置司徒司马别掌
兴贤诏事是分任群司而统以数职王命其大者而
自择其小者汉制诸侯自置吏四百石以下其傅相
大臣则汉为置之州郡掾吏督邮从事悉任之牧守
自魏晋以后始归吏部而迄于今以刀笔量才簿书
察行法与世弊其来久矣尺丈之量锺庾之器非所
及则不能度非所受则无以容况天下之大士类之
众可委数人手乎又尸厥任者间非其选至为人择
官为身择利下笔系亲疏措情观势要悠悠风尘此
焉奔竞使百行折之一面九能断之数言不亦难乎
且臣闻&#官者不可以无学传曰学以从政不闻以
政入学今贵戚子弟一皆早仕弘文崇贤千牛辇脚
之类程较既浅技能亦薄而门阀有素资望自高夫
所谓胄子者必裁诸学少则受业长而入官然后移
家事国谓之德进夫少仕则不务学轻试则无才又
勋官三卫流外之属不待州县之举直取书判非先
德后言之谊臣闻国之用人如人用财贫者止糟糠
富者余粱肉故当衰敝之乏则磨策朽钝以驭之太
平多士则遴柬髦俊而使之今选者猥多宜以简练
为急窃见制书三品至九品并得荐士此诚仄席旁
求意也但褒贬不明故上不忧黜责下不尽搜扬莫
慎所举而苟以应命且惟贤知贤圣人笃论皋陶既
举不仁者远身苟滥进庸及知人不择举者之贤而
择所举之滥不可得已以陛下圣明国家德业而不
建经久之策但顾望魏晋遗风臣窃惑之愿少遵周
汉之规以分吏部选即所用详所失鲜矣不纳进拜
文昌左丞鸾台侍郎同凤阁鸾台三品迁地官尚书
检校纳言元同与裴炎缔交能保终始故号耐久朋
先是狄仁杰督太原运失米万斛将坐诛元同救免
而河阳令周兴未知也数于朝堂听命元同曰明府
可去矣毋久留兴以为沮己衔之至是诬元同言太
后老矣当复皇嗣后不察赐死于家年七十三初监
察御史房济监刑谓曰丈人盍上变冀召见得自陈
元同曰人杀与鬼杀等耳不能为告事人元同子恬
字安礼事亲以孝闻第进士为御史主簿开元中至
颍王傅
  岑长倩
按唐书岑文本传文本从子长倩少孤为文本鞠爱
永淳中累官至兵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垂拱
初自夏官尚书迁内史知夏官事俄拜文昌右相封
邓国公武后擅位喜符瑞事群臣争言之长倩惧间
亦开陈请改皇嗣为武氏且为周家储贰后顺许赐
实封五百户加特进辅国大将军凤阁舍人张嘉福
洛州民王庆之建请以武承嗣为皇太子长倩谓皇
嗣在东宫不宜更立与格辅元不署奏请切责嘉福
等和州浮屠上大云经着革命事后喜始诏天下立
大云寺长倩争不可繇是与诸武忤罢为武威道行
军大总管征吐蕃未至召还下狱来俊臣胁诬长倩
与辅元欧阳通数十族谋反斩于市五子同赐死发
暴先墓睿宗立追复官爵备礼改葬
  韦方质
按旧唐书韦云起传云起孙方质则天初鸾台侍郎
地官尚书同凤阁鸾台平章事时改修垂拱格式方
质多所损益为时人所称俄而武承嗣三思当朝用
事诸宰相咸倾附之方质疾假承嗣等诣宅问疾方
质据&#不为之礼左右云踞见权贵恐招危祸方质
曰吉凶命也大丈夫岂能折节曲事近戚以求苟免
也寻为酷吏周兴来子珣所构配流儋州仍籍没其
家寻卒神龙初雪免
  韦思谦
按旧唐书本传思谦郑州阳武人本名仁约字思谦
以音类则天父讳故称字其先自京兆南徙家于襄
阳举进士累补应城令岁余调选思谦在官坐公事
微殿旧制多未叙进吏部尚书高季辅曰自居选部
今始得此一人岂以小疵而弃大德擢授监察御史
由是知名尝谓人曰御史出都若不动摇山岳震慑
州县诚旷职耳时中书令褚遂良贱市中书译语人
地思谦奏劾其事遂良左授同州刺史及遂良复用
思谦不得进出为清水令谓人曰吾狂鄙之性假以
雄权触机便发固宜为身灾也大丈夫当正色之地
必明目张胆以报国恩终不能为碌碌之臣保妻子
耳左肃机皇甫公义检校沛王府长史引思谦为同
府仓曹谓思谦曰公岂池中之物屈公为数旬之客
以望此府耳累迁右司郎中永淳初历尚书左丞御
史大夫时武将军田仁会与侍御史张仁袆不协
而诬奏之高宗临轩问仁袆仁袆惶惧应对失次思
谦历阶而进曰臣与仁袆连曹颇知事由仁袆懦而
不能自理若仁会眩惑圣聪致仁袆非常之罪即臣
亦事君不尽矣请专对其状辞辩纵横音旨明畅高
宗深纳之思谦在宪司每见王公未尝行拜礼或劝
之答曰雕鹗鹰鹯岂众禽之偶奈何设拜以狎之且
耳目之官固当独立也初拜左丞奏曰陛下为官择
人非其人则阙今不惜美锦令臣制之此陛下知臣
之深亦微臣尽命之秋振举纲目朝廷肃然则天临
朝转宗正卿会官名改易改为司属卿光宅元年分
置左右肃政台复以思谦为右肃政大夫大夫旧与
御史抗礼思谦独坐受其拜或以为辞思谦曰国家
班列自有差等奈何以姑息为事耶垂拱初赐爵博
昌县男迁凤阁鸾台三品二年代苏良嗣为纳言三
年上表告老请致仕许之仍加大中大夫永昌元年
九月卒于家赠幽州都督
  邢文伟
按旧唐书本传文伟滁州全椒人少与和州高子贡
寿州裴怀贵俱以博学知名于江淮间咸亨中累迁
太子典膳丞时孝敬在东宫罕与宫臣接见文伟辄
减膳上书曰臣窃见礼戴记曰太子既冠成人免于
保傅之严则有司过之史彻膳之宰史之义不得不
司过宰之义不得不彻膳彻膳则死今皇帝式稽前
典妙简英俊自庶子已下至谘议舍人及学士侍读
等使翼佐殿下以成圣德近日巳来未甚延纳谈议
不狎谒见尚稀三朝之后但与内人独居何由发挥
圣智使睿哲文明者乎今史虽阙官宰当奉职忝备
所司未敢逃死谨守礼经辄申减膳太子答书曰顾
以庸虚早尚坟典每欲研精政术极意书林但往在
幼年未闲将卫竭诚&#诵因即损心比日以来风虚
更积中奉恩旨不许重劳加以趋侍含元温凊朝夕
承亲以无专之道遵礼以色养为先所以屡阙坐朝
时乖学绪公潜申勖戒聿荐忠规敬寻来请良符宿
志自非情思审谕义均弼谐岂能进此药言形于简
墨抚躬三省感愧兼深文伟自是益知名其后右史
缺官高宗谓侍臣曰邢文伟事我儿能减膳切谏此
正直人也遂擢拜右史则天临朝累迁凤阁侍郎兼
弘文馆学士载初元年迁内史天授初内史宗秦客
以奸赃获罪文伟坐附会秦客贬授珍州刺史后有
制使至其州境文伟以为杀己遽自缢而死
  范履冰
按旧唐书元万顷传范履冰怀州河内人自周王府
户曹召入禁中二十余年垂拱中历鸾台天官二侍
郎迁春官尚书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兼修国史载初
元年坐尝举犯逆者被杀
  苏良嗣
按唐书苏世长传世长子良嗣高宗时为周王府司
马王年少不法良嗣数谏王以法绳府官不职者甚
见尊惮帝异之迁荆州长史帝遣宦者采怪竹江南
将莳上苑宦者所过纵暴至荆良嗣囚之上书言状
帝下诏慰奖取竹弃之徙雍州时关内饥人相食良
嗣政上严每盗发三日内必禽号称神明垂拱初迁
冬官尚书拜纳言封温国公留守西京赏遇尤渥尚
方监裴匪躬案诸苑建言鬻果蔬储利佐公上良嗣
曰公仪休一诸侯相拔葵去织未闻天子卖果蔬与
人争利遂止迁文昌左相同凤阁鸾台三品遇薛怀
义于朝怀义偃蹇良嗣怒叱左右批其颊曳去武后
闻之戒曰第出入北门彼南衙宰相行来毋犯之载
初元年罢左相加特进仍知政事与韦方质素不平
方质坐事诛引逮之后辨其非良嗣悸谢不能兴舆
还第卒年八十五诏百官往吊赠开府仪同三司益
州都督始良嗣为洛州长史坐僚&#累下徙冀州刺
史其人往谢良嗣色泰定曰初不闻有累在荆州时
州有河东寺本萧&#为兄河东王所建良嗣曰江汉
间何与河东乎奏易之而当世恨其少学云
  格辅元
按旧唐书岑文本传格辅元汴州浚仪人伯父德仁
隋剡县丞与同郡齐王文学王孝逸文林郎繁师元
罗川郡户曹靖君亮司隶从事郑祖咸宣城县长郑
师善王世充中书舍人李行简处士卢协等八人以
辞学擅名当时号为陈留八俊辅元弱冠举明经历
迁御史大夫地官尚书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初张嘉
福等请立武承嗣也则天以问辅元固称不可遂为
承嗣所谮而死海内冤之辅元兄希元高宗时洛川
司法参军章怀太子召令与洗马刘讷言等注解范
晔后汉书行于代先辅元卒
  欧阳通
按旧唐书欧阳询传询子通少孤母徐氏教其父书
每遗通钱绐云质汝父书迹之直通慕名甚锐昼夜
精力无倦遂亚于询仪凤中累迁中书舍人丁母忧
居丧过礼起复本官每入朝必徒跣至皇城门外直
宿在省则席地藉&#非公事不言亦未尝启齿归家
必衣缞绖号恸无自武德已来起复后而能哀戚
合礼者无与通比年凶未葬四年居庐不释服家人
冬月密以毡絮置所眠席下通觉大怒遽令彻之五
迁垂拱中至殿中监赐爵渤海子天授元年进夏官
尚书二年转司礼卿判纳言事为相月余会凤阁舍
人张嘉福等请立武承嗣为皇太子通与岑长倩固
执以为不可遂忤诸武意为酷吏所陷被诛神龙初
追复官爵
  王及善
按旧唐书本传及善洺州邯郸人父君愕隋大业末
并州人王君廓掠邯郸君愕往说君廓曰方今万乘
失御英雄竞起诚宜抚纳遗甿保全形胜按甲以观
时变拥众而归真主此富贵可图也今足下居无尺
土之地守无兼旬之粮恣行残忍所过攘敓窃为足
下寒心矣君廓曰计将安出君愕为陈井陉之险可
先往据之君廓从其言乃屯井陉山岁余会义师入
定关中乃与君廓率所部万余人来降拜大将军频
以战功封新兴县公累迁左武卫将军从太宗征辽
东兼领左屯营兵马与高丽战于驻跸山君愕先锋
陷阵力战而死太宗深痛悼之赠左卫大将军幽州
都督邢国公赐东园秘器陪葬昭陵及善年十四以
父死王事授朝散大夫袭爵邢国公高宗时累迁左
奉裕率孝敬之居春宫因宴集命宫官掷倒次至及
善辞曰殿下自有乐官臣正当守职此非臣任也臣
将奉令恐非殿下羽翼之备太子谢而遣之高宗闻
而特加赏慰赐绢百匹寻除右千牛卫将军高宗谓
曰朕以卿忠谨故与卿三品要职他人非搜辟不得
至朕所卿佩大横刀在朕侧知此官贵否俄以病免
寻起为卫尉卿垂拱中历司属卿时山东饥及善为
巡抚赈给使寻拜春官尚书秦州都督转益州大都
督府长史以老病请乞致仕加授光禄大夫后契丹
作乱山东不安起授滑州刺史则天谓曰边贼反叛
卿虽疾病可将妻子日行三十里缓步至彼与朕卧
理此州以断河路也因问朝廷得失及善备陈理乱
之宜十余道则天曰彼末事也此为本也卿不可行
乃留拜内史时御史中丞来俊臣常以飞祸陷良善
自侯王将相被其罗织受戮者不可胜计后俊臣坐
事系狱有司断以极刑则天欲赦之及善执奏曰俊
臣凶狡不轨所信任者皆屠贩小人所诛戮者多名
德君子臣愚以为若不剿绝元恶恐摇动朝廷祸从
此起则天纳之俄而则天将追庐陵王立为太子及
善赞成其计及太子立又请太子外朝以慰人心则
天从之及善虽无学术在官每以清正见知临事难
夺有大臣之节时张易之兄弟恃宠每内宴皆无人
臣之礼及善数奏抑之则天不悦谓及善曰卿既高
年不宜更侍游燕但检校合中可也及善因病请假
月余则天都不问之及善叹曰岂有中书令而天子
得一日不见乎事可知矣乃上疏乞骸骨三上不许
圣历二年拜文昌左相旬日而薨年八十二废朝三
日赠益州大都督谥曰贞陪葬干陵

 公辅部名臣列传二十二
  唐四
  狄仁杰
按唐书本传仁杰字怀英并州太原人为儿时门人
有被害者吏就诘众争辨对仁杰诵书不置吏让之
答曰黄卷中方与圣贤对何暇偊俗吏语耶举明经
调汴州参军为吏诬诉黜陟使阎立本召讯异其才
谢曰仲尼称观过知仁君可谓沧海遗珠矣荐授并
州法曹参军亲在河阳仁杰登太行山反顾见白云
孤飞谓左右曰吾亲舍其下瞻怅久之云移乃得去
同府参军郑崇质母老且疾当使绝域仁杰谓曰君
可贻亲万里忧乎诣长史蔺仁基请代行仁基咨美
其谊时方与司马李孝廉不平相语曰吾等可少愧
矣则相待如初每曰狄公之贤北斗以南一人而已
稍迁大理丞岁中断久狱万七千人时称平恕左威
卫大将军权善才右监门中郎将范怀义坐误斧昭
陵柏罪当免高宗诏诛之仁杰奏不应死帝怒曰是
使我为不孝子必杀之仁杰曰汉有盗高庙玉环文
帝欲当之族张释之廷诤曰假令取长陵一抔土何
以加其法于是罪止弃市陛下之法在象魏固有差
等犯不至死而致之死何哉今误伐一柏杀二臣后
世谓陛下为何如主帝意解遂免死数日授侍御史
左司郎中王本立怙宠自肆仁杰劾奏其恶有诏原
之仁杰曰朝廷借乏贤如本立者不&#陛下惜有罪
亏成法奈何臣愿先斥为群臣戒本立抵罪繇是朝
廷肃然时岐州亡卒数百剽行人道不通官捕系盗
党穷讯而余曹纷纷不能制仁杰曰是其计穷且为
患乃明开首原格出系者禀而纵之使相晓皆自缚
归帝叹其达权宜迁度支郎中帝幸汾阳宫为知顿
使并州长史李冲元以道出妒女祠俗言盛服过者
致风雷之变更发卒数万改驰道仁杰曰天子之行
风伯清尘雨师洒道何妒女避邪止其役帝壮之曰
真丈夫哉出为宁州刺史抚和戎落得其欢心郡人
勒碑以颂入拜冬官侍郎持节江南巡抚使吴楚俗
多淫祠仁杰一切禁止凡毁千七百所止留夏禹吴
太伯季札伍&#四祠而已转文昌右丞出豫州刺史
时越王兵败支党余二千人论死仁杰释其械密疏
曰臣欲有所陈似为逆人申理不言且累陛下钦恤
意表成复毁自不能定然此皆非本恶诖误至此有
诏悉谪戍边囚出宁州父老迎劳曰狄使君活汝邪
因相与哭碑下囚斋三日乃去至流所亦为立碑初
宰相张光辅讨越王军中恃功多暴索仁杰拒之光
辅怒曰州将轻元帅邪仁杰曰乱河南者一越王公
董士三十万以平乱纵使暴横使无辜之人咸坠涂
炭是一越王死百越王生也且王师之至民归顺以
万计自缒而下四面成蹊奈何纵邀赏之人杀降以
为功冤痛彻天如得上方斩马剑加君颈虽死不恨
光辅还奏仁杰不逊左授复州刺史徙洛州司马天
授二年以地官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武后谓曰
卿在汝南有善政然有谮卿者欲知之乎谢曰陛下
以为过臣当改之以为无过臣之幸也谮者乃不愿
知后叹其长者时太学生谒急后亦报可仁杰曰人
君惟生杀柄不以假人至簿书期会宜责有司尚书
省决事左右丞不句杖左右丞相不判徒况天子乎
学徒取告丞簿职耳若为报可则胄子数千凡几诏
耶为定令示之而已后纳其言会为来俊臣所构捕
送制狱于时讯反者一问即承听减死俊臣引仁杰
置对答曰有周革命我乃唐臣反固实俊臣乃挺系
其属王德寿以情谓曰我意求少迁公为我引杨执
柔为党公且免死仁杰叹曰皇天后土使仁杰为此
乎即以首触柱血流抹面德寿惧而谢守者寖弛即
丐笔书帛置楮衣中好谓吏曰方暑请付家彻絮仁
杰子光远得书上变后遣使案视俊臣命仁杰冠带
见使者私令德寿作谢死表附使以闻后乃召见仁
杰谓曰承反何耶对曰不承反死笞掠矣示其表曰
无之后知代署因免死武承嗣屡请诛之后曰命已
行不可返时同被诬者凤阁侍郎任知古等七族悉
得贷御史霍献可以首叩殿陛苦争欲必杀仁杰等
乃贬仁杰彭泽令邑人为置生祠万岁通天中契丹
陷冀州河北震动擢仁杰为魏州刺史前刺史惧贼
至驱民保城修守具仁杰至曰贼在远何自疲民万
一虏来吾自办之何预若辈悉纵就田虏闻亦引去
民爱仰之复为立祠俄转幽州都督赐紫袍龟带后
自制金字十二于袍以旌其忠召拜鸾台侍郎复同
凤阁鸾台平章事时发兵戍疏勒四镇百姓怨苦仁
杰谏曰天生四夷皆在先王封域之外东距沧海西
隔流沙北横大漠南阻五岭天所以限中外也自典
籍所纪声教所暨三代不能至者国家既已兼之诗
人矜薄伐于太原化行于江汉前代之遐裔而我之
域中过夏商远矣今乃用武荒外邀功绝域竭府库
之实以争硗确不毛之地得其人不足以增赋获其
土不可以耕织苟求冠带远夷不务固本安人此秦
皇汉武之所行也传曰与覆车同轨者未尝安此言
虽小可以喻大臣伏见国家师旅岁出调度之费狃
以寖广右戍四镇左屯安东杼轴空匮转输不绝行
役既久怨旷者多上不是恤则政不行政不行则害
气作害气作则虫螟生水旱起矣方今关东荐饥蜀
汉流亡江淮而南赋敛不息人不复本则相率为盗
本根一摇忧患非浅所以然者皆贪功方外耗竭中
国也昔汉元帝纳贾捐之之谋而罢珠崖宣帝用魏
相之策而弃车师田贞观中克平九姓册拜李思摩
为可汗使统诸部夷狄叛则伐降则抚得推亡固存
之义无远戍劳人之役今阿史那斛瑟罗皆阴山贵
种代雄沙漠若委之四镇以统诸蕃建为可汗遣御
寇患则国家有继绝之美无转输之苦损四镇肥中
国罢安东实辽西省军费于远方并甲兵于要塞恒
代之镇重而边州之备丰矣且王者外宁容有内危
陛下姑敕边兵谨守备以逸待劳则战士力倍以主
御客则我得其便坚壁清野寇无所得自然深入有
颠踬之虑浅入无虏获之益不数年二虏不讨而服
矣又请废安东复高姓为君长省江南转饷以息民
不见纳张易之尝从容问自安计仁杰曰惟劝迎庐
陵王可以免祸会后欲以武三思为太子以问宰相
众莫敢对仁杰曰臣观天人未厌唐德比匈奴犯边
陛下使梁王三思募勇士于市逾月不及千人庐陵
王代之不浃日辄五万今欲继统非庐陵王莫可后
怒罢议久之召谓曰朕数梦双陆不胜何也于是仁
杰与王方庆俱在二人同辞对曰双陆不胜无子也
天其意者以儆陛下乎且太子天下本本一摇天下
危矣文皇帝身蹈锋镝勤劳而有天下传之子孙先
帝寝疾诏陛下监国陛下掩神器而取之十有余年
又欲以三思为后且姑侄与子母孰亲陛下立庐陵
王则千秋万岁后当享宗庙三思立庙不祔姑后感
悟即日遣徐彦伯迎庐陵王于房州王至后匿王帐
中召见仁杰语庐陵事仁杰敷请切至涕下不能止
后乃使王出曰还尔太子仁杰降拜顿首曰太子归
未有知者人言纷纷何所信后然之更令太子舍龙
门具礼迎还中外大悦初吉顼李昭德数请还太子
而后意不回惟仁杰每以母子天性为言后虽忮忍
不能无感故卒复唐嗣寻拜纳言兼右肃政御史大
夫突厥入赵定杀掠甚众诏仁杰为河北道行军元
帅假以便宜突厥尽杀所得男女万计由五回道去
仁杰追不能逮更拜河北安抚大使时民多胁从于
贼贼已去惧诛逃匿仁杰上疏曰议者以为虏入寇
始明人之逆顺或迫胁或愿从或受伪官或为招慰
诚以山东之人重气一往死不为悔比缘军兴调发
烦重伤破家产剔屋卖田人不为售又官吏侵渔州
县科役督趣鞭笞情危事迫不循礼义投迹犬羊以
图赊死此君子所愧而小人之常民犹水也壅则为
渊疏则为川通塞随流岂有常性昔董卓之乱神器
播越卓已诛禽部曲无赦故事穷变生流毒京室比
由恩不溥洽失在机先今负罪之伍潜窜山泽赦之
则出不赦则狂山东群盗缘兹聚结故臣以为边鄙
暂警不足忧中土不宁可为虑也夫持大国者不可
以小治事广者不可以细分人主所务弗检常法愿
曲赦河北一不问罪诏可还除内史后幸三阳宫王
公皆从独赐仁杰第一区眷礼卓异时无辈者是时
李楷固骆务整讨契丹克之献俘含枢殿后大悦二
人者本契丹李尽忠部将宪忠入寇楷固等数挫王
师后降有司请谕如法仁杰称其骁勇可任若贷死
必感恩纳节可以责功至是凯旋后举酒属仁杰赏
其知人授楷固左玉钤卫将军燕国公赐姓武务整
右武威卫将军后将造浮屠大像度费数百万官不
能足更诏天下僧日施一钱助之仁杰谏曰工不役
鬼必在役人物不天降终由地出不损百姓且将何
求今边陲未宁宜宽征镇之徭省不急之务就令顾
作以济穷人既失农时是为弃本且无官助理不得
成既费官财又竭人力一方有难何以救之后由是
罢役圣历三年卒年七十一赠文昌右相谥曰文惠
仁杰所荐进若张柬之桓彦范敬晖姚崇等皆为中
兴名臣始居母丧有白鹊驯扰之祥中宗即位追赠
司空睿宗又封梁国公子光嗣景晖
  陆元方
按唐书本传元方字希仲苏州吴人陈给事黄门侍
郎琛之曾孙伯父柬之善书名家官太子司议郎元
方初明经后举八科皆中累转监察御史武后时使
岭外方涉海风涛惊壮舟人惧元方曰吾受命不私
神岂害我趣使济而风讫息使还除殿中侍御史擢
凤阁舍人秋官侍郎为来俊臣所陷后置不罪迁鸾
台侍郎同凤阁鶭台平章事坐附会李昭德贬绥州
刺史擢天官侍郎兼司卫卿或言其荐引皆亲党后
怒免官令白衣领职元方荐人如初后召让之对曰
举臣所知不暇问雠党又荐其友崔元暐有宰相才
后知无他复拜鸾台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后尝
问外事对曰臣备位宰相大事当白奏民间碎务不
敢以闻忤旨下除太子右庶子进文昌左丞卒元方
素清慎再执政每进退群臣后必先访问外秘莫知
临终取奏&#焚之曰吾阴德在人后当有兴者又曰
吾当寿但领选久耗伤吾神有一柙生平所缄钥者
殁后家人发之乃前后诏敕赠越州都督诸子皆美
才而象先景倩景融尤知名
  李昭德
按唐书本传昭德雍州长安人父干佑贞观初为殿
中侍御史鄃令裴仁轨私役门卒太宗欲斩之干佑
曰法令与天下共之非陛下独有也仁轨以轻罪致
极刑非画一之制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帝意
解繇是免死迁侍御史母卒庐墓侧负土成坟帝遣
使就吊表异其闾历治书侍御史有能名永徽初擢
御史大夫为褚遂良所恶出为邢魏二州刺史干佑
虽强直而昵小人尝为书与所善吏刺取朝廷事迷
隐其辞为吏所卖遂良白发于朝坐流欢州召拜沧
州刺史入为司刑太常伯举雍州司功参军崔擢为
尚书郎不得报私语擢所以然后擢犯罪告干佑漏
禁中语以自赎诏免官卒昭德强干有父风擢明经
累官御史中丞永昌初坐事贬振州陵水尉还为夏
官侍郎如意元年拜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
武后营神都昭德规创文昌台及定鼎上东诸门标
置华壮洛有二桥司农卿韦机徙其一直长夏门民
利之其一桥废省巨万计然洛水岁淙啮之缮者告
劳昭德始累石代柱锐其前以杀暴涛水不能怒自
是无患俄检校内史薛怀义讨突厥以昭德为行军
长史不见虏还武承嗣任文昌左相昭德谏曰承嗣
已王不宜典机衡以惑众庶且父子犹相篡夺况姑
侄乎后矍然曰我未之思也乃罢承嗣为太子少保
洛阳人王庆之率险佞数百人请以承嗣为皇太子
后不许固请后遣昭德诘其故昭德笞杀庆之余党
散走因奏曰自古有侄为天子而为姑立庙乎以亲
亲言之天皇陛下夫也皇嗣陛下子也当传之子孙
为万世计陛下承天皇顾托而有天下又立承嗣臣
见天皇不来食矣后乃止承嗣恨谮短之后曰吾任
昭德而获安枕是代我劳非而所知也有人获洛水
白石而赤文者献阙下曰此石赤心故以献昭德叱
曰洛水余石岂尽能反邪时来俊臣侯思止舞文法
数诛陷大臣人皆慑惧昭德每奏其诬罔不道状卒
榜杀思止其党稍摧沮然昭德颇怙权为众指目鲁
王府功曹参军丘愔上疏曰臣闻魏冉诛庶族以安
秦忠也弱诸侯以强国功也然出入自专击断无忌
威震人主不闻有王张禄一言而卒用忧死向使昭
王不即觉悟则秦之霸业或不传子孙陛下天授以
前万机独断公卿百执具职而已自长寿以来厌怠
细政擢委昭德秉总权纲而才小任重负气强愎聋
盲下民刍狗同列刻薄庆赏多所矫虔声威翕习天
下杜口臣伏见南台敕目群臣奏请陛下制已曰可
而昭德建言不可制又从之且人臣参奉机密献可
替否事或便利不豫咨谋而画可已行方兴驳异是
阳露擅命以示于人归美引咎谊不类此一切奏谳
皆承风指阴相傅会臣观其胆乃大于身鼻息所冲
上拂云汉夫小家治生千百之赀将以托人尚忧失
授况天下之重可轻委寄乎履霜坚冰须防其渐大
权一去收之良难愿陛下察臣之言又果毅邓汪着
石论数千言述其专恣凤阁舍人逢弘敏以闻后由
是恶之谓姚曰诚如所言昭德固负国矣乃贬钦
州南宾尉俄召授监察御史万岁通天二年来俊臣
诬以逆谋既而俊臣亦下狱同日诛时甚雨众庶莫
不冤昭德而快俊臣神龙二年赠左御史大夫建中
三年加赠司空
  杜景佺
按唐书本传景佺冀州武邑人性严正举明经中第
累迁殿中侍御史出为益州录事参军时隆州司马
房嗣业徙州司马诏未下欲即视事先笞责吏以示
威景佺谓曰公虽受命为司马州未受命何急数日
禄邪嗣业怒不听景佺曰公持咫尺制真伪莫辨即
欲搅乱一府敬业扬州之祸非此类邪叱左右罢去
既乃除荆州司马吏歌之曰录事意与天通州司马
折威风由是知名入为司刑丞与徐有功来俊臣
侯思止专治诏狱时称遇徐杜者生来侯者死改秋
官员外郎与侍郎陆元方按员外郎侯味虚罪己推
辄释之武后怒其不待报元方大惧景佺独曰陛下
明诏六品七品官文辨已定待命于外今虽欲罪臣
奈明诏何宰相曰诏为司刑设何预秋官邪景佺曰
诏令一布无台寺之异后以为守法擢凤阁舍人迁
洛州司马延载元年检校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平
章事后尝季秋出&#华示宰相以为祥众贺曰陛下
德被草木故秋再华周家仁及行苇之比景佺独曰
阴阳不相夺伦渎即为灾故曰冬无愆阳夏无伏阴
春无凄风秋无苦雨今花木黄落而木复华渎阴阳
也窃恐陛下布德施令有所亏紊臣位宰相助天治
物治而不和臣之咎也顿首谢罪后曰真宰相会李
昭德下狱景佺苦申救后以为面欺左迁溱州刺史
入拜司刑卿圣历元年复以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
平章事契丹入寇陷河北数州虏已去武懿宗欲尽
论其罪景佺以为胁从可原后如其议罢为秋官尚
书坐漏省内语降司刑少卿出为并州长史道病卒
赠相州刺史初名元方垂拱中改今名
  周允元
按唐书豆卢钦望传周允元字汝良豫州安城人自
右肃政御史中丞拜检校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平
章事武后宴宰相诏陈书传善言允元曰耻其君不
如尧舜武三思劾奏语指斥后曰闻其言足以诫安
得为过卒赠贝州刺史
按旧唐书证圣元年卒赠贝州刺史则天为七言诗
以伤之又自缮写时以为荣
  王綝
按唐书本传綝字方庆以字显其先自丹阳徙雍咸
阳父弘直为汉王元昌友王好畋游上书切谏王稍
止然益疏斥终荆王友方庆起家越王府参军受司
马迁班固二史于记室任希古希古他迁就卒其业
武后时累迁广州都督南海岁有昆仑舶市外区琛
琲前都督路元睿冒取其货舶酋不胜忿杀之方庆
至秋毫无所索始部中首领沓墨民诣府诉府曹素
相饷谢未尝治方庆约官属不得与交通犯者痛论
以法境内清畏议者谓治广未有如方庆者号第一
下诏赐瑞锦杂彩以着善政转洛州长史封石泉县
子迁鸾台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进凤阁侍郎神
功初清边道大总管武攸宜破契丹凯还且献俘内
史王及善以孝明帝忌月请鼓吹备而不作方庆曰
晋穆帝纳后当康帝忌月时以为疑荀讷谓礼有忌
日无忌月自月而推则忌时忌年愈无理据世用其
言臣谓军方大凯作乐无嫌诏可武后幸玉泉祠以
山道险欲御腰舆方庆奏昔张猛谏汉元帝乘船危
就桥安帝乃从桥今山阿危峭&#道曲狭比于楼船
又复甚危陛下奈何轻践畏涂哉后为罢行方庆尝
以令&#及大功丧未葬不听朝贺未除弗豫享宴比
群臣不遵用颓紊教谊不可长有诏申责内外畏之
后尝就求羲之书方庆奏十世从祖羲之书四十余
番太宗求之先臣悉上送今所存惟一轴并上十一
世祖导十世祖洽九世祖珣八世祖昙首七世祖僧
绰六世祖仲宝五世祖骞高祖规曾祖褒并九世从
伯祖献之等凡二十八人书共十篇后御武成殿遍
示群臣诏中书舍人崔融序其代阀号宝章集复以
赐方庆士人歆其宠以老乞身改麟台监修国史中
宗复为皇太子拜方庆检校左庶子后欲季冬讲武
有司不时办遂用明年孟春方庆曰按月令孟冬天
子命将帅讲武习射御角力此乃三时务农一时讲
武安不忘危之道孟春不可以称兵兵金也金胜木
方春木王而举金以害盛德逆生气孟春行冬令则
水潦为败雪霜大摰首种不入今孟春讲武以阴政
犯阳气害发生之德臣恐水潦败物霜雪损稼夏麦
不登愿陛下不违时令前及孟冬以顺天道手制褒
允是岁真拜左庶子进封公奉入同职事三品兼侍
太子读书方庆奏人臣于天子未有斥太子名者晋
山涛启事称皇太子不名孝敬为太子更弘为崇沛
王为太子更贤为文今东宫门殿名多嫌触请一改
之以协旧典制可长安二年卒赠兖州都督谥曰贞
中宗复位以东宫旧臣赠吏部尚书方庆博学练朝
章着书二百余篇尤精三礼学者有所咨质酬复渊
诣故门人次为杂礼答问家聚书多不减秘府图画
皆异本方庆殁后诸子不能业随皆散亡
  魏元忠
按唐书本传元忠宋州宋城人为太学生跌荡少检
久不调盩厔人江融晓兵术元忠从之游尽传所学
仪凤中吐蕃数盗边元忠上封事洛阳宫言命将用
兵之要曰天下之柄有二文武而已至制胜御人其
道一也今言武者先骑射不稽之权略言文者首篇
章不取之经纶臣观魏晋齐梁才固不乏然何益治
乱哉养由基射能穿札不止鄢陵之奔陆机识能辨
亡无救河桥之败断可见已夫才生于世世实须才
何世而不生才何才而不资世故物有不求未有无
物之岁士有不用未有无士之时也志士在富贵与
贫贱皆思立功名以传于后然知己难而所遇罕士
之怀琬琰就煨尘抱栋干困沟壑者悠悠之人直睹
此士之贫贱安知其方略哉故汉拜韩信举军惊笑
蜀用魏延群臣觖望此富贵者易为善贫贱者难为
功也昔汉文帝不知魏尚贤而囚之知李广才而不
用乃叹其生不逢时夫以广之才天下无双时方岁
事匈奴而卒不任故近不知尚广之贤而远想廉颇
李牧冯唐是以知其有而不能用也此身为时主所
知不得尽其才也晋羊祜谋举吴贾充荀勖沮之祜
叹曰天下事不如意十常七八以二人不同终不大
举此据立功之地而不获展其志也布衣之人怀奇
抱策而望朝奏夕召岂易得哉臣愿历访文武五品
以上得无有智如羊祜武如李广而不得骋其才者
乎使各言其志毋令久失职又言人无常俗政有治
乱军无常胜将有能否兵为王者大事存亡系焉将
非其任则殄人败国齐段孝元有言持大兵如擎盘
水一致蹉跌求止可得哉周亚夫坚壁以挫吴楚司
马懿闭营而困诸葛亮此皆全军制胜不战而却敌
是知大将临戎以智为本今之用人类将家子或死
事孤儿进非干略虽竭力尽诚不免于倾败若之何
用之且建功者言其所济不言所来言其所能不言
所藉若陈汤吕蒙马隆孟观悉出贫贱而勋伐甚高
不闻其家世将帅也故阴阳不和揠士为相蛮貊不
廷擢校为将今以四海之广亿兆之众岂无卓越之
士臣恐未之思乎又赏者礼之基罚者刑之本礼崇
则谋夫竭其能赏厚则义士轻其死刑正则君子勖
其心罚重则小人惩其过赏罚者军国之纲纪政教
之药石吐蕃本非强敌而薛仁贵郭待封至弃甲丧
师脱身以免国家宽政罪止削除网漏吞舟何以过
此虽陛下顾收后效然朝廷所少岂此一二人乎夫
赏不劝谓之止善罚不惩谓之纵恶臣诚疏贱干非
其事岂欲间陛下君臣生厚薄哉正以刑赏一亏百
年不复故国无赏罚虽尧舜不能为今罚既不行赏
复难信故议者皆谓比日征行虚立赏格而无其实
盖忘大体之臣恐赉勋庸竭府库留意锥刀以为益
国所谓惜毫厘失千里者也且黔首虽微不可以欺
安有寓不信之令设虚赏之格乎自苏定方平辽东
李绩破平壤赏既不行勋亦淹废岁月纷淆真伪相
错臣以吏不奉法慢自京师伪勋所由主司过也其
则不远近在尚书省中然未闻斩一台郎戮一令史
使天下知之陛下何照远而不照近哉神州化首文
昌政本治乱攸在臣故冒死而言夫明鉴所以照形
往事所以知今臣请借近以为喻贞观中万年尉司
马元景舞文饰智以邀干没太宗弃之都市后征高
丽总管张君乂不进击贼斩之旗下臣以为伪勋之
罪多于元景仁贵等败重于君乂使早诛之则诸将
岂复有负哉慈父多败子严家无格虏且人主病不
广大人臣病不节俭臣恐陛下病之于不广大过在
于慈父斯日月一蚀也又今将吏贪暴所务口马财
利臣恐戎狄之平未可旦夕望也凡人识不经远皆
言吐蕃战前队尽后队方进甲坚骑多而山有氛瘴
官军远入前无所获不积谷数百万无大举之资臣
以为吐蕃之望中国犹孤星之对太阳有自然之大
小不疑之明暗吐蕃虽禽兽亦知爱其性命岂肯前
尽死而后进哉由残迫其人非下所愿也必其战不
顾死则兵法许敌能斗当以知算取之何忧不克哉
向使将能杀敌横尸蔽野敛其头颅以为京观则此
虏闻官军钟鼓望尘却走何暇前队皆死哉自仁贵
等覆师丧气故虏得跳梁山谷又师行必藉马力不
数十万不足与虏争臣请天下自王公及齐人挂籍
之口人税百钱又弛天下马禁使民得乘大马不为
数限官籍其凡勿使得隐不三年人间畜马可五十
万即诏州县以所税口钱市之若王师大举一朝可
用且虏以骑为强若一切使人乘之则市取其良以
益中国使得渐耗虏兵之盛国家之利也高宗善之
授秘书省正字直中书省仗内供奉迁监察御史帝
尝从容曰外以朕为何如主对曰周成康汉文景也
然则有遗恨乎曰有之王义方一世英豪而死草莱
议者谓陛下不能用贤帝曰我适用之闻其死顾巳
无及元忠曰刘藏器行副于才陛下所知今七十为
尚书郎徒叹彼而又弃此帝默然&#迁殿中侍御史
徐敬业举兵诏元忠监李孝逸军至临淮而偏将雷
仁智为贼败孝逸惧其锋按兵未敢前元忠曰公以
宗室将天下安危系焉海内承平久闻狂狡窃发皆
倾耳翘心以待其诛今军不进使远近解情万一朝
廷以他将代公且何辞孝逸然之乃部分进讨时敬
业保下阿溪弟敬猷屯淮阴咸请先击下阿下阿败
淮阴自破今淮阴急敬业必救是敌在腹背也元忠
曰不然贼劲兵尽守下阿利在一决苟有负则大事
去矣敬猷博徒不知战且其兵寡易摇大军临之势
宜克敬业畏直捣江都必将邀我中路吾今乘胜进
又以逸击劳破之必矣譬之逐兽弱者先禽今舍必
禽之弱而趋难敌之强非计也孝逸乃引兵击淮阴
敬猷脱身遁遂进击敬业平之还授司刑正迁洛阳
令陷周兴狱当死以平扬楚功得流岁余为御史中
丞复为来俊臣所构将就刑神色不动前死者宗室
子三十余尸相枕藉于前元忠顾曰大丈夫行居此
矣俄&#凤阁舍人王隐客驰骑免死传声及于市诸
囚欢叫元忠独坚坐左右命起元忠曰未知实否既
而隐客至宣诏已乃徐谢亦不改容流费州复为中
丞岁余陷侯思止狱仍放岭南酷吏诛人多讼元忠
者乃召复旧官因侍宴武后曰卿累负谤铄何耶对
曰臣犹鹿也罗织之吏如猎者苟须臣肉为之羹耳
彼将杀臣以求进臣顾何辜圣历二年为凤阁侍郎
同凤阁鸾台平章事俄检校并州长史天兵军大总
管以备突厥迁左肃政台御史大夫兼检校洛州长
史治号威明张易之家奴暴百姓横甚元忠笞杀之
权豪惮服俄为陇右诸军大使以讨吐蕃又为灵武
道行军大总管御突厥元忠驭军持重虽无赫然功
而亦未尝败中宗在东宫为检校左庶子时二张势
倾朝廷元忠尝奏曰臣承先帝之顾且受陛下厚恩
不能徇忠使小人在君侧臣之罪也易之等恨怒因
武后不豫即共谮元忠与司礼丞高戬谋挟太子为
耐久朋遂下制狱诏皇太子相王及宰相引元忠等
辨于廷不能决昌宗乃引张说为证说初伪许之至
是迫使言状不应后又促之说曰臣不闻也易之等
遽曰说与同逆说曩尝谓元忠为伊周夫伊尹放太
甲周公摄王位此反状明甚说曰易之昌宗安知伊
周臣乃能知之伊尹周公历古以为忠臣陛下不遣
学伊周将何效焉说又曰臣知附易之朝夕可宰相
从元忠则族灭今不敢面欺惧元忠之冤后寤其谗
然重违易之故贬元忠高要尉中宗复位召为卫尉
卿同中书门下三品不阅旬迁兵部尚书进侍中武
后崩帝居丧军国事委元忠裁可拜中书令封齐国
公神龙二年为尚书右仆射知兵部尚书当朝用事
群臣莫敢望谒告上冢诏宰相诸司长官祖道上东
门赐锦袍给千骑四人侍赐银千两元忠到家于亲
戚无所赈施及还帝为幸白马寺迎劳之安乐公主
私请废太子求为皇太女帝以问元忠元忠曰公主
而为皇太女驸马都尉当何名主恚曰山东木强安
知礼阿母子尚为天子我何嫌宫中谓武后为阿母
子故主称之元忠固称不可自是语塞武三思用事
京兆韦月将渤海高轸上书言其恶帝榜杀之后莫
敢言王同皎谋诛三思不克反被族元忠居其间依
违无所建明初元忠相武后有清正名至是辅政天
下倾望冀干正王室而稍惮权幸不能赏善罚恶誉
望大减陈郡男子袁楚客者以书规之曰今皇帝新
服厥德任官惟贤才左右惟其人因以布大化充古
谊以正天下君侯安得事循默哉苟利社稷专之可
也夫安天下者先正其本本正则天下固国之兴亡
系焉太子天下本譬之大树无本则枝叶零悴国无
太子朝野不安储君有次及之势故师保教以君人
之道用蕴崇其德所以重天下也今皇子既长未定
嫡嗣是天下无本天下无本犹树而亡根枝叶何以
存乎愿君侯以清宴之间言于上择贤而立之此安
天下之道旷而不置此朝廷一失也女有内则男有
外傅岂相滥哉幕府者丈夫之职今公主并开府置
吏以女处男职所谓长阴抑阳也而望阴阳不愆风
雨时若得乎此朝廷二失也今度人既多缁衣半道
不本行业专以重宝附权门皆有定直昔之卖官钱
入公府今之卖度钱入私家以兹入道徒为游食此
朝廷三失也唯名与器不可以假人故曰天工人其
代之夫代天非材不可也代非其人必失天意失天
意而无祸患未之有也今倡优之辈因耳目之好遂
授以官非轻朝廷乱正法邪人君无私私怒害物私
赏费财况私人以官乎此朝廷四失也贤者邦家之
光任之致治弃之生乱近诏博求多士虽有好贤之
名无得贤之实盖有司选士非贿即势上失天心下
违人望非为官择吏乃为人择官葛洪有言举秀才
不知书察孝廉浊如泥高第贤良吝如此朝廷五
失也阉竖者给宫掖扫除事古以奴隶畜之中古以
来大道乖丧疏贤哲亲近习乃委之以事授之以权
故竖刁乱齐伊戾败宋君侧之人众所畏惧所谓鹰
头之蝇庙垣之鼠者也后汉时用事尤甚晚节卒乱
天下今大君中兴独有阉竖坐升班秩既无正阙率
授员外乃盈千人绾青紫耗府藏前事之验后事之
师此朝廷六失也古者茅茨采椽以俭约遗子孙所
以爱力也今公主所赏倾府库所造皆官供其疏筑
台沼崇峙观庑山无本石木无近产造之终岁功用
不绝夫为君所以养人非以害人今外戚不助养而
反害之是使人主受谤天下此朝廷七失也官以安
人非以害于人也先王欲人治必选材欲人安必省
事此诚同天下忧也人有乐君共之君有乐人庆之
可谓同乐矣如此则上下无间而均一体也今天下
困穷州牧县宰非以选进割剥自私人不聊生是下
有忧而上不恤也而更员外置官非助桀欤夫人情
自以员外吏恐下不己畏也必峻法惧之恐财不己
奉也必枉道夺之欲不乱可得哉古语有之十羊九
牧羊既不得食人亦不得息书曰官不必备惟其人
此言正员犹难其备况员之外乎此朝廷八失也政
出多门大乱之渐近封数夫人皆先帝宫嫔以为备
内职则不当知外不备内职则自可处外而令出入
禁掖使内言必出外言必入固将弄君之法纵而不
禁非所以重宗庙固国家孔子曰彼妇之口可以出
走彼妇之谒可以死败此朝廷九失也不以道事其
君者所以危天下也危天下之臣不可不逐安天下
之臣不可不任今有引鬼神执左道以惑主者托鬼
神为难知故致其诈而据非才之地食非德之禄此
国盗也传曰国将兴听于人将亡听于神今几听于
神乎此朝廷十失也君侯不正谁与正之元忠得书
益&#以三思专权思有以诛之会节愍太子起兵与
闻其谋太子已诛三思引兵走阙下元忠子太仆少
卿升遇于永安门太子胁使从战已而被杀议者未
辨逆顺元忠诵言曰既诛贼谢天下虽死鼎镬所甘
心惟皇太子没为恨耳帝以其尝有功且为高宗武
后素所礼置不问宗楚客纪处讷大怒固请夷其族
不听元忠不自安上政事及国封诏以特进齐国公
致仕朝朔朢楚客等引右卫郎将姚廷筠为御史中
丞暴奏反状繇是贬渠州司马杨再思李峤皆希顺
楚客傅致元忠罪唯萧至忠议当申宥之楚客复遣
再思与冉祖雍奏元忠缘逆不宜处内地监察御史
袁守一固请行诛遂贬务川尉守一又劾天后尝不
豫狄仁杰请陛下监国元忠止之此其逆久萌帝谓
杨再思曰守一非是事君者一其心岂有上少疾遽
异论哉朕未见元忠过也元忠至涪陵卒年七十余
景龙四年赠尚书左仆射齐国公本州刺史睿宗诏
陪葬定陵以实封一百五十户赐其子晃开元六年
谥曰贞元忠始名真宰以诸生见高宗高宗慰遣不
知谢即出仪举自安帝目送谓薛元超曰是子未习
朝廷仪然名不虚谓真宰相也避武后母讳改今名
  吉顼
按唐书本传顼洛州河南人长七尺性阴克敢言事
举进士及第调明堂尉父哲为易州刺史坐赇当死
顼往见武承嗣自陈有二女弟请侍王巾盥者承嗣
喜以犊车迎之三日未言问其故答曰父犯法且死
故忧之承嗣为表贷哲死迁顼龙马监刘思礼谋反
顼上变事后命武懿宗杂讯因讽囚引近臣高阀生
平所牾者凡三十六姓捕系诏狱榜楚百惨以成其
狱同日论死天下冤之擢右肃政台中丞来俊臣下
狱司刑当以死状三日不下顼从武后游苑中因间
言臣为陛下耳目知俊臣状入不出人以为疑后曰
朕以俊臣有功徐思之顼曰于安远告虺贞反今为
成州司马俊臣诬杀忠良罪恶如山国蟊贼也尚何
惜于是后斩俊臣而召安远为尚食奉御突厥陷赵
定授检校相州刺史且募兵制虏南向顼辞不知武
后曰贼方走藉卿坐镇耳初太原温彬茂死高宗时
封一笥书委妻曰吾死后须年及垂拱献之垂拱初
妻上其书言后革命事及突厥至赵去故后知虏且
还顼至募士无应者俄诏以皇太子为元帅应募日
数千顼还言状后曰人心若是邪卿可为群臣道之
顼诵语于朝诸武恶之始顼善张易之殿中少监田
归道凤阁舍人薛稷正谏大夫员半千夏官侍郎李
迥秀皆为控鹤内供奉顼又强敏故后倚为腹心圣
历二年进天官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为刺史时
武懿宗讨契丹退保相州后争功殿中懿宗陋短俯
偻顼严语侵之无所容假后怒曰我在乃藉诸武他
日安可保衔之张易之兄弟以宠甚思自全问顼计
安出顼曰公家以幸进非有大功于天下势必危吾
有不朽策愿效之非止保身且世世不绝胙易之流
涕请顼曰天下思唐久矣庐陵斥外相王幽闭上春
秋高武诸王非海内属意公盍从容请相王庐陵以
副人望易吊为贺之资也易之昌宗乘间如顼教后
意乃定既而知顼与谋召见问状顼对庐陵相王皆
陛下子先帝顾托于陛下当速有所付乃还中宗明
年顼坐弟冒伪官贬琰川尉及辞召见泣曰臣去国
无复再谒愿有所言然疾棘请须臾间后命坐顼曰
水土皆一盎有争乎曰无曰以为涂有争乎曰无曰
以涂为佛与道有争乎曰有之顼首谢曰虽臣亦以
为有夫皇子外戚有分则两安今太子再立而外家
诸王并封陛下何以和之贵贱亲&#之不明是驱使
必争臣知两不安矣后曰朕知之业已然且奈何顼
寻徙始丰尉客江都卒中宗之立顼实倡之会得罪
无知者睿宗初有发明其忠乃下诏赠御史大夫
  姚崇
按唐书本传崇字元之陕州硖石人父懿字善懿贞
观中为嶲州都督赠幽州大都督谥文献崇少倜傥
尚气节长乃好学仕为孝敬挽郎举下笔成章授濮
州司仓参军五迁夏官郎中契丹扰河北兵檄丛进
崇奏决若流武后贤之即拜侍郎后尝语左右往周
兴来俊臣等数治诏狱朝臣相逮引一切承反朕意
其枉更畀近臣临问皆得其手牒不冤朕无所疑即
可其奏自俊臣等诛遂无反者然则向论死得无冤
邪崇曰自垂拱后被告者类自诬当是时以告言为
功故天下号曰罗织甚于汉之钩党虽陛下使近臣
覆讯彼尚不自保敢一摇手以悖酷吏意哉且被问
不承则重罹其惨如张虔勖李安静等皆是也今赖
天之灵发寤陛下凶竖歼夷朝廷乂安臣以一门百
口保内外官无复反者陛下以告牒置弗推后若反
有端臣请坐知而不告后悦曰前宰相务顺可陷我
为淫刑主闻公之言乃得朕心赐银千两圣历三年
进同凤阁鸾台平章事迁凤阁侍郎俄兼相王府长
史以母老纳政归侍乃诏以相王府长史侍疾月余
复兼夏官尚书同凤阁鸾台三品崇建言臣事相王
而夏官本兵臣非惜死恐不益王乃诏改春官张易
之私有请于崇崇不纳易之谮于后降司仆卿犹同
凤阁鸾台三品出为灵武道大总管张柬之等谋诛
二张崇适自屯所还遂参计议以功封梁县侯实封
二百户后迁上阳宫中宗率百官起居王公更相庆
崇独流涕柬之等曰今岂涕泣时邪恐公祸由此始
崇曰比与讨逆不足以语功然事天后久违旧主而
泣人臣终节也由此获罪甘心焉俄为亳州刺史后
五王被害而崇独免历宋常越许四州睿宗立拜兵
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进中书令元宗在东宫太
平公主干政宋王成器等分典闲&#禁兵崇与宋璟
建请主就东都出诸王为刺史以壹人心帝以谓主
主怒太子惧上疏以崇等惎间王室请加罪贬为申
州刺史移徐潞二州迁扬州长史政条简肃人为纪
德于碑徙同州刺史先天二年元宗讲武新丰故事
天子行幸牧守在三百里者得诣行在时帝亦密召
崇崇至帝方猎渭滨即召见帝曰公知猎乎对曰少
所习也臣年二十居广成泽以呼鹰逐兽为乐张憬
藏谓臣当位王佐无自弃故折节读书遂待罪将相
然少为猎师老而犹能帝悦与俱驰逐缓速如旨帝
欢甚既罢乃咨天下事衮衮不知倦帝曰卿宜遂相
朕崇知帝大度锐于治乃先设事以坚帝意即阳不
谢帝怪之崇因跪奏臣愿以十事闻陛下度不可行
臣敢辞帝曰试为朕言之崇曰垂拱以来以峻法绳
下臣愿政先仁恕可乎朝廷覆师青海未有牵复之
悔臣愿不幸边功可乎比来壬佞冒触宪网皆得以
宠自解臣愿法行自近可乎后氏临朝喉舌之任出
阉人之口臣愿宦竖不与政可乎戚里贡献以自媚
于上公卿方镇寖亦为之臣愿租赋外一绝之可乎
外戚贵主更相用事班序荒杂臣请戚属不任台省
可乎先朝狎大臣亏君臣之严臣愿陛下接之以
礼可乎燕钦融韦月将以忠被罪自是诤臣沮折臣
愿群臣皆得批逆鳞犯忌讳可乎武后造福先寺上
皇造金仙玉真二观费巨百万臣请绝道佛营造可
乎汉以禄莽阎梁乱天下国家为甚臣顾推此鉴戒
为万代法可乎帝曰朕能行之崇乃顿首谢翼日拜
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封梁国公迁紫微令固
辞实封乃停旧食赐新封百户中宗时近戚奏度僧
尼温户强丁因避赋役至是崇建言佛不在外悟之
于心行事利益使苍生安稳是谓佛理乌用奸人以
汨真教帝善之诏天下汰僧伪滥发而农者余万二
千人崇尝于帝前序次郎吏帝左右顾不主其语崇
惧再三言之卒不答崇趋出内侍高力士曰陛下新
即位宜与大臣裁可否今崇亟言陛下不应非虚怀
纳诲者帝曰我任崇以政大事吾当与决至用郎吏
崇顾不能而重烦我邪崇闻乃安由是进贤退不肖
而天下治开元四年山东大蝗民祭且拜坐视食苗
不敢捕崇奏诗云秉彼蟊贼付畀灾火汉光武诏曰
勉顺时政劝督农桑去彼螟蜮以及蟊贼此除蝗谊
也且蝗畏人易驱又田皆有主使自救其地必不惮
勤请夜设火坎其旁且焚且瘗乃可尽古有讨除不
胜者特人不用命耳乃出御史为捕蝗使分道杀蝗
汴州刺史倪若水上言除天灾者当以德昔刘聪除
蝗不克而害愈甚拒御史不应命崇移书谓之曰聪
伪主德不胜妖今妖不胜德古者良守蝗避其境谓
修德可免彼将无德致然乎今坐视食苗忍而不救
因以无年刺史其谓何若水惧乃纵捕得蝗十四万
石时议者喧哗帝疑复以问崇对曰庸儒泥文不知
变事固有违经而合道反道而适权者昔魏世山东
蝗小忍不除至人相食后奏有蝗草木皆尽牛马至
相啖毛今飞蝗所在充满加复蕃息且河南河北家
无宿藏一不获则流离安危系之且讨蝗纵不能尽
不愈于养以遗患乎帝然之黄门监卢怀慎曰凡天
灾安可以人力制也且杀虫多必戾和气愿公思之
崇曰昔楚王吞蛭而厥疾瘳叔敖断&#福乃降今蝗
幸可驱若纵之谷且尽如百姓何杀虫救人祸归于
崇不以诿公也蝗害讫息于是帝方躬万机朝夕询
逮它宰相畏帝威决皆谦惮唯独崇佐裁决故得专
任崇第赊僻因近舍客庐会怀慎卒崇病痁移告凡
大政事帝必令源干曜就咨焉干曜所奏善帝则曰
是必崇画之有不合则曰胡不问崇干曜谢其未也
乃已帝欲崇自近诏徙寓四方馆日遣问食饮起居
高医尚食踵道崇以馆局华大不敢居帝使语崇曰
恨不处禁中此何避久之紫微史赵诲受夷人赇当
死崇素亲倚署奏营减帝不悦时曲赦京师惟诲不
原崇惶惧上还宰政引宋璟自代乃以开府仪同三
司罢政事帝将幸东都而太庙屋自坏帝问宰相宋
璟苏颋同对曰三年之丧未终不可以行幸坏压之
变天所以示教戒陛下宜停东巡修德以答至谴帝
以问崇对曰臣闻隋取苻坚故殿以营庙而唐因之
且山有朽坏乃崩况木积年而木自当&#乎但坏与
行会不缘行而坏且陛下以关中无年输饷告劳因
以幸东都所以为人不为己也百司已戒供拟既具
请车驾如行期旧庙难复完盍奉神主舍太极殿更
作新庙申诚奉大孝之德也帝曰卿言正契朕意赐
绢二百匹诏所司如崇言天子遂东因诏五日一参
入合供奉八年授太子少保以疾不拜明年卒年七
十二赠扬州大都督谥曰文献十七年追赠太子太
保崇析赀产令诸子各有定分治令曰比见达官之
裔多贫困至铢尺是竞无论曲直均受嗤诋田宅水
硙既共有之至相推倚以顿废陆贾石苞古达者也
亦先有定分以绝后争昔杨震赵明卢植张奂咸以
薄葬知真识去身贵速朽耳夫厚葬之家流于俗以
奢靡为孝令死者戮尸暴骸可不痛哉死者无知自
同粪土岂烦奢葬使其有知神不在柩何用破赀徇
侈乎吾亡敛以常服四时衣各一称性不喜冠衣毋
以入墓紫衣玉带足便于体今之佛经罗什所译姚
兴与之对&#而兴命不延国亦随灭梁武帝身为寺
奴齐胡太后以六宫入道皆亡国殄家近孝和皇帝
发使赎生太平公主武三思等度人造寺身婴夷戮
为天下笑五帝之时父不丧子兄不哭弟致仁寿无
凶短也下逮三王国祚延久其臣则彭祖老聃皆得
长龄此时无佛岂抄经铸像力邪缘死丧造经像以
为追福夫死者生之常古所不免彼经与像何所施
为儿曹慎不得为此崇尤长吏道处决无淹思三为
宰相常兼兵部故屯戍斥堠士马储械无不谙记元
宗初立宾礼大臣故老雅尊遇崇每见便殿必为之
兴去辄临轩以送它相莫如也时承权戚干政之后
纲纪大坏先天末宰相至十七人台省要职不可数
崇常先有司罢冗职修制度择百官各当其材请无
广释道无数移吏繇是天子责成于下而权归于上
矣然资权谲始为同州张说以素憾讽赵彦昭劾崇
及当国说惧潜诣岐王申款崇它日朝众趋出崇曳
踵为有疾状帝召问之对曰臣损足曰无甚痛乎曰
臣心有忧痛不在足问以故曰岐王陛下爱弟张说
辅臣而密乘车出入王家恐为所误故忧之于是出
说相州魏知古崇所引及同列稍轻之出摄吏部尚
书知东都选知古憾焉时崇二子在洛通宾客馈遗
凭旧请托知古归悉以闻他日帝召崇曰卿子才乎
皆安在崇揣知帝意曰臣二子分司东都其为人多
欲而寡慎是必尝以事干魏知古帝始以崇私其子
或为隐微以言动之及闻乃大喜问安从得之对曰
知古臣所荐也臣子必谓其见德而请之帝于是爱
崇不私而薄知古欲斥之崇曰臣子无状挠陛下法
而逐知古外必谓陛下私臣乃止然卒罢为工部尚
书崇始名元崇以与突厥叱利同名武后时以字行
至开元世避帝号更以今名三子彝异弈皆至卿刺


 公辅部名臣列传二十三
  唐五
  韦安石
按唐书本传安石京兆万年人曾祖孝宽为周大司
空郧国公祖津隋大业末为民部侍郎与元文都等
留守洛拒李密战上东门为密禽后王世充杀文都
而津独免密败复归洛世充平高祖素与津善授谏
议大夫检校黄门侍郎陵州刺史卒父琬仕为成州
刺史安石举明经调干封尉雍州长史苏良嗣器之
永昌元年迁雍州司兵参军良嗣当国谓安石曰大
才当大用徒劳州县可乎荐于武后擢膳部员外郎
迁并州司马有善政后手制劳问陟拜德郑二州刺
史安石性方重不苟言笑其政尚清严吏民尊畏久
视中迁文昌右丞以鸾台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
兼太子左庶子仍侍读寻知纳言事时二张及武三
思宠横安石数折辱之会侍宴殿中易之引蜀商宋
霸子等博塞后前安石跪奏商等贱类不当戏殿上
顾左右引出坐皆失色后以安石辞正改容慰勉凤
阁侍郎陆元方自以为不及退告人曰韦公真宰相
后尝幸兴泰宫议趋疾道安石曰此道板筑所成非
自然之固千金子且诫垂堂况万乘可轻乘危哉后
为回辇长安二年同凤阁鸾台三品俄又知纳言检
校扬州大都督府长史神龙元年罢政事俄复同三
品迁中书令兼相王府长史封郧国公赐封三百户
加特进为侍中中宗与韦后以正月望夜幸其第赉
赐不赀帝尝幸安乐公主池主请御船安石曰御轻
舟乘不测非帝王事乃止睿宗立授太子少保改封
郇国复为侍中中书令进开府仪同三司太平公主
有异谋欲引安石数因其&#唐朘邀之拒不往帝一
日召安石曰朝廷倾心东宫卿胡不察对曰太子仁
孝天下所称且有大功陛下今安得亡国语此必太
平公主计也帝矍然曰卿勿言朕知之主窃闻乃构
飞变欲讯之赖郭元振保护免迁尚书右仆射兼太
子宾客同三品俄罢政事留守东都会妻薛怨&#婢
笞杀之为御史中丞杨茂谦所劾下迁蒲州刺史徙
青州安石在蒲太常卿姜&#有所请拒之&#弟晦为
中丞以安石昔相中宗受遗制而宗楚客韦温擅削
相王辅政语安石无所建正讽侍御史洪子舆劾举
子舆以更赦不从监察御史郭震奏之有诏与韦嗣
立赵彦昭等皆贬安石为沔州别驾&#又奏安石护
作定陵有所盗没诏籍其赃安石叹曰祇须我死乃
已发愤卒年六十四开元十七年赠蒲州刺史天宝
初加赠左仆射郇国公谥文贞二子陟斌
  朱敬则
按唐书本传敬则字少连亳州永城人以孝义世被
旌显一门六阙相望敬则志尚恢博好学重节义然
诺善与人交振其急难不责报于人与左史江融左
仆射魏元忠善咸亨中高宗闻其名召见异之为中
书令李敬元所毁故授洹水尉久之除右门阙初武
后称制天下颇流言遂开告密罗织之路兴大狱诛
将相大臣至是已革命事益宁敬则谏曰臣闻李斯
之相秦也行申商之法重刑名之家杜私门张公室
弃无用之费损不急之官惜日爱功亟战疾耕既庶
而富遂屠诸侯此救弊之术也故曰刻簿可施于进
趋变诈可陈于攻战天下已平固可易之以宽简润
之以淳和秦乃不然淫虐滋甚往而不反卒至土崩
此不知变之祸也陆贾叔孙通事汉祖当荥阳成皋
间粮饷穷智勇困未尝敢开一说效一奇惟进豪猾
贪暴之人及区宇适定乃陈诗书说礼乐开王道高
帝忿然曰吾以马上得之安事诗书对曰马上得之
可马上治之乎帝默然于是贾着新语通定礼仪此
知变之善也向若高帝斥二子置诗书重攻战尊首
级则复道争功拔剑击柱晷漏不保何十二帝二百
年乎故曰仁义者圣人之蘧庐礼者先王之陈迹祠
祝毕刍狗捐淳精流糟粕弃仁义尚尔况其轻乎国
家自文明以来天地草昧内则流言外则构难故不
设钩距无以顺人不切刑罚无以息暴于是置神器
开告端故能不出房闱而天下晏然易主矣臣闻急
趋者无善迹促柱者无和声拯溺不规行疗饥不鼎
食即向时秘策今之刍狗也愿鉴秦汉之失考时事
之宜毁蘧庐遗糟粕下宽大之令流旷荡之泽去萋
斐之角牙顿奸险之芒刃塞罗织之妄源扫朋党之
险迹旷然使天下更始岂不乐哉后善其言迁正谏
大夫兼修国史乃请高史官选以求名才侍中韦安
石尝阅其&#史叹曰董狐何以加世人不知史官权
重宰相宰相但能制生人史官兼制生死古之圣君
贤臣所以畏惧者也时赋敛繁重民多伤析后数召
入禁中访得失进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张易之构魏
元忠张说欲诛之无敢言者敬则独奏曰元忠说秉
心忠一而所坐无名杀之失天下望乃得不死以老
疾还政事俄改成均祭酒冬官侍郎易之等集名儒
撰三教珠英又缯武三思李峤苏味道李迥秀王绍
宗等十八人像以为图欲引敬则固辞不与世洁其
为人出为郑州刺史遂致仕侍御史冉祖雍诬奏与
王同皎善贬涪州刺史既明非其罪改庐州代还无
淮南一物所乘止一马子曹步从以归卒年七十五
敬则与三从昆弟居四十年赀产无异及执政每以
用人为先细务不省也岭表蛮叛以裴怀古有文武
才用为桂州都督蛮服其威惠相率降荐魏知古为
凤阁舍人张思敬为右史皆称职初二张权宠盛敬
则密谓敬晖曰公若假太子令举北军诛易之兄弟
两飞骑力耳晖卒用其策始崔实仲长统王朗曹冏
论封建指秦为失敬则以为秦汉世礼义陵迟不可
复用周制封诸侯着论明之儒者以为知言睿宗嗣
位尝曰神龙以来忠于本朝者李多祚王同&#韦月
将燕钦融并褒复矣尚有遗者耶刘幽求曰朱敬则
忠正义烈天下所推往为宗楚客冉祖雍等所诬谪
守刺史长安中尝语臣曰相王必受命当悉心事之
及韦氏干纪臣遂见危赴难虽天诱其衷亦敬则启
之于是追赠秘书监谥曰元
  崔元暐
按唐书本传元暐博陵安平人本名晔武后时有所
避改焉少以学行称叔父秘书少监行功器之举明
经为高陵主簿居父丧尽礼庐有燕更巢共乳母卢
有贤操常戒元暐曰吾闻姨兄辛元驭云子姓仕宦
有言其贫窭不自存此善也若赀货盈衍恶也吾尝
以为确论比见亲表仕者务多财以奉亲而亲不究
所从来必出于禄廪则善如其不然何异盗乎若今
为吏不能忠清无以戴天履地宜识吾意故元暐所
守以清白名母亡哀毁甘露降庭树后以库部员外
郎累迁凤阁舍人长安元年为天官侍郎当公介然
不受私谒执政忌之改文昌左丞不逾月武后曰卿
向改职乃闻令史设斋相庆此欲肆其贪耳卿为朕
还旧官乃复拜天官侍郎厚赐彩物三年授鸾台侍
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兼太子左庶子四年迁凤阁
侍郎先是酷吏诬籍数百家元暐开陈其枉后感悟
皆为原洗宋璟劾张昌宗不轨事元暐颇助璟及有
司正昌宗罪而元暐弟&#为司刑少卿执论大辟兄
弟守正如此后久疾宰相不召见者累月及少间元
暐奏言皇太子相王皆仁明孝友宜侍医药不宜引
异姓出入禁闼后慰纳以诛二张功为中书令博陵
郡公后迁上阳宫顾元暐曰诸臣进皆因人而元暐
我所擢何至是对曰此正所以报陛下也俄拜博陵
郡王罢政事册其妻为妃赐实封五百户检校益州
大都督府长史知都督事会贬又流古州道病卒年
六十七谥曰文献元暐三世不异居家人怡怡如也
贫寓郊墅群从皆自远会食无它爨与&#尤友爱族
人贫孤者抚养教励后虽秉权而子弟仕进不使逾
常资当时称重少颇属辞晚以非己长不复构思专
意经术子璩亦有文开元二年诏元暐柬之神龙之
初保乂王室奸臣忌焉谪殁荒海流落变迁感激忠
义宜以元暐子璩柬之孙毖并为朝散大夫璩终礼
部侍郎璩子涣
  韦嗣立
按唐书韦思谦传思谦子嗣立字延构与承庆异母
少友悌母遇承庆严每笞辄解衣求代母不听即遣
奴自捶母感悟为均爱世比晋王览第进士累调双
流令政为二川最承庆解凤阁舍人武后召嗣立谓
曰尔父尝称二子忠且孝堪事朕比兄弟称职如而
父言今使卿兄弟自相代即拜凤阁舍人时学校废
刑滥及善人乃上书极陈永淳后庠序隳散胄子衰
缺儒学之官轻章句之选弛贵阀后生以侥幸升寒
族平流以替业去垂拱间仕入弥多公行私谒选补
逾滥经术不闻猛暴相夸陛下诚下明诏追三馆生
徒&#王公以下子弟一入大学尊尚师儒发扬劝奖
海内知向然后审畀铨总各程所能以之临人则官
无旷民乐业矣又曰扬豫以来大狱屡兴穷治逮捕
数年不绝大猾伺间阴相影会构似是之言正不赦
之辜恣行楚惨类自诬服王公士人至连颈就戮道
路藉藉咸知其非而锻炼已成不可翻动小则身诛
大则族夷相缘共坐者庸可胜道彼皆报雠复嫌苟
图功求官赏耳臣愿陛下廓天地之施雷雨之仁取
垂拱以来罪无重轻所不赦者普皆原洗死者还官
生者沾恩则天下了然知向所陷罪非陛下意也长
安中拜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时州县非其
人后以为忧李峤唐休璟曰今朝廷重内官轻外职
每除牧守皆诉不行非过累不得遣请选台阁贤者
分典大州自近臣始后曰谁为朕行嗣立曰内典机
要非臣所堪请先行以示群臣后悦以本官检校汴
州刺史由是左肃政大夫杨再思等十八人悉补外
未几承庆知政事嗣立以成均祭酒徙魏洺二州政
无他异坐善二张贬饶州长史繇相州刺史入为黄
门侍郎转太府卿修文馆大学士中宗景龙中拜兵
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时崇饰观寺用度百出又
恩幸食邑者众封户凡五十四州皆据天下上腴一
封分食数州随土所宜牟取利入至安乐太平公主
率取高赀多下家无复如平民有所损免为封户者
亟于军兴监察御史宋务光建言愿停征封一切附
租庸输送不纳嗣立建言今廪帑耗竭无一岁之储
假遇水旱人须赈给不时军兴士待资装陛下何以
具之伏见营立寺观累年不绝鸿侈繁丽务相矜胜
大抵费常千万以上转徙木石废功害农地藏开发
蛰虫伤露上圣至慈理必不然准之道法则乖质之
生人则损陛下岂不是思又食封之家日月猥众凡
用户部丁六十万人课二绢则固一百二十万臣见
太府岁调绢纔百万匹少则十之二有所贷免曾不
半在比诸封家所入已寡国初功臣共定天下食封
不二十家今横恩特赐家至百四十以上天下租赋
在公不足而私有余又封家征求各遣奴皂凌突侵
渔百姓怨叹或贸易断盗诛责纷纭曾无少息下民
窭乏何以堪命臣愿以丁课一送太府封家诣左藏
仰给禁止自征以息重困臣闻设官建吏本于治人
而务安之也明官得其人则天下治古者取士先乡
曲之誉然后辟于州州已试然后辟五府五府着闻
乃升诸朝得不谓所择悉而所历深乎今之取人未
试而遽迁务进侥幸比肩系踵故文者治官则回邪
赃污武者治军则庸懦怯弱补授亡限员外置官吏
困供承官竭资奉国家大事岂甚于此古者设爵待
士才者得之不才者进则有才之路塞贤人据正远
侥幸之门侥幸开则贤者隐矣贤者隐则人不安人
不安国将危矣刺史县令治人之首比年不加简择
京官坐负及声称下者乃典州吏部年高不善刀笔
者乃拟县朝轻用人何以治国愿下有司精加汰择
凡诸曹侍郎两省二台及五品以上清望官当先选
用刺史县令所冀守宰称职以兴太平帝不听嗣立
与韦后属疏帝特诏附属籍顾待甚渥营别第骊山
鹦鹉谷帝临幸命从官赋诗制序冠篇赐贶优备因
封嗣立逍遥公名所居曰清虚原幽栖谷嗣立献木
杯藤盘数十物唐隆初拜中书令韦后败几死于乱
宁王为救免出为许州刺史以定策立睿宗赐封百
户徙汝州入为国子祭酒太子宾客坐宗楚客等削
遗制事不执正贬岳州别驾再徙为陈州刺史开元
中河南道巡察使表其廉欲复用会卒年六十六赠
兵部尚书谥曰孝初嗣立代承庆为凤阁舍人黄门
侍郎承庆亦代为天官侍郎及知政事父子并为宰
相世罕其比有二子恒济知名济开元初调鄄城令
或言吏部选县令非其人既众谢有诏问所以安人
者对凡二百人惟济居第一不能对者悉免官于是
擢济醴泉令侍郎卢从愿李朝隐并贬为刺史济四
迁户部侍郎为太原尹着先德诗四章世服其典懿
天宝中授尚书左丞凡三世居之济文雅颇能修饰
政事所至有治称终冯翊太守子奥夏令亦以能政

  张柬之
按唐书本传柬之字孟将襄州襄阳人少涉经史补
太学生祭酒令狐德棻异其才便以王佐期之中进
士第始调清源丞永昌元年以贤良召时年七十余
矣对策者千余柬之为第一授监察御史迁凤阁舍
人时突厥默啜有女请和亲武后欲令武延秀娶之
柬之奏古无天子取夷狄女者忤旨出为合蜀二州
刺史故事岁以兵五百戍姚州地险瘴到屯辄死柬
之论其弊曰臣按姚州古哀牢国域土荒外山岨水
深汉世未与中国通唐蒙开夜郎滇筰而哀牢不附
东汉光武末始请内属置永昌郡统之赋其盐布毡
罽以利中土其国西大秦南交趾奇珍之贡不阙刘
备据蜀甲兵不充诸葛亮五月度泸收其产入以益
军使张伯岐选取劲兵以增武备故蜀志称亮南征
后国以富饶此前世置郡以其利之也今盐布之税
不供珍奇之贡不入戈戟之用不实于戎行賨货之
资不输于大国而空竭府库驱率平人受役蛮夷肝
脑涂地臣窃为陛下惜之昔汉历博南山涉兰仓水
更置博南哀牢二县蜀人愁苦行者作歌曰历博南
越兰津度兰仓为他人盖讥其贪珍奇之利而为蛮
夷所驱役也汉获其利人且怨歌今减耗国储费调
日引使陛下赤子身膏野草骸骨不归老母幼子哀
号望祭于千里之外朝廷无丝发利而百姓蒙终身
之酷臣窃为国家痛之往诸葛亮破南中即用渠率
统之不置汉官不留戍兵言置官留兵有三不易置
官必夷汉杂居猜嫌将起留兵转粮为患滋重后忽
反叛劳费必甚故粗设纲纪自然久定臣谓亮之策
诚尽羁縻蛮夷之要今姚州官属既无固边厌寇之
心又无亮且纵且擒之伎唯诡谋狡算恣情割剥扇
动酋渠遣成朋党折支谄笑取媚蛮夷拜跪趋伏无
复为耻提挈子弟啸引凶愚聚会蒱博一掷累万凡
逋逃亡命在彼州者户嬴二千专事剽夺且姚州本
龙朔中武陵主簿石子仁奏置其后长史李孝让辛
文协死于群蛮诏遣郎将赵武贵讨击兵无&#类又
以将军李义总继往而郎将刘惠基战死其州遂废
臣窃以亮有三不易其言卒验垂拱中蛮郎将王善
宝昆州刺史爨干福复请置州言课税自支不旁取
于蜀及置州掾李棱为蛮所杀延载中司马成琛更
置泸南七镇戍以蜀兵蜀始扰矣且姚府总管五十
七州间皆巨猾游客国家设官所以正俗防奸而无
耻之吏败谬至此今劫害未止恐惊扰之祸日滋宜
罢姚州隶嶲府岁时朝觐同蕃国废泸南诸镇而设
关泸北非命使不许交通增嶲屯兵择清良吏以统
之臣愚以为便疏奏不纳俄为荆州大都督府长史
长安中武后谓狄仁杰曰安得一奇士用之仁杰曰
陛下求文章资历今宰相李峤苏味道足矣岂文士
龌龊不足与成天下务哉后曰然仁杰曰荆州长史
张柬之虽老宰相材也用之必尽节于国即召为洛
州司马它日又求人仁杰曰臣尝荐张柬之未用也
后曰迁之矣曰臣荐宰相而为司马非用也乃授司
刑少卿迁秋官侍郎后姚崇为灵武军使将行后诏
举外司可为相者崇曰张柬之沈厚有谋能断大事
其人老惟亟用之即日召见拜同凤阁鸾台平章事
进凤阁侍郎诛二张也柬之首发其谋以功擢天官
尚书同凤阁鸾台三品汉阳郡公实封五百户不半
岁以汉阳郡王加特进罢政事柬之既失权愿还襄
州养疾乃授襄州刺史中宗为赋诗祖道又诏群臣
饯定鼎门外至州持下以法虽亲旧无所纵贷会汉
水涨啮城郭柬之因垒为堤以遏湍怒阖境赖之又
恳辞王爵不许俄及贬又流泷州忧愤卒年八十二
景云元年赠中书令谥曰文贞授一子官柬之刚直
不傅会然邃于学论次书数十篇
  韦承庆
按唐书韦思谦传思谦子承庆字延休性谨畏事继
母为笃孝擢进士第补雍王府参军府中文翰悉委
之王为太子迁司议郎仪凤中诏太子监国太子稍
嗜声色兴土工承庆见造作玩好浮广倡优鼓吹欢
哗户奴小人皆得亲左右承颜色恐因是作威福宜
加绳察乃上疏极陈其端又进谕善箴太子颇嘉纳
承庆尝谓人所以扰浊浮躁本之于心乃着灵台赋
讥揣当世亦自广其志太子废出为乌程令累迁凤
阁舍人掌天官选属文敏无留思虽大诏令未尝着
&#失大臣意出为沂州刺史明堂灾上疏谏以文明
垂拱后执政者未满岁率以罪去大抵皆恶逆不道
夫构大厦济巨川必择文梓艅艎若亟毁而败则是
用朽木乘胶船也臣谓陛下求贤之意切而取人之
路宽故一言有合而付大任夫以尧举舜犹历试诸
难况庸庸者可超处辅相以百揆万机畀小人哉书
不报未几复为舍人掌选病免改太子谕德历豫虢
二州刺史有善政转天官侍郎修国史凡三掌选铨
授平允议者公之长安中拜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
平章事张易之诛承庆以素附离免冠待罪时议草
赦令咸推承庆召使为之无挠色误辞援笔而就众
叹其壮然以累犹流岭表岁余拜辰州刺史未行以
秘书员外少监召兼修国史封扶阳县子诏撰武后
纪圣文中宗善之迁黄门侍郎未拜卒帝悼之召其
弟相州刺史嗣立会葬因拜黄门侍郎继其位赠礼
部尚书谥曰温
  袁恕己
按唐书本传恕己沧州东光人仕累司刑少卿知相
王府司马与诛二张又从相王统南衙兵备非常以
功加银青光禄大夫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封
南阳郡公实封五百户将作少匠杨务廉者以工巧
进恕己恐其复启游娱侈丽之渐言于中宗曰务廉
位九卿忠言嘉谟不闻而专事营构以媚上不斥之
亡以昭德乃授陵州刺史未几拜中书令特进南阳
郡王罢政事例及贬又流环州为周利贞所逼恕己
素饵黄金至是饮野葛数升不死愤懑抔土以食爪
甲尽不能绝乃击杀之谥曰贞烈
  敬晖
按唐书本传晖字仲煜绛州平阳人弱冠举明经圣
历初为卫州刺史是时河北经突厥所骚方秋而城
晖曰金汤非粟不守岂有弃农亩事池隍哉纵民归
敛阖部赖安迁夏官侍郎出为太州刺史改洛州长
史武后幸长安为副留守以治干闻玺书劳之多赐
物段长安二年授中台右丞以诛二张功加金紫光
禄大夫为侍中平阳郡公实封五百户进封齐国晖
表请诸武王者宜悉降爵繇是皆为公三思愤俄封
平阳郡王加特进罢政事初易之已诛薛季请收
诸武晖亦苦谏不从三思浊乱晖每椎坐怅恨弹指
流血寻及贬又放琼州为周利贞所害睿宗时追复
官爵又赠秦州都督谥曰肃愍
  李怀远
按唐书本传怀远字广德邢州柏仁人少孤嗜学宗
人欲藉以高荫怀远辞退而曰因人之势高士耻之
假荫而官吾志邪擢四科第累转司礼少卿出为本
州刺史改冀州迁扬益二都督府长史徙同州刺史
治尚清简累迁鸾台侍郎进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封
平乡县男以左散骑常侍同中书门下三品爵赵郡
公赐实封户三百以老听致仕中宗还京师召知东
都留守复加同中书门下三品怀远久贵益素约不
治居室常乘款段马仆射豆卢钦望谓曰公贵显顾
当然邪答曰吾幸其驯不愿它骏神龙二年卒帝赐
锦衾敛自为文祭之赠侍中谥曰成
  苏
按唐书本传字昌容雍州武功人隋尚书仆射威
之曾孙擢进士第补恒州参军居母丧哀毁加人左
庶子张大安表举孝悌擢豫王府录事参军历朗歙
二州刺史时来俊臣贬州参军人惧复用多致书诣
叱其使曰吾忝州牧高下自有体能过待小人
乎遂不发书俊臣未至追还恨之由是连外徙不得
入久之转扬州大都督府长史州据都会多名珍怪
产前长史张潜于辩机赀取巨万单身幞被自将
徙同州刺史岁旱兵当番上者不能赴奏宿卫不
可阙宜月赐增半粮俾相给足则不阙番又宜却进
献罢营造不急者不见省时十道使括天下亡户初
不立籍人畏搜括即流入比县旁州更相廋蔽请
罢十道使专责州县豫立簿注天下同日阅正尽一
月止使柅奸匿岁一括实检制租调以免劳弊武后
铸浮屠立庙塔役无虚岁以为縻损浩广虽不出
国用要自民产日殚百姓不足君孰与足天下僧尼
滥伪相半请并寺着僧常员数缺则补后善其言神
龙初入为尚书右丞封怀县男明晓法令多识台
省旧章一朝格式皆所删正再迁户部尚书拜侍中
留守京师中宗复政郑普思以妖幻位秘书员外监
支党遍岐陇间相煽訹为乱捕系普思穷讯普思
妻以左道得幸韦后出入禁中有诏勿治廷争不
可帝犹依违司直范献忠使按普思者进曰为
大臣不能前诛逆竖而报天子罪大矣臣请先斩
于是仆射魏元忠顿首曰长者用刑不枉普思法
当死帝不得已流普思于儋州余党论死累拜尚书
右仆射同中书门下三品进封许国公帝南郊国子
祭酒祝钦明建白皇后为亚献安乐公主为终献
以为非礼帝前折愧之帝昏懦不能从时大臣初拜
官献食天子名曰烧尾独不进及侍宴宗晋卿嘲
之帝默然自解于帝曰宰相燮和阴阳代天治物
今粒食踊贵百姓不足卫兵至三日不食臣诚不称
职不敢烧尾帝崩遗诏皇太后临朝相王以太尉辅
政后诏宰相韦安石韦巨源萧至忠宗楚客纪处讷
韦温李峤韦嗣立唐休璟赵彦昭洎议禁中楚客
猥曰太后临朝相王有不通问之嫌不宜辅政正
色曰遗制乃先帝意安得辄改楚客等怒卒削相王
辅政事称疾不朝是月韦氏败睿宗即位进左仆
射景云元年老病罢为太子少傅卒年七十二赠司
空荆州大都督谥曰文贞皇太子别次发哀遗令薄
葬布车一乘治州考课常最为宰相陈当世病利
甚多韦温始为汴州司仓参军以赇被杖及用事惮
正卒不敢伤开元二年赐其家实封百户长子颋
固辞乃擢中子乂左补阙六年诏与刘幽求配享睿
宗庙庭文宗太和中录旧德官其四代孙翔
  李日知
按唐书本传日知郑州荥阳人及进士第天授中历
司刑丞时法令严吏争为酷日知独平宽无文致尝
免一囚死少卿胡元礼执不可曰吾不去曹囚无生
理日知曰仆不去曹囚无死法皆以状谳武后用日
知议神龙初为给事中母老病取急调侍数日须发
辄白母未及封而卒方葬吏乃赍赠制日知殒绝于
道左右为泣莫能视巡察使路敬潜欲表其孝使求
状辞不报服除累迁黄门侍郎景龙初同中书门下
平章事转御史大夫仍知政事初安乐公主馆第成
中宗临幸燕从官赋诗日知卒章独以规诫睿宗佗
日谓曰向日虽朕亦不敢谏非公挺直何能尔即拜
侍中先天元年罢为刑部尚书屡乞骸骨许之日知
将有请不谋于家归乃治行妻惊曰产利空空何辞
之遽日知曰仕至此已过吾分人亦何厌之有若厌
于心无日而足也既罢不治田园唯饰台池引宾客
与娱乐开元三年卒日知贵诸子方总角皆通婚名
族时人讥之后少子伊衡以妾为妻鬻田宅至兄弟
讼阋家法遂替云
按旧唐书本传安乐公主池馆新成中宗亲往临幸
从官皆预宴赋诗日知独存规戒其末章曰所愿蹔
思居者逸莫使时称作者劳论者多之
  桓彦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