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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典_2

  作者:唐  杜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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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五 临轩册命皇后
        临轩命使 皇后受册 皇后受群臣贺 皇后表谢 朝皇太后 皇帝会群臣 群臣上礼 皇后会外命妇 皇后庙见
       临轩册命皇太子
        临轩册命 朝皇后 谒太庙 会群臣 群臣上礼 皇后受群臣贺 皇后会命妇 皇太子会群臣 皇太子会宫臣 宫臣上礼
       内册皇太子
        临轩命使 皇太子受册 皇太子朝谒 谒太庙 皇帝会群臣 群臣上礼 皇后受群臣贺 皇后会外命妇 皇太子会群臣 皇太子会宫臣
        宫臣上礼
       临轩册命诸王大臣 朝堂册命诸臣 册内命妇二品以上 遣使册授官爵 朔日受朝 朝集使引见奉辞附
  第八十六 皇太子加元服
        告太庙 临轩命宾赞 冠 会宾赞 朝谒 皇太子谒太庙 会群臣群臣上礼 皇太子会宫臣 宫臣上礼
  第八十七 皇太子纳妃
        临轩命使 纳釆 问名 纳吉 纳征 告期 告庙 册妃 临轩醮戒亲迎 同牢 妃朝见 会群臣
  第八十八 皇太子元正冬至受群臣贺并会       皇太子元正冬至受宫臣朝贺        受朝 会       皇太子与师傅保相见       皇太子受朝集使参辞       亲王冠百官庶人附
  第八十九 亲王纳妃一品以下至庶人并附
        纳釆 问名 纳吉 纳征 请期 册妃 亲迎 同牢 妃朝见 婚会妇人礼会 飨丈夫送者 飨妇人送者
       公主出降
        册公主 公主受册 纳采 问名 纳吉 纳征 请期 亲迎 同牢见舅姑 盥馈舅姑 婚会 妇人礼会 飨丈夫送者 飨妇人送者
  第九十 朝集使于尚书省礼见并辞 任官初上诸州上佐附 京兆府河南牧初上诸州刺史都督附 万年长安令初上河南洛阳县令礼同 诸县令附 乡饮酒正齿位附
       宣赦书 群臣诣阙上表 群臣奉参起居 皇帝遣使诣蕃宣劳 皇帝遣使诣诸州宣抚 皇帝遣使诣诸州宣制劳会 皇帝遣使诣诸州宣赦书镇与州同 诸州上表
  第九十一 宾礼凡一卷
       蕃主来朝以束帛迎劳 遣使戒蕃主见日 蕃主奉见奉辞礼同 受蕃国使表及币 皇帝宴蕃国主 皇帝宴蕃国使
  第九十二 军礼凡二卷       皇帝亲征类于上帝宜社附        纂严 斋戒 陈设 銮驾出宫 荐玉帛 进熟 銮驾还宫       皇帝亲征告于太庙        斋戒 陈设 銮驾出宫 晨祼 馈食 銮驾还宫 解严
       皇帝亲征禡于所征之地 皇帝亲征及巡狩郊祭有司軷于国门 皇帝亲征及巡狩告所过山川 平荡寇贼宣露布 遣使劳军将 皇帝讲武 皇帝田狩
  第九十三 皇帝射于射宫 皇帝观射于射宫 制遣大将出征有司宜于太社 制遣大将出征有司告于太庙齐太公庙附 仲春祀马祖 仲夏享先牧仲秋祭马社仲冬祭马步附 合朔伐鼓诸州合朔伐鼓附 大傩诸州县傩附
  第九十四 凶礼凡七卷
       赈抚诸州水旱虫灾赈抚蕃国水旱附 劳问诸王疾苦问外祖父后父大臣都督刺史及蕃国主附 中宫问外祖父及诸王附 东宫问外祖父及诸王附 其问师傅保宗戚上台贵臣同劳问诸王礼 劳问外祖母疾苦中宫问外祖母附 其问王妃宗戚妇女同 东宫问外祖附其问妃主妃母疾苦同
       五服制度        斩缞三年         正服 加服 义服 缞冠 绖带屦 杖 絻 总论制度        齐缞三年         正服 加服 义服 缞冠 绖带屦 杖        齐缞杖周         正服 义服        齐缞不杖周         正服 加服 降服 义服        齐缞五月         正服        齐缞三月         加服 义服        大功殇长殇九月 中殇七月         正服 义服        成人九月         正服 降服 义服        小功五月殇         正服 降服 义服        成人         正服 降服 义服        缌麻三月殇         正服 降服 义服        成人         正服 降服 义服        改葬缌        缞裳制度
  第九十五 讣奏
        皇帝为外祖父母举哀 为皇后父母举哀 为诸王妃主举哀 为内命妇宗戚举哀 为贵臣举哀 为蕃国主举哀
       临丧        皇帝临诸王妃主丧 临外祖父母丧       除服        除外祖父母丧服 除皇后父母丧服       敕使吊        吊诸王妃主丧 敕使吊外祖父母丧       赗赙       会丧        制遣百僚会王公以下丧       策赠        敕使策赠诸王 敕使策赠外祖父母       会葬        遣百僚会王公以下葬       致奠        敕使致奠诸王妃主丧 敕使致奠外祖父母丧
  第九十六 中宫举哀          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为父母祖父母举哀         成服          为父母祖父母         奔丧          后奔父母祖父母丧         临丧          后临外祖父母丧 临内命妇丧         除服          后除父母祖父母丧服         遣使吊          吊外祖父母丧 吊诸王妃主丧及吊宗戚丧       东宫举哀
          皇太子为诸王妃主举哀 为外祖父母举哀并成服除服 妃父母附
         临丧          临诸王妃主丧 临外祖父母丧         遣使吊         赙赠         遣使致奠
  第九十七 东宫妃闻丧
         闻父母祖父母丧        奔丧         奔父母祖父母丧        临丧         临外祖父母丧 临良娣以下丧        除丧         除父母祖父母丧除外祖父母丧附
  第九十八 三品以上丧上四品以下至庶人附
        初终 复 设床 奠 沐浴 袭 含 赴阙 敕使吊 铭 重 陈小敛衣 奠 小敛 敛发 奠 陈大敛衣 奠 大敛 奠 庐次 成服朝夕哭奠 宾吊 亲故哭 州县官长吊 刺史遣使吊 亲故遣使致赙 殷奠 卜宅兆 卜葬日 启殡 赠谥 亲宾致奠
  第九十九 三品以上丧中四品以下至庶人附
        将葬陈车位 陈器用 进引 引輴 輴在庭位 祖奠 輴出升车 遣奠 遣车 器行序 诸孝从柩车序 郭门亲宾归 诸孝乘车 宿止 宿处哭位 行次奠 亲宾致赗 茔次 到墓 陈明器 下柩哭序 入墓 墓中置器序 掩圹 祭后土 反哭 虞祭 卒哭祭小祥祭 大祥祭 禫祭 祔庙
  第一百 三品以上丧下四品以下至庶人附       改葬
        卜宅 启请 开坟 举柩 奠 升柩车 敛 奠 设灵 进引告迁 哭柩车位 设遣奠 车发 宿止 到墓 虞祭
      王公以下居丧杂制
       举哀 奔丧 三殇 初丧聚主 食饮节 哭节 居常节 不及期葬 外丧 讳名 追服 丧冠嫁娶 乐禁 主诸丧 婚遇丧 室次节
        居重问轻
通典卷第四十二 礼二 沿革二 吉礼一
  郊天上
虞 夏 殷 周 秦 汉 后汉 魏 晋 东晋 宋 齐 梁 陈 后魏 北齐 后周 隋
  夫圣人之运,莫大乎承天。天行健,其道变化,故庖牺氏仰而观之,以类万物之情焉。黄帝封禅天地,少昊载时以象天,颛顼乃命南正重司天以属神,南,阳位。正,长。司,主。属,会也。所以会聚群神,各使有序,不相干乱。高辛顺天之义,帝尧命羲和敬顺昊天,故郊以明天道也。明谓明之以示人。所从来尚矣。豺獭有祭,而况人乎!
  有虞氏禘黄帝尔雅释天云:「禘,大祭也。」虞氏冬至大祭天于圆丘,以黄帝配坐。而郊喾。夏正之月,祭感生帝于南郊,以喾配焉。
  夏后氏禘黄帝而郊鲧。按司马迁五帝本纪云,舜则黄帝九代孙,喾,帝之曾孙,禹,帝玄孙。计不合如此之差悬,恐马迁之误。
  殷人禘喾而郊冥。喾,契之父。
  周制,大司乐云:「冬日至,祀天于地上之圆丘。」尔雅云:「非人力为之丘。」又大宗伯职曰:「以禋祀,祀昊天上帝。」郑玄云:「谓冬至祭天于圆丘,所以祀天皇大帝。」礼神之玉以苍璧,其牲及币,各随玉色。大宗伯云「苍璧礼天」。其尺寸,文阙。下云「皆有牲币各放其器之色」,器则玉也。盖取象天色也。肆师职曰:立大祀,用玉帛牲牷。牲用一犊。按郊特牲又云:「用犊,贵诚也。」王制云:「祭天地之牛,角茧栗。」币用缯,长丈八尺。郑玄注曾子问云:「制币长丈八。」郑约逸巡狩礼文也。余用币长短皆准此。王服大裘,其冕无旒。司服云:「王祀昊天上帝则服大裘而冕。」郑司农云:「大裘,黑羔裘。」既无采章,则冕亦无旒也。尸服亦然。以天体质,故王大裘以象之。既尸为神象,宜与王服同也。周礼曰「郊祀二人裘冕送逆尸」。又士师职曰:「祀五帝则沃尸及王盥。」乘玉辂,钖,繁缨十有再就,建太常十有二斿以祀。樽及荐菹醢器,并以瓦。爵以匏片为之。郊特牲云:「器用陶匏,以象天地之性。」以秸及蒲,但翦头不纳为藉神席。所谓蒲越秸也。秸藉天神,蒲越藉配帝。配以帝喾。祭法云:「周人禘喾而郊稷。」今以禘大祭,是祭中最大,既禘天于郊,又喾尊于稷。故大宗伯注云「圜丘以喾配之」。按喾配郊,牲尚同色,则圜丘可知焉。其乐,大司乐云:「凡乐,圜锺为宫,黄锺为角,太蔟为征,姑洗为羽,雷鼓雷,孤竹之管,云和之琴瑟,云门之舞,冬日至于地上之圆丘奏之。若乐六变,则天神皆降,可得而礼矣。」圜锺,夹锺也。夹锺生于房心之气,房心为大辰,天帝之明堂。黄锺生于虚危之气,虚危为宗庙。以此为宫,用声类求之。雷鼓,八面鼓。孤竹,竹特生者。云和,山名。其感生帝,大传曰:「礼,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凡大祭曰禘。自,由也。大祭其先祖所由出,谓郊祭天也。王者先祖皆感太微五帝之精以生,其神名,郑玄据春秋纬说,苍则灵威仰,赤则赤熛怒,黄则含枢纽,白则白招拒,黑则协光纪。皆用正岁之正月郊祭之,盖特尊焉。孝经云「郊祀后稷以配天」,配灵威仰也。「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泛配五帝也。因以祈谷。左传曰:「郊祀后稷,以祈农事。」其坛名泰坛,祭法曰:「燔柴于泰坛。」在国南五十里。司马法:「百里为远郊,近郊五十里。」礼神之玉,用四珪有邸,尺有二寸。考工玉人云:「四珪,尺有二寸,以祀天。」又典瑞云:「有邸以祀天旅上帝。」郑司农云:「于中央为璧,圭着其四面,一玉俱成,圭本着于璧,圭末四出。」故郑玄云「祀天谓夏正郊天也」。崔灵恩云:「四珪有邸者,象四方物之初生。以璧为邸者,取其初生之圆匝也。」其玉色无文。今谨按,既有邸皆象物始生,又当春气之始,威仰又为青帝,其玉宜青。牲用骍犊。牲用骍,尚赤。用犊,贵诚也。青币。其色无文。谨按,大宗伯云「孤执皮帛」,郑玄云:「帛如璧色缯也。」又按,圆丘赤币,于玉色则宜用青币,象东方也。配以稷,祭法:「周人禘喾而郊稷。」孝经曰:「郊祀后稷以配天。」左传曰:「郊祀后稷,以祈农事。」其配帝牲亦骍犊。郊特牲云:「帝牛不吉,以为稷牛,稷牛唯具。」郑玄云:「养牲必养二。」其乐,大司乐云:「乃奏黄锺,歌大吕,舞云门,以祀天神。」以黄锺大吕之声为均也。黄锺,阳声之首。大吕为之合奏之以祀天神,尊之也。天神谓五帝及日月星辰。王者又各以夏正月,祀其所受命之帝于南郊,尊之也。日用辛。按礼记及春秋鲁郊于建子月,用辛。郑玄云:「凡为人君,当斋戒自新。」言凡,则天子诸侯同用辛。又王者必五时迎气者,以示人奉承天道,从时训人之义。故月令于四立日及季夏土德王日,各迎其王气之神于其郊。月令云:「立春之日,天子亲率公卿诸侯大夫,以迎春气于东郊。」余四气皆然。若以祖之所自出,即禘祭灵威仰于南郊,一神而已。若迎王气之神,即春青帝灵威仰,夏赤帝赤熛怒,季夏黄帝含枢纽,秋白帝白招拒,冬黑帝协光纪也。其配祭以五人帝:春以太皞,夏以炎帝,季夏以黄帝,秋以少昊,冬以颛顼。月令云「其帝太皞」等是也。故郑玄注月令云:「迎春谓祀灵威仰于东郊」,以太皞、伏羲氏配坐是也。祭外神必有主者,公羊传曰:「自外至者,无主不止。」故以人帝配神作主。其坛位,各于当方之郊,去国五十里内曰近郊,为兆位,于中筑方坛,亦名曰太坛,而祭之。如其方坛者,以其取象当方各有方所之义。按昊天上帝,天之总名,所覆广大,无不圆匝,故奠苍璧,其神位曰圆丘,皆象天之圆匝也。余五帝则各象其方气之德,为珪璋琥璜之形。祭法谓其神位以太坛,是人力所为,非自然之物。以其各有方位,故名方坛。礼神之玉,按大宗伯云:「青珪礼东方,赤璋礼南方,黄琮礼地则中央也,白琥礼西方,玄璜礼北方。」礼神者必象其类。珪锐,象春物生也,半珪曰璋,象物半死也。琮八方,象地也。琥猛,象秋严也。半璧曰璜,象冬闭藏,地上无物,唯天半见耳。牲用犊,及币各随玉色。大宗伯所谓「有牲币各放其器之色」是也。乐与感帝同。大司乐云:「乃奏黄锺,歌大吕,舞云门,以祀天神。」郑玄云:「天神谓五帝及日月星辰。」
  祭前期十日,王亲戒百官及族人。太宰又总戒群官曰:「某日,有事于昊天上帝,各扬其职。百官废职,服大刑。」乃习射于泽宫,选可与祭者。其容体比于礼,其节奏比于乐,而中多者得与于祭。比音毗志反。其日,王乃致斋于路寝之室。散斋七日,致斋三日。祭日之晨,鸡人夜呼晨以叫百官,巾车鸣铃以应鸡人。典路乃出玉辂,建太常。大司乐既宿悬,遂以声展之知完否。王将出,大司乐令奏王夏。王所过处之人,各于田首设烛以照于路。所谓乡为田烛,以王出时尚早故也。又,丧者不敢哭,凶服者不敢入国门。祭前,掌次先于丘东门外道北,设大次小次。次谓帷幄。大幄,初往止居。小幄,接祭退俟之处。祭义曰:「周人祭日,以朝及闇。」虽有强力,孰能支之。是以有退俟,与诸臣代有事焉。掌次张案,设皇邸。谓于次中张床,床后设板屏风。其上染鸟羽象凤凰色以覆之,以为饰。王服大裘而立于丘之东南,西面。大司乐奏圜锺为宫以下之乐,以降神。若感生帝及迎气,则奏黄锺以下之乐以降神。次则积柴于丘坛上。谓积柴实牲体玉帛。王亲牵牲而杀之。太宰职论祭大礼中有云:「及纳烹,赞王牲事。」郑玄云:「纳烹,纳牲。将告杀谓祭之晨也。既杀以授烹人。凡大祭祀,君亲牵牲,大夫赞。」次则实牲体玉帛而燔之,谓之禋祀。以周人尚臭,烟气之臭闻者,所以报阳也。韩诗外传曰:「天子奉玉升柴,加于牲上而燔之。」次乃扫于丘坛上而祭,尸服裘而升丘也。王及牲、尸入时,乐章奏王夏、肆夏、昭夏。大司乐云:「王出入奏王夏,尸出入奏肆夏,牲出入奏昭夏。」但用夹锺为宫耳。就坐时,尸前置苍璧。又荐笾豆及血腥等,为重古之荐。郑玄注大司乐云:「先作乐致神,然后礼之以玉而祀之。」礼器云:「郊血大飨腥。」王乃以匏片为爵,酌瓦甒之泛齐以献尸。为朝践之献。郑玄注司尊彝云「唯有事于太庙,备五齐三酒」,故崔灵恩推之以为圆丘明用五齐,余感帝、迎气、神州等,并自醴齐而下四齐而已。不用圭瓒而用陶匏者,物无以称天之德,故但取天地之性。五齐之名:一曰泛齐,成而滓浮泛泛然,五齐之中,泛齐味尤浊重。古贵质,故于大祭用之。二曰醴齐,成而汁滓相将,上下一体,犹浊故也。三曰盎齐,成而蓊盎然,葱白色。四曰缇齐,成而红赤色,稍清故也。缇音体。五曰沈齐。成而滓沈,转清故也。无祼礼。郑玄注小宰云:「唯人道宗庙有祼。天地大神至尊不祼者,以其莫可称焉者也。」七献。宗庙九献而天神七献者,宗庙之祭通数尸未入前,王及后于奥中,先行二祼以降神,次七献,故有九也。今天是外神,无祼,故七献而已。七献者,荐血腥后,王以匏爵酌泛齐以献尸,所谓朝践是也。此为一献。按,郊丘礼阙,无文以书。唯大宗伯司尊彝所陈酒齐,郑玄及郑众皆以为宗庙之礼。今约司尊彝酌献五齐之次以为说。次大宗伯摄王后之事,亦以匏爵酌醴齐亚献,亦为朝践。是二献。大宗伯职云:「凡大祭祀,王后不与者则摄之。」妇亚夫献,而樽各异者,祭义云:「君西酌牺樽,夫人东酌罍樽」。牺樽既尊于罍樽,足知亚献不用泛齐。每献,奏乐一成。谓圜丘即奏圜锺为宫,感帝及迎气即奏黄锺大吕。次荐熟于神前。司尊彝注云「后亲荐馈食之豆」,则此宜大宗伯荐熟也。荐毕,王乃以匏爵酌盎齐以献尸,大宗伯以匏爵酌缇齐以亚献,所谓馈献也。通前凡四。司尊彝注云:「馈献谓荐熟。」尸乃食。食讫,王更酌朝践之泛齐以酳尸,所谓朝献。知朝献即朝践者,司尊彝注云:「变朝践为朝献者,樽相因。」故知更酌泛齐。大宗伯更酌馈献之缇齐以亚酳,所谓再献。通前凡六。知再献当亚酳者,司尊彝注云:「再献者,王酳尸之后,后酌亚献也。其变再献为馈献者,亦尊彝相因。」又有诸臣为宾之一献。凡七。司尊彝注云:「诸臣一祭之正。」特牲礼云「宾三献如初」。注云:「三献成礼也。」特牲,士礼,止于三献。按特牲、少牢正祭后,亦更有宾长加受三爵。此但论正祭耳。其尸酢诸臣之酒,皆用三酒。酒正云「事酒、昔酒、清酒」。其法如祫祭之礼。毕献之后,天子舞六代之乐。若感帝及迎气,即天子舞当代之乐。其乐章用昊天有成命也。古制,天子亲在舞位。
  说曰:郊丘之说。互有不同,历代诸儒,各执所见。虽则争论纷起,大凡不出二涂:宗王子雍者,以为天体唯一,安得有六?圆丘之与郊祀,实名异而体同。所云帝者,兆五人帝于四郊,岂得称之天帝!一岁凡二祭也。宗郑康成者,则以天有六名,岁凡九祭。盖以祭位有圆丘、太坛之异,用乐则黄锺、圆锺有差,牲乃骍苍色殊,玉则四珪苍璧,祭名且同称禋祀,祭服又俱用大裘。略举大纲,不复悉数。恭惟国章,并行二礼,可谓协于时宜矣。历代所行,亦参二礼。异同之论,国朝最详。具在郊天篇下。凡义有经典文字其理深奥者,则于其后说之以发明,皆云「说曰」。凡义有先儒各执其理,并有通据而未明者,则议之,皆云「议曰」。凡先儒各执其义,所引据理有优劣者,则评之,皆云「评曰」。他皆同此。
  秦始皇既即位,以昔文公出猎,获黑龙,此其水德之瑞,用十月为岁首,色尚黑,音尚大吕。颜师古曰:「大吕,阴律之始。」东游海上,礼祀八神。具杂祠篇。二代尊雍四畤上帝。名其祭处曰畤也。初,秦襄公攻戎救周,列为诸侯而居西。自以为主少昊之神,作西畤,祠白帝,其牲用驹、黄牛、羝羊各一。后十四年,文公东猎汧渭之间,卜居之而吉。梦黄蛇自天下属地,其口止于鄜衍。于是作鄜畤,用三牲郊祭白帝焉。吴阳武畤,雍东好畤,皆废无祀。德公立,都雍,雍诸祠复兴。后四年,宣公作密畤于渭南,祭青帝。后二百五十年,灵公作吴阳上畤,祭黄帝,作下畤祭炎帝。后栎阳雨金,献公自为得金瑞,故作畦畤栎阳,祠白帝。山阪间曰衍。畦畤如种韭畦之形,而于畦中各为一土封也。鄜音孚。岁祠祷,因泮冻,秋涸冻,冬赛祠,五月尝驹,及四仲之月月祠。畤驹四疋,每畤用驹四疋,而春秋异色。木寓龙一驷,李奇曰:「寓,寄也,寄生龙形于木也。」颜师古曰:「驷亦四龙。」木寓车马一驷,各如其帝色。黄犊与羔各四,珪币各有数,皆生瘗埋,无俎豆之具。三年一郊。常以十月上宿郊见,李奇曰:「上宿,上斋戒也。」通爟火,张晏曰:「爟火,烽火也。」如淳曰:「爟,举也。」状若井桔槔,举令光明远照,通于祀所也。通举火者,或天子不亲至祠所而遥拜,或众祀异处,欲一时荐献,故以火为节度也。拜于咸阳之旁,而衣尚白,其用如常。时经焚书坑儒,后更无典礼。祠用木寓龙、木寓马,不知何凭,如此乖谬。
  汉高帝立二年,东败项籍还入关,问:「故秦时上帝祠何帝也?」对曰:「四帝。有白、青、黄、赤。」高帝曰:「乃待我而具五色。」遂立黑帝祠,名北畤。有司进祠,帝不亲往。悉召故秦祀官,复置太祝、太宰,如其故仪。后四年,诏御史,令九天巫,祀九天。颜师古曰:「九天者,中央钧天,东方苍天,东北旻天,北方玄天,西北幽天,西方皓天,西南朱天,南方炎天,东南方阳天。其说见淮南子。一云东方昊天,东南阳天,南方赤天,西南方朱天,西方成天,西北幽天,北方玄天,东北方变天,中央钧天。」皆以岁时祠宫中。
  文帝即位,诏有司增雍五畤路车各一乘,驾被具。驾车被马之饰皆具。鲁人公孙臣上书曰:「始秦以水德,则汉当土德,其应黄龙见。宜改正朔,服色尚黄。」明年,黄龙见成纪,拜公孙臣为博士,申明土德,草改历服色事。草谓刱造。有司曰:「古者天子夏亲祀上帝于郊,故曰郊。」夏四月,诏郊祀上帝。始幸雍,郊见五畤祠,衣皆尚赤。赵人新垣平上言:「长安东北有神气,成五采,若人冠冕焉。宜祠上帝。」于是作渭阳五帝庙,同宇。宇谓屋覆也。一屋之下,而别为五庙,各立门室。庙记曰:「五帝庙在长安东北。」帝一殿,面五门,各如其帝色。服用及仪如雍五畤。明年夏四月,帝亲拜郊见五帝庙,爟火举,若光属天。于是贵平至上大夫。文帝出长门,如淳曰「亭名」。若见五人于道北。因其直立五帝坛。直犹当也。因其所立处以立祠。人有上书告平诈伪,遂诛夷平。后渭阳、长门五帝使祠官领,以时致礼,不亲往焉。
  武帝即位,初至雍,郊见五畤。后常三岁一郊。后亳人谬忌曰:「天神贵者太一,太一佐曰五帝。古者天子以春秋祭太一于东南郊,日一太牢,七日。凡七日祭。为坛,开八通鬼道。」于是令太祝立祠于长安城东南郊。后人上书言:「古者天子三年一用太牢祠三一。」天一,地一,太一。许之。令太祝领祠之于太一坛上,如其方。后一年,郊雍,获一角兽,若麟。于是荐五畤,各加一牛以燎。有言黄帝鼎成,骑龙飞去。天子曰:「得如黄帝,去妻子如脱屣。」上遂郊雍。祠官宽舒等具太一祠坛,放亳忌太一坛,三垓。亳忌即谬忌。垓,重也。五帝坛环居其下,各如其方,黄帝于西南未地。太一所用,如雍一畤物,加醴枣脯,杀一牛李奇曰:「音狸。」颜师古曰:「西南夷长尾髦之牛。」以为俎豆牢具。而五帝独有俎豆醴进。颜师古曰:「具俎豆酒醴而进之。」祠胙余皆燎之。太一祝宰衣紫及绣。五帝祝衣各如其方色。赞飨曰:「天始以宝鼎神策授皇帝,皇帝敬拜见焉。」赞飨,祝词。而衣尚黄。当祠时,列火满坛。夜有光。及昼,黄气上属天。太史令谈、祠官宽舒等曰:「神灵之休,兆光此地。宜立泰畤坛以明应。美光及黄气之祥应。令太祝领,秋及腊间祠。三岁天子一郊。」后嬖臣李延年以好音见,帝善之。下公卿议,曰:「人间祠尚有鼓舞乐,今郊祀无乐,岂称乎!」公卿曰:「古者祠天地皆有乐,而神祇可得而礼。」乃立乐府,以延年为协律都尉,论律吕,合八音之调,作十九章之歌。以正月上辛用事甘泉圆丘,使童男女七十人俱歌,昏祠至明。夜常有神光如流星止集于祠坛,天子自竹宫遥拜,以竹为宫,去坛三里。百官侍祠者数百人皆肃然心动。太初元年,西伐大宛,蝗大起。明年,有司言雍五畤无牢熟具,芬芳不备。乃令祠官进畤犊牢具,色食所胜,孟康曰:「若火胜金,则祠赤帝以白牲。」而以木寓马代驹。
  元帝即位,遵旧仪,间岁正月,一幸甘泉郊泰畤,西至雍祠五畤。
  成帝即位,徙甘泉泰畤置于长安。丞相匡衡、御史大夫张谭奏言:「帝王之事莫大乎承天之序,承天之序莫重郊祀。祭天南郊,就阳之义也。孝武皇帝居甘泉宫,于云阳立泰畤,祭于宫南。今当幸长安,郊见皇天,反北之太阴,与古制殊矣。又路险川谷,非圣主所宜,难奉神明,未合天意。甘泉泰畤宜徙置长安,合于古礼。」从之。遂废雍、鄜、密、上下畤、九天、太一、三一、八神之属,并余淫祀陈宝等祀,所不应礼者四百七十所,皆罢。匡衡言:「雍、鄜、密、上下畤等制度祠用,非礼所载,不足报功。今既稽古,建定大礼,郊见上帝,五帝毕陈,各有位馔,祀备具。诸侯妄造,不宜复循。」皆从之。其陈宝等祠,具见杂祠篇。明年,匡衡坐事免官。众多言不当变动祭祀者。初罢甘泉泰畤作南郊日,大风坏甘泉竹宫,折拔畤中树十围以上者百余。天子问刘向。向曰:「甘泉及雍五畤始立,皆神祇,诚未易动。」帝意恨之。后以无嗣,遂复甘泉泰畤及雍五畤如故。天子亲郊礼如前。又复长安、雍祠着明者且半。后成帝崩,皇太后诏复南郊长安如故,以顺帝意。
  哀帝立,寝疾,博征方士,复甘泉泰畤祀如故,遣有司行事而礼祠焉。
  平帝立,王莽奏:宜如建始所行丞相匡衡等议,复长安郊祀如故。莽又颇改祭礼,云:「天地有别有合。其合者,孟春正月上辛若丁,天子亲合祀天地于南郊,先祖配天,先妣配地。祭天南郊,则以地配,天地位皆南向,地在东,共牢而食。高帝、高后配于坛上,西向,后在北,亦同席共牢。牲用茧栗,玄酒陶匏。天地用牲一,高帝、高后用牲一。天用牲左,及黍稷燔燎于南郊;地用牲右,及黍稷瘗埋于北郊。六律、六锺、五声、八音、六舞大合乐。其别者,天地有常位。以冬日至,使有司奉祠南郊,高帝配而遥祀群阳;夏日至,使有司祀北郊,高后配而遥祀群阴。其渭阳祠勿复修。」从之。三十余年间,天地之祠五徙焉。又奏:「旧天神称皇天上帝,太一兆曰泰畤,地祇曰后土,与中央黄灵同,又兆北郊未有尊称,五帝兆雍五畤,并未合礼。今宜地祇称皇地后祇,兆曰广畤。中央帝黄灵后土畤,兆于长安城未地;东方帝太昊青灵句芒,南方帝炎帝赤灵祝融,西方帝少昊白灵蓐收,北方帝颛顼黑灵玄冥,各兆其方之郊。」于是长安旁诸庙兆畤甚盛。
  后汉建武元年,光武即位,为坛营于鄗之阳。祭告天地,今赵郡高邑县。采用前汉元始中郊祭故事。六宗群神从祀,未以祖配。天地共犊,余牲尚约。二年正月,制郊兆于雒阳城南七里,依鄗故事。为圆坛八陛,中又为重坛,天地位其上,皆南面,西上。其外坛上为五帝位。青帝位在甲寅,赤帝位在丙巳,黄帝位在丁未,白帝位在庚申,黑帝位在壬亥。其外为壝,重营皆紫,以象紫宫,有四通道为门。日月在中营内南道,日在东,月在西,北斗在北道之西,皆别位,不在群神列中。八陛,陛五十八醊。五帝陛郭,帝七十二醊。中营四门,门五十四神。外营四门,门各百八神。皆背营内向。中营四门,门封神四;外营四门,门封神四。凡千五百一十四神。营即壝也。封,封土筑也。背中营神,五星也,及中官宿五官神及五岳之属也。背外营神,二十八宿外官星,雷公、先农、风伯、雨师、四海、四渎、名山、大川之属也。醊,张卫反。至七年五月,诏三公曰:「汉当郊尧。其与群臣议。」时御史杜林等上疏,以为:「汉起不缘尧,与殷周异宜,而旧制以高帝配。方军师在外,且可如元年郊祀故事。」帝从之。陇蜀平后,乃增广郊祀,高皇帝配食,位在中坛上,西面北上。汉旧仪曰:「祭天居紫坛幄帐。高皇帝配天,居堂下西向,绀帷幄,绀席。」天、地、高皇帝、黄帝犊各一,四方帝犊共二,都六头。日、月、北斗共牛一,四营群神用牛四。乐奏青阳、朱明、西皓、玄冥及云翘、育命舞。中营四门,门用席三十六,皆莞簟三神。日、月、北斗无陛郭醊。既送神,燎俎实于坛南巳地。
  明帝即位,永平二年,以月令有五郊迎气,因采元始故事,兆五郊于雒阳四方。中兆一在未,坛皆三尺,阶无等。立春日,迎春东郊,祭青帝句芒。东郊去邑八里,因木数。立夏日,迎夏南郊,祭赤帝祝融。南郊七里,因火数。先立秋十八日,迎黄灵于中兆,祭黄帝后土。坛去邑五里,因土数。立秋日,迎秋西郊,祭白帝蓐收。西郊九里,因金数。立冬日,迎冬北郊,祭黑帝玄冥。北郊六里,因水数。车旗服饰各从方色。
  魏文帝南巡在颍阴,有司为坛于繁阳故城。庚午,登坛受軷,降坛视燎成礼,未有祖配。明帝即位,于太和元年正月丁未,郊祭,以武帝配天,文皇帝配上帝。以二汉郊制存焉。至景初元年十月乙卯,始营洛阳南委粟山为圆丘。诏曰:「曹氏代系,出自有虞氏。令祀圆丘,以始祖帝舜配,号圆丘曰皇皇帝天。郊所祭曰皇天之神,刘邵云:「宜曰皇天帝。」以太祖武帝配。祀称嗣皇帝。」十二月壬子日冬至,始祀皇天帝于圆丘,以始祖帝舜配。高堂崇表云:「按古典可以武皇配天。」鱼豢议曰:「昔后稷以功配天。汉出自尧,不以尧配天,明不绍也。且舜已越数代,武皇肇创洪业,宜以配天。」自正始以后,终魏代不复郊祀。孙权初称尊号于武昌,祭南郊告天,用玄牡。后自以居非土中,不修设。末年南郊,追上父坚尊号为吴始祖以配天。后王嗣位,终吴代不郊祀。刘备章武元年,即位,设坛于成都武担山南,用玄牡。二年十月,诏丞相诸葛亮营南郊于成都。
  晋武帝南郊燎告,未有祖配。泰始二年,诏定郊祀,南郊除五帝座,五郊同称昊天,各设一座而已。时群臣议:「五帝即天,随时王而殊号耳。名虽有五,其实一神。南郊宜除五帝座,五郊同称昊天。」从之。二月丁丑,郊,宣皇帝配。十一月,有司奏:古者郊丘不异,宜并圆方二丘,更修坛兆,二至合祀。是月庚寅冬至,帝亲祀圆丘于南郊。是后圆丘方泽不别立。太康三年正月,帝亲郊祀,皇太子、皇子悉侍祠。十年十月,诏曰:「孝经『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往者众议除明堂五帝位,考之于礼不正。诗序曰『文武之功,起于后稷』,故推以配天焉。宣帝以神武创业,既以配天,复以先帝配天,于义亦不正。」遂复南郊五帝位。
  东晋元帝即位于建康,议立南郊于巳地。太常贺循定制度,多依汉及晋初仪注。三月辛卯,帝亲郊,祀飨如泰始故事。成帝咸和八年正月郊天,则五帝及佐、天文等凡六十二神从祀。康帝建元元年正月辛未,南郊,帝亲奉焉。祝文称嗣天子臣某。安帝元兴四年应郊,朝议宜依周礼宗伯摄事。尚书右丞王讷之曰:「郊天极尊,非天子不祀。无使皇舆不得亲奉。」时从讷之议。郊牲用玄。
  宋永初二年正月上辛,帝亲郊祀。三年九月,司空羡之等奏,高祖武皇帝宜配天郊。诏可。孝武大明二年正月,有司奏:今月六日南郊,舆驾亲奉。至时或雨,遂迁日,有司行事。有司奏:「按魏代郊天值雨,更用后辛。晋代顾和亦云更择吉日。徐禅云『晋代或丙或庚』。若待迁日,应更告庙。」博士王燮之议云:「晋或丙或庚,并别有义。且武帝十二月丙寅受禅,三年十一月庚寅冬至祀天于圆丘,非专祈谷。又按郊特牲『受命于祖庙,作于祢宫』者,为告之退卜。则告义在郊,非告日也。今日虽有迁,郊祀不异,不应重告。」徐爰议以为:「郊祀用辛,何偃据礼,不应重告。毛血告牷之后,虽有事碍,便应有司行事,不容迁郊。」参议,宜于遇雨迁用后辛,不重告。诏可。南郊,自魏以来,多使三公行事。大明三年,移郊兆于秣陵牛头山西,在宫之午地。徐爰曰:「礼记『燔柴于泰坛,祭天也』。『兆于南郊,就阳位也』。晋代过江,郊祭悉在北。或在南,出道狭,多于巳地。大宋因而弗改。今圣图重造,旧章毕新,宜移郊正午,以定天位。」大明五年九月甲子,有司奏,郊祭用三牛。孝武崩,废帝以郊旧地为吉祥,移置本处。
  齐高帝受禅,明年正月上辛,有事南郊,而无配,牺牲之色因晋宋故事。右丞王俭议曰:「大齐受命,建寅创历。牺牲之色,率由旧章。」诏可。建元四年,武帝继位。明年正月,祀南郊。自兹以后,间岁而祀。时有司奏:「前代嗣位,或因前郊年,或自更始。今年正月已郊,未审明年应郊与否?」尚书令王俭议:「检晋明帝太宁三年南郊,其九月崩,成帝即位,明年改元即郊。简文咸安二年南郊,其年七月崩,孝武帝即位,明年改元即郊。宋元嘉三十年正月南郊,其年二月崩,孝武嗣位,明年改元亦郊。此三代明例,差可依放。」是时领尚书国子祭酒张缙等十七人并同。诏可。永明元年,立春前郊祀。王俭启云:「按宋景平元年正月三日辛丑南郊,其月十一日立春。元嘉十六年正月六日辛未郊,其月八日立春。此近代明例,不必先郊后春为嫌,无烦迁日。」帝从之。郊坛圆兆外内起瓦屋,形制宏壮。通直散骑常侍庾昙崇启云:「祭天尚质。秦汉以来,郊兆坛域,无立宫室,以明谦恭。」诏付外详。博士贺玚议:「周礼『王旅上帝,张案』。以为床于幄中,不闻郊所置宫宇也。」虞炎议:「汉之郊祀,天子自竹宫遥拜,息殿去坛既远,奉祀事旋息于此。无嫌。」祠部郎李撝议:「周礼『凡祭祀张其旅幕张尸次』。尸即有幄。郑仲师云『尸次,祭祀之尸所居更衣帐也』。凡祭祀之文,既不别于郊祀,立尸之言,理亦关于宗庙。古则张幕,今也房屋宗庙,旅幕可变为栋宇;郊祀案,何为不转制檐甍?」遂不行昙崇议。
  梁武帝即位,南郊为坛,在国之南。坛高二丈七尺,下径十八丈。其外再壝,四门。常与北郊间岁。正月,皇帝致斋于万寿殿,上辛行事。吴操之云:「『启蛰而郊』,郊应在立春后。」何佟之云:「今之郊祀,是报昔岁之功,而祈今年之福,故取岁首上辛,不拘立春先后。周之冬至圆丘,大报天也。夏正又郊,以祈农事,故有启蛰之说。」帝曰:「圆丘自是祭天,先农即是祈谷。祭昊天宜在冬至,祈谷必须启蛰。」用特牛一,祀天皇大帝于坛上。攒题曰皇天座。四年,佟之启:「周礼称天曰神,今天攒宜题曰皇天座。」以皇考太祖文帝配。五帝、天文从祀。五方上帝、五官之神、太一、天一、日、月、五星、二十八宿、太微、轩辕、文昌、北斗、三台、老人、风伯、雨师,皆从祀。其五帝二十八宿及风雨师等座有坎,余皆平地。王僧崇启曰:「五祀位在北郊,圆丘不宜重设。」帝曰:「五行之气,天地俱有,故宜两从。」僧崇又曰:「风伯、雨师,即箕、毕也。而今南郊祀箕、毕,复祭风伯、雨师,恐乖祀典。」帝曰:「箕、毕自是二十八宿,风伯、雨师即箕、毕下隶。两祭非嫌。」礼以苍璧制币,除鬯祼。佟之启:「按鬯者,盛以六彝,覆以画羃,备其文饰,施之宗庙。今郊有祼,恐乖尚质。宜革之。」帝依之。香用沈。取本天之质,阳所宜。器以陶匏素俎,席用秸。太祝牒:「坛下神座,悉用白茅,俎以漆。」诏下议。八座奏:「礼云『观天下之物,无称其德』,则知郊祭,俎不应漆。席用白茅,礼无所出。」于是改用素俎。五帝以下,皆蒲席荐。皇帝一献,再拜受福,帝以一献为质,三献为文,诏下议。博士陆玮等以为:「宗祧三献,义兼臣下,上天之礼,主在帝王,约礼申义,一献为允。」自是天地之祭皆一献,唯皇帝受福,明上灵降祚,臣下不敢同。太尉设燎坛于丙地,礼毕,器席有司烧埋之。佟之议曰:「礼『祭器弊则埋之』。今一用便埋,费而乖典。」帝曰:「荐席轻物,陶匏贱器,方还府库,容后秽恶。但弊则埋者,谓四时祭器耳。」从有司烧埋之。五年,迎五帝,以始祖配。时明山宾议「请以始祖配飨五帝」,从之。十一年,帝曰:「礼『祭月于坎』,由是阴义,乃别祭之仪。今兆南郊,既云就阳,理不应为坎。」遂废之。八座奏曰:「五帝之义,不应居坎。良由齐代圆丘小峻,边无神位。今丘形既广,请五帝座悉于坛上,外壝二十八宿及风伯雨师等座,悉停为坎。」十七年,帝以威仰、魄宝俱是天神,于坛则尊,于下则卑。南郊所祭天皇,其五帝别有明堂之祀,不烦重设。又祭二十八宿无十二辰,于义阙然。南郊可除五帝祀,加十二辰,与二十八宿各于其方为坛。
  陈武帝永定元年受禅,修圆丘,坛高二丈二尺五寸,广十丈。柴燎告天。明年因以正月上辛,有事南郊,以皇考德皇帝配。除十二辰、风伯、雨师及五帝位。太常卿许通奏曰:「按周礼『以血祭祭社稷五祀。』郑玄云『阴祀自血起,贵气臭也。五祀,五官之神也』。五神主五行,隶于地,故与埋沈辜同为阴祀。既非禋柴,无关阳祭。故何休云:『周爵五等者,法地有五行也。』五神位在北郊,圆丘不宜重设。又按以『槱燎祀风伯、雨师』,郑众云『风师,箕;雨师,毕。皆星也』。今南郊祀箕、毕,复祭风伯、雨师,恐乖祀典。」制并依。音普逼反。槱音羊九反。间岁而祀。文帝天嘉中,改以高祖配,复三献之礼。许通曰:「按周礼司尊彝云『三献施于宗祧』,郑玄注『一献施于小祀』,今用小祀之礼施于天神大帝,为不通矣。」从之。宣帝即位,以郊坛卑下,更增广之。祠部郎王元规议曰:「古圆方二丘,并因见有,本无高广之数。后代随事有筑,建丈尺之仪。但五帝三王,不相沿袭,今增南郊上径十二丈,则天大数。下径十八丈,取三分益一。高二丈七尺,取三倍九尺之堂。」
  后魏道武帝即位,二年正月,亲祠上帝于南郊,以始祖神元皇帝配。坛通四陛,壝埒三重。天位在上,南面,神元西面。五帝以下天文从食。五精帝在坛内,四帝各于其方,黄帝在未,日、月、五星、二十八宿、天一、太乙、北斗、司中、司命、司禄、司人在中壝内,各因其方。其余从食者合千余神,醊在外壝内。席用秸,玉以四珪,币用束帛,牲以黝犊。上帝、神元用犊各一,五方帝共犊一,日月等共牛一。祭毕,燎牲体左于坛南巳地。从阳之义。后冬至祭上帝于圆丘,牲币并同。天赐二年四月,复祀天于西郊。为方坛,东为二陛,士陛无等;周垣四门,门各依方色为名。置木主七于坛上。牲用白犊、黄驹、白羊各一。祭之日,帝御大驾,至郊所,立青门内近南,西面。内朝臣皆位于坛北,外朝臣及夫人方容咸位于青门外,后率六宫从黑门入,列于青门内近北,并西面。廪牺令掌牲,陈于坛前。女巫执鼓,立于陛东,西面。选帝七族子弟七人执酒,在巫南,西面北上。女巫升坛,摇鼓。帝拜,后肃拜,内外百官拜。祀讫,乃杀牲。执酒七人西向,以酒洒天神主,复拜,如此者三。礼毕而反。后魏道武帝西平姑臧,东下山东,足为雄武之主。其时用事大臣崔浩、李顺、李孝伯等,诚皆有才,多是谋猷之士,全少通儒硕学。所以郊祀,帝后六宫及女巫预焉。余制复多参夷礼,而违旧章。自后,岁一祭。明元帝泰常三年,立五精帝兆于四郊,远近依五行数。各为方坛四陛,埒壝三重,通四门。以太昊等及诸佐配。祭黄帝常以立秋前十八日。余四帝各以四立日祀之。牲各用牛一。又立春日,遣有司迎春于东郊,祭用酒脯枣栗,无牲币。至献文帝,以西郊旧事,岁增木主,易代则更兆,其事无益于神明,乃革前仪,定置主七,立碑于郊所。孝文帝太和十二年,亲筑圜丘于南郊。
  北齐每三年一祭。以正月上辛,禘祀昊天上帝于圜丘,坛在国南郊,下广轮二百七十尺,上广轮四十六尺,高四十五尺。三成,成高十五尺。上中二级,四面各一陛,下级方维八陛。周以三壝,去丘五十步。中壝去内壝,外壝去中壝,各二十五步。皆通八门。又为大营于外壝之外,轮广三百七十步。其营堑广丈二尺,深一丈,四面各一门。又为燎坛于中壝外,当丘之丙地,广轮三十六尺,高三尺,四面各有阶。以高祖神武帝配,五精帝、天文等从祀。五精帝于中丘,面皆内向。日月、五星、北斗、二十八宿、司中、司命、司人、司禄、风伯、雨师、灵星于下丘。众星位于内壝中。礼以苍璧束帛,苍牲九。皇帝初献,太尉亚献,光禄卿终献。司徒献五帝,司空献日月五星、二十八宿,太常丞以下荐众星。后诸儒定礼,圜丘改以冬至祀之。南郊则岁一祀,以正月上辛,为坛于国南。坛广轮三十六尺,高九尺,四面各一阶。为三壝,内壝去坛二十五步,中壝外壝相去如内壝。四面各一门。又为大营于外壝之外,广轮二百七十步。营堑广一丈,深八尺,四门。又为燎坛于中壝丙地,广轮二丈七尺,高一尺八寸,四面各一阶。祀所感帝灵威仰,以高祖神武皇帝配。礼用四珪,币如方色。其上帝、配帝,各骍牲一。燎同圜丘。
  后周宪章,多依周制。正月上辛,祀昊天上帝于圜丘,丘三成,成崇丈二尺。上径六丈,十有二陛,每等十有二节。圜壝径三百步,内壝半之。在国之阳七里。以其先炎帝神农氏配,五帝、天文并从祀。日月、内官、中官、外官、众星。又祀所感帝灵威仰于南郊,于国南五里为方坛,崇丈二尺,广四丈,壝方百二十步,内壝半之。以始祖献侯莫那配,用牲各以方色。皇帝乘苍辂,戴玄冕,备大驾而行。从祭者皆苍服。
  隋文帝受命,再岁冬至日,祀昊天上帝于圜丘,制坛于国南,太阳门外道东二里。丘四成,成各高八尺一寸。下成广二十丈,再成广十五丈,三成广十丈,四成广五丈。以太祖武元皇帝配,并丘上。五方上帝、天文并从祀。日月、五星、内官四十二座,次官百三十六座,外官百二十一座,众星三百六十座。五帝、日月在丘第二等,北斗、五星、十二辰、河汉、内官在丘第三等,二十八宿、中官在丘第四等,外官在内壝内,众星在内壝外。上帝、配帝、苍犊各一。五帝、日月,方色犊各一。五星以下,羊豕各九。孟春上辛,祠感帝赤熛怒于南郊,为坛于国南,太阳门外道西一里。去宫十里,高七尺,广四丈。以太祖武元帝配。其礼四珪有邸,牲用骍犊二。
  炀帝大业元年孟春,祀感生帝,改以高祖文帝配。余并仍旧。十年冬至,祀圜丘,帝不齐于次。诘朝,备法驾,至便行礼。是日大风,帝独献上帝,三公分献五帝。礼毕,御马疾驱而归。
通典卷第四十三 礼三 沿革三 吉礼二
  郊天下 大雩
    郊天下大唐
  大唐武德初,定令:每岁冬至,祀昊天上帝于圜丘。坛于京城明德门外,道东二里。四成,成各高八尺一寸。下成广二十丈,再成广十五丈,三成广十丈,四成广五丈。以景帝配,五方上帝、天文皆从祀。日月、内官、中官、外官及众星皆从祀。其五方帝及日月七座,在坛第二等。内官五星以下五十五座,在第三等。二十八宿以下百三十五座,在第四等。外官百一十二座,在外壝之内。众星三百六十座,在外壝之外。上帝及配帝用苍犊各一,五方帝及日月用方色犊各一,内官以下加羊豕各九。孟春辛日,祈谷,祀感帝于南郊,以元帝配。牲用苍犊二。武德、贞观之制,大享之外,每岁立春、立夏、季夏、立秋、立冬郊祀,并依周礼。其配食及星辰从祀亦然。每郊,帝及配座用方色犊各一,笾豆各四,簠簋俎各一,句芒以下五星、三辰、七宿,牲用少牢,每笾豆簠簋俎各一。其从祀诸座,近古皆有之,不能悉载。自梁、陈以后,及于国朝,多相因袭,以此不可尽书焉。音登。贞观中,奉高祖配圜丘,元皇帝配感帝,余依武德制。
  永徽二年七月,太尉长孙无忌等奏议曰:「据祠令及新礼,并用郑玄六天之义,圜丘祀昊天上帝,南郊祀太微感帝,明堂祭太微五天帝。臣等谨按郑玄此义,唯据纬书,所说六天皆为星象,而昊天上帝不属穹苍。故注月令及周官,皆谓圜丘所祭昊天上帝为北辰星曜魄宝。又说孝经『郊祀后稷以配天』,明堂严父配天,皆为太微五帝。考其所说,舛谬特深。按易云:『日月丽乎天,百谷草木丽乎土。』又云:『在天成象,在地成形。』足以明辰象非天,草木非地。毛诗传云:『元气昊大,则称昊天。远视苍苍,则称苍天。』此则天以苍昊为体,不入星辰之例。且天地各一,是曰两仪。天尚无二,焉得有六?是以王肃群儒,咸驳此义。又检太史圜丘图,昊天上帝座外,别有北辰座,与郑义不同。得太史令李淳风等状,称昊天上帝图位自在坛上,北辰自在第二等,与北斗并列,为星官内座之首,不同郑玄据纬之说。此乃羲和所掌,观象制图,推步有恒,相缘不谬。又按史记天官书等,太微宫有五帝者,自是五精之神,五星所奉。以其是人主之象,故况之曰帝,亦如房心为天王之象,岂是天乎!周礼云『兆五帝于四郊』,又云『祀五帝则掌百官之誓戒』。唯称五帝,皆不言天。此自太微之神,本非穹昊之祭。又孝经唯云『郊祀后稷』,别无圜丘之文,王肃等以为郊即圜丘,圜丘即郊,犹王城、京师,异名同实。符合经典,其义甚明。而今从郑之说,分为两祭,圜丘之外,别有南郊,违弃正经,理深未允。且检吏部式,唯有南郊陪位,更不别载圜丘。式文既遵王肃,祀令仍行郑义,令式相乖,理宜改革。又孝经云『严父莫大于配天』,下文即云『周公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则是明堂所祀,正在配天,而以为但祭星官,反违明义。」诏从无忌等议,存祀太微五帝,于南郊废郑玄六天之义。
  礼部尚书许敬宗等又奏称:「于新礼,祭毕,收取玉帛牲体,置于柴上,然后燔柴,燔坛又在神坛之左。臣等谨按,祭祀之礼,必先降神。周人尚臭,祭天则燔柴,祭地则瘗血,祭宗庙则概萧灌鬯,皆贵气臭,用以降神。礼经明白,义释甚详。燔柴在祭初,礼无所惑。是以三礼义宗等并云:『祭天以燔柴为始,然后行正祭。祭地以瘗血为先,然后行正祭。』又礼论说晋太常贺循上言:『积柴旧在坛南,燎祭天之牲,用犊左胖,汉仪用头,今郊天用胁之九。太宰令奉牲胁,太祝令奉珪瓒,俱奠燔薪之上。』即晋代故事,亦无祭末之文。唯周、魏以降,妄为损益。约告庙之币,事毕瘗埋,因改燔柴,将为祭末。事无典实,礼阙降神。又燔柴、正祭,牲玉皆别。苍璧苍犊之流,柴之所用;四珪骍犊之属,祝之所须。故郊天之有四珪,犹庙之有珪瓒。是以周官典瑞,文义相因,并事毕收藏,不在燔柴之例。今新礼引同苍璧,不顾珪瓒,遂亦俱燔,义既有乖,理难因袭。」诏从之。
  干封初,高宗诏依旧祀感帝。以有司议,又下诏依郑玄义祭五天帝。司礼少常伯郝处俊等奏:「显庆新礼,废感帝祀为祈谷。祀昊天以高祖配。旧礼,感帝以代祖元皇帝配。今既依旧复祈谷为感帝,以高祖配者,又高祖依新礼见配圜丘昊天上帝,更配感帝,便恐有乖『周人禘喾而郊稷』。今若禘郊一祖同配,恐无所据。」从之。二年十二月,诏曰:「昔周京道丧,秦室政乖,礼乐沦亡,经典残灭。遂使汉朝博士,空说六宗之文;晋代鸿儒,争陈七祀之议。或同昊天于五帝,或分感帝于五行。其后递相祖述,礼仪纷杂。自今以后,祭圜丘等祀,高祖太武皇帝、太宗文武皇帝崇配。」
  武太后临朝,垂拱元年,有司议圜丘、方丘及南郊、明堂严配之礼。成均助教孔玄义奏议曰:「臣谨按孝经云:『孝莫大于严父,严父莫大于配天。』既言莫大于配天,明配尊大之天,昊天是也。物之大者,莫大于天,推父比天,与之相配,行孝之大,莫过于此,以明尊严之极也。请奉太宗文武圣皇帝、高宗天皇大帝配昊天上帝于圜丘,义符孝经、周易之文也。神尧皇帝肇开王业,应天顺人,请配感帝于南郊,义符大传之文也。又孝经云『宗祀文王于明堂』,文王言祖,而云宗者,亦是通武王之义。请奉太宗、高宗配祭于明堂,义符周易及祭法之文也。」
  太子右谕德沈伯仪曰:「谨按礼:『有虞氏禘黄帝而郊喾,祖颛顼而宗尧。夏后氏亦禘黄帝而郊鲧,祖颛顼而宗禹。殷人禘喾而郊冥,祖契而宗汤。周人禘喾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郑玄注云:『禘、郊、祖、宗,谓祭祀以配食也。禘谓祭昊天于圜丘,祭上帝于南郊曰郊,祭五帝、五神于明堂曰祖、宗。』伏寻严配之文,于此最为详备。得礼之序,莫尚于周。禘喾郊稷,不闻于二主;明堂宗祀,始兼于两配。以文王、武王父子殊别,文王为父,上主五帝;武王对父,下配五神。孝经云:『严父莫大于配天,则周公其人也。昔者周公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不言严武王以配天,则武王虽在明堂,理未齐于配祭;既称宗祀,义独主于尊严。虽同两祭,终为一主。故孝经纬曰『后稷为天地主,文王为五帝宗』也。必若一神两祭便,则五祭十祠,荐献频繁,礼亏于数。此则神无二主之道,礼崇一配之义。窃寻贞观、太徽共遵专配;显庆之后,始创兼尊。必以顺古而行,实谓从周为美。高祖请配圜丘、方泽,太宗请配南郊、北郊。高宗制礼作乐,告禅升中,率土共休,普天同赖,窃惟莫大之孝,理当总配五天。」
  凤阁舍人元万顷、范履冰等议:「谨按见行礼,昊天上帝等祠五所,咸奉高祖、太宗兼配。今议者引祭法、周易、孝经之文,虽近稽古之词,殊失因心之旨。伏据见行礼,高祖、太宗今既兼配五祠,当依旧无改。高宗在功烈而无差,岂祠配之有别。请奉历配五祠。」从之。郊丘诸礼皆以三祖俱配。
  永昌元年九月,敕:「天无二称,帝是通名。承前诸儒,互生同异,乃以五方之帝,亦谓为天。假有经传互文,终是名实未当。称号不别,尊卑相浑。自今郊祀之礼,唯昊天上帝称天,自余五帝皆称帝。」武后革命称周,号天册金轮大圣皇帝,亲享南郊,合祭天地。追尊周文王为始祖,后父季应公为无上孝明高祖帝,以二祖同配。长安二年九月,敕:祠明堂圜丘,神座并令着床,便为恒式。
  景龙三年,亲祠南郊,以皇后为亚献。仍补大臣李峤等女为斋娘,执笾豆焉。国子祭酒祝钦明谄悦中宫,遂与司业郭山恽上言:「谨按周礼『天神曰祀,地祇曰祭,宗庙曰享』。又内司服职『凡祭祀供王后之衣服』。又祭统曰『夫祭必夫妇亲之』。据此则知皇后助祀天神地祇明矣。」太常博士唐绍等议云:「皇后南郊助祭,于礼不合。但钦明所执,是祭宗庙,非祭天地。按历代郊祀,并无皇后助祭。高祖、太宗、高宗皆南郊,亦无此礼。」左仆射韦巨源又协同钦明之议,遂行焉。以韦巨源为终献。钦明又奏请以安乐公主为终献,遂改南郊仪注,唐绍、蒋钦绪固争,乃止。遂以巨源为终献。后侍御史倪若水劾奏山恽、钦明等,出牧蕲、饶。
  景云元年十一月十三日乙丑冬至,祀圜丘。时阴阳人卢雅、侯艺等奏请促冬至就十二日甲子以为吉会。右台侍御史唐绍奏曰:「礼所以冬至祭圜丘于南郊,夏至祭方泽于北郊者,以其日行躔次极于南北之际也。日北极当晷度循半,日南极当晷度环周。是日一阳爻生,为天地交际之始。故易曰:『复,其见天地之心乎!』即冬至卦象也。一岁之内,吉莫大焉。甲子但为六旬之首,一年之内,隔月常遇,既非大会,晷运未周,唯总六甲之辰,助四时而成岁。今欲避环周以取甲子,是背大吉而就小吉也。」竟依绍议。太极元年正月,初将有事于南郊。时有司议,唯祭昊天上帝而不设皇地祇位。谏议大夫贾曾上表:「谨按礼祭法曰『有虞氏禘黄帝而郊喾』。传曰『大祭曰禘』。然则郊之与庙,俱有禘名。禘庙,则祖宗之主俱合于太祖之庙,禘郊,则地祇群望俱合于圜丘,以始祖配享。皆有事而大祭,异于常祀之义。三辅故事『汉祭圜丘仪:上帝位正南面,后土位亦南面而少东』。又东观汉记云:『光武于洛阳城南为圜坛,天地位其上,皆南面西上。』按两汉时自有后土及北郊祀,而此已于圜丘设地位,明是禘祭之仪。今之南郊,正当禘礼,固宜合祀天地,咸秩百神。请备设皇地祇并从祀等座,则礼得稽古,义合缘情。」时又将亲享北郊,竟寝曾表。
  开元十一年十一月,亲享圜丘。中书令张说为礼仪使,卫尉少卿韦绦为副,说建议请以高祖配祭,始罢三祖同配之礼。十五年,太常博士钱嘉会上议曰:「准月令及祠令,九月农功毕,大享五帝于明堂。贞观及神龙皆于南郊报祭。中闲寝废,有亏祀典。准孝经『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请每年九月,于南郊雩坛行享礼,以睿宗皇帝配。」从之。
  天宝五载,诏曰:「皇王之典,聿修于百代;郊祭之义,允属于三灵。圣人既因时以制宜,王者亦缘情以革礼。且尊莫大于天地,礼莫崇于祖宗,严配昭升,岂宜异数。今蒸尝之献,既着于恒式;南北之郊,未展于时享。自今以后,每载四时孟月,先择吉日,祭昊天上帝,其皇地祇合祭,以次日祭九宫坛。皆令宰臣行礼。奠祭务崇蠲洁,称朕意焉。」
  宝应元年,礼仪使杜鸿渐、礼官薛颀、归崇敬建议以:「神尧皇帝为受命之主,非始封之君,不得为太祖以配天地。以太祖景皇帝始封于唐,即殷之契、周之稷也。郊天地以太祖景皇帝配,告诸宗庙亦以景皇帝酌献。」制曰可。谏议大夫黎干奏议称,太祖景皇帝非受命之君,不合配天地,发十诘十难以明之。
  永泰二年,礼仪使、太常卿杜鸿渐奏:「冬至祀昊天上帝,夏至祀皇地祇,请以太祖景皇帝配飨。孟春祈谷祀昊天上帝,孟冬祀神州,请以高祖配飨。孟夏雩祀昊天上帝,请以太宗配飨。季秋大享明堂祀昊天上帝,请以肃宗配飨。臣与礼官学士,凭据经文,事皆明着,德音详定,久未施行。」敕旨依。
  贞元元年,诏:「郊祀之义,本于至诚。制礼定名,合从事实,使名实相副,则尊卑有伦。五方配帝,上古哲王,道济烝人,礼着明祀。论善计功,则朕德不类;统天御极,则朕位攸同。而于祝文称臣以祭,既无益于诚敬,徒有黩于等威。前京兆府司录参军高佩上疏陈请,其理精详。朕重变旧仪,访于卿士,申明大义,是用释然。宜从改正,以敦礼典。自今以后,祀五方配帝祝文,并不须称臣。其余礼数如旧。」贞元十三年敕:「郊坛时祭,燔柴瘗埋,并依天宝十三年制。自今以后,摄祭南郊,荐献太清宫,荐享太庙,太尉行事。前一日,于致斋所具羽仪卤簿,公服引入,亲受祝版,乃赴清斋所。」广德二年,礼仪使杜鸿渐奏:「郊庙大礼,祝文自今以后,请依唐礼版上墨书。玉简金字者,一切停废。如允臣请,望编为恒式。」敕旨宜用竹简。其郊天仪注,具开元礼。
    大雩周 汉 后汉 晋 东晋 齐 梁 陈 后魏 北齐 隋 大唐
  周制,月令:建巳月,大雩五方上帝。春秋左氏传曰:「龙见而雩。」角亢见时,周之六月,阳气盛,恒旱,故雩。雩之为言远也,远为百谷以祈膏雨。其坛名曰雩禜,祭法曰:「雩禜祭水旱。」郑云:「雩禜,水旱坛。」于南郊之傍。雩祭天地,故从阳位。以总五天,不可偏在四方,故于南郊。配以五人帝。太昊配青帝,炎帝配赤帝,轩辕配黄帝,少昊配白帝,颛顼配黑帝。命乐正习盛乐,月令云:「仲夏乐师修鼗鞞鼓,均琴瑟管箫,执干戚戈羽,调竽笙簧,饬钟磬柷敔。」而俱作故曰盛乐也。音池。舞皇舞。析白羽为之,形如帗也。舞师云:「教皇舞,帅而舞旱暵之事。」暵,呼旱反。月令:「命有司为民祈祀山川百源、百辟卿士有益于民者,以祈谷实。」天子雩上帝,诸侯雩山川。卿士谓古之上公以下,若句龙、社稷之类也。何休注春秋公羊传曰:「旱则君亲之南郊,以六事谢过自责:政不善欤?人失职欤?宫室崇欤?妇谒盛欤?苞苴行欤?谗夫昌欤?使童男童女各八人而呼雩也。」按月令本出于管子,即周时人也。至秦吕不韦编为吕氏春秋,汉戴圣又取集成礼记,征其根本,并周制。若国大旱,则司巫帅巫而舞雩。注云:「雩,旱祭也。天子于上帝,诸侯于上公之神。」若旱暵,则女巫舞雩。雩,呼嗟求雨之祭。使女巫舞,旱祭崇阴也。郑司农云:「求雨用女巫,故檀弓曰:『岁旱,缪公召县子而问曰:「吾欲暴巫,奚若?」曰:「天则不雨,而望之愚妇人,无乃已疏乎!」』」左传曰:「龙见而雩。」谓建巳之月,苍龙宿之体,昏见东方,万物始盛,待雨而大,故祭天,远为百谷祈膏雨。公羊传曰:「言雩则旱见,言旱则雩不见。」皆善人君能感惧天灾,应变求索,忧人之急,非四时常祭。不雩则言旱,旱而不害物则言大雩,言大雩则大旱可知也。谷梁传曰:「雩得雨曰雩,不得雨曰旱。」礼云「龙见而雩」,常祀不书,书者皆为旱故。得雨则喜,以月为正。不得雨则书旱,明灾成也。
  汉承秦灭学,正雩礼废。旱,太常祝天地宗庙。董仲舒春秋:「春旱,令县邑以水日祷社稷山川,家人祠户。无伐名木,无斩山林。暴巫聚蛇八日。于邑东门外为四通坛,方八尺,植苍缯八。其神共工。祭以生鱼八,玄酒,具清酒膊脯。择巫之洁清辨利者为祝。祝斋三日,服苍衣。先再拜,乃跪陈。祝曰:『昊天生五谷以养人。今五谷病旱,恐不成实。敬进清酒膊脯,再拜,雨幸大澍,即奉牲祷。』复再拜起,以甲、乙日为大青龙一,长八丈,居中;为小龙七,各长四丈,于东,皆东向,相去八尺。小童八人,皆斋三日,服青衣而舞。田啬夫斋三日,青服而立。凿社通闾外沟。取五虾蟆置社中。池方八尺,深一尺。具酒脯,祝如初。取三岁雄鸡与三岁猳猪,皆燔之于四方通神宇。令人阖邑里南门,置水其外,开里北门。具老猳猪一,置之里北门外。市中亦置猳猪一。闻鼓皆烧猳猪尾,取人骨埋之,开山泉积薪燔之。通桥道之壅塞。得雨报以豚酒黍,茅席无断也。夏令县邑以水日家人祠灶神,无举土功。更大浚井。暴釜于坛,杵臼于术,七日。为四通坛于邑南门外,植赤缯七。其神蚩尤。祭之以赤雄鸡七,玄酒,具清酒膊脯。祝斋三日,服赤衣,拜跪陈祝如春。以丙、丁日为大赤龙一,长七丈,居中;小龙六,各长三丈五尺,于南,皆南向,相去七尺。壮者七人,皆斋三日,服赤衣而舞之。司空啬夫亦斋三日,服赤衣而立。凿社通闾外沟。取五虾蟆置社中。池方七尺,深一尺。具酒脯,祝斋衣拜祝如初。取三岁雄鸡、猳猪,燔之四方通神宇,开阴闭阳如春也。季夏,祷山陵以助之。令县邑十日一徙市于邑南门外,五日禁男子无入市。家人祠中溜。无举土功。聚巫市旁。为四通之坛于中,植黄缯五。其神后稷。祭之母五。元音模,礼谓之淳母。音移,周礼曰食。玄酒,具清酒膊脯。令各为祝斋三日,黄衣,余皆如春。以戊、己日为大黄龙一,长五丈,居中;小龙四,各长二丈五尺,于中央,皆南向,相去五尺。丈夫五人,斋三日,黄服而舞。老者亦斋三日,衣黄而立。通社中于闾外沟,虾蟆池方五尺,深一尺,他如前。秋暴兵巫九日。无举火事,无煎金器。家人祠门。为四通坛于邑西门外,方九尺,植白缯九。其神太昊。祭之桐木鱼九,玄酒,具清酒膊脯。白衣。他如春。以庚、辛日为大白龙一,长九丈,居中;小龙八,各长四丈五尺,于西方,皆西向,相去九尺。鳏者九人,皆斋三日,服白衣舞之。司马亦斋三日,白衣而立。虾蟆池方九尺,深一尺。他如前。冬,舞龙六日,祷于名山以助之。家人祠井。无壅水。各为四通坛于邑北门外,方六尺,植黑缯六。其神玄冥。祭以黑狗子六,玄酒,具清酒膊脯。祝斋三日,黑衣。祝如春。以壬、癸日为大黑龙一,长六丈,居中;小龙五,各长三丈,于北方,皆北向,相去六尺。老者六人,皆斋三日,黑衣而舞。尉亦斋三日,黑衣而立。虾蟆池皆如春。四时皆以水日,为龙必取洁土。令吏人夫妇皆偶处。」新论曰:「刘歆致雨,具作土龙。为土龙者,以龙见辄有风雨兴起,以迎送之,故缘象其类为之。」武帝元封六年,旱,女子及巫丈夫不入市。成帝五年六月,始命诸官止雨,朱绳反萦社,击鼓攻之。是后水旱常不和。干宝曰:「朱丝萦社。社,太阴也。朱,火色也。丝属离。天子伐鼓于社,责群阴也;诸侯用币于社,请上公也;伐鼓于朝,退自责也。此圣人厌胜之术。」
  后汉自立春至立夏尽立秋,郡国上雨泽。若少,各扫除社稷,公卿官长以次行雩礼以求雨。春秋繁露曰:「大旱雩祭而请雨,大水鸣鼓而攻社,天地之所为,阴阳之所起,或请焉,或攻焉,何如也?曰:大旱,阳灭阴也。阳灭阴者,尊厌卑,固其义也,虽太甚,拜请之而已。大水者,阴灭阳也。阴灭阳者,卑胜尊也。以贱凌贵者,逆节,故鸣鼓而攻之,朱丝而胁之,为其不义,此亦春秋之不畏强御也。变天地之位,正阴阳之序,直行其道而不忌其难,义之至也。」闭诸阳,衣皁,兴土龙,山海经曰:「大荒东北隅中有山,名凶犁土丘,应龙处南极,杀蚩尤与夸父,不得复上,故下数旱,旱而为应龙之状,乃得大雨。」郭璞曰:「今之土龙,本此,气应自然冥感,非人所能。」立土人舞童二佾,七日一变如故事。反拘朱索萦社,伐朱鼓。祷赛以少牢如礼。
  晋武帝咸宁二年春,旱,因后汉旧典,诸旱处广加祈请。五月,祈雨于社稷山川。
  东晋穆帝永和年,有司议,制雩坛于国南郊之旁,依郊坛近远,阮谌云「坛在巳地」。按得卫宏汉仪,称「鲁人为雩坛在城东南」。诸儒所说皆云坛,而今作墠。又论语樊迟从游于舞雩之下,卫宏所说鲁城东南,旧迹犹在焉。祈上帝百辟。旱则祈雨,大雩社稷、山林、川泽。戴邈议云:「周冬及春夏旱,礼有祷无雩。天旱日浅则灾微,旱日久则灾甚。微则祷小神社稷之属,甚乃大雩帝耳。按春秋左氏传之义,春夏无雨未成灾,雩而得雨则书雩,不得雨则书旱,明灾成也。然则始雩未得便告饥馑之甚,为歌哭之请。」舞僮八佾六十四人,皆玄服,持羽翳,而歌云汉之诗章。时博士议:「云汉之诗,宣王承厉王,拨乱遇灾而惧,故作是歌。今晋中兴,奕叶重光,岂以周人耗斁之辞乎!汉魏之代,别造新诗,晋室太平,不必因故。」司徒蔡谟议曰:「圣人迭兴,礼乐之制,或因或革。云汉之诗,兴于宣王,今歌之者,取其修德禳灾,以和阴阳之义,故因而用之。」
  齐明帝建武二年旱,雩,以武帝配飨于雩坛。时祠部郎中何佟之议曰:「皇齐以武帝配五精于明堂,今亦宜配享于雩坛矣。今武帝遏密未终,自可不奏乐,至于旱祭舞雩,盖是吁嗟之义,既非欢乐,此不涉嫌。祝史称祠,仰祈灵泽,舞雩无阙。」
  梁武帝天监元年,有事雩坛。坛于南郊之左,高及广轮四丈,周十二丈,四陛。帝以为雨既类阴,而求之正阳,其谬已甚。东方既非盛阳,而为生养之始,则雩坛应在东方,祈晴亦宜此地。遂移于东郊。十年,帝又以雩祭燔柴,以火祈水,于理为乖。于时停用柴燎,从坎瘗典。时议曹郎朱议曰:「按周宣云汉之诗,毛注有瘗埋之文,不见燎柴之说。若以五帝必柴,则明堂又无其事。」大同五年,又筑雩坛于籍田兆内。四月后旱,则祈雨行七事。一,理冤狱及失职者;二,赈鳏寡孤独;三,省傜轻赋;四,举进贤良;五,黜退贪邪;六,命会男女,恤怨旷;七,彻膳羞,弛乐悬而不作。天子降法服。七日,乃祈社稷。七日,乃祈山林川泽常兴云雨者。七日,乃禘群庙之主于太庙。七日,乃祈古来百辟卿士有益于人者。七日,乃大雩上帝,遍祈前祈所有事者。大雩礼于坛,用黄牯牛一,祈五天帝及五人帝,各依其方,以太祖配,位于青帝之南,五官配食于下。七日乃去乐。又遍祈社稷山林川泽,就故地处大雩。国南除地为墠,舞僮六十四人,皆衣玄服,为八列,各执羽翳。每列歌云汉诗一章而毕。旱而祈澍,则报以太牢,皆有司行事。唯雩则不报也。若郡县邑旱请雨,则五事同时并行。五事谓黜退贪邪以上,如前议。守令皆斋洁三日,乃祈社稷。七日不雨,更斋祈如初。三变仍不雨,复斋祈其界山林川泽常兴云雨者。祈而澍,亦各有报。
  陈因梁故事。武帝时,以德皇帝配;文帝时以武帝配;废帝以文帝配。牲用黄牛,而以清酒四升洗其首。其坛墠配飨歌舞,皆如梁礼。天子不亲奉,则太宰、太常、光禄行三献礼。其法皆采齐建武二年旧典。
  后魏文成帝和平元年四月旱,诏州郡于其界内,神无大小悉洒扫,荐以酒脯。年登之后,各随本秩,祭之以牲牢。
  北齐以孟夏龙见而雩,祭太微宫五精帝于夏郊之东。为圆坛,广四十五尺,高九尺,四面各一陛。为三壝外营,相去深浅,并燎坛,一如南郊。后主时,录尚书、总知内外兵及机密高阿那肱独秉朝政。尚书郎中源师立尝谘那肱云:「龙见当雩。」问师立云:「龙见何处,作何颜色?」师立云:「此是龙星见,须雩祭,非是真龙见。」那肱又云:「汉儿多事,强知星宿。」其墙面如此,竟亡齐国。若建午未申之月不雨,则使三公祈五帝于雩坛,礼用玉帛,有燎,不设乐,选伎工端洁善讴咏者,使歌云汉之诗于坛南,其仪如郊礼。
  隋制,雩坛国南十三里启夏门外道左。高一丈,周二十丈。孟夏龙见,则雩五方上帝,配以五人帝于上,太祖配飨,五官从祀于下。牲用犊十,各依方色。若京师孟夏后旱,则祈雨,行七事。如梁之七事。七日,祈岳镇海渎及诸山川能兴云雨者;又七日,祈社稷及古来百辟卿士有益于人者;又七日,乃祈宗庙及古帝王有神祠者;又七日,乃修雩,祈神州;又七日,仍不雨,复从岳渎以下祈礼如初。秋分以后不雩,但祷而已。皆用酒脯。初请后二旬不雨者,即徙市禁屠。皇帝御素服,避正殿,减膳撤乐,或露坐听政。百官断伞扇。令家人造土龙。雨澍,则命有司报。州县祈则理冤狱,存鳏寡孤独,掩骼埋胔,洁斋祈于社稷。七日,乃祈界内山川能兴云雨者,徙市断屠。雨澍亦有报。
  大唐武德初,定令:每岁孟夏,雩祀昊天上帝于圜丘,景皇帝配,牲用苍犊二。五方上帝、五人帝、五官并从祀,用方色犊十。贞观雩祀于南郊,显庆礼于圜丘。开元十一年。孟夏后旱,则祈雨,审理冤狱,赈恤穷乏,掩骼埋胔。先祈岳镇海渎及诸山川能兴云致雨者,皆于北郊遥祭而告之。又祈社稷,又祈宗庙,每以七日皆一祈。不雨,还从岳渎如初。旱甚,则大雩。秋分后不雩。初祈后一旬不雨,即徙市,禁屠杀,断扇,造大土龙。雨足,则报祀。祈用酒脯醢,报准常祀,皆有司行事。已斋未祈而雨,及所经祈者,皆报祠。至二十年新撰礼,其正雩旱祷,并备本仪。起居舍人王仲丘议:「按贞观礼,孟夏雩祀五方上帝五人帝五官于南郊,显庆礼则雩祀昊天上帝于圜丘。按郑玄注月令云:『雩于上帝者,天之别号,允属昊天,祀于圜丘,尊天位也。』然雩祀五帝既久,亦请二礼并行,以成大雩帝之义。」
通典卷第四十四 礼四 沿革四 吉礼三
  大享明堂明堂制度附 朝日夕月 禋六宗 大
  灵星 风师雨师及诸星等祠
    大享明堂明堂制度附 有熊 唐 虞 夏 殷 周 汉 后汉 魏 晋 东晋 宋 齐 梁 陈 后魏 北齐 后周 隋 大唐
  黄帝拜祀上帝于明堂。或谓之合宫。其堂之制,中有一殿,四面无壁,以茅盖,通水,水圜宫垣,为复道,上有楼,从西南入,名昆仑,天子从之入,以拜祀。汉公玉带所上制度。
  唐虞祀五帝于五府。府者,聚也。言五帝之神聚而祭于此堂。苍曰灵府,赤曰文祖,黄曰神计,白曰明纪,黑曰玄矩。五府之制,未详。
  夏后氏享祖宗于世室。言代代不毁之。故鲁名宗庙曰「文代室」「武代室」。世室之制,堂修二七,广四修之一。修,南北之深也。夏度以步,令堂修十四步,益以四分修之一,则堂广十七步半。五室,三四步,四三尺。堂上为五室,象五行也。三四步为室方也,四三尺以益广也。木室于东北,火室于东南,金室于西南,水室于西北,其方皆三尺,其广益之以三尺也。土室于中央,方四步,其广益之以四尺。此五室居堂,南北六丈,东西七丈。九阶。南面三阶,三面各二。四旁两夹窗。窗助户为明也,每室四户八窗。白盛。蜃灰也。以蜃灰垩墙,所以饰成宫室。盛音成。门堂三之二,门侧之堂,取数于正堂。南北九步二尺,东西十一步四尺。室三之一。两室与门,各居一分。
  殷人曰重屋。其制,堂修七寻,崇三尺,四阿重屋。重屋者,王宫正堂若大寝也。阿,今四注也。重屋,复笮也。八尺曰寻。
  周制,季秋大享于明堂,宗祀文王以配上帝。谓祀昊天上帝。先儒所释不同。若以祭五帝,则以天帝皆坐明堂之中,以五人帝及文王配之,五官之神坐于庭中,以武王配之,通名曰祖宗,故云「祖文王而宗武王」。文王为父,配祭于上;武王为子,配祭于下。如其所论,非为通理。但五神皆生为上公,死为贵神,生存之日,帝王飨会,皆须升堂,今死为贵神,独配于下,屈武王之尊,同下坐之义,为不便。意为合祭五帝于明堂,唯有一祭,月令所谓九月大飨帝于明堂也。五帝及神俱坐于上,以文武二祖,泛配五帝及五神而祭之。以文王配祭五帝,则谓之祖,以武王配祭五神,则谓之宗。明二君同配,故祭法云「祖文王而宗武王」。夫祖者始也,宗者尊也,所以名祭为始尊者,明祭之中有此二义。其制,度九尺之筵,东西九筵,南北七筵,堂崇一筵。五室,凡室二筵。明政教之堂也。周度以筵,亦王者相改也。周堂高九尺,殷三尺,夏一尺,相参之数也。禹卑宫室,为一尺之堂欤?此三者或举宗庙,或举王寝,或举明堂,互言以明其同制也。则宗庙、路寝、明堂,名殊制同。释名曰:「明犹清也。堂,高明貌也。」东西长八十一尺,南北六十三尺,其堂高九尺。于一堂之上为五室,每一室广一丈八尺。每室开四门,门旁各有窗。九阶外有四门,门之广二丈一尺。门两旁各筑土为堂,南北四十二尺,东西五十四尺。其堂上各为一室,南北丈四尺,东西丈八尺。其宫室墙壁,以蜃蛤灰饰之。大戴礼盛德篇云:「明堂九室,室有四户八窗。三十六户,七十二牖。盖以茅,上圆下方。其外水名辟雍。」明堂月令说云:「堂高三尺,东西九仞,南北七筵。九室十二堂。室四户八牖,宫三百步。在近郊三十里。」又云「堂方百四十四尺,坤之策也。屋圜径二百一十六尺,干之策也。太庙明堂方三十六丈,通天屋径九丈,阴阳九六之变也。圜盖方载,九六之道。八闼以象八卦,九室以象九州岛,十二宫以应十二辰。三十六户七十二牖,以四户八牖乘九室之数也。户皆外设而不闭,示天下不藏也。通天屋高八十一尺,黄钟九九之实也。二十八柱列于四方,亦七宿之象也。堂高三尺,以应三统。四向五色,各象其行。外博二十四丈,以应节气也。」淳于登说云:「明堂在国之南,三里之外,七里之内,丙巳之地。」又戴德云:「明堂辟雍是一」。古周礼、孝经说以明堂为文王庙。左传鲁僖公五年:「既视朔,遂登观台。」服氏云:「人君入太庙视朔,天子曰灵台,诸侯曰观台,在明堂之中。」文公二年,服氏云明堂祖庙。并与郑说不同。郑注玉藻云:「天子庙及路寝,皆如明堂制。」即郑意以为三者名异而制同。王制云「小学在公宫之左,大学在郊」,即云:「天子曰辟雍」,是学不得与明堂同为一物。又,天子宗庙在雉门之外,孝经纬云「明堂在国之阳」,玉藻又云:「听朔于南门外」,是明堂与祖庙别处,不得为一也。蔡邕明堂章句曰:「明堂者,天子太庙,所以宗祀,周谓之明堂。东曰青阳,南曰明堂,西曰总章,北曰玄堂,中曰太室。人君南面,故主以明堂为名。在其五堂之中央,皆曰太庙。飨射、养老、教学、选士,皆于其中。故言其正室之貌则曰太庙,取其尊崇则曰太室,取其向明则曰明堂,取其四时之学则曰太学,取其周水圜如璧则曰辟雍。虽各异名,而事实一也。」袁准正论:「明堂、宗庙、太学,事义固各有所为,而代之儒者,合为一体。取诗书放逸之文,经典相似之语,推而致之。考之人情,失之远矣。宗庙之中,人所致敬,幽隐清净,鬼神所居,而使众学处焉,飨射于中,人鬼慢黩,死生交错,囚俘截耳,疮痍流血,以干鬼神,非其理也。茅茨采椽,至质之物,建日月,乘玉辂,以处其中,非其类也。夫宗庙,鬼神之居,祭天而于人鬼之室,非其处也。王者五门,宗庙在一门之内,若在庙而张三侯,又辟雍在内,人物众多,非宗庙之中所能容也。」如准所论,与郑义合。或以「周时德泽洽和,蒿茂大以为宫柱,名曰蒿宫,此天子之路寝也」。吕氏春秋曰:「茅茨蒿柱,土阶三等。」
  汉武帝元封五年,祠太一五帝于明堂上座,高皇帝对之。是时未以高祖配天,故言对也。光武以来乃配。牲以太牢。天子从昆仑道入。昆仑道,即依黄帝时制也。始拜明堂如郊礼。毕,燎堂下。其明堂制,从公玊带所上黄帝时图。其年四月,天子封泰山,泰山东北址,有古时明堂处,处险不敞。上欲理明堂奉高旁,未晓制度。济南人公玊带上黄帝时明堂图。上从之,作于汶上。
  后汉光武建武三十年,初营明堂。明帝永平二年正月辛未,初祀五帝于明堂,光武帝配。五帝座位堂上,各处其方。黄帝在未,皆如南郊之位。光武位在青帝之南少退,西面。各一犊,奏乐如南郊。章帝元和二年二月壬申,宗祀五帝于孝武所作汶上明堂,光武帝配,如雒阳明堂礼。癸酉,更告祀高祖、太宗、世宗、中宗、世祖、显宗于明堂,各一太牢。安帝延光三年,祀汶上明堂,如元和故事。其制度,建武初营明堂,上圆下方,法天地。八窗四闺,法八风四时。九室十二座,法九州岛,十二月。三十六户,七十二牖。法三十六旬,七十二风。
  魏明帝太和元年正月丁未,宗祀文帝于明堂,以配上帝。祝称天子臣某。
  晋武帝泰始二年二月丁丑,宗祀文皇帝于明堂,以配上帝。又议明堂宜除五帝坐,同称昊天上帝,各设一坐而已。挚虞议:「案:汉魏故事,明堂祀五帝。新礼云『五帝即上帝,帝即天也』,遂除五帝之位。又按仲尼称『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以配上帝』。周礼『祀天旅上帝,祀地旅四望』。四望非地,则上帝非天,断可识矣。又生为明王,没则配五行,如太昊配木之例。此五帝者,配天之神,同兆之于四郊,报之于明堂。」十年十月,诏复明堂五帝位。时以五精帝佐天育物,前代相因,莫之或废。
  东晋孝武帝太元十三年正月后辛,祀明堂。车服之仪,率遵汉制。出以法驾,服以衮冕。时孙耆之议:「郊以配天,故配之以后稷;明堂祀帝,故配之以文王。由斯言之,郊为皇天之位,明堂为上帝之庙。故徐邈以配之为言必有神主,郊为天坛,则明堂非文庙矣。」时议帝亲奉,今亲祀北郊,明年正月上辛祀昊天,次辛祠后土,后辛祀明堂。
  宋孝武大明五年,依汉汶上仪,设五帝位,太祖、文帝对飨。祭皇天上帝,鼎俎彝簋,一依太庙礼。堂制:但作大殿屋十二闲,无古三十六户七十二牖,文饰雕画而已。时有司奏:「伏寻明堂辟雍,制无定文,自汉暨晋,莫之能辨。周书云,清庙、明堂、路寝同制。郑玄注礼,义生于斯。诸儒又云,明堂在国之阳,丙巳之地,三里之内。晋侍中裴頠以为尊祖配天,其义明着,庙宇之制,理据未分,直可为殿,以崇严祀。其余杂碎,一皆除之。裴頠所奏,窃谓可安。国学之南,地寔丙巳,其墙宇规范,宜拟则太庙,唯十有二闲,以应一周之数。」六年正月,帝亲奉明堂,祀祭五时帝,以太祖配。是用郑玄义。
  齐高帝建元元年七月,祭五帝之神于明堂,有功德之君配。明堂制五室。时从王俭义。明帝崇昌元年,有司奏以武帝配。国子助教谢昙济议:「按祭法禘郊祖宗,并列严祀。郑玄注义,亦据兼飨。宜祖宗两配,文武双祀。」左仆射王晏议:「若用郑玄祖宗通称,则生有功德,没垂尊称,历代配帝,何止于二?今殷荐上帝,允属武帝,百代不毁,其文庙乎!」诏可。
  梁祀五帝于明堂,服大裘冕,樽以瓦,俎豆以纯漆,牲以特牛,肴膳准二郊。若水土之品,蔬菜之属,宜以荐。郊所无者,从省除。所配五帝,行礼自东阶升,先春郊帝为始,止一献清酒,停三献及灌事。仪曹郎朱议:「祀明堂改服大裘。又以贵质,不应三献。礼云:『朝践用大樽。』郑玄云:『大樽,瓦也。』『有虞氏瓦樽』。此皆是宗庙,犹以质素;况在明堂,理不容象樽也。郊祀贵质,器用陶匏,宗庙贵文,诚宜雕俎。明堂之礼,于郊为文,比庙为质,请改器用纯漆,庶合文质之衷。旧仪,鬯灌求神,初献清酒,次醽终醁。礼毕,太祝取俎上黍肉,当御前以授。且五帝天神,不可求之于地,二郊主祭,无授肉之礼。请停三献灌鬯及授俎之法,止于一献清酒。旧用太牢,按郊用茧栗,诗云祀文王于明堂,有『维牛维羊』。良由周监二代,其义贵文,明堂方郊,未为极质,故特用三牲。今斟酌百王,义存通典,蔬果之荐,虽符周礼,而牲牢之用,宜遵夏殷。请自今明堂牲用特牛。」从之。其堂制,十二年,毁宋太极殿,以其材构明堂十二闲,皆准太庙。以中央六闲安六天座,悉南向。东来第一青帝,五帝依次而列。五人帝配飨,在阼阶,东上,北向。大殿后为小殿五闲,以为五佐室焉。帝曰:「明堂之祭五帝则是总义,在郊之祭五帝,则是别义。宗祀所配,复应有室,若专配一室,则义非配五;若皆配五,则成五位。以理而言,明堂无室。」朱以:「月令『天子居明堂左、右。』听朔之礼,既在明堂,今若无室,则于义或阙。」帝又曰:「郑玄义,听朔必在明堂,此则人神混淆,庄敬道废。春秋左氏传云:『介居二大国之闲。』此云左右者,谓祀帝堂南,又有小室,亦号明堂,分为三处听朔。既有三处,则有左右之义。在宫之内,明堂之外,人神有别,差无相干。」其议是非莫定,初尚未改。十二年,太常丞虞復引周禮明堂九尺之筵,以為「高下脩廣之數,堂崇一筵,故階高九尺。汉家制度,犹遵此礼」。于是毁宋太极殿,为明堂十二闲。
  陈祀昊天上帝、五帝于明堂,牲以太牢,粢盛六饭,铏羹蔬备荐焉。武帝以德帝配,文帝以武帝配,废帝以文帝配。堂制,殿屋十二闲,中央六闲,依前代安六座。四方帝各依其方,黄帝居坤维,而配飨座依梁法。
  后魏文帝太和十五年四月,经始明堂,改营太庙。迁洛之后,宣武永平、延昌中,欲建明堂,而议者或云五室,或云九室。至明帝神龟中,复议之,元叉执政,遂营九室,值代乱不成。宗配之礼,迄无所设。
  北齐采周官考工记为五室。
  后周采汉三辅黄图为九室。并竟不立。
  隋文帝开皇十三年,议立明堂,繁役不就。终隋代,季秋祀五方上帝于雩坛上,其用币各依其方。人帝各在天帝之左。太祖在太昊南,西向。五官在庭,各依其方。牲用犊十二。皇帝、太尉、司农行三献礼于青帝及太祖。自余有司助奠。五官位于堂下,行一献礼。有燎。其省牲进熟,如南郊礼。时礼部尚书牛弘定议造明堂,将作大匠宇文恺依月令样,重檐复屋,五房四达,丈尺规矩,皆有准凭。帝命有司规兆,方欲崇建,又命详定,诸儒争论,莫之能决。炀帝大业年中,恺又奏之,以佗役繁兴,遂寝。
  大唐武德初,定令:每岁季秋祀五方上帝于明堂,以元帝配,五人帝、五官并从祀。迄于贞观之末,竟未议立明堂,季秋大享则于圜丘行事。高祖配圜丘及明堂北郊之祀,元帝专配感帝。自余悉依武德令。
  永徽二年,又奉太宗配祠明堂,有司遂以高祖配五天帝,太宗配五人帝。下诏造明堂,内出九室样。堂三等,每等阶各十二。上等方九雉,八角,高一尺。中等方三百尺,高一筵。下等方三百六十尺,高一丈二尺。上等象黄琮,为八角,四面安十二阶。有司奏请从内样为定:「堂之高下,仍请准周制高九尺,其方共作司约准二百四十八尺。中等下等并不用。又内样室各方三筵,开四闼八窗。屋圆楣径二百九十一尺。按季秋大享,各在一室,商量不便,请依两汉季秋合享,总于太室。若四时迎气之祀,则各于其方之室。其安置九室之制,增损明堂故事,三三相重。太室在中央,方六丈。其四隅之室,谓之左右房,各方二丈四尺。当太室四面,青阳、明堂、总章、玄堂等室,各长六丈,以应太室;阔二丈四尺,以应左右房。室闲并通巷,各广丈八尺。其九室并巷在堂上,总方百四十四尺,法坤之策。屋圆楣、楯、檐,或为未允。请据郑玄、卢植等说,以前梁为楣,径二百一十六尺,法干之策。圆柱旁出九室四隅,各七尺,法天以七纪。柱外余基共作司约准面别各余丈一尺。内样:室别四闼八窗,检与古合,请依为定。其户仍外设而不闭。内样:外有柱三十六,每柱十梁。内有七闲,柱根以上至梁高三丈,梁以上至屋峻起,计高八十一尺。上圆下方,飞檐应规,请依内样为定。其盖屋制,据考工记改为四阿,并依礼加重檐,准太庙安鸱尾。堂四向各依方色。请施四垣四门。辟雍,按大戴礼及前代说,辟雍多无水广、内径之数。蔡邕云『水广二十四丈,四周于外,水外周堤』。又张衡东京赋称『造舟为梁』。礼记明堂阴阳录『水行左旋以象天』。水广二十四丈,恐伤于阔,请减为二十四步,垣外量取周足。仍依故事造舟为梁,其外周以圆堤,并取阴阳『水行左旋』之制。按三辅黄图,殿垣四周方在水内,高不蔽目,殿门准太庙南门去庙阶远近为制。仍立四门八观,依太庙门别各安三门,施玄阃,四角造三重巍阙。」此后群儒纷竞,各执异议,不定且止。
  显庆元年,礼官议,太宗不当配五人帝。太尉长孙无忌等议曰:「宗祀明堂,必配天帝,而伏羲五代,本配五郊,与入明堂,自缘从祀。今以太宗作配,理有未安。伏见永徽二年,追奉太宗,以遵严配。当时高祖先在明堂,礼司致惑,竟未迁祀。乃以太宗降配五人帝,虽复亦在明堂,不得对越天帝。谨按孝经『孝莫大于严父,严父莫大于配天。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又寻历代礼仪,且无父子同配明堂之义。唯祭法云:『周人禘喾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郑玄注曰:『禘郊祖宗,谓祭祀以配食也。禘谓祭昊天于圜丘,郊谓祭上帝于南郊,祖、宗谓祭五帝五神于明堂也。』寻郑此注,乃以祖宗合为一祭,又以文武共在明堂,连衽配祠,良为谬矣。故王肃驳曰:『古者祖有功而宗有德,祖宗自是不毁之名,非谓配食于明堂者也。审如郑义,则经当言祖祀文王于明堂,不得言宗祀也。凡宗者,尊也。周人既祖其庙,又尊其祀,孰谓祖于明堂者乎?』郑引孝经以解祭法,而不晓周公本意,殊非仲尼之义旨也。臣谨上考殷周,下洎贞观,并无一代两帝同配于明堂。伏惟高祖太武皇帝躬受天命,奄有神州,创制改物,体元居正,为国始祖,抑有旧章。太宗文武皇帝道格上玄,功清下黩,拯率土之涂炭,布大造于生灵,请准诏书,宗祀于明堂,以配上帝。」从之。
  干封初,仍祭五方上帝,依郑玄义。司礼少常伯郝处俊议明堂,检旧礼用郑玄义,新礼用王肃义。诏依旧用郑玄义。复议立明堂。左仆射于志宁等请为九室,太常博士唐昕等请为五室。高宗令于观德殿依两议张设,亲与公卿观议。上以五室为便,不定,又止。二年十二月,诏祀明堂感帝,高祖、太宗崇配,仍总祭昊天上帝及五天帝。三年三月,议定,下诏改元为总章,分万年县置明堂县。
  总章三年三月,具明堂规制,下诏:其明堂院,每面三百六十步,当中置堂。干之策二百一十有六,坤之策百四十四,总成三百六十步。当中置堂,处二仪中,定三才之本。自降院每面三门,同为一宇,俳佪五闲。一周有四时,故四面各开门。时有三月,故每一所开三门。一年有十二月,故周回十二门。又易三为阳数,二为阴数,合而为五,所以每门舍五闲。院四隅各置重楼,其四墉各依方色。按淮南子地有四维,故四角四楼。又有五方水火金木土,五方各异色,其墙各依本方之色。基八面。象八方。按周礼黄琮礼地。郑玄注「琮者,八方之玉,以象地形」,故知地形八方。汉武帝立八觚坛以祀地,故今为八方之基以象之。高丈二尺,径二百八十尺。阳律六,阴吕六,阴阳合,故今高丈二尺。易三为阳数,八为阴数,三八相乘,得二百四十。又汉书九会之数有四十,合为二百八十,所以阶径二百八十尺,通天地综阴阳也。每面三阶,周回十二阶,汉书天有三阶,故每面三阶;地有十二辰,故周十二阶。每阶二十五级。按文子,从凡至圣,有二十五等。基上一堂,其宇上圆。按道德经:「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王得一以为天下贞。」又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又汉书:「太极元气,含三为一。」又曰:「天子以四海为家。」故置一堂以象元气,并取四海为家之义。又周礼苍璧礼天。郑注「璧圆象天」,故宇上圆。堂每面九闲,各广丈九尺。按尚书地有九州岛,又易阴数十,故闲别丈九尺。堂周回十二门,一岁十二月也。每门高丈七尺,阔丈三尺。周易阴数十,阳数七,合为其高。又阳数五,阴数八,合为其阔。堂周回二十四窗,天有二十四气。窗高丈三尺,一年十二月并闰。阔丈一尺,天数一,地数十。棂二十三,天数九,地数十,并四时。二十四明。八卦共二十四爻。堂心八柱,长五十五尺。按河图八柱承天也。大衍之数五十有五,以为柱之长也。堂心之外,置四辅,天有四辅星。八柱四辅之外,第一重二十柱,天数五,地数十,并五行之数,合二十。第二重二十八柱,天有二十八宿。第三重三十二柱。汉书有八节、八政、八风、八音,四八三十二。外面周回三十六柱。按汉书一期三十六旬。八柱之外,柱修短总有三等,象三才。都合百二十柱。按礼记天子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合为百二十。其上槛周回二百四柱。易坤之策百四十有四,汉书九会之数有六十。重楣,二百一十六条。干之策二百一十有六。大小节级栱,总六千三百四十五。按汉书会月之数六千三百四十五。重干,四百八十九枚。汉书章月二百三十五,月闰二百五十四,总成四百八十九。下,七十二枚。象七十二候。上,八十四枚。汉书推九会之数有七十八。司马彪注庄子云:「天地四方为六合。」总成八十四。枅,六十枚。按汉书推太岁之法有六十。连栱,三百六十枚。易一期之日,三百有六十。小梁,六十枚。象六十甲子。,二百二十八枚。汉书章中二百二十八。方衡,一十五重。五行生数一十有五。南北大梁,二根。太极生二仪。阳马,三十六道。易纬有三十六节。椽,二千九百九十根。按汉书,月法二千三百九十二,通法五百九十八,共成二千九百九十。大梠,两重,重别三十六条,总七十二。按淮南子,太平之时,五日一风,一年七十二风。飞檐椽,七百二十九枚。汉书从子至午,其数七百二十九。堂檐,径二百八十八尺。干之策二百一十六,并七十二候之数。堂上栋,去阶上面九十尺。天数九,地数十,以九乘十,当九十。四檐,去地五十五尺。大衍之数五十五。上以清阳玉叶覆之。淮南子曰「清阳为天」,今以清阳之色。诏下之后,犹详议未决。后竟不立。
  武后临朝,垂拱元年,有司议圜丘及南郊、明堂严配之礼。成均助教孔玄义奏议曰:「臣谨按孝经云:『孝莫大于严父,严父莫大于配天。』明配尊大之天,昊天是也。物之大者,莫大于天,推父比天,与之相配,行孝之大,莫过于此,以明尊严之极也。请奉太宗文武圣皇帝、高宗天皇大帝配昊天上帝于圜丘,义符孝经、周易之文也。神尧皇帝肇开王业,应天顺人,请配感帝于南郊,义符大传之文也。又孝经云『宗祀文王于明堂』。文王言祖,而云宗者,亦是通武王之义。请太宗、高宗配祭于明堂,义符周易及祭法之文。」
  太子右谕德沈伯仪议曰:「谨按礼:『有虞氏禘黄帝而郊喾,祖颛顼而宗尧。夏后氏亦禘黄帝而郊鲧,祖颛顼而宗禹。殷人禘喾而郊冥,祖契而宗汤。周人禘喾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郑玄注云:『禘、郊、祖、宗,为祭祀以配食也。禘谓祭昊天于圜丘,祭上帝于南郊曰郊,祭五帝、五神于明堂曰祖、宗。』伏寻严配之文,于此最为详备。得礼之序,莫上于周。禘喾郊稷,不闻于二主;明堂宗祀,始兼于两配。以文王、武王父子殊别,文王为父,上配五帝;武王对父,下配五神。孝经云:『严父莫大于配天,则周公其人也。昔者周公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不言严武王以配天,则武王虽在明堂,理未齐于配祭;既称宗祀,义独主于尊严。虽同两祭,终为一主。故孝经纬曰『后稷为天地主,文王为五帝宗』也。必若一神两祭便,则五祭十祠,荐献频繁,实亏于数。此则神无二主之道,礼崇一配之义。窃寻贞观、永徽,共遵专配;显庆之后,始创兼尊。必以顺古而行,实谓从周为美。高祖神尧皇帝请配圜丘、方泽。太宗文武圣皇帝请配南郊、北郊。高宗天皇大帝制礼作乐,告禅升中,率土共休,普天同赖,窃惟莫大之孝,理当总配五天。」
  凤阁舍人元万顷、范履冰等议:「谨按见行礼,昊天上帝等祠五所,咸奉高祖神尧皇帝、太宗文武圣皇帝兼配。今议者引祭法、周易、孝经之文,虽近稽古之词,殊失因心之旨。伏据见行礼,高祖、太宗今既兼配五祠,当依旧无改。高宗在功烈而无差,岂祀配之有别。请奉历配五祠。」从之。郊丘诸礼,皆以三祖俱配。
  至四年二月,毁东都之干元殿,就其地造明堂。因下诏曰:「时既沿革,莫或相遵,自我作古,用适于事。今以上堂为严配之所,下室为布政之居。其制度异诸仪法,今不全载。来年正月一日,可于明堂宗祀三圣,以配上帝。」其月明堂成,号为万象神宫。天授二年正月乙酉,日南至,亲祀明堂,合祭天地,以周文王及武氏先考、先妣配,百神从祀,并于坛位次第布席而祀。武太后又于明堂后造佛舍,高百余尺。始构,为大风振倒。又重营,其功未毕。证圣元年正月景申夜,佛堂灾,延烧明堂,至明而尽。寻又无云而雷起,自西北来。未几,复令依旧规制重造明堂,凡高二百九十四尺,东西南北广三百尺。上施宝凤,俄以火珠代之。明堂之下,围绕施铁渠,以为辟雍之象。初为明堂,于堂后又为天堂五级,至三级则俯视明堂矣。未就,并为天火所焚。至重造,制度卑狭于前。为天堂以安大象,铸大仪以配之。天堂既焚,钟复鼻绝。至中宗,欲成武太后志,乃断象令短,建圣善寺阁以居之。其明堂微于西南倾,工人以木于中柱之,不欲人见,因驾为九龙盘蚪之状,其圆盖上施一丈金凤。至是改凤为珠,群龙捧之。天册万岁二年三月,造成,号为通天宫。四月,又行亲享之礼,大赦,改元为万岁通天。明年九月,又享于通天宫。
  中宗即位,神龙元年九月,亲享明堂,合祭天地,以高宗配。季秋大享,复就圜丘行事,迄于睿宗之代。神龙元年,享昊天上帝于东都明堂,以高宗天皇大帝崇配。其仪亦依干封故事。
  开元五年,行幸东都,将行大享之礼,以武太后所造明堂,有乖典制,遂拆,依旧造干元殿。太常博士冯宗等奏议:「武太后建天枢太仪,干元遗趾,兴重阁层楼。人斯告劳,天实贻诫。煨烬甫尔,遽加修立。今请削彼明堂,复干元殿,则当宁无偏,人识其旧矣。」诏令所司,详议奏闻。刑部尚书王志愔等议,咸以此堂所置,有乖典制,请改拆,依旧造干元殿。从之。每临御,依正殿礼。自是驾在东都,常以元日冬至于干元殿受朝贺。季秋大享,依旧于圜丘行事。十年,复题干元殿为明堂,而不行享礼。二十年,季秋,大享于明堂,祀昊天上帝,以睿宗配。又以五方帝、五官从祀。笾豆樽罍之数,与雩礼同。时起居舍人王仲丘建议曰:「显庆礼,祀昊天上帝于明堂。准孝经『后稷配天,文王配上帝』,先儒以为天是感精之帝,即太微五帝,皆是星辰之例。且上帝之号,皆属昊天,郑玄引五帝。按周礼『王将旅上帝』,『祀五帝』,由此观之,上帝、五帝,是有差别。又孝经『严父莫大于配天』,其下文即云『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郑注云:『上帝者,天之别名。神无二主,故异其处。』孔安国云:『帝亦天也。』然则禋享上帝,有合经义。而五方皆祀,行之已久。今亦二礼并行,以成月令大享之义。」二十五年,驾在西京,诏将作大匠康素往东都毁之。素以毁拆费功,乃奏请且拆上层,但留下层以为正殿。从之。复依旧改为干元殿。其大享仪,具开元礼。初,万岁通天元年四月,铸九鼎成,置于明堂之庭,各依四方列焉。蔡州鼎名永昌,高丈八尺,受千八百石。冀州鼎名武兴,雍州鼎名长安,兖州鼎名日观,青州鼎名少阳,徐州鼎名东原,扬州鼎名江都,荆州鼎名江陵,梁州鼎名成都。八州鼎各高一丈四尺,受千二百石。用铜五十六万七百一十二斤。鼎上各写本州岛山川物产之象,仍令著作郎贾应福、殿中丞薛昌容、凤阁主事李元振、司农录事锺绍京等分题之,左尚令曹元廓画。仍令宰相、诸王率南北宿卫兵十余万人,并杖内大牛、白象等共曳之。自玄武门外曳入,天后自制曳鼎歌词,令曳者唱和焉。其时又造大仪钟,敛天下贡金三品,竟不成。九鼎初成,令以黄金千两涂之。纳言姚谏曰:「夫鼎者神器,贵在质朴自然,无假别为浮饰。臣观其状,先有五彩辉焕错杂其闲,岂待金色方为炫耀?」从之。开元二年八月,太子宾客薛谦光献东都九鼎铭。其蔡州铭武后所制,文曰:「牺、农首出,轩、昊膺期。唐虞继踵,汤禹乘时。天下光宅,域内雍熙。上玄降鉴,方建隆基。」紫微令姚崇等奏曰:「圣人启运,休兆必彰。请宣付史馆。」
    朝日夕月周 汉 魏 晋 齐 后魏 后周 隋 大唐
  周制,以柴祀日月星辰。郑众云:「实牲体于柴上。日者,阳精,属天;月者,阴精,属地。阴道挈制于阳,故月属天而从于阳,有同实柴之义。」日坛曰王宫,月坛曰夜明。牲币俱色赤,乐与祭五帝乐同,礼神之玉以珪璧。珪璧,邸为璧,取杀于上帝。杀,色界切。王搢大珪,执镇珪,缫藉五采五就,以朝日。王朝日者,示有所尊,训人事君也。王者父天而母地,兄日而姊月,故常以春分朝日,秋分夕月,况人得不事耶!君子履端于始,举正于中,故本二分也。王服玄冕,所以尚质。自朝至暮,行祭之礼。先以牲币于柴上而燔之,升烟于天,以同五帝之仪。凡祭日月,岁有四焉。迎气之时,祭日于东郊,祭月于西郊,一也;二分祭日月,二也;祭义云「郊之祭,大报天而主日,配以月」,三也;月令十月祭天宗,合祭日月,四也。但四气之时,有分有合。二分之日祭,谓分也。大报天而主日,以月配之,是合也。大报配祭之时,日燎于坛,月埋于坎,瘗埋之时自血始,燔燎之时自气先。合为大祭,分为中祭。郊特牲云「大报天而主日」。其礼宜重,用犊。分祭宜轻,轻则用少牢。拜日于东郊,拜月于西郊者,此因而祭于郊也。郊特牲大报之时,扫地而祭,燔柴而郊,就阳位也。祭法分祭之时,王宫祭日,夜明祭月,以少牢,在坛上,不于地也。至时于二祭所用珪玉,亦无差别。觐礼,拜日于东门之外,此会同以春也。礼日于南门外,礼月于北门外。此谓会同以夏、秋、冬。变拜言礼者,容祀也。祀月于北郊者,太阴之精,以为地神也。若王巡狩会盟,燔柴升烟以祭日,是君自以君道而祭阳也。方伯之会盟,则瘗埋以祭月,是臣自以臣道而祭阴。
  汉武帝立二十八年,始郊太一,朝日夕月,改周法。其后常以郊泰畤,质明,出行竹宫,东向揖日。其夕,西向揖月。即为郊日月,又不在东西郊,遂朝夕常于殿下东面拜日。群公无四朝之事。
  魏文帝诏曰:「天子拜日东门之外,礼方明也。而汉仪烦亵似家人之事,非尊天之道。」黄初二年正月乙亥,朝日于东门之外。而正月,非二分之义。秘书监薛靖论云:「按周礼朝日无常日,郑玄云用二分。秋分之时,月多东升,西向拜之,背实远矣。朝日宜用仲春之朔,夕月宜用仲秋之朏。」淳于睿驳之,引礼记云「祭日于东,祭月于西,以端其位」。周礼秋分夕月,并行于上代。西向拜月,虽如背实,亦犹月在天而祭之于坎,不复言背也。犹如天子东西游幸,其堂之官及拜官,犹北向朝拜,宁得以背实为疑?
  明帝太和元年二月丁亥朔,朝日于东郊。八月己丑,夕月于西郊。始得古礼。
  晋因之。武帝太康二年,有司奏:春分朝日,寒温未适,不可亲出。诏曰:「顷方难未平,今戎事已息,此礼为大。」遂亲朝日。
  齐末东昏侯永元元年,何佟之议:「王者兄日姊月,马、郑用二分,卢植用立春。佟之以为日者太阳之精,月者太阴之精。春分阳气方永,秋分阴气向长。天地至尊,故用其始,而祭以二至;日月次天地,朝敬故以二分,差有理据,则融、玄得义矣。今损汉仪,上采周礼春分之义,又无诸侯之事,无所出于东郊,今正殿即朝会行礼之廷,宜常以春分正殿之廷拜日。其夕月文不分明。佟之谓魏代所行,善得与夺之衷。今请以春分朝于殿廷西,东向而拜日;秋分夕于殿廷东,西向而拜月。此所谓正于日月以端其位。服无旒藻之饰,盖本天至质,朝日不得同昊天至质之礼,故以玄冕三旒。近代祀天,服衮冕十二旒,极文章之美,则是古今礼变。礼天朝日,服宜有异,顷代天子小朝会,服绛纱袍、通天金博山冠,斯即今朝之服次衮冕者也。窃谓宜服此拜日月,甚得差降之宜。」
  后魏孝文帝太和十五年,诏曰:「近论朝日夕月,皆以二分之日,于东西郊行礼。然月有余闰,行无常准。今若一以分日,或值月出于东,而礼于西,寻情即礼,不可施行。昔曹魏薛靖以为朝日取月一日为朔,夕月三日为朏。朔者月形始着。今未知朏朔二分,何者为是?」游明根等对曰:「考按旧式,准校众议,宜从朏月。」
  后周以春分朝日于国东门外,为坛,如其郊。用特牲、青珪有邸。皇帝乘青辂,及祀官俱青冕,执事者青弁。司徒亚献,宗伯终献。燔燎如圜丘。秋分夕月于国西门外,为坛于坎中,方四丈,深四尺。燔燎礼如朝日也。
  隋因之。开皇初,于国东春明门外为坛,如其郊。每以春分朝日。又于国西开远门外为坎,深三尺,广四丈;为坛于坎中,高一尺,广四尺。每以秋分夕月。牲币与周同。
  大唐二分朝日夕月于国城东西,各用方色犊。备开元礼。
    禋六宗虞 周 汉 后汉 魏 晋 后魏
  虞书云:「禋于六宗。」
  周制,祀昊天上帝,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又云「以禋祀祀昊天上帝」。
  汉兴,于甘泉汾阴立坛,禋六宗。平帝元始中,王莽、孔光等奏曰:「祀典,功施于人则祀之。天文日月星辰,所昭仰也;地理山川海泽,所生殖也。易有八卦,乾坤六子,水火不相逮,雷风不相悖,山泽通气,然后能变化,既成万物。是日月雷风山泽,易卦六子之尊气,所谓六宗也。星辰水火沟渎,皆六宗之属。」
  后汉安帝元初六年三月庚辰,初立六宗,祀天地四方之中于洛阳西北戌亥之地,比于太社。时司空李合奏曰:「按尚书『禋于六宗。』汉兴,亦不废。今宜复旧制。」马融曰:「万物非天不覆,非地不载,非春不生,非夏不长,非秋不收,非冬不藏。禋于六宗,此之谓也。」郑玄曰:「禋,烟也。取其气达升,报于阳也。」孔安国曰:「精意以享谓之禋。宗,尊也。所尊祭其祀有六:埋少牢于太昭,祭时;相近于坎坛,祭寒暑;王宫,祭日;夜明,祭月;幽禜,祭星;雩禜,祭水旱。是为六宗。」
  魏明帝立六宗,祀六子之卦。明帝疑其事,以问王肃,亦以为六子之卦,故不废矣。景初二年,改祀太极中和之气。时大议其神,散骑常侍刘邵以为:「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六宗者,太极冲和之气,为六气之宗者也。虞书谓之六宗。」时从其议。
  晋初,罢其祀。时司马彪表云「六宗之礼,不应特立」。新礼遂废。后复立六宗祀,因魏旧事。时挚虞奏:「按舜受终,禋于六宗,汉魏相仍,着为贵祀。凡崇礼百神,放而不致,有其举之,莫敢废也。宜定新礼,祀六宗如旧。」从之。
  后魏明元泰常三年,立六宗祀,皆有别兆,祭有常日,牲用少牢。至孝文太和十三年,诏祀天皇大帝及五帝之神于郊天坛。时大议禋祀之礼。高闾曰:「六宗之祀,议者不同,凡十一家,莫能详究。遂相因承,别立六宗之兆,总为一位而祭之。」帝曰:「尚书称『肆类上帝,禋于六宗』,文相连属,理似一事。上帝称肆而无禋,六宗言禋而不别其名。以此推之,上帝、六宗当是一时之祀,非别祭之名。肆类非独祭之目,禋非地祀之用。六宗者,必是天皇大帝及五帝之神。是祭帝之事,故称禋;以阙其地,故称六宗。一祭也,互举以成之。今祭圜丘,五帝在焉,其牲币俱禋,故称肆类上帝,禋于六宗。一祭而祀备焉。六祭俱备,无烦别立。」
  试评曰:「虞书:『肆类于上帝,禋于六宗,望于山川,遍于群神。』汉以王莽等奏日月、星辰、山川、海泽、六子之卦为六宗者,按周礼『以实柴祀日月星辰』,则星辰非六宗矣。卦是物象,不应祭之。后汉马融以天地四时为六宗者,礼无禋地与四时之义。孔安国言寒暑日月水旱为六宗者,于理又乖。郑玄以星辰、司中、司命、风师、雨师为六宗者,并是星质,不应更立风师、雨师之位。魏刘邵以冲和之气六气宗之者,气先于天,不合禋天之下。气从天有,则属阴阳。若无所受,何所宗之?其闲有张迪以六代帝王,张髦以宗庙三昭三穆等,并不堪录。后魏孝文帝以天皇大帝、五帝为六宗,于义为当。何者?按周礼『以禋祀昊天上帝』,则禋祀在祀天,不属别神。又司服云『祀昊天上帝,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昊天、五帝乃百神之尊,宗之,义也。或难曰:『书既云类上帝,何更言禋者?』此叙巡狩祀礼之次矣。将出征,肆类也。禋宗,遍祀六天也。何以肆类之文而迷都祀之礼乎!」
    大 夏 殷 周 秦 汉 魏 东晋 宋 后周 隋 大唐
  之义,字亦从虫昔。今取祭义,故从示。自伊耆之代,而有其礼。古之君子,使之必报之,是报田之祭也。其神神农,初为田事,故以报之。或云「神农即伊耆也」。若尔,则神农初为田事,不可自祭为先穑。此说非。又云:神农、伊耆一代总号,其后子孙为天子者,始祭其先祖造田者,故有先穑。乐以块桴土鼓。明堂位曰:「土鼓、块桴、苇钥,伊耆之乐也。」也者索也,合聚万物而索享之。万物有功加于人者,祭之以报,造者配之也。或云「尧亦伊耆氏」。按尚书云「尧崩,四海遏密八音」。则块桴土鼓非尧代乐明矣。伊耆乃尧以前之天子也。
  夏后氏更名曰嘉平。广雅曰:「嘉,善也。平,成也。」以岁终万物成就而报其功。
  殷更名曰清祀。广雅曰:「清洁而祭祀也。」据广雅,则夏曰清祀,殷曰嘉平。今按风俗通及蔡邕章句耳。未详孰是。
  周因之,复名大。天子之,故曰大。以岁十二月,建亥月。合聚万物而索享之。春官宗伯以辜祭四方百物,牲而磔之为焉。崔灵恩云:「祭用少牢,行一献之礼。」音普逼切。其祭以主日也。主日,其光明,天之神可见者,着莫大焉。易曰:「县象着明,莫大于日月。」配以月,余百神从祀于下。所之神有八:一曰先穑,二曰司穑,先穑,若神农,为主。司穑,后稷,为佐。三曰农,农,田畯也。郑众曰:「田畯,古之先教田者。」尔雅曰:「畯,农夫也。」四曰邮表畷,谓田畯于田井畔相连之所,造田舍焉,为邮亭屋宇,督约百姓之处。五曰猫、虎,所以迎猫,为食田鼠也。迎虎,为食田豕也。鼠豕能为田害,故迎猫虎之神而祭焉。六曰防,防所蓄水,亦以障水。七曰水墉,水墉,沟也。一云似池,所以受水,亦以泄水。八曰昆虫。昆虫,暑生寒死,螟螽之属,能为谷害。索鬼神而致百物,百物者,谓五方岳镇、海渎、山林、川泽、丘陵、坟衍、原隰、井泉等,以其能兴云致雨,有功而益于人者。其动物,则羽、臝、毛、鳞、介、四灵等。用六奏之乐。大司乐云:「一变而致羽物及川泽之祇,再变而致臝力果切物及山林之祇,三变而致鳞物及丘陵之祇,四变而致毛物及坟衍之祇,五变而致介物及土祇,六变而致象物及天神。」变犹更也。乐成则更奏之。六奏而礼毕。东方之祭用太蔟姑洗,南方蕤宾,西方夷则无射,北方用黄锺为均焉。每奏有所感,致和以来之。凡动物敏疾,地祇高下之甚者易致,羽物既飞又走,川泽有孔窍者,蛤蟹,走迟,坟衍孔窍则小:是其所以为舒疾之分。土祇,原隰及平地之神也。象物,有象在天,所谓四灵:麟、凤、龟、龙。又云「則豳頌擊土鼓」。豳颂即七月获稻作酒之颂。谓之颂者,以其言岁终人功之成。八以记四方,四方,方各有祭。四方年不顺成,八不通,以谨人财也。其方谷不熟,则不通于焉,使人谨于财用。顺成之方,其乃通,以移音异人也。移之言羡也。诗颂丰年曰:「为酒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礼。」此其羡之余也。移,以豉切。服以皮弁素服而祭。素服,以送终也。葛带榛杖,丧杀。杀,色界切。送终丧杀,所为息老物也。素服,衣裳皆素。又云「黄衣黄冠而祭,息田夫也。祭,谓既,腊先祖五祀。于是劳农以休息之。以伊耆氏初为,故立官以名焉,而掌其事,备其杖函。论语曰「黄衣狐裘」。野夫黄冠黄冠草服」。言祭以息人,服象其时物之色。季秋而草木黄落也。又云大罗氏之职掌,鸟兽皆入大罗氏。月令孟冬之月,命有司修祭禽之礼是也。其执贡者戴草笠而至,尊野服也。「既而收,人息已。故既,君子不兴功」。收谓收敛积聚也。息人之祭与不同。则黄衣黄冠而祭是腊也。建亥之月,报万物,息老休农,又各燕会。故子贡观于,谓孔子曰:「一国之人皆若狂,赐未知其乐。」言以谨礼仪为序,今恣情饮酒,载号载呶,未知其乐。孔子曰:「百日之劳,一日之泽,非尔所知也。」言此是报人一年劳苦,今一日欢休,故恣其醉,君子之恩泽也。其祝曰:「土反其宅,水归其壑,昆虫无作,草木归其泽。」
  秦初,因曰腊,后复曰嘉平。腊者猎也。田猎取禽兽以祭先祖也。又曰:「腊索群小神而祭之。」或云:「腊,接也。新故交接,伏腊大祭而报功也。」蔡邕独断曰:「腊者,岁终大祭,纵饮。非迎气,故但送而不迎。」
  汉因复曰腊。或曰:「腊之名,始自汉氏。」按左传「虞不腊矣」,是已有腊。始汉之说,非也。季冬之月,星回岁终,阴阳以交,劳农大享腊。言祭宗庙,旁祭五祀,盖同一日,自此而始,非旧典。
  魏因之。高堂隆议腊用日云:「王者各以其行之盛而祖,以其终而腊。水始于申,盛于子,终于辰,故水行之君,以子祖,以辰腊。火始于寅,盛于午,终于戌,故火行之君,以午祖,以戌腊。木始于亥,盛于卯,终于未,故木行之君,以卯祖,以未腊。金始于巳,盛于酉,终于丑,故金行之君,以酉祖,以丑腊。土始于未,盛于戌,终于辰,故土行之君,以戌祖,以辰腊。今魏土德而王,宜以戌祖辰腊。」博士秦静议:「古礼,岁终,聚合百物祭宗庙,谓之。皆有常日,临时造请而用之。又无正月祖祭之礼。汉氏用午祖戌腊。午者南方之象,故以午祖。正月为岁首,故以寅始,用午祖。戌者岁之终,万物毕成,故以戌腊。小数之学,因就传着五行以为说,皆非典籍经义之文也。尚书、易经说五行水火金木土王,相衍天地阴阳之义。故易曰坤为土,土位西南。黄精之君,盛德在未,故大魏以未祖。戌者,岁终日穷之辰,不宜以为岁初祖祭之行始也。易曰:『坤利西南得朋,东北丧朋。』丑者土之终,故以丑腊,终而复始,乃终有庆。宜如前以未祖丑腊。」奏可之。
  东晋元帝大兴二年,未腊前一日,诏「明日当为范氏从母举哀,百官戒严」。尚书郎张亮议曰:「天子祭宗庙、社稷,鼎俎既陈,不得终事者四。若五服之丧以常降者,不以废。从母无服之丧,不宜废事举哀。又礼,祭之明日,改祭于祊,以燕皇尸。殷谓之肜,周谓之绎。今虽未施肜绎之祭,先王之典,圣人重不忘,但大腊之日,休息黎众,百日之勤,一日之泽。未可戒严。」
  宋因之。水德王,祖以子,腊以辰。
  后周以十月祭神农、伊耆以下至毛介等神于五郊。五方天地、星宿、四灵、五帝、五官、岳镇,下至原隰,各分其方合祭之。上帝、地祇、神农、伊耆、人帝于坛上。南郊则以神农既,无其祀。三辰、七宿则为小坛于其侧,自岳镇以下则各为坎,余于平地。皇帝为初献上帝、地祇、神农、伊耆及五人帝,冢宰亚献,宗伯终献。上大夫献三辰以下,中大夫献七宿以下。自天帝至羽毛之牲玉帛,皆从燎,余从瘗。祭毕,帝如南郊便殿,明日乃。讫,又如西郊。讫,又至北郊。祭讫,还宫。
  隋初,因以孟冬下亥,百神。开皇四年,诏曰:「前周岁首,今之仲冬建亥之月,大可也。后周以夏后之时,行姬氏之,考之前代,于义有违。其十月行者停,可以十二月为腊。」于是始革前制。前周,姬氏。后周,宇文氏。
  大唐贞观十一年,房玄龄等议曰:「按月令法,唯祭天宗。近代五天帝、五人帝、五地祇,皆非古典。今并除之。」季冬寅日,祭百神于南郊。大明用犊二,笾豆各四,簋簠俎各一。神农及伊耆氏各用少牢一,笾豆等与大明同。后稷及五方、十二次、五官、五方田畯、五岳、四镇、四海、四渎以下,方别各用少牢一。其日祭井泉于川泽之下,用羊一。卯日,祭社稷于社宫。二十八宿,五方之山林、川泽、丘陵、坟衍、原隰、鳞、羽、臝、毛、介、水墉、坊、邮表畷、猫、虎及龙、麟、朱鸟、白兽、玄武,方别各用少牢一,每座笾豆各二,簋簠俎各一。祭凡百八十七座。当方年谷不登,则阙其祀。之明日,又祭社稷于社宫,如春秋二仲之礼。开元中,制仪:季冬腊日,百神于南郊之坛。若其方不登,则阙之。其仪具开元礼。
    灵星周 汉 东晋 大唐
  周制,仲秋之月,祭灵星于国之东南。东南祭之,就岁星之位也。岁星五星之始,最尊,故就其位。王者所以复祭灵星者,为人祈时,以种五谷,故别报其功也。五经通义曰:「灵星为立尸。故云『丝衣其紑,载弁俅俅』。传言王者祭灵星,公尸所服之衣也。」今按凫鹥诗每云尸,据传,天子诸侯祭社稷尸也。今祀灵星言公尸,未详所出。紑音芳休切。
  汉兴八年,高帝命郡国县邑立灵星祠。时或言周兴而邑邰,立后稷之祀,至今血食,以其有播种之功也。于是高帝命立灵星祠。三辅故事:「长安城东十里有灵星祠。」一云:灵星,龙左角为天田,主谷,农祥晨见而祭之。言祠后稷而谓之灵星者,以后稷又配食星也。常以岁时祠以牛,古时岁再祭灵星,春秋用少牢。壬辰位祠之。壬为水,辰为龙,就其类也。县邑令长侍祠。舞者童男十六人。即古之二羽。舞象教田,初为芟除,次耕种,次耘耨、驱爵及获刈、舂簸之形,象成功也。
  东晋灵星配飨南郊,不特置祀。
  大唐开元礼,立秋之后,祀灵星于国城东南。天宝四载,敕升为中祠。
    风师雨师及诸星等祠周 后汉 晋 东晋 隋 大唐
  周制,大宗伯「以实柴祀日月星辰,以槱燎祠司中、司命、风师、雨师」。槱,积也。诗云:「芃芃棫朴,薪之槱之。」三祠皆积柴实牲体焉。星,五纬也。辰谓日月所会十二次也。司中司命,文昌第五第四星,或曰中能上能。祀五帝以用实柴之礼。郑司农云:「司中,三能三陛。司命,文昌宫星也。风师,箕也。雨师,毕也。」能音台。月令:立春后丑日,祭风师于国城东北。立夏后申日,祀雨师于国城西南。秋分日,享寿星于南郊。寿星,南极老人星。立冬后亥日,祀司中、司命、司人、司禄于国城西北。
  后汉以丙戌日,祀风师于戌地。以己丑日,祀雨师于丑地。牲用羊豕。又于国都南郊立老人星庙,常以仲春祀之。立心星庙于城南,常以季秋祀之。
  晋以仲春月,祀于国都远郊老人星庙。季秋祀心星于南郊坛心星庙。
  东晋以来配飨南郊,不复特立。
  隋令太史署,常以二月八日,于署廷中,以太牢祠老人星,兼祀天皇大帝、天一、太一、日月、五星、勾陈、北极、北斗、三台、二十八宿、丈人星、孙星,都四十六座。凡应合祀享官,亦大医给除秽气散药,先斋一日服之,以自洁。其仪本之齐制。
  大唐开元二十四年七月,敕宜令所司特置寿星坛,恒以千秋节日,修其祠典。又敕寿星坛,宜祭老人星及角亢七宿,着之恒式。其仪具开元礼。天宝四载,敕风伯雨师并宜升入中祀。仍令诸郡各置一坛,因春秋祭社之日,同申享祀。至九月,敕诸郡,风伯坛置在坛之东,雨师坛之西,各稍北三数十步,其坛卑小于社坛。造其祭官,准祭社例,取太守下充。天宝五载四月,诏曰:「发生震蛰,雷为其始,画卦陈象,威物效灵,气实本于阴阳,功大施于动植。今风伯雨师,久列于常祀,唯此震雷,未登于群望。其以后每祀雨师,宜以雷师同坛祭,其牲别置于祭器也。」
通典卷第四十五 礼五 沿革五 吉礼四
  方丘神州后土附 社稷
    方丘神州后土附○颛顼 夏 殷 周 汉 后汉 魏 晋 东晋 宋 齐 梁 陈 后魏北齐 后周 隋 大唐
  王者父天母地,故庖羲氏俯而观法焉。
  颛顼乃命火正黎司地以属人。火当为北。北,阴位也。正,长也。司,主也。属,会也。所以会聚群神,使各有序。
  夏以五月祭地祇。
  殷以六月祭。
  周制,大司乐云:「夏日至礼地祇于泽中之方丘。」地祇主昆仑也。必于泽中者,所谓因下以事地。其丘在国之北。就阴位。礼神之玉以黄琮,琮,八方,象地。牲用黄犊,币用黄缯。大宗伯云「黄琮礼地」,下文云「皆有牲币,各放其器之色」,则牲币皆宜以黄。王及尸同服大裘。祭地之服无文。崔灵恩、贾公彦、孔颖达皆云与祭天同服。今按,郊特牲云「器用陶匏,以象天地之性」,是同器也。王制云「天地之牛角茧栗」,是同牲也。又钩命决云「地配以后稷」,又配祭同也。此类颇多,凡覆载功齐,煦妪德一,尚质之义安有二哉!配以后稷。按钩命决释孝经云「郊祀后稷以配天地。祭天南郊,就阳位。祭地北郊,就阴位。后稷为天地主,文王为五帝宗」是也。其乐,则大司乐云:「凡乐,函锺为宫,太蔟为角,姑洗为征,南吕为羽,灵鼓灵,孙竹之管,空桑之琴瑟,咸池之舞,夏日至,于泽中之方丘奏之。若乐八变,则地祇皆出,可得而礼矣。」先奏是乐以致其神,礼之以玉,乃后合乐而祭焉。函锺,林锺也。林锺生于未之气。未,坤之位也。或曰:天社在东井、舆鬼之外。天社,地神。以之为宫,用声类求之。凡祭天地宗庙之乐无商者,尚柔,商,坚刚也。灵鼓灵,六面鼓也。孙竹,竹支根之末生者也。空桑,山名。其神州地祇,谓王者所卜居吉土,五千里之内地名也。先儒皆引禹受地统书云「昆仑东南地方五千里,名曰神州」是也。按皇地祇,郑玄以为昆仑,即是土地高着之称。既举最高为称,是知四和之地皆及之也。至于神州,但方五千里而已,故不云丘而言郊。玉用两珪,五寸有邸。●而同邸也。所谓祠于北郊神州之神。●音昌绢反。牲用黝犊,地官牧人云:「阴祀用黝牲。」注云「谓祭地北郊」。币用黑缯。币色无文。按昆仑牲币用黑色,则神不宜异也。其坛,于北郊筑土为坛,名曰太折。祭法云:「瘗埋于太折祭地也。」注云:「折,照晰,必为昭明之名,尊神。」配亦以后稷。钩命决云「郊祀后稷以配天地」。其乐,奏太蔟,歌应锺,舞咸池,以祭地祇。地祇所祭于北郊,谓神州之神及社稷。备五齐若神州,则醴齐而下四齐。七献。本拟大祫九献,以外神无祼,故七献。王及尸服,斋戒,乘路,酒樽,荐葅醢之器,藉神席稿秸蒲越,及鸡人呼晨,司乐宿悬,掌次设次,大宗伯摄亚献,并如圜丘。其日,王服大裘,立于方丘东南,西面。乃奏函锺为宫以下之乐,以致其神。讫,王又亲牵牲取血,并玉瘗之以求神。谓之二始。天地之祭,惟圜丘方丘,备此二始。谓圜丘之先奏圜锺为宫之乐,次燎牲及玉币也。方丘则先奏函锺为宫之乐,次则瘗埋血及玉币。二者在正祭之前,故云二始。尸前既置玉币等讫,次则王以匏片为爵,酌瓦甒之泛齐,以献尸,谓之朝践。所谓陶匏象天地之性。次大宗伯亦以匏爵酌醴齐,摄王后之献。凡二献也。次荐熟于神座前,毕,王更以匏爵酌盎齐以献尸;大宗伯以匏爵酌醍齐以亚之,所谓馈食之献。凡四献也。尸乃食,食讫,王更酌朝践之泛齐以酳尸,所谓朝献;大宗伯次酌馈食之醍齐以亚之,所谓再献。凡六献也。次诸臣为宾酌沈齐以献尸。凡七也。王每献酒,皆作乐一终。
  汉高帝定天下后,诏御史置祠祀官、女巫。汉初,因秦灭学,礼经在人闲潜出,所以祠祀未修,典礼用女巫者未多。其梁巫主祠天地。武帝即位,曰:「朕亲郊而后土无祀,则礼不荅也。」于是东幸汾阴。汾阴男子公孙滂洋等见汾旁有光如绛,遂立后土祠于汾阴脽音虽上。泽中为五坛,坛方五丈,高六尺。坛一黄犊,以高帝配。牢具已祠尽瘗。而从祠者衣尚黄。始用乐舞。帝亲遥拜如上帝礼。从宽舒等议。至宣帝,修武帝故事,闲岁正月一日,至河东祠后土。成帝建始初,徙河东后土于长安北郊。时丞相匡衡奏言:「祭地于北郊,即阴之象也。故天之于天子也,因其所都而各享焉。今祀后土,反东之少阳。宜徙之长安。」后以帝无继嗣,复汾阴后土如故。帝崩,皇太后诏复北郊长安。平帝立,地与天合祭于南郊坛。时从王莽议。事见郊天篇。
  后汉光武中元二年,营北郊,祀地祇。在雒阳城北四里为方坛,四陛。迁吕太后于园,上薄太后尊号曰高皇后,以配地祇。正月辛未,别祀地祇,位南面西上,高皇后配,西面北上,皆在坛上。地理群神从食,皆在坛下。中岳位在未,四岳各在其方孟辰之地,中营内。海在东;河西,济北,淮东,江南;山川各如其方,皆在外营内。四陛醊陟卫反。及中外营门封神如南郊。地祇、高后用犊各一,五岳共牛一,四海四渎共牛一,群神共牛二。乐如南郊。既送神,瘗俎实于坛北。明帝永平二年正月上丁,祀南郊毕,次郊。
  魏明帝景初元年,诏祀方丘所祭曰皇皇后地,以舜妃伊耆氏配。北郊所祭以武宣皇后配。时高堂隆上表云:「古来娥英姜姒,盛德之妃,未有配食于郊者也。汉文初祭地祇于渭阳,以高帝配。孝武立后土于汾阴,亦以高帝配。唯王莽引周礼『享先妣』为配北郊,夏至以高后配地,自此始也。臣谓宜依古典,以武皇配天地也。」鱼豢议曰「宜以宣后配地」。蜀主刘备即位,营北郊于成都。
  晋武帝受禅后,泰始二年,定郊祀,地郊先后配。是年,并圆方二丘于南北郊,更修坛兆,其二至之祀,合于二郊。时从有司议,云「古者郊丘不异」。十一月庚寅,帝亲祀于南郊。自后方泽不别立。
  东晋元帝大兴二年,北郊未立,地祇共在天郊。明帝太宁三年七月,始诏立北郊,未及建而帝崩。成帝咸和八年,于覆舟山南立地郊,以宣穆张皇后配,五岳、四望、四海、四渎、五湖、诸山江等凡四十四神,及诸小山,从祀。此依魏氏故事,非晋旧也。康帝建元元年正月辛巳,祀北郊。帝皆亲奉。牲用玄。时将北郊,太常顾和表「按后汉光武正月辛未,始建北郊,此则与南郊同月」。于是从和议。郊庙牲币璧玉之色,虽有成文,秦代多以驹,汉则但云犊,未办其色,江左南北同用玄牲。
  宋武帝永初二年,亲祀南北郊。孝武帝大明三年,移北郊于钟山北原道西,与南郊相对。后还旧处。初晋始置于覆舟山南,至此移之。废帝以旧地吉祥,复之。
  齐高帝受禅,建元二年正月次辛,祀北郊。牺牲之色,因旧不改。时从王俭议。而无配。武帝永明五年议,郊祀用正月,次辛瘗后土,御并亲奉。车服之仪,率遵汉制,出以法驾,衮冕。用次辛之义,已注天郊。
  梁武帝制,北郊,为坛于国之北。坛上方十丈,下方十二丈,高一丈。四面各一陛。其为外壝再重。常与南郊闲岁。正月上辛,祀后土于坛上,以德后配。礼以黄琮。五官、先农、五岳及国内山川,皆从祀。地攒题曰后地座。用上和香。以地于人亲,宜加杂馥。省除四望座。博士明山宾议「北郊有岳镇海渎之座,而又有四望座,疑为重」。遂省四望座也。松江、浙江、五湖、钟山、白石山,并留之如故。帝行一献之礼。议在南郊文。
  陈武帝受禅,亦以闲岁,正月上辛,用特牛一,祀于北郊,以皇妣昭后配。及文帝天嘉中,改以德皇帝配。宣帝即位,以郊坛卑下,更增广之。祠部郎中王元规议:「旧坛上径广九丈三尺,请加七尺,以则地义。下径广十五丈,取三分益一,高丈五寸,请加尺五寸,取二倍汉家之数。」
  后魏道武即帝位,二年癸亥,瘗地于北郊,以神元窦皇后配。坛兆制同南郊。五岳名山在中壝内,四渎大川于外壝内。后土、神元后共享玄牲一,玉用两珪有邸,币用束帛。五岳等共牛一。祭毕,瘗牲体于坛北亥地。其后,夏至祭地于方泽,用币牲之属,与二郊同。
  北齐制,三年一祭。以夏日至禘昆仑皇地祇于方泽,以武明皇后配。为坛在国北郊。坛广轮四十尺,高四尺,面各一阶。其外为三壝,相去广狭同圜丘。壝外大营,广轮三百二十步,余如圜丘。又为瘗坎于坛之壬地,中壝之外,广深丈二尺。礼以黄琮、束帛,神州、社稷、天下山水,并从祀。用牲十二,仪同圜丘。
  后周祭后土地祇,于国北郊六里为坛,坛一成,八方。下崇一丈,方六丈八尺;上崇五尺,方四丈。方各一阶,每尺一级。其壝八面,径百二十步,内壝半之。以神农配,牲以其方之色。神州坛在其右,以献侯莫那配焉。坛崇一丈,方四丈,其坛如方丘。莫那则周文帝之远祖,自阴山南徙,始居辽西。
  隋因周制,夏日至祭皇地祇,于宫城北郊十四里为方坛,其丘再成,成高五尺。下成方十丈,上成方五丈。成则重也。以太祖武元配,神州、迎州、冀州、戎州、拾州、柱州、营州、咸州、扬州,其九州岛山、川、林、泽、丘陵、坟衍、原隰,皆从祀。地祇及配帝在坛上。神州九州岛神座于坛第二第八陛之闲:神州东南方,迎州南方,冀州、戎州西南方,拾州西方,柱州西北方,营州北方,咸州东北方,扬州东方。九州岛山海以下,各依方面八陛之闲。唯冀州山林川泽,丘陵坟衍,于坛之南,少西。地祇、配帝等牲用黄犊二,神州以下用方色犊一,九州岛山海坟衍等加羊豕各九。孟冬,祭神州于北郊,亦以太祖武元配,牲用犊二。凡大祀养牲,在涤九旬,昊天、五帝、日、月、皇地祇、神州、宗庙、社稷。中祀三旬,星辰、五祀、四望。小祀一旬。司中、司命、风师、雨师、诸星、山川。其牲方色难备者,听以纯色代。炀帝大业元年孟冬,祀神州,改以高祖文帝配。
  大唐制,夏日至祭皇地祇,于宫城之北郊十四里为方丘坛,因隋制,以景帝配,神州、五方、岳、镇、海、渎、山林、川泽、丘陵、坟衍、原隰,皆从祀。地祇配帝在坛上。神州在坛第二等。五岳以下三十七座,于坛下外壝之内。丘陵等三十座于壝外。地祇及配帝牲用黄犊二,神州用黝犊一,岳镇以下加羊豕各五。孟冬祭神州于北郊,奉常博士陆遵楷、张统师、权无二、许子儒等议称:「北郊之月,古无明文。汉光武正月辛未,始建郊。东晋成帝咸和中议,北郊用正月,皆无明据。武德来礼令即用十月,为是阴用事,故于此时祭之。请依旧十月致祭。」景帝配,牲用黝犊二。贞观中,奉高祖配地郊。永徽中,废神州之祀。礼部尚书许敬宗奏「方丘祭地之外,别有神州,谓之北郊。地分为二,既无典据,又不通。请合为一祀。」干封初,又诏依旧祀神州。皇地祇坛依旧于渭水北置。二年,诏以高祖太武皇帝崇配方丘等祀。司礼少常伯郝处俊等奏「检旧礼,以代祖元皇配感帝兼配神州;显庆礼,废感帝祀,以高祖配昊天兼配神州」。议备郊天篇。太极元年正月初,将有事于南郊,有司议,唯祭昊天上帝。续议请设皇地祇位。时谏议大夫贾曾上表,论合设皇地祇位。语具郊天篇。开元二十一年,夏日至,祀皇地祇于方丘,以高祖配。立冬,祭神州于北郊,以太宗配。其仪备开元礼。初,中书令房玄龄与礼官议,以为:「依礼有益于人则祀之。神州者,国之所托,余八州则义不相及。近代通祭九州岛。今除迎州等八座,唯祭皇地祇及神州,以正祀典。」开元十一年,玄宗自东都将还西京,便幸并州。至十二年二月二十二日,祠后土于汾阴脽上。太史奏:荣光出河,休气四塞,祥风绕坛,日扬其光。舊祠堂為婦人像。武太后時,移河西梁山神像,就祠中配焉。至十一年,有司迁梁山神像于祠外之别室。二十年,车驾欲幸太原,中书令萧嵩上言云:「十一年亲祠后土,为苍生祈谷。自是神明昭佑,累年丰登。有祈必报,礼之大者。且汉武亲祠脽上,前后数四。伏请准旧事,至后土行报赛之礼。」从之。至十一月二十一日,祀后土于脽上。其文曰:「恭惟坤元,道昭品物,广大茂育,畅于生成,庶凭休和,惠及黎献。博厚之位,粤在汾阴,肃恭时巡,用昭旧典。敬以琮币牺牲,粢盛庶品,备兹瘗礼,式展诚悫。睿宗皇帝配神作主。」礼毕,令所司刊石于祠所。上自为文。
    社稷颛顼 高辛 唐 虞 夏 殷 周 汉 后汉 魏 晋 东晋 宋 齐 梁 陈 后魏北齐 后周 隋 大唐
  颛顼祀共工氏子勾龙为社,祭法曰:「共工氏霸有九州岛,其子曰后土,能平水土,故祀以为社。」烈山氏子柱为稷。祭法曰:「烈山氏之有天下,其子曰柱,能殖百谷,故祀为稷。」
  高辛氏、唐、虞、夏皆因之。
  殷汤为旱迁柱,而以周弃代之。欲迁勾龙,无可继者,故止。先王之制,法施于人则祀之。
  周制,天子立三社。祭法云「王为群姓立社曰大社」,群,众也。为百官及兆人所置立。于库门内之西立之。小宗伯云:「左宗庙,右社稷。」郑玄曰:「库门内雉门外也。」周代文,尚尊尊,故在右也。案公羊鲁桓公二年,取郜大鼎纳于大庙。何休云「质家右宗庙,尚亲亲,文家右社稷,尚尊尊」是也。「王自为立社曰王社」,于籍田立之。按诗周颂云「春籍田而祈社稷」。既因籍田,遂以祈社,则是籍田中立之。王亲籍田,所以供粢盛,故因立社以祈之。亡国之社曰亳社,庙门之外立之。春秋哀公四年,亳社灾。谷梁传云「以灭国之社为庙屏」。诸侯立三社。祭法云「诸侯为百姓立社曰国社」,亦为百官下及万人所置。于皋门之西立之。按诸侯三门:外曰皋,次曰应,内曰路。「自为立社曰侯社」,亦于籍田中立之。按祭义诸侯亦有籍田故。亳社。立处盖与天子同。按春秋云「亳社灾」。注云「亳社,殷社。诸侯有之,所以戒亡国」。大夫以下立一社。祭法云「大夫以下成群立社曰置社」。大夫不得特立社,与人族合居百家以上,则共立一社。今时里社是也。郊特牲曰「惟为社事,单出里」。但立名虽异,其神则同。皆以勾龙配之。稷,周弃配之。据先儒所说不同。王肃之徒,即云但祭勾龙。后稷人神而已,非为配祭。与郑更相折难。别有评议,不复具论。按两家所释,郑义为长,故今据以为说。社者,五土之神。五土谓若地官司徒职云,山林、川泽、丘陵、坟衍、原隰等,各有所育,群生赖之。故特于吐生物处,别立其名为社。援神契云「社者土地之神,能生五谷」。郊特牲云「社所以神地之道」。稷者,于五土之中,特指原隰之祇。以五土虽各有所生,而山林、川泽、丘陵、坟衍,此四者杂出材用等物,于五谷之功则少。且生人所急者食,故于五土之中,别旌异原隰之祇以报之。以其能生五谷,名其神。但五谷不可遍言,以稷为五谷之长,春生秋成,最得中和之气,故取以名其神,表言其处能生稷也。非谓止祭其谷粒。故援神契云「社者,土地之主。稷者,原隰之中能生五谷之祇」是也。又礼记曰「家主中溜而国主社稷」,以其俱是土神也。社坛在东,稷坛在西,俱北面。坛筑墙,开四面门。且社稷阴神,皆以北面为尊,地道长右,故稷在西也。知北面及有墙者,郊特牲说社云「君南向于北墉下,荅阴之义」是也。天子之社,则以五色土各依方色为坛,广五丈。春秋文义曰:「天子社坛,博五丈,诸侯半之。天子大社,东方青,南方赤,西方白,北方黑,冒以黄土。」诸侯则但用当方之色为坛。皆立树以表其处,又别为主以象其神。礼记大传说牧野之事云「既事而退,柴于上帝,祈社」。又尚书甘誓云「不用命戮于社」,则天子诸侯军行皆载社主也。其主,郑注但云「盖用石为之」,以石为土类故也。大夫以下,但各以地所宜之木而立之。司徒职云:「设其社稷之壝而树之田主。各以其野所宜之木,遂以名其社。」
  礼神之玉,盖用两珪有邸。典瑞云:「两珪有邸以祀四望。」崔灵恩云:「社稷同四望,其玉盖同也。以珪锐首象主生物。」其牲,王制云:「天子祭社稷皆太牢,诸侯祭社稷皆少牢。」皆黝色。地官牧人云:「阴祀用黝牲。」郑注云:「阴祀谓祭地北郊及社稷也。」但社稷各牢不同牲也,故云皆也。用黑币。按牲币同色。日用甲。郊特牲云:「日用甲,日之始也。」按周初未制礼之时,日犹用戊,故召诰云「戊午乃社于新邑」。祭日之晨,王及尸皆服絺冕。司服云:「祭社稷五祀则絺冕。」知有尸者,凫鹥诗所谓公尸。乐则大司乐云:「奏太蔟,歌应锺,舞咸池,以祭地祇。」太蔟,阳声第二者。应锺为之合。地祇谓神州、社稷也。用三献。礼器云「三献文」,郑注谓祭社稷、五祀也。其礼:取血先瘗于所祭之处,以为祭始。大宗伯云:「以血祭祭社稷。」次则礼神以玉,时尸前荐爓肉及脯醢笾豆,郊特牲云「三献爓」。王则酌大罍中酒以献尸,大罍,瓦罍。所谓朝践之献,是为一献也。至荐熟时,宗伯亦摄后酌以亚献,所谓再献。每献作,奏太蔟等乐一终。尸食讫,宾长酌酳尸,谓之三献。
  天子太社必受霜露风雨,以达天地之气。故丧国之社,屋之,不受天阳也。亳社北牖,使阴明也。绝其阳,通其阴而已。亳,殷之社,殷始都亳也。白虎通云:「王者诸侯必有柴社者何?示有存亡也。明为善者得之,为恶者失之。」春秋公羊传云:「亡国之社,掩其上,柴其下。」亳社,有所祈求祷祠则祭之。以刑官为之尸,丧祝掌其礼。秋官士师职曰:「若祭胜国之社,则为之尸。」郑玄注:「刑官为尸,略之也。」春官丧祝职云:「掌胜国邑之社稷祝号,以祭祀祷祠焉。」
  说曰:王者诸侯所以立社稷者,为万人求福报功也。人非土不立,非谷不生,不可遍敬,故立社稷而祭焉。自经籍灰烬,互执不同。郑玄注:「社稷者土谷之神,勾龙、后稷以配食也。」按所据:郊特牲云「社祭土而主阴气,君南向于北墉下,荅阴之义」。又云「社者神地之道」。又周礼以血祭祭社稷、五祀、五岳,乐用灵鼓。大丧,三年不祭,唯天地社稷,越绋而行事。王肃云:「勾龙、周弃并为五官,故祀为社稷。」按所据:左氏传云「勾龙为后土,祀以为社」,故曰「伐鼓于社,责上公也」。今俗犹言社公,上公之义耳。又,牲用太牢,与地不同。若稷是谷神,祭之用稷,反自食乎!崔灵恩云:二家之说,虽各有通途,但昔来所习,谓郑为长。故依郑义试评曰:按崔灵恩以郑为长,当矣!何者?按公者尊称,以人尊社,故曰社公。王肃以俗言社公,及以社为上公者,俗言天公、雷公,岂上公乎!又,日蚀伐鼓于社,责阴助阳之义也。夫阳为君,阴为臣,日蚀者,阴蚀阳也。君弱臣强,是以伐鼓于社,云责上公耳。若勾龙、周弃为社,则不得先五岳而埋血也,以人鬼虽用血而不埋。复云以无「配食」字是正神者,「周人禘喾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亦无配食之说,岂得不谓郊天者乎!且人鬼之道,不用灵鼓,不得越绋而祭也。稷者,土有生长之功,立其神,因以稷名之。郑据孝经说曰「社者土地之神,稷者能生五谷之神」。孝经援神契云「稷乃原隰之中,能生五谷之祇」。今按,本无正神,人感其功,欲美报之,因以稷名。所以稷名神者,五谷之长故也。
  汉高帝初起,祷丰枌榆社。枌,白榆。社在丰东北十五里。或曰:枌榆,乡名,高帝里社。二年,东击项籍还入关,因命县为公社。后四年,天下定,诏御史令丰谨理枌榆社。其后,又令县常以春三月及腊,祠后稷以羊彘。人里各自裁以祠。随丰俭也。平帝时,王莽奏「帝王建立社稷,百王不易。汉兴,礼仪稍定,已有官社」,以后稷配食官稷。高帝除秦社稷,立汉社稷,礼所谓大社也。时又立官社,配以夏禹,而未立官稷,至此始立之。稷种谷树。楮树也。其子类谷。徐州牧岁贡五色土一。
  后汉光武建武二年,立太社稷于洛阳,在宗庙之右。周礼曰:「社稷在右,宗庙在左。」皆方坛。蔡邕独断曰:「天子大社,封诸侯者,皆取土苞白茅授之,以立社于其国,故谓之授茅土。汉惟有皇子封为王者得茅土,其它功臣以户数租入为节,不受茅土立社。」无屋,有墙门而已。必受霜露风雨。二月、八月及腊,一岁三祠,皆太牢具,使有司祠。汉仪「使者监祠,南向立,不拜」。郡县皆置太守、令、长侍祠。牲用羊豕。唯州所理,有社无稷,以其使官也。
  魏自汉后,但太社有稷,官社无稷,故常二社一稷也。至明帝景初中,立帝社。博士孔晁议,汉氏及魏初,皆立一社一稷。至景初之时,更立太社、太稷,又特立帝社。云:「礼记祭法云『王为群姓立社曰大社』,言为群姓下及士庶,皆使立社,非自立也。今并立二社,一神二位,同时俱祭,于事为重,于礼为黩。宜省除一社,以从旧典。」刘喜难曰:「祭法『为群姓立社』,若如晁议,当言『王使』,不得言『为』。下云『王为群姓立七祀』『诸侯自为立五祀』,若是使群姓私立,何得踰于诸侯而祭七祀乎!知为群姓立七祀,乃王之祀也。夫人取法于天,取财于地,普天率土,无不奉祀,而何言乎一神二位以为烦黩耶?」明帝祭社,但称皇帝。王肃议:「太尉等祭祀,但称名,不称臣。每有事须告,皆遣祝史。」
  晋武帝太康九年,诏曰:社实一神,其并二社之祀。车骑司马傅咸表曰:「祭法王社太社,各有其义。谷梁传曰『天子亲耕』,故自立社为籍而报也。国以人为本,人以谷为命,为百姓立社而祈报焉。事异体殊,此社之所以有二。景侯王肃之论王社,亦谓春祈籍田,秋而报之也。其论大社,则曰『王者布下圻内,为百姓立之,谓之大社,不自立之于京师也』。景侯此论,据祭法『大夫以下,成群立社,曰置社』。景侯解曰『今之里社是』。太社,天子为人而祀,故称天子社。郊特牲曰:『天子太社,必受霜露风雨。』夫以群姓之众,王者通为立社,故称太社。若夫置社,其数不一,盖以里所为名。左氏传盟于清丘之社是也。人闲之社,不称太矣。若复不立之京都,当安所立乎?前被敕,尚书召诰云『社于新邑,唯一太牢』,不立二社之明义也。郊特牲曰『社稷太牢』。必据一牢之文,以明社之无二,则稷无牲矣。说者则曰,举社则稷可知。苟可举社以明稷,何独不举一以明二?『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若有过而除之,不若过而存之。存之有义,除之无据。周礼封人『掌设社壝』,无稷字。今帝社无稷,盖出于此。然国主社稷,故经传动称社稷。周礼『王祭社稷则絺冕』,此王社有稷之文也。封人『设社壝』之无稷字,说者以为约文,从可知也。谓宜仍旧立二社,而加立帝社之稷。禹贡『惟土五色』。景侯解曰:『王者取五色土为大社,封四方诸侯。各割其方色土者覆四方也』。如此,大社复为立京都也。」诏曰:「社实一神,而相袭二位,众议不同,何必改作。其便仍旧,一如魏制。」
  东晋元帝建武元年,又依洛京立二社一稷。
  宋仍晋旧,无所改作。
  齐武帝永明十一年,修仪:其神一,位北向。稷东向。斋官社坛东北南向立,以西为上,诸执事西向立,以南为上。稷名太稷。兼祠部郎中何佟之议:「按礼记郊特牲『社祭土而主阴气也,君南向于北墉下,荅阴也』。王肃云『阴气北向,故君南向以荅之。荅之为言是相对之称』。知古祭社,北向设位,斋官南向明矣。近代相承,帝社南向,太社及稷并东向,而斋官在帝坛北,西向,于神背后行礼。又名稷为稷社,甚乖礼意。谓二社,语其义则殊,论其神则一,位并宜北向。稷若北向,则成相背。稷是百谷之总神,非阴气之主,宜依先东向。斋官在社坛东北,南向立,以西为上;诸执事西向立,以南为上。稷依礼无兼称,若欲尊崇,正可名太稷,岂得稷社耶?」治礼学士议曰:「郊特牲云『君南向,荅阳也。臣北向,荅君也』。若以阳气在南,则立应北向,阴气在北,则立宜向南。今二郊一限南向,皇帝黑瓒阶东西向,故知坛墠无系于阴阳,设位宁拘于南北。群神小祠,类皆南面,荐飨之时,北向行礼,盖欲申灵祇之尊,表求幽之义。」与佟之相难,凡三往反。有司议「治礼无的然明据」,佟之议乃行也。
  梁社稷在太庙西。天监四年,以太常省牲,太常丞牵牲,太祝令赞牲。其初盖晋元帝建武元年所刱,有太社、帝社、太稷,凡三坛,门墙并随其方色。每以仲春、仲秋,并令郡国县祠社稷、先农。及腊,又各祠社稷于坛。百姓则二十五家为一社,其旧社及人稀者,不限其家。春秋祠,水旱祷祈,祠具通其丰约。旧太社,廪牺吏牵牲,司农省牲,大祝吏赞牲。天监中,明山宾议:「郊特牲云『社者神地之道』,国主社稷,实为重。今公卿贵臣,亲执盛礼,而令微吏牵牲,颇为轻末。且司农省牲,又非其义,太常礼官,实当斯职。礼,祭社稷,无亲牵牲之文。谓宜以太常省牲,廪牺令牵牲,太祝令赞牲。」帝唯以太祝赞牲为疑,又以司农省牲,于理似伤。廪牺吏执纼,即事诚卑,议以太常丞牵牲。余依山宾议,于是遂定。至大同初,又加官社、官稷,并前为五坛。
  陈依梁而帝社以三牲首,余以骨体。荐粢盛为六饭:粳以敦,稻以牟,黄粱以簠,白粱以簋,黍以瑚,粢以琏。其仪本之齐制。敦音对。
  后魏天兴二年,置太社、太稷、帝社于宗庙之右,为方坛四陛。以二月、八月,日用戊,皆太牢。勾龙配社,周弃配稷,皆有司侍祠。
  北齐立太社、帝社、太稷三坛于国右。每仲春仲秋元辰及腊,各以一太牢祭焉。皇帝亲祭,则司农卿省牲进熟,司空亚献,司农终献。
  后周立社稷于左。帝亲祠,则冢宰亚献,宗伯终献。
  隋文帝开皇初,建社稷,并列于含光门之右。仲春仲秋吉戊,各以一太牢祭。牲色用黑。孟冬下亥,又腊祭之。郡县二仲月,并以少牢各祭,百姓亦各为社。
  大唐社稷亦于含光门内之右。仲春、仲秋二时戊日,祭太社、太稷。社以勾龙配,稷以后稷配。
  武太后天授三年九月为社,至长安四年三月,制社依旧用八月。
  神龙元年,改先农坛为帝社坛,于太坛西立帝稷坛,礼同太社、太稷,其坛不备方色,异于太社。时祝钦明与礼官等奏:「经典并无先农之文,永徽年中,犹名籍田。垂拱以后,改为先农。然先农与社本是一神,其先农坛请改为帝社,以应王社之义。其祭先农改为帝社。仍请准令用孟春吉亥,祀后土,以勾龙配。」制从之。又其年五月,诏于东都建置太社,令礼官议立社主。太常少卿韦叔夏等引吕氏春秋及郑玄义,以为社主用石。又按后魏天平四年四月,太社石主迁于社宫,是社主用石矣。又检旧社主长一尺六寸,方一尺七寸。礼官博士议:「社主制度长短,在礼无文。按韩诗外传云:『天子太社方五丈,诸侯半之。』盖以五是土数,故坛方五丈。其社主,请准五数,长五尺;准阴之二数,方二尺。剡其上以象物生,方其下以象地体,埋其半,以根在土中,而本末均也。则神道设教,法象有凭。其尺请用古尺。」又检旧社稷坛上四方布以方色,唯中央数尺饰以黄土。礼官韦叔夏等又议曰:「韩诗外传云:『天子太社广五丈,各分置四方色,讫,上冒以黄土。』说者云『冒以黄土,象王者覆被四方』。据此,合用黄土遍覆坛上。今检旧坛之上,亦备方色,唯中央数尺,饰以黄土,则是覆被之道,有所不及。既乖旧制,请准古改造。」于是以方色饰坛之四面及四陛,其上则以黄土覆之。
  天宝三载二月,诏:「社稷列为中祀,颇紊大猷。自今已后,社稷升为大祀。」大历六年十一月,敕中祀并用少牢。至贞元五年九月,国子祭酒包佶奏请社稷复依正礼用太牢。诏从之。
通典卷第四十六 礼六 沿革六 吉礼五
  山川 籍田 先蚕
    山川
黄帝 虞 周 秦 汉 后汉 魏 宋 梁 后魏 后周 隋 大唐
  黄帝祭于山川,与为多焉。与,比也。比吉祭,祀山川黄帝最多。
  虞氏秩于山川,遍于群神。秩,序也。以次序而祭之。五岳视三公,四渎视诸侯。
  周制,四坎坛祭四方,四方即谓山林、川谷、丘陵之神。祭山林丘陵于坛,川谷于坎,则每方各为坛为坎。以血祭祭五岳,阴祀自血起,贵气臭。以埋沈祭山林山泽。祭山林曰埋,川泽曰沈。各顺其性之含藏。一岁凡四祭:一者谓迎气时,二者郊天时,三者大雩时,四者大蜡时,皆因以祭之。礼神之玉,两珪有邸,五寸。牲用少牢,各随方色,币亦随牲色。牧人云:「望祀各以其方之色牲,毛之。」注云:「望祀谓五岳、四镇、四渎。」器用蜃。鬯人云:「凡四方山川用蜃。」用五献。礼器云:「五献察。」注云:「谓祭四望山川。」祭日,王及尸皆服毳冕。司服注云:「毳冕,画虎蜼,谓宗彝。其衣三章,裳二章,凡五也。」史记云「周公祀太山,以召公为尸,」是有尸也。乐奏姑洗,歌南吕,舞大韶,以祀四望,姑洗,阳声第三者,南吕为之合。四望:五岳、四镇、四渎。奏蕤宾,歌函锺,舞大夏,以祀山川。蕤宾,阳声次四。其祭之岳镇,则升血为始,四渎则沈血为始。觐礼云「祭山升,祭川沈」也。尔雅云「祭山曰庋悬,祭川曰浮沈」也。庋音久委反。次荐豆笾及爓肉,为朝践。故大祭用腥,则次祀用爓也。爓谓沈肉于汤也。故郑云「沈肉曰爓」。时王酌盎齐以献,所谓朝践之献也。大宗伯亚献,亦以盎齐。至熟,王酌清酒以献尸,亚者亦清酒,所谓馈食之献。通前四献也。尸食讫,王又酌清酒以酳尸。凡五献也。
  秦并天下,令祠官所常奉名山川鬼神可得而序。于是自崤以东,名山大川祠。崤即今之陕郡二崤。曰太室,太室,嵩高也。恒山,泰山,会稽,湘山。水曰济,曰淮。春以脯酒为岁祷,因泮冻;解冻也。秋涸冻;涸读与冱同。涸,凝也。春解秋凝。冬塞先代反祷祠。谓报其所祈。下祷塞同。其牲用牛犊各一,牢具圭币各异。自华以西,名山七:曰华山,薄山,薄山,襄山也。说者云在河东。一曰在潼关北十余里。而此云自华以西者,今则阌乡之南山,连延西出,并得华山之名。岳山,岐山,吴山,鸿冢,渎山。渎山,蜀山之也。周礼职方氏「雍州,其山曰岳。」尔雅云「河西曰岳」。说者咸云岳即吴岳也。今此有岳山,又有吴山,则吴岳非一山,但未详岳之所在。徐广云「岳山在武功」。地理志武功无岳,但有垂山。岐山在今之岐山县也。其山两岐,故俗呼为箭阔岭。吴山在今汧阳郡之吴山县。鸿冢者,黄帝臣鬼臾区,号大鸿,葬雍,故鸿冢是也。苏林曰:「今雍有鸿冢。」在湔氐道也。名川四:曰河,祠临晋;即今之冯翊郡朝邑县界。沔,祠汉中;沔,汉水之上名也。汉中,今汉中郡也。湫泉,祠朝那;湫泉在安定郡界,清彻可爱,不容秽浊,或有諠污,辄兴云雨。土俗亢旱,每于此求之,相传云龙所居也。天下山川隈曲,亦往往有之。江水,祠蜀。亦春秋泮涸祷塞如东方山川,而牲亦牛犊牢具圭币各异。而四大冢鸿、岐、吴、岳,皆有尝禾。以新谷祭。其河加有尝醪。皆在雍州之域,近天子都,故加车一乘,驹四。灞、浐、沣、涝、泾、渭、长水,皆不在大山川数,以近咸阳,尽得比山川祠,而无诸加。谓加车及驹之属。
  汉孝文十二年,五谷不登,诏增修山川群祀。诏曰:「比年五谷不登,欲增诸神祀。按王制曰:『山川神祇有不举者,为不敬。』今恐山川百神应典礼者,尚未尽秩。其议增修群祀宜享祀者,以祈丰年。」武帝因巡狩,礼其名山大川,用驹者悉以木偶马代,行过亲祠者乃用驹。
  后汉章帝元和二年,诏祀山川百神应礼者。
  魏文帝黄初二年,礼五岳四渎,咸秩群祀,瘗沈珪璋。
  宋孝武帝大明七年六月,有司奏奠祭霍山。殿中郎丘景先议:「宜使太常持节,牲以太牢之具,羞用酒脯时谷,礼以赤璋纁币,器用陶匏,藉用茅席。为坛兆。」时不用蜃,同郊祀以爵献。凡肴馔种数,依社祭。
  梁令郡国有五岳者,置宰祀三人,及有四渎若海应祀者,皆以孟春仲冬祀之。
  后魏景穆帝立五岳四渎庙于桑干水之阴,春秋遣有司祭。其余山川诸神三百二十四所,每岁十月,遣祠官诣州镇遍祀。有水旱灾厉,则牧守各随其界内而祈谒。王畿内诸山川,有水旱则祷之。太武帝南征,造恒山,祀以太牢。浮河、济,祀以少牢。过岱宗,祀以太牢。遂临江,登瓜步而还。
  后周大将出征,遣太祝以羊一,祭所过名山大川。
  隋制,祀四镇:东镇沂山,西镇吴山,南镇会稽山,北镇医无闾山,在东夷中,遥祀。冀州镇霍山。并就山立祠。祀四海:东海于会稽县界,南海于南海镇南,并近海立祠。及四渎,并取侧近巫一人,主知洒扫,并令多植松柏。
  大唐武德、贞观之制,五岳、四镇、四海、四渎,年别一祭,各以五郊迎气日祭之。东岳岱山,祭于兖州;东镇沂山,祭于沂州;东海,于莱州;东渎大淮,于唐州。南岳衡山,于衡州;南镇会稽山,于越州;南海,于广州;南渎大江,于益州;中岳嵩山,于洛州。西岳华山,于华州;西镇吴山,于陇州;西海及西渎大河,于同州。北岳恒山,于定州;北镇医无闾山,于营州;北海及北渎大济,于洛州。其牲皆用太牢。祀官以当界都督刺史充。先天二年,封华岳神为金天王。开元十三年,封泰山神为天齐王。天宝五载,封中岳神为中天王,南岳神为司天王,北岳神为安天王。六载,河渎封为灵源公,济渎封为清源公,江渎封为广源公,淮渎封为长源公。会稽山为永兴公,岳山为成德公,霍山为应圣公,医巫闾山为广宁公。八载闺六月,封太白山为神应公。其九州岛镇山,除入诸岳外,并宜封公。十载正月,以东海为广德王,南海为广利王,西海为广润王,北海为广泽王。分命卿监诣岳渎及山,取三月十七日一时备礼,兼册祭。仪具开元礼。武德二年十月,上亲祀华岳。旧仪,岳渎以上祝版,御署讫,北面再拜。武太后证圣元年十月,有司上言曰:「谨按『五岳视三公,四渎视诸侯』,天子无拜公侯之礼。请依旧仪。五岳以下,署而不拜。」制可之。开元元年,太常奏:「伏准唐礼,祭五岳四渎皆称嗣天子,祝版皆进署。窃以舜典『五岳视三公,四渎视诸侯』,则不合称嗣天子及亲署其祝文。伏请称皇帝谨遣某乙,敬祭于某岳渎之神。」从之。贞元四年五月,太常卿董晋奏:「五岳四渎,其神版并合御署。至上元元年,中祠小祠,一切权停。自后因循,不请御署其祝版。欲至飨祭日,所司准程先取署,附驿发遣。敕旨宜依,仍委所司,每至时先奏,附中使送。」初,开元九年十二月,天台道士司马承祯言:「今五岳神祠,是山林之神也,非正真之神也。五岳皆有洞府,有上清真人降任其职,山川风雨阴阳气序,是所理焉。冠冕服章,佐从神仙,皆有名数。请别立斋祠之所。」上奇其说,因敕五岳,各置真君祠一所。
    籍田
周 汉 后汉 魏 晋 东晋 宋 齐 梁 后魏 北齐 隋 大唐
  周制,天子孟春之月,乃择元辰,亲载耒耜,置之车右,帅公卿诸侯大夫,躬耕籍田千亩于南郊。籍,借也。谓借人力以理之。劝率天下使务农也。春秋传曰「郊而后耕」,遂籍人力以成岁功,故谓之帝籍。天子籍田千亩于南郊,诸侯百亩于东郊。冕而朱纮,躬秉耒,天子三推。推,发也。诸侯三公冕而青纮,躬秉耒,三公五推,诸侯九推。以事天地、山川、社稷、先古,先古,先祖。以为醴酪粢盛,于是乎取之。敬之至也。内宰诏后,帅六宫之人,生穜稑之种,以献于王。使后宫藏种而又生之。太常条谷种黍稷穜稑,使内宰后宫生之者,示种类孳息之祥,且佐王于耕事,所以俱自尽于郊庙也。稑,早也。穜,晚也。先种后熟谓之穜,后种先熟谓之稑。甸师掌帅其属而耕耨王籍,以时入之。其属,庶人也。耨,锄也。王籍谓王者籍田千亩,所亲帅公卿以下亲耕农人耕之处也。庶人终于千亩,故曰帅其属耕耨王籍,入其收也。
  汉文帝制曰:「农,天下之本,遂开籍田,朕躬耕,以给宗庙粢盛。」粢,黍稷也。盛,器,谓簠簋。旧仪「春始东耕于籍田,官祠先农,以一太牢,百官皆从。先农,神农也。五经要义云:「立坛于田所,祠之,其制度如社之坛。」赐三辅二百里孝悌、力田、三老帛。种百谷万斛,为立籍田仓,置令、丞。谷皆以给天地、宗庙、群神之祀,以为粢盛。」景帝诏曰「朕亲耕为天下先」。昭帝幼即位,耕于钩盾弄田。钩盾,宦者近署,故往试耕为戏弄。
  后汉明帝永平中二月,东巡耕于下邳。章帝元和中正月,北巡耕于怀县。其籍田仪:正月始耕,常以乙日,祠先农及耕于乙地。昼漏上水初纳,执事告祠先农,已享。耕日,以太牢祭先农于田所。耕时,有司请行事,就耕位,天子、三公、九卿、诸侯、百官以次耕。推数如周法。力田种各耰讫,有司告事毕。是月,命郡国守皆劝人始耕。
  魏氏天子亲耕籍田。藩镇阙诸侯百亩之礼。
  晋武帝泰始四年正月丁亥,帝躬耕籍田于东郊。诏曰:「近代以来,耕籍田于数步之中,空有慕古之名,曾无供祀训农之实,而有百官车徒之费。今循千亩之制,当与群公卿士躬稼穑之艰难,以帅先天下。于东郊之南,洛水之北。」去宫八里,远十六里为此千亩。帝御木辂以耕,太牢祀先农。自惠帝后,礼废矣。
  东晋元帝将修耕籍事,竟不行。时朝议:至尊应躬祠先农不?贺循曰:「汉仪无躬祭之文,然王祭四望则毳冕,祭社稷五祀则絺冕,以此不为无亲祭之义。」
  宋文帝元嘉二十一年,将亲耕。时史学生山谦之以私鸠集其仪,因以奏闻。诏言酌斟众条,造定图注。先立春九日,司空、大司农、京尹、令、尉,度宫之辰地八里之外,整制千亩,中开阡陌。立先农于中阡西陌南,御耕坛于中阡东陌北。将耕,宿设青幕于耕坛之上。皇后帅六宫之人出穜稑之种,付籍田令。耕日,太祝令以一太牢祠先农,一如帝社仪。孟春上辛后吉亥,御乘耕根三盖车,驾苍驷,建青旗,着通天冠,青帻,青衮,佩苍玉。藩王以下至六百石皆衣青。唯三台武卫不耕,不改章服。驾出如郊庙仪。至籍田,侍中跪奏:「至尊降车。」临坛,大司农跪奏:「先农已享,请皇帝亲耕。」太史赞曰:「皇帝三推三反。」于是群臣以次耕,王公及诸侯五推五反,孤卿大夫七推七反,士九推九反。籍田令率其属耕,竟亩,洒种即耰,礼毕。乃班下州县,悉备其礼焉。
  齐武帝永明中,耕籍田用丁亥。时有司奏:正月丁亥,可祀先农。比来并用立春后亥。王俭以为亥日籍田,经记无文。助教周山文议曰:「蔡邕月令章句解元辰云『日,干也。辰,支也。有事于天,用日;有事于地,用辰』。」何佟之云:「少牢馈食礼云『孝孙某,来日丁亥,用荐岁事于皇祖伯某』。郑以为『不必丁亥,今但直举一日以言之耳。禘太庙礼日用丁亥,若不得丁亥,则用己亥、辛亥,苟有亥焉可也』。汉文用此日耕籍祠先农,后王相承用之,非有别义。」班固序亥位云「阴气应无射,该藏万物,而杂阳阂种」也。且亥既水辰,含育为性,播厥取吉,其在兹乎!使御史乘马车,载耒耜,从五辂后。
  梁初,依宋齐礼,以正月用事,不斋不祭。天监十二年,以启蛰而耕。时在二月内,尚书云「以殷仲春」,籍田理在建卯,于是改用二月。与百官御事并斋三日,沐浴祼飨。侍中奉耒耜,载于象辂,以随木辂之后。礼云「亲载耒耜,措于参保介之御闲。」则置所乘辂上。普通二年,又移籍田于建康北岸,筑兆域如南北郊。别有亲耕台,在坛东。帝亲耕毕,登此台以观公卿之推反。
  后魏太武帝天兴三年春,始躬耕籍田,祭先农,用羊一。
  北齐籍于帝城东南千亩内,种赤粱、白谷、大豆、赤黍、小豆、黑穄、麻子、大麦、小麦,色别一顷。自余一顷,地中通阡陌,作祠坛于陌南阡西,广轮三十尺,四陛三壝四门。又为大营于外,设御耕坛于阡东陌北。每岁正月上辛后吉亥,祠先农神农氏于坛上,无配飨。祭讫,亲耕。
  隋制,于国南十四里启夏门外,置地千亩,为坛行礼。播殖九谷,纳于神仓,以拟粢盛。穰以饷牺牲。
  大唐贞观三年正月二十一日,太宗亲祭先农,籍于千亩之甸。初,议籍田方面所在,给事中孔颖达曰:「礼,天子籍田于南郊,诸侯于东郊。晋武帝犹于东南。今于城东,不合古礼。」太宗曰:「礼缘人情,亦何常之有。且虞书云『平秩东作』,巳在东矣。又乘青辂、推黛耜者,所以顺于春气。且朕见居少阳之地,田于东郊,盖其宜也。」于是遂定。武后改籍田为先农坛。神龙初,复改先农坛为帝社坛。祝钦明奏曰:「按祭法:『王自为立社曰王社。』先儒以为其社在籍田之中,诗载芟篇序云『春籍田而祈社稷』是也。」具社稷篇中。开元二十三年二月,亲祀神农于东郊,句芒配。礼毕,躬御耒耜籍于千亩之甸。时有司进仪注:天子三推,公卿九推,庶人终亩。玄宗欲重劝耕籍,遂进耕五十余步,尽垄乃止。耕毕,辇还斋宫,大赦。侍耕、执牛官皆加级赐帛。其仪备开元礼。
    先蚕周 汉 后汉 魏 晋 宋 北齐 后周 隋 大唐
  周制,仲春,天官内宰诏后帅外内命妇,始蚕于北郊,以为祭服。蚕于北郊,妇人以纯阴也。天子、诸侯必有公桑蚕室,近川而为之。筑宫仞有三尺,棘墙而外闭之。后妃斋戒,享先蚕而躬桑,以劝蚕事。季春吉巳,王后享先蚕。先蚕,天驷也。享先蚕而后躬桑,示率先天下也。及大昕之朝,君皮弁素积,卜三宫之夫人、世妇之吉者。使入蚕于蚕室,奉种浴于川。桑于公桑,风戾以食之。是月也,命有司无伐桑柘。爱蚕食也。有司,主山林之官也。乃修蚕器,薄槌钩筐之类。禁原蚕。原,再也。天文,辰为马。蚕与马同气,物莫能两大,禁原蚕,为伤马。
  汉皇后蚕于东郊。其仪:春桑生,而皇后亲桑于苑中。蚕室养蚕千薄以上,祀以中牢羊豕。祭蚕神曰苑窳妇人、寓氏公主,凡二神。群臣妾从桑还,献于茧馆,皆赐从桑者丝。皇后自行。窳音以主反。
  后汉皇后四月,帅公卿列侯夫人蚕。皇后出,乘鸾辂,青羽盖,驾四马,龙旗九斿。大将军妻参乘,太仆妻御,前鸾旗车,皮轩闟音翕戟,雒阳令奉引,千乘万骑。车府令设卤簿驾,公、卿、五营校尉、司隶校尉、河南尹妻皆乘其官车,带夫本官绶,从其官属导从皇后。置武贲、羽林骑,戎头、黄门鼓吹,五帝车,女骑夹毂,执法御史在前后,亦有金钲黄钺,五将导。桑于蚕宫,手三盆于茧馆,毕,还宫。祀先蚕,礼以少牢。凡蚕丝絮,织室以作祭服。祭服者,冕服也。天地宗庙群神五时之服。其皇帝得以作缕缝衣,皇后得以作巾絮而已。置蚕宫令、丞,诸天下官下法皆诣蚕室,与妇人从事,故旧有东西织室作治。
  魏文帝黄初七年,皇后蚕于北郊,依周典也。
  晋武帝太康六年,蚕于西郊。盖与籍田对其方也。先蚕坛高一丈,方二丈,四出陛,陛广五尺,在皇后采桑坛东南帷宫外门之外,而东南去帷宫十丈,在蚕室西南,桑林在其东。取列侯妻六人为蚕母。蚕将生,择吉日,皇后着十二笄步摇,依汉魏故事,衣青衣,乘油画云母安车,驾六騩音贵马。女尚书着貂蝉佩玺陪乘,载筐钩。公主、三夫人、九嫔、世妇、诸太妃、太夫人及县乡君、郡公侯特进夫人、外世妇、命妇皆步摇,衣青,各载筐钩从蚕。先桑二日,蚕宫生蚕着簿上。躬桑日,皇后未到,太祝令质明以太牢告祠,谒者一人监祠。祠毕,彻馔,颁余胙于从桑及奉祠者。皇后至西郊升坛,公主以下陪列坛东。皇后东面躬桑,采三条,诸妃公主各采五条,县乡以下各采九条,悉以桑授蚕母,还蚕室。事讫,皇后还便座,公主以下乃就位,设飨宴,赐绢各有差。
  宋孝武大明四年,始于台城西白石里为蚕所,设兆域,置大殿,又立蚕观。其礼皆循晋氏。
  北齐为蚕坊于京城北之西,去皇宫十八里外。有蚕宫,方九十步,墙高一丈五尺。其中起蚕室二十七,别殿一区。置蚕宫令、丞,宦者为之。路西置皇后蚕坛,高四尺,方二丈,四陛,陛各广八尺。置先蚕坛于桑坛东南,大路东,横路南。坛高五尺,方二丈,四陛,陛各五尺。外兆方四十步,面开一门。有绿襜襦、衣、黄履,以供蚕母。每岁季春,谷雨后吉日,使公卿以一太牢祠先蚕黄帝轩辕氏于坛上,无配,如祀先农。礼讫,皇后因亲桑于坛。备法驾,服鞠衣,乘重翟,帅六宫升桑坛东陛,即御座。女尚书执筐,女主衣执钩,立坛下。皇后降自东陛,执筐者处右,执钩者居左,蚕母在后。乃躬桑三条,讫,升坛即御座。内命妇以次就桑,服鞠衣者采五条,展衣者七条,褖衣者九条,以授蚕母。还蚕室,切之,授世妇,洒一簿。凡应桑者并复本位。后乃降坛,还便殿,设劳酒,颁赉而还。
  后周制,皇后乘翠辂,率六宫三妃、三、音弋,妇官名。御媛、御婉、三公夫人、三孤内子至蚕所,以一少牢亲进,祭奠先蚕西陵氏神。礼毕,降坛,令二嫔为亚献终献,因以躬桑。
  隋制,先蚕坛,于宫北三里为坛,高四尺。季春上巳,皇后服鞠衣,以一太牢、制币,祭先蚕于坛上,用一献之礼。祭讫,就桑位于坛南,东面。尚功进金钩,典制奉筐。皇后采三条,反钩。命妇各依班采五条九条止。世妇于蚕母受切桑,洒讫,皇后乃还。自齐及周隋,其典法多依晋仪,亦时有损益。
  大唐显庆元年三月辛巳,皇后武氏;先天二年三月辛卯,皇后王氏;干元二年三月己巳,皇后张氏:并有事于先蚕。其仪备开元礼。
通典卷第四十七 礼七 沿革七 吉礼六
  天子宗庙 后妃庙 皇太子及皇子宗庙
    天子宗庙唐 虞 夏 殷 周 汉 后汉 魏 晋 东晋 宋 齐 梁 陈 后魏 北齐 后周隋 大唐
  昔者先王感时代谢,思亲立庙,曰宗庙。庙,貌也。宗庙者,先祖之尊貌也。因新物而荐享,以申孝敬。远祖非一,不可遍追,故亲尽而止。
  唐虞立五庙。郑玄按礼纬元命苞云:「天子五庙,二昭二穆,以始祖而五。」其祭尚气,先迎牲,杀于庭,取血告于室以降神。然后奏乐,尸入,王祼以郁鬯。血腥爓祭,用气者也。尚谓先荐之。
  夏氏因之。夏太祖无功而不立。自禹与二昭二穆也。
  殷制,七庙。商书云:「七世之庙,可以观德。」王制云「天子七庙。」郑玄复云:「殷制六庙,自契及汤,二昭二穆。」
  周制,小宗伯掌建国之神位,左宗庙。库门内,雉门外之左。王立七庙,一坛一墠。曰考庙,曰王考庙,曰皇考庙,曰显考庙,曰祖考庙:皆月祭之。远庙为祧,有二祧,享尝乃止。去祧为坛,去坛为墠。坛墠,有祷焉祭之,无祷乃止。去墠曰鬼。王、皇,皆君也。显,明也。祖,始也。名先人以君明始者,所以尊本之意。祧之为言超也,超然上去意也。封土曰坛,除地曰墠。天子迁庙之主,以昭穆合藏于二祧之中。
  郑玄云:「周制七庙,太祖及文王、武王之祧与亲庙四,并而七。」太祖,后稷。王肃云:「尊者尊统于上,故天子七庙。其有殊功异德,非太祖而不毁,不在七庙之数,其礼与太祖同,则文武之庙是。」按玄注王制据礼纬元命苞云「唐虞五庙,殷六庙,周七庙」。又注祭法云:「天子迁庙之主,以昭穆合藏于二祧之中。」王肃非之曰:「周之文武,受命之主,不迁之庙。殷之三宗,宗其德而存其庙,并不以为常数也。凡七庙者,不称周室,不及文武,而曰天子诸侯,是同天子诸侯之名制也。孙卿子曰:『有天下者事七庙。有一国者事五代,所以积厚者流泽广,积薄者流泽狭也。』祭法云『远庙曰祧』,亲尽之上,犹存二庙也。文武百代不迁者,祭法不得云『去祧为坛』。又曰『迁主所藏曰祧』,『先公迁主藏后稷之庙,先王迁主藏文武之庙』,是为三祧,而祭法云『有二祧』焉。祭法亲庙四与太祖皆月祭之,二祧享尝乃止,是后稷月祭,文武则享尝,非礼意也。祭法又曰『王下祭殇五,嫡子、嫡孙、嫡曾孙、嫡玄孙、嫡来孙』。此为下祭五代来孙,则无亲之孙也,而上祭何不及无亲之祖乎?」马昭非王曰:「丧服小记『王者立四庙』,王制曰『天子七庙』。是则立庙之正,以为亲限不过四也。亲尽为限,不过四也。亲尽之外,有大功德,可祖宗者也。有其人则七,无其人则少。故夏氏无太祖则五,殷人祖契而宗汤则六,周尊后稷、文、武则七。礼器『周旅酬六尸』,一人发爵,周则七庙矣。肃言文武不得称远庙,不得为二祧者,凡别远近以亲为限,亲内为近,亲外为远,文武适在亲外当毁,故言远庙。自非文武,亲外无不毁者。」孔晁曰:「夫无功德则以亲远近为名。文武以尊重为祖宗庙,何取远近。故后稷虽极远,以为太祖,不为远也。」
  试评曰:礼有以多为贵,王制云:『天子七庙,诸侯五庙。』祭法云:『远庙为祧,有二祧焉,享尝乃止。』而郑玄以文武之庙曰祧,不亦疏乎!若以天子之祖功德则不立二祧,二祧不庙数,与诸侯同,何以为降杀哉!虞喜云:『七庙不始于周,伊尹已言七代之庙矣。』成王六年制礼,七庙亦已有见数。文王为祖,武王为祢,祖非远庙也。周官掌宗庙而职曰守祧,周公不称祖祢为远祧也。当须逆数成,然后庙得别出,不可于成王之代以文武逆云为迁主所藏矣。
  汉高帝令诸侯都,皆立上皇庙。高帝崩,孝惠即位,令奉常叔孙通定宗庙仪法。帝东朝太后长乐宫,及间往,数音朔跸烦人,作复道武库南。通奏曰:「陛下何自筑复道高帝寝,衣冠月出游高庙,谓从高帝陵寝出衣冠,游于高庙,每一月为之,其道正值今之所作复道。子孙奈何乘宗庙道上行哉!」帝惧曰:「急坏之。」通曰:「人主无过举。举事不当有过失也。今已作,百姓皆知之矣。愿陛下为原庙原,重也。先有庙,今更立之,故云重也。渭北,衣冠出游之,益广宗庙,大孝之本。」帝乃立原庙。又尊帝庙为太祖庙。景帝尊孝文庙为太宗庙,所常幸郡国各立太祖、太宗庙。至宣帝本始二年,复尊孝武庙为世宗庙,凡所巡狩亦立焉。凡祖宗在郡国者六十八,合百六十七所。而京师自高祖下至宣帝,与太上皇、悼皇考各自居陵旁立庙,悼皇考,宣帝之父,即史皇孙也。并为百七十六。又园中各有寝、便殿。凡言便殿便室者,皆非正大之处也。寝者,陵上正殿,若平生路寝矣。便殿者,寝侧之别殿。日祭于寝,月祭于庙,时祭于便殿。寝,日四上食;庙,岁二十五祠;汉仪:宗庙一岁十二祠。又每月一太牢,如闰,加一祠,与此共二十五祠也。便殿,岁四祠。又月一游衣冠。而昭灵后、武哀王、昭哀后、孝文太后、孝昭太后、卫思后、戾太子、戾后各寝,与诸帝合,三十一所。凡一岁祠,上食二万四千四百五十五,用卫士四万五千一百二十九人,祝宰乐人一万二千一百四十七人,养牺卒不在数。元帝罢昭灵后、武哀王、昭哀后、卫思后、戾太子、戾后园,皆不奉祠,裁置吏卒守焉。罢郡国庙。时丞相韦玄成等曰:「臣闻唯圣人为能飨帝,孝子为能飨亲。立庙京师之居,躬亲承事。春秋之义,父不祭于支庶之宅,君不祭于臣仆之家。臣等以为宗庙在郡国,宜勿复修。」奏可。以高皇帝为太祖,孝文皇帝为太宗,孝景皇帝为昭,孝武皇帝为穆,孝昭皇帝与孝宣皇帝俱为昭。皇考庙亲未尽。太上、孝惠庙皆亲尽,宜毁。太上庙主宜瘗园,孝惠帝为穆,主迁于太庙,寝园皆罢修。玄成等又奏议曰:「礼,王者始受命,诸侯始封之君,皆为太祖。继太祖以下,五庙而迭毁,毁庙之主藏乎太祖,五年而再殷祭,言一禘一祫也。」禘者,各当其庙而行,祭法始有功之臣,以毁庙之主升于太祖。祫者,毁庙之主皆陈于太祖,未毁庙之主皆升合食于太祖。「父为昭,子为穆,孙复为昭,古之正礼也。」昭,明也;穆,美也;父子易号序也。「礼,庙在大门内,不敢远亲也。臣愚以为高皇帝受命定天下,宜为帝者太祖之庙,代代不毁,承后属尽者宜毁。今宗庙异处,昭穆不序,宜入就太祖庙,而序昭穆如礼。太上皇、孝惠、孝文、孝景庙,皆亲尽宜毁,皇考庙亲未尽,如故。」悼皇考于元帝为祖也。大司马许嘉等以为孝文皇帝除诽谤,去肉刑,躬节俭,宜为太宗之庙。谏大夫尹更始等以为皇考庙上序于昭穆,非正礼,宜毁。帝乃下诏曰:「高皇帝为汉太祖,孝文皇帝为太宗,代代承祀,传之无穷。孝宣皇帝为孝昭皇帝后,于义一体。」一体者,俱为昭也。礼,孙与祖俱为昭,孝宣于昭为从孙,故云一体也。「孝景皇帝庙及皇考庙皆亲尽,其正礼仪」。玄成等又奏以高皇为太祖,文为太宗等,诏从之。王莽制九庙:一曰黄帝太初祖庙,二曰帝虞始祖昭庙,三曰陈胡王统祖穆庙,四曰齐敬王代祖昭庙,五曰济北愍王王祖穆庙,六曰济南伯王尊祢昭庙,七曰元城孺王尊祢穆庙,八曰阳平顷王昭庙,九曰新都显王穆庙。殿皆重屋。太祖庙东西南北各四十丈,高十七丈,余庙半之。为铜薄栌,饰以金银琱文,穷极百工之巧。工费数百巨万,卒徒死者万数。
  后汉光武皇帝建武二年,立高庙于雒阳。高帝为太祖,文帝为太宗,武帝为世宗,如旧。三年正月,立亲庙雒阳,祀父南顿君以上至舂陵节侯。节侯名买,买生郁林太守外,外生巨鹿都尉回,回生南顿令钦,钦即光武父。时寇贼未平,祀仪未设。至十九年,议立平、哀、成、元帝庙,代今亲庙。兄弟以下,使有司祠。宜为南顿君立皇考庙,祭上至舂陵节侯,群臣奉祠。时五官中郎将张纯、太仆朱浮等奏议:「礼,为人之子事大宗,降其私亲。当除今亲庙四。孝宣皇帝以孙后祖,为父立庙于奉明,曰皇考庙,独群臣侍祠。愿下有司议先帝四庙当代亲庙者,及皇考庙事。」下公卿议,时从大司徒戴涉奏。诏曰:「以宗庙处所未定,且祫祭高庙。其成、哀、平且祠祭长安故高庙。其南阳舂陵岁时各且因故园庙祭祀。园庙去太守理所远者,在所令长行太守事侍祠。宗庙在章陵,南阳太守称使者往祭。不使侯王祭者,诸侯不得祖天子,凡临祭宗庙,皆为侍祠。惟孝宣帝有功德,其上尊号曰中宗。」于是雒阳高庙四时加祭孝宣、孝元,凡五帝。其西庙成、哀、平三帝主,四时祭于故高庙。东庙京兆尹侍祠,冠衣车服如太常祠陵庙之礼。皇考南顿君以上至曾祖祭,皆就园庙。张纯又云:「礼,三年一祫,五年一禘。毁庙之主,陈于太祖。未毁庙之主,皆升合食于太祖。父为昭,南向;子为穆,北向。父子不并坐,而孙从王父。」后以三年冬祫五年夏禘之时,但就陈祭毁庙之主而已,谓之殷。太祖东面,惠、文、武、元帝为昭,景、宣帝为穆。惠、景、昭三帝,非殷祭时不祭。按周制三年一禘,五年一祫,至此则革周制。
  明帝以光武拨乱中兴,更为起庙,上尊号曰世祖庙。蔡邕曰:「孝明帝立世祖庙,以明再受命祖有功之义,后嗣遵俭,不复改立,皆藏主其中。圣明所制,一王之法也。自执事之吏,下至学士,莫知所以两庙之意。」以元帝于光武为穆,故虽非宗,不毁也。后遂为常。明帝遗诏,遵俭无起寝庙,藏主于世祖庙更衣。孝章初,不敢违,以更衣有小别,上尊号曰显宗庙,间祠于更衣,四时合祭于世祖庙。章帝遗诏,无起寝庙,如先帝故事。和帝初,不敢违,上尊号曰肃宗。后帝承遵,皆藏主于世祖庙,积多无别,是后显宗但为陵寝之号。灵帝时,京都四时所祭高庙五主,世祖庙七主,少帝三陵,殇、冲、质,三少帝。追尊后三陵,安帝追尊祖妣宋贵人曰敬隐皇后、皇妣左氏曰孝德皇后。顺帝追尊皇妣李氏恭愍皇后。凡牲用十八太牢,皆有副倅。故高庙三主亲毁之后,亦但殷祭之岁奉祠。毁庙之主,藏于始祖之庙。一世为祧,祧犹四时祭之。二世为坛,三世为墠,四世为鬼,祫乃祭之,有祷亦祭之。祫于始祖之庙,祷则迎主出,陈于坛墠而祭之,事讫还藏故室。迎送皆跸。
  献帝初平中,董卓与蔡邕等以和帝以下,功德无殊,而有过差,不应为宗,及余非宗者追尊三后,皆奏毁之。蔡邕论曰:「汉承亡秦灭学之后,宗庙之制,不用周礼。每帝即世,辄立一庙,不止于七,不列昭穆,不定迭毁。孝元帝时,丞相匡衡、御史大夫贡禹始建大议,请依典礼。孝文、孝武、孝宣皆以功德茂盛,为宗不毁。孝宣尊崇孝武,庙称世宗。中正大臣夏侯胜等犹执异议,不应为宗。至孝成帝,议犹不定。太仆王舜、中垒校尉刘歆,据不可毁,上从其议。古人据正重顺,不敢私其君父,若此其至也。后遭王莽之乱,光武受命中兴,庙称世祖。孝明帝圣德聪明,政参文、宣,庙称显宗。孝章帝至孝烝烝,仁恩博大,庙称肃宗。比方前代,得礼之宜。自此以下,政事多衅,权移臣下,嗣帝殷勤,各欲褒崇至亲而已。臣下懦弱,莫能执夏侯之直。今圣朝遵古复礼,以求厥中,诚合事宜。元帝世在第八,光武世在第九,故以元帝为考庙,尊而奉之。孝明遵述,亦不敢毁。孝和以下,穆宗、恭宗、敬宗、威宗之号,皆宜省去。五年而再殷祭,合食于太祖,以遵先典。」议遂施行。四时所祭,高庙一祖二宗,及近帝四,凡七帝。
  魏文帝受禅,追尊大父曰大皇帝,讳嵩,后汉太尉大长秋曹腾养子也。考曰武皇帝。以洛京宗庙未成,乃祠武帝于建始殿,亲执馈奠,如家人礼。按礼,将营宫室,宗庙为先,庶人无庙,则祭于寝。帝者行之,非礼甚矣。明帝太和三年,又追尊高祖大长秋曰高皇,夫人吴氏曰高皇后,并在邺庙。之所祠则文帝之高祖处士、沛国谯人曹萌。曾祖高皇、萌之子腾。祖大皇帝共一庙,考太祖武皇帝特一庙,百代不毁,然则所祠止于亲庙四室也。其年十一月,洛京庙成,则以亲尽迁处士主置园邑,使宗正曹恪持节迎高皇以下神主,共一庙,犹为四室而已。景初元年六月,群公更奏定七庙之制,曰武皇帝肇建洪基,为魏太祖。文帝继天革命,为魏高祖。上集成大命,宜为魏烈祖。于太祖庙北为二祧,其左为文帝庙,号曰高祖昭祧,其右拟明帝,号曰烈祖穆祧。其明帝时见存,造庙及称祖,当时之制,非前代旧规也。三祖之庙,万世不毁。其余四庙,亲尽迭迁,一如周后稷、文、武庙祧之礼。吴孙权不立七庙,以父坚尝为长沙太守,乃于临湘县立坚庙,依后汉奉南顿故事,令太守奉祠。后又尊坚庙曰始祖庙,而不在京师。又以吴芮冢材为屋,未之闻也。于建业立兄长沙桓王策庙朱雀桥南。权疾,令太子祷焉。子亮立,明年于宫东立权庙曰太祖庙,既不在宫南,又无昭穆之序。蜀刘备称帝号于成都,立宗庙。备虽绍代而起,亦未辨继何帝为祢,亦无祖宗之号。及刘禅面缚降魏,北地王谌哭于昭烈之庙,则备庙别立也。
  晋武帝即位,追尊皇祖宣王为宣皇帝,伯考景王为景皇帝,考文王为文皇帝,权立一庙。初有司奏置七庙,帝重其劳役,权立一庙。后用魏庙追祭征西将军、名钧,字升平。章郡府君、钧之子,名景,章郡太守,字公度。章郡上一字,为代宗庙讳除也。颍川府君、景之子,名隽,颍川太守,字符异。京兆府君,隽之子,名防,京兆尹,字建公,生宣帝。与宣帝、景帝、文帝为三昭三穆。群臣奏曰:「上古清庙一宫,尊远神祇。逮至周室,制为七庙,以辨宗祧。圣旨深弘,远迹上世,舍七代之繁华,尊一宫之远旨。昔舜承尧禅,受终文祖,遂陟帝位,盖三十载,月正元日,又格于文祖,此则虞氏不改唐庙。可依虞氏故事,即用魏庙。」奏可。是时宣皇未升,太祖虚位,所以祠六代,与景帝为七庙。其礼据王肃说。庙制,于中门外之左,通为屋,四阿。殿制,堂高三尺,随见庙数为室,代满备迁毁。太常博士孙毓议云:「考工记『左祖右社』。孔子曰:『周人敬鬼神而远之,近人而忠焉。』礼,诸侯三门,立庙宜在中门外之左。宗庙之制,外为都宫,内各有寝庙,别有门垣。太祖在北,左昭右穆,次而南。今宜为殿,皆如古典。」太康元年,灵寿公主修丽祔于太庙。按周汉未有其准,至魏明帝则别立平原主庙,晋又异魏也。六年,庙陷,当改修创,群臣议奏曰:「古者七庙异所,自宜如礼。」诏又曰:「古虽七庙,自近代以来,皆庙七室,于礼无废,于情为叙,亦随时之宜也。」
  东晋元帝上继武帝,于礼为祢。如汉光武上继元帝故事。时西京神主,陷于虏庭,江左建庙,皆更新造。寻登怀帝之主,又迁颍川府君。位虽七室,其实五代。盖从刁协议以兄弟为代数故也。于时三祖毁主,权居别室。太兴三年,将祭愍帝之主,乃更定制,还复章郡、颍川于昭穆之位。以同惠帝嗣武故事,而惠、怀、愍三帝自从春秋尊尊之义,在庙不替也。元帝崩,则章郡复迁。元帝神位犹在愍帝之下,故有坎室者十也。至明帝崩,而颍川又迁,犹十室也。于时续广太庙,故三迁主并还西储,名之曰祧,以准远庙。成帝咸康五年,始作武悼皇后神主,祔庙,配飨世祖。成帝崩而康帝承统,以兄弟一代,故不迁京兆,始十一室也。康帝崩,穆帝立,京兆迁入西储,同谓之祧,如前三祖迁主之礼,故正室犹十一也。穆帝崩,而哀帝、海西并为兄弟,无所登除。咸安之初,简文皇帝上继元皇帝,于是颍川、京兆二主复还昭穆之位。简文崩,颍川又迁。孝武帝太元十六年,始改作太庙殿,正室十四间,东西储各一间,合十六间,栋高八丈四尺。备法驾迁神主于行庙,征西至京兆四主及太子太孙,各用其位之仪服。四主不从帝者仪,是与太康异也。及孝武崩,京兆又迁,如穆帝之世四祧故事。
  宋武帝即尊位,祠七代为七庙。永初初,追尊皇考晋陵郡功曹翘,即武帝父。晋陵,本郡。为孝穆皇帝,皇妣赵氏为穆皇后。三年,孝懿萧皇后崩,又祔庙。高祖崩,神主升庙,犹昭穆之序,如魏晋之制,虚太祖之位。文帝元嘉初,追尊所生胡婕妤为章皇太后,立庙于太庙西。其后,孝武昭太后、明帝宣太后并祔章太后庙。
  齐高帝追尊父为宣皇帝,右军将军承之。母为昭皇后,七庙。萧子显曰:「晋用王肃之议,以文、景为共代,上至征西,其实六也。寻此意,非以兄弟为后,当以立主之义,可容于七室。及杨元后崩,征西之庙不毁,则知不以元后为代数。庙有七室,数盈八主。晋太常贺循立议以后,弟不继兄,故代必限七,主无定数。宋台初立五庙,以臧后为代室。就礼而求,亦亲庙四矣。若据伊尹之言,必及七代,则子昭孙穆,不列妇人。若依郑玄之说,庙有亲称,妻者言齐,岂或滥享。且閟宫之德,周七非数,杨元之祀,晋八无伤。今谓之七庙,而止唯六祀,使受命之君,流光之典不足。若谓太祖未登,则昭穆之数何继,斯故礼官所宜详也。」
  梁武帝受禅,迁神主于太庙,为三昭三穆,凡六庙。追尊皇考为文皇帝,丹阳尹,顺之。皇妣为德皇后,庙号太祖。皇祖以上,皆不追尊。拟祖迁于上,而太祖之庙不毁,与亲庙为七,皆同一堂,共庭而别室。
  陈依梁制,七庙如礼。初,文帝入嗣,而皇考始兴昭烈王庙在始兴国,谓之东庙。天嘉中,徙神主祔于梁之小庙,改曰国庙。祭用天子仪。
  后魏之先,居于漠北,凿石为祖宗之庙于乌洛侯国西北。明元帝永兴四年,立太祖道武帝庙于白登山。岁一祭,具太牢,帝亲奉,无常月。又于白登西,太祖旧游之处,立昭成、献明、太祖庙,常以九月十月之交,帝亲祭,牲用马牛羊,又亲行貙刘之礼。
  孝文太和三年六月,亲谒七庙。时群官议曰:「大魏旧事,多不亲谒。今陛下孝诚发中,思亲执祀。谨按旧章,集为亲拜之仪。」制可。
  十五年四月,改营太庙。诏曰:「祖有功,宗有德,后者不得擅祖宗之名,居二祧之庙。今述遵先志,宜制祖宗之号。烈祖有创业之功,代祖有开拓之德,宜为祖宗,百代不迁。而远祖平文功未多于昭成,然庙号为太祖;道武建业之勋,高于平文,庙号为烈祖。比校似为未允。朕今奉尊道武为太祖,与显祖为二祧,余皆以次而迁。平文既迁,庙唯有六,如今七庙,一则无主。唯当朕躬此事,亦臣子所难言。朕以不德,忝承洪绪,若宗庙之灵,获全首领以没于地,为昭穆之次,心愿毕矣。必不可先设,可垂文示后。」司空长乐王穆亮等奏言:「升平之会,事在于今。推功考德,实如明旨。但七庙之祀,备行日久,无宜阙一,虚有所待。臣等愚谓依先尊祀,可垂文示后。俚衷如此,不敢不言。」八月,诏郡国有时果可荐者,并送京师,以供庙享。其白登山、鸡鸣山庙,唯遣有司行事。十一月,释禫祭太和庙。帝衮冕,与祭者朝服。丁卯,迁庙之神主于太庙,百官陪从。奉神主于斋车,至新庙。有司升神主于太庙,诸王侯牧守、蕃附等,各以其职来祭。
  十六年十月诏:「先王制礼,经纶万代。白登庙者,有为而兴,昭穆不次。太祖有三层之宇,已降无方丈之室。又常用季秋,躬驾虔祀。今授衣之月,享祭明堂;立冬之始,奉烝太庙。若复斋白登,便为一月再驾。缅详二理,谓宜省一。可废东山之祀,成此二享之敬。可敕有司,但命内典神者,摄行祭事。献明、道武各有庙称,可具依旧式。」自太宗诸帝,昔无殿宇,因停之。
  十九年,迁都洛邑。二月,诏曰:「太和庙已就,神仪灵主,宜时奉宁。可克五月奉迁于庙。其出金墉之仪,一准出代都太和之式。入新庙之典,可依近至金墉之轨。其威仪卤簿,如出代庙。百官奉迁,宜可省之。但令朝官四品以上、侍官五品以上、宗室奉迎。」
  北齐文宣帝受禅,置六庙。献武以下不毁,以上则递毁。并同庙而别室。既而迁神主于太庙。文襄、文宣,并太祖之子,文宣初疑其昭穆之次,欲别立庙,众议不同。至二年秋,始附太庙。五祭同梁制。
  后周闵帝受禅,而右宗庙。追尊皇祖为德皇帝名肱,生泰。父文王为文皇帝,庙号太祖。太师周国公,名泰。拟祖以上三庙递迁,至太祖不毁。其下相承置二昭二穆为五焉。明帝崩,庙号代宗,武帝崩,庙号高祖,并为祧庙不毁。
  隋文帝受命,遣兼太保宇文善奉策诣同州,告皇考桓王庙,兼用女巫,同家人礼。追尊号为武元皇帝,大司空名忠。皇妣为元明皇后,迎神归于京师。改立左宗庙。未言始祖,又无受命之祧,自高祖以下,置四亲庙,同殿异室。一、皇高祖太原府君庙,二、皇曾祖康王庙,三、皇祖献王庙,四、皇考太祖武元皇帝庙。拟祖迁于上,而太祖之庙不毁。至炀帝,立七庙。太祖、高祖各一殿,准周文、武二祧,与始祖而三。余并分室而祭。始及祧之外,从迭毁之法。时礼部侍郎许善心等议:「案周制,自太祖以下,各别立庙,至于禘祫,皆食于太祖。是以前汉亦随处而立。后汉光武新平寇乱,务从省约,乃总立一堂,而群主异室。自此以来,因循不变。今请立七庙。」诏可。既营洛邑,后有司奏,请于东京建立宗庙。帝谓秘书监柳曰:「今始祖及二祧已具,令后子孙,处朕何所?」又下诏,准议别立高祖之庙,属有行役,复寝。
  大唐武德元年,追尊高祖曰宣简公,曾祖曰懿王,祖曰景皇帝,考曰元皇帝,法驾迎神主,祔于太庙,始享四室。
  贞观九年,高祖崩,增修太庙。中书侍郎岑文本议曰:「祖郑玄者则陈四庙之制,述王肃者则引七庙之文,贵贱混而莫辨,是非纷而不定。春秋谷梁传及礼记王制祭法礼器、孔子家语,并云『天子七庙,诸侯五庙,大夫三庙,士一庙』。尚书咸有一德曰『七世之庙,可以观德』。至于孙卿、孔安国、刘歆、班彪父子、孔晁、虞喜、干宝之徒,商较今古,咸以为然。故其文曰『天子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是以晋、宋、齐、梁,皆依斯义,立亲庙六,岂非有国之茂典,不刊之休烈乎!然若使违群经之正说,从累代之疑议,背子雍之笃论,遵康成之旧学,则天子之礼,下逼于人臣,诸侯之制,上僭于王者,非所谓尊卑有序,名位不同者也。臣等参详,请依晋宋故事,立亲庙六,其祖宗之制,式遵旧典。」制从之。于是增修太庙,始崇祔弘农府君及高祖神主,并旧四室为六室。
  太宗崩,迁弘农府君神主于夹室,太宗神主祔太庙。高宗崩,神主祔太庙,又迁宣皇帝神主于夹室。
  睿宗垂拱四年正月,又于东都立高祖、太宗、高宗三庙,四时享祀,如京庙之仪。别立崇先庙以享武氏祖考。武太后又令议崇先庙室数,所司议,遂止。博士周悰请立七庙,其皇家太庙,请减为五室。春官侍郎贾太隐奏曰:「秦汉太后临朝称制,并据礼经正文,天子七庙,诸侯五庙。今周悰别引浮议,广述异文,直崇权仪,不依常度。其崇先庙,合同诸侯之数,国家宗庙不可移变。」太后遂止。既革命称帝,改大唐京太庙为享德庙,四时唯享高祖以下三室,余四室闭其门,废享祀之礼。又于东都改制太庙为七室,祔武氏七代神主。又改京崇先庙为崇尊庙,其享祀如太庙之仪。仍改太庙署为清庙台,加官员,崇其班秩。
  神龙元年,改享德庙依旧为京太庙。迁武氏七庙神主于西京崇尊庙。东都置太庙,以景皇帝为太祖,庙崇六室。
  时太常博士张齐贤建议曰:「始封之君,谓之太祖。太祖之庙,百代不迁,商之玄王、周之后稷是也。但商自玄王以后,十有四代,至汤而有天下。周自后稷以后,十有七代,至武王而有天下。其间代数既远,迁庙亲庙皆出太祖之后,故得合食有序,尊卑不差。其后汉高受命,无始封祖,即以高祖皇帝为太祖。魏武创业,文帝受命,亦以武帝为太祖。晋宣创业,武帝受命,亦以宣帝为太祖。宇文以文皇帝为太祖,隋室以武元皇帝为太祖。国家景皇帝始封唐公,实为太祖。中间代数既近,列在三昭三穆之内,故皇家太庙,唯有六室。其弘农府君、宣光二帝,尊于太祖,亲尽则迁,不在昭穆合食之数。奉敕『七室以下,依旧号尊崇。』续又奉敕『既立七庙,须尊崇始祖,速令详定』者。伏寻礼经,始祖即太祖,太祖之外,更无始祖。后周太祖之外,以周文王为始祖,不合礼经。或有引白虎通义云『后稷为始祖,文王为太祖,武王为太宗』,及郑玄注诗雍序云『太祖谓文王』以为说者。其义不然。何者?彼以礼『王者祖有功而宗有德,周人祖文王而宗武王』,以谓文王为太祖耳,非祫祭群主合食之太祖。今议者,或有欲立凉武昭王为始祖者,殊为不可。何者?昔在商周,稷、始封,汤武之兴,祚由稷、,故以为太祖,即皇家之景帝是也。凉武昭王勋业未广,后主失守,国土不传。景皇始封,实本明命。今乃舍封唐之盛烈,崇西凉之远构,求之前古,实乖典礼。魏氏不以曹参为太祖,晋氏不以殷王卬为太祖,宋氏不以楚元王为太祖,齐、梁不以萧何为太祖,陈、隋不以胡公、杨震为太祖,则皇家安可以凉武昭王为太祖乎?汉之东京,大议郊祀,多以周郊后稷,汉当郊尧。唯杜林议,独以为『周室之兴,祚由后稷。汉业特起,功不缘尧。祖宗故事,所宜因循。』竟从林议。又传称『欲知天上,事问长人』,以其近之。武德、贞观之时,去凉武昭王,盖亦近于今矣。当时不立者,不可立故也。今既年代寖远,方复立之,实恐景皇失职而震怒,武昭虚位而不荅,非社稷之福也。请准敕加太庙为七室,享宣皇帝以备七代。其始祖不合别有尊崇。」
  太常博士刘承庆议曰:「夫太祖以功建,昭穆以亲崇,有功百代而不迁,亲尽七叶而当毁。或以太祖代浅,庙数非备,更于昭穆之上,远立合迁之君,曲从七庙之文,深乖迭毁之制。景皇帝浚德基唐,代数犹近,号虽崇于太祖,亲尚列于昭穆,且临六室之位,未申七代之尊。是知太庙当六,未合有七。故先朝唯有宣、光、景、元、神尧、文武六代亲庙。大帝登遐,神主升祔于庙室,以宣皇帝代数当满,准礼复迁。今止有光皇帝以下六代亲庙,非是天子之庙数不当有七,本由太祖有远近之异,故初建有多少之殊。宣皇既非始祖,又庙无祖宗之号,亲尽既迁,其庙不合重立。恐违王制之文,不合先朝之旨。光崇六室,不亏古义。」
  时有制,令宰臣更加详定。礼部尚书祝钦明等奏言:「张齐贤以始同太祖,不合更祖昭王;刘承庆以王制三昭三穆,不合重崇宣帝。臣等商量,请依张齐贤以景皇帝为太祖,依刘承庆尊崇六室。」制从之。
  三年,改武氏崇尊庙为崇恩庙,依天授时享祭。其庙斋郎将用五品子,后却止。时武三思用事,密令安乐公主讽中宗,故有此制。寻又特令崇恩庙斋郎取五品子充。太常博士杨孚奏曰:「太庙斋郎只取七品子。今崇恩庙既取五品子,太庙斋郎作何等级?」帝曰:「亦准崇恩。」孚曰:「崇恩为太庙之臣,以臣准君,犹为僭逆,以君准臣,天下疑惧。」乃止。
  睿宗废崇恩庙。
  开元四年,改题则天神主云「则天皇后武氏」。太常卿姜皎复与礼官上言曰:「今太庙中则天皇后配高宗题云『天后圣帝武氏』。神龙之初,已去帝号。岑羲不闲正礼,复题帝名,恐非通典。请直题云『则天皇后武氏』。」从之。
  十年,制移中宗神主就正庙,仍创立九室。其后制献祖、懿祖、太祖、代祖、高祖、太宗、高宗、中宗、睿宗太庙九室也。中宗、睿宗,兄弟相继。孙平子上书论之。具兄弟昭穆篇中。
  二十三年正月,赦文:「宗庙致享,务在丰洁。礼经沿革,必本人情。笾豆之荐,或未能备物。宜令礼官学士详议具奏。」太常卿韦绦奏:「宗庙之奠,每座笾豆各加十二。又酒爵制度全小,仅无一合,执持甚难,请稍令广大。」付尚书省集众官详议。
  太子宾客崔沔议曰:「窃闻识礼乐之情者能作,知礼乐之文者能述。述作之义,圣贤所重,礼乐之本,古今所崇,变而通之,所以久也。所谓变者,变其文也;所谓通者,通其情也。祭礼之兴,肇于太古,人所饮食,必先严献。未有火化,茹毛饮血,则有毛血之荐;未有曲糱,污樽抔饮,则有玄酒之奠。施及后王,礼物渐备,作为酒醴,伏其牺牲,以致馨香,以极丰洁,故有三牲八簋之盛,五齐九献之殷。然以神道至玄,可存而不能测也,祭礼至敬,可备而不可废也,是以毛血腥爓,玄樽牺象,靡不毕登于明荐矣。然而荐贵于新,味不尚亵,虽则备物,犹存节制,故礼云『天之所生,地之所长,苟可荐者,莫不咸在』。备物之情也。又曰『三牲之俎,八簋之实,美物备矣;昆虫之异,草木之实,阴阳之物备矣』。此节制之文也。钘俎笾豆,簠簋樽罍之实,皆周人之时馔也,其用通于燕飨宾客,而周公制礼,咸与毛血玄酒,同荐于先。晋中郎卢谌,近古知礼者也。着家祭礼,皆晋时常食,不复纯用旧文。然则当时饮食,不可阙于祀祭明矣,是变礼文而通其情也。我国家由礼立训,因时制范,考图史于前典,稽周汉之旧仪。清庙时享,礼馔毕陈,用周制也而古式存焉;园寝上食,时膳具设,遵汉法也而珍味极焉。职贡来祭,致远物也;有新必荐,顺时令也。苑囿之内,躬穑所收,搜狩之时,亲发所中,莫不割鲜择美,荐而后食,尽诚敬也。若此至矣,复何加焉?但当申敕祭如神在,毋或简怠,增勖虔诚。其进珍羞,或时鲜美,考诸祠典,有所漏略,皆详择名目,编诸甲令,因宜而荐,以类相从,则新鲜肥醲尽在是矣,不必加于笾豆之数也。至于祭器,随物所宜。故太羹,古食也,盛于;,古器也。和羹,时馔也,盛于钘;钘,时器也。亦有古馔而盛于时器,故毛血盛于盘,玄酒盛于樽。未有荐时馔而追用古器者。古质而今文,便于事也。虽加笾豆十二,未足以尽天下美物,而措诸清庙,有兼倍之名,近于侈矣。又据汉书艺文志,墨家之流,出于清庙,是以贵俭。由此观之,清庙之不尚于奢,旧矣。太常所请,恐未可行。又称『酒爵全小,须加广大』。窃据礼文,有以小为贵者,献以爵,贵其小也。小不及制,敬而非礼,是有司之失其传也。固可随失厘正,无待议而后革。未知今制,何所依准,请兼详令式,据文而行。」
  上曰:「享祀实思丰洁,不应法制者,亦不可用。」于是更令太常量加品味。韦绦又请「每室加笾豆各六,每四时异品,以当时新果及珍羞同荐」。制可之。又酌献酒爵,上令用龠升一升,合于古义,而多少适中。自是常依行焉。
  天宝三载诏:「顷四时有事于太庙,两京同日告享。虽卜吉辰,俱遵上日,而义深如在,礼或有乖。自今以后,两京宜各别择吉日告享。」
  五载诏:「祭神如在,传诸古训,以多为贵,着自礼经。膟膋之仪,盖昔贤之尚质;甘旨之品,亦孝子之尽诚。既切因心,方资变礼。其以后享太庙,宜料外每室加常食一牙盘。仍令所司,务尽丰洁。」
  九载七月,制曰:「承前有事宗庙,皆称告享。兹乃临下之辞,颇亏尊上之义。静言斯称,殊未为允。自今以后,每亲告献太清太微宫,改为朝献,有司行事为荐献。亲告享庙,改为朝享,有司行事为荐享。亲巡陵改为朝拜,有司行事为拜陵。应缘诸事告宗庙者,并改为奏。其郊天后土及诸祝文云『敢昭告』者,并改为『敢昭荐』。」干封元年,诏曰:「每惟宗庙至敬,虔诚祼享,而二等一奠,惟有未安。思革旧章,用崇严配。自今以后,宗庙荐享爵及簠簋钘,各宜别奠。其余牢馔,并依恒典。」贞元九年十一月九日,谒太庙,有敕:「至庙行礼,不得施褥。至敬之所,自合履地而行。南郊亦宜准此。」
    后妃庙周 魏 东晋 宋 齐 梁 大唐
  周祭先妣之庙,姜嫄履大人迹,感神灵而生后稷,是周之先母也。周立庙自后稷为始祖,而姜嫄无所配,是以特立庙祭之,谓之閟宫。閟,神之。四时荐。禘祫与七庙皆祭。乐奏夷则,歌小吕,舞大濩。夷则,阳声次五,小吕为之合。
  魏文思后依周姜嫄庙禘祫。高堂隆议。文帝甄后赐死,故不列庙。明帝即位,有司奏请追谥曰文昭皇后,使司空王朗持节奉策告祠于陵。时三公又奏曰:「自古周人归祖后稷,又特立庙以祀姜嫄。今文昭皇后于后嗣,圣德至化,岂有量哉!夫以皇家世妃之尊,神灵迁化,而无寝庙,非以报显德,昭孝敬也。宜依周礼,别立寝庙。」太和元年二月,立庙于邺。四月,洛邑初营宗庙,掘地得玉玺,方一寸九分,其文曰「天子羡思慈亲」。明帝为之改容,以太牢告庙。景初元年十二月,有司又奏:文昭皇后立庙京师,永传享祀,乐舞与祖庙同,废其在邺庙。
  东晋元帝初为晋王,妃虞氏先亡。王导与贺循书,论虞庙元帝为琅琊王,纳虞氏为妃,永嘉中亡,帝为晋王,追谥为后。而元帝子明帝自有母,时以此疑,故比兄弟昭穆之义也。云:「王所崇惜者体也,未敢当正位入庙及毁废之数,不知便可得尔不?」循答曰:「汉光武于属,以元帝为父,故于昭穆之叙,便居成帝之位,而迁成帝之主于长安高庙。今圣上于惠帝为兄弟,亦当居惠帝之位,而上继武帝,惠帝亦宜别庙,则虞妃庙位,当以此定。」导又云:「戴若思欲于太庙立后别室。」循答曰:「愚以尊王既当天之正统,而未尽宸居之极称,既名称未极,更于事宜为难。或谓可立别庙,使进退无犯。意谓以尊意所重施于今,宜如有可尔理。若全尊寻备,昭穆既正,则俯从定位,亦无拘小别。然非常礼,无所取准。于名则未满,于礼则变常。窃以戴所斟酌,于人情为未安。」
  宋孝武大明二年,有司奏,皇代殷祭,无事于章太后。博士孙武议:「祭统曰:『有事于太庙,则群昭群穆咸在,不失其伦。』殷祀是合食太祖而序昭穆。章太后既屈于上,不列正庙。若迎主入太庙,既不敢配列于正序,又未闻于昭穆之外别立为位。章太后庙,四时享荐,虽不于孙止,若太庙禘祫,独祭别宫,与四时烝尝不异,则非禘大祭之义,又无取于祫合食之文。谓不宜与太庙同殷祭之礼也。」诏曰:「章皇太后追尊极号,礼同七庙,岂容独阙殷荐,隔兹盛祀?閟宫遥祫,既行有周,魏晋从飨,式范无替。宜述附前典,以宣情敬。」博士王燮之议:「按禘祫小庙,礼无正文,求之情例,如有可准。推寻祫之为名,虽在合食,而祭典之重,于此为大。夫以孝享亲,尊爱罔极,既殷荐于太祖,亦致盛祀于小庙。譬有事于尊者,可以及卑。故魏高堂隆所谓犹以祫故而祭之也。是以魏之文思,晋之宣后,虽不并序于太庙,而犹均禘于姜嫄,其意如此。又徐邈所引四不祫,就而祭之,以为别飨之例,斯其证矣。愚谓章太后庙,亦宜殷荐。」从之。
  七年,诏立宣贵妃庙。时有司奏:「故宣贵妃既加殊礼,未详应立庙不?」虞龢议曰:「婚义云『后立六宫』,后之有三妃,犹天子之有三公也。三公既尊于列国诸侯,三妃亦贵于庶邦夫人。据春秋,仲子得考彼别宫。今贵妃理应立此新庙。」诏可。龢音禾。其祀礼,王亲执奠爵。有故,三卿行事。时有司又奏言:「新安王服宣贵妃齐衰周,十一月练,十三月缟,十五月禫,心丧三年。未详宣贵妃祔庙在何时?入庙之日,当先有祔,为但即入新庙而已?若在大祥未及禫中入庙者,遇四时便得祭不?又新安王在心制中,得亲奉祭不?」左丞徐爰议以:「礼有损益,古今异仪。春秋传虽云卒哭而祔,祔而作主,代之诸侯,皆禫终入庙。且麻衣縓缘,革服于元嘉;苫绖变除,申情于皇宋。况宣贵妃诞育叡蕃,葬加殊礼,灵筵庐位,皆主之哲圣,考宫创祀,不复问之朝廷。谓禫除之后,宜亲执奠爵,王若有故,三卿行事。」诏可。縓音七绢反。
  明帝泰始二年,昭太后崩。有司奏:「太后于至尊无亲,上特制义服。祔庙之礼,下礼官详议。」乃跻新祏于上位,其祭使有司行礼。博士王略等奏:「昭皇太后正位母仪,尊号允着,祔庙之礼,宜备彝典则。愚谓神主应入章后庙。又宜依晋元皇之于愍帝,安帝之于永安后,祭祀之日,不亲执觞爵,使有司行事。」时太宗宣后已祔章太后庙,虞龢议以为:「春秋之义,庶母虽名同崇号,而实异正嫡。是以犹考别宫,而公子主其祀。今昭皇太后既非所生,益无亲奉之理。周礼宗伯职云『若王不与祭,则摄位』,然则使有司行其礼。又妇人无常秩,各以夫为定,夫亡以子为次。昭皇太后即正位于前,宣太后追尊在后,以次序而言,宜跻祏于上位。」诏可。六月,有司奏:「七月尝祠二庙,依旧车驾亲奉。孝武皇帝室,至尊亲进觞爵。又昭皇太后室应拜,及祝文称皇帝。御名。又皇后今月二十五日虔见于祢,拜孝武皇帝、昭皇太后。并无明文。」礼官议曰:「今上既纂嗣文皇,于孝武进拜而已。觞爵使有司行事。昭皇太后祝文称皇帝。御名。孝武、昭皇太后二室,废荐告。」
  后废帝元徽二年十月丙寅,有司奏:至尊亲祠太庙文皇帝太后庙之日,孝武皇帝及昭皇太后,虽亲非正统,而尝经北面,宜执孝武皇帝觞爵,昭皇太后依旧三公行事。左丞孙缅议:「晋代祖宗孝宗、显宗、烈宗、肃宗,并是晋帝之伯,今朝明准,而初无有司行事之文。愚谓主上亲执孝武皇帝觞爵,有惬情敬。皇太后君母之贵,见尊一时,与章、宣二庙同享閟宫,非惟不可躬奉,乃宜议其毁替。请且依旧,三公行事。」从之。
  齐明帝建武二年,有司奏迁景懿后于新庙。车服之仪,乘重翟车,服之袆衣,首饰以覆。侍中、散骑常侍、黄门侍郎、散骑侍郎各二人,分从前后部,同于王者。内职有女尚书、女长御启引。
  梁武帝立小庙。太祖、太夫人庙也。非嫡,故别立庙。皇帝每祭太庙讫,乃诣小庙,亦以一太牢,如太庙礼。
  大唐立肃明皇后庙,时享,有司行事。如开元礼。
    皇太子及皇子宗庙东晋 大唐
  东晋孝武帝太元六年,诏曰:「亡大兄以司马珣之为国后,祭礼何仪?」博士江熙议:「谷梁传云『公子之重,视大夫』,则王子一例也。请皇子庙祭,用大夫礼,三庙。博士沈寂等议:「礼,大夫三庙,无贵贱之别,然则上至皇子,下及陪臣,其礼无二。」牲用少牢。若继嗣之身未准大夫,祭用士礼。按会稽王嗣子,即简文帝长子。博士沈寂等议:「会稽王嗣子既以疾废,当降从之公子,则皆如大夫,牲用少牢。」宜权立行庙,告嗣,而后迎继嗣之身。江熙议:「皇子虽有庙,然无子不立庙,故诏使立后,烝尝之祀,称『皇帝有命,命某继嗣』。」博士沈寂议:「皇子依如大夫礼,应立后,宜先告,权为行庙。告,于礼无文。准先立庙告嗣,而后迎继嗣之身。案礼,君薨嗣子生,太祝裨冕告于殡。既葬嗣子生,祝告于祢。明夫宗庙者,神灵之所宅,是以存亡吉凶必先告于庙,古今不革之制,三代不易之典。岂有兴灭继绝,传祀百代,而诬亡者之灵,疑告生之义耶?缘情依礼,谓宜先告于灵,后迎于子。」庾蔚之谓:「嗣子以无子不庙,今有嗣子,乃立庙耶?告生者是先自有庙,不得引以为例。」
  大唐开元三年,右拾遗陈贞节以诸太子庙不合守供祀享,上疏:「伏见章怀太子等四庙,远则从祖,近则堂昆,并非有功于人,立事于代,而寝庙相属,献祼连时,事不师古,以克永代,臣实疑之。今章怀太子等乃以陵庙,分署官寮,八处修营,四时祭享,物须官给,人必公粮,合乐登歌,咸同列帝。谨按周礼,始祖以下,犹称小庙,未知此庙,厥名维何?臣谓八署司存,员寮且省,四时祭祀,供给咸停。臣又闻盘石维城,既开封建之典;别子为祖,非无大小之宗。其四陵庙等应须祭祀者,并令承后子孙,自修其事。崇此正典,冀合礼经。」上令有司集礼官及群臣详议奏闻。
  驾部员外郎裴子余议曰:「谨按前件四庙等,并前皇嫡胤,殒身昭代,圣上哀骨肉之深,锡烝尝之享,宪章往昔,垂范将来。昔嫄庙列周,戾园居汉,并位非七代,置在一时,斯并前代宏规,后贤令范。又按春秋,狐突适下国,遇太子,使登仆,曰『予将以晋畀秦,秦将祀予。』此则太子之言,无后明矣。对曰:『神不歆非类,人不祀非族,君祀无乃殄乎!』此则晋有其祀,立庙必矣。又定公元年,立炀宫。经传更无异说。郑玄注云:『炀公,伯禽之子,季氏祷而立其宫也。』考之汉储晋嫡则如彼,言乎周庙鲁宫则如此,岂可使晋求秦祀,戾匪汉思?求枉者深,所直者鲜,黩神慢礼,理必不然。且尊以储后,位绝诸侯,谥号既崇,官吏有典。去羊存朔,非理所安,利忘礼,何以为国。」
  太常博士段同泰议曰:「伏据隐太子等,皆禀殊恩,式创陵寝。一羞苹藻,骤移檀柘,岂非睦亲继绝,悼往推恩者欤!况汉置戾园,晋循虞祀,书称咸秩,礼纪百神,纷纶葳蕤,可略言矣。隐太子等并特降丝纶,别营祠宇,义殊太庙,恩出当时。借如逝者之锡苹蘩,亦犹生者之开茆土,宠章所及,谁谓非宜?且自古帝王,封建子弟,寄以维城之固,咸登列郡之荣,岂必有功于人,立事于代?生者曾无异议,逝者辄此奏停,虽存没之迹不同,而君亲之恩何别!此则轻重非当,情礼不均,神道固是难诬,人情孰云其可。」
  开元二十二年七月敕:「赠太子顷年官为立庙,并致享祀,虽欲归厚,而情且未安。烝尝之时,子孙不及,若专令官祭,是以疏间亲,遂此为常,岂云教孝。其诸赠太子有后者,但官置庙,各令子孙自主祭,其署及官悉停。若无后者,宜依旧。」
  上元二年二月,礼仪使、太常卿杜鸿渐奏:「让帝七庙等,请停四时享献。每至禘祫之月,则一祭焉。乐用登歌一部,牲献樽俎之礼,同太庙一室之仪。」
通典礼典

通典卷第四十八 礼八 沿革八 吉礼七
  诸侯大夫士宗庙庶人祭寝附 天子皇后及诸侯神主
  卿大夫士神主及题板 诸藏神主及题板制追加易主附
  兄弟相继藏主室 移庙主 师行奉主车 立尸义
    诸侯大夫士宗庙庶人祭寝附○
周 后汉 晋 宋 后魏 东魏 北齐 大唐
  周制,诸侯五庙,于中门外之左,考工记曰「左祖右社」。二昭二穆,与太祖庙而五。太祖,始封之君。曰考庙,王考庙,皇考庙,皆月祭之。显考庙,祖考庙,享尝乃止。王肃曰:「诸侯五庙,又两庙降于天子,不月祭也。」郑玄曰:「王、皇,皆君也。显,明也。祖,始也。名先人以君明始者,所以尊本也。享尝,四时祭。」大夫三庙,一昭一穆,与太祖庙而三。卢植云:「天子之大夫也。」郑玄曰:「太祖,别子。始爵者亦然。」曰考庙,王考庙,皇考庙,享尝乃止。王肃曰:「大夫无祖考庙,唯别子为宗者,有祖考庙。然有祖考庙者,无皇考庙也。」祭法云:「大夫三庙二坛。显考祖考无庙,有祷焉,为坛祭之。去坛为鬼。」郑玄曰:「大夫有祖考者,亦鬼其百代,不禘祫,无主耳。」适士二庙,曰考庙,王考庙,享尝乃止。适士,上士。官师一庙,曰考庙。王肃曰:「官师,中、下士也。」
  将祭,主人各服其服,筮于庙门外。五等诸侯皆服玄冕。二王后及方伯为上公者,与鲁侯于周公庙服衮冕。大夫以朝服。士以玄冠玄端也。日用丁己,内事用柔日。必丁己者,取其令名,自丁宁,自变改,皆以为谨敬也。必先诹此日,明日乃筮也。筮旬有一日,旬,十日也。以先月下旬之己,筮来月上旬之己。曰「来日丁亥,用荐岁事」。丁者未必遇亥也,直举一日以言之。则己亥、辛亥亦用之,苟有亥焉可矣。既得日吉,乃官戒,宗人命涤,宰命为酒,宿戒尸。先宿尸者,重所用,又将筮。明日,朝服筮尸,吉,乃遂宿尸,祝傧。筮吉又遂宿尸,重尸也。祝为傧者,尸神象也。明日,主人朝服,即庙门外东方位,南面。宰、宗人西面,北上。牲北首,东上。司马刲羊,司士击豕,宗人告备,乃退。刲、击,皆杀也。此既省,告备乃杀。雍爨在门东南,北上。特牲馈食礼:「陈鼎于门外,北面。棜在南,实兽腊。牲在其西,北首东足。宗人视牲,告充,雍人作豕。」崔灵恩云:「二王后则自用其牲。」棜音于据反。司宫摡笾豆爵觯于东堂下。雍人陈鼎五。士礼:主妇视饎爨于西堂下,亨于门外东方,樽于户东,实笾豆于房中。司马升羊右胖。骨十一体。肠、胃、祭肺,各三。举肺一。升,上也。髀不升,近窍,贱也。此据大夫也。若诸侯则太牢,士则特牲。胖音判。士升豕。如升胖之仪。雍人抡肤九,实于一鼎。抡,择也。肤,胁革肉也。择之取美。司士又升鱼腊。司宫樽两甒音武于房户闲,有玄酒。小祝设盘匜余之反于西阶东。为尸将盥。主人朝服立于阼阶东。司宫设筵于奥,祝设几于筵上,右之。布神座也。室中西南隅谓之奥。主人出迎鼎,主人先入。尊导。有司各升,实笾、豆、樽、俎。祝盥,升西阶。主人盥,升阼阶。祝先入,南面。主人从入户内,西面。将纳祭也。祝先,接神也。士礼则主妇、宗人、宗妇升,实笾豆等。主妇被鬄,他计反。衣侈袂,荐自东房。士礼:主妇纚笄宵衣,盥,自房中荐豆。崔灵恩云:「二王后夫人各以本国盛服,侯伯夫人则服揄狄,子男及三公大夫夫人阙狄。」佐食、司士序升西阶,相从设俎。主妇设稷,兴,入房。祝酌,奠,祝,主人再拜。祝出,迎尸。尸升西阶,祝从。尸升筵,祝、主人皆拜妥尸。尸不言,答拜,遂坐。拜之使安坐也。尸自此答拜,遂坐而卒食。尸祭,卒食,告饱。主人酌酒酳尸,尸拜受,主人拜送。尸祭,啐,卒爵。祝酌,授尸,尸酢主人,主人卒爵。祝与佐食盥手,取黍以授尸,尸执以命祝,祝受以东,嘏于主人。其辞曰:「皇尸命工祝,承致多福无疆于汝孝孙,来汝孝孙,使汝受禄于天,宜稼于田,眉寿万年。勿替引之。」主人再拜稽首,受黍,尝之,纳诸内。尝之者,重之至也。纳,入也。主人献祝,又酌,献佐食。主妇酌,献尸,受,主妇拜送。尸祭酒,卒爵,又酢主妇。主妇酌献祝与上佐食,亦如之。及宾长献尸,尸酢宾。主人出,立于阼阶;祝立西阶,告曰:「利成。」利,养也。成,毕也。孝子养礼毕。祝入,尸谡,主人降。谡,起也。谡音所六反。祝先,尸从,遂出于庙门。事尸之礼,讫于庙门。崔灵恩云:「二王后各得行其先王之礼,尸各服其君之服。尸、君、夫人入,皆作乐。殷人先乐降神,后酌郁鬯以献尸。方伯之祭,同服冕,行九献之法,不得同二王后食前六献,食后三,当食前四,至酳为五,更行四献为九也。王之兄弟封为侯伯,时祭则尸坐,南面,主在东面。侯伯则行七献之礼,子男则行五献,皆依其命数。凡五等之爵,自祭皆用玄冕。未赐珪瓒者,不以郁鬯,直以酒灌神也。凡诸侯灌,用黄目为上,齐则献象以下。尸如君服以入,奏肆夏。君与夫人灌,各一献。然后迎牲,丽于碑,鸾刀启其毛血以授祝。祝入,诏于室。及杀,始行朝践之事。尸南面,主在西,东面。取膟膋燎于炉炭,入,诏神于室。夫人酌盎齐以献尸,为三献。至荐熟时,先以羹告,设馔于堂,后迎尸于奥。君拜妥尸,酌清酒以献,为四献。至酳五献,酬酢至七献,礼成。」
  庶人祭于寝。寝,适寝也。祭法曰:「庶人无庙,死曰鬼。」郑玄曰:「庶人,府史之属也。」
  记曰:「君子将营宫室,宗庙为先,厩库为次,居室为后。重先祖及国之用。凡家造,祭器为先,牺赋为次,养器为后。大夫称家,始造事也。牺赋,以税出牲。无田禄者,不设祭器;有田禄者,先为祭服。」祭器可假,祭服宜自有。「成庙则衅之。其礼,祝、宗人、宰夫、雍人皆爵弁纯衣。庙新成必衅,尊而神之也。宗人先请于君曰:「请命以衅某庙。」君诺之,乃行。雍人拭羊,宗人视之,宰夫北面于碑南,东上。居上者,宰夫也。宰夫,摄主也。拭,静也。雍人举羊升屋,自中,中屋南面,刲羊血流于前,乃降。门、夹室皆用鸡,先门而后夹室,其衈如志反皆于屋下。割鸡,门当门,夹室中室。自,由也。衈谓将欲割牲以衅,先灭耳旁毛荐之。耳,听声者也,告神,欲其听之。有司皆向室而立,门则有司当门北面。有司,宰夫、祝、宗人也。既事,宗人告事毕,乃皆退。告者,告宰夫也。反命于君曰『衅某庙事毕』。反命于寝,君南向于门内,朝服。既反命,及退。君朝服者,不至庙也。路寝成,则考之而不衅。衅屋者,交神明之道也。言路寝者,生人所居。不衅者,不神之也。考之者,设盛食以落之耳。晋献文子成室,诸大夫发焉是。凡宗庙之器,其名者,成则衅之以豭豚。」宗庙名器,樽彝之属。「凡宗庙之礼,牛曰一元大武,豕曰刚鬣,豚曰腯肥,羊曰柔毛,鸡曰翰音,犬曰羹献,雉曰疏趾,兔曰明视,脯曰尹祭,槁鱼曰商祭,鲜鱼曰脡祭,水曰清涤,酒曰清酌,黍曰芗合,粱曰芗萁,稷曰明粢,稻曰嘉蔬,韭曰丰本,盐曰咸鹾,玉曰嘉玉,币曰量币」。此皆号牲物者,异于人用也。元,头也。武,迹也。腯,肥。翰,长也。羹献,食人之余也。尹,正也。槁音考,干也。商,量也。脡,直也。萁,辞也。嘉,善也。稻,菰蔬之属。丰,茂也。大咸曰鹾。「辨九拜,一曰稽首,二曰顿首,三曰空首,四曰振动,五曰吉拜,六曰凶拜,七曰奇拜,八曰褒拜,九曰肃拜」。稽首,头至地。顿首,头叩地。空首,头至手,所谓拜手也。吉拜,拜而后稽颡,谓齐衰不杖以下者。言吉者,此殷之凶拜,周以其拜与顿首相近,故云吉拜。凶拜,稽颡而后拜,谓三年服者。杜子春云:「振读为振铎之振。动音恸。奇读为奇偶之奇。谓先屈一膝,今雅拜也。」或曰:「奇读为倚。倚拜谓持节持戟拜,身倚之以拜是也。」郑大夫云:「动读为董,书亦或为董。振董,以两手相击也。奇谓一拜也。褒读为报,报拜,再拜是也。」郑司农云:「褒拜,今时持节拜是也。肃拜,但俯下手,今时是也。介者不拜,故曰『为事故,敢肃使者』。」郑玄谓:「振动,战栗变动之拜。书曰『王动色变』。一拜,答臣下拜;再拜,拜神与尸也。」音于志反。
  后汉献帝封曹操为魏公,依诸侯礼立五庙于邺。后进爵为王,无所改易。
  晋安昌公荀氏进封大国,祭六代。荀氏祠制云:「今祭六代,未立庙,暂以厅事为祭室。须立庙,如制备。」
  又张祖高问谢沈曰:「诸侯祭五庙,先诹日,卜吉而行事,为祭五庙诸毕耶?按仪,视杀、延尸,厥明行事,晏朝乃阕。五庙尽尔,将终日不了;若异日,未见其义。」沈答曰:「五庙同时,助祭者多,晏朝乃阕。季氏逮闇,继之以烛,虽有强力之容,肃敬之心,皆倦怠也。子路为宰,与祭,室事交乎户,堂事交乎阶,晏朝而退。孔子闻之曰:『谁谓由不知礼。』」
  贺循祭仪云:「祭以首时及腊,首时者,四时之初月。岁凡五祭。将祭,前期十日散斋,不御,不乐,不吊。前三日,沐浴改服,居于斋室,不交外事,不食荤辛,静志虚心,思亲之存。及祭,施位。范汪祀礼云:「凡夫妇者皆同席,贵贱同也。兄弟同席,谓未婚也。」牲,大夫少牢,士以特豕。祭前之夕,及腊鼎陈于门外,主人即位,西面。宗人袒,告充。主人视杀于门外,主妇视饎于西堂下。设洗于阼阶东南,酒醴甒于房户。牲皆体解。肩臂臑三骨,属肱。肩次臂,臂次臑。膞骼二,属股。不取髀,近窍不取。骼,股之本。膞次体,骼次膞。脊,以前为正。,旁中为正。周人尚右胖,俎以骨为主,贵者取贵骨。羊一俎:十一体,举肺一,祭肺三。豕一俎:十一体,举肺一,祭肺三。腊,大夫全鹿一俎,鱼一俎。麷蕡白黑,四物已废,今之俱出稻麦者代之。此朝事之笾,大夫有之。腶修,大夫宾尸,主妇荐之。糗饵粉餈四物,羞笾。酏食糁食,羞豆也。自糗以下六物,少牢主人酬尸而荐。以上皆大夫所加于士也。凡新物皆随时有而荐,不可逆载。从献上炙,主人以肝,主妇以肉,谓之燔,随酒而行礼祭。主妇视饎爨于西堂下,遂亲设黍稷及葅醢及枣栗之荐。今饭果出房,明妇职也。骼音古白反。臑音奴到反。平明,设几筵,东面,为神位。进食,乃祝。祝乃酌,奠,拜,祝讫,拜退,西面立,少顷,酌酳。礼一献毕,拜受酢,饮毕,拜。妇亚献,荐枣栗,受酢如主人。凡献皆有炙,主人以肝,主妇以肉。其次,长宾三献,亦以燔从,如主人。次及兄弟献,始进俎、庶羞。众宾兄弟行酬,一遍而止。彻神俎羹饭为宾食,食物如祭。馂毕,酌酳一周止。佐彻神馈,馔于室中西北隅,以为厌祭。孝子不知神之所在,改置于此,庶几见飨。既设,闭牖户。以为幽暗。宗人告毕,宾乃退。凡明日将祭,今夕宿宾。祭日,主人、群子孙、宗人、祝、史皆诣厅事西面立,以北为上。有荐新,在四时仲月。大夫士有田者,既祭而又荐;无田者荐而不祭。礼贵胜财,不尚苟丰,贫而不逮,无疑于降,大夫降视士,士从庶人可也。晋贺循云:「古者六卿,天子上大夫也,今之九卿、光禄大夫、诸秩中二千石者当之。古之大夫亚于六卿,今之五营校尉、郡守、诸秩二千石者当之。上士亚于大夫,今之尚书丞郎、御史及秩千石、县令在官六品者当之。古之中士亚于上士,今之东宫洗马、舍人、六百石、县令在官七品者当之。古之下士亚于中士,今之诸县长丞尉在官八品九品者当之。又不及,饭菽饮水皆足致敬,无害于孝。」
  或问诸侯庙,博士孙毓议曰:「按礼,诸侯五庙,二昭二穆及太祖也。今之诸王,实古之诸侯也。诸侯不得祖天子,当以始封之君为太祖,百代不迁,或谓之祧。其非始封,亲尽则迁。其冲幼绍位未踰年而薨者,依汉旧制不列于宗庙,四时祭祀于寝而已。」
  又王氏问谢沈云:「祖父特进、卫将军海陵亭恭侯应立五庙不?」沈答:「亭侯虽小,然特进位高,似诸侯也。」又问:「曾祖父侍御史,得入特进恭侯庙不?」答:「父为士,子为诸侯,尸以士服,祭以诸侯之礼。御史虽为士,应自入恭侯庙也。」
  邵戢议桓宣武公立庙云:「礼,父为士,子为诸侯,祭以诸侯,则宜立亲庙四。封君之子则封君高祖亲尽庙毁,封君之孙则封君曾祖亲尽庙毁,封君之曾孙则封君之祖亲尽庙毁,封君之玄孙则封君之父亲尽庙毁,封君玄孙之子则封君亲尽庙宜毁,然以太祖不毁,五庙之数于是始备。至封君玄孙之孙则毁封君之子,封君之子玄孙之孙复毁封君之孙。如此随代迭毁,以至百代。」
  宋刘裕初受晋命为宋王,建宗庙于彭城,从诸侯五庙之礼。
  后魏孝明帝神龟初,灵太后父司徒胡国珍薨,赠太上秦公。太傅清河王怿议:「按礼记『二昭二穆与太祖而五』,并是后代追论备庙之文,皆非当时据立神位之事。今秦公初构国庙,追立神位,唯当仰祀二昭二穆,上极高曾,四代而已。何者?秦公身是始封之君,将为不迁之祖。若以功业崇重,越居正位,恐以卑临尊,乱昭穆也。如其权立始祖,以备五庙,恐数满便毁,非礼意也。昔司马懿立功于魏,为晋太祖,及至子晋公昭,乃立五庙,亦祀四代,止于高祖、曾祖。太祖之位,虚俟宣、文,待其后裔,数满乃止。此亦前代之成事,方今所殷鉴也。礼纬云:『夏四庙,至于孙五;殷五庙,至于孙六;周六庙,至于孙七。』明知当时太祖之神,仍依昭穆之序,要待子孙代代相推,然后太祖出居正位耳。」怿又议曰:「古者庙堂皆别,光武以来,异室同堂。是以相国构庙,惟制一室,周祭祖考。比来诸王立庙者,不依公令,或五或一,参差无准。相国之庙,已造一室,寔合朝令。宜即依此,展其享祀。」诏依怿议。
  东魏静帝武定六年,营齐献武王庙,四室二间,两头各一夹室,头徘徊鸱尾。开四门,南面开三门,余面及外院四面皆一门。其内院墙,四面皆架为步廊。南出夹门,各置一屋,以置礼器及祭服。内外门墙,并用赭垩。庙东门道南置斋坊;道北置二坊,西为典祀廨并厨宰处,东为庙长廨并置车辂;其北为养牺牲之所。将营宫庙,崔昂等议:「按礼记,诸侯五庙,太祖及亲庙四。今献武王始封之君,便是太祖,既通在亲庙,不容立五室。且帝王亲庙,亦不过四。又按礼图,诸侯庙止开南门,而二王后祔祭仪注云『执事者列于庙东门之外』。既有东门,明非一门。献武礼数既崇,备物殊等。准据今庙,宜开四门。」
  北齐,王及五等开国执事官、散从二品以上,皆祀五代。五等散官正三品以下,从五品以上,祭三代。三品以上,牲用太牢,以下少牢。执事官正六品以下,从七品以上,祭二代,用特牲。正八品以下,达于庶人,祭于寝。
  大唐制,凡文武官二品以上,祠四庙。三品以上须兼爵,四庙外有始封祖,通祠五庙。五品以上,祠三庙。牲皆用少牢。六品以下,达于庶人,祭祖祢于正寝。纵祖、父官有高下,皆用子孙之牲,用少牢。如侍中王珪通贵渐久,而不营私庙,四时烝尝,犹祭于寝。贞观六年,坐为法司所劾。太宗优容之,因官为立庙,以媿其心。仪凤三年正月,于文水县置太原郡王庙,武太后父士。
  天宝十年正月赦文:「天子七庙,诸侯五庙,大夫三庙,士一庙。今三品以上,乃许立庙,永言广敬,载感于怀。其京官正员四品清望官,及四品五品清官,并许立私庙。」其庙享仪制,各具开元礼。
    天子皇后及诸侯神主周 汉 晋 大唐
  五经异义曰:「主者,神象也。孝子既葬,心无所依,所以虞而立主以事之。唯天子诸侯有主,卿大夫无主,尊卑之差也。卿大夫无主者,依神以几筵,故少牢之祭,但有尸无主。三王之代,小祥以前主用桑者,始死尚质,故不相变。既练易之,遂藏于庙,以为祭主。凡虞主用桑。桑,犹丧也。公羊传曰:「既虞而作主,至祔,奉而祔于祖庙。」左传:「于祔始作之,至练则祔。」练主,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柏,周人以栗。」白虎通曰:「鲁哀公问主于宰我,宰我对曰:『夏后氏以松,所以自竦动。殷人以柏,所以自迫促。周人以栗,所以自战栗。亦不相袭。庙主以木为之,木有终始,与人相似。题之,欲令后可知。』」春秋左氏传曰:「凡君薨,卒哭而祔。祔而作主,特祀于主。既葬反虞则免丧,故曰卒哭。卒,止也。以新死者之神祔于祖。尸柩已远,孝子思慕,造木主立几筵焉,特用丧礼,祭祀于寝,不同之于宗庙也。言凡君者,谓诸侯以上,不通于卿大夫。烝尝禘于庙。」新主既特祀于寝,则宗庙四时常祀自如旧。三年礼毕,大禘乃皆同于吉也。主之制,四方,穿中央达四方。天子长尺二寸,诸侯一尺,皆刻谥于背。集礼志云:在尸之南。
  汉仪云:「帝之主九寸,前方后圆,围一尺。后主七寸,围九寸。木用栗。」
  晋武帝太康中制,太庙神主尺二寸,后主一尺与尺二寸中间。木以栗。
  大唐之制,长尺二寸,上顶径一寸八分,四厢各剡一寸一分。上下四方通孔。径九分。玄漆匮,玄漆趺。其匮,底盖俱方,底自下而上,盖从上而与底齐。趺方一尺,厚三寸。皆用古尺古寸。以光漆题谥号于其背。
    卿大夫士神主及题板后汉 晋 后魏
  后汉许慎五经异义:「或曰:『卿大夫士有主不?』答曰:『按公羊说,卿大夫非有土之君,不得祫享昭穆,故无主。大夫束帛依神,士结茅为菆。』」菆,则牛反。慎据春秋左氏传曰:「卫孔悝反祏于西圃。祏,石主也。言大夫以石为主。」郑驳云:「少牢馈食,大夫祭礼也,束帛依神;特牲馈食,士祭礼也,结茅为菆。」郑志:「张逸问:『许氏异义驳卫孔悝之反祏有主者何谓也?』答:『礼,大夫无主而孔独有者,或时末代之君赐之,使祀其所出之君也。诸侯不祀天而鲁郊,诸侯不祖天子而郑祖厉王,皆时君之赐也。」
  晋刘氏问蔡谟云:「时人祠有板,板为用当主,为是神坐之榜题?」谟答:「今代有祠板木,乃始礼之奉庙主也。主亦有题,今板书名号,亦是题主之意。」安昌公荀氏祠制:「神板皆正长尺一寸,博四寸五分,厚五寸八分。大书某祖考某封之神座,夫人某氏之神座,以下皆然。书讫,蜡油炙,令入理,刮拭之。」徐邈云:「左传称孔悝反祏。又公羊,大夫闻君之丧,摄主而往。注义以为摄敛神主而已,不暇待祭也。皆大夫有主之文。大夫以下不云尺寸,虽有主,无以知其形制,然推义谓亦应有。按丧之铭旌,题别亡者,设重于庭,亦有所凭,祭必有尸,想象平存。此皆自天子及士,并有其礼,但制度降杀为殊,何至于主,唯侯王而已?礼言重,主道也,埋重则立主。今大夫士有重,亦宜有主,主以纪别座位。有尸无主,何以为别?将表称号题祖考,何可无主?」今按,经传未见大夫士无主之义,有者为长。
  后魏孝明帝孝昌中,清河王怿议曰:「原夫作主之礼,本以依神,孝子之心,非主莫展。今铭旌纪柩,设重凭神,祭必有尸,神必有庙,皆所以展事孝敬,想象平存。上自天子,下达于士,如此四事,并同其礼。何至于主,唯谓王侯?若位拟诸侯者则有主,位为大夫者则无主,便是三神有主,一位独阙,求诸情理,实所未安。宜通为主,以铭神位。」
    诸藏神主及题板制追加易主附○周 魏 东晋 大唐
  周制,公羊说:主藏太庙室西壁中,以备火灾。西方,长老之处,尊之也。春秋左氏传说曰:「主祏于宗庙,言宗庙有祏室,所以藏神主。」
  魏代,或问高堂隆曰:「昔受训云,冯君八万言章句,说正庙之主,各藏太室西壁之中。迁庙之主,于太祖太室北壁之中。按逸礼,藏主之处,似在堂上壁中。」答曰:「章句但言藏太祖北壁中,不别堂室。愚意以堂上无藏主,当室之中也。」蜀谯周礼祭集志:「四时祭各于其庙室中神位,奥西墙下,东向。诸侯庙,木主在尸之南,为在尸上也。东向,以南为上。」
  东晋尚书符问太常贺循:「太庙制度,南向七室,北向阴室复有七。帝后应共处七室埳中,当别处阴室?」循上曰:「谨按后配尊于帝,神主所居,同太室。」循又按:「汉仪藏主于室中西墙壁埳中,去地六尺一寸。当祠则设座于埳下。礼,天子达向者牖也,谓夹户之窗。古者帝各异庙,今者共堂别室,制度不同,疑室户亦异。」又按:「古礼,神主皆盛以石函。余荐藉,文不备见。挚虞决疑云:『庙主藏于户之外西墉之中,有石函,名曰宗祏。函中笥,以盛主。』」
  又琅琊王妃敬后前薨,而王后纂统,追加谥号,改神主,访贺循云:「琅琊典祠令孙文立议:『使者奉主及册命诣中合,中人受取入内,易着石函中。故主留于庙合。新主出庙,国官拜送。』如文议,则非于行庙受册。」循答曰:「崇谥敬后,宜立行庙。以王后之号,有加常尊,轻重不同,则宜礼有变改。既立行庙,则常主宜出居座位。临加册谥而并易以新主,则故主宜还埋故庙两阶之闲。」
  又穆帝永和二年,有司奏征西、章郡、颍川、京兆四府君毁主藏处。尚书郎徐禅议:「礼,去祧为坛,去坛为墠,岁祫则祭之。今四祖迁主,可藏之石室,有祷则祭坛墠。」又遣禅至会稽访处士虞喜。曰:「汉代韦玄成等以毁主瘗于园。魏朝议者云应埋两阶间。且神主本在太庙,若今别室而祭,则不如永藏。又四君无追号之礼,益明应毁而无祭。」于是会稽王昱等奏四祖同居而祧,藏主石室,禘祫乃祭。按贺循与王导书云:「代祖武皇帝初成太庙,时正神既七,而有杨元后之神,时亦权立一室。永熙元年,告世祖谥于太庙八室。」刁协按,元皇后于太庙东阴室中安神主,不增立一室。
  安昌公荀氏祠制,神板藏以帛囊,白缣裹盛,如婚礼囊板。板与囊合于竹箱中,以帛缄之,检封曰「祭板」。
  大唐永徽中,礼部尚书许敬宗奏:「皇祖弘农府君庙应迭毁。谨按旧议,汉丞相韦玄成以为毁主瘗埋。万国宗飨,有所从来,一朝埋藏,事不允惬。又按晋博士范宣欲别立庙宇,方之瘗埋,颇协情理,然事无典故,亦未足依。今谨准量,去祧之外,犹有坛墠,祈祷所及,窃谓合宜。今庙制与古不同,共阶别室,西方为首。若在西夹之中,仍处尊位,祈祷则祭,未绝祗享,方诸旧仪,情实可安。弘农府君庙远亲杀,详据旧章,礼合迭毁。臣参议迁奉神主,藏于夹室,本情笃教,在理为弘。」诏从之。
    兄弟相继藏主室
  晋太常华恒被符,宗庙宜时有定处。恒按前议以为:「七代制之正也,若兄弟旁及,礼之变也。则宜为神主立室,不宜以室限神主。今有七室,而神主有十,宜当别立。臣为圣朝已从汉制。今圣上继武帝,庙之昭穆,四代而已。前太常贺循等,并以为惠、怀、愍三帝别立寝庙。臣以为庙当以容主为限,亦无常数。据殷祭六庙,而有二祖三宗不毁。又汉之二祖,寝庙各异。明功德之君,自当特立。若系之七室,则殷之末代,当祭祢而已。准之前议,知以七为正,不限之七室。故虽有兄弟旁及,至禘祫不越昭穆,则章郡、颍川宜全七代之礼。按周官有先公先王之庙,今宜为京兆以上,别立三室于太庙西厢。宣皇帝得正始祖之位,惠、怀二帝不替,而昭穆不阙,于礼为安。」
  骠骑长史温峤议:「惠、怀、愍于圣上以春秋而言,因定先后之礼。夫臣子一例,君父敬同。故可以准于祖祢,然非继体之数也。按太常恒所上,欲还章郡、颍川以全七代。愚谓是恒又求京兆以上三代在庙之西厢,臣窃不安。」
  温峤为王导答薛太常书曰:「省示并博士议,今明尊尊不复得系本亲矣。先帝平康北面而臣愍帝,及终而升上,惧所以取讥于春秋。今所论太庙坎室足容神主不耳,而下愍帝于东序,此为违尊尊之旨。愍帝犹子之列,不可为父,与兄弟之不可一耳。鲁闵公,僖公兄弟也,而传云『子虽齐圣,不先父食』。如此无疑,愍帝不宜先帝上也。今唯虑庙窄,更思安处,宜令得并列正室。」
  又荀松与王导书曰:「三年当大禘,愍帝以居子位,复居父位。且『子虽齐圣,不先父食』。此君即父也。此为愍帝是先帝之父,怀帝是愍帝之父,惠帝是怀帝之父,二代便重四代,所以为疑处也。」答曰:「意谓君位永固,无复暂还子位之理。惠帝至先帝虽四君,今亦不以一君为一代,何嫌二代之中重四君耶?今庙尚居上,祀何得居下!若暂下则逆祀也。」
  孔衍议:「别庙有非正之嫌,似若降替,不可行也。」
  博士傅纯议云:「议者既欲据传疑文,又欲安之阴室。据传则所代为祢,阴室非祢所处,此矛盾之说。夫阴室以安殇主,北向面阴,非人君正位。更衣者,帝王入庙便殿,当归盛位。汉明以存所常居,故崩以安神。而议者谓卑于阴室,实所未喻。惠、怀、愍宜更别立庙。」
  元帝崩,温峤答王导书云:「近诏以先帝前议所定,唯下太常安坎室数。今坎室窄,其意不过欲定先神主,存正室,故下愍帝也。庙窄之与本体,各是一事,那何以庙窄而废本体也?」
  明帝崩,祠部以庙过七室,欲毁一庙;又正室窄狭,欲权下一帝。温峤议:「今兄弟同代,已有七帝。若以一帝为一代,则当不得祭于祢,乃不及庶人之祭也。夫兄弟同代,于恩既顺,于义无否。至于庙室已满,大行皇帝神主当登正室。又不宜下正室之主,迁之祧位。自宜增庙。权于庙上设幄坐,以安大行之主。若以今增庙违简约之旨,或可就见庙直增坎室乎?此当问庙室之宽窄。」其庙室宽窄,亦所未详。
    移庙主
  东晋孝武太元十六年,改新太庙,立行庙,移神主。祠部郎傅瑗问徐邈其仪。答曰:「礼,祫祭,祝迎四庙之主。又,国有大故,敛群庙之主于祖庙。寻文求旨,盖并同时。既出坎而不殊,谓可同时告奠。奠讫,次引大驾卤簿列于外。左右侍卫各从神舆,不复待一主入室迎一主也。其陪位者,每神舆出,辄遥拜致敬。迁引既毕,乃辞退。特迁主之晨,宜依告以设奠,而启鼓严之节。」瑗又问:「今既启严,复应奏解严不?」邈云:「吉凶有事,可相比方者。山陵每启严而不解严。严是迁主之节,不可以不告。解严自为军徒休息,何取于告神乎!」瑗又问:「四府君室狭,不容四座,可以户外张幔不?」邈云:「室狭不容四座,户外张幔,可谓礼从宜。」初,武帝咸宁三年,燕国迁庙主当之国,国子博士孙繁按:「礼,凡告事以特牲。又礼,盛主以簟笥,载以斋车,即古之金辂也。每舍奠焉。又礼,庙事考妣,同席共馔,一尸而祭,以神合为一也。今王之国,迎庙主而行,宜以发日,夙兴,告庙迎主。今无斋车,当以犊车,二主同车共祠,合于古。宗祀国迁,掌奉主祏当侍从。主车在王卤簿前,设导从。每顿止,传主车于中门外,左,设脯醢醴酒之奠,而后即安之。」
    师行奉主车夏 周
  夏启与有扈氏战于甘之野,誓师云:「用命赏于祖,不用命戮于社。」祖谓迁主。
  周制,记曰:「『古者师行,必以迁庙主行乎?』孔子曰:『天子巡狩,必以迁庙主行,载于斋车,言必有尊也。今也取七庙之主以行,则失之矣。』曾子问曰:『古者师行无迁主,则何主?』孔子曰:『主命。天子诸侯将出,必以币帛皮圭,告于祖祢。遂奉以出,载于斋车以行。每舍,奠焉,而后就舍。以脯醢礼神,乃敢即安也。所告而不以出,即埋。反必告,设奠。卒,敛币玉,藏诸两阶闲,乃出。盖贵命也。』」
    立尸义夏 殷 周
  尸,神象也。祭所以有尸者,鬼神无形,因尸以节醉饱,孝子之心也。夏氏立尸而卒祭。夏礼,尸有事乃坐。殷坐尸。无事犹坐。周坐尸,诏侑无方。其礼亦然,其道一也。言此亦周所因于殷也。方犹常也。告尸行节,劝尸饮食无常,若孝子之为也。孝子就养无方也。又云「旅酬六尸」。使之相酌也。后稷之尸,发爵不受旅。曾子问曰:「祭必有尸乎?言无益,无用为。若厌祭亦可乎?」厌时无尸。孔子曰:「祭成丧者,必有尸。尸必以孙。孙幼,则使人抱之。无孙,则使同姓可也。」人以有子孙为成人。子不殇父,义由此也。夫祭之道,孙为王父尸。所使为尸者,于祭者为子行户郎反也。父北面而事之,所以明子事父之道。子行犹子列也。祭祖则用孙列,皆取于同姓之嫡孙也。天子诸侯之祭,朝事延尸于户外,是以有北面事尸之礼。君子抱孙不抱子,此言孙可以为王父尸,子不可以为父尸。以孙与祖昭穆同。为君尸者,大夫、士见则下之。君知所以为尸者,则自下之。尊尸也。下,下车也。国君或时幼小,不能尽识群臣,有以告者,乃下也。尸必式,礼之也。乘必以几。尊者慎也。君迎牲而不迎尸。别嫌也。尸在庙门外则疑于臣,在庙中则全于君。君在庙门外则疑于君,入庙中则全于臣,全于子,是故不出者,明君臣之义。不迎尸者,欲全其尊也。尸,神象也。鬼神之尊,在庙中。人君之尊,出庙门则伸也。祝迎尸于庙门之外者,象神从外来也。天子宗庙之祭,以公卿大夫孙行者为尸。一云:天子不以公为尸,诸侯不以卿为尸,为其太尊,嫌敌君。故天子以卿为尸,诸侯以大夫为尸。周公祭太山而以召公为尸者,外神,宾主相见敬之道,不嫌也。卿大夫不以臣为尸,俱以孙者,避君也。天子诸侯虽以卿大夫为尸,皆取同姓之嫡也。夫妇共尸者,妇人祔从于夫,同牢而食,故共尸也。始死无尸者,尚如生,故未立也。檀弓云:「既封,主人赠,而祝宿虞尸。」赠,以币送死者于圹也。于主人赠,祝先归也。封,彼验反。白虎通曰:「祭所以有尸者,鬼神听之无声,视之无形,升自阼阶,仰视榱桷,俯视几筵,其器存,其人亡,虚无寂寞,思慕哀伤,无所写泄,故座尸而食之,毁损其馔,欣然若亲之饱,尸醉若神之醉矣。诗云『神具醉止,皇尸载起。』」
  说曰:按凫鹥诗,美成王能持盈守成,神祇祖考安乐之也。其诗五章,每章有公尸。郑玄以初章为宗庙,其二为四方百物,其三为天地,其四为社稷、山川,其五为七祀,则是周代大小神祀皆有尸也。至于周人轻重各因其象类。又按周公祭太山,以召公为尸,是三公之类也。又秋官职,祭亡国之社以士师为尸,是刑戮之义,则其余亦可知矣。
  议曰:古之人朴质,中华与夷狄同,有祭立尸焉,有以人殉葬焉,有茹毛饮血焉,有巢居穴处焉,有不封不树焉,有手抟食焉,有同姓婚娶焉,有不讳名焉。中华地中而气正,人性和而才惠,继生圣哲,渐革鄙风。今四夷诸国,地偏气犷,则多仍旧。具边防序中。自周以前,天地、宗庙、社稷一切祭享,凡皆立尸。秦汉以降,中华则无矣。或有是古者,犹言祭尸礼重,亦可习之,斯岂非甚滞执者乎!按后魏文成帝拓跋浚时,高允献书云:「祭尸久废。今风俗则取其状貌类者以为尸,祭之宴好,敬之如夫妻,事之如父母,败损风化,黩乱情礼。」据文成帝时,其国犹在代北。又按周隋蛮夷传巴、梁间俗,每秋祭祀,乡里美鬓面人,送迎为尸以祭之。今郴、道州人,每祭祀,迎同姓丈夫、妇人伴神以享,亦为尸之遗法,有以知古之中华则夷狄同也。
通典卷第四十九 礼九 沿革九 吉礼八
  时享荐新附 祫禘上
    时享荐新附○虞 夏 殷 周 汉 后汉 魏 宋 齐 梁 陈 后魏 北齐 后周 隋 大唐
  先王制礼,依四时而祭者,时移节变,孝子感而思亲,故奉荐味,以申孝敬之心,慎终追远之意。故礼记云:「霜露既降,君子履之,必有凄怆之心;雨露既濡,君子履之,必有怵惕之感。」皆以孟月,无常日,择月中柔日,卜,得吉则祭之,敬之至也。
  有虞氏四时之祭名:春曰禴,夏曰禘,秋曰尝,冬曰烝。其祭尚气,郊特牲云「血、腥、爓祭,用气也。」尚谓先荐之也。法先迎牲,杀之取血,告于室,以降其神,然后用乐而行祭事。其祭贵首。
  夏氏时祭之名,因有虞。其祭贵心。
  殷禴禘尝烝,亦因虞夏之制。王制云「春禴,夏禘,秋尝,冬烝」。郑玄云「此夏殷之法」。其祭尚声,郊特牲云:「臭味未成,涤荡其声,乐三阕,然后出迎牲,声音之号,所以诏告于天地之间也。」涤荡犹摇动也。其祭贵肝。
  周祭,春曰祠,夏曰禴,秋曰尝,冬曰烝。以禘为殷祭之名。其祭尚臭,郊特牲云:「周人尚臭,灌用鬯臭,郁合鬯,臭阴达于渊泉,既灌,然后迎牲,致阴气也。」灌谓以珪瓒酌郁鬯始献神。已乃迎牲,于庭杀之。其祭贵肺。行九献之礼。其礼备陈于下。
  祭之日,王服衮冕而入庙,工则奏以王夏。王入,立于东序。后则副袆而入,立于西序,尸入之后,乃就于西房。转就西房者,所以放阴阳之义。礼器云:「大明生于东,月生于西,阴阳之分,夫妇之位也。」尸服衮冕而入,工则奏肆夏。王反于室,而不迎尸。祭统云:「君迎牲而不迎尸,所以别嫌也。」于是王以珪瓒酌鸡彝之郁鬯以献尸,尸以祼地降神,尸祭之,啐之,奠之。此为祼神之一献也。后乃以璋瓒酌鸟彝之郁鬯以献尸,尸祭之,啐之,奠之。此为二献也。王乃袒而迎牲于门,牲入门则奏昭夏。王亲牵牲,公卿大夫执币以从,入而告于庭云「博硕肥腯」。王乃丽牲于碑,亲执鸾刀,启其毛血以授于祝。祝入,告于幽全之义。遂乃杀牲,始行朝践之事。凡牲,庙用一牢。公羊传曰:「周公白牡,鲁公骍刚,群公不毛。」朝践之时,尸出于室,坐于户西,南面。主在西,东面。郊特牲云:「诏祝于室,坐尸于堂。」郑玄注云:「谓朝事时,迎尸于户外。」时尸、主之前,荐以笾豆脯醢而已。乃取牲膟膋燎于炉炭,入以诏神于室。于时王亲洗肝于郁鬯而燔之,以隳于主。主人亲制其肝,所谓制祭也。次乃升牲首于室中北墉下,尊首尚气之义也。时又荐腥于尸、主之前,谓之朝践。于时王乃以玉爵酌献素何反,下同。樽中醴齐以献。此三献也。后于是荐朝事之笾,时堂上以夹锺之调歌,堂下以无射之调作大武之乐。后于是亦以玉爵酌献樽醴齐以献尸。此四献也。时堂下之乐亦作也。于时王自阼阶而西酌献,后从西阶东酌献。所谓「礼交动乎上,乐交应乎下」。至荐熟之时,谓之馈食。先荐熟于堂。视陈此设馔之礼,非谓即食。设馔之时,王及尸皆有倚住之处,设机于傍,故云变机也。设席之后,更设尸主之席于堂,在户内西方,东面,尸在其北。布尸主席讫,乃迁所设于堂上之馔,置尸主坐前。时祝又以斝酌奠,奠于馔南,所谓天子奠斝。又取肠间脂概之萧合膻芗,郑云:「膻当为馨,字之误。」燎于炉炭,所谓臭阳达于墙屋。乃迎尸主入室,即席,举奠斝将祭之。时祝则诏王拜妥尸,郊特牲云「举斝角诏妥尸」是也。拜讫,尸遂祭酒以菁茅,谓之缩酒。左传云:「尔贡苞茅不入,王祭不供,无以缩酒。」尸遂啐之,奠之,尸乃坐。于是王以玉爵酌象樽盎齐以献尸。此五献也。时后荐馈食之笾,又以玉爵酌象樽醴齐以献尸。此六献也。王及后每献,皆作乐如初。尸食讫,王以玉爵酌朝践之献樽醴齐以酳尸,谓之朝献,亦樽相因。此七献也。后荐加事之豆笾。尸饮七,王可以献公。尸饮讫,授祝,祝酌清酒以授尸,尸以酢王,王及设酢席于户内。尸少祭馔黍稷,并假福王,王乃以出,量人与郁人受之。周礼宗伯职云:「量人与郁人受举斝之卒爵。」后以玉爵酌馈食象樽之盎齐以献尸,曰再献,亦樽之相因。尸酢后如王之法,后饮酢酒。此八献也。尸饮八,王可以献卿。诸侯为宾者以玉爵酌盎齐,备卒食三献。合九献,凡王及后各四,诸侯为宾者一也。尸饮九,王可以献大夫、士。取惠均于下之义。尸饮讫,又酢诸臣,如后之法。自九献之后,遂降,冕而抚干,舞大武之乐以乐尸。祭统云:「君执干戚就舞位,冕而总干,率其群臣,以乐皇尸。」九献之后,更为嗣子举奠,与诸臣进献,更行三爵,皆谓之加爵,则用璧散璧角。明堂位云「加以璧散璧角」。即行旅酬无算之爵。乐作亦然。旅酬既讫,则尸出。尸出之后,则嗣子馂之。文王世子云:「登馂受爵以上嗣,尊祖之道。」郑玄注云:「上嗣,祖之正统。」厥明,更以一牢绎于祊。于庙门之外而行其礼。
  其四时新物初登,皆先荐寝庙而后食。二月献羔开冰。春分方温,献羔以祭司寒,而后开冰。左传曰:「北陆而藏冰,西陆朝觌而出之。」先荐寝庙而后食。四月以彘尝麦,麦之新,气尤盛,以彘食之,散其热。七月登谷,黍稷之属,于是月始熟,而先荐。八月尝麻,九月尝稻,皆初熟而荐之。十二月尝鱼。此时鱼得阳气,洁美。
  汉惠帝时,叔孙通曰:「古者有春尝果。方今樱桃熟,可献。」遂献宗庙。颜师古曰:「礼记,仲夏月,羞以含桃,先荐寝庙,即此樱柧也。」诸果之献由此兴。
  后汉光武帝建武二年正月,立高庙于雒阳,汉旧仪曰:「故孝武庙。」古今注曰:「于雒阳校官立之。」四时祫祀,高帝为太祖,文帝为太宗,武帝为世宗,如旧。余帝四时春以正月,夏以四月,秋以七月,冬以十月及腊,一岁五祀。灵帝时,京都四时所祭高庙五主,世祖庙七主,少帝三陵,追尊后三陵,凡牲用十八太牢。
  古不墓祭,汉诸陵皆有园寝,承秦所为也。说者以为古宗庙前制庙,后制寝,以象人君之居前有朝,后有寝。月令有「先荐寝庙」,诗称「寝庙奕奕」,言相通也。庙以藏主,以四时祭。寝有衣冠几杖象生之具,以荐新物。秦始出寝,起于墓侧,汉因而弗改,故陵上称寝殿,起居衣服象生人之具,古寝之意也。建武以来,关西诸陵以转久远,但四时特牲祠;帝每幸长安谒诸陵,乃太牢祠。自雒阳诸陵至灵帝,皆以晦望、二十四气、伏腊及四时祠。庙日上饭,大官送用物,园令、食监典省,其亲陵所宫人,随鼓漏理被枕,具盥水,陈严具。
  魏初,高堂隆云:「按旧典,天子诸侯月有祭事,其孟,则四时之祭也,三牲、黍稷,时物咸备。其仲月、季月,皆荐新之祭也。大夫以上将之以羔,或加以犬而已,不备三牲也。士以豚。庶人则唯其时宜,鱼雁可也。皆有黍稷。礼器曰:『羔豚而祭,百官皆足;太牢而祭,不必有余。』羔豚则荐新之礼也,太牢则时祭之礼也。诗云:『四之日,其蚤献羔祭韭』。周之四月则夏之二月也。月令:仲春,天子乃献羔开冰。季春之月,天子始乘舟荐鲔。仲夏之月,天子乃尝鱼。咸荐之寝庙。此则仲春季月荐新之礼也。」蜀谯周礼祭集志曰:「天子之庙,始祖及高、曾、祖、考,皆月朔加荐,以象平生朔食也,谓之月祭。二祧之庙,无月祭也。凡五谷新熟,珍物新成,天子以荐宗庙。礼,未荐不敢食新,孝敬之道也。其月朔荐及腊荐、荐新,皆奠,无尸。故群庙皆一朝之间尽毕。」
  宋四时祭祀,将祭必先夕牲。皇帝散斋七日,致斋三日。百官掌事者亦如之。致斋之日,御太极殿幄坐,着绛纱袍,黑介帻,通天金博山冠。祠之日,车驾出,百官应斋从驾留守填街先置者,各依宣摄从事。上水一刻,皇帝着平冕龙衮服,升金根车,到庙北门。理礼、谒者各引太乐令、太常、光禄勋、三公等皆入在位。皇帝降车,入庙,脱舄,盥及洗爵,讫,升殿。初献,奠爵,乐奏。太祝令跪读祝文,讫,进奠神座前,皇帝还本位。博士引太尉亚献,讫,谒者又引光禄勋终献。皇帝不亲祠,则三公行事,而太尉初献,太常亚献,光禄勋终献。
  齐永明九年正月,诏太庙四时祭,荐宣皇帝面起饼、鸭;孝皇后笋、鸭卵、脯酱、炙白肉;高皇帝荐肉脍、葅羹;昭皇后茗、粣、炙鱼:皆所嗜也。此皆当时所尚,无典礼之制。先是,世祖梦太祖曰:「宋祖诸帝尝太庙从我求食,可别为吾祠。」帝乃敕章郡王妃庾氏四时还青溪宫旧宅,处内合堂,奉祠二帝二后,牲牢服章,用家人礼。
  梁武帝宗庙四时及腊,一岁五享。天监十六年,诏曰:「夫神无常飨,飨于克诚,所以西邻禴祭,实受其福。宗庙祭祀,犹有牲牢,无益至诚,有累冥道。自今四时烝尝外,可量代。」八座议:「以大脯代一元大武。」八座又奏:「既停宰杀,无复省牲之事,请立省馔仪。其众官陪列,并同省牲。」帝从之。又诏:「今虽无复用腥,犹有脯修之类,即之幽明,义为未尽。可更详定,悉荐时蔬。」左丞司马筠等参议:「大饼代脯,余悉用蔬菜。」帝从之。又舍人朱异议:「二庙祀,相承止有一钘羹。盖祭祀之礼,应有两羹,相承止于一钘,即礼为乖。请加熬油莼羹一钘。」帝从之。于是起至敬殿、景阳台,立七庙座。月中再设净馔。自是讫于台城破,诸庙遂不血食。
  陈制,一岁五祠,谓春夏秋冬腊也。每祭共以一太牢,始祖以三牲首,余唯骨体而已。
  后魏孝文皇帝太和六年十一月,将亲祀七庙,有司依礼具仪。于是群官议曰:「昔有虞亲虔,祖考来格;殷宗躬谒,介福攸降。大魏七庙之祭,依先朝旧事,多不亲谒。今陛下孝诚发中,思亲执祀,稽合古义,礼之常典。臣等谨按旧章,并采汉魏故事,撰祭服冠屦牲牢之具,罍洗簠簋俎豆之器,百官助祭位次,乐官节奏之引,升降进退之法,别集为亲拜之仪。」制可。于是帝乃亲祭。其后四时常祀,皆亲之。十六年,诏曰:「夫四时享祀,人子常道。然祭荐之礼,贵贱不同。故有邑之君,祭以首时,无田之士,荐以仲月。况七庙之重,而用中节者哉!自顷烝尝之礼,颇违旧义。今将仰遵远式,以此孟月,特禴于太庙。但朝典初改,众务殷协,无遑斋洁,遂及于今。又接神飨祖,必须择日。今礼律未宣,有司或不知此。可敕太常令克日以闻。」
  北齐制,春祠、夏禴、秋尝、冬烝,皆以孟月,凡四祭。每祭,室一太牢。武成帝始以皇后亚献。河清中定令,四时祭庙及元日庙庭,并设庭燎二所。
  后周之制,其四时祭,各于其庙,亦以皇后亚献。其仪与北齐同。所异者,皇后亚献讫,又荐加豆之笾,其实菱、芡,芹葅、兔醢,冢宰终献讫,皇后亲彻豆,降还版位,然后太祝彻焉。
  隋四时之祭,各以太牢。四时荐新于太庙,有司行事,而不出神主。祔祭之礼,并准时享。
  大唐四时各以孟月享太庙,室各用一太牢。若品物时新堪进御者,有司先送太常,令尚食相知,简择务令洁净,仍以滋味与新物相宜者配之。太常卿及少卿一人奉荐太庙。卿及少卿有故,即差五品以上摄。有司行事,不出神主。仲春荐冰,亦如之。
    祫禘上虞 夏 殷 周 后汉 魏 晋 东晋
  古者天子诸侯三年丧毕,皆合先祖之神而享之。以生有庆集之欢,死亦应备合食之礼。缘生以事死,因天道之成而设禘祫之享,皆合先祖之神而享之。
  虞夏先王崩,新王元年二年丧毕而祫。三年春特禴,夏特禘,秋特尝,冬特烝。四年春特禴,夏祫禘,秋祫尝,冬祫烝。每间岁皆然,以终其代。高堂隆云:「丧以奇年毕则祫亦常在奇年,偶年毕则祫亦常在偶年。」
  殷先王崩,新王二年丧毕而祫。三年春特禘,夏特禴,秋特尝,冬特烝。四年春特禘,夏祫禴,秋祫尝,冬祫烝。间岁奇偶如虞夏。按殷改虞夏春禴曰禘,又改禘为禴。按郊特牲「春禘秋尝」,则殷祭。
  周制,天子诸侯三年丧毕,禫祭之后,乃祫于太祖,来年春禘于群庙。祫,毁庙未毁庙皆合升于太祖。禘则不及亲庙,但文武以下毁主依昭穆于文武庙中祭之,王季以上于后稷庙祭之。知先祫后禘者,约春秋鲁僖公、宣公、定公皆八年而禘,以再殷祭推之。尔后五年再殷祭,一禘一祫,所以丧必有此禘祫者,为后再殷之祭本也。丧毕之祫,祫之本;明年之禘,禘之本也。从此后各自数,每至三年,则各为之,故得五年再殷祭。因以法五岁再闰,天道大成也。禘以夏,祫以秋。诗閟宫传云「诸侯夏禘则不礿,秋祫则不尝,唯天子兼之」是也。崔灵恩云:「禘以夏者,以审谛昭穆,序列尊卑,夏时阳在上,阴在下,尊卑有序,故大次第而祭之,故禘者谛也,第也。祫以秋者,以合聚群主,其礼最大,必秋时万物成熟,大合而祭之,故祫者合也。」
  将祫祭,前期十日之前夕,肆师告具,太宰、太宗、太史帅执事而卜日,既卜,司隶隶仆修除粪洒其庙。将祭前夕,于太庙南门之外展牲,庖人告牷。太宰涤濯祭器。掌次于庙门外之东,设主人及公卿以下次幕,其尸次兼设幄。掌次云:「凡祭祀,张其旅幕,张尸次。」郑玄云:「旅,众也。公卿以下即位所祭祀之门外,以待事,为之张大幕。尸则有幄。」郑司农云:「尸次,尸所居,更衣帐。」次百司所供之物,皆至庙门外。司徒奉牛牲,司马奉羊牲,司空奉豕牲,每庙各一牢。按公羊传:「周公白牡,鲁公骍刚,群公不毛。」是各牲也。司烜氏以夫燧取明火于日,以照馔;以鉴取明水于月,以加五齐。欲得阴阳之洁气也。加谓于上陈之。笾人陈四笾之实。朝事之笾有麷,熬麦也。音丰。蕡,熬枲实。白,熬稻。黑,熬黍。形盐,盐之似虎形者。膴,●生鱼为大脔。火吴反。鲍鱼鱐。鲍者于●室中糗干之鱼。鱐者析干之鱼。鱐音所求反。馈食之笾:其实有枣,栗,桃,干,干梅也。音老。榛实。似栗而小。加笾之实:菱,芡,栗,脯。四物各二笾,凡八笾也。羞笾之实:糗饵,粉餈。谓粉稻米、黍米,合烝之为饵,饼之则为餈。恐饵餈粘,着笾,故以糗粉藉之。糗,熬大豆也。醢人掌四豆之实。朝事之豆,其实:韭葅、醓醢,醓音毯,肉汁也。昌本、麋臡,昌本,昌蒲根也。切之四寸为葅。醢之有骨者为臡,音泥。菁葅、鹿臡,茆葅、穈臡。菁,蔓菁。茆,凫葵。馈食之豆,其实:葵葅、蠃音骡醢,脾、蠯蒲佳切醢,脾,牛百叶。蠯,蛤也。蜃、蚳醢,蜃,大蛤也。豚拍、鱼醢。豚膊肩。加豆之实:芹葅、兔醢,深蒲、醓醢,深蒲,蒲始生水中子。箈葅、鴈醢,箈,箭萌。音台。笋葅、鱼醢。笋,竹萌也。羞豆之实:酏食,糁食。酏,也。小切狼臅膏,以與稻米為。糁,取牛羊豕之肉,三如一,小切之,与稻米二肉一,合以为饵,煎之。酏音嗣。臅音昌欲反。酰人共音供,下同五齑、七葅、酰酱等。盐人共苦盐、颗盐。散盐。今海盐也。小史叙昭穆之俎簋。酒正共五齐三酒,以实八樽。司樽彝共斝彝、黄彝。司樽彝云:「秋尝冬烝祼,用斝彝黄彝。」郑玄注:「斝彝,画禾稼。黄彝,黄目樽也。」谓以黄金为目,设于樽上,以祫在秋,故用。人共畫布巾以之。烹人共鼎镬及大羹钘羹。镬,所以煮肉及鱼腊之器。既熟,乃升于鼎。舍人共簠簋。甸师氏共齍盛及萧茅。萧茅则纳于乡师,乡师得而束之,长五寸切之,以藉祭。凡后所陈荐玉齍、玉敦音对等物,皆九嫔共之。献尸之瑶爵等,内宰共之。天府陈国之玉镇大宝器,陈于东西序。即尚书顾命者是也。九服内诸侯及夷狄等来助祭,所贡方物珍异等,皆陈庙庭,其几筵,司几筵云:「吉事变几。」祼于室,馈食于堂,绎于祊,每事易几,神事文,示新也。席皆以莞筵纷纯,加缫席画纯,加次席黼纯,左右玉几。纷,如绶有文而狭者。缫席则削蒲蒻,展之,编以五采,若今合欢矣。画谓云气。次席,桃枝席,有次列成文。司服共,享先王则衮冕,享先公则鷩冕,尸服亦然。凡百司所共之物,皆太史校数之,及教所当置处。太史职云「祭之日,执书以次位常」是。王所乘辂,鸡人呼晨,司乐宿悬等,一如圜丘。
  其日夙兴,陈酒齐等室中,近北陈郁鬯,郁鬯之南陈明水,明水之南室户之内陈泛齐、醴齐、盎齐,室户之外堂上陈醍齐而已。次堂下陈沈齐,沈齐之南陈玄酒,玄酒之南陈事酒、昔酒、清酒。于是大宗伯出高祖以下木主,守祧出先王先公祧主,皆入太祖后稷庙中。于室中之奥西壁下,东面布太祖后稷位,尸在东,北面。太祖之子于席前之北,南面,为昭。次昭之子在南方北面相对,为穆。以次而东,孙与王父并列,直至祢。其尸各居木主之左,凡七尸。七尸者,逸礼文。按礼器云「周旅酬六尸」。郑玄云「后稷尸发爵不受旅」是也。
  用九献。王服衮冕而入,奏王夏;后服副袆从王而入,则奏齐夏;次尸入,奏肆夏。祭统云:「君迎牲而不迎尸,别嫌也。」王乃珪瓒酌斝彝郁鬯以授尸,尸受之,灌地祭之以降神,乃啐之,奠之,此为求神之始也。此为一献。乐章歌九功之德,诗用清庙。次后以璋瓒酌黄彝之郁鬯以亚献,尸亦祭之,啐之,奠之。此为二献。次奏黄锺为宫,大吕为角,太蔟为征,应锺为羽,路鼓路,阴竹之管,龙门之琴瑟,九德之歌,九韶之舞,于宗庙之中奏之。若乐九变,则人鬼可得而礼矣。人鬼则主后稷。先奏是乐以致其神,然后合乐而祭焉。路鼓,四面鼓也。九德之歌,春秋所谓六府三事也。九功之德皆可歌乐。阴竹,生山北者。龙门,山名。九韶当为大韶。前祼及乐,皆为求神,谓之二始。以周人尚臭,故以鬯臭。次王出迎牲,入,奏昭夏。郊特牲云:「既灌然后迎牲。」王亲牵牲,大夫赞,执币而从。礼器注云:「纳牲于庭时也,当用币以告神而杀牲。」乃以牲告庭云:「博硕肥腯。」礼器云「纳牲诏于庭」是也。王乃亲执鸾刀,启其血毛,谓耳傍毛也。以授于祝,祝入,告神于室,幽全之义也。礼器云「血毛诏于室」是也。幽谓血,全谓色纯也。乃延太祖尸主,坐于室户外之西,南面,主在其右,亦南面。昭在东,穆在西,相向而坐,主各在其右。王乃亲射牲而杀之,以行朝事之礼。乃延尸于户西,南面。取牲膟膋燎于炉炭,洗肝于郁鬯而燔之,入,以诏神于室,又出,以隳于主。隳谓分减肝膋以祭主。隳音许规反。次乃升牲首于室中,置于北墉下。尊首尚气。乃荐腥肉于尸主前,谓之朝践之礼。王乃以玉爵酌泛齐以献尸,谓之朝践之献。凡三献也。后于是荐朝事之笾豆,时堂上以大吕之调歌清庙之诗,堂下以黄锺之调作大武之乐。奏大武之时,则歌维清及大武之诗。诗序云:「维清,奏象舞也。武,奏大武也。」献后稷尸时,乐同降神,乐章则歌思文。诗序云:「思文,后稷配天也。」献先王先公,则大司乐云「奏无射,歌夹锺,舞大武,以享先祖」。先王先公。乐章则歌天作。诗序云:「天作,祀先王先公。」献文王尸,歌清庙,诗序云:「清庙,祀文王。」献武王尸,歌执竞,诗序云:「执竞,祀武王。」乐同先王先公。凡歌,皆大司乐帅瞽人登歌之。将时,小师先击拊。堂下管奏时,先鼓朄。音胤。后荐之后,遂以瑶爵酌着樽之醴齐以亚献。凡四献也。于是堂下乐亦作,时王从东阶而西酌以献尸,后则从西而东酌献尸。按礼器云:「君西酌牺象,夫人东酌罍樽,礼交动乎上,乐交应乎下。」至将荐熟时,先以所荐之馔设于堂以告尸主。礼器云:「设祭于堂。」郑玄云:「设馔于堂,人君礼。」时祝以斝爵酌奠于馔之右。郑玄注郊特牲云:「天子奠斝。」此时又取膟膋及黍稷概于芗蒿,令臭阳达于墙室,既乃迎尸入室,各即席。祝取向时所奠斝爵将祭之,祝乃诏王拜尸以安之,尸遂坐,祭酒,啐之,奠之。于是王又以玉爵酌壶樽盎齐以献尸,谓之再献。凡五献也。时后荐馈食之笾豆,荐讫,乃以瑶爵酌壶樽醍齐以亚献。凡六献也。每献作乐如初。尸乃食,食讫,王以玉爵酌朝践着樽之泛齐以酳尸。谓之朝献。凡七献也。司樽彝云:「朝献用两着樽。」郑玄云:「变朝践为朝献,樽相因。」后乃荐加事豆笾,尸饮讫,授祝,祝酌清酒以授尸,尸以酢王,乃设酢席于户内。司几筵云:「祀先王,酢席亦如之。」郑玄注云:「尸卒食,王酳之,卒爵,祝受之,又酌授尸,尸以酢王,于是席王于户内。后及诸臣已下致爵乃设席。」于是后以瑶爵酌壶樽醍齐以献尸,谓之再献。凡八献也。郑玄注司樽彝云:「王酳尸之后,后酌亚献。」尸乃酢后,后饮酢酒。次诸臣为宾酌壶樽沈齐,以备卒食三献。凡九献。司樽彝注:「王及后各四,诸臣一,祭之正也。」大祝乃设馔于庙门外之西室以索祭,名为祊。郊特牲云「索祭祝于祊」是也。缘此处生平待宾客之处,故广求。既九献,王乃冕而摠干戚,率群臣,王在东,舞大武乐皇尸。所谓八佾。又皮弁而舞大夏,兼作六代之乐,遂行加爵,为旅酬之始。礼器云「周旅酬六尸」是也。加爵者,谓太子所谓上嗣举奠。及三公之长一人、九卿之长一人,用璧角酌沈齐,各行一加爵。按少牢、特牲之祭,加爵但止于三也,通前凡十二献,亦得仿天数也。明堂位云「加以璧散璧角」也。然后辉、胞、上许眷反,下音炮。翟、阍等皆有所赐予。于来日又祭,名为绎,亦谓之祊。尔雅云:「绎,又祭也。」春秋云:「壬午犹绎。」杜注云「先日辛巳有事于太庙」是也。又郑玄注礼器云:「祊,祭明日之绎祭也。谓之祊者,以于庙门之傍,因名焉。」其礼,先设馔于庙门外之西室,而事尸于堂。其祭室之礼简,而事尸礼大,以孝子求神非一处也,不知神之所在,于彼乎,于此乎。
  其禘祭,前期十日,肆师、太宰以下卜日之仪,如祫祭。其典祀糞洒,充人展牲,太宰濯,前夕告期,掌次設次,三公奉牲牢,司烜共明水,及籩人等共醯醢,人共巾,烹人陳鼎鑊,告人共簠簋,甸師氏共齍盛、蕭茅,九嬪、內宰共后玉齍、玉敦,典瑞共祼珪璋,天府陳國實,司几筵陳几席,司服共祭服,典輅出玉輅,司樂宿懸,王及牲尸等用樂,王后副褘九獻之節,廟堂之樂所用樂章,祼獻之儀,璧角之加爵,朱干玉戚之親舞,血腥爓熟之先後,告堂告室之差次,膟膋制祭,祊室繹堂,一如祫祭。所异者,但祭毁庙以上,不及亲庙。诗周颂云「雍,禘太祖也。」郑笺云:「禘,大祭也。大于四时而小于祫也。」又逸礼记禘于太庙礼云:「毁庙之主皆升合食,而立二尸。」又韩诗内传云:「禘,取毁庙之主,皆升合食于太庙。」是也。其神主位,按郑玄禘祫志云:「太王王季以上迁主,祭于后稷之庙,其坐位与祫祭同。文武以下迁主,若穆之迁主,祭于文王之庙,文王居室之奥,东面。文王孙成王居文王之东而北面。以下穆主直至亲尽之祖,以次继而东,皆北面,无昭主。若昭之迁主,祭于武王之庙,武王亦居室之奥,东面。其昭,孙康王亦居武王之东而南面。亦以次继而东,直至亲尽之祖,无穆主也。」其尸:后稷庙中后稷尸一,昭穆尸各一;文王庙中,文王尸一,穆尸共一;武王庙中,武王尸一,昭尸共一。逸礼称二尸者,据文武之庙及太祖昭穆而言也。其实太祖文武庙三尸也。故云「献昭尸如穆尸之礼」。其五齐,自醴齐而下四齐而已,无泛齐。酒亦三酒。所陈设之处,所加之明水玄酒等,一如禘祭于文王之庙,无降神之乐。故大司乐云黄锺为宫以下等乐云「若九变,人鬼可得而礼矣」。郑玄云:「人鬼谓后稷也。先奏是乐以致其神,礼之以玉而祼焉,然后合乐而祭焉。」则不据文武也。其祼樽用鸡彝、鸟彝,司樽彝云「春祠夏礿祼,用鸡彝鸟彝」,以禘在夏故也。朝践用两牺樽,再献用两象樽。其迎尸出在堂之时,其后稷文武之尸,皆南向,余尸主如室中之左右也。谓后稷以下昭穆,昭西面,穆东面,文王以下穆主在西,东面;武王以下昭主在东,西面也。合乐时,作四代之乐。其祭礼,后稷、文王、武王庙中,每庙各一日。凡祭之礼,质明行祼,谓之晨祼。次朝践,次乃馈熟以下,是则每庙各行此礼。以其礼烦,难可一日而毕,又乖朝践之义。绎祭则同一日。以其礼略,故可同日而毕。
  议曰:圣人制礼,合诸天道,使不数不怠,故有四时之祭焉。而又设殷祭者,因天道之成,以申孝敬之心,用尽事终之礼。禘祫二礼,俱是大祭,先贤所释,义各有殊。马融、王肃皆云禘大祫小;郑玄注二礼,以祫大禘小;贾逵、刘歆则云一祭二名,礼无差降。数家之说,非无典据,至于弘通经训,郑义为长。尝试论之。以礼经及春秋所书,皆祫大于禘。按春秋公羊传云:「大事于太庙,大事者祫也,祫者,毁庙之主陈于太祖,未毁庙之主皆升合食于太祖。」至于禘,则云「禘于庄公」、「禘于僖公」。既不于太祖,则小于祫也。又按逸礼记祫于太庙之礼云「毁庙之主升合食而立二尸」,又按韩诗内传云「禘,取毁庙之主,皆升合食于太祖」,则禘小于祫也。祫则群庙之主悉升于太祖庙,禘者各于其庙而行祭礼,二祭俱及毁主。禘之时,文王以上毁主,自在后稷庙而祭;文王以下毁主,自在二祧之庙而祭。禘之以祫,用得为殷,禘则小于祫而大于四时也。曾子问主,夫子云:「自非祫祭,七庙五庙无虚主。」而不言禘,小于祫明矣。其祫则备五齐三酒,禘惟四齐三酒;祫则备用六代之乐,禘则四代而下,又无降神之乐,以示其阙也。
  后汉光武建安二十六年,诏问张纯,禘祫之礼,不行几年。纯奏:「旧制,三年一祫,毁庙之主合食高庙,存庙主未尝合。元始中,始行禘礼。父为昭,南向;子为穆,北向。父子不并坐,而孙从王父。决疑要注曰:「始祖东面。父南面,故曰昭。昭,明也。子北面,故曰穆。穆,顺也。」禘之为言谛也,是审谛之义。以夏四月阳气在上,阴气在下,故正尊卑之义。祫以冬十月,五谷成熟,物备礼成,故合聚饮食。祖宗庙未定,且合祭高庙为常。」后以三年冬祫五年夏禘之时,但就陈祭毁庙主而已,谓之殷。太祖东面,惠文武元四帝为昭,景宣二帝为穆。惠景昭三帝非殷祭时不祭也。
  魏明帝太和六年,尚书难王肃以「曾子问唯祫于太祖,群主皆从,而不言禘,知禘不合食。」肃答曰,以为:「禘祫殷祭,群主皆合,举祫则禘可知也。」袁准正论曰:「先儒或为同,或为异,然『祫及坛墠,禘及郊宗石室』,此所及近远之杀也。大传曰:『礼不王不禘』。诸侯不禘,降于天子也。若禘祫同贯,此诸侯亦不得祫,非徒不禘也。」
  武宣皇后太和四年六月崩,至六年三月,有司以今年四月禘告。王肃议曰:「今宜以崩年数。按春秋鲁闵公二年夏,禘于庄公。是时缞绖之中,至二十五月大祥便禘,不复禫,故讥其速也。去四年六月,武宣皇后崩,二十六日晚葬,除服即吉,四时之祭,皆亲行事。今当计始除服日数,当如礼须到禫月乃禘。」赵怡等以为:皇帝崩二十七月之后,乃得禘祫。
  王肃又奏:「如郑玄言各于其庙,则无以异四时常祀,不得谓之殷祭。以粢盛百物丰衍备具为殷之者,夫孝子尽心于事亲,致敬于四时,比时具物,不可以不备,无缘俭齐其亲,累年而后一丰其馔也。夫谓殷者,因以祖宗并陈,昭穆皆列故也。设以为毁庙之主皆祭谓殷者,夫毁庙祭于太祖,而六庙独在其前,所不合宜,非事之理。近尚书难臣以『曾子问唯祫于太祖,群主皆从,而不言禘,知禘不合食』。臣答以为『禘祫殷祭,群主皆合,举祫则禘可知也』。论语孔子曰:『禘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观之矣。』所以特禘者,以禘大祭,故欲观其盛礼也。禘祫大祭,独举禘,则祫亦可知也。于礼记则以祫为大,于论语则以禘为盛,进退未知其可也。汉光武时下祭礼,以禘者毁庙之主皆合于太祖,祫者唯未毁之主合而已矣。郑玄以为禘者各于其庙。原其所以,夏商夏祭曰禘,然其殷祭亦名大禘。商颂长发,是大禘之歌也。至周改夏祭曰礿,以禘唯为殷祭之名。周公以圣德用殷之礼,故鲁人亦遂以禘为夏祭之名。是以左传所谓『禘于武宫』,又曰『烝尝禘于庙』,是四时祀,非祭之禘也。郑斯失矣。至于经所谓禘者,则殷祭之谓。郑据春秋,与大义乖。」按太和八年用王肃议。
  袁准曰:「『祫及坛墠,禘及郊宗石室』,此所及远近之杀也。大传曰『礼不王不禘』,诸侯不禘,降杀于天子也。若禘祫同贯,此诸侯亦不得祫也,然则禘大而祫小。谓祫为殷祭者,大于四时,皆大祭也。国语曰:『禘郊不过茧栗,烝不过把握。』明禘最大,与郊同也。公羊传曰:『大事者何?祫也。毁庙之主陈于太祖,未毁庙之主皆升合食乎太祖。』何谓也?曰:夫禘及坛墠,则毁庙也,俱祭毁庙,但所及异耳。所及则异,毁与未毁则同。此论者所惑。郑谓不同是也,谓禘不及毁庙则非也。刘歆、贾逵同毁与未毁是也,不别禘祫远近则非也。」
  晋武帝泰始中,尚书杜元凯议称:「易曰『上古之代,丧期无数』。自殷高宗谅闇三年,不称服丧三年,而称谅闇三年,此释服心丧之谓。大戴篇曰:『昔武王崩,成王十三而嗣立,周公居冢宰摄政。明年六月既葬,周公冠成王而朝于祖,以见诸侯,命祝雍作颂。』是三年之内时明矣,故今礿祠烝尝于是行焉。昔仲尼之制春秋也,因鲁史以明王法,丧中之祥祫,讥贬之文着焉。」徐禅按:杜议行武皇盛明之朝,其左传解云亦三年之丧礼毕而禘。
  东晋升平五年五月,穆帝崩,十月殷。兴宁三年二月,哀皇帝崩,废帝太和元年五月,皇后庾氏崩,废帝海西公后也。十月殷。此哀皇帝再周之内,庾氏既葬之后殷也。太元二十一年十月应殷,其年九月孝武崩,至隆安三年,国家大吉,乃循殷事。元兴三年夏,应殷,太常博士徐干等议,应用孟秋,进用孟冬时。孔安国云:自太和四年已后,殷祭皆用冬夏。复详徐干议用孟秋,非失也。安帝义熙三年,当殷,御史中丞范泰议,以章后丧未一周,不应殷祠。时从太常刘瑾议「小君之丧,不以废大礼」。泰议曰:「今虽既祔之后得以烝尝,而无殷祭之礼,有丧则废吉祭,祭新主于寝。今不设别寝,既祔遂祭于庙。故四时烝尝,以寄追远之思;三年一禘,以习昭穆之序。义本各异。三年丧毕,则合食太祖,过时而殷,无取于限三十月也。隆安之初,以丧而废矣。」瑾议曰:「臣寻升平已后殷祭,皆在周内。永和十年至今五十余载,三十月辄殷,是依礼五年再殷,而泰言非当。若臣启不允,则责失奏弹。」往安帝元兴三年四月,不得殷祀,进用十月。若计常限,今当用冬;若更起端,则应四月。时尚书奏从领司徒王谧议,反初四月为殷祠之始。谧议曰:「有非常之庆,必有非常之礼。殷祭旧准不差,至于义熙之庆,经古莫二,虽曰反正,理同受命。愚谓履运唯新,于是乎始,宜用四月。」太常刘瑾议:「殷无定日,考时致敬,且礼意尚简。去年祠虽于日有差,而情典允备。宜仍以为正。」徐干议:「三年一祫,五年一禘。经传记籍,不见补殷之文。」著作郎徐广议:「若用三十月,今则应用四月。于时有殷而迁在冬,从太元元年十月殷祠。若依常三十月,今则应用二年四月,是追计辛未岁十月,未合六十月而再殷。」刘涧之等议:「太元元年四月应殷,而礼官情失,逮用十月,本非正朝以失为始。」尚书奏从谧议。博士陈舒表:「三岁一闰,五年祭,八年又殷,两头如四,实不盈三。又十一年殷,十四年殷,凡间含二,则十年四殷,与礼五年再殷其义合矣。」博士徐禅议:「春秋左氏传曰:『岁祫及坛墠,终禘及郊宗石室。』许慎称旧说曰:『终者,谓孝子三年丧终则禘于太庙,以致新死者也。』」徐邈议:「礼五年再殷,凡六十月,分中,每三十月殷也。」太学博士曹述初难云:「三年之丧,其实二十五月,则五年何必六十月。礼,天子特礿,三时皆祫。禘祫虽有定年,而文无定月。」按明堂位「夏六月,以禘礼祀周公」,则今之四月。「七月日至,孟献子禘其祖」,则今之五月。春秋文公二年「大事于太庙」,则今之六月。邈答曰:「五年再殷,象再闰,无取三年丧也。祫三时皆可者,盖丧终则吉而祫,服终无常,故祫随所遇,唯春不祫,故曰特礿,非殷祀常也。礼,大事有时日,故烝尝以时,况祫之重,无定月乎!」今据徐邈议,每三十月当殷祀。贺循祫祭图:太祖东向,昭北行,南向;穆南行,北向。
通典卷第五十 礼十 沿革十 吉礼九
  祫禘下 功臣配享
    祫禘下宋 梁 后魏 大唐
  宋制,殷祭皆即吉乃行。武帝永初三年九月十日,奏傅亮议,权制即吉,圣代宜耳。文帝元嘉六年,祠部定十月三日殷祀,十三烝礼。太学博士徐道娱议曰:「按祫禘之礼,三年一,五年再。在四时,礼也。周礼仲冬享烝,月令季秋尝稻。晋以春烝曲沃,齐十月尝太公,此并孟仲区分不共之明文矣。寻殷烝祀重,祭荐礼轻,轻尚异月,重宁反同?且祭不欲数,数则黩,今隔旬频享,于礼为烦。」孝武孝建元年十二月,有司奏:依旧令,今元年十月,是殷祠之月。领曹郎范义参议:「依永初三年例,须再周之外殷祭。寻祭再周,来二年三月,若以四月殷,则犹在禫内。」下礼官议正。国子助教苏玮生议:「按礼,三年丧毕,然后祫于太祖。又云『三年不祭,唯祭天地、社稷,为越绋而行事』。且不禫即祭,见讥于春秋。求之古礼,丧服未终,固无祼享之义。自汉文以来,一从权制,宗庙朝聘,莫不皆吉。」太学博士徐宏讥:「三年之丧,虽从权制,再周祥变,犹服缟素,未为纯吉,无容以祭。谓来年四月,未宜便殷,十月则允。」太常丞朱膺之议:「虞礼云:『中月而禫。是月也吉祭,犹未配。』谓二十七月既禫祭,当四时之祭月,则未以其妃配,哀未忘也。推此,未禫不得祭也。春秋闵公二年『吉禘于庄公』。郑注云:『闵公心惧于难,务自尊成以厌其祸,凡二十二月而除丧,又不禫。』明禫内不得禘也。按旧说,三年丧毕,遇禘则禘,遇祫则祫。郑玄云:『禘以孟夏,祫以孟秋。』今相承用十月,如宏所上公羊之文,亦以鲁闵因纪制耳,何必全许素冠。可吉禘。」郎中周景远参议:「永初三年九月十日,傅亮议曰『权制即吉,圣代宜耳。宗庙大礼,宜依古典』。则是皇宋开代成准。谓徐宏朱膺之议用来年十月殷祀为允。」诏可。大明七年二月,有司奏,四月应殷祠,若事中未得,用孟秋。领军长史周景远议:「按礼记云『天子祫禘祫尝祫烝』,则夏秋冬皆殷。晋义熙初,仆射孔安国议『自太和四年,相承殷祭,皆用冬夏』。又云『永和十年至今五十余年,用三十月辄殷祀』。博士徐干据礼难安国,又引晋咸康六年七月殷祠,是不专用冬夏。时虽不从干议,而安国无以夺之。今若以来年四月未得殷祀,迁用孟秋,于礼无违。」诏可。
  梁武帝初,用谢广议,三年一禘,五年一祫,谓之殷祭。禘以夏,祫以冬。
  后魏孝文帝太和十三年诏:「郑玄云:『天子祭圆丘曰禘,祭宗庙大祭亦曰禘。三年一祫,五年一禘。祫则毁庙群庙之主于太祖庙,合而祭之。禘则增及百官配食者,审谛而祭之。鲁礼,三年丧毕而祫,明年而禘。圆丘、宗庙大祭俱称禘,祭有两禘明也。』王肃又云:『天子诸侯皆禘于宗庙,非祭天之祭。郊祀后稷不称禘,宗庙称禘。禘祫一名也,合祭故称祫,禘而审谛之故称禘,非两祭之名。三年一祫,五年一禘,总而互举,故称五年再殷祭,不言一禘一祫,断可知矣。』诸儒之说,大略如是。公卿可议其是非。」
  尚书游明根言曰:「郑氏之义,禘者大祭之名。大祭圆丘谓之禘者,审谛五精星辰也;大祭宗庙谓之禘者,审谛其昭穆、百官也。圆丘常合不言祫,宗庙时合故言祫。斯则宗庙祫禘并行,圆丘一禘而已。宜于宗庙俱行禘祫之礼。二礼异,故名殊。依礼,春废祫,特礿,于禘则祫禘,于尝于烝则祫尝祫烝,不废三时,三时皆行禘祫之礼。」
  中书监高闾又言:「禘祭圆丘与郑义同者,以为有虞禘黄帝,黄帝非虞在庙之帝,不在庙,非圆丘而何?又大传云禘其所自出之祖,又非在庙之文。论语称『禘自既灌以往』,尔雅称『禘,大祭也』。诸侯无禘。礼唯夏祭称禘,又非宗庙之禘。鲁行天子之仪,不敢专行圆丘之禘,改殷之禘,取其禘名于宗庙,因先有祫,遂生两名。其宗庙禘祫之祭,据王氏之义,祫而禘,禘止于一时,一时者,祭不欲数。一岁三禘,愚以为过数。」
  诏曰:「明根、闾等,据二家之义,论禘祫详矣。至于事取折衷,犹有未允。闾以禘祫为名,义同王氏,禘祭圆丘,事与郑同。无所闲然。明根与郑氏同,两名两祭,并存并用,理有未称。俱据二义,一时禘祫,而阙二时之礼,事有难从。先王制礼,内缘人子之情,外协尊卑之序。故天子七庙,数尽则毁,藏主于太祖之庙,三年而祫祭之。代尽则毁,以示有终之义;三年而祫,以申追远之情。禘祫既是一祭,分而两之,事无所据。毁庙三年一祫,又有不尽四时,于礼为阙。七庙四时常祭,祫则三年一祭,而又不究四时,于情为简。王以禘祫为一祭,王义为长;郑以圆丘为禘,与宗庙大祭同名,义亦为当。今互取郑、王二义。禘祫并为一名,从王;禘是祭圆丘大祭之名,上下同用,从郑。若以数则黩,五年一禘,改祫从禘。五年一禘,则四时尽禘,以称今情。禘则依礼文,先禘而后时祭。便即施行,着之于令,永为代法。」
  宣武帝景明中,秘书丞孙惠蔚上言:「魏明帝以景初三年正月崩,至废帝正始二年,积二十五晦为大祥。有司以为禫在二十七月,到其年四月,依礼应祫。王肃以为禫在祥月,至其年二月,宜应祫祭。虽各异议,至于丧毕之祫,明年之禘,其义一焉。请取郑舍王,禫终此晦,来月中旬,礼应大祫。六室神祏,升食太祖。明年春享,咸禘群庙。自兹以后,五年为常。又古之祭法,时祫并行,天子先祫后时,诸侯先时后祫。此于古为当,在今则烦。且礼有升降,事有文质,适时之制,圣人弗违。当祫之月,宜减时祭。」从之。
  延昌四年正月,宣武帝崩,孝明即位。三月,时议来秋七月应祫祭于太祖。太常卿崔亮上言曰:「今宣武皇帝主虽入庙,然烝尝时祭,犹别寝室,至于殷祫,宜存古典。按礼,三年丧毕,祫于太祖,明年春禘于群庙。又按杜元凯云:『卒哭而除,三年丧毕而禘。』魏武皇后以太和四年六月崩,其月既葬,除服即吉,四时行事,而犹未禘。王肃以为今除即吉,故特时祭,至于禘祫,宜存古礼。高堂隆如肃议,于是停不殷祭。又仰寻太和二十三年四月,孝文帝崩,其年十月祭庙,景明二年七月祫于太祖,三年春禘于群庙,亦三年乃祫。准古礼及晋魏之议,并景明故事,愚谓来秋七月,祫祭应停,宜待年终而后祫禘。」从之。
  大唐前上元三年,有司祫享于太祖庙。时议者以礼纬「三年一祫,五年一禘」,公羊传云「五年而再殷祭」,两义互文,莫能决断。太学博士史玄璨议曰:「按礼记正义引郑玄禘祫志云:『春秋,僖公三十三年十二月薨。文公二年八月丁卯,大享于太庙。公羊传云:大享者何?祫也。』是三年丧毕,新君二年当祫,明年春禘于群庙。僖公、宣公八年皆有禘,则后禘去前禘五年。以此定之,则新君二年祫,三年禘。自尔之后,五年而再殷祭,则六年当祫,八年当禘。又昭公十年,齐归薨,至十三年丧毕当祫,为平丘之会,冬,公如晋。至十四年祫,十五年禘,传云『有事于武宫』是也。至十八年祫,二十年禘。二十三年祫,二十五年禘。昭公二十五年『有事于襄宫』是也。如上所云,则禘后隔三年祫,以后隔二年禘。此则有合礼经,不违传义。」自此禘祫之祭,依璨议。
  开元六年秋,睿宗皇帝丧毕,祫享于太庙。自后相承三年一祫,五年一禘,各自计年,不相通数。至二十七年,凡经五禘七祫。其年夏禘讫,冬又当祫。太常议曰:
    禘祫二礼,俱为殷祭,祫谓合食祖庙,禘谓谛序尊卑。申先君逮下之慈,成群嗣奉亲之孝,事异常享,有时行之。而祭不欲数,数则黩;亦不欲疏,疏则怠。故王者法诸天道,制祀典焉。烝尝象时,禘祫如闰。五岁再闰,天道大成,宗庙法之,再为殷祭者也。谨按礼记王制、郑玄注周官宗伯,并云「国君嗣位,三年丧毕,祫于太祖。明年禘于群庙。自尔以后,五年再殷,一祫一禘」。汉魏故事,贞观以后,并用此礼,以为三年一闰,天道小备,五年再闰,天道大备故也。此则五年再殷,通计其数,一祫一禘,迭相乘矣。今太庙禘祫,各自数年,两岐俱下,不相通计。或比年频合,或同岁再序,或一禘之后,并为再祫,或五年之内,骤有三殷。法天象闰之期,既违其度;五岁再殷之制,数又不同。求之礼文,颇为乖失。夫以法天之度,既有指归,稽古之礼,若兹昭著。禘祫二祭,通计明矣。今请以开元二十七年己卯四月禘,至辛巳年十月祫,至甲申年四月又禘,至丙戌年十月又祫,至己丑年四月又禘,至辛卯年十月又祫。自此五年再殷,周而复始。
    又禘祫之说,非唯一家,五岁再殷之文,既相师矣,法天象闰之理,大抵亦同。而禘后置祫,或近或远,盈缩之度,有二法焉:郑玄、高堂隆则先三而后二;徐邈之议,则先二而后三。谨按郑氏所序先三之法,约三祫五禘之文,以为甲年既禘,丁年当祫,己年又禘,壬年又祫,甲年又禘,丁年又祫,周而复始,以此相承。祫后去禘,十有八月而近,禘后去祫,四十二月而遥,分析不均,粗于算矣。假如攻乎异端,置祫于秋,则三十九月为前,二十一月为后,虽小有愈,其闲尚偏。窃据本文,皆云象闰,二闰相去,则平分矣,两殷之序,何不等耶?且又三年之言,本举全数,二周有半,实枕三年,于此置祫,不违文矣,何必拘滞隔三正乎?盖千虑一失,通儒之蔽。徐氏之议,有异于是,研核周审,最为凭准。以二禘相去,为月六十,中分三十,置一祫焉。若甲年夏禘,丙年冬祫,己年夏禘,辛年冬祫,有象闰法,毫厘不偏。三年一祫之礼,既无乖越;五岁再殷之制,疏数又均。校之诸儒,义实长矣。今请依据以定二殷,先推祭月,周而复始。
时皆以其议为允。
  十七年四月十日,禘享太庙九室,命有司摄行礼。初,唐礼,祫,序昭穆;禘各于其室。时礼官太常卿韦绦等奏曰:「准古礼,五年再殷祭,一祫一禘。其义合聚昭穆,定次序。又孔安国、王肃等先儒皆以为序昭穆。唯郑玄云『禘,各于其室』。若如郑旨,即与常享不异,恐郑说谬于周经。请依古礼、王肃等议,序列昭穆。」
  天宝八载闰六月五日,赦文:「禘祫之礼,以存序位,质文之变,盖取随时。国家系本仙宗,业承圣祖。重熙累盛,既锡无疆之休;合享登神,思弘不易之典。自今以后,每禘祫并于太清宫圣祖前设位序正,上以明陟配之礼,钦若玄宗,下以尽虔恭之诚,无违至道。比来每缘禘祫,则时享暂停,事虽适于从宜,礼或亏于必备。以后每缘禘祫,其常享无废,享以素馔,三焚香以代三献。」
  建中二年九月,太常博士陈京上疏言:「今年十月,祫享太庙,并合享迁庙献祖、懿祖二神主。春秋之义,毁庙之主陈于太祖,未毁庙之主皆升合食于太祖。则太祖之位,在西而东向,其下子孙,昭穆相对,南北为别,无毁庙迁主不享之文。征是礼也,自于周室,而国朝祀典,当与周异。周以后稷配天,为始封之祖,而下乃立六庙。庙毁主迁,皆在太祖之后。禘祫之时,无先于太祖者,故太祖东向之位,全其尊而不疑。然今年十月祫飨太庙,伏请据魏晋旧制为比,则构筑别庙。东晋以征西等四府君为别庙,至禘祫之时,则于太庙正太祖之位以申其尊,别庙登高皇、太皇、征西等四府君以序其亲。伏以国家若用此义,则宜别为献祖、懿祖立庙,禘祫祭之以重其亲,则太祖于太庙遂居东向以全尊。伏以德明、兴圣二皇帝,曩既立庙,至禘祫之时,常用享礼,今别庙之制,便就兴圣庙藏祔为宜。」敕下尚书省集百僚议。
  礼仪使太子少师颜真卿议曰:「伏以太祖景皇帝以受命始封之功,处百代不迁之庙,配天崇享,是极尊严。且至禘祫之时,暂居昭穆之位,屈己申孝,敬奉祖宗,缘齿族之礼,广尊先之道,此实太祖明神烝烝之本意,亦所以化被天下,率循孝悌。请依晋蔡谟等议,奉献祖神主居东面之位,自懿祖、太祖洎诸祖宗,遵左昭右穆之列。」
  贞元七年,太常卿裴郁奏曰:「禘祫之礼,殷周以迁庙皆出太祖之后,故得合食有序,尊卑不差。及汉高受命,无始封祖,以高皇帝为太祖。太上皇,高帝之父,立庙享祀,不在昭穆合食之列,为尊于太祖故也。魏武创业,文帝受命,亦即以武帝为太祖。其高皇、太皇、处士君等,并为属尊,不在昭穆合食之列。晋宣创业,武帝受命,亦即以宣帝为太祖。其征西、颍川等四府君,亦为属尊,不在昭穆之列。国家诞受天命,累圣重光,景皇帝始封唐公,实为太祖。中闲代数既近,在三昭三穆之内,故皇家太庙,唯有六室。其弘农府君、宣光二祖,尊于太祖,亲尽则迁,不在昭穆之数。着在礼志,可举而行。开元中,加置九庙,献、懿二祖皆在昭穆,是以太祖景皇帝未得居东向之尊。今二祖已祧,九室惟序,则太祖之位又安可不正。伏以太祖上配天地,百代不迁,而居昭穆,献、懿二祖,亲尽庙迁,而居东向,征诸故实,深所未安。请下百僚佥议。」
  八年正月,太子左庶子李嵘等七人议:
    按王制曰:「天子七庙,三昭三穆,与太祖而七。」周制也。七者,太祖、文王及武王之祧,与亲庙四也。太祖,后稷也。殷则六庙也,契及汤与二昭二穆也。夏则五庙,无太祖,禹与二昭二穆而已。晋朝博士孙钦议云:「王者受命太祖及诸侯始封之君,其以前神主,据以上数,过五代即毁其庙,禘祫不复及也。禘祫所及者,谓受命太祖之后,迭毁主升藏于二祧者。虽百代,禘祫及之。」伏以献、懿二祖,则太祖以前亲尽之主也。据三代以降之制,则禘祫不及矣。代祖神主,则太祖以下毁庙之主也,则公羊传所谓「已毁庙之主,陈于太祖」者是也。谨按:汉元帝下诏,议罢郡国庙及亲尽之祖,丞相韦玄成议太上、孝惠庙,皆亲尽宜毁,太上庙主宜瘗北园,孝惠神主迁于太祖庙。奏可。太上,则太祖以前之主,瘗北园,禘祫不及故也,则今献、懿二祖之比也。孝惠迁于太祖庙,明太祖以下子孙,则禘祫所及,则今代祖元皇帝神主之比也。自魏晋及宋齐陈隋相承,始受命之君皆立六庙,虚太祖之位。自太祖之后,至七代君,则太祖当东向位,乃成七庙。太祖以前之主,魏明帝则迁处士主置于园邑,岁时使令丞奉荐,代数犹近故也。至东晋明帝崩,以征西等三祖迁入西除,名之曰祧,以准远庙。至康帝崩,穆帝立,于是京兆迁入西除,同谓之祧,如前之礼,并禘祫不及。
    国朝始飨四庙,宣、光并太祖、代祖神主祔于庙。至贞观九年,将祔高祖于太庙,朱子奢请准礼立七庙,其三昭三穆,各置神主。太祖,依晋宋以来故事,虚其位,待递迁方处之东向位。于是始祔弘农府君及高祖为六室,虚太祖之位而行禘祫。至二十三年,太宗祔庙,弘农府君乃藏于西夹室。文明元年,高宗祔庙,始迁宣皇帝于西夹室。开元十年,玄宗特立九庙,于是追尊宣皇帝为献祖,复列于正室,光皇帝为懿祖,以备九室。禘祫犹虚太祖之位。祝文于三祖不称臣,明全庙数而已。至德二载克复后,新作九庙神主,遂不造弘农府君神主,明禘祫不及故也。至宝应三年,祔玄宗、肃宗于庙,迁献、懿二祖于西夹室,始以太祖当东向位次,献、懿二祖为是太祖以前亲尽神主,准礼禘祫不及,凡十八年。
    至建中二年十月,将祫飨,礼仪使颜真卿状奏:合出献、懿二祖神主行事,其布位次第及东面尊位,请准东晋蔡谟等议为定。遂以献祖当东向,以懿祖于昭位南向,以太祖于穆位北向,以次左昭右穆,陈列行事。且蔡谟当时虽有其议,事竟不行,而我唐庙祧,岂可为准?臣嵘等伏以尝禘郊社,尊无二上,瘗毁迁藏,礼有义断。献、懿已为亲尽之主,太祖以当东向之尊,一朝改移,实非典故。请宜复先朝故事,献、懿神主藏于西夹室,以类祭法所谓「远庙为祧,去祧为坛,去坛为墠,坛墠有祷则祭,无祷则止」。太祖既昭配天地,位当东向之尊。庶上守贞观之首制,中奉开元之成规,下遵宝应之严式,符合经义,不失旧章。
  吏部郎中柳冕等十二人议曰:
    天子受命之君,诸侯始封之祖,皆为太祖。故虽天子,必有尊也,是以尊太祖也。故太祖以下,亲尽而毁。洎秦灭学,汉不及礼,不列昭穆,不建迭毁。晋既失之,宋又因之。于是有违王庙之制,于是有虚太祖之位。不列昭穆,非所以示人有序也;不建迭毁,非所以示人有杀也;违王庙之制,非所以示人有别也;虚太祖之位,非所以示人有尊也。此礼之所由废也。谨按:礼「父为士,子为天子,祭以天子,葬以士」。今献祖祧也,懿祖亦祧也,唐未受命,犹士礼也。是故高祖、太宗以天子之礼祭之,不敢以太祖之位易之。今而易之,无乃乱先王之序乎?昔周有天下,追王太王、王季以天子之礼,及其祭也,亲尽而毁之。汉有天下,尊太上皇以天子之礼,及其祭也,亲尽而毁之。唐有天下,追王献、懿二祖以天子之礼,及其祭也,亲尽而毁之。则不可代太祖之位明矣。
    又按:周礼有先公之祧,先王之祧。先公之迁主,藏乎后稷之庙,其周未受命之祧乎?先王之迁主,藏之文武之庙,其周已受命之祧乎?故有二祧,所以异庙也。今献祖以下之祧,犹先公也;太祖以下之祧,犹先王也。请筑别庙以居二祖,则行周之礼,复古之道。故汉之礼,因于周也;魏之礼,因于汉也;隋之礼,因于魏也。皆立三庙,有二祧。又立私庙四于南阳,亦后汉制也。为人之子,事大宗降其私亲,故私庙所以尊本宗也,太庙所以尊正统也。虽古今异时,文质异礼,而知礼之情与问礼之本者,莫不通其变,酌而行之。故上致其崇,则太祖属尊乎上矣;下尽其杀,则祧主亲尽于下矣;中处其中,则王者主祧于中矣。
  工部郎中张荐等议曰:「昔殷周以稷、契始封,为不迁之祖,其毁庙之主,皆稷、契之后,所以昭穆合祭,尊卑不差。如夏后氏以禹始封,遂为不迁之祖。故夏五庙,禹与二昭二穆而已。此则鲧之亲尽,其主已迁。左氏既称『禹不先鲧』,足明迁庙之主,虽属尊于始封祖者,亦在合食之位矣。又据晋、宋、齐、梁、北齐、周、隋史,其太祖以上,并同禘祫,未尝限断迁毁之主。伏以南北八代,非无硕学巨儒,宗庙大事,议必精博,验于史册,其礼佥同。又详魏晋宋齐梁北齐周隋故事,及贞观、显庆、开元礼所述,禘祫并虚东向。既行之已久,实群情所安。且太祖处清庙第一之室,其神主虽百代不迁,永歆烝尝,上配天地,位于郊庙,无不正矣。若至禘祫之时,暂居昭穆之列,屈己申孝,以奉祖祢,岂非伯禹烝烝敬鲧之道欤?亦是魏晋及周隋之太祖,不敢以卑厌尊之义也。议者或欲迁二祖于兴圣庙,及请别筑室,至禘祫年飨之。夫祫,合也。此乃分食,殊乖礼意。又欲藏于西夹室,永不及祀,无异汉代瘗园,尤为不可。辄敢征据正经,考论旧史,请奉献、懿二祖与太祖并从昭穆之位,而虚东向。」
  司勋员外郎裴枢议曰:「礼之必立宗子者,盖为收是族人,东向之主,亦由是也。若祔于远庙,无乃中有一闲,等上不伦。西位常虚,则太祖永厌于昭穆;异庙别祭,则祫享何主乎合食?永閟比于姜嫄,则推祥禖而无事。礼云:『亲亲故尊祖,尊祖故敬宗,敬宗故收族,收族故宗庙严,宗庙严故重社稷。』由是言之,太祖之上复有追尊之祖,则亲亲尊祖之义,无乃乖乎?太庙之外,轻置别祭之庙,则宗庙无乃不严,社稷无乃不重乎?且汉丞相韦玄成请瘗于园,晋征士虞喜请瘗于庙两阶之闲。喜又引左氏说,古者先王日祭于祖考,月祀于曾高,时享及二祧,岁祫及坛墠,终禘及郊宗石室。是为郊宗之上,复有石室之祖,斯最近矣。但当时议所处石室,未有准的。喜请于夹室中。愚以为石室可据,所以处之之道未安。何者?夹室谓居太祖之下毁主,非是安太祖之上藏主也。未有卑处正位,尊在傍居,考理即心,恐非允协。今若建石室于园寝,迁神主以永安,采汉晋之旧章,依禘祫之一祭,修古礼之残缺,为国朝之典故,庶乎春秋变之正礼,动也中者焉。」
  京兆府同官县尉仲子陵议曰:「今儒者乃援『子虽齐圣,不先父食』之语,欲令已祧献祖,权居东向,配天太祖,屈居昭穆,此不通之甚也。凡左氏『不先食』之言,且以正文公之逆祀,儒者安知非夏氏庙数未足之时,而言禹不先鲧乎!且汉之禘祫,盖不足征。魏晋已还,太祖皆近。是太祖之上,皆有迁主。历代所疑,或引閟宫之诗而永閟,或因虞主之义而瘗园,或缘远庙为祧以筑宫,或言太祖实卑而虚位。唯东晋蔡谟凭左氏『不先食』以为说,欲令征西东向。均之数者,此最不安。且蔡谟此议,非晋所行。前有司不本谟改筑之言,取『征西东向』之一句为万代法,此不可甚也。臣又思之,永閟瘗园,则臣子之心有所不安;权虚正位,则太祖之尊无时而定。则别筑一事,义差可安。且兴圣之于献祖,乃曾祖也,昭穆有序,飨祀以时。伏请奉献、懿二祖迁祔于德明、兴圣庙,此其大顺也。或以祫者合也,今二祖别庙,是分食也,何合之为?臣以为德明、兴圣二庙,每禘祫之年,亦皆飨荐,是以分食,奚疑于二祖乎?」
  左司郎中陆淳奏曰:「臣窃寻七年百僚所议,考其意有四:一曰藏诸夹室,二曰置之别庙,三曰迁于园寝,四曰祔于兴圣。藏诸夹室,是无飨献之期,异乎周人藏于二祧之义,礼不可行也。置之别庙,始于魏明之说,礼经实无其文。晋义熙九年,虽立此议,以后亦无行者。迁于园寝,是乱宗庙之仪,既无所凭,殊乖礼意,事不足征也。唯有祔于兴圣之庙,禘祫之岁乃一祭之,庶乎合于礼者之体,而得变之正也。」
    功臣配享殷 周 汉 魏 晋 梁 大唐
  殷盘庚云:「兹予大享于先王,尔祖其从与享之。」
  周制,夏官司勋掌六乡赏地之法,以等其功。赏地,赏田。在远郊之内,属六乡焉。等犹差也,以功大小为差。王功曰勋,辅成王业,若周公。国功曰功,保全国家,若伊尹。民功曰庸,法施于人,若后稷。事功曰劳,以劳定国,若禹。治功曰力,制法成理,若咎繇。战功曰多。克敌出奇,若韩信、陈平。司马法曰「尚多前虏」,谓胜敌功多。凡有功者,铭书于王之太常,祭于大烝,司勋诏之。铭之言名,生则书于王旌,以识其人与其功,死则于烝先王祭之。诏谓告其神以辞,若盘庚告其卿大夫曰「兹予大享于先王,尔祖其从与享之」是也。大功司勋藏其贰。贰犹副也。功书藏于天府,又副于此者,以其主赏。
  汉制,祭功臣于庭。生时侍燕于堂,死则降在庭位,与士庶为列。
  魏高堂隆议曰:「按先典,祭祀之礼,皆依生前尊卑之叙,以为位次。功臣配食于先王,象生时侍燕。燕礼,大夫以上皆升堂,以下则位于庭,其余则与君同牢,至于俎豆荐羞,唯君备。公降于君,卿大夫降于公,士降于大夫。使功臣配食于烝祭,所以尊崇其德,明其勋,以劝嗣臣也。议者欲从汉氏祭之于庭,此为贬损,非宠异之谓也。贵者取贵骨,贱者取贱骨。凡牲体,前贵后贱。今使配食者因君之牢,以贵贱为俎,庶合事宜。周志曰:『勇则害上,不登于明堂。共享谓之勇。』共享,死国用。言有勇而无义,死不登堂而配食。此即配食之义,位在堂之明审也。下为北面三公朝立之位耳,燕则脱屦升堂,不在庭也。凡献爵,有十二、九、七、五、三之差,君礼大夫三献,太祝令进三爵于配食者可也。」
  晋散骑常侍任茂议:「按魏功臣配食之礼,叙六功之勋,祭陈五事之品,或祀之于一代,或传之于百代。盖社稷五祀,所谓传之于百代者。古之王臣有明德大功,若句龙之能平水土,柱之能植百谷,则祀社稷,异代不废也。昔汤既胜夏,欲迁其社,不可,乃迁稷,而周弃德可代柱,而句龙莫废也。若四叙之属,分主五方,则祀为贵神,传之异代,载之春秋。非此之类,则虽明如咎繇,勋如伊尹,功如吕尚,各于当代祀之,不祭于异代也。然则伊尹于殷,虽有王功之茂,不配食于周之清庙矣。今之功臣,论其勋绩,比咎繇、伊尹、吕尚,犹或未及。凡云配食,各配食于主也,今主迁庙,臣宜从飨。」大司马石苞等议,魏氏代功臣,宜归之陈留国,使修常祀,允合事理。
  梁武帝初,何佟之议曰:「禘于夏首,物皆未成,故为小祫。于冬,万物皆成,其礼斯大。近代禘祫,并及功臣,有乖古典。请唯祫祭,乃及功臣。」从之。
  大唐贞观十六年,有司言:礼,祫享,功臣配享于庙庭,禘享则不配。依令禘祫之日,功臣并得配享。请集礼官学士等议。太常卿韦挺等议曰:「古者臣有大功享禄,其后子孙率礼,絜粢丰盛,礿祠烝尝,四时不辍,国家大祫,又得配焉。所以昭明其勋,尊崇其德,以劝嗣臣也。其禘及时享,功臣皆不应享。故周礼六功之官,皆配大烝而已。先儒皆以大烝为祫祭。梁初误禘功臣,左丞何佟之驳议,武帝允而依行。降暨周、齐,俱遵此义。窃以五年再殷,合诸天道之大小,小则人臣不与,大则兼及有功。礼禘无配功臣,诚谓礼不可易。」从之。其仪具开元礼。
通典卷第五十一 礼十一 沿革十一 吉礼十
  天子七祀诸侯附 宗室助祭议 庶子摄祭 
  庶子在他国不立庙议 兄弟不合继位昭穆议
  兄弟俱封各得立祢庙议 遭难未葬入庙议
  亡失其亲立庙议
    天子七祀诸侯附○殷 周 汉 后汉 魏 晋 隋 大唐
  殷制,天子祭五祀:户一,灶二,中溜三,门四,行五也。岁遍。凡祭五祀于庙门。户主出入,灶主饮食,中溜主堂室居处。韦昭云:「古者穴居,故名室曰中溜。」行主道路行作者。诸侯大夫与天子同。
  周制,王为群姓立七祀:曰司命,曰中溜,曰国门,曰国行,曰泰厉,曰户,曰灶。此小神居人之闲,司察小过作谴告者。司命,督察三命。厉主杀罚。司命与厉其时不着,是则春祀司命,秋祀厉也。或者合而祀之也。诸侯为国立五祀:曰司命,曰中溜,曰国门,曰国行,曰公厉。大夫立三祀:曰族厉,曰门,曰行。适士立二祀:曰门,曰行。庶人立一祀:或立灶,或立户。
  汉立五祀。白虎通云:「户一祀,春万物触户而出,亦为阳气之生,欲留之,即祭户。户者,人所出入者。灶二祀,夏火主长养万物,即祭灶。灶者火之主,人所以自养也。门三祀,秋万物成熟,将内之,从外而入内自守而祭门。门者所以闭藏。井四祀,冬水主万物伏藏而祭井。井者水主,藏在冬。中溜五祀。六月土王,而祭中溜者,象土位在中也。岁一遍,有司行事,礼颇轻于社稷。」祭五祀,天子诸侯以牛,因四时祭牲也。一说户以羊,灶以鸡,中溜以豚,门以犬,井以豕。或曰:中溜用牛,不得用牛者用豕,井用鱼也。
  后汉建武初,有五祀之祭:门,户,井,灶,中溜也。有司掌之,其祀简于社稷矣。人家祀山神、门、户。山即厉也。鬼有所归,乃不为厉。
  魏武王始定天下,兴复旧祀,而造祭五祀:门、户、井、灶、中溜也。
  晋傅玄云:「帝之都城宜祭一门,正宫亦祭一门,正室祭一户,井、灶及中溜,各择其正者祭之。」以后诸祀无闻,唯司命配享于南郊坛。
  隋制,其司命、户以春,灶以夏,门以秋,行以冬,各于享庙日,中溜则以季夏祀黄帝日,夏季土德王。各命有司祭于庙西门道南,牲以少牢。
  大唐初,废七祀,唯季夏祀祭中溜。开元中制礼,祭七祀,各因时享,祭之于庙庭。司命、户以春,灶以夏,门、厉以秋,行以冬,中溜以季夏。其仪具开元礼。
  说曰:天子诸侯必立五祀。五祀者,为其有居处出入饮食之用,祭之所以报德也。历代同,或五或七。周礼,天子祭七,诸侯祭五,降杀之差也。殷天子、诸侯、大夫皆五。郑注云殷礼者,以祭法差降殊异故言之。郑又云:「祭灶,祀老妇人,古之始炊者也。」以此推之,七祀皆应古之始造者焉。马融以七祀中之五:门、户、灶、行、中溜,即句芒等五官之神配食者。句芒食于木,祝融食于火,该食于金,修及玄冥食于水,句龙食于土。月令五时祭祀,只是金木水火土五行之祭也。许慎云:「月令孟夏祀灶。王者所祭古之有功德于人,非老妇也。」郑玄云:「为祭五祀,灶在庙门外之东,祀灶礼,设主于灶陉。」祝融乃古火官之长,犹后稷为尧司马,上公也。今但就灶陉而祭之,屈上公之神,何其陋也!又月令云「其帝炎帝,其神祝融」,文列在上,与祀灶绝远,而推合之,文义不次,焉得为义也!又左传云:「五官之神,生为上公,死为贵神。」若祭之灶陉,岂传谓贵神乎!特牲馈食礼云「尸谡而祭饎爨」,以谢先炊者之功。知灶神是祭老妇,报先炊之义也。臧文仲燔柴灶,夫子讥之云「盛于盆,樽于瓶」,若是祝融之神,岂可以盆瓶之器,置于陉而祭之乎?郑冲云:「五祀虽出天地之闲,阴阳之气,实非四时五行阴阳之正者也。月令春祀户,祭先脾;秋祀门,祭先肝。此顺气所宜,藏所值耳。又司命则司命星下食人闲,司谴过小神矣。」袁准着正论,以为:「五行之官祭于门、户、行、灶、中溜。中溜,土神也。火正祀灶,而水正不祀井,非其类也,且社奚为于人家之屋栋闲哉!礼记王七祀,诸侯五,大夫三,冬其祀行,是记之误也。井不轻于灶,行不唯冬。白虎通云『月令冬祀井』是也。」秦静云:「今月令谓行为井,是以时俗或废行而祀井。魏武兴复旧祀,而祭门、户、井、灶、中溜,凡五祀焉。按汉诸儒戴圣、闻人通汉等白虎通议五祀则有井之说,盖当时已行,中闲废阙,至魏武重修旧典而祭井焉。高堂生月令仲冬,祀四海井泉。祭井自从小类,不列五祀,儒家误以井于五祀,宜除井而祀行。」傅玄曰:「七祀五祀,月令皆云祀行而无井。月令先儒有直作井者。既祭灶而不祭井,于事则有阙,于情则不类,谓之井者近是也。」又按白虎通曰:「共工之子曰修,好远游,舟车所至,足迹所达,靡不穷览,故祀以为祖神。」祖者,徂也。徂即行之义也。
    宗室助祭议后魏
  后魏孝明帝熙平二年,侍中江阳王继表言:「臣功缌之内,太祖道武皇帝之后,于臣始是曾孙。道武帝受命之主,配天郊祀,百代不迁。而曾玄之孙,烝尝之荐,不获拜于庙庭,霜露之感,阙陪奠于阶席。伏见孝文皇帝着令铨衡,取曾祖之服,以为资荫;而况曾祖为帝,而不见录。请付外博议,永为定准。」
  小学博士王僧奇等议:「按孝经曰:『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然则太祖不迁者,尊王业之初阶;二祧不毁者,旌不朽之洪烈。其旁枝远冑,岂得同四庙之亲哉?而四庙者,在当代服属之内,可以与于子孙之位,若庙毁服尽,岂得同于此例乎?请以四庙为断。」
  国子博士李琰之议:「按祭统曰:『有事于太庙,群昭群穆咸在。』谓宜入庙之制,率从议亲之条,祖祧之裔,各听尽其玄孙。使得骏奔堂坛,肃承禘礿,则情理差通,事无舛驳。」
  侍中任城王澄等奏:「臣等参议,江阳之于今帝也,计亲则枝宗三易,数代则庙应四迁,吉凶尚不告闻,拜荐宁容辄与。高祖孝文皇帝聪明玄览,师古立政,陪拜止于四庙,哀恤断自缌宗。即之人情,冥然符一;推之礼典,事在难违。此所谓明王相沿今古不革者也。」
  太常少卿元端议:「祭法云:王立七庙,曰考庙,曰王考庙,曰皇考庙,曰显考庙,曰祖考庙,远庙为祧,有二祧。而祖考以功重不迁,二祧以盛德不毁。迭迁之义,其在四庙。记云『五庙之孙,祖庙未毁』,虽为有所援引,然与朝仪不同。如依其议,匪直太祖曾玄,诸庙子孙,悉应陪列。既无正据,窃谓太广。」
  灵太后令曰:「议亲律注云:『非唯当代之属籍,历谓先帝之五代。』此乃明亲亲之义笃,骨肉之恩重。公卿众议,以远及诸孙太广致疑,百僚助祭,可得言狭也?祖庙未毁,曾玄不与坛堂之敬,便是宗人之昵,反外于附庸,王族之近,更疏于群辟。先朝旧仪,草刱未定,刊制律宪,垂之不朽。琰之援据,甚允情理。可依所请。」
    庶子摄祭周
  周制,曾子问:「宗子为士,庶子为大夫,其祭如之何?」孔子曰:「以上牲祭于宗子之家。贵禄重宗也。上牲,大夫少牢。祝曰:『孝子某为介子某荐其常事』。介,副也。不言庶,使若可以祭然。若宗子有罪,居于他国,庶子为大夫,其祭也,祝曰『孝子某使介子某执其常事』。此谓宗子摄大夫也。摄主不厌祭,不旅,不嘏,不绥祭,不配。皆避正主也。厌,厌饫神也。厌有阴有阳,迎尸之前,祝酌奠,奠之且飨,是阴厌也。尸谡之后,彻荐俎敦,设于西北隅,是阳厌也。此不厌者,不阳厌也。不旅,不旅酬也。不嘏,不嘏主人也。不绥祭,谓今主人也。今主人,谓摄主也。若正主人,即得绥。绥,谓减毁神前馔,若神有飨也。不配者,祝辞不言以某妃配某氏也。绥,许恚切。敦音对。布奠于宾,宾奠而不举。布奠谓主人酬宾,奠觯于荐北也。宾奠谓取觯奠于荐南也。此酬之始也。奠之不举,止旅也。不归肉。肉,俎也。谓与祭者留之共燕耳。其辞于宾曰『宗兄、宗弟、宗子在他国,使某辞』。」辞犹告也。宿宾之辞也。与宗子为列,则曰宗兄若宗弟。昭穆异者,曰宗子而已。其辞若云「宗兄某在他国,使某执其常事,使某告」也。曾子问:「宗子去在他国,庶子无爵而居者,可以祭乎?」孔子曰:「祭哉!」有子孙存,不可以乏先祖之祀。「请问其祭如之何?」孔子曰:「向墓而为坛,以时祭。不祭于庙,无爵者贱,远避正主。若宗子死,告于墓,而后祭于家。言祭于家,容无庙也。宗子死,称名不言孝,孝,宗子之称,不敢与之同也。其辞但言「子某荐其常事」也。身殁而已。至子可以称孝者也。子游之徒,有庶子祭者,以此,以,用也。用此礼祭也。若义也。若,顺也。今之祭者,不首其义,故诬于祭也。」首,本也。
    庶子在他国不立庙议晋
  晋刘氏问蔡谟曰:「非小宗,及一家之嫡分张不在一处,得立庙不?」答曰:「礼,宗子在他国,而庶子在家,则祭。先儒说曰:『有子孙在,不可以乏先祖之祀也。』不乏祀者,明宗子在他国,不得庙祭,故令庶子祭于家也。苟在他国,虽是宗子,犹不得立庙,况非嫡长乎!」
    兄弟不合继位昭穆议晋 东晋 大唐
  晋武帝泰始四年,诏荀崧绍高祖彧封爵,继崧兄敬侯。崧父太尉顗以为宜依文帝、景帝,同为一穆。崧顾命子蕤垂范,遵而奉焉。
  东晋元帝建武中,尚书符云:「武皇帝崩,迁征西府君;惠皇帝崩,迁章郡府君;怀帝入庙,当迁颍川府君。」
  贺循议:「古者帝各异庙,庙之有室,以象常居,未有二帝共处之义也。如惠怀二主,兄弟同位,于禘祫之礼,会于太祖,自应同列异坐而正昭穆。至于常居之室,不可以尊卑之分,义不可黩故也。昔鲁夏父弗忌跻僖公于闵上,春秋谓之逆祀。僖公,闵之庶兄,闵公先立,尝为君臣故也。左氏传曰:『子虽齐圣,不先父食。』怀帝之在惠帝代,居藩积年,君臣之分也;正位东宫,父子之义也。虽同归昭穆,尊卑之分与闵僖不异,共室亵黩,非殊尊卑之礼。以古义论之,愚谓未必如有司所列,惠帝之崩,当已迁章郡府君,又以怀帝入庙,当迁颍川府君,此是两帝兄弟各迁一祖也。又,主之迭毁,以代为正,下代既升,则上代稍迁,代序之义也。若兄弟相代,则共是一代,昭穆位同,不得兼毁二庙,礼之常例也。又殷之盘庚,不序阳甲之庙,而上继先君,以弟不继兄故也。既非所继,则庙应别立。由此言之,是惠帝应别立,上祖宜兼迁也。故汉之光武,不入成帝之庙,而上继元帝,义取于此。今惠怀二帝,不得不上居太庙,颍川未迁,见位余八。非祀之常,不得于七室之外假立一神位。」庾蔚之谓:「尔时愍帝尚在关中,元帝为晋王,立庙犹以愍帝为主,故上至颍川为六代。怀、景二帝虽非昭穆之正数,而庙不合毁,是以见位余八也。」循又议曰:「殷人六庙,比有兄弟四人袭为君者,便当上毁四庙乎?如此四代之亲尽,无复祖祢之神矣。又按殷纪,成汤以下至于帝乙,父子兄弟相继为君,合十二代,而正代唯六。易干凿度曰:『殷帝乙,六代王也。』以此言之,明不数兄弟为正代。」
  大唐开元四年,太常卿姜皎及礼官太常博士陈贞节、苏献等上七庙昭穆议曰:「礼,天子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为七,而太祖常存,圣人之大典也。若礼名不正,则奠献无序矣。谨按中宗孝和皇帝在庙,七室已满。今太上皇是中宗之弟,以六月升遐,甫及仲冬,礼当迁祔。但兄弟入庙,古则有焉,递迁之礼,昭穆须正。谨按晋太常贺循议:『兄弟不相为后也。故殷之盘庚,不序于阳甲,而上继于先君;汉之光武,不嗣于孝成,而上承于元帝。』又曰:『晋惠帝无后,怀帝承统,怀帝自继于代祖,而不继于惠帝。其惠帝当同阳甲、孝成,别出为庙。』又曰:『若兄弟相代,则共是一代,昭穆位同,不可兼毁二庙,此盖礼之常例。』荀卿子曰『有天下者事七世』,谓从祢以上。尊者统广,故恩及远祖。若旁容兄弟,上毁祖考,此则天子有不得全事七代之义也。孝和皇帝有中兴之功,而无后嗣,请同殷之阳甲、汉之成帝,出为别庙,时祭不亏,大祫之辰,合食太祖。奉睿宗神主升祔太庙,上继高宗,则昭穆永贞,献祼长序,礼也。此万代之典,敢不扬言。」从之。改造中宗庙于太庙之西。
  时河南人孙平子上封事曰:「臣窃见今年正月,太庙毁,此乃跻圣贤之所致也。臣按左传云:『君薨,卒哭而祔,祔而作主,特祀于主,烝尝禘于庙。』今日有违于此也。昔鲁文公二年,宗伯弗忌跻僖公于闵公上,后致太室坏,春秋异而书之,今日有同彼也。君子以弗忌为失礼。又按五行志书,僖公虽闵公之兄,尝为闵公臣,臣在君上,是为失礼,遂令太室坏。且兄臣于弟,犹不可跻之弟上,弟臣于兄,可跻弟于兄上耶!昔庄公三十二年薨,闵公二年吉禘。自薨至禘,尚有二年,春秋犹非之失礼,况夏崩冬禘,不亦太速乎!诸议云太庙中央曰太室,尊高象也。鲁自是陵夷,将坠周公之祀。以此断之,即太庙毁,亦今日将欲陵夷之象,坠先帝之祀也。斯亦上天佑我唐国,乃降此灾。以陛下去年禘孝和于别室,吉祭于太庙。未祭孝和,先祭太上皇,此乃与僖闵事同,先臣后君也。昔跻兄弟上,今弟先兄祭,过有甚于古也;昔登臣君上,今亦如之,事岂不同耶?昔太室坏,今圣朝太庙毁,变岂不同耶?若以兄弟同昭,则不合出致别庙;若以臣子一例,则孝和合进为昭。昔武氏篡国十五余年,孝和挺剑龙飞,再兴唐祚,此则有大功于天下也。今禘于别室,是废先圣之训,弃中兴之功,下君上臣,轻长重幼。昔晋太康五年,宣帝庙地陷梁折。八年正月,太庙毁陷,改作殿,筑阶下及泉。更营新庙,远致名材,杂以铜柱,自八年九月造,至十年四月乃成。十一月,又梁折毁坏。以此言之,天降灾谴,非枯朽也。晋不知过,天下分崩,王室大乱。特望天恩,少垂详察,速召宰相以下谋议,移孝和入庙,何必苦违礼典,以同鲁、晋哉!」诏下礼官议。苏献固执前议。平子口辨,所称咸有经据。苏颋为宰相,献即颋从祖兄。平子竟被贬为康州都城尉,至任,寻卒。
    兄弟俱封各得立祢庙议晋 宋
  晋中山王睦上言乞依六蓼之祀皋陶,杞鄫之祀相立庙。按睦,谯王之弟,兄弟俱封,今求各立祢庙,下太常议。
  博士祭酒刘熹等议:「王制诸侯五庙,是则立始祖,谓嫡统承重一人,得立祖祢之庙,群弟虽并为诸侯始封之君,未得立庙也。唯今正统当立祖庙,中山不得并也。后代中山乃得为睦立庙,为后代子孙之始祖耳。」
  司徒荀顗议以为,宜各得立庙。时诏从顗议。又诏曰:「礼,诸侯二昭二穆,与太祖之庙而五,太祖即始封君也,其庙不毁。前诏以谯王、中山王父非诸侯,尊同,礼不相厌,故欲令各得祭以申私恩也。然考之典制,事不经通。若安平王诸子并封,皆得立庙祭祢,亲尽数终,其庙当毁,无故下食支庶之国,猥更随昭穆而废,非尊祖敬宗之义也。其如前奏施行。」
  虞喜曰:「谯与中山俱始封之君,父非诸侯,尊同体敌,无所为厌,并立祢庙,恩情两伸,荀议是也。诏书所喻,恐非礼意。今上祭四代,自以诸侯位尊,得申其恩,祭及四代,不论毁且不毁,为始封之君,则谯王虽承父统,祢庙亦在应毁之例,不得长立也。又安平献王自为始封,诸子虽别封,而同为诸侯,诸侯尊同,故不复各立,此则公子为诸侯不得立祢庙也。而谯王父非诸侯,使与诸侯同列,不得并祭。或难曰:『礼,庶子不祭祢,明其宗也。若俱得祭父,则并统二嫡,非明其宗也。』答曰:『若宗子与庶子位俱为士,祢已有庙,无为重设,与公子为诸侯不立祢庙同也。若尊卑不同,则己恩得施,并祭无嫌也。礼,大夫三庙,太祖百代不迁者也。使大夫之后有庶统为诸侯者,当上祭四代,四代之前不得复祭。若当夺宗,则大夫太祖为废其祀。以此推之,明得兼祭。一者恩得伸,随代而毁;一者继太祖百代不替也。』」
  徐禅非荀是虞曰:「愚等谓尊祖敬宗,礼之所同。若列国秩同,则祭归嫡子,所以明宗也;嫡轻庶重,礼有兼享,所以致孝也。今谯王为长,既享用重禄,中山之祀,无以加焉,二国两祭,礼无所取,诏书禁之是也。诏称安平献王诸子并封,不可各全立庙,是荀畅之义美矣。然愚谓中山父非诸侯,而祭更阙疑如礼意也。虞征士答卫将军虞喜以嫡为大夫,庶为诸侯,诸侯礼重,应各立庙,禅谓为允矣。喜曰尊同体敌,恩情两伸,诸兄弟俱始为诸侯,命数无降。今士庶始封之君,尚得上祭四代,不拘于嫡,以贵异之。况已尊同五等,更嫌不得其均用丰礼,并祭四代,所以宠之,理非替宗。此盖先王以孝理天下,肃恭明祀之达义也。昔周公有王功,鲁立文王之庙,郑有平王东迁之勋,特令祖厉,是为荣之,非计享之祭在于周室,鲁郑岂得过之哉!」
  宋庾蔚之谓:大夫、士,尊不相绝,故必宗嫡而立宗,承别子之嫡谓之宗子,收族合食纠正一宗者也。故特加齐缞三月之服。至四小宗则服无所加,唯昆弟之为人后,姊妹虽出,一降而已。曾子问「宗子为士,庶子为大夫,以上牲祭于宗子之家」。郑云「贵禄重宗也」。上牲,大夫少牢者也。小记「庶子不祭祢者,明其宗也」。明尊宗,不敢别祭也。至诸侯尊绝大夫,不得以太牢祭卿大夫之家,是以经无诸侯为宗服文,则知诸侯夺宗各自祭,不复就宗祭也。又诸侯别子封为国君,亦得各祭四代。何以知其然?诸侯既不就祭,人子不可终身不得享其祖考,居然别祭四代。或疑神不两享,举鲁郑祭文祖厉足以塞矣。徐以弟禄卑于兄,不得两祭;虞以为可两祭,由于父非诸侯:又未善也。
    遭难未葬入庙议晋
  晋怀帝蒙尘,崩于平阳,梓宫未反京师。元帝立庙之时,欲迁入庙,丧已过三年。太常贺循议云:「怀帝梓宫未反,遭时之故,事难非常,不得以常礼自拘,宜以时入太庙,修祭祀之礼。」
    亡失其亲立庙议晋
  晋刘智释问曰:「『亡其亲者,不知其死生则不敢服,然则终身不祭乎?』智曰:『唯疑其生,故不敢服也;必疑死焉,可不祭乎!古之死者必告于庙。今亡其亲,必告其先庙,使咸知之。求之三年,若不得也,则又告之。告之者,欲令其生也,则随而佑之。其后疑,祭必告,令知其疑,不受他鬼,死者终归飨也。祝辞以告疑,则远庙不迁矣。凭灵之心,加崇于尊,此孝子之情也。』」
通典卷第五十二 礼十二 沿革十二 吉礼十一
  丧废祭议 旁亲丧不废祭议 缌不祭议 夺宗议
  殇及无后庙祭议 祭殇 未立庙祭议 公除祭议
  上陵拜扫及诸节上食附
    丧废祭议晋 宋 齐 梁 大唐
  晋武帝咸宁五年十一月,弘训羊太后崩,宗庙废一时之祀,天地明堂去乐,且不上胙。孝武帝太元十一年九月,皇女亡,应烝祠,中书侍郎范宁奏:「按礼丧服传『有死宫中者,三月不举祭』,不别长幼之与贵贱也。皇女虽曰婴孩,臣窃以为疑。」于是使三公行事。贺循祭议云:「礼,在丧者不祭。祭,吉事故也。其义不但施于生人,亦祖祢之情,同其哀戚,故云于死者无服则祭也。今人者有服祭祀如故,吉凶相干,非礼意也。」
  宋文帝元嘉七年四月,有司奏:「礼云『有死于宫中者,三月不举祭』。今礿祀既戒,而掖庭有故,下太常详正。领祠部郎谢元议,以为『遵依礼传,使有司行事,于义为安』。」从之。
  齐高帝建元四年,武帝在谅闇。尚书令王俭奏曰:「权典既行,丧礼斯夺,事兴汉代,源由甚远。殷宗谅闇,非有服之称,周王即吉,唯宴乐为讥。春秋之义,嗣君踰年则会聘。左氏云『凡君即位,卿出并聘,践修旧好』,『谋事补阙,礼之大者』。自斯而谈,朝聘烝尝之典,卒哭而备行,婚禘搜乐之事,三载而后举,通塞兴废,各有由然。按礼称武王崩,明年六月既葬,周公冠成王而朝于祖,以见诸侯。又曾子问『孔子曰:天子崩,国君薨,则祝取群庙之主而藏诸祖庙,礼也。卒哭成事,而后主各反其庙』。左氏传『凡君卒哭而祔,祔而后特祀于主,烝尝禘于庙』。先儒云:『特祀于主者,特以丧礼奉新亡者主于寝,不同于吉。烝尝禘于庙者,卒哭成事,群庙之主,各反其庙。则四时之祭,皆即吉也。』三年丧毕,吉禘于庙,跻群主以定新主也。皆着在经诰。晋宋因循,同规前典,卒哭公除,亲奉烝尝,率礼无违,因心允协。爰至宋明帝时,礼官立议,不宜亲奉,乃引『三年之制,自天子达庶人』,曾不知本在至情,既葬释除,事以权夺,越绋之旨,事施未葬,卒哭之后,何绋可越?晋武在丧,每欲伸宁戚之怀,不全依谅闇之典,至于四时烝尝,盖以哀疚未堪,非便顿改旧式。江左通儒,守而弗革。又且即心而言,公卿大事,则负扆亲临,三元告始,则会朝万国,岂曰能安,国家故也。宗庙烝尝,孝敬所先,宁容吉事备行,斯典独废?就令必宜废祭,则应三年永阙,乃复同之他故,有司摄礼,进退二三,弥乖丧典。谓宜依礼亲奉。」从之。
  梁武帝天监四年,安成国称:欲迁立所生吴太妃神主。国王既有妃丧,欲使臣下代祭。明山宾议,以为:「宜待王妃服竟,亲奉盛礼。」
  大唐元陵之制,未殡,遇夏至,祭皇地祇,礼官议停祭。时监察御史张朔牒礼仪使:「伏准遗诏,皇帝已听政,合告郊庙,所司祭地祇无文,合废。又按曾子问:『天子崩,未殡,五祀之祭不行,既殡而祭。』所言五祀不行,即明天地之祭不合废。又,王制:『丧三年不祭,唯祭天地、社稷,为越绋而行事。』注云:『不敢以卑废尊。』又按春秋杜氏注:『天王崩,未葬而郊者,不以王事废天事也。』今礼仪使牒引祠令,『诸飨庙官有缌麻以上丧,不得充飨官』,此盖指私丧,不足为今日之证。请更参详。报礼仪使。」报:「来牒称,天子崩,五祀之祭不行,既殡而祭,所言五祀不行,即明天地之祭不合废者。谨按:曾子问:『天子崩,五祀之祭不行,既葬而祭。』郑玄注云『郊社亦然』,然则五祀之与郊社之祭同也。则来牒所言『五祀不行,则明天地之祭不合废』,与郑玄所云『郊社亦然』之义乖也。又按:曾子问上文曰:『天子尝禘郊社五祀之祭,簠簋既陈,天子崩,后之丧,如之何?』孔子曰:『废。』下文云:『天子崩,未殡,五祀之祭不行,既殡而祭。』孔颖达云:『以初崩哀戚,未遑祭祀,虽当五祀祭时,不得行也。既殡,哀情杀而后祭也。』又云:『自启至于反哭,五祀之祭不行,已葬而祭。』此言无事时则祭,有事时则废。未殡以前,是有事;既殡已后,未启已前,为无事。故王制云『越绋而行事』。绋者,属于龙輴之辕索也。天子攒涂龙輴,谓殡时所设也。今百官成服,准祠令,诸祀斋之日,平明赴祠所。又开元礼云:『祀前七日,受誓戒,散斋四日,致斋三日。散斋之内,不得吊死问病;致斋之内,唯祀事则行,其余悉断。』苟或违此,则非为祭,所以崇严洁也。今若敛发赴庙,则严洁之道于是乎废也。成服而行,则祀典之文可得而踰也。且哀戚之杀,大敛孰与夫自启?凶秽之甚,缌麻孰与夫斩缞?未殡之时,非谓无事;扱衽之祭,可谓不遑。况皇帝即位,未告太庙,哀戚在疚,未许听政,如何告太祖以配北郊乎?参详古今,实难议祭也。」
    旁亲丧不废祭议东晋
  东晋穆帝永和六年五月九日,安平王薨。博士孙钦议:「礼,有死于宫中,阙一时之祀。又按魏高堂隆议,平原公主薨,二月春祠,不宜阙。臣闻伯叔父、同产昆弟、庶子、庶孙及次妃以下,天子诸侯则降而不服,于四时之祭无阙废,礼也。汉文帝前代盛德之君也,犹不忍以三年之丧,妨废孝享,割损年月,早葬速除,追思祖考,念在烝尝,所以重宗庙也。且宫中有死者,三月不举祭,传发于缌麻三月之章,天子诸侯周大功,皆降而不服,何缌麻之有乎!诚亦儒者之迷误也。」
    缌不祭议晋 宋
  晋荆州刺史殷仲堪问:「礼文如是,此指释有缌麻服而犹得祭者也?当不普言新丧之亲于所祭者耶?」别驾庾叡、功曹滕惔、主簿刘恬答:「寻礼文,当是指明有缌服可以祭耳,不以新丧之亲于所祭者有服为疑。今世中传重者,而有从祖小功之服,服既除,恐不得以二祖服近而不祭也。」
  宋庾蔚之谓:「殷庾释文句甚允,但未统立言大意。记所明重其已与神交而不终,外丧尸殡不在此,可得少申其事。故大夫之祭,鼎俎既陈,笾豆既设,内丧小功缌麻,外丧齐缞以下,行。特为已与神交,故随轻重各有所行。又云『士之所以异缌不祭』者,加大夫,有小功缌麻皆废。故郑云『然则士不得成礼者十一』也。又云『所祭于死者无服则祭』者,言所异于未与神交唯有此,则外内之丧通废,士卑故也。言有始末,义统有本。寻礼者多断取义,不辩已与神交之异,故申之云。」
    夺宗议晋
  晋元帝建武初,孙文上事:宣帝,支子,不应祭章郡、京兆二府君。仆射刁协云:「诸侯夺宗,圣庶夺嫡,岂况天子乎!自皇祚以来,五十余年,宗庙已序,而文攻乎异端,宜加议罪。」按汉梅福云:「诸侯夺宗」。此谓父为士,庶子封为诸侯,则庶子夺宗嫡,主祭祀也。在诸侯尚有夺义,岂况天子乎!所言圣庶者,谓如武王庶子,有圣德,夺代伯邑考之宗嫡也。
    殇及无后庙祭议宋
  宋孝武皇帝孝建元年,有司奏:「东平冲王年幼无后,唯殇服五月。虽臣不殇君,应有主祭,而国是追赠,又无其臣。未详毁灵立庙,为当他祔?」太学博士徐宏议:「王既无后,追赠无臣,殇服既竟,灵便合毁。记曰:『殇与无后者,从祖祔食。』又曰:『士大夫不得祔于诸侯,祔诸祖之为士大夫者。』按冲王则宜祔诸祖之为王者,应祔长沙景王庙。」诏可。大明六年,有司奏:「故晋陵孝王子云未有嗣,安庙后三日,国臣从权制除释,晦朔周忌,应还临哭与不?又祭之日,谁为主?」太常丞庾蔚之议:「灵筵存,诸臣宜还临哭,变服,使上卿主祭。王既未有后,又无三年服者,周亲服除,而国尚存,便宜立庙,为国之始祖。服除之日,神主暂祔食祖庙。还居新庙之室。未有嗣之前,四时飨荐,常使上卿主之。」诏可。七年十一月,有司奏:「晋陵国刺:孝王庙依庐陵等国例,一岁五祭。二国以王有衡阳王服,今年内不祠。寻国未有嗣王,三卿主祭。应同无服者之例与不?」左丞徐爰议:「嗣王未立,将来承胤未知疏近。岂宜空计服属,以亏祭敬。」诏可。八年,有司奏:「故齐敬王子羽未立后,未详便应作主立庙?为须有后之日?未立庙者,为于何处祭祀?」爰议以为:「国无后,于制服除罢。始封之君,实存继嗣。皇子追赠,为始祖。臣不殇君,事着前准,岂容虚阙烝尝以俟有后?谓宜立庙作主,三卿主祭依旧。」
    祭殇周 晋
  周制,曾子问:「『祭殇必厌,盖弗成也。厌饫而已,不成其为人也,故其礼不备。祭成丧而无尸,是殇之也。』与不成人同也。孔子曰:『有阴厌,有阳厌。』言祭殇之礼,有于阴厌之者,有于阳厌之者。曾子问曰:『殇不备祭,何谓阴厌阳厌?』言殇乃不成人,祭之不备礼也,而云阴厌阳厌乎?失孔子旨也。祭成人始设奠于奥,迎尸之前,谓之阴厌。尸谡之后,改馔于西北隅,谓之阳厌。殇则不备也。孔子曰:『宗子为殇而死,庶子弗为后也。族人以其伦代之,明不序于昭穆立之庙也。其祭之,就其祖而已。代之者主其礼也。按此殇未成人,无立后之道,故取于族人之中兄弟之伦而主其祭。其祭之就所祭者之祖,服除乃止。其吉祭特牲。尊宗子,从成人也。凡殇则特豚。自卒哭成事之后,为吉祭也。祭殇不举,无肵俎,无玄酒,不告利成,此其无尸及所降也,其它如成人。举肺脊、肵俎、利成,礼之于尸也。肵音祈。是谓阴厌。是宗子而殇,祭之于奥之礼也。小宗为殇,其祭礼亦如之。凡殇与无后者,祭于宗子之家,当室之白,樽于东房,是为阳厌。』」凡殇,谓庶子之嫡也,或昆弟之子,或从父昆弟。无后者,如有昆弟及诸父。此则今死者,皆宗子大功之内亲共祖祢者也。言祭于宗子之家者,为有异居之道也。无庙者为墠祭之,亲者供其牲物,宗子皆主其礼。当室之白,樽于东房,异于宗子之为殇也。当室之白,谓西北隅得户明者也。明者曰阳。凡祖庙在小宗之家,小宗祭之亦然。宗子之嫡亦为凡殇,过此以往则不祭也。祭法:「王下祭殇五:嫡子,嫡孙,嫡曾孙,嫡玄孙,嫡来孙。诸侯下祭三,大夫下祭二,嫡士及庶人祭子而止。」祭嫡殇者,重嫡也。祭嫡殇于庙之奥,谓之阴厌。王子公子祭其嫡殇于其党之庙。大夫以下庶子祭其嫡殇于宗子之家。皆当室之白,谓之阳厌。凡庶殇不祭也。蜀谯周云:「庶子之为殇者,祔祠于祖庙,庶子共其牲物,而宗子主其礼。士庶人之庶子,虽成子而无后,亦祔祠于祖,其主之如祭殇。殇及无后虽祔祠于祖庙,皆异日别祭于其处耳。天子诸侯之庶子无子,不得祔祠于其庙,当从其庶祖,昭穆同也。」
  晋范宁祭殇议云:「祭法王祭嫡殇,下及五代。愍怀太子、殇太子、哀太孙、冲太孙,自是先帝嫡殇,历代弥久,而庙祀之礼,于今未废,谓非礼典之意,宜从埋主之例。」
    未立庙祭议晋
  晋安昌公荀氏祠制云:「荀氏进封大国,今祭六代,暂以厅事为祭室,须立庙如制备物。」
  殷仲堪问庾叡:「纲纪有承重之身,身服已除,其应祭,吾尚有服,当得于厅事上祭不?」按殷宗有五等封。庾叡等答曰:「宜在别室。」又问云:「依礼,祭皆于宗子之家,支子每往助祭耳。又如吾家五等封,乃应有庙。今既无庙,而共家常以厅事为烝尝之所。今一朝忽移别室,意殊不安。」刘功曹答云:「昔鲁襄公尚于兄弟之庙,假钟磬以成礼,今于厅事当无嫌也。」
    公除祭议东晋 宋
  东晋成帝咸和七年,虞潭上表云:「今之诸侯服其亲,皆与士同,无复降杀。大宗之家,丧服累仍,若皆不祭,是先人之享尝,永为有废。或难曰:「士独非孝子也?」答曰:「士贱,不得伸其意也。」臣谓三月之后,礼情渐杀,若非父母之丧,尚通内外,服踰月,既葬,可祭宗庙。」博士通议,宜如潭所上,会有军事,未及施行。
  咸康三年十月二十七日,虞潭有嗣子丧,既葬,依令文行丧三十日,至十二月十日公除,其日祭宗庙。潭自为论曰:「余身受公除,岁终大,至敬兼兴,如当遂阙,心所不安,故谘之有识。难曰:『礼,素衣刍席,不入庙门,不以凶干神明之位。缌丧虽轻,脱服而祭,况嗣子当承祚者乎?』答曰:『高宗三年谅闇,今则不尔,帝王既葬,缟素躬亲宗庙之献,不以丧遂阙者,盖国之大事,在祀与戎也。且吉祭廷有金石铿锵之和,今去凶制而奉烝尝,干戚戢而不振,慎终之情不远,随时之义亦通也。』」
  徐藻议云:「古无公除,吉凶之服不可相干,故缌不祭耳。今既公除,吉服而行,则可吉祭。今既吉服,无事不可,而大事反可阙耶?若以心丧为疑者,则出母子为父后,得以含悲而祭矣。又礼有死宫中,三月不举祭;齐缞之礼,三月不从政。意者虽速公除,犹宜待满三月。又问:『同宫之丧而未葬,虽公除,可以祭不?』答曰:『公除不祭,本与于外丧耳。若同宫之丧,虽未葬,此不可也。』」
  宋庾蔚之谓:「公除是公家除其丧服,以从公家之吉事。若公家无斋禁,则其受吊临灵,及私常着丧服,岂得辄释凶服以执吉祭乎?徐藻乃云外丧公除,虽停殡,可吉祭,恐此非祖祢之所享也。兄弟别居,便为外丧,未葬公除而可以烝尝,未之闻也。」
    上陵拜扫及诸节上食附○
汉 后汉 魏 晋 东晋 宋 后魏 大唐
  三代以前无墓祭,至秦,始起寝殿于墓侧。
  汉因秦,上陵皆有园寝,故称寝殿。起居衣服象生人之具,古寝之意也。
  后汉都雒阳,以关西诸陵久远,但四时特牲祀,每帝西幸,即亲谒。其雒阳陵,每正月上丁,祀郊庙毕,以次上陵。百官、四姓亲家妇女、公主、诸王大夫、袁宏汉纪曰:「明帝永平九年,为外戚樊氏、郭氏、阴氏、马氏诸子弟立学,号曰四姓小侯。」独断曰:「凡与先后有瓜葛者。」外国朝者侍子、郡国计吏会陵。昼漏上水,大鸿胪设九宾,随立寝殿前。薛综曰:「九宾谓王、侯、公、卿、二千石、六百石下及郎、吏、匈奴侍子,凡九等也。」钟鸣,谒者、理礼引客,群臣就位如仪。乘舆自东厢下,太常导出,西向拜,折旋升阼阶,拜神座,退。后公卿群臣谒神座,太官上食,太常乐奏食举,舞文始、五行之舞。文始舞者,本舜韶舞也。高祖更名文始,以示不相袭也。五行舞者,本周舞也,秦始皇更名五行之舞也。乐阕,群臣受赐食毕,郡国上计吏以次前,当神轩告其郡国谷价,人所疾苦,欲神知其动静。孝子事亲,尽敬爱之心也。谢承汉书曰:「灵帝建宁五年正月,车驾上原陵,蔡邕为司徒掾,从公行,到陵,见其仪,忾然谓同座者曰:『闻古不墓祭。朝廷有上陵之礼,始谓可损,今见其仪,察其本意,乃知孝明至孝恻隐,不可易旧。』或曰:『本意云何?』『昔在长安时,其礼不可尽得闻也。光武即世,始葬于此。明帝嗣位,踰年,群臣朝正,感先帝不复闻见此礼,乃帅公卿百僚,就园陵而刱焉。尚书阶西祭设神座,天子事亡事存之意也。以帝圣孝之心,亲服三年,久在园陵,初兴此仪,仰察几筵,下顾群臣,悲切之心,必不可堪。』邕见太傅胡广曰:『国家礼有烦而不省者,昔不知先帝用心周密之至于此也。』广曰:『然。子当载之,以示学者。』邕退而记焉。」最后亲陵,遣计吏,赐之带佩。八月饮酎,上陵,礼亦如之。丁孚汉仪曰:「酎金律,文帝所加,以正月朝作酒,八月成,名酎酒。因令诸侯助祭贡金。」汉律金布令:「诸侯、列侯各以人口数,率千口奉金肆两,奇不满千口至五百口亦四两,皆会酎,少府受。又九真、交趾、日南者,用犀角二,长九寸以上,若玳瑁甲一,郁林用象牙长三尺以上,若翡翠各二十,准以当金。」汉旧仪曰:「皇帝于八月酎。皇帝暮视牲,以鉴燧取水于月,以火燧取火于日,为明水火。左袒,以水沃牛右肩,手执鸾刀,以切牛尾之毛,即更衣,侍中上熟,乃祀。」至灵帝,皆以弦、晦、二十四气、伏、社、腊及四时祀祠庙。日上饭,太宫人随鼓漏,理被枕,盥水,陈严具。
  魏文帝诏曰:「先帝躬履节俭,遗诏省约。子以述父为孝,臣以系事为忠。古不墓祭,皆设于庙。先帝高平陵上殿皆毁坏,车马还厩,衣服藏府,以从先帝俭德之志。」遂革上陵之礼。及齐王在位九载,始一谒高平陵。
  晋宣王遗令「子弟群官皆不得谒陵」,景、文遵旨。武帝犹再谒崇阳陵,景帝陵。一谒峻平陵,文帝陵。然遂不敢谒高原陵,宣帝陵。至惠帝复止也。
  东晋元帝崩后,诸公始有谒陵辞陵之事,盖由眷同友执,率情而举也。成帝时,中宫亦年年拜陵,议者以为非礼,遂止。穆帝时,褚太后临朝,又拜陵,帝时幼也。孝武崩,骠骑将军会稽王道子曰:「今虽权制释服,至于朔日月半诸节,自应展情陵所,以一周为断。」于是至陵,变服单衣,烦渎无准,非礼也。及安帝元兴元年,左仆射桓谦奏:「百僚拜陵,起于中兴,非晋旧典,积习生常,遂为近法。寻武帝诏,乃不使人主诸王拜陵。」及义熙初,又复江左之旧。
  宋文帝每岁正月谒初宁陵,武帝陵。孝武、明帝亦每岁拜初宁、长宁陵。文帝陵。
  后魏太和十六年九月辛未,孝文帝哭于文明太后陵左,终日不绝声。素幕越音活席为次,侍臣侍哭。壬申,孝文又哭如昨。帝二日不御食。癸酉,朝中夕三时,哭拜于陵前。夜宿鉴玄殿,是夜彻次。甲戌,帝拜哭辞陵,还永乐宫。
  大唐贞观十三年,太宗朝于献陵。先是日,宿设黄麾仗周卫陵寝,至是质明,七庙子孙及诸侯百僚、蕃夷君长,皆陪列于司马门内。太宗至小次,降舆纳履,哭于阙门,西面再拜,恸绝不能兴。礼毕,改服入于寝宫,亲执馔,阅视高祖先后服御之物,悲恸,左右侍御者莫不歔欷。礼毕,太宗出自寝宫,步过司马门,泥行二百余步。上入寝,哭踊,绝于地。进至东阶,西面再拜,号恸久之。乃进太牢之馔,加珍羞具品。引大尉无忌、司空绩、越王贞、赵王福、曹王明及左屯卫将军程知节,并入执爵进俎。上至神座前,拜哭,奠馔,阅先帝先后衣服,拜辞讫,行哭出寝北门,乃御小辇还宫。
  高宗永徽二年,有司言:「谨按献陵三年之后,每朔及月半上食,其冬夏至、伏、腊、清明、社等节日,亦上食。其昭陵请依献陵故事。」上从之。六年正月,谒于昭陵。有司先设仪卫于陵寝,质明,七庙子孙、二王后、百僚、州镇藩牧、四夷君长等并陪列于位。皇帝降辇,入次,易服出次,行哭就位,再拜,擗踊恸绝。礼毕,又改服,奉谒寝宫。其妃嫔、公主先于神座左右侍列如平生。帝入寝门即哭,瞻视幄座,踊绝于地。进至东阶,西面再拜,号哭。乃进牢馔珍羞,引三公、诸王并入执爵进俎。帝至神座前,再拜哭,自奠馔,阅先帝先后衣服,更增感绝,拜辞讫,行哭出寝北门。
  景龙二年,是时每日奠祭。太常博士彭景直上疏曰:「谨按三礼正文,无诸陵日祭之事。又按礼论谯周祭志云:『天子之庙,始祖及高祖、曾祖、祖、考,皆每月朔加荐新,以象平生朔食也,谓之月祭。二祧之庙,时祭,无月祭。』此谯周所著,与古礼义合,本无日祭之文。今诸陵月祭,有朔日月半并诸节日料,则古礼殷事之义矣,诸节日犹荐新之义矣。故郑玄注礼记云:『殷事,朔日月半荐新之奠也。』又注仪礼云:『月朔月半,犹平常之朝夕也。大祥之后,即四时祭焉。』此则古者祭皆在庙。近代以来,始分月朔月半及诸节日,祭于陵寝。至后汉陵寝致祭,无明文以言。自魏三祖以下,不于陵寝致祭,并符于古礼。至于江左,亦不崇园寝。及宋齐梁陈,其祭无闻。今参详以为三礼者,不刊之书,悬诸日月。外传所记,不与经合,不可依凭。其诸陵请准礼停日祭。」帝曰:「礼因人情,事有沿革,陵寝如昨,祗荐是常。乍览此奏,但增哀慕。干陵宜依旧朝晡进奠,昭献二陵,每日一进,以为恒式。」
  旧制,每年四季之月,常遣使往诸陵起居。是日太常博士唐绍上疏曰:「自安宅兆,礼不祭墓。当谓送形而往,山陵为幽静之宫;迎精而返,宗庙为享荐之室。但以春秋仲月,命使巡陵,卤簿衣冠,礼容必备。自天授以后,时有起居,因循至今,乃为常事。起者以起动为称,居者以居止为名,参候动止何如,义非陵寝之法。生事以礼,必勤于定省;死葬以礼,当閟于安厝。岂可以事居之道,行送往之时?敢辞命使劳繁,但恐不安灵域。又降诞之日,穿针之辰,皆以续命为名,时人多有进奉。今圣灵日远,仙驾难攀,进止起居,恐乖先典。请停四季及降诞并节日起居陵使,但准式二时巡陵,庶义合礼经,陵寝安谧。」不从。
  开元二十年四月,制曰:「寒食上墓,礼经无文,近代相传,浸以成俗,士庶有不合庙享,何以用展孝思?宜许上墓同拜扫。礼于茔南门外,奠祭馔讫,泣辞。食余馔任于他处。不得作乐。仍编入五礼,永为恒式。」
  二十三年四月,敕:「献昭干定桥恭六陵,朔望上食,岁冬至寒食日,各设一祭,如节祭共,朔望日相逢,依节祭料。桥陵除此日外,仍每日进半口羊食。」
  天宝二年七月敕:「朕承丕业,肃恭祀事,至于诸节,常修荐享。且诗着授衣,令存休澣,在于臣子,犹及恩私,恭事园陵,未标令式。自今以后,每至九月一日,荐衣于陵寝。贻范千载,庶展孝思。且仲夏端午,事无典实,传之浅俗,遂乃移风,况乎以孝道人,因亲设教,变游衣于汉纪,成献服于礼文,宜宣示庶僚,令知朕意。」初,显庆五年二月二十四日,高宗以每年二时,太常少卿分行二陵,事重人轻,又不备卤簿,威仪有阙,乃诏三公行事,太常卿少卿为副。太常造卤簿。事毕则纳于本司,仍着于令。
通典卷第五十三 礼十三 沿革十三 吉礼十二
  大学小学庠序附 诸侯立学 释奠 
  祀先代帝王名臣附 老君祠先贤附 
  孔子祠先儒及弟子附 太公庙
    大学小学庠序附○虞 夏 商 周 汉 后汉 魏 晋 东晋 宋 齐 后魏 隋 大唐
  有虞氏大学为上庠,小学为下庠。大学篇曰:「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尊师敬长而大学之道着焉。学记曰:「君子如欲化民成俗,其必由学乎!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是故古之王者,建国君民,教学为先。」魏文侯孝经传曰:「大学,中学也。庠言养也,所以养隽德也。舜命夔曰:『汝典乐,以教冑子。』冑子,国子也。」
  夏后氏大学为东序,小学为西序。次序先王之道而学之。
  殷制,大学为右学,小学为左学,又曰瞽宗。王制曰:「小学在公宫南之左,大学在郊。」郑玄云:「学,所以学士之宫也。尚书传曰:『百里之国,二十里之郊。七十里之国,九里之郊。五十里之国,三里之郊。』」宗,尊也。瞽,无目之名,以喻童蒙。又云「瞽蒙之所宗也」。
  周制,大学为东胶,小学为虞庠。胶之言纠也,所以纠收学士也。郑注祭义云:「周有四郊之虞庠也。」以小学为虞庠之制。又云:「天子曰辟雍」。辟,明也。雍,和也。以明和为名,化道天下之人,使之成士。或云「辟者,圆璧也。雍之以水而圆象天,于阳德之施行,取流无极,使学者进德而不已,亦所以明和政教之至」。崔灵恩云:「学制有二。一云制,与明堂同体。五室四堂在一基之上,四方堂则以其方名学,中央堂谓之大学。二云凡立学之法,有四郊及国中,在东郊曰东学,并方名之,在国中谓之大学。故郑注祭义曰『周有四郊之虞庠』。」王太子,王子,群后之太子,卿、大夫、元士之适子,国之俊选,皆造焉。王子,王之庶子也。群后,公及诸侯。乐正崇四术,立四教。乐正,乐官之长,掌国子之教。幼者教之于小学,长者教之于大学。尚书传曰:「年十五始入小学,十八始入大学。」春秋教以礼乐,冬夏教以诗书。春夏,阳也,诗乐者声,声亦阳也。秋冬,阴也,书礼者事,事亦阴也。师氏掌以媺诏王。马融曰:「媺,媺道也。告王以善道。师者教人以事而喻诸德也。」媺音美也。以三德教国子:一曰至德,以为道本;马融曰:「德行,内外之称,在心为德,施之为行。至德者,中德也。中庸曰『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失中庸则无以至道,故曰以为道本。」郑玄曰:「至德,中和之德,覆焘持载含容者也。」二曰敏德,以为行本;敏德,仁义顺时者也。三曰孝德,以知逆恶。马融曰:「教以孝德,使知逆恶之不可为也。」郑玄曰:「孝德,尊祖爱亲,守其所以生也。」教三行:一曰孝行,以亲父母;善事父母之行,尽其爱敬。二曰友行,以尊贤良;马融曰:「教以朋友之行,使择益友。」三曰顺行,以事师长。马融曰:「师,德所不如也。长,老者。」凡国之贵游子弟学焉。王公之子弟游无官司者也。凡学必时,春夏学干戈,秋冬学羽钥,皆于东序。干,盾也。戈,句孑戟也。干戈,万舞,象武也,用动作之时学之。羽钥,钥舞,象文,用安静之时学之。诗云:「左手执钥,右手秉翟。」春诵夏弦,太师诏之瞽宗。秋学礼,执礼者诏之;冬读书,典书者诏之。礼在瞽宗,书在上庠。周立三代之学,学书于有虞氏之学,典谟之教所兴也。学舞于夏后氏之学,文武中也。学礼乐于殷之学,功成治定,与己同也。诵谓歌乐也。弦谓以丝播诗。阳用事则学之以声,阴用事则学之以事者也。大学之礼,虽诏于天子,无北面,所以尊师也。尊师,重道焉,不使处臣位也。武王践阼,召师尚父而问焉,曰:「昔黄帝、颛顼之道存乎?意亦忽而不可见与?」师尚父曰:「在丹书,王欲闻之则齐矣。」王齐三日,端冕。师尚父亦端冕,奉书而入,负屏而立。王下堂南面而立。师尚父曰:「先王之道不北面。」王行西折而南,东面而立。师尚父西面道书之言。大戴礼保傅篇曰:「帝入东学,尚亲而贵仁,亲疏有序而恩相及也。入西学,尚贤而贵德,圣智在位而功不匮也。入南学,尚齿而贵信,长幼有差而人不诬也。入北学,尚贵而尊爵,贵贱有等而下不踰也。入大学,承师而问道,退习两端则德智理矣。」大学之教也,时教必有正业。业必先王经典。古之教者,家有塾,党有庠,术有序,国有学。术当为遂。古者仕焉而已者,归教于闾里,朝夕坐于门侧之堂,谓之塾。周礼,五百家为党,万二千五百家为遂。党属于乡,遂在远郊之外。比年入学,中年考校。中,闲也。闲岁则考学者之德行。三岁大比,乃考焉。一年视离经辨志,三年视敬业乐群,五年视博习亲师,七年视论学取友,谓之小成。九年知类通达,强立而不反,谓之大成。夫然后足以化民易俗,近者说音悦服,而远者怀之,此大学之道也。王制:「耆老皆朝于庠,元日习射上功,习乡上齿,大司徒帅国之俊士与执事焉。」将习礼使之观焉。此庠谓乡学。又修六礼以节民性,明七教以兴民德,齐八政以防民淫,一道德以同俗,养耆老以致孝,恤孤独以逮不足,上贤以崇德,简不肖以绌恶。司徒,地官卿,掌邦教者。命乡简不帅教者以告于王,王命三公、九卿、大夫、元士皆入学。不变,王亲视学。亦谓使习礼以化之也。不变,王又亲临视,重弃贤者之子孙也。此习礼皆于大学也。不变,命国之右乡,简不帅教者移之左;命国之左乡,简不帅教者移之右,如初礼。中年考校而又不变,转徙其居,觊其见新人有所化也。不变,移之郊。郊,乡界之外也,稍出远之。不变,移之遂。遂,郊外也。大夫掌使习礼也。不变,屏之远方,终身不齿。远方,九州岛之外也。顷秦始皇焚书坑儒,大学从此缺矣。
  汉高帝以叔孙通为奉常,诸弟子共定礼仪者,咸为选首,其后亦未遑庠序之事。至孝文时,颇登用,言少用文学之士也。然帝本好刑名之言。及孝景,不任儒学,窦太后又好黄老术,故诸博士具官待问,未有进者。具官,谓备员而已。武帝立,后窦太后崩,田蚡为丞相,黜黄老、刑名百家之言,延儒者百数。自汉兴,言易有淄川田生;言书有济南伏生;言诗于鲁则申培公,于齐则辕固生,燕则韩太傅婴;言礼则鲁高堂生;言春秋,于齐则胡毋生,于赵则董仲舒。而公孙弘为丞相封侯,天下靡然向风矣。培音陪也。制曰:「盖闻导人以礼,风之以乐。今礼废乐崩,朕甚愍焉,故详延天下方闻之士,咸登诸朝。详,悉也。方,道也。有道及博闻之士也。其令礼官劝学,讲议洽闻,举遗兴礼,以为天下先。」举遗,谓经典遗逸者,求而举之。太常议曰:「闻三代之道,乡里有教,劝学兴礼,崇化厉贤,以风四方,太平之原也。」因旧博士置弟子五十人。太常择年十八以上仪状端正者,补博士弟子。事具选举中。自景帝时,文翁为蜀郡守,设学校,选张叔等十余人入京就学。学既成,教蜀中子弟。自是蜀之学者,比于齐鲁焉。昭帝举贤良文学,增博士弟子员数满百人。至成帝时,刘向请兴辟雍,设庠序,帝下公卿议,会向病卒。成帝末,增弟子员三千人。岁余如故。及王莽为宰衡,欲耀众庶,遂兴辟雍,增元士之子得受业如弟子甲乙之科。具选举中。
  后汉质帝本初元年,诏大将军以下至六百石,悉遣子弟就学,每春秋辄于乡射月一会,有劝勉进用之端,于是游学者增至三万余生。自本初后二十四年,高生皓首,见拔者少。桓帝建和初,诏诸学生课试补官。具选举篇。元嘉二年,诏曰:「书生汝南胡宪、陈留恭幸爽睾,或六十以下,常以月朔会辟雍,垂白安贫。童子颍川王通通经,拜太子舍人。」因试宪等,补郎舍人。后皆限六十以上,七十以下,年有增减,不应得试。易:「凡天地之数,五十有五,此所以成变化。」令五十在试科,是应天地之数也。永寿二年,复课试诸生,补郎舍人。具选举篇。献帝建安中,侍中鲍衡奏:「按王制,立大学、小学,自王太子以下,皆教以诗书,而升之司马,谓之贤者,任之以官,故能致刑措之盛,立太平之化也。今学博士并设表章,而无所教授,兵戎未戢,人并在公,而学者少。可听公卿一千石、六百石子弟在家及将校子弟见为郎舍人,皆可听诣博士受业。其高才秀达,学通一艺,太常为作品式。」从之。晋挚虞决疑云:「汉初置博士,而无弟子。后置弟子五十人,与博士俱共习肄礼仪。又增满五百人,汉末至数千人。」
  魏文帝黄初五年,立大学于洛阳。时慕学者,始诣大学为门人。满二岁,试通一经者,称弟子;不通一经,罢遣。弟子满二岁,试通二经者,补文学掌故;不通经者,听须后辈试,试通二经,亦得补掌故。掌故满二岁,试通三经者,擢高第为太子舍人;不第者,随后辈复试,试通亦为太子舍人。舍人满二岁,试通四经者,擢其高第为郎中;不通者,随后辈复试,试通亦为郎中。郎中满二岁,能通五经者,擢高第,随才叙用;不通者,随后辈复试,试通亦叙用。齐王正始中,刘靖上疏,简高门子孙为生曰:「黄初以来,崇立大学,二十余年,而成者盖寡。由博士选轻,诸生避役,高门子孙,耻非其伦,故学者虽有其名,而无其实,虽设其教,而无其功。宜高选博士,取行为人表,经任人师者,掌教国子。依遵古法,使二千石以上子孙,年从十五,皆入大学。明制黜陟,陈荣辱之路。」不从。吴孙休永安元年,立学制曰:「古者建国,教学为先,所以遵理为时养器也。宜按旧制置学宫,立五经博士,核取应选,加其宠禄。见吏之中及将吏子弟有志好者,各令就业。一岁课试,差其品第,加以位赏。使见之者乐其荣,闻之者羡其称。以惇王化,以正风俗。」不行也。
  晋武帝初,大学生三千人。泰始八年,有司奏:「大学生七千余人,才任四品,听留。」诏曰:「已试经者留之。大臣子弟堪受教者,令入学。其余遣还郡国。」咸宁二年,起国子学。法周礼国之贵游子弟,国子受教于师者也。惠帝元康三年,以人多猥杂,欲辨其泾渭,于是制立学官品,第五以上得入国学。
  东晋元帝时,太常贺循上言:「尚书被符,经置博士一人。又多故历纪,儒道荒废,学者能兼明经义者少。且春秋三传,俱出圣人,而义归不同,自前代通儒,未有能通得失兼而学之者也。况今学义甚颓,不可令一人总之。今宜周礼、仪礼二经置博士二人,春秋三传置博士三人,其余则经置一人,合八人。」太常车胤上言:「按二汉旧事,博士之职,唯举明经之士,迁转各以本资,初无定班。魏及中朝多以侍中常侍儒学最优者领之,职虽不同汉氏,尽于儒士之用,其揆一也。今博士八人,愚谓宜依魏氏故事,择朝臣一人经学最优者,不系位之高下,常以领之。每举太常,共研厥中。其余七人,自依常铨选。」太兴初,欲修立学校,唯周易王氏,尚书郑氏、古文孔氏,毛诗、周官、礼记、论语、孝经郑氏,春秋左传杜氏、服氏,各置博士一人。其仪礼、公羊、谷梁及郑易皆省,不置博士。太常荀崧上疏曰:「昔武皇帝崇儒术,以贾马郑杜服孔王何之徒,章句传注众家之学,置博士十九人。二十州之中,师徒相传,学士如林,犹选张华、刘实居太常之官,以重儒教。伏闻节省之制,皆三分置二,博士旧员十有九人,今五经合九人,准古计今,犹未中半。九人以外,犹宜增置。周易有郑氏注,其书根源,诚可深惜。仪礼,所谓曲礼也,郑玄于礼特明,皆有证据。昔周之衰,孔子作春秋,左丘明、子夏造膝亲受,孔子没,丘明撰其所闻,为之传,微辞妙旨,无不精究。公羊高亲受子夏,立于汉朝,多可采用。谷梁赤师徒相传,诸所发明,或是左氏、公羊不载,亦足有所订正。臣以为宜各置一人,以传其学。」遇王敦难,不行。订音汀。孝武帝太元初,于中堂立行大学。于时无复国子生,置大学生六十人,国子生权铨大臣子孙六十人,事讫罢。其国子生见祭酒、博士,单衣角巾,执经一卷以代手板。自穆帝至孝武,并以中堂为大学。太元九年,尚书谢石请兴复国学,以训冑子,颁下州郡,普修乡校。帝纳其言。明年,选公卿二千石子弟生,增造庙房屋百五十五闲。而品课无章,君子耻与其列。国子祭酒殷茂上言:「臣闻旧制,国学生皆取冠族华冑,比列皇储。而中混杂兰艾,遂令人情耻之。」诏虽褒纳,竟不施行。
  宋武帝诏有司立学,未就而崩。文帝元嘉二十年,立国学;二十七年,废。明帝泰始中,初置总明观祭酒一人,有玄儒文史四科,科置学士十人。
  齐高帝建元四年,诏立国学,置学生百五十人。取王公以下子孙年十五以上,二十以下,家去都二千里为限。帝崩,乃以国讳废学。武帝永明三年,诏立学,乃省总明观,召公卿以下子弟,置生二百二十人。其年秋中悉集。东昏侯永元初,诏依永明旧事废学。时有司奏,国学大学两存焉。领国子助教曹思文上表曰:「古之建国君人者,必教学为先,将以节其邪情,化人裁俗。今制书既下,而废学先闻,将恐观国之光,有以阙也。若以国讳宜废,昔汉武立学,爰洎元始,百余年中,未尝蹔废,其闲岂无国讳矣。永明以无太子故废,斯非古典。寻国之有学,本以兴化致理,故记云『天子出征,受命于祖,受成于学』。今之国学,即古之大学,天子入国学,以行礼也;太子入国学,以齿让也。大学之与国学,斯是晋代殊其士庶,异其贵贱耳。然贵贱士庶,皆须教,国学大学两存之也。」时立学,太尉王俭复依晋代国子生,单衣角巾,执经代手板也。
  后魏道武帝初定中原,始于平城立大学,置五经博士,生员千余人。天兴二年春,增国子、大学生员三千。太武始光三年,别起大学于城东。后征卢玄、高允等,令州郡各举才学,于是人多砥厉,儒术转兴。献文帝天安初,立乡学,郡置博士二人,助教二人,学生六十人。后令大郡立博士二人,助教四人,学生百人;次郡立博士二人,助教四人,学生八十人;中郡博士一人,助教二人,学生六十人;下郡立博士一人,助教一人,学生四十人。郡县学始乎此矣。孝文太和中,改中书为国子,又开皇子之学。及迁都洛邑,立国子、大学、四门小学。
  隋文帝开皇中,国子寺不隶太常。自前代皆属太常也。
  大唐武德元年,诏皇族子孙及功臣子弟,于秘书外省别立小学。七年,诏诸州县及乡,并令置学。有明一经以上者,有司试策,加阶叙。贞观五年,太宗数幸国学,遂增筑学舍千二百闲。国学、太学、四门亦增生员,其书算各置博士,凡三千二百六十员。其屯营飞骑,亦给博士,授以经业。无何,高丽、百济、新罗、高昌、吐蕃诸国酋长,亦遣子弟请入国学。于是国学之内八千余人。国学之盛,近古未有。龙朔二年,东都置国子监、丞、主簿、录事各一员,四门博士、助教、四门生三百员,俊士二百员。置弘文馆于上台,生徒三十人。置崇文馆于东宫,生徒二十人。皆以皇族缌麻以上亲,皇太后、皇后大功以上亲,散官一品、中书门下平章事六尚书、功臣身食实封者、京官职事正三品、供奉官三品子孙,京官职事从三品、中书黄门侍郎子孙为之。并尚书省补。西京国子监领六学:生徒皆尚书省补。一曰国子学,生徒三百人;分习五经,一经六十人。以文武官三品以上及国公子孙、从二品以上之曾孙为之。二曰大学,生徒五百人;每一经百人。以四品五品及郡县公子孙及从三品之曾孙为之。三曰四门学,生徒千三百人;分经之制,与大学同。其五百人以六品七品及侯伯子男之子为之,其八百人以庶人之俊造者为之。四曰律学,生徒五十人;取年十八以上,二十五以下,以八品九品子孙及庶人之习法令者为之。五曰书学,生徒三十人;以习文字者为之。六曰算学,生徒三十人。以习计数者为之。凡二千二百一十人。州县生徒有差。州县学生门荫与律、书、算学同。诸生皆限年十四以上,十九以下,皆郡县自补。京都八十员,大都督、中都督府、上郡各六十员,下都督府、中郡各五十员,下郡四十员,京县五十员,上县四十员,中县三十员,下县二十员也。凡诸学,皆有博士、助教授其经艺。每岁仲冬,郡县馆监课试,其成者,长吏会属僚,设乡饮之礼。开元七年十月,皇太子诣国学,行齿冑礼。二十六年正月,赦文:「古者乡有序,党有塾,将以弘长儒教,诱进学徒,化人成俗,率由于是。其天下州县,每一乡之内,里别各置一学,仍择师资,令其教授。」又敕:诸州乡贡见讫,令就国子监,谒先师,学官为之开讲,所司设食。弘文、崇文馆学生及监内学生,亦许听焉。天宝初,明经、进士习尔雅。九载,国子监置广文馆,知进士业博士助教各一人。十二载七月诏,举人不得充乡贡,皆补学生,四门俊士停之。永泰二年正月,国子祭酒萧昕上言,请崇儒学,以正风教。敕曰:「顷以戎狄多虞,急于经略,大学空设,诸生盖寡,弦诵之地,寂寥无声,函丈之闲,殆将不扫,上庠及此,甚用悯焉。其诸道节度、观察、都督、防御使等,朕之腹心,久镇方面,眷其子弟,各奉义方,并宰相朝官及神策六军军将子弟欲习业者,自今以后,并令补国子学生。欲其业重籯金,器成琢玉,日新厥德,代不乏贤。其中身虽有官,欲附学读书者,听。其学官,委中书门下即简择行业堪为师范者充。学生员数多少,所习经业,考试等第,并所供粮料及缘学馆破坏,要量事修理,各委本司作事件闻奏。」
    诸侯立学周 后汉 东晋
  周制,诸侯学曰頖宫。頖之言班,所以班政教。五经通义云:「泮水者,泮之言半也。天子曰辟雍,谓以土雍水,外员如璧,故曰辟雍,义取四方来观者平均耳。泮宫水雍其半,盖东西门以南通水,北无水也。」頖音泮也。王制:「天子命之教,然后为学。」崔灵恩云:「诸侯为学之法,但一堂之上,不为五室,唯南向为之。置立之处,一如时王之法,贵尚是同。然则周之诸侯,大学东胶在王宫之左,小学虞庠在西郊。所以知一如时王之法者,郑玄注王制『小学在公宫南之左大学在郊』云:『殷诸侯置学之处,得同天子。』鲁立三代之学:米廪,有虞氏之庠也;序,夏后氏之序也;瞽宗,殷学也。庠、序,亦学也。庠之言详也,于以考礼详事也。鲁谓之米廪,虞帝上孝,今藏粢盛之委焉。序,次序王事也。瞽宗,乐师瞽蒙之所宗也。古者有道有德者教焉,死则以为乐祖,于此祭之也。崔灵恩云:「凡诸侯之子入学之法,亦以十年而出就外傅,学书计。入学之时,祭先圣先师,释奠之事如王子之法。」
  后汉建安末,魏国作頖宫于邺城南。
  东晋穆帝永和中,征西将军庾亮在武昌开置学官,起立讲舍。亮家子弟及参佐大将子弟,悉令入学。四府博学识义,通涉文学经论者,建儒林祭酒,班同三署,厚其供给,皆妙选邦彦,必有其宜者,以充此举。近临川、临贺二郡,并求修复学校。若非束修之流,礼教所不及,而欲阶缘免役者,不得为生,明为条制,令法清而人贵。教曰:「人情重交而忽财,好逸而恶劳。学业致苦,而禄荅未厚,由快捷方式者多,故莫肯用心,洙泗邈远,风雅弥替,后生放纵,不复宪章典谟。临官宰政者,务目前之理,遂令诗书荒废,颂声寂寞。昔鲁秉周礼,齐不敢侮;范会崇典,晋国以理。楚魏之君,皆阻带山河,而不能保,礼义之固孰与金城汤池哉!今江表晏然,王道日崇,三时既务,五教并修,军旅已整,俎豆无废,岂非善哉!」便处分安学校处所,又缮造礼器,将行大射之礼,亮死,寻废。
    释奠周 魏 晋 东晋 宋 齐 梁 北齐 隋 大唐
  周制,凡始立学,必释奠于先圣先师。及行事,必以币。谓天子命之教始立学官者也。先圣,若周公、孔子也。凡释奠者,必有合也,国无先圣先师,则所释奠者,当与邻国合也。有国故则不。故谓国有可为先圣先师者。若唐虞有夔、伯夷,周有周公,鲁有孔子。各自奠之,不合之也。凡学,春官释奠于先师,秋冬亦如之。官谓礼乐诗书之官也。周礼「凡有道者有德者使教焉,死则以为乐祖,祭于瞽宗」,此之谓先师之类。不言夏,从春可知。释奠者,设荐馔酌奠而已,无迎尸以下之事。始立学者,既衅器用币,礼乐之器,成则衅之。又用币告先圣先师以器成也。然后释菜。告先圣先师以器成,有时将用也。学记曰:「太学始教皮弁祭菜,示敬道也。」郑玄曰:「礼先圣先师也。菜,芹藻之属也。」不舞,不授器。释菜礼轻也。释奠则舞,舞则授器。司马之属,司兵、司戈、司盾,祭祀授舞者兵也。乃退,傧于东序,一献,无介语,可也。言乃退者,谓得立三代之学者,释菜于虞庠,则傧宾于东序也。鲁之学,有米廪、东序、瞽宗也。天子视学,大昕鼓征,所以警众也。早昧爽击鼓,以召众也。警犹起也。凡用乐,大胥以鼓征学士。众至,然后天子至。乃命有司行事,兴秩节,祭先师先圣焉。兴,犹举也。秩,常也。节,犹礼也。使有司摄其事,举常礼焉,祭先师先圣。不亲祭之者,视学观礼耳,非为彼报也。有司卒事,反命。告祭毕也。祭毕,天子乃入。将出征,受命于祖,告祖也。受成于学。定兵谋也。出征,执有罪,反,释奠于学,以讯馘告。释菜奠币,礼先师也。讯馘,所生获断耳者。诗云:「执讯获丑」,又曰「在頖献馘」。馘或为国。
  魏齐王正始中,每讲经遍,辄使太常释奠于辟雍,以太牢祠孔子,以颜回配。
  晋武帝泰始七年、惠帝元康三年,二释奠,皆于大学。泰始六年、元康五年,二行乡事,皆于辟雍。乡事,乡饮酒礼也。惠帝之为太子,及愍怀太子讲经竟,并亲释奠于大学。
  东晋明帝之为太子,亦行释奠礼。成、穆、孝武三帝,皆亲释奠,惟成帝在辟雍,自是一时制也。孝武以大学在水南悬远,有司议依穆帝升平元年,于中堂权立行大学。释奠礼毕,会百官六品以上。时无国子生,有司奏:应须二学生百二十人。大学生取见人六十,国子生权铨大臣子孙六十人,事讫罢也。
  宋文帝元嘉二十二年,太子释奠,采晋故事。裴松之议:应舞六佾,宜设轩悬之乐,牲牢器用,悉依上公。祭毕,亲临学宴会,太子以上悉在。
  齐武帝永明三年,有司奏:「宋元嘉旧事,学生到,先释奠先圣先师,礼又有释菜,未详今当行何礼?用何乐及礼器?」时从喻希议,用元嘉故事,设轩悬之乐,六佾之舞,牲牢器用悉依上公。尚书令王俭议:「周礼『春入学,释菜合舞』。记云『始教,皮弁祭菜,示敬道也』。又云『始入学,必释奠先圣先师』。中朝以来,释菜礼废,金石俎豆,皆无明文。方之七庙则轻,比之五祀则重。陆纳、车胤谓宣尼庙宜依亭侯之爵;范宁欲依周公之庙,用王者仪,范宣谓当其为师则不臣之,释奠日,宜备帝王礼乐。此则车、陆失于过轻,二范伤于太重。喻希云『若王者自设礼乐,则肆赏于致敬之所;若欲嘉美先师,则须所况非备』。细寻此说,守附情理。皇朝屈尊弘教,待以师资,引同上公,即事惟允。元嘉裴松之议故事可依也。」
  梁武帝天监八年,皇太子释奠。周舍议:「既惟大礼,请依东宫元会,太子着绛纱襮,音博,衣领也。乐用轩悬。合升殿坐者,皆服朱衣。」帝从之。又有司以为,礼云「凡为人子者,升降不由阼阶」。吏部郎徐勉议:「郑玄云:『由命士以上,父子异宫。』宫室既异,无不由阼阶之礼。请释奠及宴会,太子升堂,并宜由东阶。若轝驾幸学,自然中阶。其会宾客,依旧西阶。」大同七年,皇太子表其子宁国、临城公入学,时议者以与太子有齿冑之议,疑之。仆射臣缵等以为:「参、点、回、路,并事宣父,邹鲁称盛,洙汶无讥。师道既光,得一资敬,无亏亚二。」制可。
  北齐将讲于天子,讲毕,以一太牢释奠孔宣父,配以颜回,列轩悬乐,六佾舞。皇太子每通一经,及新立学,必释奠礼先圣先师,每岁春秋二仲,常行其礼。每月朔制,祭酒领博士以下及国子诸学生以上,大学、四门博士升堂,助教以下、大学诸生阶下,拜孔圣,揖颜回。日出行事。其郡学则于坊内立孔、颜庙,博士以下,亦每月朝。张凭议曰:「不拜颜子者,按学堂旧有圣贤之像,既备礼尽敬,奉尼父以为师,而未详颜子拜揖之仪。臣以圣者,君道也。师者,贤臣道也。若乃推舜禹于君位,则稷契与我并为臣矣。师玄风于洙泗,则颜子吾同门也。夫大贤恭己,既揖让于君德;回也如愚,岂越分于人师哉!是以王圣佐贤,而君臣之义者;拜孔揖颜,而师资之分同矣。」
  隋制,国子寺,每岁四仲月上丁,释奠于先圣先师。年别一行乡饮酒礼。州县学则以春秋仲月释奠,亦每年于学一行乡饮酒礼。
  大唐武德二年,于国子学立周公、孔子庙各一所,四时致祭。贞观二十一年制,左丘明以下二十二人同享。初以儒官自为祭主,直云博士姓名,昭告于先圣。又州县释奠,亦博士为主。许敬宗奏曰:「秦汉释奠无文,魏氏则太常行事。自晋宋以降,时有亲行,而学官为主,全无典实,在于臣下,理不合专。今请国学释奠,令国子祭酒为初献,词称『皇帝谨遣』,仍令司业为亚献,博士为终献。其州学,刺史为初献,上佐为亚献,博士为终献。县学,令为初献,丞为亚献,主簿及尉通为终献。修附礼令,以为永制。」七年二月,高祖幸国子学,亲临释奠。引道士、沙门,与博士杂相驳难久之。贞观十四年二月,太宗幸国子学,观释奠。永隆二年二月,皇太子亲行释奠之礼。开耀元年二月,皇太子释奠于国学。景云二年七月,皇太子将亲释奠于国学,有司草仪注,令从臣皆乘马,着衣冠。太子左庶子刘子玄进议曰:「古者,自大夫以上皆乘车,而以马为騑服。魏晋以降,迄于隋氏,朝士又驾牛车。至如李广北征,解鞍憩息,马援南伐,据鞍顾眄,斯则鞍马之设,行于军旅,戎服所乘,贵于便习者也。按江左官至尚书郎,而辄轻乘马,则为御史所弹。又颜延年罢官后,好骑马出入闾里,当时称其放诞。此则专车凭轼,可擐朝衣,单马御鞍,宜从亵服,求之近古,灼然之明验也。褒衣博带,方履高冠,本非马上所施,自是车中衣服。且长裙广袖,襜如翼如,鸣佩纡组,锵锵奕奕,驰骤于风尘之内,出入于旌棨之闲,傥马有惊逸,人从颠坠,遂使属车之右,遗屦不收,清道之傍,絓骖相续,因以受嗤行路,有损威仪。其乘马衣冠,窃谓宜从废改。」皇太子令付外宣行,仍编入令,以为例程。开元十一年,诏春秋释奠用牲牢,其属县用酒脯而已。二十七年八月,因释奠文宣王,始用宫悬之乐。二十八年二月,敕:「文宣王庙,春秋释奠,宜令摄三公行礼,着之例程。」国子祭酒刘瑗奏:「准故事,释奠之日,群官道俗等,皆合赴监观礼。请依故事,着之例程。」制可之。其仪具开元礼。
    祀先代帝王名臣附○汉 后汉 魏 东晋 后魏 隋 大唐
  汉武帝时,有人言,古者天子以春解祠,祠黄帝,用一枭破镜。张晏曰:「黄帝,五帝之首也。春,岁之始也。枭,恶逆之鸟。方士虚诞,云以岁始祓除凶灾,令神仙之帝食恶逆之物,使天下为逆者破灭。」枭,鸟名,食母。破镜,兽名,食父,如貙首而武眼。黄帝欲绝其类,使百吏祠皆用之。汉使东郡送枭,五月五日作羹以赐百官。解祠者,解罪求福也。
  后汉章帝元和春,东巡狩,使使者奉一太牢,祠帝尧于济阴。
  魏武帝少时,汉太尉桥玄独先礼异焉,故建安中,遣使祠以太牢。蜀主刘禅景耀六年,诏为丞相诸葛亮立庙于沔阳。先是,所在各请立庙,不许,百姓遂私祭之,或以为可立于京师,禅皆不纳。步兵校尉习崇、中书侍郎向充等言于禅曰:「自汉以来,小德而图形立庙者多矣。况亮德范遐迩,勋盖季世,而烝尝止于私门,庙貌阙而莫立,非所以存德念功,远追在昔也。今若尽从人心,则黩而无典;建之京师,又逼宗庙。宜因近其墓,立之于沔阳,使所属以时赐祭,凡其臣故吏欲奉祠者,皆限至庙,断其私祀。」于是从之。何承天驳之曰:「周礼,凡有功者祭于大烝,故后代遵之,元勋配飨。充等曾不是式,禅又从之,盖非礼也。」
  东晋孝武帝宁康三年七月,故事,礼皋陶于廷尉寺,新礼移祀于律署,以同祭先圣于大学。旧祀以社日,新改用孟秋,以应秋政。挚虞按:「虞书皋陶作士,惟明克允,国重其功,人思其当,是以狱官礼其神,系者致其祭,功在断狱之成,不在律令之始也。大学之设,义重太常,故祭于大学。律之署,卑于廷尉,移祀于署,是去重而就轻。律非正署,废兴无常,宜如旧祀于廷尉。祭用仲春,义取重生,改用孟秋,以应刑杀,理未足以相易。宜定新礼,皆如旧制。」
  后魏文成帝东巡,历桥山,祀黄帝。孝文太和十六年,诏曰:「法施于人,祀有明典,立功垂惠,祭有例程。其孟春应祀者,顷以事殷,遂及今日。可令以仲月而飨祀焉。凡在祀令者有五。帝尧树则天之功,兴巍巍之治,可祀于平阳。虞舜播太平之风,致无为之化,可祀于广宁。夏禹御洪水之灾,建天下之利,可祀于安邑。周文公制礼作乐,垂范万叶,可祀于洛阳。其宣尼庙已于中省,别敕有司行事。自文公以上,可令当界牧守,各随所近,摄行祀事,皆用清酌尹祭也。」曲礼曰:「脯曰尹祭。」
  隋制,使祀先代王公:帝尧于平阳,以契配;帝舜于河东,咎繇配;夏禹于安邑,伯益配;商汤于汾阴,伊尹配;文王、武王于沣渭之郊,周公、召公配;汉帝于长陵,萧何配。各以一太牢而无乐。配者飨于庙庭。
  大唐前修礼令,无祭先代帝王之文。礼部尚书许敬宗等奏:「谨按礼记祭法云:『圣王之制祭祀也,法施于人,以死勤事,以劳定国,能御大灾,能捍大患则祀之。』其汉高祖祭法无文,但以前代迄今,多行秦汉故事。始皇无道,所以弃之。汉祖典章,法垂于后。自隋以上,亦在祠例。今请聿遵故实,三年一祭,以仲春之月。」天宝六载正月,制:三皇置一庙,五帝置一庙,有司以时祭飨。至七载五月,诏:「三皇以前帝王,宜于京城内共置一庙,仍与三皇五帝庙相近,以时致祭。天皇氏、地皇氏、人皇氏、有巢氏、燧人氏其祭料及乐,请准三皇五帝庙,以春秋二时飨祭。历代帝王肇迹之处,未有祠宇者,所由郡置一庙飨祭,仍取当时将相德业可称者二人配飨。」
    老君祠先贤附○后汉 大唐
  后汉桓帝延熹八年,使中常侍之陈国苦县,祠老子。九年,亲祠老子于濯龙中。文罽为坛,饰纯金扣器,设华盖座,用郊天乐。
  大唐干封元年,追号老君为太上玄元皇帝。文明元年九月,册玄元皇帝妻为先天太后,立尊像于老君庙所。开元二年三月,亲祠玄元皇帝庙,追尊玄元皇帝父周上御史大夫敬,追尊为先天太皇,仍于谯郡置庙,岁余一祀以上,准先天太后庙例。二十九年,两京及诸州各置庙一所,并置崇玄馆。天宝元年,亲祠玄元庙,又于古今人表升玄元皇帝为上圣。其时同制庄子号南华真人,文子号通玄真人,列子号冲虚真人,庚桑子号洞灵真人,又以其所著之书并为经。其年九月,改两京玄元庙为太上玄元皇帝宫。其告飨所奏乐,降神用混成之乐,送神用太一之乐。二载,西京改为太清宫,东京改为太微宫,天下诸郡为紫极宫。三月,敕:「古之制礼,祭用质明,义兼取于尚幽,情实缘于既没。我圣祖湛然常在,为道之宗,既殊有尽之期,须展事生之礼。自今以后,每圣祖宫有昭告,宜改用卯时以前行礼。」四载四月,敕:「比太清宫行事官,皆具冕服,爰及奏乐,未易旧名,并告献之时,仍陈册祝,既非事生之礼,皆从降神之仪。且真俗殊伦,幽明异数,理有非便,亦在从宜。自今以后,每太清宫行礼官,宜改用朝服,兼停祝版,改为清词于纸上。其告献辞,及所奏乐章,朕当别自修撰。仍令所司具仪注闻奏。」十三载正月,令有司,每至孟月,则修荐献上香之礼。仍为例程。七载五月,诏:后汉张天师册赠太师,梁贞白陶先生册赠太保。兴元元年十二月,诏:太清宫改太常卿亚上香,光禄卿终上香;改三礼拜为再拜。贞元元年正月,敕:荐飨太清宫,亚献太常卿充,终献光禄卿充。仍永为例程。
    孔子祠先儒及弟子附○汉 后汉 魏 晋 宋 后魏 北齐 后周 隋 大唐
  汉元帝时,孔霸以帝师赐爵,号褒成君,奉孔子后。平帝元始初,追谥孔子曰褒成宣尼公,追封孔均为褒成侯。
  后汉光武建武十三年,封均子志为褒成侯。章帝元和二年二月,东巡狩,因幸鲁,祠孔子七十二弟子。汉晋春秋曰:「阙里者,仲尼之故宅也,在鲁城中。帝升庙,西面,群臣中庭北面,皆再拜。帝进爵而后坐。」东观书曰「既礼毕,命儒者论难」也。和帝永元四年,徙封为褒尊侯,相传至献帝初,国绝。
  魏文帝黄初二年,以孔子二十一代孙议郎羡为宗圣侯,邑百户,奉孔子祠。令鲁郡修旧庙,置百户吏卒守卫。
  晋武帝泰始三年,改封孔子二十三代孙宗圣侯震为奉圣亭侯。又诏大学及鲁国,四时备三牲以祀孔子。明帝太宁三年,诏给奉圣亭侯四时祠孔子祭直,如泰始故事。
  宋文帝元嘉八年,奉圣侯有罪夺爵。至十九年,又授孔隐之。隐之兄子熙先谋逆,又失爵。二十八年,更以孔惠云为奉圣侯。后有重疾,失爵。孝武大明二年,又以孔迈为奉圣侯。迈卒,子荂诩俱反嗣,有罪,失爵。
  后魏封孔子二十七叶孙乘为崇圣大夫。孝文帝太和十九年,改封二十八叶孙珍为崇圣侯。文成帝诏:其宣尼之庙,当别敕有司行荐飨之礼。
  北齐改封三十一叶孙为恭圣侯。
  后周武帝平齐,改封邹国公。
  隋文帝仍旧封邹国公。炀帝改为绍圣侯。
  大唐贞观十一年,封孔子裔德伦为褒圣侯。二十一年,制:以左丘明、卜子夏、公羊高、谷梁赤、伏胜、高堂生、戴圣、毛苌、孔安国、刘向、郑众、杜子春、马融、卢植、郑玄、服虔、何休、王肃、王弼、杜元凯、范宁、贾逵,总二十二人,并为先师。永徽中,制令:改周公为先圣,黜夫子为先师,颜回、左丘明从祀。显庆二年,礼部尚书许敬宗等奏曰:「准贞观二十一年诏,以孔子为先圣,更添左丘明等二十二人,与颜子俱配宣父于大学,并为先师。今据永徽令,改用周公为先圣,黜孔子为先师,颜回、左丘明并为从祀。按礼记『凡学,春官释奠于其先师』。郑玄注曰:『官谓礼乐诗书之官也。先师者,若礼有高堂生,乐有制氏,诗有毛公,书有伏生,可以为之。』又曰『始立学,释奠于先圣。』郑注曰『若周公、孔子也。』圣则非周即孔,师则偏善一经。汉魏以来。取舍各异。颜回、夫子互作先师,宣父、周公更为先圣,求其节文,递有得失,所以贞观之制,正夫子为先圣,加众儒为先师。而今新令,辄事刊改,但周公摄政,制礼作乐,功比王者,祀之儒馆,实贬其功。仲尼生衰周之末,拯文丧之弊,祖述尧舜,宪章文武,弘圣教于六经,阐儒风于千载,故孟轲称生灵以来,一人而已。自汉以降,奕叶继侯,崇奉其圣,迄于今日,胡可降兹上哲,俯入先师?且又丘明之徒,见行其学,贬为从祀,亦无故事。今请改令从诏,于义为允。其周公仍依礼配飨武王也。」高宗干封元年正月,东巡,次兖州邹县顿,祭宣父庙,赠太师。总章元年二月,皇太子诣学,赠颜回太子少师,曾参太子少保。神龙初,诏以邹鲁百户封崇道公宣尼采邑,用供荐飨。又授裔孙褒圣侯崇阶朝散大夫,仍许子孙以相传袭。开元八年,敕改颜生等十哲为坐像,悉应从祀。曾參大孝,德冠同列,特為像,坐於十哲之次。图画七十子及二十二贤于庙壁上。以颜子亚圣,亲为之赞,以书于石。闵损以下,令当朝文士分为之赞。时国子司业李元瓘奏称:「先圣孔宣父庙,先师颜子配坐,今其像立侍,配飨合坐。十哲弟子,虽复列像庙堂,不应飨祀。谨检祠令:何休、范宁等二十二贤,犹沾从祀。其十哲请春秋释奠,列享在二十二贤之上。七十子,请准都监庙堂图形于壁,兼为立赞。又曾参孝道可崇,独受经于夫子,请准二十二贤应飨。」二十七年八月,制:「夫子追赠谥为文宣王,宜令三公持节册命,并撰仪注。昔缘周公南面,夫子西坐,今位既有殊,坐岂仍旧,宜补其坠典,永作例程。自今以后,夫子南面而坐,内出王者衮冕之服以衣之。十哲等东西列侍。颜子渊既云亚圣,须优其秩。颜子赠兖国公,闵子骞赠费侯,冉伯牛赠郓侯,冉仲弓赠薛侯,宰子我赠齐侯,端木子贡赠黎侯,冉子有赠徐侯,仲子路赠卫侯,言子游赠吴侯,卜子夏赠魏侯。又夫子格言,参也称鲁,虽居七十之数,不载四科之目。顷虽参于十哲,终未殊于等伦,久稽先旨,俾修旧位。庶乎礼得其序,人焉式瞻。」命尚书右丞相裴耀卿摄太尉,持节就国子庙册赠,册毕,所司奠祭,亦如释奠之礼。又遣太子少保崔琳往东都,就庙行册礼。又敕两京及兖州旧宅庙像,宜改服衮冕。其诸州及县,庙宇既小,但移南面,不须改衣服。两京乐用宫悬。春秋二仲上丁,令三公摄行事。七十子并宜追赠:曾参赠郕伯,颛孙师赠陈伯,澹台灭明赠江伯,宓子贱赠单伯,原宪赠原伯,公冶长赠莒伯,南宫子容赠郯伯,公皙哀赠郳伯,曾点赠宿伯,颜路赠杞伯,商瞿赠蒙伯,高柴赠共伯,漆雕开赠滕伯,公伯寮赠任伯,司马牛赠向伯,樊迟赠樊伯,有若赠卞伯,公西赤赠郜伯,巫马期赠鄫伯,梁鳣赠梁伯,颜柳赠萧伯,冉孺赠纪伯,曹恤赠曹伯,伯虔赠聊伯,公孙龙赠黄伯,冉季赠东平伯,秦子南赠少梁伯,漆雕子敛赠武城伯,颜子精赠琅琊伯,一作子骄。漆雕徒父赠须句伯,壤驷赤赠北征伯,商泽赠睢阳伯,石作蜀赠石邑伯,任不齐赠任城伯,公夏守赠元父伯,公良孺赠东牟伯,后处赠营丘伯,秦子开赠彭衙伯,奚容蒧赠下邳伯,公肩定赠新田伯,颜襄赠临沂伯,鄡单赠铜鞮伯,句井疆赠淇阳伯,罕父黑赠乘丘伯,秦商赠上洛伯,申党赠邵陵伯,公祖子之赠期思伯,荣子期赠雩娄伯,县成赠巨野伯,左人郢赠临淄伯,燕伋赠渔阳伯,郑子徒赠荥阳伯,颜之仆赠东武伯,原亢赠莱芜伯,乐颜赠昌平伯,一作欬。廉洁赠莒父伯,颜何赠开阳伯,叔仲会赠瑕丘伯,狄黑赠临济伯,邽巽赠平陆伯,孔忠赠汶阳伯,公西与如赠重丘伯,公西箴赠祝阿伯,蘧瑗赠卫伯,施常赠乘氏伯,林放赠清河伯,秦非赠阳伯,陈亢赠颍伯,申枨赠鲁伯,琴牢,未详。颜哙赠朱虚伯,步叔乘赠淳于伯,琴张赠南陵伯。
    太公庙大唐
  大唐开元十九年四月,两京及天下诸州,各置太公庙一所,以张良配飨,春秋取仲月上戊日祭。诸州宾贡武举人,准明经进士,行乡饮酒礼。每出师命将,辞讫,发日,便就庙引辞,仍简取自古名将,功成业者,弘济生人者十人,准十哲例沾飨。至干元元年九月十二日,太常少卿于休烈奏:「臣一昨因秋飨汉高祖庙,见傍无侍臣;飨太公庙,有张良在侧。伏以子房生于汉初,翊奉高祖,坐筹帷幄,佐定天下,考其年代,不接太公。自古配食庙庭,陪葬陵寝,皆取当时佐命,同受哀荣。太公人臣,不合以张良配飨,请移于汉祖庙。」从之。上元元年闰四月,敕:「昔周武创业,克宁区夏,惟师尚父,实佐兴王。况德有可师,义当禁暴,稽诸古昔,爰崇典礼。其太公望,可追封为武成王,有司依文宣王置庙。仍委中书门下,择古今名将,准文宣王置亚圣及十哲等。飨祭之典,一同文宣王。」贞元四年八月,兵部侍郎李纾奏曰:「太公庙准式以太常少卿充三献官。祝文云『皇帝遣某官,敢昭告』。至上元元年,追赠为武成王,飨祭之典,一同文宣王。有司因差太尉充献,兼进祝版亲署。臣伏以太公,即周之太师;张良,汉之少傅。圣朝列在祀典,已极褒崇,载在祝词,必资折中,理或过当,神何敢歆。今者屈礼于至尊,施敬于臣佐,每请御署,并称昭告,窃谓非宜。一同文宣王,恐未为允。臣以为文宣垂训,百代宗师,五常三纲,非其训不明,有国有家,非其制不立,故孟轲称,有生人以来,一人而已。由是正素王之法,加先圣之名,乐用宫悬,献差太尉,尊师崇道,雅合正经。且太公述作,止于六韬,勋业形于一代,岂可拟其盛德,均其殊礼哉!前件祝文,请自今更不进署;其『敢昭告』,请改为『致祭』;其献官,请准式差太常卿以下。」诏令百僚集议闻奏。兼大理卿于颀等四十六人议同李纾。左领军大将军令狐建等二十四人议曰:「当今兵革未偃,宜崇武教以尊古,重忠烈以劝今,欲有贬损,非激劝之道也。追尊王位,以时祠之,为武教之主,若不尊其礼,则无以重其教也。文武二教,国宜并立,废一不可,况其典礼之制,已历二圣,今欲改之,恐非宜也。」至九月,有敕:以上将军以下充献官,余事依李纾所奏。其祭飨献仪,具开元礼。
通典卷第五十四 礼十四 沿革十四 吉礼十三
  巡狩 封禅
    巡狩
唐 虞 夏 周 秦 汉 后汉 魏 晋 宋 后魏 隋 大唐
  唐虞天子五载一巡狩。晏子对齐景公曰:「天子适诸侯曰巡狩。」白虎通曰:「巡者,循也。狩者,牧也。为天下循行守牧民也。道德太平,恐远近不同化,幽隐有不得所者,故亲行之。行礼谨敬,重人之至也。」郑玄云:「诸侯为天子守土,时一巡省之」。书曰「五载一巡狩。」所以必五年者,因天道时有所生,岁有所成,三岁一闰,天道小备,五岁再闰,天道大备也。岁二月,东巡狩,至于岱宗,柴,岱宗,东岳也。特谓太山为岱宗者,以其处东北,居寅丑之间,万物终始之地,阴阳交代之所,为众山之宗,故云岱宗也。望秩于山川。张守节云:「乃以秩望祭东方诸侯境内名山大川也。言秩者,五岳视三公,四渎视诸侯也。」群后四朝,孔安国曰:「各会朝于方岳之下,凡四处,故曰四朝也。尧舜同道,舜摄则然,尧又可知也。」肆觐东后,遂见东方之诸侯。协时月正日,同律度量衡,时,四时也。月,十二月也。日,三百六十日也。律,法制也。度,丈尺也。量,斗斛也。衡,斤两也。郑玄曰:「协正四时之月数日名,备其失误。」具节气晦朔,恐诸侯有不同,故因巡狩而合正之。修五礼吉、凶、宾、军、嘉礼。五玉五等诸侯之瑞也。执之曰瑞,陈列之曰玉。三帛二生一死贽。三帛,纁、玄、黄,三孤所执也。二生,羔、鴈,卿大夫所执也。一死者,雉,士所执为礼焉。五月,巡狩至南岳;衡山也。八月,巡狩至西岳;华山也。十一月,巡狩至北岳:恒山也。皆如岱宗之礼。白虎通曰:「二月、八月,昼夜分;五月、十一月,阴阳终也。」归,格于艺祖,用特。孔安国曰:「巡狩四岳,然后归,告至文祖之庙。艺,文也。言祖则考着。特,一牛也。」郑玄注尚书云:「每归用特者,明每一岳即归也。」如尚书、王制之文,所以不一岳之后而云归者,因明四岳礼同,使其文相次,是以终巡狩之后乃始云归耳。
  夏后氏因之。王肃云:「天子五年一巡狩。」郑玄云:「五年者,虞夏之制也。」
  周制,十二年一巡狩。大行人云:「十有二岁,王巡狩殷国。」殷,众也,谓当方诸侯。周以木德王,岁星是木王之星,十二岁一周,以木象之。故梁崔灵恩云「取岁星一周天道之备数」。天子将巡狩,类乎上帝,宜乎社,造乎祢。帝谓五精之帝所配祭南郊者,谓灵威仰也。类、宜、造,皆祭名也。按曾子问「诸侯适天子,告祖祢」。此不言祖者,白虎通云:「七庙皆告之,独言祢者,辞时先从祢,后至祖以上,遂行,不敢留尊者之命故也。」职方氏先戒四方诸侯曰:「各修平乃守,考乃职事,无敢不敬戒,国有大刑。」乃犹汝也。守谓国境之内。职事,所当供具。及王之所行,先道,帅其属而巡戒令。先道,先由王所从道,居前,行其前日所戒之令。大驭掌犯軷之礼。谓祖道也。土训氏夹王车而行,以待王问九州岛形势,所谓以地道图。山川所宜。所谓以诏地事。诵训氏亦夹王车,以所识久远之事以告王;诵训所谓掌道方志以诏观事。若鲁有大庭氏之库,殽之二陵也。又掌道方慝,方慝,四方言语所恶。以诏辟忌,以知地俗。辟音避。
  乘金辂,建大旗,巾车云:「金辂,钩,樊缨九就,建大旗以宾。」岁二月,东巡狩,至于岱宗,柴而望祀山川,燔柴告感生之天帝。觐诸侯。觐,见也。其方之诸侯,先于境首待之。祭义云:「天子巡狩,诸侯待于境。」所过山川,则使祝宗先以三等璋瓒,皆以黄金为鼻流,酌郁鬯以礼神。次乃校人杀黄驹以祭之。玉人云:「大璋中璋九寸,边璋七寸,射四寸,厚寸。黄金勺,青金外,朱中,鼻寸,衡四寸,有缫。天子以巡狩,宗祝以前马。」郑玄云:「鼻,勺流也。衡,谓勺径也。于大山川则用大璋,加文饰也。于中山川用中璋,杀文饰也。于小山川用边璋,半文饰也。」又校人云:「凡将事于四海山川,则杀黄驹。」郑玄曰:「谓王巡狩过大山川也。」每宿舍,掌舍设梐枑再重,谓行马。再重者,以周卫有外内列。枑音互。其外,则土方氏又设蕃篱。土方氏云:「王巡狩则树王舍。」郑玄云:「为之蕃篱。」既至方岳,先问百年,就见之。若未满百年,八十九十者,路经其门则见之,不然则不。祭义所谓「东行西行弗敢过」。天子乃令太师采人歌谣之诗,以乐播而陈之,以观人风俗,以审其善恶。所谓命太师陈诗以观人风也。命典市之官,陈百物之贵贱,以观人之所好恶。所谓「命市纳贾以观人之所好恶,志淫好僻」。故郑云:「淫则侈物贵,人之志淫邪,则所好者不正也」。又命典礼之官,考校四时节气,月之晦朔,甲乙等日,及候气之律吕,所用礼乐、宫室、车旗等制度,君臣上下之衣服,皆以王者所颁制度考校之。所谓「命典礼考时月定日,同律礼乐,制度衣服,正之」。注云:「同,阴律也」。诸侯封内有名山大川,不举而祭之者,为不敬;不敬者,君削其地。有祭宗庙不顺昭穆者,为不孝;不孝者,君绌以爵。不顺,谓若逆昭穆者。以宗庙可以表官爵,故绌之。变礼易乐者,为不从;不从者;君流。流,放也。革制度衣服者,为畔;畔者,君讨。有功德于人者,加地进律。律,法度也。其诸侯待王之牢礼以一犊。掌客云:「王巡狩殷国,则国君膳以牲犊。」又郊特牲云:「天子适诸侯,诸侯膳用犊,贵诚之义也。天子牲孕弗食也。」
  既黜陟诸侯,乃与之相见于方岳之下,筑坛,与觐礼坛制同。郑玄注司仪职引觐礼制,「王巡狩殷国而同,则其为宫亦如此欤」是也。其坛外为土埒,方三百步,开四门。坛方九十六尺,高四尺,上为堂,下为三等,谓之三成,成每等高一尺。其堂上置司盟之神位,谓之方明。觐礼云:「诸侯觐于天子,为宫方三百步,开四门。坛十有二寻,深四尺,加方明于其上。」郑玄云:「宫谓壝土为埒,以象墙壁。八尺曰寻,十二寻则方九十六尺也。深谓高也,从上向下曰深。方明者,上下四方神明之象也。会同而盟,明神监之。天之司盟有象者,犹宗庙之有主乎。」其方明状,具朝觐篇。司仪职云:「其坛三成,宫旁一门。」郑玄云:「成犹重也。三重者,下差之为三等,每面丈二尺也。」见诸侯之时,据郑注司仪及觐礼,诸侯之上介,各以其君之旗,置于宫内,以表立位之处。乃诏王升坛,讫,诸侯皆就其旗而立其位。郑按明堂位,诸公中阶之前,北面东上;诸侯阼阶之东,西面北上;诸伯西阶之西,东面北上;诸子门东,北面东上,诸男门西,北面东上。王乃于坛上揖之,以定其位。其揖之节有三仪:与王无亲者,推手小下之;司仪所谓土揖庶姓。与王婚姻之亲者,平推手揖之;所谓时揖异姓。与王同姓者,推手小举之。所谓天揖同姓。王既揖定其位,诸侯乃进,升坛奠玉。又按司仪职及郑注云:公于上等奠桓珪玉,陈摈者五人礼之。侯、伯于中等奠信珪、躬珪玉,陈摈者四人礼之。子、男于下等奠谷璧、蒲璧玉,陈摈者三人礼之。诸侯各奠玉讫,降拜,又升,成拜。讫,摈者乃延诸侯升堂,授王玉。讫,乃以璧琮行享礼,谓之将币。玉人云「璧琮九寸,诸侯以享天子」是也。诸侯既朝见王讫,乃退而自相与盟,王宫之伯临之,其神主于月,必因以祭之。觐礼云:「祭天燔柴,祭山丘陵升,祭川沈,祭地瘗。」郑注云:「升沈必就祭者也。就祭则是谓王巡狩,诸侯之盟祭也。」
  其余:五月,南巡狩,至于南岳,如东巡狩之礼;八月,西巡狩,至于西岳,如南巡狩之礼;十有一月,北巡狩,至于北岳,如西巡狩之礼。巡狩之月皆用正岁之仲月者,以王者考礼正刑,当得其中,春秋分,昼夜均,冬夏至,阴阳终,欲取终平之义,故唐虞以还,皆用仲月也。巡狩讫,却归,每庙用一牛以告至,谓之「归格于祖祢用特」。特,一牛。
  秦始皇三年,东巡郡县,祠邹峄山,颂功业。其年复游海上。二年,游碣石,从上郡归。五年,始南至湘山,遂登会稽,并海,到沙丘崩。此求神仙奇药之术,无复观人风问百年也。并音步浪反。下同。二世元年,东巡碣石,并海,南历泰山,至会稽,皆礼祠之,而刻勒始皇所立石书旁,以彰始皇之功德。
  汉武帝元狩四年,始巡郡县,寖寻于泰山。寖,渐。寻,就也。寖音浸。元封初,复至海上,又北至碣石,巡自辽西,历北边,至九原。五月,乃至甘泉。周万八千里。武帝亦如秦始皇之事。
  后汉光武建武三十年三月,幸鲁,汉祀令曰:「天子行有所之,出河,沈用白马珪璧各一,衣以缯缇五尺,祠用脯二束,酒六升,盐一升。涉渭、灞、泾、洛他名水如此者,沈珪璧各一。律,在所给祠具;及行,沈祠他川水,先驱投石,少府给珪璧。不满百里者不沈。」过泰山,祭山及梁父。章帝元和二年二月,东巡狩,使使者奉一太牢祠帝尧于济阴成阳灵台。至泰山,辛未,柴祭天地群神如故事。壬申,宗祀五帝于孝武所作汶上明堂,光武配。卒事,遂觐东后,飨赐王侯群臣。因行郡国,幸鲁,祠东海恭王及孔子、七十二弟子。四月,还京师。庚申,告至,祠高祖庙、光武庙,各一特牛。安帝延光三年,东巡狩,至泰山,柴祭及祠汶上明堂,如元和中故事。
  魏明帝凡三东巡狩,所过存问高年,恤疾苦,或赐谷帛,有古巡幸之风焉。齐王正始中,巡洛阳县,赐高年、力田,各有等差。
  晋初新礼,巡狩方岳,柴望告、设壝宫如礼。诸侯之觐者,宾及执贽皆如朝仪,而不建旗。挚虞以:「觐礼,诸侯各建其旗章,所以殊爵命,示等威。诗称『君子至止,言观其旗』。宜定新礼,建旗如旧礼。」诏可其议,然终晋代,其礼不行。武帝泰始四年,诏使使持节、侍中、黄门侍郎,衔命四出,周行天下。其万人之利害为一书,礼俗政事教理科禁逆顺为一书,悖逆暴乱作慝犯令为一书,丧荒凶厄贫苦为一书,康乐和亲安平为一书,每国辨异之,以反命于王。
  宋文帝元嘉四年二月,东巡狩,至于丹徒,告觐园陵。三月,飨会父老旧勋于行宫,加赐衣裳币帛,蠲租原刑。战亡之家、单孤,并随宜隐恤。二十六年二月,东巡,幸至京城,并谒二陵,会旧京故老万余人,飨劳赉发,赦蠲徭役。
  后魏文成帝和平元年正月,东巡狩,历桥山,祀黄帝;幸辽西,遥祀医无闾山。遂缘海,幸冀州,北至中山,过常岳,礼其神而返。明年,南巡,过石门,遣使者用玉璧牲牢,礼常岳。
  隋炀帝自文帝山陵纔毕,即事巡游,乃慕秦皇、汉武之事,西征东幸,无时暂息,六宫与文武吏士,常十余万人,然非省方展义之行也。
  大唐皇帝将巡狩,所司承制先颁告于东方诸州曰:「皇帝二月东巡狩,各修平乃守,考乃职事。」驾将发,告圆丘、宗庙、社稷,皆如开元礼。高宗调露元年九月,幸并州,令度支郎中狄仁杰为知顿使。并州长史李知玄以道出妒女祠,俗云盛衣服过者,必致风雷之变,遂发数万人,别开御道。仁杰曰:「天子之行,千乘万骑,风伯清尘,雨师洒道,何妒女之害!」遽令罢之。上闻之叹曰:「真大丈夫也。」
  评曰:梁崔灵恩三礼义宗云:「唐虞五载巡狩一岳,二十年方遍四岳,周则四十八年矣。若一出四岳皆遍,且阙四时祭享。唐虞衡山为南岳,周氏霍山为南岳。其制,吉行五十里,若以二月到东岳,五月到南岳,八月到西岳,十一月到北岳,路程辽远,固必不及。以此知每至一岳即归,斯义为长也。按尚书周官篇云:「六年五服一朝,又六年王乃时巡,考制度,诸侯各朝于方岳,大明黜陟。」孔安国注云:「周制十二年一巡狩,春东,夏南,秋西,冬北,故曰时巡。考制度,正礼法如虞帝然。其四方诸侯,各觐于方岳之下,大明考绩,黜陟幽明。」又按尧舜简俭,常称茆茨土阶,巡狩四方,羽仪导从必少。一年四岳,五载复往,宗庙享祭,暂委有司。展义省方,观风察俗之大政,如或二十年方遍,乃于民物,不亦乖疏?详周官本文与孔氏注解,既改制十有二载,比唐虞已甚遐阔,如四十八年乃遍,岂非益为旷邈乎!且周虽尚文,天子诸侯,降杀以两,穆王巡历天下,万姓不甚告劳。始皇游幸四方,属车八十一乘,二汉以降,至于有隋,或东封告成,或观省风俗,百辟悉至,群司毕从,不下十余万人,何止千乘万骑!所以旷代多阙斯礼。崔生谓尧舜及周帝王行幸车徒礼数,与秦汉以后无异。斯不达古今丰约之别,复不详周官之文,辄肆臆度之说耳!
    封禅无怀 伏羲 神农 黄帝 颛顼 帝喾 帝尧 舜 禹 汤 周 秦 汉 后汉 魏 晋宋 后魏 北齐 隋 大唐
  古者帝王之兴,每易姓而起,以致太平,必封乎泰山,所以告成功也。礼云「因名山升中于天。」封禅必于泰山者,万物交代之处,封增其高,顺其类也。升,上也。中,成也。刻石纪号,着己功绩。封讫,而禅梁甫,亦以告太平也。封禅者,高厚之道也。封土于山,而禅祭于地。天以高为尊,地以厚为德。增泰山之高以报天,厚梁甫之阶以报地。明天之所命,功成事就,有益于天地,若天地之更高厚然。梁甫者,泰山之支山卑下者也。能以其道配成高德,故禅梁甫亦以告太平也。
  无怀氏封泰山禅云云。管仲对齐桓公曰:「古者封泰山禅梁父者七十二家,而夷吾所记者十有二焉。」而昔有无怀氏,古之王者,在伏羲前。韩诗外传曰:「孔子升泰山,观易姓而王可得而数者七十余氏,不可得而数者万数。」袁准正论曰:「唯周官有王大封之文。按成王封禅,而文武皆不在七十二君,而无一言见于经传,学者疑焉。」服虔曰:「云云在梁甫东,山名也。」晋灼曰:「云云在蒙阴县故城东北,下有云云亭。」
  伏羲、神农并因之。
  黄帝禅亭亭。服虔曰:「亭亭山在牟阴。」晋灼曰:「汉地理志,巨平有亭亭山。」
  颛顼、帝喾、帝尧、舜复禅云云。
  禹禅会稽。会稽在越地。
  汤依禅云云,其所封皆于泰山也。
  周成王封泰山,禅社首。应劭曰:「社首,山名,在博县。」晋灼曰:「在巨平南十三里。」其仪不存。襄王时,齐桓公既霸,会诸侯于葵丘,而欲封禅,谓管仲曰:「寡人兵车之会三,而乘车之会六,九合诸侯,一匡天下,诸侯莫违我。昔三代受命,亦何以异乎?」于是管仲睹桓公不可穷以辞,因设之以事曰:「古之封禅,必鄗上之黍,北里之禾,所以为盛;江淮之间,一茅三脊,所以为藉也。东海致比目之鱼,西海致比翼之鸟,然后物有不召而自至者十有五焉。今凤凰麒麟不至,嘉禾不生,而欲封禅,无乃不可乎!」于是桓公乃止。
  秦始皇平天下,三年,东巡郡县,祠驺峄山,颂秦功业。于是征齐鲁儒生七十人,至于泰山下。诸儒或议曰:「古者封禅为蒲车,恶伤山之土石草木;扫地而祭,席用葅,音,,禾稿也。去其皮以为席。葅音租。言其易遵也。」始皇闻此议各乖异,难施用,由此黜儒生。而遂除车道,上自泰山阳,至巅,立石颂德。文曰:「事天以礼,立身以义,事父以孝,成人以仁。四守之内,莫不郡县,四属八蛮,咸来贡职。人庶蕃息,天禄永得,刻石改号。」文出晋太康郡国志。有金册石函金泥玉检之事焉。从阴道下,禅梁甫。其礼颇采泰祝之祀雍上帝所用,而封藏皆秘之,固不得而记焉。封禅之后十二岁,秦亡。诸生疾秦焚诗书,戮文学,皆伪曰「始皇上泰山,为风雨所击,不得封禅」。
  汉武帝立二十八年,元鼎中,汾阴得宝鼎,遂议封禅,而群儒不能知其仪,又牵拘于诗书古文,于是帝尽罢诸儒。三月,东上泰山,命人上石立之泰山巅。石高二丈一尺,方博皆三尺。坛及墠皆广长十二丈,增高三尺。帝因东至海上。四月,还至奉高。晋太康郡国志曰:「奉高户千五百六户。此为奉高者以事东岳帝王禅代之处,是以殊之也。故有明堂,在县西南四里,又有奉高宫。」又至梁父,礼祠地主。乙卯,令侍中、儒者皮弁荐绅,射牛行事。封泰山下东方,如郊祠太一之礼。封广丈二尺,高九尺。其下则有玉牒书,书秘。礼毕,天子独与侍中奉车子侯霍去病子也。上泰山,亦有封。其事皆禁。明日,下阴道。丙辰,禅泰山下趾东北肃然山,晋太康郡国志曰:「汉武封泰山,禅梁父,参诸家所说,宜肃然为定也。」如祭后土礼。天子皆亲拜见,衣尚黄而尽用乐焉。江淮间一茅三脊为神藉。五色土益杂封。纵远方奇兽飞禽及白雉诸物,颇以加礼。兕牛犀象之属不用。皆至泰山祭后土。封禅祠,其夜若有光,昼有白云起封中。天子从禅还,坐明堂,群臣更上寿。改元为元封。时作明堂于汶上。太史公曰「其封禅之礼,则有司存」,而汉史不得其制。
  后汉光武建武三十年,群臣上言,宜封禅泰山。诏书曰:「即位三十年,百姓怨气满腹,吾谁欺,欺天乎?」三月,帝幸鲁,过祭泰山及梁父。
  三十二年,诏梁松按索河雒谶文,言九世封禅事者。松等列奏,乃许焉。东观书曰:「群臣奏言:登封告成,为民报德,百王所同。陛下辄拒绝不许,臣下不敢颂功述德业。」求元封时故事,议封禅所施用。有司奏:「当用方石再累置坛中,皆方五尺,厚一尺,用玉牒书藏方石。牒厚五寸,长尺三寸,广五寸,有玉检。又用石检十枚,列于石旁,东西各三,南北各二,皆长三尺,广一尺,厚七寸。检中刻三处,深四寸,方五寸,有盖。检用金缕五周,以水银和金以为泥。玉玺二,其一方一寸二分,其一方五寸。方石四角又有距石,皆再累。枚长一丈,厚一尺,广二尺,皆在圆坛上。其下用距石十八枚,皆高三尺,厚一尺,广二尺,如小碑,环坛立之,去坛三步。距石下皆有石跗,入地四尺。又用石碑,高九尺,广三尺五寸,厚尺二寸,立坛丙地,去坛三丈以上,以刻书。」帝以用石功难,又欲及二月封禅,故诏梁松欲因故封石空检,更加封而已。欲及二月者,虞书「岁二月,东巡狩,至于岱宗,柴」。祭山曰燔柴,积柴加牲于其上而燔之也。松上疏争之,以为:「登封之礼,告功皇天,垂后无穷,以为万民也。承天之敬,尤宜章明。奉图书之瑞,尤宜显著。今因旧封,窜寄玉牒故石下,恐非重命之义。受命中兴,宜当特异,以明天意。」遂使泰山郡及鲁趣音促石工,宜取完青石,无必五色。令印工刻玉牒书,书秘。刻方石中,命容玉牒。
  二月,帝至奉高,应劭汉官马第伯封禅仪记曰:「车驾正月二十八日发雒阳宫,二月九日到鲁,十二日宿奉高。遣虎贲郎将先上山,三按行。还,益治道徒千人。十五日,始斋。诸扈从王公以下及东方诸侯尽斋。马第伯自云,某等七十人先之山虞,观祭山坛治石。石二枚,状博平,圜九尺,此坛上石也。其一石,武帝时石也。时用五车不能上,因置山下,为屋,号五车石。四维距石长丈二尺,广二尺,厚尺半所,四枚。检石长三尺,广六寸,状如封箧。长检十枚。一纪号石,高丈二尺,广三尺,厚尺二寸,名曰立石。一枚,刻文字,纪功德。是朝上山骑行,往往道峻峭,下骑,步牵马,乍步乍骑,且相半,至中观,留马。去平地二十里,南向极眺无不睹。仰望天关,如从谷底仰观抗峰。其为高也,如视浮云。其峻也,石壁窅窱,如无道径,殊不可上。四布僵卧石上,有顷复苏。亦赖酒脯,处处有泉水,目辄为之明。复勉强相将行,到天关,自以已至,尚十余里。其道傍山,大者广八九尺,狭者五六尺。仰窥岩石松树,郁郁苍苍,若在云中。俛视溪谷,碌碌不可见丈尺。遂至天门之下。仰视天门,窔辽如从穴中视天。直上七里,赖其羊肠逶迤,名曰环道,往往有索,可得而登也。两从者扶掖,前人相牵,后人见前人履底,前人见后人顶,如画重累人耳。早食上,晡后到天门。使者得铜物,形状如钟,又方柄有孔,疑封禅具也。汝南人阳通得之。东北百余步,得封所,始皇立石及阙在南方,汉武在其北。二十余步得北垂圆台,高九尺,方圆三丈所,有两陛。从东陛上,台上有坛,方一丈二尺所,上有方石,四维有距石,四面有阙。乡坛再拜谒,人多置钱物坛上,亦不扫除。国家上见之,则诏书所谓酢梨酸枣狼藉,散钱处数百,弊帛具,道是武帝封禅至泰山下,未及上,百官为先上跪拜,置梨枣钱于道以求福,即此也。」遣侍御史与兰台令史,将工先上山刻石。文曰:「维建武三十有二年二月,皇帝东巡狩,至于岱宗,柴,望秩于山川,班于群神,遂觐东后。从臣太尉、行司徒事特进高密侯禹等。汉宾二王之后在位。孔子之后褒成侯,序在东后,蕃王十二,咸来助祭。河图赤伏符曰:『刘秀发兵捕不道,四夷云集龙斗野,四七之际火为主。』河图会昌符曰:『赤帝九世,巡省得中,治平则封,诚合帝道孔矩,则天文灵出,地祇瑞兴。帝刘之九,会命岱宗,诚善用之,奸伪不萌。赤汉德兴,九世会昌,巡岱皆当。天地扶九,崇经之常。汉大兴之,道在九世之王。封于泰山,刻石着纪,禅于梁父,退省考五。』河图合古篇曰:『帝刘之秀,九名之世,帝行德,封刻政。』河图提刘予曰:『九世之帝,方明圣,持衡矩,九州岛平,天下予。』雒书甄曜度曰:『赤三德,昌九世,会修符,合帝际,勉刻封。』孝经钩命决曰:『予谁行,赤刘用帝,三建孝,九会修,专兹竭行封岱青。』河雒命后,经谶所传。昔在帝尧,聪明密微,让与舜庶,后裔握机。王莽以舅后之家,三司鼎足冢宰之权势,依托周公、霍光辅幼归政之义,遂以篡叛,僭号自立。宗庙隳坏,社稷丧亡,不得血食,十有八年。杨、徐、青三州首乱,兵革横行,延及荆州,豪杰并兼,百里屯聚,往往僭号。北夷作寇,千里无烟,无鸡鸣狗吠之声。皇天睠顾皇帝,以匹庶受命中兴,年二十八载兴兵,以次诛讨,十有余年,罪人斯得。黎庶得居尔田,安尔宅。书同文,车同轨,人同伦。舟舆所通,人迹所至,靡不贡职。建明堂,立辟雍,起灵台,设庠序。同律度量衡,修五礼五玉三帛二牲一死贽。吏各修职,复于旧典。在位三十有二年,年六十有二。干干日昃,不敢荒宁,涉危历险,亲巡黎元,恭肃神祇,惠恤耆老,理庶遵古,聪允明恕。皇帝惟慎河图、雒书正文,是月辛卯,柴,登封泰山。甲午,禅于梁阴。以承灵瑞,以为兆民,永慈一宇,垂于后昆。百寮从臣,郡守师尹,咸蒙祉佑,永永无极。」二十二日辛卯晨,燎祭天于泰山下南方,群神皆从祀,用乐如南郊。诸王、王者后二公、孔子后褒成君,皆助祭位事也。事毕,将升封。或曰:「泰山虽已从食于柴祭,今亲升告功,宜有礼祭。」于是使谒者以一特牲于常祠泰山处,告祠泰山,如亲耕、貙刘、先祠、先农、先虞故事。至食时,帝御辇升山,日中后到山上,更衣,早晡时即位于坛,北面。群臣以次陈后,西上,毕位升坛。尚书令奉玉牒检,皇帝以寸二分玺亲封之,讫,太常命人发坛上石,尚书令藏玉牒已,复石,覆讫,尚书令以五寸印封石检。封禅仪曰:「以金为绳,以石为检。东方西方各三检。检中石泥及坛土,各如其方色。」事毕,皇帝再拜,群臣称万岁。命人立所刻石碑,乃复道下。二十五日甲午,禅,祭地于梁甫阴,以高后配,山川群神从祀,如元始中北郊故事。服虔曰:「禅,广土地。」项威曰:「除地曰墠。后改墠曰禅,神之也。」四月己卯,大赦天下,以建武三十二年为建武中元元年,以吉日刻玉牒书函藏金匮,玺印封之。乙酉,使太尉行事,以特牲告至高庙。太尉奉匮以告高庙,藏于庙室西壁石室高主室之下。司马彪论曰:「自上皇以来,封泰山者,至周七十二代。易姓则改封者,着一代之始,明不相袭也。继世之王巡狩,则有修封以祭而已。自秦始皇、孝武帝封泰山,本因好神仙信方士之言,及造石检印封之事也。天道质诚,约而不费,故牲用犊,器用陶匏,殆将无事与检封之间,而乐难攻之石也。且唯封为改代,夏少康、周宣王,由废复兴,不闻改封。光武欲因孝武故封,而梁松固争,以为必改,乃当天意。既封之后,未有能福,而松卒被诛死,虽罪由身作,盖亦诬神之咎也。且帝王所以能大着于后者,实在其德加于人,不闻其在封矣。」崔灵恩曰:「自周以前,封者皆封土为坛,至秦皇、汉武,始用石检。」袁宏曰:「夫揖让受终,必有至德于天下;征伐革命,则有大功于万物。是故王者初基,则有封禅之事,盖以其成功告于神明者也。夫东方者,万物之所始;山岳者,灵气之所宅。故求之物本,必于其始;取其所通,必于所宅。崇其坛场,则谓之封;明其代兴,则谓之禅。然则封禅者,王者开务之大礼也。德不周洽,不得辄议斯事;功不弘济,不得髣佛斯礼。旷代一有,其道至高。故自黄帝、尧、舜,至于三代,各一得封禅,未有中修其礼者也。虽继体之君,时有功德,此盖率复旧业,增修其前政,不得仰齐造国同符改物者也。夫神道贞一,其用不烦;天地易简,其礼尚质。故藉用白茅,贵其诚素;器用陶匏,取其易从。然封禅之礼,简易可也。若夫石函玉牒,非天地之性也。」
  魏明帝时,中护军蒋济请封禅,帝虽拒济议,而实使高堂隆草封禅仪,以天下未一,不欲便行大礼。会高堂隆卒,不行。
  晋武帝平吴,太康元年,卫瓘议封禅,帝曰:「此盛德之事,所未议也。」瓘等又奏,至于再三,诏报绝之。
  宋文帝在位长久,有意封禅,诏学士山谦之草其仪注。属后魏师南逼,其意乃息。孝武大明元年十一月戊申,太宰江夏王义恭表三请,帝以文轨未一,不从。
  北齐有巡狩之礼,并登封之仪,竟不行。
  隋开皇十四年,群臣请封禅,文帝命牛弘等创定其礼,帝曰:「此事体大,朕何德以堪之!但当东狩,因拜岱山。」
  大唐贞观十一年,左仆射房玄龄等议:「按封禅者,本以功成告于上帝,天道崇质,义取醇素,故藉用秸,樽以瓦甒。又按梁甫是谓梁阴,近代设礼坛于山上,乃乖处阴之义。今定坛位于山北。」又议昊天上帝坛:「将封先祭,义在告神,因当为坛下趾,先陈斋絜。赞飨已毕,然后登封,既表重慎之深,兼示行事有渐。今请祭于泰山下,设坛以祀上帝,太祖景皇帝配享。坛方十二丈,高丈二尺。」又议制玉牒:「长尺三寸,广厚各五寸,玉检厚二寸,长短阔狭一如玉牒。其印齿请随玺大小,仍缠以金绳五周。」又议玉册:「四枚,各长尺三寸,广寸五分。每册五简,俱以金编。其一奠上帝,一奠太祖座,一奠皇地祇,一奠高祖座。」又议金匮:「长短令容玉册,高广各六寸。形制如今之表函。缠以金绳,封以金泥,印以受命玺。」又议方石:「三枚,以为再累。其十枚石检,刻方石四边而立之。缠以金绳,封以石泥,印以受命玺。」又议泰山上圆坛:「广五丈,高九尺,用五色土加之。四面各设一陛。御位在坛南,升自南陛,而就上封玉牒。」又议圆坛上土封曰:「凡言封者,皆是积土之名。今请于圆坛上,安方石,玺缄既毕,加土筑以为封。高丈二尺,而广二丈,以五色土益封,玉牒书藏其内。祀禅之所,土封制亦同此。」又议玉玺曰:「详前载方石缄封,玉检金泥,必资印玺,以为秘固。今请依令用受命玺以封石检。其玉检既与石检大小不同,请更造玺一枚,方寸二分,文同受命,以封玉牒。石检形制,依后汉建武故事。」又议立碑曰:「勒石纪号,垂裕后昆,美盛德之形容,阐后王之休烈,其义大矣。请刻颂立碑,明扬功业。」又议设告至坛曰:「既至山下,礼行告至,柴于东方上帝,望秩遍礼群神。今请其坛方八十一尺,高三尺,陛仍四出。其禅方坛及自余仪式,请如今礼。仍礼柴祭望秩,同时行事。」又议废石阙及大小距石。诏从此议,余皆罢之,遂附制于今礼。太常旧仪,封禅降神乐歌,并用郊丘之辞。韦安仁驳之曰:「夫祭天作乐,本谓神听高远,声臭难接,所以歌咏文辞,依倚弦管,涤荡宣畅,冀其来格。今瘗玉燔柴于岱宗之下,播声昭告,请降圜丘之上,夫神听聪明,不可滥假,如依乐声,应临国内,而泰山之下神,其可得祀乎?又毛诗周颂,郊祀歌昊天,封禅歌时迈,二篇各别,足是证明。谓宜采周颂,创新词,告精诚于上天,请皇灵于东岳,于事合古。」其后竟从安仁之议。
  麟德二年,有司进仪注「于太岳南四里为圆坛,三成,十二陛,如圜丘之制。坛上饰以青,四面各依方色,并造燎坛及壝三重。又造玉册三枚,皆以金绳编玉牒为之。每牒长尺二寸,广寸二分,厚三分,刻玉填金为字。又为玉匮一,以藏正座玉册;为金匮二,以藏配座玉册:各长尺三寸。并玉检方五寸,当绳缠处刻为五道,当封玺处刻深二分,方寸二分。又为黄金绳以缠金玉匮,各五周,为金泥以泥之。为玉玺一枚,方寸二分,文同受命玺,以封金玉匮。又为石,以藏玉匮。用方石再累,各方五尺,厚一尺。刻方石中令容玉匮。旁施检处,皆刻深三寸三分,阔一尺。当绳处皆刻深三分,阔寸五分。为石检十枚,以检石,皆长三尺,阔一尺,厚七寸。皆刻为印齿三道,深四寸。当封玺处方五寸,当通绳处阔寸五分。皆有小石盖,制与检刻处相应,以检擫于协反封泥。其检立于旁,南方北方各三,东方西方各二,去隅皆七寸。为金绳三以缠石,各五周,径三分。为石泥以泥石,其泥,末石和方色土为之。为距石十二枚,分距隅,皆再累,各阔二尺,厚一尺,长一丈,斜刻其首,令与隅相应。以五色土封之。泰山之上,设登封之坛,上径五丈二尺,高九尺,四出陛。坛上饰以青,四面依方色。一壝,随地之宜。又为降禅坛于社首山上,方坛八隅,一成八陛,如方丘之制。坛上饰以黄,四面依方色。三壝,随地之宜。其玉册、玉匮、石、石检、距石等,亦同封祀之制。又封祀以高祖、太宗同配,禅社首以太穆、文德皇后同配,皆以公卿充亚献、终献之礼。」制曰:「古今典制,文质不同,至于制度,皆随代沿革,唯祀天地,独不改张,斯乃自处于厚,奉天以薄。又今封禅,即用玉牒金绳,器物之间,复有瓦樽秸席,一时行礼,文质顿乖,驳而不伦,深为未惬。其封祀、降禅所设上帝、后土位,先设秸、瓦甒、瓢杯等物,并宜改用茵褥罍爵。其诸郊祀,亦宜准此。」于是昊天上帝之座褥以苍,皇地祇褥以黄,配帝及后褥以紫,五方上帝及大明、夜明、时帝褥皆以方色,内官以下席皆以莞。封禅使许敬宗与礼官等又奏曰:「谨按司马彪续汉书曰,建武三十二年封泰山,求元封故事所施用者。有司奏用玉牒书藏方石中,厚五寸,长尺三寸,广五寸。有玉检,厚二寸,长短阔狭,一如玉牒。又按说文云:『简,牒也。』则知牒是简之别名,且牒是片竹,故其字从片。封禅牒虽用玉,其制宜与竹同。广厚五寸,何名简牒?又按孝经钩命决云:『六经册长尺四寸,孝经册长尺二寸。』遍检古之简牒,无尺三寸之制。臣等参详典故,务取折衷,其玉牒请同玉简册,长尺二寸,广寸二分,厚三分,以金绳连编,同简之数,随文多少,盛之玉匮,封牒石内,则合古文,于事为允。」诏从之。三年春正月戊辰朔,有事于泰山,亲祀昊天上帝于封祀之坛。己巳,登于泰山,行封禅之礼。庚午,降禅于社首山。壬申,大赦天下,改元干封。初议射牛事,太常博士裴守贞奏曰:「据周礼及国语,郊祀天地,天子自射其牲。汉武封泰山,令侍中儒者射牛行事。至于余祀,亦无射牲之文。但亲舂射牲,虽是古礼,久从废省。据封禅礼:祀日,未明十五刻,宰以鸾刀割牲。比銮驾至时,牢牲总毕,陛下唯奠玉酌献而已。今若祀前一日射牲,事即伤早。祀日方始射牲,事又伤晚。若依汉武故事,即非亲射之仪,事不可行。」
  武太后天册万岁二年腊月甲申,登封于嵩岳,大赦天下,改元为万岁登封。丁亥,禅于少室山。
  开元十二年,制:「以十三年有事泰山。所司与公卿诸儒详择典礼,先为备具。」中书令张说、右散骑常侍徐坚等与礼官撰东封仪注。张说谓徐坚等曰:「干封旧仪,禅社首,享皇地祇,以先后配享。王者父天而母地,皇地祇虽当今皇母位,亦当往帝之母也,子配母飨,亦有何嫌?而以皇后配地祇,非古之制也。天鉴孔明,福善如响。干封之礼,文德皇后配皇地祇,天后为亚献,越国太妃为终献。以宫闱接神,有乖旧典。上玄不佑,遂有授命易姓之事,宗社中圮,公族诛灭,皆由此也。景龙之季,有事圜丘,韦庶人为亚献,皆以妇人升坛执笾豆,亵黩穹苍,享礼不洁。未及踰年,国有大难,亚献、终献皆受其咎,平座斋郎及女人执祭者,多亦夭卒。今主上尊天敬神,事资革正。斯礼请以睿宗大圣真皇帝配皇地祇,侑神作主。」从之。「又按显庆年许敬宗因修礼奏改燔柴在祭前,状称『祭祀之礼,必先降神。周人向臭,祭天则燔柴』者。臣等谨按,礼,迎神之仪,乐六变而天神降,八变而地祇出,九变则鬼神可得而礼矣。则降神以乐,周礼正文,非谓燔柴以降神也。又按晋郭璞南郊赋及注尔雅,亦祭后方燔。又按宋志所论,亦祭后燔柴。又检南齐、北齐又梁郊祀,亦先饮福酒讫燔燎。请依贞观旧礼,先祭后燎」。
  考功员外郎赵冬曦、太学博士侯行果又曰:「先焚者本以降神,行之已久。若设祭后燔,则神无由降矣。」张说又执奏曰:「凡祭者,本以心为主,心至则通于天地,达于神祇。既有先燔、后燔,自可断于圣意,圣意所至,则通于神。燔之先后,臣等不敢裁定。」上令依后燔及先奠牲璧之议。是后太常卿宁王宪奏请郊坛时祭,并依此先奠璧而后燔。从之。先是纷议未定,国子博士康子元执后燔最坚。张说谓子元曰:「康国子独出蒙轮,以当一队耶?」时又有四门助教施敬本驳奏旧封禅礼八条,其略曰:「旧礼,侍中跪取匜盥,非礼也。夫盥手洗爵,人君将以致洁而尊神,故使小臣为之。今侍中,大臣也,而沃盥于人君;太祝,小臣也,乃诏祝于天神。是接天神以小臣,奉人君以大臣,故为非礼。按周礼大宗伯曰:『郁人,下士二人,赞祼事。』则沃盥此其职也。汉承秦制,无郁人之职,故使近侍为之。魏晋至今,因而不改。然则汉侍中行之则可矣,今以侍中为之,则非也。汉侍中,其始也微。高帝时,籍孺为之;惠帝时,闳孺为之,留侯子辟强年十五为之。后汉娄坚以议郎拜侍中。魏代苏则为之,时友人嘲之曰,『仕进不止执武子』,是言其亵臣也。今侍中,名则古官,人非昔任,掌同燮理,寄重盐梅,非复汉魏『执兽』之班,异乎周礼郁人之职。夫祝以传命,通人主之意以荐达于神明,非贱职也。故两君相见,则卿为上傧。况天人之际,其肃恭之礼,以两君为喻,不亦大哉!今太祝,下士也,非所以重命而尊神之意也。然则周汉太祝,是礼矣。何者?按周礼大宗伯曰:『太祝,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掌六祝之词。』大宗伯为上卿,今礼部尚书、太常卿比也;小宗伯中大夫,今侍郎、少卿比也;太祝下大夫,今郎中、太常丞比也;上士四人,今员外郎、太常博士比也。故可以处天人之际,致尊极之词矣。今太祝下士之卑,而居下大夫之职。又旧礼,谒者引大尉升坛亚献,非礼也。谒者已贱,升坛已重,是征名用之于古,而大体实变之于今也。古之谒者,秩异乎今。谒者班微,以之从事,可谓疏矣。」又曰:「旧礼,尚书令奉玉牒。今无其官,请以中书令从事。」议奏,上令张说、徐坚召敬本,与之对议详定。说等奏曰:「敬本议,其中四事,先以改定。有不同者,望临时量事改摄。」从之。
  十三年十一月,封祀于泰山,去山趾五里,西去社首山三里。丁亥,服衮冕于行宫,致齐于供帐前殿。己丑,大备法驾,至山下,乃御马而登,侍臣从。帝以灵山清洁,不欲多人上,欲初献于山上坛行事,亚献、终献于山下坛行事。召礼官学士贺知章等入讲仪注,因问之,知章等奏曰:「昊天上帝,君位;五方精帝,臣位;帝号虽同,而君臣各异。陛下享君位于山上,群臣祀臣位于山下,诚足以垂范来叶,为变礼之大者也。礼成于三,初献、亚、终,合于一处。」于是三献悉于山上行事,其五方帝及诸神座于山下坛行事。
  玉牒词曰:「有唐嗣天子臣某,敢昭告于昊天上帝。天启李氏,运兴土德。高祖、太宗、受命立极。高宗升中,六合殷盛。中宗绍复,继体不定。上帝眷佑,锡臣忠武。底绥内难,推戴圣父。恭承大宝,十有三年。敬若天意,四海晏然。封祀岱岳,谢成于天。子孙百禄,苍生受福。」
  庚寅,祀昊天上帝于山上封台之前坛,高祖神尧皇帝配享焉。辛卯,享皇地祇于社首之泰折坛,折音之设反。睿宗大圣真皇帝配。壬辰,上御朝觐之帐殿,大备陈布。文武百僚、二王后、孔子后、诸方朝集使、岳牧举贤良,咸在位。
  铭曰:「维天生人,立君以理,维君受命,奉天为子。代去不留,人来无已,德凉者灭,道高斯起。赫赫高祖,明明太宗,爰革隋政,奄有万邦。罄天张宇,尽地开封,武称有截,文表时雍。高宗稽古,德施周溥,茫茫九夷,削平一鼓。礼备封禅,功齐舜禹,岩岩岱宗,衎我神主。中宗绍运,旧邦维新,睿宗继明,天下归仁。恭己南面,氤氲化淳,告成之礼,留诸后人。缅余小子,重基五圣,匪功伐高,匪德矜盛。钦若祀典,丕承永命,至诚动天,福我万姓。古封泰山,七十二君,或禅亭亭,或禅云云。其迹不见,其名可闻,祗遹文祖,光昭旧勋。方士虚诞,儒书不足,佚后求仙,诬神检玉。秦灾风雨,汉污编录,德未合天,或承之辱。道在观政,名非从欲,铭心绝岩,播告群岳。」时中书令张说撰封祀坛颂、侍中源干曜撰社首坛颂、礼部尚书苏颋撰朝觐坛颂以纪圣德焉。其仪具开元礼。
通典卷第五十五 礼十五 沿革十五 吉礼十四
  告礼 历代所尚 享司寒藏冰开冰附 禜
  禳祈 高禖 祓禊 诸杂祠 淫祀兴废
    告礼商 周 魏 东晋 梁 大唐
  古者天子将巡狩,必先告于祖,命史告群庙及社稷、圻内名山大川。七月而遍。亲告用牲,史告用币。子思之语。
  商汤将伐桀,告天云:「余小子履履,汤名。敢用玄牡,敢昭告于皇皇后帝,商尚白,未变夏礼,故用玄牡。有罪不敢赦,帝臣不蔽,简在帝心。言桀居帝臣之位,罪过不敢隐蔽,已简在天心。朕躬有罪,无以万方,万方有罪,罪在朕躬。」
  周制,天子将出,类乎上帝,造乎祢。太祝告土用牲币。郑玄云:「牲当为制。」王肃云:「亲告以牲,有奠故也。使祝史用币。」又云:「吉则用牲,凶则用币。」
  魏尚书薛悌奏:「凉州刺史所上灵命瑞图,当下洛阳留台,使太尉醮告太祖、文昭皇后庙。」博士秦静议曰:「灵命瑞图可祀天皇大帝五精之帝于洛阳,祀南郊所祭,祭讫,奉诰册文,脯、醢、酒,告太祖庙。藏册于石函。」尚书奏曰:「秦静议当遣兼太尉告祠,以武皇帝从五精以上六座。余众神皆不设牲用如郊祭。」明帝诏:「每祀天辄以地配,今不地配耶?」尚书奏:「孙钦议:『周礼祀天南郊,无地配之文,大魏受禅,因汉祀天以地配,此谓正月南郊常祀也。今告灵瑞,不须以地配。』王肃议:『礼,有事于王父,则以王母配,不降于四时常祀而不配也。且夫五精之帝,非重于地,今奉嘉瑞以告,而地独阙,于义未通。以地配天,于义正宜。』」诏曰:「祀天以地配,此既正义,今告瑞祭于五精之帝,则地不得阙也。」又诏曰:「告皇天及五精,今册文中都不见五精之帝,意何以耶?」尚书奏:「册文,侍中韦诞所作。文中『皇皇后帝』,即五精之帝。昔舜受禅,告天云『皇皇后帝』,亦合五精之帝。于文少,不可分别。可更增五精字。」奏可。秦静上告瑞祝文曰:「孝孙皇帝讳使太尉臣某,以灵命瑞图册告于天郊。事讫,将纳册于石函。谨使太常臣某,帅有司以脯醢旨酒,敢昭告于皇祖武皇帝,以武宣后卞氏配,尚飨。」
  明帝太和六年,征西大将军臣懿等言:「长安典农中郎将张烈书言,『所部人左先,雨后于地得玉印』。臣今谨遣夏裕送。」诏:「推原符瑞,有感而至,宜因祭祀,奠于文思皇后神座前,以慰神灵之思念。」散骑常侍高堂隆议:「按典瑞,天子有事,必告宗庙,以象生也。凡宗庙,祖尊而祢亲。祭祀告事,皆先尊而后亲。往者得瑞玺以告宗庙,而奠于亲庙;此则告于尊,奠于亲,故事明比。文皇帝、文思皇后,其为慈亲一体也。告之日,质明,守官筵于庙堂之奥,设玉几,近南。设洗于阼阶东南。酒人设醴酒于堂。脯人醢人执笾脯豆醢于洗北,西面。公位于阼阶西南,北面。太常位于阼阶,北面,差出公后。百执事叙立于卿后。执玺使者立公西北,东面。诸博士差退。唯笾人豆人不拜,余皆拜。拜讫,解剑纳履。博士引公,祝导盥,升自阼阶。博士立于高皇庙室户外西,东面。祝先入室,南面。公入户内,西面。博士并引卿盥,从公。笾人、醢人、百执事皆从升。博士引使者升阶,如在庭之位。卿受脯于户外,入于筵前。醢人以醢授卿,卿不兴,受,设于笾北,兴,出,俟事于太皇帝室,南面。祝酌酒,奠笾南。祝导公,博士引使者执邸受瑞玺于户。祝西面立于户外东,使者还复位。公奠玺于几东,兴,复位。祝入。公再拜稽首,兴,立漏移一刻,公执玺邸授使者户外。遂造太皇帝、武皇帝、文皇帝,皆如高皇,出。礼毕之后,可使都督黄门兼诸官告瑞于文思皇后寝堂,如庙之礼。」高堂隆又议:往者得瑞玺,祝文曰:「于惟往者,坤灵吐耀,天球玉玺见于宗庙之宫。今则西岳之精,申明天意,重出瑞玺王国之域,实为皇天后土明报皇高曾祖武文之德,德祚洋溢,光润万国。孝皇帝讳谨使上公臣某,敢用嘉荐醴酒,奉呈瑞玺以告先灵。尚飨。」其祝辞,唯曰「明报圣慈文思皇后之德」为异耳。
  东晋元帝为琅琊王,将即极位告庙,王导书问贺循云:「或谓宜祭坛拜受天命者;或谓直当称亿兆群情告四祖之庙而行者,若尔,当立行庙。王今固辞尊号,俯顺群情,还依魏晋故事。然魏晋皆禀命而行,不知今进玺当云何?」循答曰:「愚谓告四祖之庙而行。蜀书刘先主初封汉王时,群臣共奏上勋德,承以即位。今虽事不正同,然议可方论。导又书曰:「得刁仆射书曰如此:京兆是宣帝祖,章郡是父也。至惠帝,为七庙。至怀帝,京兆府君应落。想足下亦是识。刁侯不欲告惠怀二帝,不知于礼云何?」循答曰:「古礼及汉氏之初,皆帝帝异庙。即位大事,谒于太祖。故晋文朝于武宫,汉文谒于高庙也。至光武之后,唯有祖宗两庙而已。祖宗两庙,昭穆皆共堂别室。魏晋依之,亦唯立一庙。则一庙之中,苟在未毁,恐有事之日,不得偏有不告。然人不详太庙定议,不敢必据欲依古礼,唯告宣帝一庙。人意以祖宗非一,且太庙合共,事与古异,不得以古礼为断。」
  太常问:「今封建诸王,为告庙不?若告,庙册与告诸王同异?祝文同不?当以竹册白简?隶书篆书也?」博士孙毓议:「按尚书洛诰『王命作册,逸祝册,唯告周公其后』。谓成王已冠,命立周公后,作为册书逸诰以告伯禽也。又周公请命于三王,乃纳册于金縢匮中。今封建诸王,裂土树藩,为册告庙,篆书竹册,执册以祝,讫,藏于庙。及封王之日,又以册告所封之王。册文不同。前以言告庙祝文,当竹册篆书,以为告庙册,册之文即祝词也。旧告封王、告改年号,故事,事讫皆当藏于庙,以皆为册书。四时享祀祝文,事讫不藏,故但礼称祝文尺一,白简隶书而已。」
  又王岷议云:「中朝大事告天地,先郊后庙。」徐邈云:「天子将出,类乎上帝,造乎祢。如此次,则宜先告郊也。」按元帝大兴元年诏曰:「当先告庙,出便南郊,先人事而后天理,自亲及尊耶?」虞先云:「武王克商,先祭后郊。」
  贺循议:「告谥南郊,不当用牲。然先告代祖谥于太庙,复有用牲,于礼不正,理不应有牲。告郊庙皆不用牲,牲惟施于祭及祷耳。」徐邈又议云:「按武帝永熙元年,告谥南郊,用牲。自江左以来,哀帝兴宁中、简文帝咸安中告谥,并苍璧制币,告立太子、太孙。」邈与范宁书,问:「告定用牲否?礼,郊牲在涤三月,此谓常祀耳。宗庙告牲,亦不展刍豢,日既逼,不容得备。又礼,郊特牲在涤宫,而稷牛唯具。传曰『帝牛不吉,则卜特牲而用之』,如无复九旬之别也。谓今牲至则用,当无疑否?」范宁答云:「礼,郊牲必在涤三月。公羊传『养二卜』。二卜者,谓本卜养二牲也。帝牲不吉则卜稷牲,稷牲不吉则不郊。盖所以敬天神而后人鬼也。无本郊不涤牲之礼。牲唯具用,非吾所闻也。凡告用制币,先儒有明义也。」
  孝武帝太元十六年,告移庙奠币。祠部郎傅瑗问徐邈:「应设奠否?」邈答曰:「礼,君出境,以迁庙主行,每舍奠焉。凡事关宗庙,非币则荐,未有不告而行。将迁主之晨,宜依告以设奠。」瑗难曰:「言依告设奠,但三荐相去近,恐犯春秋再烝之讥。礼,诸侯薨及禘祫,则迎群主归太祖庙。又云『主出庙入庙必跸』,无将行设奠之文。奠重于跸而文不及,无奠明矣。礼又云:『天子诸侯将出,必以币帛皮圭告于祖祢。遂奉以出,每舍奠焉,而后就舍。』此谓虽侯王之贵,必有尊也。若征此文,事非其喻。」邈曰:「礼,诸侯出朝,既告祖祢,临行,又遍告。告不嫌再。所引每舍奠者,取其疏数若随宜然,则奠不为数。今之告庙,戒出期也;至日又告,告将出也。」又曰:「新故两庙,各有其事。『左宗人摈曰「有司具,请升」。君升,祝奉币从。祝声三,曰「孝嗣侯某,敢以嘉币告于皇考,成庙,将徙,敢告。」君及祝再拜,兴,祝导君降于阼阶』。下云『至于新庙,筵于户牖间,祝奠币于几东,荐脯醢。君盥,酌,奠于荐西。祝声三,曰「敢用嘉荐,告于皇考」。又曰「孝嗣侯某,洁为明荐,尚飨」。』又大戴迁庙礼文云:『凡以币告,皆执币而告。告毕,乃奠币于几东。小宰升,取币,埋两阶间。』礼,『天子诸侯将出,以币告庙,遂奉币以出。反告设奠,乃敛币而藏之两阶。』此则初告之币,待后告而藏之。藏之必须事讫,未讫则未藏。今何不陈于新庙耶?去旧之新,当即新以藏币。故先奠几东,乃取而藏之,非为旧庙虚告而新庙兼设也。且初告,告将移,祝曰『敢以嘉币』;后告而明享,祝曰『敢用嘉荐』。寻此二祝之称,则知币也荐也,各施于一庙矣。」
  伏系问:「宣后移庙,为但告东庙,亦告太庙耶?」宣后,简文帝所生母,别在东庙。徐邈答:「此无礼文。意谓初崇号,以告太庙。今自一别庙之迁耳,于太庙无事。无事而告,则近黩矣。古大事必告,初崇进而告是也。今徙庙,事之末,恐不得复告也。」
  康帝立,准礼将改元,尚书下侍御史、太常主者:「殿中属应告庙,其勒礼官并太史,择吉日,撰祝文,及诸应所用备办,符到奉行。」博士徐禅议曰:「按鲁文公之书即位也,僖公未葬。盖改元之道,宜其亲告,不以丧阙。昔代祖受终,亦在谅闇。既正其位于天郊,必告成命于父祖。事莫大于正位,礼莫盛于改元。传曰:元,始也,首也,善之长也。故君道重焉。谓应告。」尚书奏:「按惠帝起居注,改永熙二年为永平元年,使持节太尉石鉴造于太庙。前朝明准,不应革易。如禅议。」禅告文曰:「维建元元年正月日,子孝曾孙嗣皇帝讳,谨遣使持节兼太尉某官某甲,敢昭告于皇祖高祖宣皇帝,讳以眇身,属膺明命,为兆人主。惟神器之重,夙夜祗励。夫首元正位,改物承天,先王之典刑,建国之大礼。今改咸康八年,为建元元年。享祖宗之保佑,膺乾坤之休灵。敢荐告事,一元大武,芗合芗萁,嘉荐庶羞,清涤清酌,明告于皇祖高祖宣皇帝、穆皇后张氏,尚飨。」告始祖庙等十一室同辞也。
  梁礼官司马筠议:「大事遍告七庙,小事止告一室。」时议以「封禅、南北郊、祀明堂、巡省四方、御临戎出征、皇太子加元服、寇贼平荡、筑宫立阙、纂戎、解严,合十一条,则遍告七庙。讲武、修宗庙明堂、临轩封拜公王、四夷款化贡万物、诸公王以愆削封及讨、封王绍袭,合六条,则告一室。」帝从之。
  大唐仪凤二年二月二十九日,太常以仲春告祥瑞于太庙。高宗令礼官征求故实。太常博士贾大隐对曰:「古者祭以首时,荐用仲月。近代相承,元日奏祥瑞,二月然后告于庙。盖缘告必有荐,便于礼也。又检贞观以来,敕令无文,礼司因循,不知所起。」上令依旧行焉。
    历代所尚高阳 高辛 唐 虞 夏 商 周 秦 汉 后汉 魏 晋 东晋 宋 齐 梁 陈后魏 北齐 后周 隋 大唐
  高阳氏尚赤,以十一月为正。荐玉以赤缯。
  高辛氏尚黑,以十三月为正。荐玉以黑缯。
  陶唐氏尚白,以十二月为正。荐玉以白缯。
  有虞氏尚赤。以十一月为正。并出尚书中候。
  夏后氏尚黑。以建寅为正。此时物生色黑。礼三正记云:「正朔三而改,文质再而复。」又书传略说云:「天有三统,物有三变,故正有三生三死,土有三王,王有一生一死。故元命苞云夏以十三月为正,息卦受泰,其色尚黑,以平明为朔。古者易姓而王,示不相袭,明受之于天也。」大事敛用昏,昏时亦黑。此大事谓丧事也。戎事乘骊,戎,兵也。马黑色曰骊。牲用玄,玄,黑类也。以黑为徽号。崔灵恩云:「徽谓旌旗斿也。」卢植云:「徽,章也。号所以书之于绥。若夏,则书其号为夏也。」朝燕服收冠而黑衣。宫室之制,屋。诗云:「夏屋渠渠。」十寸为尺。白虎通曰:「夏法日,日数十也。日无所不照,至尺所度,无所不极,故以十寸为尺。」
  殷人尚白。以建丑月为正。物芽色白。元命苞曰:「殷以十二月为正,息卦受临,其色尚白,以鸡鸣为朔。」大事敛用日中,日中,时亦白也。戎事乘翰,翰,白色马。牲用白,以白为徽号。朝燕服冔冠而缟衣。宫室之制,屋。韩诗曰:「殷商屋而夏门也。」十二寸为尺。白虎通云:「法十二月,言岁中无所不成。」
  周人尚赤。以建子之月为正。物萌色赤。元命苞曰:「周以十一月为正,息卦受复,其色尚赤,以夜半为朔。」大事敛用日出,日出时亦赤。戎事乘騵,騵,马白腹。騵音原。牲用骍,骍,赤类。以赤为徽号。朝燕服冕冠而玄衣。宫室之制,屋。传曰:周,夏屋而商门。八寸为尺。白虎通云:「周据地而生,地者阴,以妇人为法,妇人大率奄八寸,故以八寸为尺。王者改正朔,本天有三统,谓三微之月也。周以十一月,殷以十二月,夏以十三月也。」崔灵恩云:「若以书传中候文,依三正记推之,则三皇五帝之所尚,可得而知也。以周人代殷用天正而尚赤,殷人代夏用地正而尚白,夏以人正代舜而尚黑,则知虞氏之王当用天正而尚赤,陶唐氏当用地正而尚白,高辛氏当用人正而尚黑,高阳氏当用天正而尚赤,少皞氏当用地正而尚白,黄帝当用人正而尚黑,炎帝当用天正而尚赤,共工氏当用地正而尚白,太皞当用人,正而尚黑也。」
  秦水德。汉书律历志:「秦自以水德,故十月为岁首。」
  汉火德。初亦以十月为岁首,及文帝立,公孙臣言「汉当土德,应黄龙见」。丞相张苍以为汉乃水德,河决金堤,其符也。年始冬十月,色外黑内赤。十月阴气在外,故黑。阳气尚伏在内,故赤。明年,黄龙果见于成纪。帝于是令博士诸生申明土德,草改历及服色事。至武帝元封七年,用儿宽等议,改用夏正,以建寅月为岁首。刘向以为赤帝斩蛇之符,为火德。
  后汉并同前汉。
  魏土德。文帝以建寅月为正,服尚黄,腊以丑,牲以白,节毛尚赤,节幡尚黄。郊祀朝会四时之服如汉制,宗庙所服如周礼。明帝青龙五年三月,用博士秦静等议,改为景初元年,以建丑月为正。孟夏四月制,服色尚黄,牺牲用白,戎事乘黑首之白马,建大赤之旗,朝会建大白之旗。春夏秋冬孟仲季月虽与正岁不同,至于郊祀、迎气,礿祠烝尝、巡狩、搜田、分至启闭、班宣时令、中气早晚、敬授人事,诸若此者,皆以正岁斗建为节。按服色尚黄,据土行也。牺牲旗旗,一用殷礼,行殷之时故也。周礼巾车职,建大赤以朝,大白以即戎,此则周以正色之旗以朝,以先代之旗即戎。魏用殷礼,变周之制,故建太白以朝,大赤即戎也。又诏曰:「今祭皇皇帝天、皇皇后地、天地郊、明堂、宗庙,皆宜用白。其别祭五郊,各随方色。祭日月星辰之类,用骍。社稷山川之属,用玄。此则尊卑方色阴阳众义畅矣。」三年正月,帝崩。齐王立,以明帝建丑月崩,若以其月正朝会设乐,不合于礼,于是改以建寅之月为岁首。袁准正论曰:「自非继乱,不宜改正也。」
  晋金德。武帝泰始二年,散骑常侍傅玄上议:「帝王受命,应历禅代,则不改正朔,遭变征伐则改之。舜正月上日,受终于文祖,无改正之文,唐虞正朔皆同,明矣。至殷周革命,乃改。魏受汉禅,亦已不改,至于服色,皆从其本,唯节幡用黄。大晋以金德王天下,顺五行三统之序矣。」诏从之。由是正朔服色,并依前代。孙盛晋阳秋论曰:「孔子修春秋,列三统,为后王法,令仍旧,非也。晋为金行,而服色尚赤,考之古道,乖违甚矣。」
  东晋并同西晋。
  宋水德,亦如魏晋故事。
  齐木德,余一依前代。
  梁火德,余一依前代。
  陈木德,余一依前代。
  后魏初为土德,言继黄帝之后也,故数用五,服尚黄,牺牲用白。至孝文太和十四年,用秘书丞李彪等议,承晋后,改为水德,祖辰腊申。
  北齐木德,正朔服色,皆如后魏。
  后周承西魏用水德,以文帝诞玄气之祥,有黑水之谶故也。建寅月为正,服色尚黑。
  隋火德,以赤雀降祥之故,衣服、旗帜、牺牲尚赤,戎服以黄,七月帝始服黄。
  大唐土德,建寅月为岁首。武太后永昌元年十一月一日,依周制,以建子之月为正,改元为载初元年,改十一月为正月,十二月为腊月,来年正月为一月,十月建亥为年终。载初元年九月九日,改元天授,称周,改皇帝为皇嗣。二年正月,旗帜尚赤。天宝九载制:应缘队仗所用绯色幡等,并改为赤黄色,天下皆然。纳崔昌议,以土德承汉火行。
    享司寒藏冰开冰附○周 宋 隋 大唐
  周制,凌人掌冰。正岁十有二月,令斩冰,三其凌。正岁季冬,火星中,大寒冰方盛之时也。凌,冰室也。三其凌,三倍其冰,备消释也。春始治鉴,鉴如甀,大口,以盛冰,置食物于中,以御温气。春而始治之,为二月将献羔而开冰。鉴,胡暂反。甀音直伪反。祭祀供冰鉴,宾客供冰,宾客不以鉴往,嫌使停膳羞。大丧供夷盘冰,夷之言尸也。尸之盘曰夷盘。夏颁冰掌事,暑气盛,王以冰颁赐,则主为之。秋刷。刷,清也。郑众云:「刷除冰室,当更内新冰也。」月令:「仲春,天子乃献羔开冰,先荐寝庙。」谓立春藏冰,至春分,方温,故献羔以祭司寒,而后开冰。先荐寝庙而后食之。左传鲁大夫申丰曰:「古者日在北陆而藏冰,陆,道也。夏十二月,日在虚危,冰坚而藏之。西陆朝觌而出之。夏三月,日在昴毕,蛰虫出而用冰。春分之中,奎娄在东方。其藏冰也,深山穷谷,固阴冱寒,用黑牡、秬黍以享司寒,于是取而藏之也周。冱,闭也。必取积阴之冰,所以导达其气,使不为灾。黑牡,黑牲也。秬黍,黑黍也。司寒,北方之神,故物皆用黑。周,密也,密藏之。其出之也,桃弧棘矢以除其灾,于是以风出而用之。顺春风而散用之。朝之禄位,宾食丧祭,自命夫命妇,至于老疾,冰皆与焉,老,致仕在家者。其用之也遍。及老疾也。则冬无愆阳,愆,过也,谓冬温。夏无伏阴,谓夏寒也。春无凄风,秋无苦雨,雷出不震,凄风寒也,霖雨为人害。震,霆也。无菑霜雹,疠疾不降,民不夭扎。」疠,恶气也,短折为夭,少死为扎。
  宋孝武帝大明六年,立凌室藏冰。有司奏:季冬之月,冰壮之时,凌室长率山虞及舆隶取冰于深山穷谷固阴冱寒之处,以纳于凌阴。务令周密,无泄其气。先以黑牡秬黍祭司寒于凌室之北。仲春之月,春分之日,以黑羔秬黍祭司寒。启冰室,先荐寝庙。夏祠用鉴盛冰,室一鉴,以御温气蝇蚋。王御殿及太官羞,并以鉴供冰。自春分至立秋,不限称数以周丧事。缮制夷盘,随冰供给。凌室在乐游苑内,置长一人,吏一人,保举吏二人。
  隋以季冬藏冰,仲春开冰,并因用黑牡秬黍于冰室祭司寒神。开冰依以桃弧棘矢。
  大唐制,先立春三日,因用黑牡秬黍,祭司寒之神于冰室。祭讫,凿冰千段,方三尺,厚尺五寸而藏之。仲春开冰,祭如藏礼,依以桃弧棘矢设于冰室户内之右。礼毕,遂留之。余具开元礼。
    禜周 汉 晋 梁 隋 大唐
  周制,春官大祝掌六祈,其四曰禜。鬯人禜门用瓢赍。禜谓营酇。所祭门,国门也。赍读为齐。取甘瓠割去柢以齐为樽也。鲁庄公二十五年:「秋,大水,鼓用牲于门。」左氏以为用牲非常也。凡天灾有币无牲。祭法云:「幽禜,祭星也。雩禜,祭水旱也。」幽禜谓星坛也,雩禜亦谓水旱坛也。春秋左氏传曰:「日月星辰之神,则雪霜风雨之不时,于是乎禜之。山川之神,则水旱疠疫之灾,于是乎禜之。」
  汉制,谓禜为请晴,服赤帻朱衣。
  晋武帝咸宁及太康中,时雨多则禜祭,赤帻朱衣,闭诸阴,朱丝萦社,伐朱鼓焉。
  梁制,霖雨祈晴,亦如雩礼。
  隋制,霖雨则禜京城诸门。三禜不止,则祈山川岳镇海渎社稷。又不止,则祈宗庙神州。报以太牢。州郡县苦雨,亦各禜其城门。不止则祈界内山川及社稷。报用羊豕。
  大唐因之。禜门不止,乃祈山川岳镇海渎。三日不止,祈社稷宗庙。并用酒脯。国城门用少牢。
    禳祈夏 商 周 汉 后汉 魏 晋 宋
  夏后氏金行,初作苇茭,言气所交也。风俗通曰:「传曰:『萑苇有丛。』吕氏春秋曰:『汤始得伊尹,祓之于庙,熏以萑苇。』故用苇者,欲人之子孙蕃殖,不失其类,有如萑苇。茭者交易,阴阳代兴之义也。」
  殷人水德,以螺首,慎其闭塞,使如螺也。
  周人木德,以桃为梗。梗,更也。言气相更也。春官大宗伯以辜祭四方百物。郑玄云:「,牲也。而磔之谓磔攘。」音普逼反。大祝当六祈,以同鬼神祇。一曰类,二曰造,三曰禬,四曰禜,五曰攻,六曰说。攻、说,则以辞责之。禬未闻焉。天神人鬼地祇不和,则六疠作见,故以祈礼同之。造音七告反。禬古外反。国有大故,天灾,祈祝社稷祷祠。大故,兵寇。天灾,疫疠。诸祈祷祠之以报。小祀掌小祭祀将事侯禳祷祠之祝号,以祈福祥,顺丰年,逆时雨,宁风旱,弥灾兵,远罪疾。侯之言候也。候嘉庆,祈福祥之属。禳,攘却凶咎,宁风旱之属。顺丰年而顺为之祝辞。逆,迎也。弥读为弭。弭,安也。祭法曰:「禳祈于坎坛,祭寒暑也。」禳犹却也。祈,求也。寒暑不时,则或禳之或祈之。寒于坎,暑于坛也。
  汉制,厉殃,祀天地日月星辰四时阴阳之神,以师旷配之。其坛常祀以禳灾,兼用三代苇茭、桃梗。五月五日,朱索五色印,为门户饰,以傩止恶气。
  后汉仲夏之月,万物方盛。日夏至,阴气萌作,恐物不懋。其礼:以朱索连荤菜,弥牟朴蛊锺。以桃印长六寸,方三寸,五色书文如法,以施门户。
  魏祀五郊六宗及厉殃。何晏议:「月令季春磔攘大傩,非所以祀皇天也。夫天道不谄,不贰其命,若之何禳之?国有大故,可祈于南郊。至于祈禳,自宜止于山川百物而已。王肃云:『厉殃,汉之淫祀耳。』日月有常位,五帝有常典。师旷自是乐祖,无事于厉殃。厉殃同人非礼器,雄黄等非礼饰。汉文除秘祝,所以称仁明也。陈留范宣曰:『舜有拂卵无磔鸡。』及魏明帝大修禳祭仪,鸡特禳衅之事。磔鸡宜起于魏,桃印本汉制,所以辅卯金,又宜魏所除也。」
  晋制,每岁朝设苇茭桃梗,磔鸡于宫及百寺之门,以辟恶气。泰始二年,有司奏,春分祠厉殃及禳祠,诏曰:「不在祀典,除之。」
  宋皆省其礼,而郡县往往犹存。
    高禖周 汉 后汉 魏 晋 北齐 隋 大唐
  周制,月令:「仲春,玄鸟至之日,以太牢祠于高禖。高辛氏之代,玄鸟遗卵,娀简吞之,生契,后王以为媒官嘉祥,而立其祠。又月令章句曰:「高,尊也。禖,祀也。吉事先见之象也。盖为人所以祈子孙之祀。玄鸟感阳而至,其来主为孚乳蕃滋,故重其至日,因以用事。契母简狄,盖以玄鸟至日有事高禖而生契焉。故诗云:『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卢植曰:「玄鸟至时阴阳中,万物生,故于是以三牲请子于高禖之神。居明显之处,故谓之高。因其求子,故谓之禖。以为古者有媒氏之官,因以为神。」郑但言后王,不知起于何代。天子亲往,后妃帅九嫔御,乃礼天子所御,带以弓韣,授以弓矢于高禖之前。」天子所御,谓今有娠者。礼谓酌饮于高禖之庭。带以弓韣,求男之祥。
  汉武帝年二十九乃得太子,甚喜,始立为高禖之祠于城南,祭以特牲。晋博士束皙云:「汉武帝晚得太子,始为立高禖之祠。高禖者,人之先也。故立石为主,祀以太牢也。」
  后汉因之,祀于仲春之月。
  魏禖坛有石。青龙中造。许慎云:「山阳人以石为主。」
  晋以仲春之月高禖,祠于城南,祀以特牲。惠帝元康六年,高禖坛上石,中破。博士议:「礼无高禖置石之文,未知设造所由。既已毁破,可无改造。」束皙议以为:「石在坛上,盖主道也。礼,祭器弊则埋而置新,今宜埋而更造,不宜遂废。」后得高堂隆故事,诏更镌石,令如旧,置高禖坛上。埋破石入地一丈。按江东太庙北门内,道西有石处,如竹叶小屋覆之。宋文帝元嘉中,修庙所,得石。陆澄以为晋孝武时郊禖石。然则江左亦有此礼矣。或曰百姓祀其傍,或谓之落星也。
  北齐制高禖坛于南郊旁,广轮二十六尺,高九尺,四陛三壝。每岁玄鸟至之日,皇帝亲帅六宫,祀青帝于坛,以太昊配,而祀高禖之神以祈子。其仪:青帝北方南向,配帝东方西向,禖神坛下东陛之南,西向。礼用青珪束帛,牲共以一太牢祀日,皇帝衮冕,乘玉辂;皇后袆衣,乘重翟。皇帝初献,降自东陛,皇后亚献,降自西陛,并诣便座。夫人终献。上嫔献于禖神讫,帝及后并诣攒位,乃送神。皇帝皇后及群官皆拜,乃撤就燎。礼毕而还。
  隋亦以玄鸟至日,祀高禖于南郊坛,牲用一太牢。
  大唐月令,亦以仲春玄鸟至之日,以太牢祀于高禖,天子亲往。月令经文及注,不言有坛庙也。
    祓禊周 汉 后汉 晋 东晋 齐
  周制,春官女巫掌岁时祓除、衅浴。岁时祓除,如今三月上巳,如水上之类。衅浴谓以香熏草药沐浴之。月令:暮春,天子始乘舟。蔡邕章句曰:「阳气和暖,鲔鱼时至,将取荐宗庙,因乘舟浮川也。」
  汉高后八月,祓于霸上。
  后汉三月上巳,官民皆洁于东流水上,曰洗濯祓除去宿垢疢为大洁。洁者,言阳气布畅,万物讫出,始洁之矣。禊者,洁也,言自洁濯也。
  晋公卿以下,至于庶人,皆禊洛水之侧。
  东晋元帝又诏罢三日弄具。海西公于钟山立流杯曲水,延百僚。
  齐以三月三日曲水会,古禊祭也。今相承为百戏之具,雕弄巧饰,增损无常。
  说曰:按禊与曲水,其义参差。晋赵王伦篡位三日,会天泉池,诛张林。怀帝亦会天泉池,赋诗。陆机云:「天泉池南石沟引御沟水,池西积石为禊堂,跨水,流杯饮酒。」不言曲水。韩诗曰:「郑国之俗,三月上巳,之溱洧两水之上,招魂续魄。秉兰草,祓除不祥。」蔡邕曰:「今三月上巳,祓于水滨,盖出此也。」凡言祓者祉也,以为祈介祉也。一说:三月三日,清明之节,将修事于水侧,祷祀以祈丰年也。后汉杜笃云:「郭虞三月三日上辰产二女,上巳日产一女,二日产三女,并不育。俗以为大忌,至此月巳日讳止家,皆于东流水上,为祈禳自洁濯,谓之禊祠,引流行觞,遂成曲水。」梁刘昭曰:「郭虞之说,良为虚诞。假有庶人旬内夭其三女,何足警彼风俗乎?杜笃赋乃称『王侯公主,暨于富商,用事伊、洛,帷幔玄黄』。本传大将军梁商,亦歌泣于洛禊也。」马融梁冀西第赋云:「西北戌亥,玄石承输。虾蟆吐写,庚辛之域。」即曲水之象。刘桢鲁都赋曰:「素秋二七,天汉指隅,人胥祓禳,国子水嬉。」此用七月十四日也。
    诸杂祠周 秦 汉 东晋 后魏
  周立寿星祠于下杜、亳,韦昭曰:「亳音薄,汤所都也。」瓒曰:「济阴亳县是也。」师古曰:「杜即京兆杜县也。此亳非汤都也。徐广云京兆杜县有亳亭,斯近之矣。」时奉焉。又立杜主祠,因宣王杀右将军杜伯不以罪,后宣王田于圃田,杜伯执弓矢射宣王,宣王伏弓衣而死,故周人尊其鬼而以岁时奉祠焉。
  秦立陈宝祠,因文公获若石,于陈仓北阪城祠之。苏林曰:「质如石,似肝。」颜师古曰:「陈仓之北阪上城中也。」其神或岁不至,或岁数。来也常以夜,光辉若流星,光色赤黄,长五丈,从东方来,集于祠城,若雄野鸡,其声殷殷云,野鸡夜鸣。言陈宝若来而有声,则野鸡皆鸣以应之也。祠以一牢,名曰陈宝。臣瓒曰:「陈仓县有宝夫人祠,或一岁二岁与叶君合。叶君神来时,天为之殷殷雷鸣。」二世时,若陈宝节来,一祠。春夏用骍,秋冬用。德公立,卜居雍,即今扶风郡雍县。雍之诸祠自此兴。用三百牢于鄜音孚畤,作伏祠。孟康曰:「六月伏日也。周时无,至此乃有之。」师古曰:「伏者,谓阴气将起,迫于残阳而未得升,故为藏伏,因名伏日也。立秋之后,以金代火,金畏于火,故至庚日必伏。庚者,金也。」磔狗邑四门,以御蛊灾。始皇东游海上,祠八神,求仙人。其祀莫知起时。八神:一曰天主,祠天齐。天齐渊水,居临菑南郊山下下者。二曰地主,祠泰山梁父。盖天好阴,祠之必于高山之下畤,命曰畤。地贵阳,祭之必于泽中圜丘。三曰兵主,祠蚩尤。蚩尤在东平陆监乡,齐之西境也。四曰阴主,祠三山。三山即蓬莱、方丈、瀛洲三神山。五曰阳主,祠之罘山。山在东莱。六曰月主,祠之莱山。山在东莱长广。皆在齐北,并勃海。七曰日主,祠盛山。山在东莱不夜县,斗入海,最居齐东北隅,以迎日出。八曰四时主,祠琅琊。琅琊在齐东北,盖岁之所始也。皆各用牢具祠,而巫祝所损益,珪币杂异焉。罘音浮。
  汉高帝天下已定,令祝立蚩尤之祠于长安。又置祠祀官、女巫。其梁巫祠天、地、天社、天水、房中、堂上之属;晋巫祠五帝、东君、云中君、巫社、巫祠、族人炊之属;师古曰:「东君,日也。云中君谓云神也。巫社、巫祠,皆古巫之神也。族人炊,古主炊母之神也。炊谓饎爨也。」秦巫祠杜主、巫保、族累之属;杜主,即周之杜伯也。巫保、族累,二神名。累音力追反。荆巫祠堂下、巫先、司命、施糜之属;堂下,在堂之下。巫先,巫之最先者也。司命,说者云文昌第四星也。施糜,其先常施设糜鬻者也。九天巫祠九天。师古曰:「九天者,谓中央钧天,东方苍天,东北旻天,北方玄天,西北幽天,西方浩天,西南朱天,南方炎天,东南阳天也。其说见淮南子。一说云:东方旻天,东南阳天,南方赤天,西南朱天,西方成天,西北幽天,北方玄天,东北变天,中央钧天也。」皆以岁时祠宫中。武帝即位,厚礼置祠神君于内中,闻其言,不见其人。神君者,长陵女子,产乳而死,见神于妯宛若。宛若祠之其室,人多往祠。平原君往祠,其后子孙以尊着。平原君,武帝外祖母也。宛若,字也。妯音轴。又帝师少君求仙,始亲祠灶。少君言于帝曰:「祠灶皆可致物。物,鬼也。致物而丹沙可化为黄金。」又立粤祠,鸡卜自此用。持鸡骨而卜,如鼠卜也。是时既灭两粤,粤人勇之乃言粤人俗鬼。师古曰:「勇之,粤人名也。俗鬼,言其土俗尚鬼神之事。」而其祠皆见鬼,数有效。昔东瓯王敬鬼,寿百六十岁。后世怠慢,故衰耗。乃命粤巫立粤祝祠,安台无坛,亦祠天神帝百鬼。宣帝时,南郡获白虎,献其皮牙爪,帝为立祠。又方士言隋侯、剑宝、玉宝璧、周康宝鼎,立四祠于未央宫。又祠天封苑火井于鸿门。西河鸿门有天封苑火井祠,火从地中出也。又立岁星,辰星、太白、荧惑、南斗祠于长安城傍。又祠三山八神于曲城,东莱之县。蓬山石社石鼓于临朐。又有月祠、蚩尤、劳谷、五床山、五帝、仙人、玉女、金马碧鸡等神,遣谏大夫王褒使持节而求焉。
  东晋哀帝欲于殿前鸿祀,以鸿雁来为候,因而祭之,谓之鸿祀。或曰:「鸿,大也。鸿雁初来,必将大祀。」侍中刘遵等启称:「此唯出大传,不在六籍,刘向、郑玄虽为其训,自后不同。前代以来,并无其式。」
  后魏道武帝初,有两彗星见,刘后使占者占,曰:「祈之则扫定天下。」后从之,故立其祀。又立岁神十二,岁一祭,以十月,用牛一、鸡三。又立土神四,岁二祭,常八月、十月,用羊。又立献明以上所立天神四十所,岁二祭,其神尊以马,次以牛,小以羊,皆女巫行事。
    淫祀兴废秦 汉 魏 晋 东晋 宋 后魏
  秦德公立,卜居雍。即今雍县也。子孙饮马于河,遂都雍。雍祠自此兴,用三百牢。伏祠已具前也。
  汉成帝立,丞相匡衡等奏:「罢雍鄜、密、上下畤及陈宝祀等。凡六百八十三所,其二百八所应礼,及疑无明文,可奉祠如故。其余四百七十五所不应礼,或复重,请皆罢。」奏可。本雍旧祠二百三所,惟山川诸星十五所为应礼。杜主祠有五,置其一。高帝所立梁、晋、秦、荆等巫,九天、南山、莱中之属及孝文渭阳、孝武薄忌太一、三一、黄帝、冥羊、马行,孝宣三山并诸山、蚩尤等,皆罢之也。后帝以无继嗣故,复陈宝等祠。末年颇好鬼神,故多上书言祭祀方术者,皆得待诏。谷永说曰:「臣闻明于天地之性者,不可惑以神怪;知万物之情者,不可罔以非类。诸背仁义之正道,广崇无福之祀,皆奸人惑众,是以圣人绝而不言。伏惟陛下拒绝,无令奸人有窥朝者。」帝善之。哀帝即位,寝疾,博征方士,京师诸县皆有侍祠使者,尽复前代诸神祠,凡七百余所,一岁三万七千祠。平帝末年崇淫祀,自天地六宗以下,凡千七百所,用三牲鸟兽三千余种。不能备,乃以鸡当雁鹜,犬当麋鹿。
  魏武王秉汉政,普除淫祀。文帝黄初五年,诏:「先王制祀,五行名山川泽,非此族也,不在祀典。叔世衰乱,崇信巫史,至乃宫殿之内,户牖之间,无不沃酹,甚矣。自今敢设非礼之祭,巫祝之言,皆以执左道论,着于令。」明帝青龙初,又诏:郡国山川不在祀典,勿祀。
  晋武帝泰始元年诏曰:「昔帝王修岳渎山川,各有定制。然以道莅天下,其鬼不伤人,故祝史荐而无媿辞,而淫祀不作。末世妖孽相煽,音扇。舍正为邪,故魏朝疾之。宜按礼为制,使妖淫之鬼,不乱其间。」
  东晋穆帝升平中,何琦请备五岳祠曰:「唐虞之制,天子五年一巡狩,柴燎五岳,遍于群神。及秦汉都西京,泾、渭、长水虽不在祀典,以近咸阳故,尽得比大川立祀。自永嘉之乱,唯灊之天柱,在王畿之内,选百户吏卒,以奉其职。中兴之际,未有官守,庐江郡遣大吏兼假四时祷赛,春释寒而冬请冰。自咸和迄今,又复隳替。计今非典之祠,可谓非一。考其正名,则淫昏之鬼;推其縻费,则百姓之蠹。而山川大神,更为简阙。可令礼官作式,其诸妖孽,可粗依法先去其甚,俾邪不渎正。」时不行。
  宋武帝永初二年,普禁淫祀。由是蒋子文祠以下,皆绝。孝武孝建初,更修蒋侯祠,所在山川,渐皆修复。明帝立九州岛庙于鸡笼山,大聚群神,加蒋侯爵位至相国、大都督、中外诸军事,加钟山王。苏侯,骠骑大将军。四方诸神,咸加爵秩。
  后魏初,自天地社稷以下,合千七十五所,岁用牲七万五千五百头。孝文帝诏曰:「朕承天事神,以育群品,而咸秩处广,用牲甚众。夫神明正直,享德与信,何必在牲!其令有司,非天地宗庙社稷之祀,皆用酒脯。」太和十五年诏:「自先朝以来,享祀凡千二百余处。今欲减省,务从简易。先常有水火之神四十余名,及城北星神。今圜丘之下,既祭风伯、雨师、司中、司命等,明堂祭五祀,皆有此四十神,悉罢之。」初,每以正月吉日,于庭设幕,中置松柏树,设五帝座。至孝文,诏曰:「礼云,自外至者,无主不止。此既无祖配,揆之古典,实无所取,又探册之祭,可悉罢之。」
通典礼典

通典卷第五十六 礼十六 沿革十六 嘉礼一
  天子加元服 皇太子冠皇子皇孙附 
  诸侯大夫士冠 大功小功末冠议 女笄
    天子加元服周 汉 后汉 魏 东晋 后魏 北齐 大唐
  周制,文王年十二而冠,文王十三生伯邑考。左传曰:「冠而生子,礼也。」许慎五经异义曰:「春秋左氏传说,岁星为年纪十二而一周于天,天道备,故人君子十二可以冠。自夏殷天子,皆十二而冠。」成王十五而冠。谯周五经然否论云:「古文尚书说,武王崩,成王年十三。推武王以庚辰岁崩,周公以壬午岁出居东,癸未岁反。礼公冠记,周公冠成王,命史作祝辞告,是除丧冠也。周公未反,成王冠弁,开金縢之书,时十六矣。是成王十五,周公冠之而后出也。」许慎五经异义云:「武王崩,后管蔡作乱,周公出居东,是岁大风,王与大夫冠弁开金縢之书,成王年十四,是丧冠也者,恐失矣。」按礼、传天子之年,近则十二,远则十五,必冠矣。将冠,筮日、筮宾。冠义曰:「古者,圣王重冠,筮日筮宾,所以敬冠事。」既言古者,则不起于周。行之于庙,冠义曰:「重冠故行之于庙者,不敢擅重事,所以自卑而尊先祖也。」冠委貌于阼,三加弥尊。冠义曰:「冠于阼,以着代也。三加弥尊,加有成也。」大戴礼公冠篇曰:「公冠四加,三同士,后加玄冕。天子亦四加,后加衮冕。」祼享乐于庙。所以知冠有享乐者,春秋左传曰:「晋侯问鲁大夫季武子襄公年,曰:「君可冠矣。」武子对曰:「君冠必以祼享之礼行之,以金石之乐节之,以先君之祧处之。」周公冠成王,命祝雍颂曰:「近于人,远于年,远于佞,近于义,啬于时,惠于财,禄贤使能。」
  说曰:冠义云:「冠者,礼之始也。凡人之所以为人者,礼义也。礼义之始,在于正容体,齐颜色,顺辞令,而后礼义备,以正君臣,亲父子,和长幼。故冠而后服备,服备而后容体正,颜色齐,辞令顺。古者圣王重冠,所以为国本也。」五经要义云:「冠,嘉礼也。冠,首服也。首服既加,而后人道备,故君子重之,以为礼之始矣。孔子曰:『正其衣冠,尊其瞻视,俨然人望而畏之。』又曰『不庄以莅之,则民不敬』。此人君早冠之义也。王教之本,不可以童子之道理焉。」或云:「周礼虽有服冕之数,而无天子冠文。又仪礼云公侯冠礼者,王肃、郑玄皆以为夏末衰乱,篡弒所由生焉,故作公侯冠礼,则明无天子冠礼之审也。又无大夫冠礼,古者五十而后爵,何大夫冠礼之有。周人五十而有贤才,则试以大夫之事,犹行士礼。故筮日筮宾,冠于阼以着代,醮于客位,三加弥尊,皆士礼也者。」今按:大戴礼有公冠篇云:「公冠四加,天子亦四加。」又家语冠颂云:「王太子之冠,拟诸侯之冠;天子之元子,亦拟诸侯四加;诸侯之子同于士。」据此,自天子至于诸侯,非无冠礼,但因秦焚书,遂同荡灭。其周制士冠礼,颇备,王者时实行焉。
  汉改皇帝冠为加元服。惠帝加元服,用正月甲子若景子为吉。昭帝冠辞曰:「陛下摛着先帝之光辉,以承皇天之嘉佑,钦奉仲春之吉辰,普尊大道之郊域,秉率万福之丕灵,始加昭明之元服,推远冲孺之幼志,蕴积文武之就德,肃勤高祖之清庙,六合之内,靡不蒙福,承天无极。」
  后汉制,正月甲子若景子为吉日,可加元服,仪从冠礼。乘舆初加缁布进贤,次爵弁,次武弁,次通天,冠讫,皆于高庙如礼谒见。续汉书云:「加元服,乘舆皆于高祖庙,谒见按世祖庙,始冠缁布冠于宗庙,从古制。」和帝冠以正月甲子,乘金根车,驾六玄虬,至庙成礼,乃回轸反宫,朝服以飨宴,撞太蔟之庭钟,咸献寿焉。黄香颂云:「惟永元之盛代,圣皇德之茂纯,躬烝烝之至孝,崇敬顺以奉天。以三载之孟春,建寅月之上旬,皇帝时加玄冕,简甲子之元辰。皇舆幸夫金根,六玄虬之连蜷,建螭龙以为旗,鸣节路之和銮。既臻庙以成礼,乃回轸而反宫,正朝服以享燕,撞太蔟之庭钟。祚蕃屏与鼎辅,暨夷蛮之君王,咸进爵于金罍,献万寿之玉觞。」颂文多,今但录其事耳。蜷音权。顺帝以初月景子,加元服于高庙。时兼用曹褒新礼,其仪不存。顺帝都洛阳,亦立高祖庙矣。献帝兴平元年正月甲子,加元服,司徒淳于嘉为宾,加赐玄纁驷马。赐贵人、王、公、卿、司隶校尉、城门五校、侍中、尚书、给事黄门侍郎各一人为太子舍人。
  魏氏天子冠一加。其说曰:「古之士礼,服必三加弥尊,所以喻其志。至于天子诸侯加数无文者,将以践阼临人,尊极德成,不复与士以加喻勉为义。」礼冠于庙,自魏不复在庙矣。
  东晋诸帝冠仪,一加帻冕。将冠,金石宿设,百僚陪位。又先于殿上铺大床,御府令奉冕、帻、簪导、衮服以授侍中常侍,太尉加帻,太保加冕。将加冕,太尉跪读祝文曰:「令日吉辰,始加元服。皇帝穆穆,思弘衮职。钦若昊天,六合是式。率遵祖考,永永无极。眉寿惟祺,介兹景福。」加冕讫,侍中系玄纮,脱帝绛纱服,加衮服。冠事毕,太保率群臣奉觞上寿,王公以下三称万岁乃退。孙毓五礼驳曰:「魏氏天子一加,三加嫌同诸侯。毓按,玉藻记曰:『玄冠朱组缨,天子之冠也。缁布冠缋緌,诸侯之冠也。』其说谓皆始冠,则是有次加之辞。此二冠皆卑服质古,势不一加,必重加朝祭之服,以崇弥尊。圣人制礼,所以一时历加众服者,今始成人,卜择令日而遍加之,所以重始也。若冠日有不加者,后必不择吉而服,非重始也。又礼器有以少为贵者,冠不在焉。记有弥尊喻志之言,盖以服从卑始,象德日新,不可先服尊服,转而即卑。今嫌士礼喻志之文,因从魏氏一加之制,考之玉藻,似非古典。今三加者,先冠皮弁,次冠长冠,后冠进贤冠,以为弥尊,于意又疑。裴頠答治礼问,『天子礼玄冠者,形之成也。为君未必成人,故君位虽定,不可孩抱而服冕弁』。挚虞以为『天子即位之日,即为成君,冕服以备,不宜有加』。诸侯即位为成君,位岂不定?诸侯成君,不拘盛典而可以冠,天子成君,独有火龙黼衣便不可乎?意为宜冠有加。」
  成帝用三元吉日,既加元服,拜于太庙。穆帝、孝武将冠,皆先以币告庙,讫事,又庙见。台符问:「修复未毕,吉凶不相干,为可加元服与不?」太常王彪之议:「礼虽有丧冠,当是应冠之年,服制未终,若须服终,便失应冠之年故也。礼所以冠无定时月,春夏不可,便用秋冬。若今岁内修复未毕,入新年,卜仲春之日,加元服,不失年,不失礼。今便准丧冠,阙飨乐而行事,诚有倚傍。然加衮冕,火龙焕然,以准丧仪,情有不体。若别有事,必速加元服,权诸轻重,不须修复毕者,便当准丧冠耳。」又议:「新年至尊当加元服。今若依成帝故事用三元日者,冠有金石之乐,恐修山陵未毕,于乐便阙。礼,冠自卜日。又云『夏葛屦,冬皮屦』,明无定时,不必三元也。按晋故事及两汉,皆非三元,当任时事之宜耳。」又议:「近访得成皇帝加元服仪注,阙无拜庙事。按礼,冠皆于庙。仪礼云『既毕,宾出,主人送于庙门』。明必在庙。近代以来,不复在庙。成皇帝既加元服,拜太庙以告成,盖亦犹拟在庙之仪。今既加元服,亦应拜庙。」
  后魏正光元年秋,孝明帝年十一,加元服讫,拜太庙,大赦改元。
  北齐制,皇帝加元服,以玉帛告圜丘方泽,以币告庙。择日临轩,中严,群官位定,皇帝着空顶介帻以出。太尉盥讫,升,脱空顶帻,以黑介帻奉加。讫,太尉进太保之右,北面读祝。讫,太保加冕,侍中系玄纮,脱绛纱袍,加衮服。事毕,太保上寿,群官三称万岁。皇帝入温室,移御座,会而不上寿。后日,文武群官朝服,上礼酒十二锺,米十二囊,牛十二头。又择日,亲拜圜丘方泽,谒庙。
  大唐之制,如开元仪。
    皇太子冠皇子皇孙附○周 汉 魏 晋 宋 齐 梁 后魏 北齐 隋 大唐
  周制,天子元子犹士也,天下无生而贵者也。元子,嗣子也。无生而贵,皆由下升也。明人有贤行着德,乃得贵之。家语冠颂曰:「天子之元子之冠,拟诸侯之冠,四加。」
  汉宣帝冠太子以正月。冠诸王,遣使行事。
  魏氏冠太子,再加。皇子、王公嗣子,乃三。孙毓以为一加再加,皆非礼也。冠诸王,因汉遣使行事。
  晋惠帝之为太子,将冠,武帝临轩,使兼司徒高阳王珪加冠,兼光禄大夫、屯骑校尉华廙赞冠。武、惠冠太子,冠讫,皆即庙见,斯亦拟在庙之仪。泰始六年,南宫王承年十五,依旧应冠。有司议奏:「礼十五成童。国君十五而生子,以明可冠之宜。又汉魏遣使冠诸王,非古典。」于是制仪,王十五而冠,遂革使命。咸宁二年秋闰九月,遣使冠汝南王柬。惠帝以正月景午,冠太子讫,乃庙见。怀帝亦以正月冠皇太子。
  宋冠皇太子及藩王以一加。
  齐武帝孙南郡王昭业冠,从尚书令王俭议,使太常持节一加冠,大鸿胪为赞,醮酒之仪,国官陪位,拜贺如常。其日,内外二品清官以上,诣公交车门集贺,并诣东宫南门通笺。别日上礼,宫臣亦诣门称庆,如上台之仪。既冠之后,克日谒庙。俭议曰:「皇孙冠事,历代所无,礼虽有嫡子无嫡孙,然南郡王体自储晖,实惟国重,元服之典,宜异列藩。依于诸王则轻,同于储皇则重。按士冠礼:『主人玄冠朝服。』注云:『主人,冠者之父兄也。』寻其言父及兄,则明祖在,父不为主也。又春秋之义,『不以父命辞王父命』,则皇太子无专用之道。宜使太常持节一加冠。」并撰立赞冠醮酒二辞,不依藩国。诏可也。祝辞曰:「皇帝使给事中、太常、武安侯萧惠本加南郡王冠。筮日戒宾,肇加元服。弃尔幼志,从厥成德。亲贤使能,克崇景福。」醮酒辞曰:「旨酒既清,嘉荐既盈。兄弟具在,淑慎仪形。永永眉寿,于穆斯宁。」明帝冠太子用正月。
  梁武帝天监十三年正月,冠太子于太极殿,修前代之仪。
  后魏孝文帝冠皇太子恂于庙。诏曰:「司马彪汉志:汉帝有四加冠,一缁布,二进贤,三武弁,四通天。朕见家语冠颂篇,四加冠,公也。家语,孔子之言,与正经何异?诸儒忽司马彪志,致使天子之子,而行士冠。朕以为有宾,诸儒皆以为无宾。孔氏所云『斐然成章』,其斯之谓矣。」
  北齐制,皇太子冠,则太尉以制币告七庙。择日临轩,有司供帐于崇正殿。中严,皇太子空顶帻公服出,立东阶之南,西面。使者入,立西阶之南,东面。受诏讫,入室盥栉,出,南面。使者进揖,诣冠席,西面坐。光禄卿盥讫,诣太子前跪栉。使者又盥,奉进贤三梁冠,至太子前,东面祝,脱空顶帻,加冠。太子兴,入室更衣,出,又南面就席。光禄卿盥栉。使者又盥祝,脱三梁冠,再加远游冠。太子又入室更衣。设席中楹之西,使者揖就席,南面。光禄卿洗爵酌醴,使者诣席前,北面祝。太子拜,受醴,即席坐,祭之,啐之,奠爵,降阶,复本位,西面。三师、三少及在位群官拜事讫。又择日会宫臣,又择日谒庙。
  隋制,皇太子将冠,前一日,帝斋于大兴殿。太子与宾赞及预从官,斋于正寝。其日质明,有司告庙,各设筵于阼。帝衮冕即御座。宾揖太子进,升筵,西向坐。赞冠者坐栉,设纚。宾盥讫,初加缁布冠,赞冠进设頍丘癸切缨。宾揖太子适东序,衣玄衣素裳以出。赞者又坐栉,宾进加远游冠。改服讫,宾又受冕。太子适东序,改服以出。宾揖太子南面立,宾受醴,进筵前,北面立祝,之又切。太子拜受觯。宾复位,东面答拜。赞者奉馔于筵前,太子祭奠。礼毕,降筵,进当御,东面拜。纳言承诏,诣太子戒讫,太子拜。赞者引太子降自西阶。宾少进,字之。赞者引太子进,立于庭,东面。诸亲拜讫,赞者拜,太子皆答拜。与宾赞俱复位。纳言承诏降,命令有司致礼。宾赞又拜。帝复降阼阶下,拜,太子以下皆拜。帝出,更衣还宫。太子从至阙,因入见皇后拜而还。
  大唐贞观五年正月,有司上言:「皇太子将行冠礼,宜用二月为吉,请追兵以备仪注。」太宗曰:「今东作方兴,恐妨农事。」令改用十月,太子少保萧瑀奏称:「准阴阳家,用二月为胜。」上曰:「阴阳拘忌,朕所不行。若动静必依阴阳,不顾礼义,欲求福佑,其可得乎!若所行皆遵正道,自然当与吉会。且吉凶在人,岂假阴阳拘忌?农时甚要,不可暂失。」开元六年,侍中宋璟上表曰:「臣伏以太常状,准东宫典记,有上礼之仪。谨按上礼非古,从南齐、后魏方始有此事。而垂拱、神龙,更扇其道,群臣敛钱献食,君上厚赐答之,姑息施恩,方便求利。皇太子冠乃盛礼,自然合有锡赉。上台东宫两处宴会,非不优厚。其上礼宜停其仪。」具开元礼。
    诸侯大夫士冠夏 周 后汉 晋 大唐
  夏小正记:二月,冠子之时也。
  周制,继世以立诸侯,象贤也。象,法也。为子孙能法其先祖之贤,故使之继世。诸侯之子冠,亦用士礼也。冠礼,筮日筮宾,冠于阼,醮于客位,三加弥尊。阼谓主人之北也。嫡子冠于阼,若不醴,则醮用酒。于客位,敬而成之也。户西为客位。庶子冠于房户外,又因醮焉,不代父也。冠者初加缁布,次加皮弁,次加爵弁,每加益尊,所以益成也。已冠而字之。成人之道也,字所以相尊也。见于母,母拜之。见于兄弟,兄弟拜之。成人而与为礼。
  左传曰:「晋侯问襄公年,大夫季武子对曰:『会于沙随之岁,寡君以生。』晋侯曰:『十二年矣,是谓一终,一星终也。国君十五而生子,冠而生子,礼也。君可以冠矣,大夫盍为冠具?』武子对曰:『君冠必以祼享之礼行之,以金石之乐节之,以先君之祧处之。今寡君在行,未可具也。请及兄弟之国而假备焉。』晋侯曰:『诺。』公还,及卫,冠于成公之庙,假钟磬焉,礼也。」大戴礼公冠篇云:「公冠四加」。家语冠颂云「诸侯之子,冠同于士」。
  士,男子二十而冠。汉戴圣云:「男子,阳也。阳成于阴。偶数起于二,终二十,谓之小成,而冠。」郑玄云:「任士职,居士位,故曲礼云,二十曰弱冠。」孔颖达云:「十九以下为殇。身有德行,幼为大夫,则不待二十而冠。」将冠,筮日于庙门。庙,祢庙也。冠必筮日于庙门者,重以成人之礼。不于堂者,嫌蓍之灵由庙神。主人玄冠,朝服,缁带,素,即位于门东,西面。主人,将冠者之父兄也。玄冠,委貌也。朝服者,十五升布衣而素裳也。衣不言色者,衣与冠同也。筮必朝服者,尊蓍龟之道也。缁带,黑缯带也。士带博二寸,再缭四寸,屈垂三尺。素,白韦也。凡染黑,五入为緅,六入为玄,为缁。有司如主人服,即位于西方,东面北上。筮与席、所卦者,具馔于西塾。布席于门中,闑西阈外,西面。筮人执筴,抽上韇,兼执之,进,受命于主人。宰自右少退赞命。筮人许诺,右还,即席坐,西面。卦者在左。卒筮,书卦,执以示主人。主人受视,反之。筮人还,东面,旅占,卒,进告吉。若不吉,则筮远日如初仪。旬之外日。
  主人戒宾,戒,告也。宾,主人之僚友也。将冠子,故就告使来。曰:「某有子,某将加布于其首,愿吾子教之。」宾对曰:「某不敏,恐不能共事,以病吾子,敢辞。」病犹辱也。共音恭。主人曰:「某犹愿吾子之终教之。」宾对曰:「吾子重有命,某敢不从。」主人再拜,宾答拜。主人退,宾拜送。退,去归也。
  前期三日,筮宾,如求日之仪。贤者恒吉,冠必筮日筮宾者,所以敬冠事、重冠礼者也。乃宿宾。宾如主人服,出门左,西面再拜;主人东面答拜,宿,进也。如主人服,朝服。乃宿曰:「某将加布于某之首,吾子将莅之,敢宿。」宾对曰:「敢不夙兴。」主人再拜,宾答拜。主人退,宾拜送。乃宿宾者,亲相见,致其辞。宿赞冠者一人,亦如之。赞冠者,佐宾为冠事者。
  冠日夙兴,设洗,直于东荣。荣,屋翼也。陈服于房中西墉下,东领,北上。冠时先用卑服,故北上,便。爵弁服:纁裳,纯衣,缁带,韎韐。此助君祭之服。爵弁,冕之次也,其色赤而微黑,如爵头然。用布三十升。纁裳,浅绛裳也。纯衣,丝衣也。韎音妹,韐音合。皮弁服:素积,缁带,素。此与君视朔之服也。皮弁者,以白鹿皮为冠,象上古也。积犹辟也,以素为裳,辟蹙要中。衣布亦以十五升,其色象焉。玄端:玄裳、黄裳、杂裳可也,缁带,爵。此莫夕于朝之服。玄端即朝服之衣易其裳耳。上士玄裳,中士黄裳,下士杂裳。杂裳者,前玄后黄。士皆爵韦为,其爵同。不以玄冠名服者,为缁布冠陈之。缁布冠頍项,青组缨属于頍;缁纚,广终幅,长六尺;皮弁笄;爵弁笄;缁组纮,纁边:同箧。缁布冠无笄,着頍,围发际,结项中,隅为四缀以固冠,项中有●,亦由固頍之为耳。今未冠笄者,着卷帻,頍象之所生也。属犹着也。纚今之帻梁。终,充也。纚一幅长六尺,足以韬发而结之矣。笄,今之簪。有笄者屈组为纮,垂为饰;无笄者缨而结其绦。纁边,组侧赤也。同箧谓此上六物。隋方曰箧。隋音他果切。栉实于箪,箪,笥也。蒲筵二,在南。敷陈曰筵,藉之曰席。上重者皆言席,取相承藉之义,在地多言筵也。侧樽一甒醴,在服北。侧犹特也,无玄酒也。爵弁、皮弁、缁布冠,各一匴,苏管切。执以待于西坫南,南面,东上。匴,今时冠箱。执之者,有司也。
  主人玄端爵,立阼阶下,直东序,西向。玄端,士入庙服也。爵,谓浅赤色韦为。兄弟毕袗玄,立于洗东,西面北上。兄弟,主人亲戚也。毕犹尽。袗,同也。同玄衣、玄裳、缁带、缁。袗音之忍切。傧者玄端,负东塾。门内东堂,负之北面。将冠者采衣紒,在房中,南面。采衣,未冠所服。凡童子缁布衣锦缘,锦绅并纽,锦束发,皆朱锦也。紒,结发也。
  宾至,主人拜迎于外门之外,揖让而入。主人升,立于东序端,西面。宾西序,东面。主人宾俱升,立相乡。赞者盥于洗,西升,立于房中,西面南上。盥于洗西,由宾阶升也。立于房中,近其事也。南上,尊于主人之赞者。
  主人之赞者,筵于东序,少北,西面。嫡子冠于阼,少北,避主人也。若庶子则冠于户外,南面,遂醮焉。不于客位者,不代父,成而不尊。将冠者出房,南面。赞者奠纚、笄、栉于筵南端。赞者,宾之赞冠者也。奠,停也。宾揖将冠者即筵坐。赞者坐栉,设纚。宾降西阶一等,执冠者升一等,东面授宾。冠,缁布冠。宾右手执项,左手执前,进容,进容者,行翔而前跄焉。乃祝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维祺,介尔景福。」元,首也。祺,祥。介、景,皆大也。坐乃冠,兴,复位。赞者卒。卒谓设頍项,结缨。冠者兴,宾揖之,适房,服玄端爵,出房南面。复出房南面者,一加礼成,观众以容体。
  宾揖之即筵,降二等,受皮弁,右手执项,左手执前,进,祝曰:「吉日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申,重也。胡犹遐远无穷也。今按诂训,胡不训遐,疑胡当为嘏,嘏训为大。或当时传写谬误,郑玄不加审正,臆断为遐耳。加之如初,复位,赞者卒纮。卒纮,谓系属也。兴,宾揖之,适房,服素积素,容,出房南面。容者,再加弥成,其仪益繁。
  宾降三等,至地也。受爵弁,进,祝曰:「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正犹善也。加之,服纁裳韎韐,其它如加皮弁之仪。他谓卒纮容出。彻皮弁、冠、栉、筵,入于房。主人赞者彻之。
  筵于户西,南面。筵主人之赞也。赞者洗于房中,侧酌醴,加柶,覆之,面叶。宾揖冠者就筵,筵西南面。宾受醴于户东,筵前北面,辞曰:「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嘉,善也。嘉荐谓脯醢。芳,香。不忘,长有令名。冠者筵西拜,受觯,宾东面答拜。筵西拜,南面拜也。宾还,答拜于西序之位。东面者,明成人与为礼,异于答主人。
  冠者奠觯于荐东,降筵,北面坐,取脯,降自西阶,适东壁,北面见于母。荐东,荐左也。适东壁者,出闱门也。时母在闱门之外。妇人入庙由闱门也。母拜受,子拜送,母又拜。妇人于丈夫,虽其子,犹侠拜之。若冠者母不在,则使人受脯于西阶下。不在,谓疾病或归宁。使人受脯而后归。
  宾降,直西序,东面。主人降,复初位。初位,初至阶让升之位也。冠者立于西阶东,南面。宾字之,曰:「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嘏,永受保之。曰伯某甫。」伯仲叔季,惟其所当。爰,于也。孔,甚也。髦,隽也。攸,所也。于犹为也。嘏,大也。伯仲叔季,长幼称也。甫,丈夫之美称。冠者对。其辞未闻。
  宾出,主人送于庙门外。冠者见于兄弟,兄弟再拜,冠者答拜。见赞者西面拜,亦如之。入见姑姊如见母。入,入寝门。不见妹,卑也。
  乃醴宾以一献之礼。一献者,主人献宾而已,即燕。无亚献者献酢酬,宾与主人各两爵而礼成。主人酬宾束帛、俪皮。饮宾客而从之以财货曰酬。束帛,十端。俪皮,两鹿皮也。赞者皆与,赞冠者为介。赞者,众宾也。皆与,亦饮酒。介,宾之辅,以赞为之,尊之。宾出,主人送于外门外,再拜。归宾俎。一献之礼,有荐有俎。使人归诸宾家。其牲未闻。
  冠者易服,服玄冠,玄端,爵,奠贽见于君。遂以贽见于乡大夫,乡先生。易服不朝服者,非朝事也。贽,雉也。乡先生,乡中老人为卿大夫致仕者。
  父殁而冠,则已冠,扫地而祭于祢。卢植曰:「本父当成之,不能成,故已冠而祭之,若成之矣。」已祭而见伯父、叔父,而后飨冠者。卢植曰:「饮宾也。」郑玄曰:「享礼之。」王肃曰:「兄弟饮冠者身。」
  曾子问曰:「将冠子,冠者至,揖让而入,闻有齐缞大功之丧,如之何?」冠者,宾及赞者。孔子曰:「内丧则废。外丧则冠而不醴,彻馔而扫,即位而哭,如冠者未至则废。内丧,同门也。不醴,不醴子也。其废者,丧成服,因丧冠矣。若将冠子,未及期日,而有齐缞、大功、小功之丧,则因丧服而冠。」废吉礼而因丧冠,俱成人之服也。及,至也。「除丧不改冠乎?」孔子曰:「天子赐诸侯大夫冕弁服于太庙,归设奠,服赐服,于斯乎有冠醮,无冠醴。」
  议曰:冠者表成人之容,正尊卑之序,而令母兄姑姊与之交拜,岂非混淆长幼,黩乱人伦者乎?所言答拜之文,未必周公之旨。东周衰末,王室已卑,诸侯踰僭,削去典法,重以秦皇荡灭,十无一存。况复编断简蠹,传写讹谬,先儒注释,不加参详,遂令后学,有所疑误。又按九拜之仪,肃拜,今揖也。尊属欣其备礼,念其成人,以揖示敬,在理非爽,便同匹敌,窃谓不然。本制冠礼,正长幼之序。郑康成注云「忻其成人与为礼」,若令母兄交拜,岂非崇虚而损其实。
  后汉何休冠仪约制云:「将冠子者具衣冠。冠者父兄若诸父宗族之尊者一人为主,主人告所素敬僚友一人为冠宾。必自告其家,告曰:『某之子某若弟某长矣,将加冠于首,愿吾子教之。』宾既许,主人自定吉日。先冠一日,宿告宾曰:『请以明日行事。』宾曰:『敢不从命。』主人洒扫,内外皆肃。执事者于两楹间,为冠者设北向筵,又设宾东向筵,两筵相接。授冠以箧器设于两筵。又设樽爵于东方。冠者如常服,待命于房。夙兴,宾到,迎延揖让如常。坐定,执事白:『请行事。』主人跪告宾曰:『请劳吾子。』宾跪答曰:『敬诺。』宾起,立西序,东面听命行礼。冠者兴,西向拜宾,宾答拜讫,命就筵。宾主各还坐,冠者北向筵坐,伏。宾跪曰:『吾子之使,请将命。』主人跪答曰:『劳吾子。』宾起,就东向筵。执事者执爵,跪向冠者祝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维祺,介尔景福。』冠者即坐,宾跪加冠讫,冠者执爵酹地,然后啐酒,讫,宾兴,复还本坐,主人亦起,乃俱坐。冠者还房,自整饰,出拜父,父为起,若诸父、群从父及兄应答拜者,答拜如常。入拜母,母答拜。其余兄弟姑姊妹,皆相拜如常。主人命冠者出,更设酬为劝,乃罢。异日有祭事白告祖考者,自如旧祭礼常仪。」
  晋王堪冠礼仪云:「永平元年惠帝时。正月戊子,冠中外四孙。立于步广里舍之阼阶,设一席于东厢。引冠者以长幼次于席南,东上。宾宗人立于西厢,东面南上。堪立于东轩西,南面西上。陈元服于席上。宗人执仪,以次呼冠者,各应曰『诺』。宗人申诫之曰:『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兄弟具来,咸加尔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敬慎威仪,惟人之则,寿考维祺,永受景福。』冠者高跪而冠,各自着布。兴,再拜,从立于宾,南上。酌四杯酒,各拜醮而饮。事讫,上堂,向御史府君再拜。讫,冠者皆东面坐,如常燕礼时。宾宗人东平王隆叔祚、王循道安、王业建始。此皆古礼也,但以意斟酌,从其简者耳。」
  大唐制,如开元礼。
    大功小功末冠议周 晋
  周制,「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嫁子。父小功之末,可以冠子、嫁子,可以娶妇。己虽小功,既卒哭,可以冠,可以娶妻。下殇之小功则不可。」此皆谓可以用吉礼之时。父大功卒哭,而可冠子;己大功卒哭,而可以冠矣。
  晋傅纯难曰:「按杂记本文,己在小功则得冠,在大功不得冠也。郑氏云『己大功卒哭可以冠』,与本文不同,何邪?又要记不见己冠,不知己冠当在何条?」贺循答曰:「礼云『大功小功之末,可以冠娶』,道父为子嫌,但施于子,不施于己。故下言『己虽小功』,着己与子亦同也。俱同则大功之末,己可以冠。以理推之,正自应尔,非为与本文不同。要记不见己冠,直是文句脱耳。」
  高崧问范汪曰:「按小功之末,可以冠子;己虽小功,卒哭可以冠。而郑、孙二家注,并云『己大功卒哭可以冠』。求之于礼,无可冠之文。」范汪答曰:「『大功之末,可以冠子』。此于子,已为无服。又云『父小功可以冠子』,疑与上章,俱有『末』语。特于下言,『己虽小功,卒哭可以冠』,是为小功卒哭,皆得行冠娶之事也。大夫三月而葬,葬而后虞,虞而后卒哭,是为父虽小功,子服尽也。大功许冠婚,则小功便无所不可也。」高崧重问范汪曰:「下殇小功则不可,而云小功之末可以冠婚何?」范汪重答曰:「下殇小功,此是周服之下殇,不可以服轻而恩疏也。」
  或曰:「因丧而冠,亦礼之明文,何以复于大功小功丧中,每言冠乎?」答曰:「在丧,冠而已,不行冠礼也。于大功小功之末,故可行冠礼。因丧而冠,与备行冠礼殊也。」
  或问者曰:「礼:『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嫁子。父小功之末,可以冠子、嫁子,可以娶妇。己虽小功,既卒哭可以娶妻。』按经大功之末,虽云可以冠子、嫁子,不言己可以冠,而郑氏注云『己大功卒哭而可以冠』。未解。经又云『大功之末』,而注云『卒哭』,不知此言末,便是卒哭,为非卒哭邪?」答曰:「记云『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嫁子』,而注又云『己大功卒哭而可以冠,小功卒哭而可以冠娶妻』者,冠而后娶,今既云冠嫁其子,则于文不得复自着己冠,故注家合而明之。以小功得娶妻,则大功亦可以得冠,冠轻婚重,故大功之末得自冠,小功之末得自娶,以记文不备,故注兼明之。注之有此比。礼,三月既葬,卒哭,于小功则余有二月,是末也。于大功则正三分之一,便谓之末,意常以疑之。然郑氏注丧服经云,『葬,丧之大事』,既毕,故谓之末邪?」
  重问曰:「省及申释注意,甚为允也。然仆犹有所未了。礼小功卒哭可以娶者,婚礼『娶妇之家三日不举乐』,明婚虽属吉,而有嗣亲之感;小功余丧,不重祖考之思,故可以娶也。大功可冠,犹有疑焉。夫吉礼将事,必先筮宾,然后成礼。大功之末可以冠嫁其子者,以己大功之末,于子则小功服已过半,情降既殊,日算浸远,故子可以行吉事。至于己身,亲有功布重制,月数尚近,而便释亲重之服,行轻吉之礼,于此称情,无乃薄邪?且非礼正文,出自注义耳。若有广比,想能明例以告之。」答曰:「齐缞之丧,则冠婚皆废。大功则废婚而行冠,冠吉轻而婚吉重故也。冠吉轻故行之于大功之末,婚吉重故行之于小功之余。但以大功末云可以冠子,而自着己冠之文不便。贤者以三隅反之,推小功得自娶,则大功得自冠。以身有功服,月数尚近,释亲重之服,行轻吉之事。今正以小功大功之末,俱得行吉礼,故施轻吉于重末,行重吉于轻余。重服不可以行重吉,故许其轻者;轻服可以通重吉,故因得行之。若大功之冠,则行吉冠之礼而反丧服。若服在齐缞,不得行吉,则因丧而冠,以冠礼贵及,不可踰时。而齐缞之服崇重,则大功之末差轻,轻则行以吉,重则因以凶也。」
    女笄周
  周制,女子许嫁,笄而醴之,称字。许嫁,已受纳征礼也。笄女礼犹冠男也,使主妇、女宾执其礼。祖庙未毁,教于公宫三月;祖庙已毁,则教于宗室。祖庙,女高祖为君者之庙,以有缌麻之亲,就尊者之宫教之也。教以妇德、妇言、妇容、妇功。宗室,大宗子之家。公羊传:「妇人许嫁,笄而字之,死则以成人之丧埋之。」谓不为殇也。鲁僖公九年,伯姬卒是。杂记:「女虽未许嫁,年二十而笄,礼之,妇人执其礼。」虽未许嫁,年二十亦为成人矣。礼之,酌以成之。言妇人执其礼,明非许嫁之笄。贾公彦云:「许嫁笄,当使主妇对女宾执其礼,其仪如冠男也。又许嫁者用醴礼之,不许嫁者,当用酒醮之,敬其早得礼。」燕则鬈首。既笄之后去之也,犹若女有鬌紒也。鬈音巨员切。鬌,丁果切。
通典卷第五十七 礼十七 沿革十七 嘉礼二
  君臣冠冕巾帻等制度
   冕大裘冕 袞冕 鷩冕 毳冕 絺冕 玄冕 通天平冕 平天冕 蒼冕 青冕 赤冕 黃冕 素冕 黑冕 象冕 山冕 火冕 藻冕 方冕 祀冕 緇布冠進賢冠 牟追冠章甫冠 委貌冠 通天冠 長冠劉氏冠 齋冠 遠遊冠具服遠遊冠 公服遠遊冠 高山冠側注冠 法冠獬豸冠 柱後惠文冠 建華冠鷸冠 趙惠文冠武冠 武弁 大冠 鵔鸃冠 鶡冠 繁冠 建冠 籠冠 方山冠 巧士冠 卻非冠 樊噲冠 術氏冠 卻敵冠 進德冠 翼善冠 皇收 冔 爵弁 廣冕 皮弁 韋弁 幘童子幘 空頂幘 納言幘 赤幘 緗幘 素幘 黑幘 紺幘 綠幘 青幘 白 鳥紗 帽皮帽 皁帽 翠帽 黑帽 高屋白紗帽 高頂帽 岑帽 突騎帽 葛巾角巾 幅巾縑巾 黃巾 巾子
    君臣冠冕巾帻等制度
  上古衣毛帽皮,后代圣人见鸟兽冠角,乃作冠缨。黄帝造旒冕,始用布帛,冕者,冠之有旒。唐虞以上,冠布无緌,緌,缨饰。夏后以牟追,音丁回反。以收,所以收敛发。殷制章甫,或以冔,章,明也,言以表明丈夫。甫或为父。冔,覆也,自覆饰。冔音况甫反。形制并无文。至周六冕,章数始备,故孔子曰「服周之冕」,言中礼也。洎乎幽厉衰微,秦焚六籍,图写纷杂,记注混淆。今征其实录,捃拾沿革,为冠冕篇云。
     冕大裘冕 衮冕 鷩冕 毳冕 絺冕 玄冕 通天平冕 平天冕 苍冕 青冕 赤冕 黄冕 素冕 黑冕 象冕 山冕 火冕 藻冕 方冕 祀冕○有熊氏 周 秦 后汉 魏 晋 东晋宋 齐 梁 陈 北齐 后周 隋 大唐
  黄帝作冕,垂旒,目不邪视也。充纩,示不听谗言也。事见世本。
  周制,弁师掌王之五冕,皆玄冕,朱里,綖纽。冕服有六而言五者,大裘之冕盖无旒,不联数也。綖,冕之覆,在上,是以名焉。纽,小鼻在武上,笄所贯。五采缫十有二就,皆五采玉十有二,玉笄朱纮。缫,杂文之名,合五色丝为绳,垂之綖前后。各十二,所谓邃綖也。就,成也。绳之每匝贯五采玉十二旒,旒则十二玉。每就闲一寸。朱纮,以朱组为纮,纮一条绳属两端于武。此谓衮衣之冕十二旒,则用玉二百八十八。鷩冕缫九旒,用玉二百一十六。毳冕七旒,用玉一百六十八。絺冕五旒,用玉一百二十。玄冕三旒,用玉七十二。诸侯及孤卿大夫之冕,各以其等为之。各以其等者,缫玉如其命数。冕则侯伯缫七就,用玉九十八。子男缫五就,用玉五十。缫玉皆三采。孤缫四就,用玉三十二。三命之卿缫三就,用玉十八。再命之大夫缫再就,玉八。缫玉皆朱绿。禁令不得相僭踰。
  秦灭礼学,郊社服用,皆以袀玄,以从冕旒,前后邃綖。蔡邕独断云:「袀,绀缯也。」班固东都赋注云:「袀,皁也。」袀音钧。
  后汉光武践祚,祀天地明堂,皆冠旒冕。孝明帝永平初,诏有司采周官、礼记、尚书皋陶篇夏侯氏说,冕皆广七寸,长尺二寸,前圆后方,朱绿里,玄上,前垂四寸,后垂三寸,系白玉珠为十二旒,蔡邕独断云「九旒」也。以其绶采色为组缨。礼记曰:「玄冠朱组缨,天子之冠也。」其旒珠,用真白玉。三公诸侯七旒,青玉珠;卿大夫五旒,黑玉珠。皆有前无后,各以其色绶为组缨,旁垂黈纩。助天子郊祀天地、明堂则冠之。
  魏因汉故事。明帝好妇人之饰,冕旒改用珊瑚珠。
  晋因之。
  东晋元帝初过江,服章多阙,而冕饰以翡翠珊瑚珠。侍中顾和奏:「旧礼,冕旒用白玉珠。今美玉难得,不能备,可用白璇珠。」从之。后帝郊祀天地明堂宗庙,元会临轩,改服黑介帻,通天冠,平冕。冕,皁表,朱绿里,广七寸,长一尺二寸,加于通天冠上,前圆后方,垂白玉珠十二旒,以朱组为缨,无緌。王公卿助祭郊庙,冠平冕。王公八旒,卿七旒,组为缨,色如绶也。
  宋因之,更名曰平天冕,天子郊祀及宗庙服之,王公并用旧法。
  齐因之。
  梁因之。其制,前垂四寸,后垂三寸,旒长齐肩,以组为缨,色如其绶,旁垂黈纩,充耳珠以玉瑱。乘舆郊祀天地明堂、享宗庙、元会临轩则服之。五等诸侯助祭,平冕九旒,青玉为珠,有前无后,各以其绶色为组缨,旁垂黈纩。
  陈因之,以为冕旒。皇太子朝服远游冠,侍祭则平冕九旒。五等诸侯助祭郊庙,皆平冕九旒,青玉为珠,有前无后,各以其绶色为组缨,旁垂黈纩。
  北齐采陈之制,旒玉用五采,以组为缨,色如其绶。其四时郊祀封禅大事,皆服衮冕。皇太子平冕,黑介帻,白珠九旒,饰以三采玉,以组为缨,色如其绶;未加元服,则空顶黑介帻,双童髻,双玉导。
  后周设司服之官,掌皇帝十二冕。祀昊天则苍冕,五帝各随方色,朝日用青冕,夕月用素冕,地祇用黄冕,神州、社稷用玄冕,享先皇、加元服等以象冕,享先帝、食三老、耕籍等以衮冕,视朔、大射等以山冕,视朝、临法门、适宴等以鷩冕,皆十有二旒。韦弁、皮弁,见在下文。诸公之冕九,方、衮、山、鷩、火、毳等六,皆九旒;韦弁、皮弁、玄冠三,合上为九。诸侯八,无衮冕。诸伯七,又无山冕。诸子六,又无鷩冕。诸男五,又无火冕,冕五旒。三公之冕九,祀、火、毳、藻、绣、爵弁等冕六,韦弁、皮弁、玄冠,合上九。三孤自祀冕而下八,无火冕。公卿七,又无毳冕。上大夫六,又无藻冕。中大夫五,又无皮弁。下大夫四,又无爵弁。士服三,祀弁、爵弁、玄冕。庶士玄冠而已。其吊服,诸侯当事则弁绖,不则皮弁。以下亦如之。
  隋采北齐之法,衮冕垂白珠十二旒,以组为缨,色如其绶,黈纩充耳,玉笄。太子庶子裴政奏:「色并用玄,旒齐于膊,纩齐于耳。唯应着帻者,任依汉晋法。」皇太子衮冕,垂白珠九旒,青纩充耳,犀笄。国公冕,青珠九旒,初受册命、执贽、入朝、祭祀、亲迎、三公助祭,并服之。侯伯则鷩冕,子男则毳冕。五品以上绣冕,九品以上爵弁。
  大唐依周礼,制天子之六冕,有大裘冕、衮冕、鷩冕、毳冕、绣冕、玄冕。大裘冕,无旒,广八寸,长一尺六寸,玄表纁里,以下广狭准此。金饰,玉簪导,释名云:「簪,建也,所以建冠于后也。亦谓之笄,所以拘冠使不坠也。导以擽鬓,使入巾帻之中。」以组为缨,色如其绶。祀天神地祇服之。衮冕,加金饰。垂白珠十有二旒,以组为缨,色如其绶,黈纩充耳,玉簪导,诸祭祀及践祚、享庙、遣上将、征还、饮至、加元服、元日受朝等服之。鷩冕,有事远主服之。按周礼,远主谓先公。毳冕,祭海岳服之。绣冕,祭社稷、帝社服之。玄冕,蜡百神、朝日夕月服之。自衮冕以下,旒数并依周礼。皇太子衮冕,白珠九旒。诸臣衮冕,青珠九旒,青纩充耳,簪导,第一品服之。鷩冕七旒,第二品服之。毳冕五旒,第三品服之。绣冕四旒,第四品服之。玄冕三旒,第五品服之。龙朔二年九月,司礼少常伯孙茂道奏称:「准令诸臣九章服,君臣服冕,章数虽殊,饰龙名衮,尊卑相乱。今请诸臣九章衣以云及麟代龙,升山为上,仍改冕名。」当时纷议不定。至仪凤二年十一月,太常博士苏知机上言曰:「去龙朔中,孙茂道奏请诸臣九章服,当时竟未施行。今请制大明冕十二章,乘舆服之,加日、月、星辰、龙、虎、山、火、麟、凤、玄龟、云、水等象。鷩冕八章,三公服之。毳冕六章,三品服之。绣冕四章,五品服之。」诏下有司详议,崇文馆学士杨炯奏曰:「谨按虞书:『予欲观古人之象,日、月、星辰、山、龙、华虫作绘,宗彝、藻、火、粉米、黼、黻絺绣。』由此言之,则其所从来者尚矣。逮及有周,乃以日月星辰为旌旗之饰,又登龙于山,登火于宗彝,于是制衮冕以祀先王也。九章者,法阳数也。以龙为首章者,衮者卷也,龙德神异,应变潜见,表圣王深沈远智,卷舒神化也。又制鷩冕以祭先公也,鷩者雉也,有耿介之志,表公有贤才,能守耿介之节也。夫以周公之多才也,故化定制礼,功成作乐。夫以孔宣之将圣也,故行夏之时,服周之冕。先王以法服,乃此之自出也;天下之能事,于是乎毕矣。今苏知机『请制大明冕十二章乘舆服之』者。谨按,日月星辰者,已施于旌旗矣;龙虎山火者,又不踰于古矣。而云麟凤有四灵之名,玄龟有负图之应,云有纪官之号,水有盛德之祥,此盖别表休征,终是无踰比象。然则皇王受命,天地兴符,仰观则璧合珠连,俯察则银黄玉紫,此固不可毕陈于法服也。若夫礼唯从俗,则命为制,令为诏,乃秦皇之故事,犹可以适于今矣。若夫义取随时,则出称警,入称跸,乃汉国之旧仪,犹可以行于代矣。亦何取于变周公之轨物,改尼父之法度者哉!」由是竟寝知机所请。
     缁布冠进贤冠○
周 后汉 晋 宋 齐 梁 陈 北齐 隋 大唐
  周制,士冠礼云缁布冠,頍项,青组缨属于頍。缁布冠无笄者,着頍,围发际,结项中,隅为四缀以固冠。项中有●,亦由固頍为之耳。今未冠笄者,着卷帻,頍象之所生也。以为始冠之冠,冠而弊之可也。初加缁布冠,再加皮弁,次加爵弁。加皮弁后而弃之。
  后汉改之,制进贤冠,为儒者之服。前高七寸,后高三寸,长八寸。公侯三梁,中二千石以下至博士两梁,蔡邕独断云:「千石以下一梁。」小吏私学子皆一梁。
  晋因之。天子元服,始加则冠五梁进贤冠。三公及封郡公、县侯、乡亭侯则三梁。卿大夫下至千石则两梁。中书门下至门郎小吏,并一梁。
  宋因之,为儒冠。
  齐因之,为开国公侯下至小吏之服,其以梁数为降杀,则依晋制。
  梁因之,以为乘舆宴会之服,则五梁进贤冠。
  陈因之,为文散内外百官所服,以梁数为高卑,天子所服则五梁。
  北齐进贤五梁冠,不通于下。
  隋因陈制,内外文官通服之,降杀一如旧法。
  大唐因之,若亲王则加金附蝉为饰。复依古制,缁布冠为始冠之冠,进贤、缁布二制存焉。
     牟追冠章甫冠 委貌冠○夏 殷 周 汉 宋夏后氏牟追冠,长七寸,高四寸,广五寸,后广二寸,制如覆杯,前高广,后卑锐。
  殷因之,制章甫冠,高四寸半,后广四寸,前栉首。
  周因之,制委貌,司服云「凡甸,冠弁服」。甸,田猎也。冠弁,委貌。
  汉制,委貌以皁缯为之,形如委谷之貌,上小下大,长七寸,高四寸,前高广,后卑锐,无笄有缨。行大射礼于辟雍,诸公卿大夫行礼者冠之。
  宋依汉制。
     通天冠秦 汉 晋 宋 齐 梁 陈 北齐 隋 大唐
  秦制通天冠,其状遗失。
  汉因秦名,制高九寸,正竖,顶少邪却,乃直下为铁卷梁,前有山,展筩为述,筩驳犀簪导,乘舆所常服。
  晋依汉制,前加金博山述,乘舆常服。述即鹬也。鹬知天雨,故冠像焉。前有展筩。
  宋因之,又加黑介帻。旧有冠无帻。帻,冠理展筩。前代古图,画三皇五帝,或有服通天冠,深误矣。
  齐因之,东昏侯改用玉簪导。
  梁因之,复加冕于其上,为平天冕。此复依晋冕法。
  陈因之。
  北齐依之,乘舆释奠所服。
  隋因之,加金博山,附蝉十二首,施珠翠,黑介帻,玉簪导。朔日、元会、冬朝会、诸祭还则服之。
  大唐因之,其缨改以翠緌。
     长冠刘氏冠 斋冠○汉 晋 梁
  汉高帝采楚制,长冠形如板,以竹为里,亦名斋冠,后以竹皮为之,高七寸,广三寸。以高帝所制,曰刘氏冠,故为享庙之服,敬之至也。鄙人或谓之鹊尾冠。
  晋依之,去竹用漆纚,救日蚀诸祀则冠之。
  梁天监中,祠部郎中沈宏议:「竹叶冠是汉祖微时所服,不可为祭服,宜改用爵弁。」司马褧云:「若必遵三王,则所废非一。」武帝竟不改矣。
     远游冠具服远游冠 公服远游冠○
秦 汉 晋 梁 陈 北齐 隋 大唐
  秦采楚制。楚庄王通梁组缨,似通天冠,而无山述,有展筩横之于前。
  汉因之。天子五梁,太子三梁,诸侯王通服之。
  晋皇太子及王者后常冠焉,以翠羽为緌,缀以白珠。帝之兄弟、帝之子封郡王者通服之,则青丝为緌。
  梁为皇太子朝服,加金博山、翠緌。
  陈因之,其藻饰服用,依晋故事也。
  北齐依之,制五梁冠,乘舆所服,不通于下。
  隋依之,制三梁,加金附蝉九首,施珠翠,黑介帻,翠緌,犀簪导。皇太子元朔、入朝、释奠则服之。
  大唐因之,其制具开元礼序例。
     高山冠侧注冠○
秦 汉 魏 晋 宋 齐 梁 陈 隋 大唐
  秦灭齐,获其君冠而制之。形如通天冠,顶不邪却,直竖,铁为卷梁,高九寸,无山述展筩。一名侧注冠。其体侧立而曲注,因名之。以赐近臣,中外官、谒者、仆射、行人、使者等所服。
  汉旧仪云:「乘舆冠高山冠,飞月之缨,一云飞翮之缨。丹纨里。」按此高山冠亦通天子之服。
  魏明帝因改之,卑下于通天、远游,除去卷筩,加介帻,帻上加物以象山,行人使者服之。
  晋宋齐梁陈,历代因之。
  隋依魏制,参用之,形如进贤冠,加三峰,谒者大夫以下服之,梁数依其品降杀。
  大唐因之,内侍省内谒者监及亲王司合等服之。
     法冠獬豸冠 柱后惠文冠○
秦 汉 晋 宋 齐 梁 陈 隋 大唐
  秦灭楚,获其君冠,赐御史。以纚为展筩,铁为柱卷。取其不曲挠也。一名柱后惠文冠。执法者服之,或谓之獬豸冠。獬豸,神羊,一角,能别曲直。楚王获之,以为冠。
  汉晋至陈,历代相因袭不易。
  隋开皇中,于进贤冠上加二真珠,为獬豸角形。大业中,改制一角。或云:獬豸,神兽,盖一角。今二角者,非也。执法者服之。
  大唐法冠,一名獬豸冠,一角,为獬豸之形,御史台监察以上服之。
     建华冠鹬冠○汉 晋 宋 齐 梁 陈
  汉制,以铁为柱卷,贯大铜珠九枚,形似缕鹿。薛综曰「下轮大,上轮小」也。记曰:「知天者冠述,知地者履絇。」左氏传曰:「郑子臧好聚鹬冠。」建华是也。天地、五郊、明堂育命舞,乐人服之。
  晋及陈,代相因不易,余并无闻。
     赵惠文冠武冠 武弁 大冠 鵔鸃冠 鹖冠 繁冠 建冠 笼冠○秦 汉 晋 宋齐 梁 陈 北齐 隋 大唐
  秦灭赵,以其君冠赐近臣。胡广曰:「赵武灵王效胡服,以金珰饰首,前插貂尾,为贵职。或以北土多寒,胡人以貂皮温额,后代效之。」亦曰「惠文」。惠者,蟪也。其冠文细如蝉翼,故名「惠文」。或曰:「齐人见千岁涸泽神,名之曰庆忌,冠大冠,乘小车,好疾驰,因象其冠。」
  汉因之,曰武弁,一名大冠,诸武官冠之。侍中、中常侍加黄金珰,附蝉为文,貂尾为饰。侍中插左貂,常侍插右貂,用赤黑色。王莽用黄貂,各随服色所尚。后汉应劭汉官仪曰:「金取坚刚,百炼不耗。蝉居高饮洁,貂内劲捍而外温润。」又名鵔鸃冠。仓颉解诂曰:「鵔鸃,鷩,即翚翟,山鸡之属,尾彩鲜明,是将饰冠以代貂。」幸臣闳孺为侍中,皆服大冠。天子元服,亦为先加。又加双鹖尾竖左右,名鹖冠。鹖,鸷鸟之暴疏者也,每所攫撮,应爪摧碎。天子武骑故冠之。徐广曰:「鹖似黑野鸡,出上党。」
  晋依之,名繁冠,一名建冠,一名笼冠,即惠文冠也。
  宋因之不易。
  齐因之,侍臣加貂蝉,余军校武职、黄门散骑等皆冠之,唯武骑武贲插鹖尾于武冠上。
  梁因制远游平上帻武冠。
  陈因之不易,后为鹖冠,武者所服。
  北齐依之,曰武弁,季秋讲武、出征告庙则服之。
  隋依名武弁,武职及侍臣通服之。侍臣加金珰附蝉,以貂为饰。侍左者左珥,侍右者右珥。天子则金博山,三公以上玉枝,四品以上金枝,文官七品以上毦白笔,八品以下及武官皆不毦笔。
  大唐因之,乘舆加金附蝉,平巾帻。侍中、中书令则加貂蝉。侍左者左珥,侍右者右珥。诸武官府卫领军九品以上等亦准此。
     方山冠汉 晋
  汉制,似进贤,以五采縠为之。祠宗庙,八佾、四时、五行乐人服之,冠衣各如其方之色而舞焉。
  晋因之。
     巧士冠汉 晋
  汉制,高七寸,要后相通,直竖,似高山冠。不常服,唯郊天,黄门从官者四人冠之,在卤簿中,次乘舆车前,以备宦者四星云。
  晋因之。自后无闻。
     却非冠汉 梁 隋 大唐
  汉制,似长冠,皆缩垂五寸,有缨緌,宫殿门吏仆射等冠之。
  梁北郊图,执事者缩缨緌。
  隋依之,门者禁防伺非服也。
  大唐因之,亭长门仆服之。
     樊哙冠汉 晋 宋 齐 陈
  汉将樊哙造次所冠,以入项羽军。其制似平冕,广九寸,高七寸,前后出各四寸,司马殿门卫士服之。或曰:「樊哙常持铁楯,闻项羽有意杀汉王,哙裂裳以裹盾,冠之入军门,立汉王傍,视项羽。」
  晋宋齐陈,不易其制,余并无闻。
     术氏冠汉 晋
  汉制,前圆,差池四重。赵武灵王好服之。今不施用。或曰「楚庄王解冠」是也。
  晋因之。宋以后无闻。
     却敌冠晋 陈
  晋制之,前高四寸,通长四寸,后高三寸,似进贤冠。凡当殿门卫士服之。
  陈依之,余并废。
     进德冠大唐
  大唐制,九琪,加金饰。皇太子侍从皇帝祭祀及谒见、加元服、纳妃则服之。
     翼善冠大唐
  大唐贞观中,制,月一日、十五日视朝,常服之。又与平巾帻通用。太宗初服翼善冠,赐贵臣进德冠,因谓侍臣曰:「头起于周武帝,盖取便于军容耳。今四海无虞,此冠颇采古法,兼类头,乃宜常服。」开元十七年,废不行用。干元元年十月,知司天台事韩颖奏:「五官正,奉敕创置,其官职配五方,上稽五纬。臣请冠上加一星珠,衣从本方正色。每至正冬朔望朝会及诸大礼,即服以朝见,仍望永为恒式。」奉敕旨宜依。
     皇收 冔 爵弁 广冕○
虞 夏 殷 周 汉 晋 隋 大唐
  有虞氏皇而祭,其制无文,盖爵弁之类。
  夏后氏因之,曰收,收之言所以收敛发。纯黑,前小后大。
  殷因之,曰冔,冔名出于幠。幠,覆也。所以自饰覆。黑而微白,前大后小。
  周因制爵弁,爵弁,冕之次。赤而微黑,如爵头然,前小后大。三代以来,皆广八寸,长尺二寸,如冕无旒,皆三十升布为之。士冠礼三加,成人服之。
  汉依周制。或云「中古以下,其制用丝」。祠天地五郊明堂,云翘舞乐人服之。
  晋依汉制,更名广冕,有收持笄,服用如旧。
  隋依,以角为簪导,士助君祭服之。
  大唐因之,以紬代布,用玄缨、簪导。九品以上冠、亲迎、助祭、家私祭祀服之。
     皮弁周 晋 后周 隋 大唐
  周礼弁师云:「王之皮弁会五采玉,象邸玉笄。」会,缝中也。,结也。皮弁之缝中,每贯结五采玉十二以为饰,谓之。邸,下柢也,以象骨为之。司服云:「视朝则皮弁服。」士冠礼曰:「三王共皮弁。」按皮弁,韦弁,侯伯饰七玉,子男饰五玉,三采。孤饰四,三命之卿饰三,再命之大夫饰二玉,二采。皮弁以鹿皮为之。音其。
  晋依旧制,以鹿浅毛黄白色者为之,其服用等级并准周官。
  后周田猎则服之,以鹿子皮为之。
  隋因之。大业中所造,通用乌漆纱,前后二傍如莲叶,四闲空处又安拳花,顶上当缝安金梁。梁上加,天子十二真珠为之。皇太子及一品九,二品八,下六品各杀其一,以玉为之,皆犀簪导。六品以下无,皆象簪导。唯天子用含棱。后制鹿皮弁,以赐近臣。
  大唐因之,以鹿皮为之,玉簪导,十二,朔日受朝则服之。
     韦弁周 晋 宋 后周
  周官司服云:「凡兵事韦弁服。」以韎韦为弁。齐人名蒨为韎韐,以染韦为绛色,曰「韎韦」。
  晋以韦为之,顶上少尖。
  宋因之,或为车驾亲戎、中外戒严之服。
  后周巡兵即戎则服之。自此以来,无复其制。
     帻童子帻 空顶帻 纳言帻 赤帻 缃帻 素帻 黑帻 绀帻 绿帻 青帻○秦 汉晋 东晋 宋 齐 梁 陈 隋 大唐
  古者有冠无帻,其戴也加首有頍,所以安物,故诗曰「有頍者弁」,此之谓也。帻者,赜也。头首严赜。
  秦雄诸侯,乃加其武将首为绛袙,以表贵贱,其后稍稍作颜题。袙音盲百切。
  汉因,续其颜,却摞之,施巾连题,却覆之。至孝文乃高其颜题,续之为耳,崇其巾为屋,上下群臣贵贱皆服之。文者长耳,武者短耳,称其冠也。尚书帻收,方三寸,名曰纳言,示以忠正,明近职也。迎气五郊,各如其色,从章服也。武吏常赤帻,成其威也。未冠童子帻无屋者,示未成人也。入学小童帻句卷屋者,示尚幼小,未远冒也。丧帻却摞,反本礼也。蔡邕独断曰:「帻,古者之卑贱执事不冠者所服也。汉元帝额有壮发,不欲使人见,始进帻服之,群臣皆随焉。然尚无巾,王莽顶秃,帻上施屋。」壮发谓当额前,侵下而生,今俗呼为「主头」者是。制,绀帻以斋,青帻以耕,缃帻以猎。绿帻,汉董偃召见服之。
  晋因之。
  东晋哀帝从博士曹弘之等议,立秋御读月令,改用素帻。
  宋因之,以黑帻,骑吏、鼓吹、武官服之;其救日蚀,文武官皆免冠着赤帻。
  齐因之,以黑帻拜陵所服。
  梁因之,以黑介帻为朝服,元正朝贺毕,还储更出所服。未加元服,则空顶介帻。
  陈因之,诸军司马服平巾帻,长吏介帻,御节郎、黄钺郎朝服,赤介帻,簪笔。
  隋依之,天子畋猎、御戎,文官出游,武官一品以下,并流外吏等,上下通服黑介帻、平巾黑帻。又制绿帻,庖人服之。其平巾黑帻之制,玉枝金花饰,犀簪导,紫罗褶。其御五辂人,逐其车色。
  大唐因制,乘舆空顶黑介帻,双玉导,加宝饰,祭还及冬至朔日受朝会、临轩拜王公则服之。黑介帻,拜陵则服之。平巾帻,金宝饰。导簪冠支皆以玉,乘马则服之。皇太子平巾帻,乘马则服之。空顶介帻,双玉导,加宝饰,谒庙还宫、元日冬至朔日入朝、释奠则服之。冠帻,五品以上陪祭服之。
     白 烏紗○魏 晉 齊 梁 陳 隋 大唐
  魏武以天下凶荒,資財乏匱,擬古皮弁,裁縑帛以為,苦洽切。合乎简易随时之义,以色别其贵贱,本施军饰,非为国容。或云:「本未有岐,荀文若巾之行,触树枝成岐,因之为善,遂不改。」因通以庆吊。與帢同。
  晉因之,咸和中,制聽尚書八座丞郎、門下三省侍官乘車白。
  齐依,以素为之,举哀临丧服之。
  梁因之,以代古疑缞为吊服,为群臣举哀临丧则服之。
  陈因之,而初婚冠送饯亦服之。
  隋依梁不易。
  大唐因之。
     帽皮帽 皁帽 翠帽 黑帽 高屋白纱帽 高顶帽 岑帽 突骑帽○周 魏 晋 宋齐 梁 陈 后魏 隋 大唐
  上古穴居野处,衣毛帽皮,以此而言,不施衣冠明矣。玄中记云「旬始作帽」。
  周成王问周公曰:「舜之冠何如焉?」曰:「古之人上有帽而句领。」或云:「帽名犹冠也,义取于加覆其首,本纚也。古者冠下有纚,以缯为之。后世施帻于冠,因裁纚为帽。自乘舆宴居,下至庶人无爵者,皆得服之。」
  魏管宁在家,尝着皁帽。吴书云:「陆逊破曹休于石亭,还,当反西陵,朝廷燕赐终日,上脱翠帽以赐逊。时同群臣朝谒而服之。」
  晋因之。
  宋制,黑帽,缀紫标,标以缯为之,长四寸,广一寸,后制高屋,白纱帽。
  齐因之。
  梁因制,颇同,至于高下翅之卷小异耳。皆以白纱为之。
  陈因之,天子及士人通冠之。白纱者,名高顶帽。皇太子在宫则乌纱,在永福省则白纱。又有缯皁杂纱为之,高屋下裙,盖无定准。又制岑帽,角五音帅长服之。
  后魏咸着突骑帽,如今胡帽,垂裙覆带,盖索发之遗象也。又文帝项上瘤疾,不欲人见,每常着焉。时为雅服,小朝公宴,咸许戴之。
  隋文帝开皇初,尝着乌纱帽,自朝贵已下,至于冗吏,通着入朝。后复制白纱高屋帽,接宾客则服之。大业中,令五品以上通服朱紫,是以乌纱帽渐废,贵贱通服折上巾。按后汉郭林宗行遇雨,沾巾角折。后周武帝建德中,因制折上巾。
  大唐因之,制白纱帽,又制乌纱帽,视朝、听讼、宴见宾客则服之。
     葛巾角巾○东晋 齐 陈 北齐
东晋制,以葛为之,形如帢,而横着之,尊卑共服。太元中,国子生见祭酒博士,冠角巾。
  齐依之。其角巾,宋不存,至齐立学,王俭议更存焉。
  陈依之。
  北齐依之。自后无闻。
     幅巾缣巾 黄巾○后汉 后周 大唐
  后汉末,王公名士以幅巾为雅,是以袁绍、崔钧之徒虽为将帅,皆着缣巾。时有妖贼,以黄为巾,时谓之黄巾贼。按巾,六国时,赵魏之间,通谓之承露。袁绍战败,幅巾渡河。按此则庶人及军旅皆服之。用全幅皁而向后发,谓之头巾,俗人谓之头。
  后周武帝因裁幅巾为四脚。
  大唐因之。
     巾子大唐
  大唐武德初,始用之初,尚平头小样者。天授二年,武太后内宴,赐群臣高头巾子,呼为「武家诸王样」。景龙四年三月,中宗内宴,赐宰臣已下内样巾子。其样高而踣,皇帝在藩时所服,人号为「英王踣样」。
通典卷第五十八 礼十八 沿革十八 嘉礼三
  天子纳后册后附 天子册妃嫔夫人 
  皇太子纳妃皇子诸王附 公侯大夫士婚礼
   天子纳后册后附○遂皇 伏牺 五帝 夏 殷 周 
汉 后汉 魏 晋 东晋 北齐 大唐
  遂皇氏始有夫妇之道。人皇是。
  伏牺氏制嫁娶以俪皮为礼。
  五帝驭时,娶妻必告父母。
  夏氏亲迎于庭。
  殷迎于堂。
  周制,限男女之岁,定婚姻之时。媒氏云:「令男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婚姻之时,即仲春之月。亲迎于户。何休曰:「后代渐文,而迎于户,示其亲。」六礼之仪始备。一曰纳采,用鴈,谓始语言采择可不。二曰问名,用鴈,谓问女名目,将卜之也。三曰纳吉,用鴈,谓卜得吉,往告之也。四曰纳征,用束帛。征,成也,谓婚姻礼成也。五曰请期,用鴈,娶妇日也。六曰亲迎,用鴈。天子聘女,纳征加谷珪。郑玄云:「纳征加于束帛。」贾公彦曰:「士以上皆用玄纁束帛,天子加以谷珪也。」灵王求婚于齐,遣使称制拜后。灵王求婚于齐,大夫晏桓子对曰,「夫妇所生若而人」,姑姊妹则称,「先守某公之遗女若而人」。此则天子之命,自得下达,臣下之答,径自上通,故遣使称制拜后。鲁桓公八年,祭音债公来,遂逆王后于纪。祭公,诸侯为天子三公者也。王使鲁主婚,故祭公来受命而迎也。天子无外,故称王后矣。春秋左氏说:「王者至尊无敌,无亲迎之礼。诸侯礼合亲迎,有故则使上卿迎之也。祭公逆之,王后未至京师称后,知天子不行而礼成也。公子翚如齐逆女,春秋不讥,知诸侯有故得使卿逆。」
  说曰:礼记婚义云:「婚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下以继后代也,故君子重之。共牢而食,合卺而酳,所以合体同尊卑而亲之也。成男女之别,立夫妇之义,而后父子亲,君臣正,故曰婚礼者礼之本也。」公羊说,天子至庶人,皆亲迎。左氏说,王者至尊,无敌体之义,不亲迎。郑玄驳之曰:「文王亲迎于渭,则天子亲迎也。天子虽尊,其于后,夫妇也。夫妇无判,礼同一体,所谓无敌,岂施于此哉!礼记哀公问曰:『冕而亲迎,不已重乎?』孔子对曰:『合二姓之好,以继先圣之后,以为天地、宗庙、社稷之主,君何谓已重焉!』此言继先圣之后,以为天地之主,非天子则谁乎?」是郑以天子当亲迎也。杜元凯以为天子不亲迎。按:春秋祭公逆王后于纪。传曰「礼也」。刘夏逆王后,讥卿不行,皆不讥王不亲行,明是天子不当亲迎也。文王之迎太姒,身为公子,迎在殷代,未可据此以为天子之礼。孔子之对哀公,自论鲁国之法,鲁以周公之后,得郊祀上帝,故以先圣天地为言耳,非说天子之礼。
  汉惠帝纳后,纳采鴈璧,乘马束帛,聘黄金二万斤,马十二疋。吕氏为惠帝娶鲁元公主女,故特优其礼。平帝立,王莽纳女为后以固权。遣宗正刘宏、尚书令平晏纳采,太师孔光、大司徒马宫等四十九人,赐皮弁素积。皮弁,鹿皮为冠也。素积,以十五升布为衣,积素以为裳。以礼杂卜筮,太牢告宗庙,封后父百里,尊而不臣。有司奏「故事,聘皇后黄金二万斤,为钱二万万」。莽深辞让,受四千万,而以其三千三百万予十一媵家。有诏,复益二千三百万,合为三千万。莽复以其千万分予九族贫者。遣甄丰奉玺绶,拜帝母卫姬为中山孝王后。四年春,遣大司徒宫等奉乘舆法驾,迎皇后于安汉公第。授皇后玺绂,颜师古曰「绂,所以系玺。」登车称警跸,便时取日时之便。上林延寿门,入未央宫前殿。群臣就位行礼,大赦天下。益封安汉公地满百里,赐迎皇后及行礼者,自三公以下至驺宰执事皆增秩,赐金帛各有差。皇后立三月,以礼见高庙。尊父号曰宰衡,位在诸侯王上。王莽篡立后,闻刘伯升及圣公立为帝,莽恐。欲外示安,进所征天下淑女杜陵史氏女为皇后,聘黄金三万斤,车马奴婢杂帛珍宝以巨万计。莽亲迎于前殿两阶间,成同牢礼于上西堂。备和嫔美御,其和人三,位视公;嫔人九,视卿;美人二十七,视大夫;御人八十一,视元士:凡百二十人,皆佩印绂,执弓韣。月令「仲春,后亲祠高禖,乃帅嫔御,礼天子所御,带以弓韣,授以弓矢于高禖之前」。求男子之祥。莽故祈之。韣,弓衣。
  后汉桓帝立,明年,有司奏:「太后曰:『春秋迎皇后于纪,在涂则称后。今大将军冀女弟,膺绍圣善,结婚之际,有命既集,桓帝为蠡吾侯,梁太后征,欲与后为婚,未及嘉礼,会质帝崩。后即顺烈皇后女弟。宜备礼进征币。』请下三公、太常,按礼仪奏可。」于是悉依孝惠皇帝纳后故事,聘黄金二万斤,纳采鴈璧,乘马束帛,一如旧典。周礼「王者以谷珪」。此云璧,形制虽异,为玉同也。乘马,四疋也。杂记曰:「币一束,束五两,两,五寻。」然则每端二丈。灵帝册宋贵人为皇后,天子御章德殿轩,百官陪位。太尉袭使持节奉玺绂,皇后北面,帝南面,太尉立阶下东向,宗正大长秋西向,宗正读册。文曰:「惟建宁四年七月乙未,制诏:皇后之尊,与帝同体,供奉天地,祗承宗庙,母临天下。故有莘兴殷,姜任母周,二代之崇,盖有内德。长秋宫阙,中宫旷位。宋贵人秉淑媛之懿,体河山之仪,威容昭曜,德冠后庭。群僚所咨,人曰宜哉;卜之蓍龟,卦得坤干;有司奏议,宜称绂组,以母兆人。今使太尉袭使持节奉玺绂,宗正祖为副,立贵人为皇后。后其往践尔位,敬遵礼典,肃慎中馈,无替朕命,永终天禄。」册文毕,皇后拜称臣妾毕,任位。太尉授玺绂,中常侍、长秋太仆、高乡侯览长跪受玺绂,奏于殿前,女使授,婕妤长跪受以授,昭仪受,长跪以带皇后。皇后伏,起,拜称臣妾毕,黄门鼓吹三通。鸣鼓毕,群臣以次出。后即位,大赦天下。皇后秩比国王即位威仪,赤绂玉玺也。汉志:乘舆黄赤绶,四采,黄赤缥绀,纯黄质,长二丈九尺九寸。太子、太后与乘舆同。
  魏制,天子册后,以皮马庭实加谷珪。齐王正始四年,立后甄氏,其仪不存。
  晋武帝咸宁二年,临轩遣太尉贾充册立皇后杨氏,因大赦,赐王公以下各有差,百僚上礼。纳悼后。太康八年,有司奏,大婚纳征,用玄纁束帛加谷珪,马二驷,羊鴈酒米如故。尚书朱整议:按魏婚故事,天子以皮马为庭实,加以谷珪。
  东晋成帝咸康二年,帝临轩,遣使持节、兼太保、领军诸葛恢,兼太尉、护军孔愉,六礼备物,拜皇后杜氏。即日入宫,帝御太极殿,群臣毕贺。贺,非礼也。王者婚礼,礼无其制。春秋「祭公逆王后于纪」,谷梁、左氏说与公羊又不同。而况汉魏遗事,阙略者众。晋武、惠纳后,江左又无仪注。故成帝将纳杜后,太常华恒始与博士参定其仪。据杜元凯左氏传说,主婚是供其婚礼之币而已。又,周灵王求婚于齐,先儒以为丘明详录为王者婚礼。故成帝临轩,遣使称制拜后,然其仪注,又不具存。
  康帝建元元年,纳后褚氏,而仪注陛者不设旄头。殿中御史奏:「今迎皇后,依昔成恭皇后入宫御物,而仪注至尊衮冕升殿,旄头不设。昔迎恭皇后,唯作青龙旗,其余皆即御物。今临轩遣使,而立五牛旗,旄头毕罕并出。即用旧制,今阙。」诏曰:「今所以正法服、升太极者,以敬其始,故备礼也。今何阙所重而撤法物邪?又恭后神主入庙,先帝诏后礼宜有降,不宜建五牛旗,既不设五牛旗,则旄头毕罕易具也。」又诏:「旧制既难准,且于今而备法服,仪饰麤举,兼副杂器停之。」
  穆帝永和十年,台符问:「六礼版文,旧称皇帝,今太后临朝,当何称?」博士曹耽云:「公羊传,婚礼不称主人,母命诸父为主。」传:纪裂繻来迎女,不称使也。无母,辞穷,乃命使者耳。太常王彪之云:「三传异义,不可全据。今皇后临朝称制,文告所达,国之大典,皆仰成命,非无外事也。岂婚聘独不通乎!六礼版文,应称皇太后诏。」彪之又曰:「天子嫁女使同姓之国为主者,以受体于皇极,则有亏婚姻之敌礼。至于迎后之制,必礼成而后入,虽复戚属之尊,亦臣妾也。天王之后,宁可先之蕃国,然后入临六宫乎?是以祭公来迎王后于纪,使我为媒,不云为主。」符又问:「今后还政,不复临朝,当何称?」彪之云「当称皇帝诏」。
  升平元年,将纳皇后何氏,彪之正礼始更大引经传及诸故事,深非公羊「婚礼不称主人」之义。曰:「王者之于四海,无不臣妾,虽复父兄之亲,师友之贤,皆纯臣也。夫崇三纲之始,定乾坤之仪,安有天父之尊,而称臣下之命以纳伉俪;安有臣下之卑,而称天父之名以行大礼。远寻古礼,于义不通。按咸宁二年,纳悼皇后时,弘训太后母临天下,而无命戚属之臣为武皇父兄主婚之文。考咸宁故事不称父兄师友,则咸康华恒所上合于旧也。谓今纳后仪制,宜一依咸康故事。」从之。华恒定六礼,云宜依旧及大晋已行之制,此恒犹识前事,故王彪之言从咸康,由此也。唯以「娶妇之家三日不举乐」,而咸康群臣贺为失礼,故但依咸宁上礼,不复贺也。其告庙六礼版文等,皆彪之所定。博士荀纳云:「凡六礼版,长尺二寸,以应十二月;博四寸,以象四时;厚八分,以象八节。皆真书。后家答则以鲛脚书之。」纳采,用鴈一头,白羊一口,酒十二斛,米十二斛。文曰:「皇帝咨前太尉参军、都乡侯何:浑元资始,肇经人伦,爰及夫妇,以奉宗庙天地社稷。谋于公卿,咸以为宜。率由旧典,今使使持节、崇德卫尉、领太常彪之,兼宗正、散骑侍郎综,以礼纳采。」后家答曰:「皇帝嘉命,访婚陋族,备数采择。臣之先臣散骑侍郎准之遗女,未娴教训,衣履若而人。钦承旧章,肃奉典制。前太尉参军、都乡侯粪土臣何琦稽首顿首,再拜承制诏。」问名,用鴈羊酒米如前。文曰:「皇帝曰:咨前某官某侯何:两仪配合,承天统物,正位乎内,必俟令族。重申旧典,今使使持节、某官彪之,某官综,以礼问名。」后家答:「皇帝嘉命,使者彪之重宣中诏,问臣名族。臣族女父母所生,先臣故光禄大夫、雩娄侯桢之遗玄孙,先臣故蔡州刺史、关内侯恽之曾孙,先臣故安丰太守、关内侯叡之孙,先臣故散骑侍郎准之遗女。外出自于先臣故尚书左丞孔冑之外曾孙,先臣故侍中、关内侯夷之外孙女,年十七。钦承旧章,肃奉典制。前某官某侯粪土臣何琦稽首顿首,再拜钦承制诏。」纳吉,用鴈羊酒米如前。文曰:「皇帝曰:咨前某官某侯何:人谋龟从,佥曰贞吉。敬顺典礼,今使使持节、某官彪之,某官综,以礼纳吉。」后家答:「皇帝嘉命,使者彪之重宣中诏,大卜元吉。臣陋族卑鄙,忧惧不堪,钦承旧章,肃奉典制。前某官某侯粪土臣何琦稽首顿首,再拜承制诏。」纳征,用白羊一口,玄纁帛三疋,绛二疋,绢二百疋,兽皮二枚,钱二百万,玉璧一枚,酒十二斛,白米十二斛,马六匹。文曰:「皇帝曰:咨某官某侯何之族女,有母仪之德,窈窕之姿,如山如河,宜奉宗庙,永承天祚。以玄纁皮帛,马羊钱璧,以彰典礼。今使使持节、兼司徒、光禄勋、关内侯恪,崇德卫尉、领太常彪之,以礼纳征。」后家答:「皇帝嘉命,使者恪重宣中诏,降婚卑陋,命以上公,宠以丰礼,备物典册。钦承旧章,肃奉典制。前某官某侯某云云,再拜承制诏。」请期,用鴈羊酒米如初。文曰:「皇帝曰:咨前某官某侯何:谋于公卿,大筮元龟,罔有不臧。率遵典礼,今使使持节某官彪之,某官综,以礼请期。」后家答:「皇帝嘉命,使者彪之重宣中诏,吉日惟八月壬子可迎。臣钦承旧章,肃奉典制。前某官某侯某,再拜承制诏。」迎用鴈羊酒米如初。文曰:「皇帝曰:咨前某官某侯何:岁吉月令,吉日惟某,率礼以迎。今遣使持节、兼太保、侍中、太宰、武陵王晞迎。」后家答:「皇帝嘉命,使者晞重宣中诏,令月吉辰,备礼以迎。上公宗卿兼至,副介近臣百两。臣蝼蚁之族。猥承大礼,忧惧战悸。钦承旧章,肃奉典制。前某官某侯粪土臣某,谨因使者兼某官某王晞上谨答。」册皇后文曰:「惟升平元年八月,皇帝使使持节、兼太保、侍中、太宰、武陵王晞册命故散骑侍郎女何氏为皇后。咨尔易本乾坤,诗首关雎,王化之本,实由内辅。是故皇英嫔虞,帝道以光;任姒母周,胤嗣克崇。皇后其祗勖厥德,以肃承宗庙,虔恭中馈,尽敬妇道,帅导六宫,作轨仪于四海。皇天无亲,惟德是依,可不慎欤!」
  北齐皇帝纳后之礼,纳采、问名、纳征讫,告圆丘方泽及庙。是日,皇帝临轩,命太尉为使,司徒副之。持节诣后行宫,东向,奉玺绶册以授中常侍。皇后受册于行殿。使者出,与公卿以下皆拜。有司备迎礼。太保、太尉受诏而行。主人公服,迎拜于门。使者入,升自宾阶,东面。主人升自阼阶,西面。礼物陈于庭。设席于两楹间,童子以玺书版升,主人跪受。送使者,拜于大门外。有司先于昭阳殿两楹间供帐,为同牢之具。皇后服大严绣衣,带绶佩,加幜。幜音景。女长御引出,升画轮四望车。女侍中负玺陪乘。卤簿如大驾。皇帝服衮冕出,升御座。皇后入门,大卤簿住门外,小卤簿入。到东上合,施步障,降车,席道以入昭阳殿。前至席位,姆去幜,皇后先拜后起,皇帝后拜先起。升自西阶,诣同牢座,与皇后俱坐。各三饭讫,又各酳二爵一。奏礼毕,后兴,南面立。皇帝御太极殿,王公以下拜,皇帝兴,入。明日,后展衣,于昭阳殿拜表谢。又明日,以榛栗枣修,见皇太后于昭阳殿。择日,群官上礼。又择日,谒庙。皇帝使太尉,先以太牢告,而后遍见群庙。
  大唐皇帝纳后,卜日,告天地,临轩命太尉为使,宗正卿为副,并如开元礼。
    天子册妃嫔夫人周 后汉 晋
  周制,天子后立六宫,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女,以听天下之内治。天子六寝,而六宫在后,六官在前,所以承副,施外内之政也。三夫人以下百二十人,周制也。三公以下百二十人,似夏时也,以治外。而六宫内政,取其相应焉。又三小者为次妃,帝尧因焉。至舜不告娶,不立正妃也。但立三妃而已,谓之三夫人,离骚所歌三夫人,舜妃也。夏后氏增以三三而九,合十二人,春秋说云,天子娶十二,即夏制也。以虞夏及周等差之,则殷人又增以三九二十七,合三十九人。周人上法帝喾立正妃,又三九二十七人为八十一以增之,合百二十人。其位:后也,夫人也,嫔也,世妇也,御女也。五者相参,定尊卑也。公羊云:「诸侯娶一国,则二国往媵之,以侄娣从。」公羊说曰:「天子诸侯娶三国,凡九女,法地有九州岛,是以承天之施。娶三国者,广异类也。恐一国有血相似,俱无子也。侄娣媵者,不相妒嫉也。年虽幼,待年于父母之国。古者女嫁则侄娣从,谓之媵。」
  后汉献帝建安十八年,曹操进三女宪、节、华为夫人。聘以束帛玄纁,绢五万疋。小者待年于国。留住于国,待年长。二十年,并拜贵人。
  晋武帝泰始十年,将聘三夫人、九嫔,有司奏:「礼,皇后聘以谷珪,无妾媵礼贽之制。」诏曰:「拜授可依魏氏故事。」于是临轩,使使持节兼太常拜三夫人,兼御史中丞拜九嫔。
    皇太子纳妃皇子诸王附○
汉 晋 东晋 宋 齐 北齐 隋 大唐
  汉制,皇太子纳妃,奉常迎。时叔孙通定礼,以天子无亲迎之义,皇太子以奉常迎也。
  晋太康中,有司奏:太子婚,纳征用玄纁束帛,加羊马二驷。
  东晋太子婚,纳征礼用玉璧一,虎皮二。王彪之上书曰:「或者兽取威猛有斑彩,玉象德而有温润。寻珪璋亦玉之美者,豹皮彩蔚,以譬君子。」王肃纳征辞云:「玄纁束帛,俪皮鴈羊。」前汉亦无用羊之礼。郑氏婚物赞曰「羊者祥也」,婚之有羊,自汉末始。
  宋文帝元嘉十五年四月,皇太子纳妃,六礼文与纳后不异。百官上礼。其月壬戌,于太极殿西堂叙宴二宫队主副、司徒征北镇南三府佐、扬兖江三州纲、彭城江夏南谯始兴武陵庐陵南丰七国侍郎以上,诸二千石在都邑者,并在会。又诏今小会可停伎乐。时有临川曹太妃丧。
  明帝泰始五年,有司奏:「按晋江左以来,太子婚,纳征礼,用璧一,兽皮二,未详所准。今法章徽仪,方将大备,宜宪范经籍。今皇太子婚,纳征,礼合用珪璋豹皮熊罴皮与不?下礼官详议,依经记更正。若应用者,为各用一?为用两?」博士裴昭明议:「按周礼,纳征,玄纁束帛俪皮。郑玄曰:「束帛以致命。两皮,庭实。皮,鹿皮。」晋纳妃以兽豹皮二。兽豹虽文,礼所不用。熊罴吉祥,婚典不及。珪璋虽美,为用各异。今储皇聘纳,宜准经诰。」兼太常丞孙诜议以为:「聘币之典,损益惟义。今储后崇聘,礼先训远,皮玉之美,宜尽辉备。礼称束帛俪皮,则珪璋数合同璧,熊罴文豹,各应用二。」博士虞龢音和议:「按仪礼直云『玄纁束帛俪皮』。礼记郊特牲云虎豹皮与玉璧,非虚作也。虎豹皮居然用两,珪璋宜仍旧各一。」参议诜、龢二议不异,今加珪璋各一,豹熊罴皮各二,龢议为允。诏可。
  齐武帝永明年中,以婚礼奢费,敕诸王纳妃,上御及六宫,依礼上枣栗腶修,加以香泽花粉,其余衣物皆停。唯公主降嫁,则上遗舅姑。
  北齐皇太子纳妃礼,皇帝遣使纳采,有司备礼物。会毕,使者受诏而行。主人迎于大门外。礼毕,会于厅事。其次问名、纳吉,并如纳采。纳征,则使司徒及尚书令为使,备礼物而行。请期,则以太常宗正卿为使,如纳采。亲迎,则太尉为使。三日,妃朝皇帝于昭阳殿,又朝皇后于宣光殿。择日,群臣上礼。他日,妃还。又他日,皇太子拜合。皇太子及王聘礼,纳采、问名、纳吉、请期、亲迎皆用羔羊一口,鴈一只,酒黍稷稻米各一斛。纳征,用玄三疋,纁二疋,束帛十疋,大璋一,虎皮二,锦采六十疋,绢二百疋,羔羊一口,羊四口,犊二头,酒黍稷稻米各十斛,从车百乘。
  隋皇太子纳妃礼,皇帝临轩,使者受诏而行。主人俟于庙门。使者执鴈,主人迎拜于大门之东。使者入,升自西阶,立于楹间,南面。纳采讫,乃行问名仪。事毕,主人请致礼于从者。礼有币马。其次择日纳吉。又择日,以玉帛乘马纳征。又择日告期。又择日,命有司以特牲告庙册妃。皇太子将亲迎,皇帝临轩,醮而诫曰:「往迎尔相,承我宗事,勖帅以敬。」对曰:「谨奉诏。」既受命,羽仪而行。主人几筵于庙,妃服褕翟,立于东房。主人迎于门外,西面拜。皇太子答拜。主人揖皇太子先入,主人升,立于阼阶,西面。皇太子升进,当房户前,北面,跪奠鴈,俛伏,兴,拜,降出。妃父少进,西面戒之。母于西阶上,施衿结帨,及门内,施鞶申之。出门,妃升辂,乘以几。姆加幜。皇太子乃驭,轮三周,驭者代之。皇太子出大门,乘辂,羽仪还宫。妃三日,鸡鸣夙兴以朝。奠笲音烦于皇帝,皇帝抚之。又奠笲于皇后,皇后抚之。席于户牖间,妃立于席西,祭奠而出。
  大唐皇太子纳妃礼,临轩命使,行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告庙,临轩醮戒,亲迎,同牢,朝见,并如开元礼。
    公侯大夫士婚礼
周 汉 后汉 魏 晋 东晋 齐 梁 北齐 大唐
  周制,婚礼下达,纳采用鴈。达,通也。将合婚,必先媒氏下通其言,乃使纳采。采,择也。鴈取顺阴阳往来之义,如有从夫之道。主人筵于户西,西上,右几。主人,女父也。筵,为神布席,将以先祖遗体许人,故受于祢庙。席西上,右设几,神不统于人。席有首尾。使者玄端至,使者,夫家之属,若群吏使往来者。傧者出,请事。曰:「吾子有惠,贶室某也。吾子,女父也。有惠,明下达。贶,赐也。室,妻也。某,婿名。某有先人之礼,使某请纳采。」上某,婿父名。下某,使者名。女父对云:「某之子憃愚,又弗能教,吾子命之,某不敢辞。」吾子,使者。主人如宾服,迎于门外,再拜。宾不答拜,揖入。不答拜,奉使不敢当其盛。宾升西阶,当阿东面。阿,栋也。入堂深,示亲。使者致命曰:「敢纳采。」主人阼阶上,北面再拜。授于楹间,南面。授于楹间,明为合好,其节同也。南面并授之。宾降出,主人降,授老鴈。老,群吏之尊者。又执鴈,请问名,如初礼。曰:「某既受命,将加诸卜,敢请女为谁氏?」某,使名也。谁氏,谦也,不必斥其主人之女。对曰:「吾子有命,且以备数而择之,某不敢辞,曰某氏。」傧者出,请醴宾曰:「子为事故至于某室,某有先人之礼,请醴从者。」言从者,谦不敢斥。宾对曰:「某既得将事矣,敢辞。」傧者曰:「先人之礼,敢固以请。」宾曰:「某辞不得命,敢不从。」醴宾以醴酒,荐以脯醢,略如一献之礼。礼毕,出,主人送于门外,再拜。
  纳吉用鴈,如纳采礼。归卜于庙,得吉兆,复使使往告之,婚姻此始定。曰:「吾子有贶,命某加诸卜,卜曰吉,使某也敢告。」上某,婿父名。对曰:「某之子不教,唯恐不堪,子有吉,我与在,不敢辞。」与犹兼也。
  纳征用玄纁束帛俪皮,如纳吉礼。征,成也。使使者纳币以成婚礼。用玄纁者,象阴阳备也。杂记曰:「纳币一束,束五两,两五寻。」则每端二丈。两两合其卷,因谓之匹,犹匹偶之云。玄三匹,纁二匹,取三天两地之义也。曰:「吾子有嘉命,贶室某也。某有先人之礼,俪皮束帛,使某也请纳征。」对曰:「吾子顺先典,贶某重礼,某不敢辞,敢不承命。」
  请期用鴈,主人辞,宾许,告期。如纳征礼。主人辞者,阳唱阴和,期日宜由夫家来也。夫家必先卜,得吉日,乃使使者往,辞即告。曰:「吾子有赐命,某既申受命矣。惟是三族之不虞,使某请吉日。」三族谓父昆弟、己昆弟、子昆弟也。虞,度也,不亿度,谓卒有死丧。此三族者,己及子皆服周,周则踰年,欲及今之吉。对曰:「某既前受命矣,惟命是听。」前受命者,申前日事。使者曰:「某命某听命于吾子。」上某,婿父名。对曰:「某固惟命是听。」使者曰:「某使某受命于吾子,吾子不许,某敢不某期,曰某日。」对曰:「某敢不敬须。」
  凡使者归反命曰:「某既得将事矣,敢以礼告。」礼,所执脯。主人曰:「闻命矣。」凡行事必用昏昕。贾公彦曰:「行此五礼,皆用昕时。昕,早朝也。亲迎一礼用昏时。」郑玄曰:「必昏时,阳往阴来之义,故名为昏。日入二刻半为昏,未尽二刻半为明。」
  亲迎期日,父醮子,命之曰:「往迎尔相,承我宗事。相,助也。宗事,宗庙之事。勖帅以敬,先妣之嗣,若则有常。」勖,勉也。若犹汝也。勉导以敬其为先妣之嗣。汝之行则当有常,深戒之也。子曰:「诺。唯恐不堪,不敢忘命。」期,初昏,陈三鼎于寝门外东方,北面北上;设洗于阼阶东南;洗所以承盥弃水者。馔于房中,酰酱二豆,葅醢四豆;樽於室中北墉下,有禁,玄酒在西,綌,加勺,皆南柄;墉,墙也。禁,所以庋甒也。玄酒,不忘古也。庋音居委反。樽于房户之东,无玄酒,篚在南,实四爵合。无玄酒,略之。夫妇酌于内樽,其余酌于外樽。合,破匏也。四爵两,凡六,为夫妇各三酳。一升曰爵。记曰:「共牢而食,同尊卑也。器用陶匏,尚礼然也。」主人爵弁,纁裳,缁袘,乘墨车,从车二乘,执烛前马。主人,婿也。婿为妇主。爵弁而纁裳,玄冕之次也。大夫以上,亲迎冕服。冕服迎者,鬼神之。鬼神之者,重之亲之也。纁裳者,衣缁衣。不言衣与带而言袘者,明与袘俱用缁。袘谓缘,袘之言施,以缁缘裳,象阳气下施也。墨车,漆车也。士而乘墨车,摄盛也。袘,以豉切。妇车亦如之,有裧。车同等。士妻之车,夫家共之。大夫以上嫁女,则自以车送之。裧,车裳帷也。周礼谓之容车,有容固有盖也。裧音昌占切。至妇氏大门外,傧者出请。曰:「吾子命某以兹初昏,使某将请承命。」上某,婿父名。下某,婿名。兹,此也。将,行也。使某行昏礼来迎。对曰:「某固敬具以须。」主人筵于户西,西上,右几。主人,女父也。筵,为神布席。女次,纯衣,纁袡,立于房中,南面。次,首饰也,今时髲也。袡,缘也,袡之言任也,以纁缘其衣,象阴气上任也。凡妇人,不常施袡之衣,盛昏礼,为此服耳。丧大记曰「复衣不以袡」,明非常服。袡,汝占切。姆纚,笄,宵衣,在其右。姆,妇人年五十无子,出而不复嫁,能以礼教人者。纚,绦发纚也。笄,今时簪也。纚,广充幅,长六尺。宵读为绡。诗云:「素衣朱绡」。绡,绮属。姆亦玄衣,以绡为领,在女右,诏以妇礼。主人玄端迎宾于门外,西面再拜,宾东面答拜。宾,婿也。主人揖入,宾执鴈从。至庙门,揖入,三揖,至于阶,三让,主人升,西面。宾升,北面,当楣北面。奠鴈,再拜稽首,降出,妇从降自西阶。主人不降送。宾升奠鴈拜,主人不答拜,明主为授女耳。主人不降送,礼不参。初,女出于母左,父西面戒之,必有正焉,若衣若笄,言如衣如笄,恒在身不忘。曰:「戒之敬之,夙夜无违命。」命,舅姑之教令。母戒诸西阶上,不降,施衿结帨,曰:「勉之敬之,夙夜无违宫事。」帨,佩巾。庶母及门内,施鞶,申之以父母之命,曰:「敬恭听宗尔父母之言,夙夜无愆,视诸衿鞶。」庶母,父之妾。鞶,囊也。女子鞶丝,所以盛帨巾之属,为谨敬也。申,重也。宗,尊也。诸,之也。示以衿鞶,托戒使识之也。婿御妇车,授绥,姆辞不受,曰:「未教,不足与为礼也。」妇乘以几,从者二人坐,持几相对。持几者,重慎也。乘以几,尚安舒。姆加幜,乃驱,御者代。幜之制,如明衣,加之以为行道御尘。驱,行也。轮三周,御者乃代婿。婿乘其车,先俟于门外。乘之先,导之也。男率女,女从男,夫妇刚柔之义。俟,待也。门外,婿家大门外。妇至,主人揖妇以入。及寝门,揖入,妇入寝门,升自西阶。媵布席于奥。夫入于室,即席。妇樽西,南面。升自西阶,导妇入。赞设同牢馔,卒食,三酳用。主人脱服于房,媵受。妇脱服于室,御受。姆授巾。巾所以自洁清。御衽于奥,媵衽良席在东,皆有枕,北趾。衽,卧席也。妇人称夫曰良。趾,足也。主人入,亲脱妇之缨。入者,从房还入室也。妇人十五许嫁,笄而礼之,因着缨,明有系属也。盖以五采为之,其制未闻。烛出。昏礼毕。
  见舅姑盥馈。夙兴,妇沐浴,纚,笄,宵衣,以俟见。昏明日之晨也。待见于舅姑寝门之外。古者命士以上,年十五,父子异宫。质明,赞见妇于舅姑,席于阼,舅即席。席于房外,南面,姑即席。质,平也。房外,房户外之西。妇执笲枣栗,自门入,升自西阶,进,拜,奠于席。笲,竹器有衣者,其形如今之筥●籚也。记曰:「笲,缁被纁里,加于桥。」被,表也。桥制未闻。笲音烦。●音羌居切。舅坐抚之,兴,答拜。妇还,又拜。还于先拜之处。又拜,妇人与丈夫为礼,则侠拜。降阶,受笲腶修,升,进,北面拜,奠于席。姑坐,举以兴,拜,授人。人,有司也。赞礼妇。席于户牖之间。室户西,牖东,南面位。妇立于席西。赞者酌醴,加柶,面柄,出房,席前北面。妇东面拜受,赞西阶上,北面拜送,妇又拜。荐脯醢,妇拜,赞者答拜,妇又拜。奠于荐东,北面,坐,取脯,降出,授人于门外。奠于荐东,升席奠之。取脯降出授人,亲彻且荣得礼。人谓妇氏人。舅姑入于室,妇盥馈特豚。馈者,妇道既成,成以孝养。舅姑共飨妇以一献之礼,舅献爵,姑荐脯醢。舅姑先降自西阶,妇降自阼阶。授之室,使为主,明代己也。归妇俎于妇氏人。言俎,则飨礼有牲矣。妇氏人,丈夫送妇者。使有司归俎,当以反命于女之父母,明其得礼。舅飨送者以一献之礼,酬以束锦。送者,女家之有司。姑飨妇人送者,酬以束锦。妇人送者,隶子弟之妻妾。凡妇人相飨无降。姑飨妇人送者于房。无降者,以北洗、篚在上。
  汉平帝诏光禄大夫刘歆等杂定婚礼。四辅、公卿、大夫、博士、郎、吏家属皆以礼娶,亲迎立轺●马。轺,立乘小车也。●马,俪驾也。新定此制也。●音步幸切。
  后汉郑众百官六礼辞,大略因于周制,而纳采,女家答辞末云:「奉酒肉若干,再拜」。反命,其所称前人,不云吾子,皆云君。六礼文皆封之,先以纸封表,又加以皁囊,着箧中。又以皁衣箧表讫,以大囊表之。题检文言:谒箧某君门下。其礼物,凡三十种。各内有谒文,外有赞文各一首。封如礼文,箧表讫,蜡封题,用皁帔盖于箱中,无大囊表,便题检文言:谒箧某君门下。便书赞文,通共在检上。礼物按以玄纁、羊、鴈、清酒、白酒、粳米、稷米、蒲、苇、卷柏、嘉禾、长命缕、胶、漆、五色丝、合欢铃、九子墨、金钱、禄得香草、凤皇、舍利兽、鸳鸯、受福兽、鱼、鹿、乌、九子妇、阳燧,总言物之所众者。玄象天,纁法地,羊者祥也,群而不党,鴈则随阳,清酒降福,白酒欢之由,粳米养食,稷米粢盛,蒲众多性柔,苇柔仞之久,卷柏屈卷附生,嘉禾颁禄,长命缕缝衣延寿,胶能合异类,漆内外光好,五色丝章采屈伸不穷,合欢铃音声和谐,九子墨长生子孙,金钱和明不止,禄得香草为吉祥,凤皇雌雄伉合,舍利兽廉而谦,鸳鸯飞止须匹,鸣则相和,受福兽体恭心慈,鱼处渊无射,鹿者禄也,乌知反哺,孝于父母,九子妇有四德,阳燧成明安身。又有丹为五色之荣,青为色首,东方始。
  魏制,诸侯娶妃以皮马为庭实,加以大璋。王娶妃、公主嫁之礼,用绢百九十匹。
  晋太康八年,有司奏:王侯婚礼玄纁束帛,加璧、乘马。大夫用玄纁束帛,加羊。奏曰:「古者以皮马庭实,天子加谷珪,诸侯加大璋。可依周礼改璧用璋。其羊鴈酒米玄纁如故。」诸侯婚礼,加纳采、告期、亲迎各帛五匹,及纳征马四匹。皆令夫家自备,唯璋,官为具足。尚书朱整议:「按魏氏故事,王娶妃、公主嫁之礼,天子诸侯以皮马为庭实,天子加以谷珪,诸侯加以大璋。汉高后制,聘后黄金二百斤,马十二匹;聘夫人金五十斤,马四匹。魏制,娶妃、公主嫁之礼,用绢一百九十匹。晋兴,故事用绢三百匹。」诏曰:「公主嫁由夫氏,不宜皆备物,赐钱使足而已。唯给璋,余如故事。」
  东晋王堪六礼辞,并为赞颂。仪云:「于版上各方书礼文、婿父名、媒人正版中,纳采于版左方。裹于皁囊,白绳缠之,如封章,某官某君大门下封,某官甲乙白奏,无官言贱子。礼版奉案承之。酒羊鴈缯采钱米,别版书之,裹以白缯,同着案上。羊则牵之,豕鴈以笼盛,缯以笥盛,采以音廉盛,米以黄绢囊盛。米称斛数,酒称器,脯腊以斤数。媒人赍礼到女氏门,使人执鴈,主人出,相对揖毕,以鴈付主人侍者,媒人进,主人侍者执鴈立于堂下,从者以奉案入。媒人退席,当主人前跪曰:『甲乙使某敬荐不腆之礼。』按礼,唯婚辞云不得称不腆,故婚记云:「币必诚,辞无不腆。」此恐王堪之误。主人跪答曰:『君之辱,不敢辞。』事毕还座。从者进奉案主人前,主人侍者以鴈退,礼物以次进中庭。主人设酒,媒人跪曰:『甲乙使某献酒。』却,再拜,主人答拜,还座。主人酢媒人,媒不复答。」
  齐东昏侯永元元年,尚书令徐孝嗣上议曰:「按婚礼实篚以四爵,加以合,既崇尚质之礼,又象判合之义。三王作之,而用大古之器,重夫妇之始也。今虽以方樏示约,而弥乖昔典。又连以锁,盖出近俗。复别有牢烛,雕费彩饰,亦亏曩制。请除金银连锁,自余杂器,悉用埏陶。堂人执烛,足充概燎,牢烛华侈,亦宜停省。」奏可。
  梁大同五年,临城公婚,公夫人于皇太子妃为姑侄,进见之制,议者互有不同。皇太子令曰:「纁鴈之仪,既称合于二姓,酒食之会,亦有姻不失亲。若使榛栗腶修,贽馈必举,副笄编珈,盛饰斯备,不应妇见之礼,独以亲阙。顷者敬进酏醴,已传妇事之则,而奉盘沃盥,不行侯服之家。是知繁省不同,质文异代。临城公夫人于妃既是姑侄,宜停省。」
  北齐娉礼,第一品以下至三品,用玄三匹,纁二匹,束帛十匹,璧一,四品以下皆无璧。豹皮二。六品以下至从九品用鹿皮。锦采四十匹,二品三十匹,三品二十匹。四品杂采十六匹,五品十匹,六品七品五匹。绢百四十匹,二品百二十匹,三品百匹。六品以下至九品,递降二十匹。羔羊一口,羊二口,犊二头,酒黍稷稻米各四斛。四品五品犊一,酒黍以下各二斛。六品以下无犊,酒黍以下各一斛。
  议曰:上古人食禽兽之肉,而衣其皮毛,周氏尚文去质,玄衣纁裳,犹用皮为,所以制婚礼纳征,用玄纁俪皮,充当时之所服耳。秦汉以降,衣服制度与三代殊,乃不合更以玄纁及皮为礼物也。又有用虎皮豹皮者,王彪之云「取威猛有斑彩」,尤臆说也。彪之当时有学知礼者。且妇人主中馈,妇道本柔顺,乃云取其威猛,何乃谬误。人之常情,非今是古,不详古今之异制,礼数之从宜。今时俗用五色,信颇谓得礼之变也。或曰:「近代所以尚循玄纁俪皮之制,男女配合,教化大伦,示存古仪,务重其礼,安可舍弃,有类去羊。」答曰:「玄纁及皮,当时之要。详观三代制度,或沿或革不同,皆贵适时,并无虚事。岂今百王之末,毕循往古之仪?如三代制,天子诸侯至庶人,祭则立尸,秦汉则废。又天下列国,唯事征伐,志存于射,建侯择士,皆主于斯。秦汉以降,改制郡县,战争既息,射艺自轻,唯祀与戎,国之大事,今并岂要复旧制乎!其朝宗觐遇,行朝享礼毕,诸侯皆右肉袒于庙门之东,乃入门右,北面立、告听事,今岂须行此礼乎!宾礼甚重,两楹间有反爵之坫,筑土为之,今会客岂须置坫乎!又并安能复古道邪?略举数事,其余可知也。何必纳征犹重无用之物!徒称古礼,是乖从宜之旨。易曰「随时之义大矣哉」!先圣之言,不可诬也。
  大唐显庆四年十月诏:「天下嫁女受财,三品以上之家,不得过绢三百匹,四品五品不得过二百匹,六品七品不得过一百匹,八品以下不得过五十匹。皆充所嫁女资装等用,其夫家不得受陪门之财。」李义府奏。
  太极元年十一月,左司郎中唐绍上表曰:「士庶亲迎之礼,备诸六礼,所以承宗庙,事舅姑,当须昏以为期,诘朝谒见。往者下俚庸鄙,时有障车,邀其酒食,以为戏乐。近日此风转盛,上及王公,乃广奏音乐,多集徒侣,遮拥道路,留滞淹时,邀致财物,动踰万计。遂使障车礼贶,过于聘财,歌舞喧哗,殊非助感,既亏名教,又蠹风猷。请一切禁断。」从之。
  开元十九年四月,敕于京城置礼会院,属司农寺,其什物各令所司供。院在崇仁坊南街。
  建中元年十一月,礼仪使颜真卿等奏:「郡县主见舅姑,请于礼会院过事。明日早,舅姑坐堂,行执笲之礼。其观华烛,伏以婚礼主敬,窃恐非宜。并请停障车下婿、却扇等。行礼之夕,可以感思,至于声乐,窃恐非礼,并请禁断。相见仪制,近代设以帐,择地而置,此乃虏礼穹庐之制。合于堂室中置帐,请准礼施行。俗忌今时以子卯午酉年,谓之当梁年,其年娶妇,舅姑不相见,盖理无所据,亦请禁断。」并从之。
  其制多因周礼,以三品以上,五品以上,六品以下为降杀,并如开元礼。
通典卷第五十九 礼十九 沿革十九 嘉礼四
  宗子父殁母命婚父母俱殁自命婚及支子称宗弟称宗兄等婚议 舅姑俱殁妇庙见 公主出降拜舅姑附 不亲迎婿见外舅姑反马送女附 婚礼不贺议上礼附 婚不举乐议 男女婚嫁年几议 嫁娶时月议 已拜时而后各有周丧迎妇遣女议 已拜时婿遭小功丧或妇遭大功丧可迎议 拜时妇三日妇轻重议
    宗子父殁母命婚父母俱殁自命婚及支子称宗弟称宗兄等婚议周
  周制,宗子无父,母命之,亲皆殁,己躬命之。宗子,嫡长子也。命之,命使也。支子则称其宗,支子,庶昆弟,称其宗子命使者。弟称其兄。弟,宗子母弟。春秋:「纪裂繻来逆女。」公羊传云:「何以不称使?据宋公使公孙寿来纳币称使也。婚礼不称主人。为养廉远耻也。然则何称?称诸父兄师友。宋公使公孙寿来纳币,则其称主人何?辞穷也。辞穷者何?无母也。礼有母,母当命诸父兄师友,称诸父兄师友以行。宋公无母,莫使命之,辞穷,故自命之。自命之,故不得不称使也。然则纪有母乎?曰:有。以不称使。有则何以不称母?据非主人可称母通使。母不通也。」礼,妇人无外事,但得命诸父兄师友,称诸父兄师友以行事。母命不得达,故不得称母通使文,所以远别也。
    舅姑俱殁妇庙见周 汉 北齐
  周制,若舅姑既殁,则妇入三月乃奠菜。奠菜者,以篚祭菜也。盖用堇。三月一时,妇道可成也。孔颖达曰:「若舅殁姑在者,则当时见姑,三月亦庙见舅。若舅在姑殁,妇人无庙可见。或更有继姑,自然如常礼。」席于庙奥,东面,右几。席于北方,南面。庙,考妣之庙也。北方,北墉下。祝盥,妇盥于门外,妇执笲菜,祝帅妇以入。祝告,称妇之姓,曰:「某氏来妇,敢奠嘉菜于皇舅某子。」帅,导也。入,入室也。某氏,齐女则曰姜氏,鲁女则曰姬氏。来妇,言来为妇也。嘉,美也。皇,君也。某子者,若今言某官府君也。妇拜,扱地,坐,奠菜于几东席上,又拜,如初礼。扱地,手至地也。妇人扱地,犹男子稽首。贾公彦曰:「妇人肃拜为正,今云手扱地,则妇人之重拜,犹男子稽首。扱地,首不至地,但手至地也。」扱音楚甲反。妇降堂,取笲菜以入,祝曰:「某氏来妇,敢告于皇姑某氏。」奠菜于席,如初礼。降堂,阶上也。室事交于户,今降堂者,敬也。于姑言敢告,舅尊于姑者也。妇出,祝阖牖户。凡庙无事,户则闭之。老醴妇于房中,南面,如舅姑醴妇之礼。因于庙见礼之。贾公彦曰:「如始至时,使赞醴妇之礼,处所则别也。」婿飨妇送者丈夫妇人,如舅姑飨礼。
  汉平帝四年,以王莽女为皇后,见于高庙。
  北齐纳后,以朝见后,又择日谒庙。皇帝使太尉先以太牢告,而后遍见群庙。
    公主出降拜舅姑附○大唐
  大唐贞观五年,长乐公主出降,太宗以皇后所生,敕有司资送倍于永嘉长公主。秘书监魏征谏曰:「不可。昔汉明帝欲封其子,云『我子岂得与先帝子等!可半楚、淮阳』。前史以为美谈。天子姊妹为长公主,天子之女为公主,既加长字,即是有所尊崇。或可情有浅深,无容礼有踰越。」上然其言。长孙皇后遣使赍绢四百疋,诣征家送之。
  贞观中,侍中王珪子敬直尚太宗女南平公主。礼有妇见舅姑之仪,自王姬下降,此事多略。珪曰:「此礼之废,由来久矣。今上钦明,动循法制,吾受公主谒见,岂为身荣哉!所以成国家之美耳。」于是夫妻西向坐,公主亲执笲,行盥馈之道,礼成而退。物议善之。是后公主有舅姑者,皆备妇礼,自珪始也。
  明庆二年,诏曰:「比闻公主出适,王妃作嫔,舅姑父母皆降礼答拜。此乃子道云替,妇德不循,何以式序家邦,仪刑列辟!自今以后,可明加禁断,使一依礼法。若更有以贵加于所尊者,令所司随事纠闻。」
  三年又诏曰:「古称厘降,唯属王姬。比闻县主适人,皆云出降;娶王女者,亦云尚主。滥假名器,深乖礼经。其县主出嫁宜称适,取王女者称娶。仍永以为式。」开元十六年,唐昌公主出降,有司进仪注,于紫宸殿行五礼。右补阙施敬本等上疏曰:「窃以紫宸殿者,汉之前殿,周之路寝,陛下所以负黼扆,正黄屋,飨万国,朝诸侯,人臣至敬之所,犹玄极可见不可得而升也。昔周女出降于齐,而以鲁侯为主,但有外馆之法,而无路寝之事。今欲紫宸会礼,即当臣下摄行,马入于庭,醴升于牖。主人授几,逡巡紫宸之间;宾使就筵,登降赤墀之地。又据主人辞称『吾子有事,至于寡人之室』。言辞僭越,事理乖张,既黩威灵,深亏典制。其问名纳采等事,并请权于别所。」从之。遂移于光顺门外,设次行礼。
    不亲迎婿见外舅姑反马送女附○周
  周制,婚礼,婿若不亲迎,则妇入三月,然后婿见,曰:「某以得为外婚姻,请觌。」女氏称婚,婿氏称姻。觌,见也。若婿不亲迎,三月后,婿往见妇之父母。主人对曰:「某以得为外婚姻之数,某之子未得濯溉于祭祀,是以未敢见。今吾子辱,请吾子之就宫,某将走见。」主人,女父也。对曰:「某以非他故,不足以辱命,请终赐见。」非他故,弥亲之辞也。命谓将走见之言。对曰:「某以得为婚姻之故,不敢固辞,敢不从。」不言外,亦弥亲之辞也。主人出门左,西面。婿入门,东面,奠贽再拜,出。出门,出内门也。入门,入大门也。出内门不出大门者,异于宾客。婿见于寝。奠贽者,婿有子之道焉,不敢授之。贽,雉也。傧者以贽出,请受。欲使以宾客礼相见。婿礼辞许,受贽,入,主人再拜受,婿再拜送,出。出,已见女父。见主妇。主妇阖扉立于其内,主妇,主人之妇也。见主妇者,兄弟之道,宜相亲也。阖扉者,妇人无外事也。扉,左扉也。尔雅曰:「母及妻党为兄弟。」婿立于门外,东面。主妇一拜,婿答再拜,主妇又拜。婿出。必先一拜者,妇人于丈夫则侠拜。主人请醴。及揖让入,醴以一献之礼。主妇荐,奠酬,无币。及,与也。无币,异于宾客。婿出,主人送,再拜。
  春秋,齐大夫高固诣鲁逆叔姬,又与子叔姬归宁,反马也。礼,送女留其送马,谦不敢自安也。三月庙见,遣使反马。高固遂与叔姬归宁,故经传具见,以示讥也。凡诸侯嫁女于敌国,姊妹则上卿送之,以礼于先君。公子则下卿送之。于大国,虽公子亦上卿送之。于天子,则诸卿皆行,公不自送。于小国,则上大夫送之。尊不送卑。大夫亦遣臣送之。士则有司送之。
    婚礼不贺议上礼附○周 东晋 宋 北齐
  周制,记曰:「婚礼不贺,人之序也。」序犹代也。贺娶妻者曰:「某子使某,闻子有客,使某羞。」谓不在宾客之中,使人往者。羞,进也,言进于客,古者谓羞为进,其礼盖壶酒束修若犬也。不斥主人,婚礼不贺故也。古者致礼于人用犬,即食犬也。
  东晋成帝纳后,群臣毕贺,时谓非礼。议具纳后篇。穆帝永和三年,纳后,议贺不?王述曰:「婚是嘉礼,应贺。」述按:「春秋传曰『娶者大吉,非常吉』。又传曰:『郑子罕如晋,贺夫人。』邻国犹相贺,况臣下邪!如此,便应贺,但不在三日内耳。今因庙见成礼而贺,亦是一节也。」王彪之议:「婚礼不贺,无应贺之礼。」彪之按:「婚礼不贺不乐。传称子罕如晋贺夫人,既无明文,又传不云礼也。礼,娶妇之家三日不举乐。至于不贺,无三日之断。」抚军答诸尚书云:「礼官所据,诚是古典。然礼亦随时,今既已从近代而上礼,上礼即是称庆,将是贺例。又恭后时已贺,今依旧,亦可通。」恭后,成帝后杜氏,即镇南将军元凯曾孙也。彪之云:「纳悼后,起居注无贺文,而有上礼。武帝以长秋再建,感怆不叙,诏通断之。纳恭后,记注有贺文,时亦上礼。按礼云『婚礼不贺』,又云『贺娶妻者』,愚谓礼传婚姻,无直相贺之礼,而有礼贶共庆会之义,今代所共行。」范汪云:「先朝所以上礼而不贺者,依傍贺娶妻也。虽名曰贺,实是酒食无庆语也;但是吉事,故曰贺耳。思亲之序,故庆辞不可以达于主人;然吉礼宜有叙情,故献酒食而已。先朝行之,近代得礼。至于恭后时贺,是王丞相导以明君臣之恩,本不以为将来之法。」彪之云:「足下不贺意同,而叙之小异。吾谓婚礼不贺者,谓不如今三节特贺也。礼记所以复言贺娶妻者,因献酒食而有庆语也。是不明然贺之,而于会同因有献辞。足下今云都不应有庆辞,则何得献酒肉会同邪?亦与足下上礼辞不同,自为矛楯。又从伯丞相时贺,何必非失。足下以往贺为美事,以今不贺为得礼,亦不能两济斯义。」庾蔚之谓:「按礼文及郑注,是亲友闻主人有吉事,故遣人送酒肉以贺之,但婚有嗣亲之感,故不斥主人以贺婚,唯云为有客而已。今上礼既所为者婚,亦不得都无庆辞。彪之议为允。」于时竟不贺,但上礼。
  升平元年,台符问:「皇后拜讫,何官应上礼?上礼悉何用?」太常王彪之上书以为:「上礼唯酒犊而已,犊十头,酒十二斛。王公以下,名在三节祥瑞自简庆贺录者,悉贺。左传曰:『会吴于鄫,吴征百牢。子服景伯曰:周制,上物不过十二,天之大数也。』太学博士虽不在贺,而常小会者同,悉应上礼。」
  宋皇太子纳妃,上礼。语具本篇。
  北齐纳后太子纳妃,群臣上礼。语见本篇
    婚不举乐议东晋
  东晋升平元年八月,符问:「迎皇后大驾,应作乐不?」博士胡讷议:「临轩仪注,无施安鼓吹处所,又无举麾鸣钟之条。」太常王彪之以为:「婚礼不乐。鼓吹亦乐之总名。仪注所以无者,依婚礼也。臣伏重详礼云:『婚礼不用乐,幽阴之义也,乐,阳气也。』又云『娶妇之家,三日不举乐,思嗣亲也』。自王者下达。迎大驾卤簿及至尊升太极,并阙此条,当是依三日不举乐之礼。愚谓殿庭及大驾卤簿鼓吹,并可备仪而已。」兰台太常主者按:「仪注云『皇后列人自阊阖掖门,鸣钟鼓,填门露仗』。如仪注之条按诸门,唯有鼓无钟。既云鸣钟,则应施钟,既施钟则施建鼓。若如寺卿今意不作乐者,当复安悬而不作?」彪之又议:「魏晋旧制,昼夜漏既尽,门鸣鼓鸣钟。吉凶鼓钟常用,非乐也。旧仪,皇后乘舆列阊阖掖门,鸣钟鼓,所以声告内外耳。今自应施钟。若他事会,黄门侍郎举麾,旧应作宫悬金石之乐,鸣钟鼓。中朝无宫悬,设轩悬。中兴以来无此乐,故唯作鼓吹鸣钟,以拟宫悬金石耳。婚礼三日不作乐,经典明文。愚谓宜如旧仪,至尊升殿,举麾作乐;迎皇后大驾,不应鼓吹。」
    男女婚嫁年几议太古 周 大唐
  太古男五十而娶,女三十而嫁。中古男三十而室,女二十而嫁。逸礼本命篇云然。尧举舜曰「有鳏在人间」,鳏,三十也。以其二女妻之,二十而行之。
  周文王十五生武王。左传曰:「国君十五而生子,礼也。」许慎云:「文王十五生武王,武王已有兄,知人君早娶矣。」地官媒氏掌万民之判。判,半也,得耦为合。言主合其半以成夫妇也。令男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三二者,天地相承覆之数也。易曰:「参天两地而倚数。」有故则二十三而嫁。故谓父母之丧。曲礼曰:「男子三十曰壮,有室。」许慎云包字,以为:「象人怀妊,巳在其中,象子未成形也。元气起于子,子人所生也。男左行三十,女右行二十,俱立于巳,为夫妇。怀妊于巳,巳为子也。十月而生男,起巳至寅,女起巳至申。故男年始寅,女年始申。」尚书大传:「孔子曰:男子三十而娶,女子二十而嫁。女二十而通织纴绩纺之事,黼黻文章之美,不若是则上无以孝于舅姑,下无以事夫养子也。」春秋谷梁传:「男子二十而冠,冠而列丈夫,三十而娶。」白虎通云:「男三十娶、女二十嫁何?阳数奇,阴数耦也。男长女幼何?阳道舒,阴道促。男三十,筋骨坚强,任为人父;女二十,肌肤充盛,任为人母。合为五十,应大衍之数,可生万物也。礼曰:女子十五许嫁,笄而字,礼之称字。故阴系于阳,所以专一之节也。阳尊,无所系,二十五系者,就阴节也。阳舒而阴促。三十数三终,奇,阳节也;二十数再终,耦,阴节也。阳小成于阴,大成于阳,故二十而冠,三十而娶。阴小成于阳,大成于阴,故十五而笄,二十而嫁也。一说,春秋谷梁传曰:『男二十五系心,女十五许嫁,感阴阳也。』阳数七,阴数八,男八岁毁齿,女七岁毁齿。阳数奇,故三,三八二十四,加一,为二十五而系心也。阴数耦,故再成十四,加一为十五,故十五许嫁也。各加一者,明其专一系心,所以防淫佚也。」周末,越王句践蕃育庶人,欲速报吴,使男二十而娶,女十七而嫁。春秋外传云然。
  议曰:郑玄据周礼、春秋谷梁、逸礼本命篇等,男必三十而娶,女必十五乃嫁。王肃据孔子家语、服经等,以为男十六可以娶,女十四可以嫁,三十、二十,言其极耳。又按家语:「鲁哀公问于孔子曰:『男子十六而精通,女子十四而化育,是则可生人矣。而礼必三十而室,女必二十而嫁,岂不晚哉?』孔子曰:『夫礼言其极耳,不是过也。男二十而冠,有为人父之端;女十五许嫁,有适人之道。』」又曰「孔子年十九,而娶于宋之幵官氏」。又曰「孔子七十三而终,伯鱼年五十,先孔子而卒」。而服经有「为夫姊之长殇」。据此,王郑之说,义并未明。今按,三十二十而娶嫁者,周官云「掌万民之判」,即众庶之礼也。故下云「于是时也,奔者不禁」。服经「为夫姊之长殇」,士大夫之礼也。左传「十五而生子」,国君之礼也。且官有贵贱之异,而婚得无尊卑之殊乎!则卿士大夫之子,十五六之后,皆可嫁娶矣。
  大唐贞观元年二月诏:「其庶人男女无室家者,并仰州县官人以礼聘娶,皆任其同类相求,不得抑取。男年二十女年十五以上,及妻丧达制之后,孀居服纪已除,并须申以婚媾,令其好合。若守志贞洁,并任其情,无劳抑以嫁娶。」
    嫁娶时月议夏 周
  夏小正记曰:二月娶妻之时也。
  周制,仲春之月,令会男女。仲春阴阳交,以成婚礼,顺天时也。白虎通曰:「嫁娶以春者何?春天地交通,万物始生,阴阳交接之时也。诗云:『士如归妻,迨冰未泮。』」于是时也,奔者不禁。重天时,权许之。
  议曰:按郑玄嫁娶必以仲春之月。玄之所据周官媒氏「仲春之月,令会男女」。王肃以为秋冬嫁娶之时也,仲春期尽之时矣。肃据诗云「三星在天」。三星谓参,十月见东方时,可以嫁娶矣。肃言三时务业,因向休息而合婚姻。孙卿云:「霜降迎女,冰泮杀止。」且霜降而妇功成,于时迎女。董仲舒书曰:「圣人以男女当天地之阴阳。天之道,向秋冬而阴气来,向春夏而阴气去。是故古之人霜降而迎女,冰泮而杀止,与阴俱近,与阳俱远。诗云:『匪我愆期,子无良媒。将子无怒,秋以为期』也。」将音七羊反。孔子家语云:「群生闭藏于阴而育之始,故圣人因时以合偶男女。穷天数,霜降而妇功成,嫁娶者行焉。冰泮而农桑起,婚礼杀于此焉。」又云:「冬合男女,春班爵位,皆谓顺也。」马昭非肃曰:「周礼:仲春,令会男女。殷颂:天命玄鸟,降而生商。月令:仲春玄鸟至之日,祀于高媒。玄鸟孚乳之月,以为嫁娶之候。」孔晁答曰:「周官云『凡娶判妻入子者,皆书之』。此谓霜降之后,冰泮之时,正以礼婚者也。次言『仲春令会男女,奔者不禁』。此婚期尽,不待备礼。玄鸟至,祀高禖,求男之象,非嫁娶之候。」昭又难曰:「诗云『有女怀春,吉士诱之』。『春日迟迟,女心伤悲』。『嘒彼小星,三五在东』。『绸缪束刍,三星在隅』。『我行其野,蔽芾其樗』。『仓庚于飞,熠耀其羽』。凡此皆兴于仲春,嫁娶之候。」晁曰:「『有女怀春』,谓女无礼,过时故思。『春日迟迟』,蚕桑始起,女心悲矣。『嘒彼小星』,喻妾侍从夫人。『三星在隅』,孟冬之月,参见东方,举正昏以刺时。『蔽芾其樗』,喻行遇恶夫。『熠耀其羽』,喻嫁娶盛饰。皆非仲春嫁娶之候。玄据期尽之教,以为正婚,则奔者不禁,过于是月。」昭又曰:「肃穷无经引,『秋以为期』,此乃淫奔之时矣。」张融曰:「易泰卦:『六五,帝乙归妹,以祉元吉。』旧说,六五爻辰在卯,春为阳中,万物生育,嫁娶大吉也。春秋鲁迎夫人,四时通用。家语限以冬,不符春秋,非孔子言也。三代嫁娶,以仲春为期尽之言。且婚姻而合德天地配阴阳,会通之数,合于春女乐与公子同归之志,符于南山采薇之歌,协于我行蔽芾之叹,同于行露厌浥之节,验于夏小正绥多士女之制,不殊咸泰之卦,畅于周礼仲春之令矣。」庾蔚之谓:「王郑皆有证据,以人情言之,王为优矣。」嘒音乎锐反。芾音方味反。按束皙云:「春秋二百四十年,鲁女出嫁,夫人来归,大夫逆女,天王娶后,自正月至十二月,悉不以得时失时为褒贬,何限于仲春季秋以相非哉!夫春秋举秋毫之善,贬纤芥之恶,故春狩于郎,书时,礼也;夏城中丘,书不时也。此人间小事,犹书得时失时,况婚姻人伦端始,礼之大者,不讥得时失时不善者邪!若婚姻季秋,期尽仲春,则隐二年冬十月,夏之八月,未及季秋,伯姬归于纪;周之季春,夏之正月也,桓九年春,季姜归于京师;庄二十五年六月,夏之四月也,已过仲春,伯姬归于杞。或出盛时之前,或在期尽之后,而经无贬文,三传不讥,何哉?凡诗人之兴,取义繁广,或举譬类,或称所见,不必皆可以定时候也。又按桃夭篇叙美婚姻以时,盖谓盛壮之时,而非日月之时,故『灼灼其华』,喻以盛壮,非为嫁娶当用桃夭之月。其次章云『其叶蓁蓁』,『有蕡其实,之子于归』,此岂在仲春之月乎!又摽有梅三章注曰,夏之向晚,迨冰未泮,正月以前。『草虫喓喓』,未秋之时。或言嫁娶,或美男女及时,然咏各异矣。周礼以仲春会男女之无夫家者,盖一切相配合之时,而非常人之节。曲礼曰:『男女非有行媒,不相知名。故日月以告君,斋戒以告鬼神。』若万人必在仲春,则其日月有常,不得前却,何复日月以告君乎?夫冠婚笄嫁,男女之节,冠以二十为限,而无春秋之期,笄以嫁而设,不以日月为断,何独嫁娶当系于时月乎?王肃云『婚姻始于季秋,止于仲春』,不言春不可以嫁也。而马昭多引春秋之证,以为反诗,于难错矣。两家俱失,义皆不通。通年听婚,盖古正礼也。」今按:士婚礼请期之辞云「唯是三族之不虞」,卜得吉日,则可配合。婚姻之义,在于贤淑,四时通用,协于情礼,安可以秋冬之节,方为合好之期?先贤以时月为限,恐非至当,束氏之说,畅于礼矣。
    已拜时而后各有周丧迎妇遣女议晋 东晋 宋
  晋怀帝永嘉中,太常潘尼为子娶黄门郎李循女,已拜时,后各有周丧,潘迎妇,李遣女。国子博士江统、侍中许遐同议:「已拜舅姑者,宜准女在涂之礼,齐缞大功三月既葬,可迎妇,按礼记,在涂而婿之父母死,则改服赴丧;女之父母死,则反而服周。今已拜舅姑,其义全于在涂也,降其亲而服夫党,非妇而何?礼,父母既殁而娶,三月庙见,成妇之义;舅姑存则盥馈特豚,以成妇道:皆明重其成妇,不系其成妻也。然则未庙见,女死,还葬于女氏;若已见舅姑,虽无衽席之接,固当归葬于夫家,此非可否之断乎!礼『婿亲迎,女未至,而有齐缞大功之丧,男不入,改服于外次,女入,改服于内次,即位哭』。又齐缞大功之丧,三月既葬,虽不可以纳征,而可正御矣。」何琦驳江、许议曰:「夫正名者,理道之本。然拜时非古,而行之历代,遂以成俗。古者布其几筵,恭告祖祢,将纳他族,以奉宗事,父亲醮子而命之迎。女受父母之遣,以涉夫氏之庭。而交拜敬之礼。方之在涂,丧纪定矣,服制既正,齐功卒哭可迎。此不阙于古而通于今,议是也。然婚姻之道,公私急务,愚以为拜时及一日二日之妇,妇名既正,即宜一揆。其衾帱未接,归葬其党。」
  东晋废帝太和中,平北将军郄愔上言,功曹魏骘周丧内迎拜时妇,乡曲以违礼讥之。谢奉与郄笺曰:「魏骘后来之良,足以日新其美,近闻邑有异议。从弟异,亦当拜时,妇家遭丧,即是其例。夫拜时之礼,诚非旧典,盖由季代多难,男女宜各及时,故为此制,以固婚姻之义也。虽未入婿门,今年吉辰拜后,岁俗无忌,便得以成妇迎之,正以策名委质有定故也。」谢安议:「拜时虽非正典,代所共行久矣。将以三族多虞,岁有吉忌,故逆成其礼。」
  宋庾蔚之谓:「俗既流弊,故以拜时代三日,推其始意,当是贪得从省,以赴吉岁。若周大功之丧既葬,不可迎已拜之妇,则与始婚不异,非其旨也。」
    已拜时婿遭小功丧或妇遭大功丧可迎议晋 东晋
  晋中书郎范汪问刘惔曰:「从妹与荀始文婚,已及好岁拜时,有从叔父德度丧,会叔亲患危笃,欲令荀氏迎从妹,尽妇敬于夫氏,以有此丧为难,故为此议。拜时出于近代,将以宗族多虞,吉事宜速,故好岁拜,新年便可迎也。恶岁可迎,是拜时已成妇也。在涂之妇,犹服夫氏,况已交拜礼成,便当迎是长还也。」惔答云:「荀今从叔丧五月小功之服,礼云『小功之末可以纳妻』,如此自可比初婚,何疑!」蔡谟曰:「古人君爵命其臣,在远则遣使。太公既封齐,五侯九伯,实得征之,即王使召康公所命也。至今诏使拜授,亦当如此,岂有疑乎?易曰『家有严君,父母之谓』。今婿父命使拜其妇,女父遣女拜受此命,即是太公受命于召康公,今人拜爵于诏使也。而云未拜舅姑,未为成妇,然则太公未拜周王,亦非方伯乎?不修妇礼,是其失耳。至于是妇与非,自当以典礼为正,安得从彼所行。假令太公不行臣礼,王者便当不臣之乎?谓拜婿之宗亲与拜舅姑,于礼无异。」
  又会稽王道子与王彪之书曰:「东海王来月欲迎妃,而女身有大功服,此于常礼,当是有疑。但先拜时,大礼已交,且拜时本意,亦欲通如此之阂耳!不得同之初婚,固当在于可通。」彪之答曰:「女有大功服,若初婚者,礼例无许;既已拜时,犹复不同。昔中朝许侍中等曾议此事,以为拜时不应以丧为疑,倚傍经礼,甚有理据,谈者多谓是。殿下可视而量之。」
    拜时妇三日妇轻重议
  按礼经婚嫁无「拜时」「三日」之文,自后汉魏晋以来,或为拜时之妇,或为三日之婚。魏王肃、锺毓、毓弟会、陈群、群子泰,咸以拜时得比于三日。晋武帝谓山涛曰:「拜于舅姑,可准庙见;三日同牢,允称在涂。」涛曰:「愚论已拜舅姑,重于三日,所举者但不三月耳。」张华谓:「拜时之妇,尽恭于舅姑;三日之婚,成吉于夫氏。准于古义,可为成妇,已拜舅姑,即是庙见。」常侍江应元等谓:「已拜舅姑,其义全于在涂。或曰『夫失时之女,许不备礼,盖急嫁娶之道也』。三日之妇,亦务时之婚矣。虽同牢而食,同衾而寝,此曲室衽席之情义耳,岂合古人亡则奠菜,存则盥馈而妇道成哉!且未庙见之妇,死则反葬女氏之党,以此推之,贵其成妇,不系成妻,明拜舅姑为重,接夫为轻。所以然者,先配而后祖,陈针子曰:『是不为夫妇,诬其祖矣,非礼也。』此春秋明义,拜时重于三日之征也。」
  议曰:有夫妇而后有父子,有父子而后有君臣,则婚姻王化所先,人伦之本。拜时之妇,礼经不载,自东汉魏晋及于东晋,咸有此事。按其仪,或时属艰虞,岁遇良吉,急于嫁娶,权为此制。以纱縠幪女氏之首,而夫氏发之,因拜舅姑,便成妇道。六礼悉舍,合复乖,隳政教之大方,成容易之弊法。王肃、锺毓、陈群、山涛、张华、蔡谟,皆当时知礼达识者,何谓不非之邪?岂时俗久行,因循且便,或彼众我寡,议论莫从者乎?宋齐以后,斯制遂息,后之君子,无愧前贤。
通典卷第六十 礼二十 沿革二十 嘉礼五
  周丧不可嫁女娶妇议斩缞公除附 周服降在小功可嫁女娶妻议 大功末可为子娶妇议 祖无服父有服可娶妇嫁女议 降服大功末可嫁姊妹及女议 降服丧已除犹在本服月内可嫁议 同姓婚议 内表不可婚议 外属无服尊卑不通婚议
    周丧不可嫁女娶妇议斩缞公除附○晋 大唐
  晋惠帝元康二年,司徒王浑奏云:「前以冒丧婚娶,伤化悖礼,下十六州推举,今本州岛中正各有言上。太子家令虞浚有弟丧,嫁女拜时;镇东司马陈湛有弟丧,嫁女拜时;上庸太守王崇有兄丧,嫁女拜时;夏侯俊有弟子丧,为息恒纳妇,恒无服;国子祭酒邹湛有弟妇丧,为息蒙娶妇拜时,蒙有周服;给事中王琛有兄丧,为息棱娶妇拜时,并州刺史羊暨有兄丧,为息明娶妇拜时;征西长史牵昌有弟丧,为息彦娶妇拜时。湛职儒官,身虽无服,据为婚主。按礼『大功之末可以嫁子,小功之末可以娶妇』。无齐缞嫁娶之文,亏违典宪,宜加贬黜,以肃王法。请台免官,以正清议。」尚书符下国子学处议。国子助教吴商议:「今之拜时,事毕便归,婚礼未成,不得与娶妇者同也。俊、琛、棱并以齐缞娶妇、娶妻,所犯者重。恒虽无服,当不义而不诤,亦礼所讥,然其所犯者犹轻于棱也。湛身既平吉,子虽齐缞,义服之末,又不亲迎,吉凶别处,则所犯者轻。浚、暨为子拜时,拜时礼轻当降也。」国子祭酒裴頠议以为:「吉凶之别,礼之大端,子服在凶,而行嘉礼,非所以为训。虽父兄为主,事由己兴,此悉人伦大纲,典章所慎也。」诏曰:「下殇小功,不可嫁娶,俊等简忽丧纪,轻违礼经,皆宜如所正。」
  司直刘隗上言:「文学王籍有叔母服,未一月,纳吉娶妻,亏俗伤化,宜加贬黜,辄下禁止。妻父周嵩知籍有丧而成婚,无王孙耻奔之义,失为父之道。王廙、王彬,于籍亲则叔父,皆无君子干父之风,应清议者,任之乡论。」主簿江启曰:「夫风节不振,无以荡弊俗;礼义不备,无以正人流。籍以名门,擢登宾友,不能率身正道,公违典宪,诚是恺悌垂恕,体例宜全。又东阁祭酒颜含,居叔父丧而遣女。推寻旧事,元康二年,虞浚、陈湛各有弟丧,嫁子拜时,司徒王浑奏免。窃谓弟丧不重于叔父,成婚之礼不轻。含犯违礼典。夫崇礼谓之有方之士,不崇礼谓之无方之人。况亏淳创薄,崇俗弃礼,请免官禁止。」从事中郎谢潜议:「郑玄以为女子成人,逆降旁亲及将出者。昔陈湛以女年过二十,依郑义不责,迁任徐州,不为坐免,久为成比。若含女未过二十,宜如隗奏;若谓郑玄说与礼违,当先除而后禁,不宜制未下而责人也。」主簿孔夷议:「郑玄以未嫁成人,降其旁亲,以明当及时与不及时者同降,若嫁有时而遭丧,因丧而降之,非言齐缞之中可嫁女。学者多昧此旨,非独在今。含应见原。」
  王蒙息叔仁兄十月亡,至十二月,诏其子与琅琊王婚拜时,叔仁以丧辞。范尚书与会稽王笺,为伸其意。会稽王答曰:「既有所准,情理可通,故人主权而行之,自君作故,古之制也。古人墨绖从时,岂情所安,逼于君命之所制,夺人臣之所屈,乃至于此。以今方之,事情轻重,岂得同日而欲执违耶?又今自拜时,未为备礼,暂一致身,交拜而已,即之于情,有何不可?且今王氏情事,与国家正同,王命既定,事在必行。」太常王彪之与会稽王笺曰:「王蒙女有同生之哀,计其日月,尚未绝哭,岂可成婚?凡在君子,犹爱人以礼,况崇化之主耶!以此为圣人故事,宁可执训,当令宣流后裔。忝备礼官,情有不安,谨具白所怀。」
  大唐永徽元年正月,衡山公主欲出降长孙氏,议者以时既公除,合行吉礼。侍中于志宁上疏曰:「伏见衡山公主出降,欲就今秋成礼。窃按礼记云:『女十五而笄,二十而嫁,有故,二十三年而嫁。』郑玄云:『有故谓遭丧也。』固知须终三年。其有议者云『准制,公除之后,须并从吉』。此汉文创制其仪,为天下百姓。至于公主,服是斩缞,纵使服随例除,无宜情随例改。心丧之内,方复成婚,非唯违于礼经,亦是人情不可。陛下方奖仁孝之日,敦崇名教之秋,此事行之若难,犹宜抑而守礼;况行之甚易,何容废而受讥。伏愿遵高宗之令轨,略孝文之权制,国家于法无亏,公主情礼得毕,则天下幸甚。」
    周服降在小功可嫁女娶妻议晋 东晋 宋
  晋范朗问蔡谟曰:「甲有庶兄乙为人后,甲妹景已许嫁而未出。今乙亡,如郑玄意已许嫁便降旁亲者,景今应为乙服小功,本是周亲,甲今于礼可得嫁景不?」蔡答曰:「按礼『大功之末,可以嫁子』,不言降服复有异也。兄在大功,嫁降服小功之妹,犹父在大功,嫁小功之女也。谓甲今嫁景,于礼无违。」范难曰:「礼『小功不税,降而小功则税之』。又『小功不易丧之练冠,而长殇中殇之小功则变三年之葛』。又「小功之末可以娶妻,而下殇之小功则不可』。据此数事,则明降服正服,所施各异,今子同之,其理何居?」蔡答曰:「夫服有降有正,此礼之常也。若其所施,必皆不同,则当举其一例,无为复说税与娶也。今而然者,明其所施有同有异,不可以一例举,故随事而言之也。郑君以为下殇小功不可娶者,本齐缞之亲也。按长殇大功亦齐缞亲,而礼但言下殇不可以娶,而不言长殇不可以嫁,明殇降之服,虽不可娶而可嫁也。所以然者,阳唱阴和,男行女从,和从者轻,唱行者重,二者不同,故其制亦异也。」范又难曰:「礼举轻以明重,下殇犹不可娶,况长殇大功何可以嫁。知礼所谓大功末者,唯正服大功末耳。」蔡答曰:「下殇不可娶妻者,谓己身也。吾言长殇可以嫁子者,谓女父也。身自行之,于事为重;但施于子,其理差轻。然则下殇之不娶,未足以明长殇之不嫁也。」
  东晋台符:「庐陵公主薨,琅琊、东海二王,于礼为应得婚与不?」太学博士袁矫之等按:「公主于二王属为姑,二王出为人后,主又出适,今应降服小功。然本是周亲,虽降而为疏,本亲情重,始薨方当制服,而疑可婚与不。」太常王彪之曰:「二王出后二国,礼,为人后,降本亲一等,又云『为姑姊妹适人者小功』。二王应制小功之服。礼,小功绝哭,可以娶妻;下殇之小功则不可。先儒之说,本齐缞之亲,故除丧而后可婚。今二王虽以出后降服,本亦齐缞之亲,情例如礼,不应成婚。」彪之与会稽王笺曰:「王者君临万国,以礼义声教也。今若皇子独违规矩,恐遐迩之谈,不必许也。且自元康以来,朝臣之家犯礼婚者,不见重责。故尚书仆射裴頠,当代名士,于时以兄弟子丧末,为息拜时,其息服除也。议者谓父子并应贬责。兄弟子下流之丧,不同于姑。古者诸侯绝周,而卿大夫之丧,在殡犹不举乐,不以本周丧未葬行嘉礼也。况庐陵长公主,于礼不应绝服,丧今未葬乎!」
  宋庾蔚之谓:「礼云『下殇之小功则不可』,而不云再降之小功,则知再降之小功可以娶。」
    大功末可为子娶妇议晋
  晋御史中丞高崧有从弟丧,在服末欲为儿婚,书访尚书范汪曰:「礼有『大功之末可以嫁子,小功之末可以娶妇』。下章云『己虽小功,既卒哭,可以娶妻』。己有小功丧,则父便应有大功丧。以义例推之,小功卒哭可以娶妻,则大功卒哭可以娶妇邪?」有舅姑曰妇。无舅姑曰妻。范答曰:「按礼『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嫁子』。此于子已为无服也。以己尚在大功丧中,犹未忍为子娶妇,近于欢事也。故于冠子嫁子则可,娶妇则不可矣。己有缌麻之丧,于祭亦废,婚亦不通矣,况小功乎!」崧又曰:「礼『己虽小功,既卒哭,可以娶妻』。己有小功,则父有大功。己既小功卒哭可娶妻,则父大功卒哭可娶妇,将不嫌邪?」汪曰:「五服之制,各有月数,月数之内,自无吉事,故曰『缞麻非所以接弁冕也』。春秋左氏传:齐侯使晏子请继室于晋,叔向对曰:『寡君之愿也。缞绖之中,是以未敢请。』时晋侯有少姜之丧耳。礼贵妾缌,而叔向称在缞绖之中。推此而言,虽轻丧之麻,犹无婚姻之道也,而敦本敬始之义,每于婚冠见之矣。杂记曰『大功之末可以嫁子,小功之末可以娶妇』。按大功之末,犹未忍为子娶妇,小功之末,乃为子娶耳。而下章云『己虽小功,卒哭,可冠、娶妻也』。二文诚为相代,寻此旨,为男女失时或继嗣未立者耳,非通例也。礼,男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至于仲春会男女,便云:『于此时也,奔者不禁』。此亦是权礼,非经常之典也。」崧又访于江彪,彪答曰:「按『大功之末可以嫁子,小功之末可以娶妇』。又『己小功卒哭,可以娶妻』。此悉是明文正例,当不如范语。为此议者,皆于为婚之主也。娶妇则父为主,娶妻则己为主,故父大功之末不得行此嘉礼,至于己小功之末则可行之。又礼称娶妻,则是无父之正文。谓大功之末娶妇,于礼例犹尚不安。今所为者重,所亏者轻。又准时人由来之比,自不致嫌。」于是崧依议为儿婚。
    祖无服父有服可娶妇嫁女议晋 宋
  晋刘嗣问徐野人曰:「嗣去年十二月,有周惨,欲用六月婚,儿服早已除。大人本无服,便是一家主,想无复异?」徐答曰:「此议本据祖为孙儿婚,自平吉可得娶妻,不计儿之有惨也。」嗣弟损又重问野人曰:「诸贤唯云祖尊一家,得为婚主。若便婚,损疑速也。」徐答曰:「今归重于王父,理无取于迟速。」损重问曰:「礼云『嫁女之家,三夜不息独;娶妇之家,三日不举乐』。得不有轻不?又『大功之末,可以嫁女』,则男不得婚。向家是嫁女,今是兄子婚,男女讵无异邪?」向家亦是祖无服,而父有周惨,得嫁女。徐答曰:「秉烛寝乐,居然轻重,故嫁娶殊品。至于今事,理本分涂,唯取归重极尊,而不别异男女也。」
  宋向歆问何承天曰:「父有伯母惨,女服小功。祖尊统一家,年末可得嫁孙女不?」何答曰:「吾谓祖为婚主,女身又小功服,不嫌于婚。」郑尚书曰:「祖为婚主,女父不与婚事,意谓可婚。」周续之曰:「礼,『己虽小功,可以冠、娶妻』,则女身虽有服,谓出门无嫌也。伯母义服,而祖为家主,于理可通。」徐野人曰:「礼许变通。记所称父大功者,当非有祖之家。又公羊传云:『不以父命辞王父命。』推附名例,义在尊无二上,容或可通理邪!」
    降服大功末可嫁姊妹及女议晋 宋
  晋南阳中正张辅言司徒府云:「故凉州刺史扬欣女,以九月二十日出赴姊丧殡,而欣息俊因丧后二十六日,强嫁妹与南阳韩氏,而韩就扬家共成婚姻。韩氏居妻丧,不顾礼义,三旬内成婚,伤化败俗,非冠带所行。下品二等,本品第二人,今为第四。请正黄纸。」梁州中正梁某言:「俊居姊丧嫁妹,犯礼伤义,贬为第五品。」
  宋江氏问裴松之曰:「从兄女先克此六月与庾长史弟婚,其姊蔡氏去三月亡,葬送已毕。从兄无嗣,兄子简为后。今与从妹同服大功。大功末可以嫁子,不知无父而兄有大功服,可复嫁妹不?」答曰:「意谓父有大功,尚可嫁子;兄在大功,理无不可。今所未了者,未知女身大功,亦可得嫁不?又降而在大功,得与本服九月者同不?见宗涛答范超伯问,『娶妇之与嫁子,轻重有一等之差,己身小功可以娶妻,女身大功何为不可以嫁』。谓此言为是,但其论降在大功者,如为不尽。吾以为聘纳礼重,故探其本情;适人差轻,故以见服为断。礼无降在大功不可嫁子之文,不应于外生疑。且有下殇小功之丧,过五月便可以娶,降在九月者,过三月而后嫁,计其日月,亦一等之谓也。」荀伯子难裴曰:「本不谓父可而兄反不可,今所疑谓父兄及女身并不可耳。按礼,小功之初,不妨嫁子,其末则可以娶妻。下殇之小功则不可,以所本是周服故也。今降在大功,亦本是周服,何容复于降杀之内以行婚姻之礼邪?礼云大功之末可以嫁子者,自是论本服耳;所以不明降在大功不可者,正以下殇之小功,足以包之也。若谓降与不降必其不殊者,其兄弟出后、姊妹出适,便再降为小功矣,请问居此小功服,在始亦可即以嫁子乎?三月卒哭,又可以娶妻乎?奚独慈于下殇而薄于出降之甚邪?」何承天通裴难荀曰:「婚礼吉而非乐,贵不失时。元康中有犯丧者,为宪司所纠,都无降服大功嫁女之弹,彼岂轻犯周制,重犯功服邪?固于礼自通,不应致议耳!足下谓下殇小功不可娶,足以包降在大功不可嫁。夫彻乐兴嗣亲之感,继烛发离别之悲。唱行重于和从,受礼轻于纳聘,既有一等之差,本服周者虽不得娶,何疑得嫁邪?若本降为大功不可嫁者,大功降为小功亦不可娶,岂独下殇小功而已乎?斯不然矣。」宗炳称何议降大功可嫁子,为人所疑,云:「要正以下殇小功不可娶,举轻以包重,谓长殇大功亦不可嫁者,意谓非也。且子嫁降亲,生离恒山之苦,禽鸟犹哀,况在人理。其哀既深,则吉实轻,故情安于大功之末。娶纳吉庆为重,吉重故可于小功卒哭。夫举重之不可,何妨轻者初自可乎!而反云举轻明重,其义不例。夫衔孔怀之哀,从厘降之命,而与新婚者同,其不可哉。若使亲表脱有其例,当断其可乎?」
  李嵩为息邃婚张康女,未成礼而康有姊丧,已葬,二家婚皆务速,书问太常冯怀。怀曰:「降服不与正服同者,谓居处之节耳。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嫁子,明冠宜时成,嫁宜及时。先儒云『末者,服半之后也』。张氏所服既半,将非所疑。」嵩又以父在大功则子应小功,父服在末则子服除者可也。今降服虽末,而子未除,以疑问丁纂。纂曰:「服末情杀,可行吉事。」
  又魏放之问孔琳之曰:「降在大功,当得嫁女不?」答曰:「吾意,降者似不得婚。记称『大功之末可以嫁子,小功之末可以娶妻,下殇之小功则不可』,按如此文,唯云降者不可娶妻,不云不可嫁子,此便是得嫁也。」傅都官驳孔议曰:「娶妻嫁子虽为不同,然可以例求也。何者?小功绝哭之后可以娶妻,至于下殇之小功则不可也。本服重而降在小功,既不得同小功而娶妻,本服周而降在大功,岂可同大功而嫁子乎?」孔答曰:「娶妻事重,嫁子事轻。今若云不可纳妇,容可以嫁子为难耳。既不明不可以嫁子,而独明不可以以娶妻,事重非其类矣。」傅难曰:「今举重以明轻,何以谓之不类?」孔答曰:「傅意谓本周而在大功小功者,则不得冠子、嫁子、纳妇、娶妻四事。夫冠嫁纳妇三事,皆子身之吉事,事不在己;娶妻一事,非在他人,亲己身之吉事。在子则轻,在身则重。轻故可行之于服末,重必卒哭而后可。以降杀之明义,亦既差降,则事何必齐。今若欲征其文,观雩知旱者,则应明轻者犹不可,则重者不言自彰。而今独言小功之殇不可以娶妻,指是言重者不可也,重者自不可,轻者自可有差,何得轻必从重邪?」傅曰:「按礼葬后卒哭,之与服末,故是一语,直辞异耳。」孔答曰:「以葬后便为末,虞毕乃卒哭。且未与卒哭若果实同而名异者,则当迭言小功之末可以纳妇娶妻,如大功之末迭言可以冠子嫁子,何以别更起条云『己虽小功卒哭可以娶妻』邪?推文明矣。」
  宋庾蔚之曰:「昔为礼记略解,已通此议。大功重而嫁轻,小功轻而娶重,故大功之末可以嫁,小功之末可以娶也。所以然者,下殇小功,本周亲者,以其殇折之痛,既人情所哀,不可以娶。长殇大功,邻于成人大功,接于齐缞,犹亲服之内,于情差申,冠嫁之事可同于成人之大功,故不言长殇大功之不嫁也。」
    降服丧已除犹在本服月内可嫁议晋
  晋谢琰问车胤曰:「人有妹丧,降服已除,本服未周,可得嫁不?」答曰:「礼,小功不税,音他外反。降在小功者则税。是推本情,不计见服也。时人有以此婚嫁者,仆常疑之。」孙腾答:「人有卜日除服便以婚,况降服已除,礼有大断,此都无疑。」
    同姓婚议殷 周 汉 晋
  昔人皇之代,始有夫妇之道。
  殷以上而婚不隔同姓。
  周制,则不娶宗族。礼记曰:「娶妻不娶同姓,以厚其别也。厚犹远也。按礼记大传云:「四世而缌,服之穷也。五世袒免,杀同姓也。六世亲属竭矣。其庶姓别于上,而戚单于下,婚姻可以通乎。」又云:「系之以姓而弗别,缀之以食而弗殊,虽百世而婚姻不通者,周道然也。」故买妾不知其姓,则卜之。」妾或时非媵,取于贱者,世无本系。许慎五经异义:「诸侯娶同姓。今春秋公羊说:『鲁昭公娶于吴,为同姓也,谓之吴孟子。』春秋左氏说:『孟子,非小君也,不成其丧,不当讥。』又按易曰:『同人于宗,吝。』言同姓相娶,吝道也。即犯诛绝之罪,言五属之内禽兽行,乃当绝。」
  汉吕后妹嫁吕平。王莽娶宜春侯王咸女,后称曰宜春氏。
  晋刘颂,汉广陵王后,临淮陈矫本刘氏子,与颂近亲,出养始改姓陈。颂女适陈氏,时人讥之。若同姓得婚,论如虞陈之类,礼所不禁,同姓不殖,非此类也。难者不能屈。
  濮阳太守刘嘏与同姓刘畴婚。司徒下太常诸博士议,非之。嘏以为:「同姓有庶姓,有正姓,有复姓,有单姓。锺云出于锺离之后,胡母与胡公同本。复锺单锺,复胡单胡,今年共婚,不以损一字为疏,增一字为亲;不以共其本为悔,取其同者为吝。宜理在可通,而得明始限之别,故婚姻不疑耳。今并时比族,年齐代等,至于庶姓,礼记书其别于上,始祖正姓明其断于下,以之通议,则人伦无阙。按太常总言博士议述叙姓变为始祖者,始此姓为祖也。此既非礼所谓始祖为正姓之义,即便弃经从意,谓义可通,如今众庶之家,或避国讳遁仇逃罪变音易姓者,便皆可言是始祖正姓,为婚之断,如此礼称『附远厚别』『百代不通』之义,复何所施乎?此惑之甚者也。论者又以为开通同姓婚,则令小人致滥。按礼自有限禁,之外,本自礼所不责。不可以不禁、礼所不应责者,而云通礼所应责也。王皆、王沈、魏晋名儒,同周室之后共婚者,二门谱第皆存。昌黎张仲娶范阳张琏妹,谘张公而后婚。今日若考经据事,足以取正。唯大府裁之。」
  嘏又与卞壸疏云:「尧妻舜女,其代不远。又春秋云『毕原酆郇,文之昭;邘晋应韩,武之穆』。代俗之所惑,上惑尧舜之代,下惑应韩之昭穆,欲追过尧舜邪,则经历圣人。论者或谓巍巍荡荡之德,可以掩尧舜之疵;或谓代近姓异,可以通应韩之婚:岂其然哉!若代近姓异,可以通应韩之婚,则周公立百代之限,礼记云『娶于异姓,附远而厚别』,此二义复何所施?如其不然,则明始限之外,尧舜可以婚;理终之后,应韩可以通。尧舜之婚,以正姓分绝于上;应韩之通,庶姓异终于下也。绝则无系,终则更始,断可识矣。」
  壸以嘏书示朝贤光禄大夫荀崧。答卞云:「如嘏所执,苟在限内,虽远不可;苟在限外,不远可通也。吾无以异之。王伯舆,郑玄高隽弟子也,为子稚宾娶王处道女,当得礼意,于时清谈,尽无讥议。今难者虽苦,竟不能折其理。春秋不伐有辞,谓嘏不应见责。」
  庾蔚之谓:「嘏据王者必有始祖,始祖为正姓,共始祖之后,则百代不得通婚。故鲁娶于吴,为失礼。嘏云『尧舜之婚,以正姓分绝于上』者,当谓各立始祖则可通婚也。又云『应韩之通,以庶姓理终于下』者,当谓帝王递代,始祖既谢,属籍亦废,则为理终于下,亦可通婚也。嘏虽明始限之外与理终之后,皆可得通婚,而未有亲疏之断。昭穆祚胤,无代不有,若周代既迁,属籍已息,应韩之婚,以其昭穆久远。今所疑虽在始限之外理终之后而亲未远者,当以何断?按礼云『六代亲属竭矣』。故当宜以此为断邪?若周室已迁,无复后稷之始祖,则当以别子及始封为判。今宗谱之始,亦可以为始祖也。古人数易姓,姓异不足明非亲,故婚姻必原其姓之所出。末代不复易姓,异姓则胡越,不假复寻其由出,同姓必宜本其由。是以各从首易,不为同姓之婚。且同姓之婚,易致小人情巧,又益法令滋章。嘏在边地,无他婚处,居今行古,致斯云耳。」
    内表不可婚议魏
  魏袁准正论曰:「或曰:『同姓不相娶,何也?』曰:『远别也。』曰:『今之人外内相婚,礼欤?』曰:『中外之亲近于同姓,同姓且犹不可,而况中外之亲乎!古人以为无疑,故不制也。今以古之不言,因谓之可婚,此不知礼者也。』或云:『国语云:「同德则同姓,同姓虽远,男女不相及;异德则异姓,异姓虽近,男女相及也。」斯言何故也?』曰:『此司空季子明有为而言也。文公将求秦以反国,不敢逆秦故也。季子曰:「子于子圉,道路之人也。」咎犯曰:「将夺之国,而况妻乎!」赵衰曰:「有求于人,必先从之。」此不既了乎!』」
    外属无服尊卑不通婚议大唐
  大唐永徽元年,御史大夫李干佑奏言:「郑州人郑宣道先聘少府监主簿李玄乂妹为妇,即宣道堂姨。玄乂先虽执迷,许其姻媾,后以情礼不合,请与罢婚。宣道经省陈诉,省以法无此禁,判许成亲。何则?同堂姨甥,虽则无服,既称从母,何得为婚?又母与堂姨,本是大功之服,大功以上,礼实同财,况九月为服,亲亦至矣。子而不子,辱以为妻,名教所悲,人伦是弃。且堂姑堂姨,内外之族,虽别而父党母党,骨肉之恩是同,爱敬本自天性。禽兽亦犹知母,岂可令母之堂妹降以为妻?从母之名,将何所寄。古人正名远别,后代违道任情,恐寖以成俗。然外属无服而尊卑不可为婚者,非止一条,请付群官详议,永为后法。」左卫大将军纪王慎等议:「父之姨及堂姨母,父母之姑舅姊妹,堂外甥,并外姻无服,请不为婚。」诏可。
通典卷第六十一 礼二十一 沿革二十一 嘉礼六
  君臣服章制度袍附○黄帝 唐 虞 夏 殷 周 秦 后汉
  魏 晋 宋 齐 梁 陈 后周 隋 大唐
  上古穴处衣毛,未有制度,后代以麻易之。先知为上以制其衣,后知为下复制其裳,衣裳始备。
  黄帝、尧、舜垂衣裳,盖取诸乾坤,故衣玄而裳黄。旁观翚翟草木之华,乃染五色,始为文章以表贵贱,而天下理。虞书曰:「予欲观古人之象,日、月、星辰、山、龙、华虫作缋,宗彝、藻、火、粉米、黼、黻絺绣。」备十二章。玄衣绣裳,上六章在衣,下六章在裳。上画下绣。
  夏殷之代,相袭无变。
  周官司服掌王之吉凶衣服。大裘以祀天,大裘,羔裘,祀天示质也。以其祀天,故以大言之。衮冕服享先王,升日月于旌旗。服备九章:一曰龙,二曰山,三曰华虫,四曰火,五曰宗彝,皆画以为缋;六曰藻,七曰粉米,八曰黼,九曰黻,皆絺以为绣。则衮之衣五章,裳四章,凡九。鷩冕服享先公,鷩,画鷩翟,谓华虫也。其衣三章,裳四章,凡七。毳冕服祀四望山川,毳,画虎蜼,谓宗彝也。其衣三章,裳二章,凡五也。蜼音维癸反。絺冕服祭社稷五祀,絺,刺粉米无画,其衣一章,裳二章,凡三。玄冕服祭群小祀。其衣无文,裳刺黻而已。凡冕服,皆玄衣纁裳。凡兵事韦弁服,以韦为弁,又以为衣裳。春秋传曰,晋郄至衣「韦之跗注」是。朝则皮弁服,视外内朝之事。其服十五升,白布衣,积素以为裳。王受诸侯朝觐于庙,则衮冕。凡甸,冠弁服。甸,田猎也。冠弁,委貌。其服缁布衣,亦积素以为裳。司裘仲秋献良裘,良,善也。仲秋鸟兽毛毨,因其良时而用之。仲秋所献善裘者,为八月誓狝田所用,故献之。郑司农云:「良裘王所服。」季秋献功裘。功裘,人功微麤,谓狐青麛裘之属也。
  公之服,自衮冕而下如王之服;侯伯之服,自鷩冕而下如公之服;子男之服,自毳冕而下如侯伯之服;孤之服,自絺冕而下如子男之服;卿大夫之服,自玄冕而下如孤之服;士之服,自皮弁而下如大夫之服。其斋服有玄端素端。自公之衮冕,至卿大夫之玄冕,皆其朝聘天子及助祭之服。诸侯非二王后,其余皆玄冕而祭于己。杂记曰:「大夫冕而祭于公,弁而祭于己;士弁而祭于公,冠而祭于己。」大夫爵弁自祭家庙,唯孤耳。其余皆玄冠,与士同。玄冠自祭其庙者,其服朝服玄端。
  秦制,水德,服尚袀玄。袀音均。
  后汉光武践祚,始修郊祀。天子冕服,从欧阳氏说。三公、九卿、特进侯、朝侯、侍祠侯,从夏侯氏说。祀天地明堂,皆冠旒冕,衣裳皆玄上纁下,一服而已。明帝永平中,议乘舆备文,日月十二章,刺绣文。东观书曰:「永平二年正月,公卿议春南北郊,东平王苍议曰:『高皇帝始受命创业,制长冠以入宗庙。光武受命中兴,建明堂,立辟雍。陛下以圣明奉遵,以礼服龙衮,祭五帝。礼阙乐崩,久无祭天地冕服之制。接尊事神,絜斋盛服,敬之至也。日月星辰,山龙华藻,天王衮冕十有二旒,以则天数;旗有龙章日月,以备其文。』」三公、诸侯用山龙九章,九卿以下用华虫七章,皆备五采,大佩,赤舄絇履,以承大祭。百官执事者,冠长冠,皆祗服。五岳、四渎、山川、宗庙、社稷诸沾秩祠,皆袀玄服,绛缘领袖为中衣,绛葱,示其赤心奉神也。其五郊迎气,衣帻葱各如方色云。百官不执事者,各服长冠袀玄以从。大射礼于辟雍,公卿诸侯大夫行礼者,冠委貌,衣玄端素裳。郑玄曰:「端者取其正也。」郑众曰:「衣襦裳者为端。」执事者冠布弁,衣缁麻衣,皁领袖,下素裳。若冠通天冠,服衣深衣制,有袍,随五时色。梁刘昭曰:「袍者,或曰周公抱成王宴居,故施袍。『孔子衣逢掖之衣。』逢掖其袖,合而逢大之,近今袍者也。今下至践更小史,皆通制袍,单衣,皁缘领袖中衣,为朝服云。」
  魏氏多因汉法,其所损益之制,无闻。按后汉志:「孝明皇帝永平二年,诏从欧阳、夏侯二家所说,制冕服。乘舆刺绣文,公卿以下织成文。」据晋志云:「魏明帝以公卿衮冕之饰,拟于至尊,多所减损,始制服刺绣,公卿织成。」未详孰是。
  晋因不改。大祭祀,衣皁上绛下,前三幅,后四幅,衣画而裳绣,日月星辰凡十二章。素带广四寸,朱里,以朱缘裨饰其侧。中衣以绛缘领袖。赤皮为韨,绛葱,赤舄。未加元服则皁纱袍,绛缘中衣,绛葱,黑舄。又朝服,通天冠,绛纱袍,皁缘中衣。拜陵则黑介帻,单衣。杂服有青赤黄白黑五色纱袍。其武弁,素服单衣。公卿助祭郊庙,王公山龙以下九章,卿华虫以下七章。其缁布冠,衣黑而裳素,中衣以皁缘领袖。葱褶之制,未详所起,近代车驾亲戎、中外戒严服之。无定色,冠黑帽,缀黑标,标以缯为之,长四寸,广一寸,腰有络带以代鞶革。中官紫标,外官绛标。又有纂严戎服而不缀标,行留文武悉同。
  宋因之,制平天冕服,不易旧法。更名韨曰蔽膝。其未加元服、释奠先圣、视朝、拜陵等服,及杂色纱裙、武冠素服,并沿旧不改。王公助祭郊庙,章服降杀亦如之。其冠委貌者,衣黑而裳素,中衣以皁缘领袖。玄冠、韦弁、绛韦戎衣,复依汉法。葱褶因晋不易,腰有络带以代鞶革。中官紫标,外官绛标。又有纂严戎服,而不缀标,行留文武悉同。其畋猎巡幸,则唯从官戎服,带鞶革。文帝元嘉中,巡幸、搜狩、救庙水火皆如之。
  明帝泰始四年,诏曰:「车服之饰,象数是遵。故盛皇留范,列圣垂制。朕近改定,今修成六服,沿时变礼,所施之事,各有条叙,便可载之典章。朕以大冕纯玉缫,玄衣黄裳,祀天宗明堂。又以法冕,玄衣绛裳,祀太庙,元正大会朝诸侯。又以饰冕,紫衣红裳,小会宴飨,送诸侯,临轩会王公。又以绣冕,朱衣裳,征伐、讲武、校猎。又以纮冕,青衣裳,耕稼、飨国子。又以通天冠,朱纱袍,为听政之服。」
  泰始六年正月,有司奏:「被敕皇太子正冬朝贺,合着衮冕九章不?」仪曹郎丘仲起议:「按周礼,公自衮冕以下。郑注:『衮冕以至卿大夫之玄冕,皆其朝聘天子之服也。』伏寻古之上公,尚得服之,皇太子以倅副之尊,率土瞻仰,愚谓宜式遵盛典,服衮九章以朝贺。」诏可。
  齐因制平天冠服,不易旧法,郊庙临朝所服也。旧衮服用织成,建武中,明帝以织太重,乃采画为之,加金饰银薄,时亦谓为天衣。通天冠服,绛纱袍,皁缘中衣,乘舆临朝所服,臣下皆同。拜陵则黑介帻,服无定色。举哀临丧,白帢单衣,亦谓之素服。王公助祭,平冕服,山龙以下九章,卿七章,皆画皁绛缯为之。葱褶相因不改。
  梁因制平天冠服,衣画而裳绣,十二章。素带朱里,以朱缘裨饰其侧。更名赤皮韨为。或云之名,其来已久。余同旧法。又有通天冠服,绛纱袍,皁缘中衣,黑舄,是为朝服,元正贺毕,还储更衣,出所服也。其释奠先圣,则皁纱袍,绛缘中衣,绛葱,黑舄。拜陵则笺布单衣。又有白帢单衣,以代古之疑缞。
  天监三年,何佟之议:「公卿以下祭服,里有中衣,即今中单也。后汉从夏侯氏说,祭服绛缘领袖为中衣,绛葱,示其赤心奉神也。今中衣绛缘,足有所明,无俟于葱。既非圣法,谓不可施。」遂依议除之。
  七年,周舍议:「按礼:『有虞氏皇而祭,深衣而养老。』郑玄云,皇是画凤皇羽也。又按礼『如衮冕』,则衮是衣。有虞氏言皇,皇亦是衣,非冕。今衮服宜画凤皇,以示差降。」又王僧崇云:「寻冕服无凤,应改为翟。又裳有圆花,于礼无碍,是画饰加葩蘤耳。蘤音于美反。藻米黼黻,并乖古制,今请改正,并去圆花。」帝曰:「古文日月星辰,此以一辰摄三物也。山龙华虫,又以一山摄三物也。藻火粉米,又以一藻摄三物也。是为九章。今衮服画龙,则宜画凤。孔安国云『华者,花也』,则为花非疑。若一向画翟,差降之文,复将安寄?」帝又曰:「礼:『王祀昊天,服大裘而冕。』大裘不存,其于质敬,恐未有尽。」五经博士陆玮等并云:「王祀昊天服大裘,明诸臣礼不得同。自魏以来,皆用衮服。今请依古,更制大裘。」诏可。玮等又按:「郑玄注司服云,『大裘,羔裘也』,既无所出,未为可据。按六冕之服,皆玄上纁下。今宜以缯为之,其制式如裘,其裳以纁,皆无文绣。」诏可。又制黑帻单衣,宴会服之。
  九年,司马筠等议云:「按玉藻:『诸侯玄冕以祭,裨冕以朝。』杂记又云:『大夫冕而祭于公,弁于祭而己。』今之尚书,上异公侯,下非卿士,止有朝衣,本无冕服。既从斋祭,不容同于在朝,宜依太常及博士诸斋官例,着皁衣,绛,中单,竹叶冠。」
  陈因之。永定元年,武帝即位,徐陵白:「乘舆御服,皆采梁制。」帝曰:「今天下初定,务从节俭。应用绣、织成者,并可采画。」至文帝天嘉初,悉改易之。其皇太子绛纱袍,皁缘白纱中衣,白带,大小会、祠庙,朔望、五日还朝,皆朝服,常还上宫则朱服。若释奠,玄朝服,绛缘中单,绛葱,玄舄。侍祀,衮衣九章,白纱绛缘中单,绛缯,赤舄,绛。皇太子旧有五时朝服,自梁天监之后则朱服。诸王朝服,朱衣,绛纱袍,皁缘中衣,素带,黑舄。若加余官,则服其加官之服。开国公侯伯子男,并朝服,纱朱衣。若助祭郊庙,皆衮,玄上纁下,山龙以下九章,备五采,大佩,赤舄,絇履。余文官朝服。武贲中郎将、羽林监,绛纱縠单衣。州刺史绛朝服。直阁将军、诸殿主帅,朱服,正直绛衫,从则裲裆衫。太子卫率、率更令丞,皁朝服。殿中将军、员外将军、州郡都尉司马、中书通事舍人、太子通事等,并朱服。玄衣,赤帻,葱褶,太子二傅骑吏所服。武冠,绛,殿前威仪、武贲威仪、散给使、合将、鼓吹士帅副、太子卤簿戟吏所服。
  后周设司服之官,掌皇帝十二服。祀昊天上帝,则苍衣;五方上帝,各随方色;朝日用青衣;祭皇地祇用黄衣;夕月用素衣;神州、社稷用玄衣;享先皇、加元服、纳后、朝诸侯则象衣:十二章。享诸先帝、食三老五更、耕籍等,自龙以下,九章。祀星辰、视朔、大射、飨群臣等,八章。群祀、临太学、入道法门、燕射、养庶老、适诸侯家,七章。其九章以下,衣重;衮、山、鷩,裳重黼黻:俱十有二等。通以升龙为领褾。巡兵即戎,则韦为衣裳。田猎则皮弁,白布衣而素裳也。
  诸公之服九章,服之章数,随冕而降其一。其八章以下,衣重藻粉米,裳重黼黻,俱九等,皆以山为领褾。诸侯服八章,而下俱八等,皆以华虫为领褾。诸伯服七章,而下俱七等,以火为领褾。诸子服六章,俱六等,皆以宗彝为领褾。诸男服五章,皆以藻为领褾。三公之服有九,章有六,衣重藻与粉米,裳重黼黻。俱为九等,皆以宗彝为领褾。三孤之服有八,章有五,衣重藻与粉米,裳重黼黻,为八等。公卿服有七,章有四,衣重粉米,裳重黼黻,为七等。皆以粉米为领褾。大夫之服有六,章有三,衣重粉米,裳重黼黻,为六等。中大夫之服有五,章有三,衣重粉米,为五等。下大夫服有四,章有三,衣重粉米,为四等。士则祀弁、爵弁、玄冠服,皆玄衣;其裳,上士以玄,中士以黄,下士杂裳。谓前玄后黄。庶士玄冠服,其在官府史之属,服缁衣裳。
  隋文帝即位,将改后周制度,乃下诏曰:「宣尼制法,损益可知。朕受天命,赤雀来仪,五德相生,并宜火色。其郊丘庙社,可依衮冕之仪,朝会衣裳,宜尽用赤。昔丹乌木运,姬有大白之旗;黄星土德,曹乘黑首之马。在祀与戎,其尚恒异。今之戎服,皆可尚黄,在外常所著者,通用杂色。祭祀之服,须合礼经,宜集通儒,更可详议。」太子庶子、摄太常少卿裴政奏:「后周制冕,并非典故。今采东齐之法。」
  乘舆衮冕,玄衣纁裳。衣,山、龙、华虫、火、宗彝五章;裳,藻、粉米、黼、黻四章。衣重宗彝,裳重黼黻,为十二等。衣褾领织成升龙,白纱内单,黼领,青褾、、裾。革帶,玉鉤;大带,素带朱里,纰其外,上以朱,下以绿。韨随裳色,山龙火三章。辘轳玉具剑,火珠镖首。白玉双佩,玄组。双大绶,六采,玄黄赤白缥绿,纯玄质,长二丈四尺,五百首,广一尺;小双绶,长二尺六寸,色同大绶,而首半之,间施三玉环。朱,赤舄,舄加金饰。祀圆丘、方泽、感帝、明堂、五郊、雩、、封禅、朝日、夕月、宗庙、社稷、籍田、庙遣上将、征还饮至、元服、纳后、正月受朝及临轩拜王公,则服之。 通天冠服,绛纱袍,深衣制,白纱内单,皁领、褾、、裾,绛纱蔽膝,白假带,方心曲领。其革带、剑、佩、绶、舄,与上同。黑介帻,白纱单衣,乌皮履,拜陵则服之。 白纱帽,白练裙襦,乌皮履,视朝、听讼及宴见宾客,皆服之。 白帢,白纱单衣,乌皮履,举哀则服之。
  皇太子衮服,玄衣纁裳。衣,山、龙、华虫、火、宗彝五章;裳,藻、粉米、黼、黻四章。织成为之。白纱内单,黼领,青褾、、裾。革帶,金鉤;大带,素带不朱里,亦纰以朱绿。韨随裳色,火、山二章。玉具剑,火珠镖首。瑜玉双佩,朱组。双大绶,四彩,赤白缥绀,纯朱质,长丈八尺,三百二十首,广九寸;小双绶,长二尺六寸,色同大绶,而首半之,间施二玉环。朱,赤舄,以金饰。待从皇帝祭祀及谒庙、加元服、纳妃,则服之。 远游冠服,绛纱袍,白纱内单,皁领、褾、、裾,白假带,方心曲领,绛纱蔽膝,,舄。其革带、剑、佩、绶,与上同。谒庙、还宫、元日朔日入朝、释奠,则服之。 遠遊冠公服,絳紗單衣,革帶,金鉤,假帶,方心。纷长六尺四寸,广二寸四分,色同其绶。金缕鞶囊,,履。五日常朝,则服之。
  衮冕服,九章,同皇太子。王、公、开国公初受册,执贽,入朝,祭祀,亲迎,则服之。三公助祭者亦服之。 鷩冕服,七章。衣,华虫、火、宗彝三章;裳,藻、粉米、黼、黻四章。侯、伯初受册,执贽,入朝,祭祀、亲迎,则服之。 毳冕服,五章。衣,宗彝、藻、粉米三章;裳,黼、黻二章。子、男初受册,执贽,入朝,祭祀,亲迎,则服之。 絺冕服,三章。正三品以下,从五品以上,助祭则服之。自王公以下服章,皆绣为之。祭服冕,皆簪导、青纩充耳。玄衣纁裳,白纱内单,黼领,絺冕以下,内单青领。青褾、、裾。革帶,鉤,大帶,王、三公及公侯伯子男,素帶,不朱裏,皆紕其外,上以朱,下以綠。正三品以下,从五品以上,素带,纰其垂,外以玄,内以黄。纽约皆用青组。朱韨,凡韨皆随裳色。衮、鷩、毳,火、山二章;絺,山一章。剑,佩,绶,,赤舄。 爵弁服,从九品以上,助祭则服之。其制服,玄衣纁裳无章,白绢内单,青领、褾、、裾,革带,大带,练带纰其垂,内外以缁。纽约用青组。爵,,赤履。 白帢,白纱单衣,乌皮履,上下通服之。 委貌冠,未冠则双童髻,空顶黑介帻,皆深衣,青领,乌皮履。国子太学四门生服之。 朝服,亦名具服。絳紗單衣,白紗內單,皁領、袖,皁,革帶,鉤,假帶,曲領方心,絳紗蔽膝,,舄,綬,劍,佩。从五品以上,陪祭、朝飨、拜表,凡大事则服之。六品以下,从七品以上,去剑、佩、绶,余并同。 自余公事,皆从公服。亦名从省服。絳紗單衣,革帶,鉤,假帶,方心,,履,紛,鞶囊。从五品以上服之。 绛衣公服,衣即单衣不垂胡者也。袖狭,形直如内。余同从省也。流外五品以下,九品以上服之。
  左右卫、左右武卫、左右武候大将军、领左右大将军,并武弁,绛朝服,剑、佩、绶;侍从则平巾帻,紫衫,大口葱褶。左右卫、左右武卫、左右武候将军、领左右将军、左右监门卫将军、太子左右卫、左右宗卫、左右内等率、左右监门郎将及诸副率,并武弁,绛朝服,剑,佩,绶;侍从则平巾帻,紫衫,大口葱。直合将军、直寝、直斋、太子直合,武弁,绛朝服,剑,佩,绶;侍从则平巾帻,绛衫,大口葱褶。
  大唐制,天子衣服,有大裘、衮冕、鷩冕、毳冕、绣冕、玄冕、通天冠、武弁、黑介帻、白纱帽、平巾帻、白帢,凡十二等。
  贞观四年制,三品以上服紫,四品、五品以上服绯,六品、七品以上绿,八品、九品以上青。妇人从夫之色。仍通服黄。至五年七月敕,七品以上,服龟甲双巨十花绫,其色绿。九品以上,服丝布及杂小绫,其色青。
  显庆元年,修礼官臣无忌、志宁、敬宗等言:「准武德初撰衣服令,乘舆祀天地,服大裘冕,无旒。臣勘前件令,是武德初撰,虽凭周礼,理极未安。谨按郊特牲云:『周之始郊,日以至。』『被衮以象天,戴冕藻十有二旒,则天数也』。而此二礼,俱说周郊,衮与大裘,事乃有异。按月令:『孟冬,天子始裘。』明以御寒,理非当暑。若启蛰祈谷,冬至报天,行事服裘,义归通允。至于季夏迎气,龙见而雩,炎炽方盛,如何可服?谨寻历代,唯服衮章,与郊特牲义旨相协。周迁舆服志云:『汉明帝永平二年,诏采周官、礼记,始制祀天地服,唯天子备十二章。』沈约宋书志云:『魏晋郊天,亦皆服衮。』宋、魏、周、齐、隋礼令,祭服悉同。斯则百王通典,炎凉无妨,复与礼经,事无乖舛。今请宪章故实,郊祭天地,皆服衮冕,其大裘请停,仍改礼令。又检新礼,皇帝祭社稷绣冕,四旒,衣三章。祭日月服玄冕,三旒,衣无章。谨按令文,是四品五品之服,此三公亚献,皆服衮衣,孤卿助祭,服毳及鷩,斯乃乘舆章数,同于大夫,君少臣多,殊为不可。据周礼云:『祀昊天上帝则服大裘而冕,五帝亦如之。享先王则衮冕,享先公则鷩冕,祀四望山川则毳冕,祭社稷五祀则絺冕,诸小祀则玄冕。』又云:『公侯伯子男孤卿大夫之服,衮冕以下,皆如王之服。』所以三礼义宗,遂有二释。一云公卿大夫助祭之日,所著之服,降王一等。又云悉与王同。求其折衷,俱未通允。但名位不同,礼亦异数。天子以十二为节,义在法天,岂有四旒三章,翻为御服?若诸臣助祭,冕与王同,便是贵贱无分,君臣不别。如其降王一等,则王着玄冕之时,群臣次服爵弁,既屈天子,又贬公卿。周礼此文,久不施用。是故汉魏以降,相承旧事,皆服衮冕。今新礼亲祭日月,乃服五品之服,唯临事施行,极不稳便。请遵历代故实,诸祭并用衮冕。」制可之。
  无忌等又奏曰:「皇帝为诸臣及五服亲举哀,依礼着素服。今令乃云白帢,礼令乖舛,须归一途。且白帢出自近代,事非稽古,虽着令文,不可行用。请改素服,以会礼文。」从之。
  龙朔二年九月,孙茂道奏:「准旧令,八品九品着青。深青乱紫,非卑品所服。望请着碧,朝参之处,并依此服;非朝参处,听兼服黄。」从之。前令九品以上,朝参及视事,听服黄。以洛阳县尉柳诞服黄夜行,为部人所殴,高宗闻之,以章服错乱,故此昭申明之,朝参行列一切不得着黄。
  武太后延载元年五月,内出绣袍,以赐文武三品以上官。其袍文,仍各有炯诫。诸王则饰以盘龙及鹿,宰相饰以凤池,尚书饰以对鴈,左右卫将军饰以对麒麟,左右武威卫饰以对武,左右鹰扬卫饰以对鹰,左右千牛卫饰以对牛,左右豹韬卫饰以对豹,左右玉钤卫饰以对鹘,左右监门卫饰以对狮子,左右金吾卫饰以对豸。又铭其襟背,各为八字回文,其词曰「忠正贞直,崇庆荣职」。「文昌翊政,勋彰庆陟」。「懿冲顺彰,义忠慎光」。「廉正躬奉,谦感忠勇」。
  神龙二年九月,敕停京六品以下着绯葱褶令,各依本品为定。
  开元四年二月制,军将在阵,赏借绯紫,本是从戎胯之服,一得之后,遂别造长袍,递相仿效。又入蕃使,别敕借绯紫者,使回合停。自今以后,衙内宜专定殿中侍御史纠察。
  十一年六月,敕诸卫大将军、中军中郎、郎将袍文:千牛卫瑞牛文,左右卫瑞马文,骁卫大虫文,武卫鹰文,威卫豹文,领军卫白泽文,金吾卫辟邪文,监门卫师子文。每正冬陈设,朝日着甲,会日着袍。
  二十六年,肃宗为皇太子,受册,太常所撰仪注,有服绛纱袍之文。太子以为与皇帝所称同,上表辞不敢当,请有以易之。上令百官详议。尚书左丞相裴耀卿、太子太师萧嵩等奏曰:「谨按衣服令,皇太子具服,有远游冠,三梁,加金附蝉九首,施珠翠,黑介帻,发缨緌,犀簪导,绛纱袍,白纱中单,皁领、褾、,白裙襦,方心曲领,绛纱蔽膝,革带,剑,佩,绶等,谒庙还宫、元日冬至朔日入朝、释奠则服之。其绛纱袍,则是冠衣之内一物之数,与裙襦、剑、佩等无别。至于贵贱之差,尊卑之异,则冠为首饰,名制有殊,并珠旒及裳采章之数,多少有别,自外不可事事差异。亦有上下通服,名制是同,礼重则具服,礼轻则从省。今以至敬之情,有所不敢,衣服不可减省,谓须更变名。望所撰仪注,不以绛纱袍为称,但称为具服,则尊卑有差,谦光成德。」议奏上,手敕改为朱明服,下所司行用焉。
  其三品以上服,准武德四年敕大科紬绫及罗,其色紫,饰用玉。五品以上,服小科紬绫及罗,其色朱,饰用金。六品以上,服丝布,杂小绫,交梭及双紃,其色黄。六品、七品饰银。八品、九品石。流外庶人服紬、绫、絁、布,其色通用黄白,饰用铜铁。
  贞元七年十一月,令常参官复衣绫袍,金玉带。至八年十月,赐文武常参官大绫袍。
通典卷第六十二 礼二十二 沿革二十二 嘉礼七
  后妃命妇首饰制度 后妃命妇服章制度
    后妃命妇首饰制度周 汉 魏 晋 宋 齐 陈 后魏 北齐 后周 隋 大唐
  周制,追师掌王后之首服,为副、编、次,追衡、笄,为九嫔及外内命妇之首服,以待祭祀、宾客。追师,掌冠冕之官,故并主王后之首服。郑玄谓:「副之言覆,所以覆首为之饰,其遗象若今步摇矣,服之以从王祭祀。编,编列发为之,其遗象若今假紒矣,服之以桑也。次,次第发长短为之,所谓髲也,服之以见王。王后之燕居,亦纚笄总而已。追犹治也,诗云『追琢其璋』。王后之衡笄,皆以玉为之,惟祭服有衡,垂于副之两旁,当耳,其下以紞悬瑱。诗云『玼兮玼兮,其之翟也。鬒发如云,不屑也。玉之瑱也』是也。笄,卷发者。外内命妇衣鞠衣襢衣者服编,衣褖衣者服次。」追音堆。,徒计反。髲,皮寄反。襢,知善反。褖音彖。
  汉制,太皇太后、皇太后入庙,蔮簪珥。珥,耳珰垂珠也。释名云:「簪,达也,所以达冠于后也。一曰笄。笄,系也,所以拘冠使不坠也。」簪以瑁为擿,长一尺,端为华胜,上为凤凰爵,以翡翠为毛羽,下有白珠,垂黄金镊。左右一横簪之,以安蔮。诸簪珥皆同制,其擿有等级焉。皇后谒庙,假结,步摇,簪珥。步摇以黄金为山题,贯白珠为桂枝相缪,一爵九华,熊、武、赤罴、天鹿、辟邪、南山丰大特六兽,诗所谓「副笄六珈」者。诗传曰:「副者,后夫人之首饰,编发为之。笄,衡笄也。珈,笄饰之最盛者,所以别尊卑也。」郑玄曰:「珈之言加也。副,既笄而加饰,如今步摇上饰,古制未闻。」其南山丰大特,按史记:「秦文公二十七年,伐南山大梓,丰大特。」徐广注云:「今武都故道有怒特祠,图大牛,上生树本,有牛从木中出,后见于丰水中。」诸爵兽皆以翡翠为毛羽,金题,白珠珰绕,以翡翠为华云。贵人助蚕制,大手结,墨玳瑁,又加簪珥。长公主加步摇,公主大手结,皆有簪珥。公、卿、列侯、中二千石、二千石夫人,绀缯蔮,黄金龙首衔白珠,鱼须擿,长一尺,为簪珥。
  魏制,貴人、夫人以下助蠶,皆大手髻,七音奠蔽髻,黑玳瑁,又加簪珥。九嬪以下五,世婦三。諸王妃、長公主,大手髻,七蔽髻。其长公主得有步摇,皆有簪珥。公特进列侯卿校代妇、中二千石以下夫人,绀缯蔮,黄金龙首衔白珠,鱼须擿,长一尺,为簪珥。
  晋依前代,皇后首饰:假髻,步摇,簪珥。步摇以黄金为山题,贯白珠为枝相缪,八爵九华,熊、武、赤罴、天鹿、辟邪、南山丰大特六兽。诸爵兽皆以翡翠为毛羽,金题,白珠珰绕,以翡翠为花。元康六年诏改。
  宋依汉制,太后入庙祭祀,首饰翦牦帼。皇后亲蚕,首饰假髻,步摇,八雀九华,加以翡翠。復依晉法,皇后十二,步搖,大手髻。公主、三夫人大手髻,七蔽髻。公夫人,五。代婦三。其长公主得有步摇。公特进列侯夫人、二千石命妇年长者,绀缯帼。
  齐因之。公主会见大手髻,不易旧法。
  陈依前制,皇后谒庙,首饰假髻,步摇,簪珥。步摇以黄金为山题,贯白珠,为枝相缪,八爵九华,熊、虎、赤罴、天鹿、辟邪、南山丰大特六兽。诸爵兽皆以翡翠为毛羽,金题,白珠珰绕,以翡翠为华。開國公侯太夫人,大手髻,七蔽髻。九嬪及公夫人,五。世婦三。其长公主得有步摇。公、特进、列侯、卿、校、中二千石夫人,绀缯帼,黄金龙首衔白珠,鱼须擿,长一尺,为簪珥。
  后魏天兴六年,诏有司始制冠冕,各依品秩,以示等差,然未能皆得旧法。
  北齊依前制,皇后首飾假髻,步搖,十二,八雀九華。內命婦以上,蔽髻,唯以數花釵多少為品秩。二品以上金玉饰,三品以下金饰。內命婦、左右昭儀、三夫人視一品,假髻,九;三品五蔽髻;四品三;五品一。又有宫人女官:第二品七蔽髻,三品五,四品三,五品一,六品、七品大手髻,八品、九品偏髾所交反髻。皇太子妃,假髻,步搖,九。郡長君七蔽髻。太子良娣視九嬪、女侍中,五。内外命妇、宫人女官从蚕,则各依品次,还着蔽髻。
  后周制,皇后首饰,花钗十有二树。诸侯之夫人,亦皆以命数为之节。三妃、三公夫人以下,又各依其命。一命再命者,又俱以三为节。
  隋因之。皇后首饰,花十二树;皇太子妃、公主、王妃、三师三公及公夫人、一品命妇,并九树;侯夫人、二品命妇,并八树;伯夫人、三品命妇,并七树;子夫人、代妇及皇太子昭训、四品以上官命妇,并六树;男夫人、五品命妇,并五树;女御及皇太子良娣,三树。自皇后以下,小花并如大花之形。
  大唐武德中制令,皇后袆衣,首饰花钗十二树,余各有差。开元中,又定品命。其制度,并见开元礼序例。
    后妃命妇服章制度
周 汉 魏 晋 宋 齐 陈 北齐 后周 隋 大唐
  周制,内司服掌王后之六服:袆衣,揄翟,阙翟,鞠衣,展衣,褖衣。素沙。王后之服,刻缯为之形而采画之,缀于衣以为文章。袆衣,画翚者。揄翚,画摇者。阙翟,刻而不画。此三者皆祭服。从王祭先王则服袆衣,祭先公则服揄翟,祭群小祀则服阙翟。今世有圭衣者,盖三翟之遗俗。鞠衣,黄桑服也,色如曲尘,象桑叶始生。月令:「三月,荐鞠衣于先帝」,告桑事。展当为襢。襢衣,以礼见王及宾客之服,其色白。褖衣,御于王之服,亦以燕居,其色黑。六服备于此矣。以下推次其色,则阙翟赤,揄翟青,袆衣玄。此郑玄据五行相生为说也。妇人尚专一,德无所兼,连衣裳不异其色。素沙者,今之白縳也。六服皆袍制,以白縳为里,使之张显。今世有沙縠者,名出于此。其翟多少,各依命数。揄音摇。縳音绢。辨内外命妇之服:鞠衣,展衣,褖衣。素沙。内命妇之服:鞠衣,九嫔也;展衣,世妇也;褖衣,女御也。外命妇者,其夫孤也,则服鞠衣;其夫卿大夫也,则服展衣;其夫士也,则服褖衣。三夫人及公之妻,其阙翟以下乎?侯伯之夫人揄翟,子男之夫人亦阙翟,唯二王后袆衣也。
  汉制,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入庙服,绀上皁下;蚕服,青上缥下:皆深衣制,徐广曰:「即单衣也。」缥音疋绕反。隐领袖缘。贵人助蚕服,纯缥上下。长公主见会。自公主封君以上皆带绶,以采组为绲带,各如其绶色;黄金辟邪首为带鐍,饰以白珠。公卿列侯、中二千石夫人入庙佐祭者,服皁绢上下;助蚕者,缥绢上下。自二千石夫人以上至皇后,皆以蚕衣为朝服。公主、贵人、妃以上,嫁娶得服锦绮罗縠缯,采十二色,重缘袍。特进列侯以上锦缯,采十二色。六百石以上重练,采九色,禁丹紫绀。三百石以上五采,青绛黄红绿。二百石以上四采,青黄红绿。贾人,缃缥而已。缃,赤黄色。
  魏之服制,不依古法,多以文绣。
  晋依前汉制,皇后谒庙,服皁上皁下;蚕,青上缥下。隐领袖缘。元康六年,诏以纯青服。贵人、夫人、贵嫔,是为三夫人,皆金章紫绶。九嫔银印青绶,佩采音独玉。助蚕之服,纯缥为上下。皇太子妃,金玺龟钮,纁朱绶,佩瑜玉。诸王太妃、妃、诸长公主、公主、封君,金印紫绶,佩山玄玉。自公主、封君以上,皆带绶,以采组为绲带,各如其绶色,金辟邪首为带玦。郡县公侯太夫人、夫人,银印青绶,水苍玉。公特进列卿代妇、中二千石夫人入庙助祭者,皁绢上下;助蚕者,缥绢上下。自二千石夫人以上至皇后,皆以蚕衣为朝服。
  宋制,太后、皇后入廟,服褂上圭,下屬。大衣,谓之袆衣。公主、封君以上皆带绶,以采组为绲带,各如绶色。公特进列侯夫人、卿校代妇、二千石命妇年长者,入庙佐祭,皁绢上下;助蚕则青绢上下。自皇后至二千石命妇,皆以蚕衣为朝服。按汉刘向曰:「古者天子至于士,王后至于命妇,必佩玉,尊卑各有其制。」王后至命妇所佩玉,古制不存,今与外同制。
  齐因之。褂用繡為衣裳,黃綬。贵嫔、夫人、贵人、王太妃、长公主、封君,皆紫绶。六宫、郡公、侯夫人,青绶。
  陳依前制,皇后謁廟,褂大衣,皁上皁下,親蠶則青上縹下,隱領袖緣。贵妃、嫔,金章龟钮,紫授,佩于阗玉,兽头鞶。九嫔,金章龟钮,青绶,兽头鞶,佩采玉。婕妤以下,银印珪钮,艾绶,兽头鞶。美人等,铜印环钮,墨绶,兽头鞶。
  皇太子妃,金玺龟钮,纁朱绶,佩瑜玉。良娣,银印珪钮,佩采玉,青绶,兽爪鞶。宝林,佩水苍玉,余同。开国公侯太夫人,兽头鞶,余同。长公主、公主、封君,金印龟钮,紫绶,佩山玄玉,兽头鞶。公主封君以上皆带绶,以采组为绲带,各以其绶色,金辟邪首为带玦。自二千石以上至皇后,皆以蚕衣为朝服。
  北齐皇后助祭、朝会以袆衣、祠郊禖以揄翟,小宴以阙翟,亲蚕以鞠衣,礼见皇帝以展衣,宴居以褖衣。六服俱有蔽膝、织成绲带。
  内外命妇从二品以上,金章,紫绶,服揄翟,双佩山玄玉。九嫔视三品,银章,青绶,鞠衣,佩水苍玉。世妇视四品,银印,青绶,展衣。八十一御女视五品,铜印,墨绶,褖衣。
  又有宫人女官服:二品阙翟;三品鞠衣;四品展衣;五品、六品褖衣;七品、八品、九品,俱青纱公服。
  皇太子妃,玺绶佩同皇太子,服揄翟,从蚕则青纱公服。郡长公主、公主、王国太妃、妃,纁朱绶,章服佩同内命妇一品。郡长君,玄朱绶,阙翟,章佩与公主同。郡君、县主,佩水苍玉,余与郡长君同。太子良娣视九嫔服。县主青朱绶,余与良娣同。女侍中,假金印紫绶,服鞠衣,佩水苍玉。县君银章,青朱绶,除与女侍中同。太子孺子同世妇。太子家人子同御女。乡主、乡君,素朱绶,佩水苍玉,余与御女同。
  外命妇皆如其夫;若夫假章印绶佩,妻则不假。一品、二品服阙翟,三品服鞠衣,四品展衣,五品褖衣。
  内外命妇、宫人从蚕,则各依品次,皆服青纱公服。其外命妇,绶带鞶囊,皆准其夫公服之例。百官之母诏加太夫人者,朝服公服,各与其命妇服同。
  后周制,皇后之服,十有二等。其翟衣六:从皇帝祀郊禖,享先皇,朝皇太后,则服翚衣;祭阴社,朝命妇,则服揄衣;祭群小祀,受献茧,则服鷩衣;采桑则服鳪衣;黄色。音卜。从皇帝见宾客,听女教,则服鵫衣;白色。音罩。食命妇,归宁,则服衣。玄色。音秩。俱十有二等,以翚翟为领褾,各十有二。临妇学及法道门,燕命妇,有时见命妇,则苍衣;春齐及祭还,则青衣;夏齐及祭还,则朱衣;采桑齐及采桑还,则黄衣;秋齐及祭还,则素衣;冬齐及祭还,则玄衣。自青衣而下,其领褾以相生之色。
  诸公夫人九服,其翟衣翟皆九等,俱以揄翟为领褾,各九。自揄衣以下,鷩、鳪、鵫、、朱、黄、素、玄等衣九也。自朱衣而下,其领褾亦用相生之色。 诸侯夫人,自鷩衣而下八;其翟衣翟皆八等,俱以鷩翟为领褾;无揄衣。 诸伯夫人,自鳪衣而下七;其翟衣翟皆七等,俱以鳪翟为领褾;又无鷩衣。 诸子夫人,自鵫衣而下六;其翟衣翟皆六等,俱以鵫翟为领褾;又无鳪衣。 诸男夫人,自鴩衣而下五;其翟衣翟皆五等,俱以鴩翟为领褾;又无鵫衣。
  三妃、三公夫人之服九:鳪衣,鵫衣,鴩衣,青衣,朱衣,黄衣,素衣,玄衣,绡衣。其翟亦九等,以鳪翟为领褾,各九。 三、三孤之内子,自鵫衣而下八。翟皆八等,以鵫翟为领褾,各八。 六嫔、六卿之内子,自鴩衣而下七。翟皆七等,以鴩翟为领褾,各七。上媛、上大夫之孺人,自青衣而下六。 中媛、中大夫之孺人,自朱衣而下五。 下媛、下大夫之孺人,自黄衣而下四。 御婉、士之妇,自素衣而下三。 中宫六尚,緅子侯反衣。诸命秩之服曰公服,其余常服曰私衣。
  隋制,皇后袆衣、鞠衣、青衣、朱衣四等。 袆衣,深青质,织成领袖,文以翚翟,五采重行,十二等。素沙内单,黼领,罗縠褾、,色皆以朱。蔽膝随裳色,以緅为缘,用翟三章。大带随衣裳,饰以朱绿之锦,青缘。革带,青袜、舄,舄以金饰。白玉佩,玄组、绶,章采尺寸同于乘舆。祭及朝会大事服之。 鞠衣,黄罗为质,织成领袖。蔽膝,革带及舄,随衣色。余准袆衣,亲蚕服也。 青服,去花、大带及佩绶,金饰履,礼见天子则服之。 朱服,如青服。 有金玺,盘螭钮,文曰「皇后之玺」。冬正大朝,则并璜琮,各以笥贮,进于座隅。皇太后同于后服,而贵人以下并亦给印。
  三妃,服揄翟,金章龟钮,文从其职。紫绶,金缕织成兽头鞶囊,佩于阗玉。 九嫔,服阙翟,金章龟钮,文从其职。金缕织成兽头鞶囊,佩采玉。 婕妤,银缕织成兽头鞶囊,他如嫔服。 美人、才人,鞠衣,银印珪钮,兽爪鞶囊,佩水苍玉。余同。宝林,服展衣,艾绶。鞶囊、佩玉,同婕妤。 承衣刀人、采女,皆褖衣,无印绶。
  皇太子妃,服揄翟衣,九章。金玺龟钮。素纱内单,黼领,罗褾、,色皆用朱,蔽膝二章。大带,同袆衣,青绿革带,朱袜,青舄,舄加金饰。佩瑜玉,纁朱绶,兽头鞶囊。凡大礼见皆服之。唯侍亲桑,则用鞠衣,佩绶与揄衣同。 良娣,鞠衣,银印,青绶,兽爪鞶囊。余同世妇。 宝林、八子,展衣,铜印,佩水苍玉,艾绶。
  诸侯王太妃、妃、长公主、公主、三公夫人、一品命妇,揄翟,绣为九章。佩山玄玉,兽头鞶囊,绶同夫色。 公夫人、县主、二品命妇,亦揄翟,绣八章。从亲桑,同鞠衣。自此以下,佩皆水苍玉。 侯伯夫人、三品命妇,亦服揄翟,绣为七章。 子夫人、四品命妇,服阙翟,刻赤缯为翟,缀衣上,为六章。 男夫人、五品命妇,阙翟,五章。若从亲蚕,皆同鞠衣。
  大唐制,武德令,皇后服有袆衣、鞠衣、钿钗礼衣三等。皇太子妃揄翟鞠衣。自皇后至内外命妇衣服制度,并具开元礼序例。
通典卷第六十三 礼二十三 沿革二十三 嘉礼八
  天子诸侯玉佩剑绶玺印周 秦 汉 后汉 
  晋 齐 梁 陈 北齐 后周 隋 大唐
  周制,天子佩白玉而玄组绶,公侯佩山玄玉而朱组绶,大夫佩水苍玉而缁组绶,世子佩瑜玉而綦组绶,士佩瓀玫而缊组绶。古者君子必佩玉。有山玄、水苍者,视之文色所似也。绶者所以贯佩玉,相承受。綦,文杂色也。缊,赤黄色。王镇圭,长尺有二寸,镇,安也,所以安四方。镇圭者,盖以四镇之山为瑑饰。大圭,长三尺,杼上终葵首,或谓之珽。终葵,椎也。为椎于其杼上,明无所屈也。杼,杀也。缫藉五采五就以朝日。公执桓圭,九寸;侯执信圭,伯执躬圭,皆七寸,缫皆三采三就;子执谷璧,男执蒲璧,缫皆二采再就,以朝觐宗遇会同于王。三采,朱白苍。二采,朱绿也。公,二王后及王之上公。双植谓之桓。桓,宫室之象,所以安其上也。信当为身。身圭、躬圭,盖皆象以人形为瑑饰,文有麤缛耳,欲其慎行以保身。谷所以养人,蒲为席,所以安人,盖以谷蒲为瑑饰。诸侯朝天子所执,诸侯相见亦如之。凡玉天子用全,上公用龙,侯用瓒,伯用将。龙当为厖。厖谓杂色。瓚讀為●之●。龙、瓒、将,皆杂名也。卑者下尊,以轻重为差,玉多则重,石多则轻。公侯四玉一石,伯子男三玉二石。●音赞。自五霸迭兴,战兵不息,佩非战器,韨非兵旗,于是解去绶佩,留其系璲,以为章表,韨佩遂废。又三代之制,人臣皆以金玉为印,龙虎钮,唯所好也。
  秦以印称玺,以玉,不通臣下,用制乘舆六玺:曰「皇帝行玺」、「皇帝之玺」、「皇帝信玺」、「天子行玺」、「天子之玺」、「天子信玺」。又始皇得蓝田白玉为玺,螭虎钮,文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韨佩既废,乃以采组连结于璲,光明章表,转相结受,故谓之绶。秦汉以降,逮于周隋,既多无注解,或传写讹舛,有义理难明,虽研核莫辨。今但约其本史,聊存一代之制,他皆类此。览之者,幸详察焉。
  汉高帝入关,得秦始皇白玉玺,佩之,曰传国玺,与斩蛇剑俱为乘舆之宝。韨承秦制,用而弗改,加之以双印、佩刀。
  后汉孝明帝乃为大佩,冲牙双瑀璜,皆以白玉。诗云:「杂佩以赠之。」毛苌曰:「珩、璜、琚、瑀,冲牙之类。」月令章句曰:「佩上有双衡,下有双璜,琚瑀以杂之,冲牙蠙珠以纳其间。」玉藻云:「右征角,左宫羽,进则揖之,退则扬之,然后玉锵鸣也。」纂要曰:「琚瑀所以纳间,在玉之间,今白珠也。」乘舆落以白珠,公卿诸侯以采丝,其玉视冕旒,为祭服云。
  佩刀,乘舆黄金通身貂错,半鲛鱼麟,金漆错,雌黄室,五色罽隐室华。诸侯王黄金错,环挟半鲛,黑室。公卿百官皆淳黑,不半鲛。小黄门雌黄室,中黄门朱室,童子皆虎爪文,虎贲黄室虎文,其将白虎文,皆以白珠鲛为口之饰。通俗文曰:「刀锋曰。」匹烧反。乘舆者,加翡翠山,纡婴其侧。左传曰:「藻繂鞞。」注云:「鞞,佩刀鞘上饰。,下饰也。」郑玄诗笺曰:「既爵命赏赐,而加赐容刀有饰,显其能制断也。」春秋繁露曰:「剑之在左,青龙之象也。刀之在右,白虎之象也。韨之在前,朱雀之象也。冠之在首,玄武之象也。四者,人之盛饰也。」梁刘昭曰:「自天子至于庶人,咸皆带剑。剑之与刀,形制不同,名称各异,故萧何剑履上殿,不称为刀,而汉志言不及剑,如为未备。」
  佩双印,长寸二分,方六分。乘舆、诸侯王公列侯以白玉,中二千石以下至四百石皆以黑犀,三百石以至私学弟子皆以象牙。上合丝,乘舆以縢贯白珠,赤罽蕤,诸侯王以下口故反赤丝蕤,縢各如其印质。刻书文曰:「正月刚卯既决,灵殳四方,赤青白黄,四色是当。」凡六十六字。
  乘舆黄赤绶,四采,黄赤缥绀,淳黄圭,长二丈九尺九寸,五百首。凡绶,先合单纺为一系,四系为一扶,五扶为一首,五首成一文,文采纯为一圭。首多者系细,首少者系麤。汉官仪曰:「玺皆白玉螭虎钮,文曰『皇帝行玺』、『皇帝之玺』、『皇帝信玺』、『天子行玺』、『天子之玺』、『天子信玺』,凡六玺。皇帝行玺,凡封之玺,赐诸侯王书。信玺,发兵征大臣。天子行玺,策拜外国及事天地鬼神。玺皆以武都紫泥封,青囊白素里,两端无缝,尺一板中约署。皇帝带绶,黄地六采,不佩玺。玺以金银縢组,侍中组负以从。秦以前民皆佩绶,金、玉、银、铜、犀、象为方寸玺,各从所好。奉玺书使者乘驰传。其驿骑也,三骑行,昼夜千里为程。」诸侯王赤绶,徐广曰:「太子及诸王金印,龟钮,纁朱绶。」四采,赤黄缥绀,淳赤圭,长二丈一尺,三百首。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其绶皆与乘舆同。长公主、天子贵人与诸侯王同绶者,加特也。诸国贵人、相国皆绿绶,三采,绿紫绀,淳绿圭,长二丈一尺,二百四十首。前汉书曰:「相国、丞相皆秦官,金印紫绶。高帝相国绿绶。」徐广曰:「金印绿綟绶。」綟音戾,草名也。以染似绿,又曰似紫。紫绶名緺绶,緺音瓜,其色青紫。公加殊礼,皆服之。公、侯、将军紫绶,二采,紫白,淳紫圭,长丈七尺,百八十首。前汉书曰:「太尉,金印紫绶。御史大夫位上卿,银印青绶,成帝更名大司空,金印紫绶。将军亦金印。」汉官仪曰:「马防为车骑将军,银印青绶,在卿上,绝席。和帝以窦宪为车骑将军,始加金紫,次司空。」九卿、中二千石、二千石青绶,三采,青白红,淳青圭,长丈七尺,百二十首。一号青緺绶。自青绶以上,縌音逆皆长三尺二寸,与绶同采而首半之。縌者,古佩璲也。佩绶相迎受,故曰縌。紫绶以上,縌绶之间得施玉环鐍云。通俗文曰:「缺环曰鐍。」汉旧仪曰「其断狱者印为章」也。千石、六百石黑绶,三采,青赤绀,淳青圭,长丈六尺,八十首。四百石、三百石长同。汉官曰:「尚书仆射,铜印青绶。」四百石、三百石、二百石黄绶,一采,淳黄圭,长丈五尺,六十首。自黑绶以下,縌绶皆长三尺,与绶同采而首半之。百石青绀绶,一采,宛转缪织圭,长丈二尺。丁孚汉仪:「乘舆绶,黄地冒白羽,青绛绿五采,四百首,长二丈三尺。诸王绶四采,绛地冒白羽,青黄去绿,二百六十首,长二丈一尺。公主绶如王。侯,绛地,绀缥三采,百二十首,长丈八尺。二千石绶,羽青地,桃华缥三采,百二十首,长丈八尺。黑绶,羽青地,绛二采,八十首,长丈七尺。黄绶,一采,八十首,长丈七尺。以为例程。民织绶不如式,没入官,犯者为不敬。二千石绶以上,禁民无得织以粉组。」吴孙权以无工刻玉玺,用金为玺,孙皓造金玺六枚是也。又有麟凤龟龙玺,驼马鸭头杂印。
  晋制,盛服则杂宝为佩,金银校饰绶,黄赤缥绀四采。太子、诸王纁朱绶,赤黄缥绀。相国绿綟绶,綟与盭同。三采,绿紫绀。郡公玄朱,侯伯青朱,子男素朱,皆三采。公嗣子紫,侯嗣子青,乡、亭、关内侯紫绶,皆二采。郡国太守、内史青;尚书令仆射、中书监令、秘书监皆黑;丞皆黄,诸府丞亦然。其佩刀者,以木代真刀也。
  宋皇太子,金玺龟钮,朱绶,四采,赤黄缥绀,佩瑜玉。诸王,金玺龟钮,纁朱绶,四采,赤黄缥绀,佩山玄玉。郡公,金章,玄朱绶,佩山玄玉。太宰、太傅、太保、丞相、司徒、司空,金章,紫绶,佩山玄玉。相国则绿綟绶,三采,绿紫绀。大司马、大将军、太尉、凡将军位从公者,金章,紫绶,佩山玄玉。郡侯,金章,青朱绶,佩水苍玉。骠骑、车骑、卫将军、凡诸将军加大者,征、镇、安、平、中军、镇军、抚军、前、左、右、后、征虏、冠军、辅国、龙骧将军,并金章,紫绶,佩水苍玉。诸王嗣子,金印,紫绶,佩山玄玉。郡公侯嗣子,银印,青绶,佩水苍玉。侍中、散骑常侍及中常侍,给五时朝服,武冠;貂蝉,侍中左,常侍右,皆佩水苍玉。尚书令、仆射,铜印,墨绶,佩水苍玉。中书监令、秘书监,铜印,墨绶,佩水苍玉。光禄大夫、卿、尹、太子保傅、大长秋、太子詹事、司隶校尉、武尉、左右卫、中坚、中垒、骁骑、游击、前军、左军、右军、后军、宁朔、建威、振威、奋威、扬威、广威、建武、振武、奋武、扬武、广武、左积弩、右积弩、强弩诸将军、监军,银章,青绶,佩水苍玉。领军、护军、城门五营校尉、东南西北中郎将,银印,青绶,佩水苍玉。县、乡、亭侯,金印,紫绶。鹰扬、折冲、轻车、扬烈、威远、宁远、武威、材官、伏波、凌江诸将军,银章,青绶。奋武护军,安夷抚军、护军,军州郡国都尉,奉车、驸马、骑都尉,诸护军将兵助郡都尉,水衡、典虞、牧官、典牧都尉,度支中郎将、校尉、都尉、司盐都尉、材官校尉、王国中尉、宜禾伊吾都尉、监淮南津都尉,银印,青绶。州刺史,铜印,墨绶。御史中丞、都水使者,铜印,墨绶,佩水苍玉。谒者仆射,铜印,墨绶,佩水苍玉。诸军司马,银章,青绶。冗从仆射、太子卫率、武贲中郎将、羽林监,铜印,墨绶;其在陛列具备卤簿,毼尾,绛纱縠单衣。北军中候、殿中监,铜印,墨绶。护匈奴中郎将、护羌戎夷蛮越乌丸西域戊己校尉,铜印,青绶。郡国太守、相、内史,银章,青绶;江左止单衣帻,其加中二千石者,依卿、尹。牙门将,银章,青绶。骑都督、守,银印,青绶。尚书左右丞、秘书丞,铜印,黄绶。尚书郎、秘书郎、太子中舍人、洗马、舍人,侍御史。关内、关中、名号侯,金印,紫绶,朝服,进贤两梁冠。诸博士,水苍玉。公府长史,诸卿尹丞,诸县署令秩千石者,诸军长史,诸卿尹丞,狱丞,太子保傅詹事丞,郡国太守相内史丞、长史,诸县署令长相,关谷长,王公侯诸署令、长、司理、持书,公主家仆,公交车司马,太史、太医、太官、御府、内省令,太子诸署令、仆、门大夫、陵令,太子率更、家令、仆,黄门诸署令、仆、长,黄门冗从仆射监,太子寺人监,公府司马,诸军城门五营校尉司马,护匈奴中郎将护羌戎夷蛮越乌丸戊已校尉长史、司马,廷尉正、监、平,并铜印墨绶。王郡公侯郎中令、大农,铜印青绶。北军中候丞,铜印黄绶。太子常从武贲督、千人督、校督、司马武贲督,铜印墨绶。殿中将军,银章青绶。宋末不复给章绶。水衡、典虞、牧官、典牧、材官、州郡国都尉司马,铜印墨绶。殿中中郎将校尉、都尉,黄门中郎将校尉、都尉,殿中太医校尉、都尉,关外侯,并银印青绶。左右都候、阊阖司马、城门候、王郡公侯中尉,铜印墨绶。部曲督护、司马史、部曲将,铜印;司马史,假墨绶。太医校尉、都尉,总章协律中郎将校尉、都尉,银印青绶。殿中司马及守陵者、殿中太医司马、总章监鼓吹监司律司马,铜印墨绶。诸县署丞、太子诸署丞、王公侯诸署及公主家丞,铜印黄绶。太医丞,铜印。黄门诸署丞、黄门称长、园监、诸县尉、关谷塞护道尉,铜印黄绶。洛阳乡有秩,铜印青绶。宣威将军以下至裨将军,铜印;其以此官为刺史、郡守、千人司马武贲督以上及司马长史者,皆假青绶。平虏武猛中郎将、校尉、都尉,银印;武贲督以上及司马长史者,皆假青绶。别部司马、军假司马,银印。图像都匠、行水中郎将、校尉、都尉,银印青绶;若非以工巧技能特加此官者,不假绶。羽林郎、羽林长郎,佩武猛都尉以上印者,假青绶。别部司马以下,假墨绶。武贲在陛列及备卤簿,服锦文衣;陛长,假铜印墨绶。旄头。羽林在陛列及备卤簿,服绛科单衣,假旄头。举辇、迹禽、前驱、填街、强弩司马,守陵武贲,佩武猛都尉以上印者,假青绶。别部司马以下,假墨绶。守陵武贲、殿中武贲及守陵者持钑所立反戟冗从武贲,佩武猛都尉以上印者,假青绶。别部司马以下,假墨绶。持椎斧武骑武贲、五骑传诏武贲、殿中羽林及守陵者太官尚食武贲、称饭宰人、诸宫尚食武贲,佩武猛都尉以上印者,假青绶。别部司马以下,假墨绶。凡此前众职,江左多不备,又多阙朝服。诸应给朝服佩玉,而不在京都者给朝服,非护乌丸羌夷戎蛮诸校尉以上,及刺史、西域戊己校尉,皆不给佩玉。其来朝会,权时假给,会罢输还。凡应朝服者而官不给,听自具之。诸假印绶而官不给鞶囊者,得自具作。其但假印不假绶者,不得佩绶。鞶,古制也。按汉代着鞶囊者,侧在腰间。或云傍囊,或云绶囊,然则以此囊盛绶也。或盛或散,各有其时。
  齐乘舆制六玺,以金为之,并依秦汉之制。皇太子诸王金玺,皆龟钮。公侯五等金章,其公、将军,金章。光禄大夫、卿、尹、太子傅、诸领护将军、中郎将、校尉、郡国太守内史、四品五品将军,皆银章。尚书令、仆射、中书监令、秘书监丞、太子二率、诸府长史、卿、尹、丞、尉、中丞、都水使者、诸州刺史,皆铜印。
  其绶,乘舆黄赤绶,黄赤缥绿绀五采。太子朱绶,诸王纁朱绶,赤黄缥绀色亦同。相国绿綟绶,三采,绿紫绀。郡公玄朱,侯伯青朱,子男素朱,皆三采。公嗣子紫,侯嗣子青,乡亭侯、关中关内侯墨绶,皆二采。郡国太守、内史青,尚书令、仆射、中书监令、秘书监皆黑,丞皆黄,诸府丞亦然。
  梁制,乘舆印玺,并如齐制。皇太子,金玺龟钮,朱绶,三百首,佩瑜玉,带鹿卢剑,火珠首,素革带,玉钩燮,兽头鞶囊。诸王,金玺龟钮,纁朱绶,百六十首,佩山玄玉,垂组,大带,兽头鞶,腰剑;若加余官,则服其加官之服。开国公,金章龟钮,玄朱绶,百四十首,佩山玄玉,兽头鞶,腰剑。开国侯、伯,金章龟钮,青朱绶,百二十首,佩水苍玉,兽头鞶,腰剑。开国子、男,金章龟钮,青绶,百首,佩水苍玉,兽头鞶,腰剑。县、乡、亭、关内、关中及名号侯,金印龟钮,紫绶,兽头鞶,腰剑。关内、关中及名号侯则珪钮。关外侯,银印珪钮,青绶,兽头鞶,腰剑。诸王嗣子,金印珪钮,紫绶,八十首,兽头鞶,腰剑。大司马、大将军、太尉、诸位从公者,金章龟钮,紫绶,八十首,兽头鞶,腰剑。直将军则不带剑。凡公及位从公。言以将军及以左右光禄开府仪同者,各随本位号。其文则曰「某位号仪同之章」。尚书令、仆射、尚书,铜印墨绶,朝服,佩水苍玉,尚书则无印绶。腰剑,紫荷,执笏。侍中散骑常侍、通直常侍、员外常侍,皆腰剑,佩水苍玉。旧至尊朝会登殿,侍中常侍夹御,御下舆,则扶左右;侍中参乘,则不带剑。中书监、令,秘书监,铜印墨绶,水苍玉,腰剑,兽头鞶。左右光禄大夫,与加金章紫绶同。但加金紫者,谓之金紫光禄;但加银青者,谓之银青光禄。光禄、太中、中散大夫,太常、光禄、弘训太仆、太仆、廷尉、宗正、大鸿胪、大司农、少府、大匠诸卿,丹阳尹、太子保傅、大长秋、太子詹事,银章龟钮,青绶,兽头鞶,佩水苍玉。卿大夫助祭,皆佩五采大佩,赤舄絇屦。骠骑、车骑、卫将军、中军、冠军、辅国将军、四方中郎将,金章紫绶,中郎将则青绶。佩水苍玉。领、护军,中领、护军,五营校尉,银印青绶,佩水苍玉,兽头鞶。其屯骑、越骑,夹御日,假给佩,余校不给。弘训卫尉,卫尉,司隶校尉,左右卫、骁骑、游击、前、后、左、右军将军,龙骧、宁朔、建威、振威、奋威、扬威、广威等将军,积弩、积射、强弩将军,监军,银章青绶,佩水苍玉,兽头鞶。骁、游以下,并不给佩。骁、游夹侍日,假给。国子祭酒,佩水苍玉。御史中丞、都水使者,银印墨绶,兽头鞶,腰剑,佩水苍玉。谒者仆射,铜印环钮,墨绶,八十首,兽头鞶,佩水苍玉,腰剑。给事中、黄门侍郎、散骑通直员外、散骑侍郎、奉朝请、太子中庶子、庶子、武卫将军、武骑常侍,腰剑。中书侍郎,腰剑。冗从仆射、太子卫率,铜印墨绶,兽头鞶。武贲中郎将、羽林监,铜印环钮,墨绶,兽头鞶,腰剑。其在陛列及备卤簿,着毼尾,绛纱縠单衣。护匈奴中郎将,护羌、戎、夷、蛮、越、乌丸、西域校尉,银印珪钮,青绶,兽头鞶。安夷、抚夷护军,州郡国都尉,奉车、驸马、骑都尉,诸护军,银印珪钮,青绶,兽头鞶。州刺史,铜印墨绶,兽头鞶,腰剑。郡国太守、相、内史,银章龟钮,青绶,兽头鞶,单衣介帻;加中二千石,依卿尹剑佩。尚书左、右丞,秘书丞,铜印环钮,黄绶,兽爪鞶。尚书,秘书著作郎,太子中舍人、洗马、舍人,腰剑。书侍御史、侍御史,腰剑。书侍御史,则有铜印环钮,墨绶。诸博士,给佩水苍玉。太学博士,正限八人,着佩,限外六人不给。廷尉律博士,无佩,并簪笔。公府长史,兽头鞶。诸卿尹丞,黄绶,兽爪鞶,簪笔。诸县署令秩千石者,兽爪鞶,铜印环钮,墨绶。公府令史亦同。领、护军长史,朱服,兽头鞶。诸军长史,兽头鞶。诸卿部丞、狱丞,黄绶,兽爪鞶,簪笔。太子保傅詹事丞,簪笔,兽爪鞶,黄绶。郡国相内史丞、长史,长史兽头鞶;其丞,黄绶,兽爪鞶。诸县署令、长、相,兽头鞶,铜印环钮,墨绶。州郡大中正、郡中正。太子门大夫,兽头鞶,陵令、长,兽爪鞶,铜印环钮,墨绶。率更、家令、仆,兽头鞶,腰剑。黄门诸署令、仆、长丞,铜印环钮,墨绶。丞,黄绶。黄门冗从仆射监、太子寺人监,铜印环钮,墨绶,兽头鞶。公府司马,领、护军司马,诸军司马,护匈奴中郎将护羌戎夷蛮越乌丸戊己校尉长史、司马,铜印环钮,墨绶,兽头鞶。廷尉,建康正、监、平,铜印环钮,墨绶,皁零辟,兽爪鞶。左、右卫司马,铜印环钮,墨绶,兽头鞶。直合将军,铜印珪钮,青绶,兽头鞶。诸殿主帅,正直绛纱,从则裲裆衫。诸开国郎中令、大农,公傅、中尉,铜印环钮,青绶,皆兽头鞶。诸开国三将军,铜印环钮,青绶。开国掌书中尉、司马,陵庙食官,厩牧长,典医典府丞,铜印。常侍、侍郎、嗣子、庶子、谒者、中大夫、舍人,不假印。典书、典祠、学官令,典膳丞、长,铜印。限外者不给印。太子卫率、率更、家令丞,铜印环钮,黄绶,兽爪鞶。太子常从武贲督,铜印环钮,墨绶,兽爪鞶。殿中将军、员外将军。州郡国都尉司马,铜印环钮,墨绶,兽头鞶。殿中内外局监、太子内外监、殿中守舍人,铜印环钮。诸县署丞,太子诸署丞,王公侯诸署及公主家令丞、仆,铜印环钮,黄绶。诸县尉,铜印环钮,单衣,黄绶,兽爪鞶。节骑郎其在陛列及备卤簿者,毼尾,绛纱縠单衣。御节郎、黄钺郎,簪笔。典仪、唱警、唱奉事、持兵、主麾等诸职公事及备卤簿。殿中中郎将、校尉、都尉,银印珪钮,青绶,兽头鞶。城门候,铜印环钮,墨绶,兽头鞶。部曲督、司马吏、部曲将,铜印环钮。司马吏,假墨绶,兽爪鞶。总章协律,铜印环钮,艾绶,兽爪鞶。黄门后合舍人、主书、斋帅、监食、主食、主客、扶侍、鼓吹。斋帅,墨绶,兽头鞶。殿中司马,铜印环钮,墨绶,兽头鞶。总章监、鼓吹监,铜印环钮,艾绶。诸四品将兵都尉、牙门将、崇毅、材官、折难、轻骑、扬烈、威远、宁远、宣威、光威、骧威、威烈、威虏、平戎、绥远、绥狄、绥边、绥戎、兽威、威武、烈武、毅武、奋武、讨寇、讨虏、殄难、讨难、讨夷、厉武、横野、陵江、膺扬、执讯、荡寇、荡虏、荡难、荡逆、殄虏、扫虏、扫逆、扫难、扫寇、厉锋、武奋、武牙、广野,领兵满五十人,给银章,不满五十人,除板而已,不给章;以此官为刺史、郡守,皆青绶。
  陈制,永定元年,武帝所定乘舆服御,皆采梁旧制。以天下初定,务从节俭,应用绣、织成者,并可采画,珠玉之饰,任用蚌也。至天嘉初,悉改易之,令一依梁天监旧事。诸王及开国五等诸侯,县、乡、亭、关内、关中及名号侯,关外侯,王嗣子,太宰,太傅,太保,司徒,司空,大司马,大将军,太尉,诸位从公者,并如梁制。余官不见者,亦与梁制同,不复具云。
  尚书令、仆射,金章龟钮,紫绶,八十首,兽头鞶;尚书无印绶及鞶。侍中常侍夹御,御下舆,则扶左右;侍中骖乘,则不带剑。中书监令、秘书监,银章龟钮,青绶,八十首,兽头鞶,腰剑。镇、卫、骠骑、车骑、中军、中卫、中抚军、中权、四征、四镇、四安、四翊、四平将军,金章兽钮。其冠军、四方中郎将,金章豹钮,紫绶,八十首,兽头鞶,佩水苍玉。自中军以下诸将军、冠军、四方中郎将,并官不给佩也。领、护军,金章龟钮,紫绶,八十首。中领、护军,银章龟钮,青绶,八十首。其五营校尉,银印珪钮,青绶,八十首。官不给佩。左、右卫,银章龟钮,不给剑。左右骁骑、游击、云骑、游骑、前左右后将军、左右中郎将,银印珪钮。余服饰同梁,亦官不给佩。其骁、游、云骑,夹御日,假给。其积弩、积射、强弩,铜印环钮,墨绶,带剑。余服同梁。又有忠武、军帅、武臣、爪牙、龙骑、云麾、镇兵、翊帅、宣惠、宣毅、智威、仁威、勇威、信威、严威、智武、仁武、勇武、信武、严武,金章豹钮,紫绶,八十首。官不给。轻车、镇朔、武旅、贞毅、朔威、宁远、安远、征远、振远、宣远等将军,金章貔钮,紫绶,并兽头鞶,佩水苍玉。中丞,银章龟钮,青绶,八十首。庶子以上簪笔。其武卫不腰剑。卫率,银章龟钮,青绶,不腰剑。冗从,铜印环钮,墨绶,腰剑。州刺史,银章龟钮,青绶,兽头鞶,腰剑。典仪但帅、典仪正帅,其本资有殿但、正帅,得带艾绶,兽头鞶。殿帅、羽仪帅、员外帅。威雄、猛、烈、振、信、胜、略、风、力、光等十威将军,武猛、略、胜、力、毅、健、烈、威、锐、勇等十武将军,并银章熊钮,青绶,兽头鞶。猛毅、烈、威、锐、震、进、智、武、胜、骏等十猛将军,银章罴钮,青绶,兽头鞶。壮武、勇、猛、烈、锐、威、毅、志、意、力等十壮将军,骁雄、桀、猛、烈、武、勇、锐、名、胜、迅等十骁将军,雄猛、威、明、烈、信、武、勇、毅、壮、健等十雄将军,并银章羔钮,青绶,兽头鞶。忠勇、烈、猛、锐、壮、毅、悍、信、义、胜等十忠将军,明智、略、远、勇、烈、威、胜、进、锐、毅等十明将军,光烈、明、英、远、胜、锐、命、勇、武、野等十光将军,飙勇、猛、烈、锐、奇、决、超、胜、略、出等十飙将军,并银章鹿钮,青绶,兽头鞶。龙骧、虎视、云旗、风烈、电威、雷音、驰锐、追锐、羽骑、突骑、折冲、冠武、和戎、安垒、超猛、英果、扫虏、扫狄、武锐、摧锋、开远、略远、贞威、决胜、清野、坚锐、轻锐、拔山、云勇、振旅等将军,银印兔钮,青绶,兽头鞶。超武、铁骑、楼船、宣猛、树功、克狄、平虏、棱威、戎昭、威戎、伏波、雄戟、长剑、冲冠、雕骑、佽飞、勇骑、破敌、克敌、威虏、前锋、武毅、开边、招远、全威、破阵、荡寇、殄虏、横野、驰射三十号将军,铜印环钮,墨绶,兽头鞶。十二件将军,除并假给章印绶。板则止。建威、牙门、期门以下诸将军,并铜印环钮,墨绶,兽头鞶。其在官,以功次转进,应署建威以下诸号,不限板除,悉给印绶。若武官署位转进,登上条九品驰射以上诸戎号,亦不限板除,悉绶印绶。千人督、校督司马,虎贲督、牙门将、骑督督、守将兵都尉、太子常从督、别部司马、假司马,假铜印环钮,墨绶,兽头鞶。
  北齐制,天子六玺,并因旧式。「皇帝行玺」,封常行诏敕则用之。「皇帝之玺」,赐诸王书用之。「皇帝信玺」,下铜兽符,发诸州征镇兵,下竹使符,拜代征召诸州刺史则用之。并白玉为之,方一寸二分,螭兽钮。「天子行玺」,册拜外国则用之。「天子之玺」,赐诸外国书则用之。「天子信玺」,发兵外国,若征召外国及有事鬼神则用之。并黄金为之,方一寸二分,螭兽钮。又有传国玺,白玉为之,方四寸,螭兽钮,上交五蟠螭,隐起鸟篆书,文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凡八字,在六玺外,唯封禅以封石函。又有督摄万机印一钮,以木为之,长尺二寸,广二寸五分。背上为鼻钮,钮长九寸,厚一寸,广七分。腹下隐起篆文书为「督摄万机」,凡四字。此印常在内,唯以印籍缝。用则左户部郎中、度支尚书奏取,印纥转纳。皇太子玺,黄金为之,方一寸,龟钮,文曰「皇太子玺」。宫中大事用玺,小事用门下典书坊印。
  诸侯印绶,二品以上,并金章紫绶;三品银章青绶;三品以上,凡是五省官及中侍中省官,皆为印,不为章者也。四品得印者,银印青绶;五品六品得印者,铜印墨绶;四品以下,凡开国子、男及五等散品名号侯,皆为银章,不为印。七品、八品、九品得印者,铜印黄绶。金银章印及铜印,并方一寸,皆龟钮。四方诸藩国王之章,上藩用金,下藩用银,并方寸,龟钮。
  佐官唯公府长史、尚书二丞,给印绶。六品以下,九品以上,唯当曹为官长者给印。余自非长官,虽位尊,并不给。
  诸王,纁朱绶,四采,赤黄缥绀,纯朱质,纁文织,长二丈一尺,二百四十首,广九寸。开国郡县公、散郡县公,玄朱绶,四采,玄赤缥绀,朱质,玄文织,长丈八尺,百八十首,广八寸。开国县侯伯,青朱绶,四采,青赤白缥,朱质,青文织,长丈六尺,百四十首,广七寸。开国县子男、名号侯、开国乡男,素朱绶,三采,青赤白,朱质,白文织,长丈四尺,百二十首,广六寸。一品、二品,紫绶,三采,紫黄赤,纯紫质,长丈八尺,百八十首,广八寸。三品、四品,青绶,三采,青白红,纯青质,长丈六尺,百四十首,广七寸。五品、六品,墨绶,二采,青绀,纯绀质,长丈四尺,百首,广六寸。七品、八品、九品,黄绶,二采,黄白,纯黄质,长丈二尺,六十首,广五寸。官品从第二以上,小绶间得施玉环。官有绶者,则有纷,皆长八尺,广三寸,各随绶色。若服朝服则佩绶,公服则佩纷。官无绶者,不合佩纷。
  其鞶囊,二品以上金缕,三品金银缕,四品银缕,五品、六品彩缕,七品、八品、九品彩缕,兽爪鞶。官无印绶者,并不给佩鞶囊及爪。
  其佩及剑,一品,玉具剑,佩山玄玉。二品,金装剑,佩水苍玉。三品及开国子男、五等散品名号侯虽四品、五品,并银装剑,佩水苍玉。侍中以下,通直郎以上,陪位则象剑。木剑也,言其象真剑。带剑者,入宗庙及升殿,若在仗内,皆解剑。
  后周皇帝八玺,有神玺,有传国玺,皆宝而不用。神玺明受之于天,传国玺明受之于运。皇帝负扆,则置神玺于筵前之右,置传国玺于筵前之左。其六玺,并因旧制,皆白玉为之,方一寸五分,高一寸,螭兽钮。三公诸侯金印,皆方寸二分,高八分,龟钮。七命以上银,四命以上铜,皆龟钮。三命以上,铜印铜鼻。其方皆寸,其高六分,文曰「某公官之印」。
  其组绶,皇帝以苍、青、朱、黄、白、玄、纁、红、紫、緅、则侯反、碧、绿,十有二色。诸公九色,自黄以下。诸侯八色,自白以下。诸伯七色,自玄以下。诸子六色,自纁以下。诸男五色,自红以下。三公之绶,如诸公。三孤之绶,如诸侯。六卿之绶,如诸伯。上大夫之绶,如诸子。中大夫之绶,如诸男。下大夫绶,自紫以下。士之绶,自緅以下。其玺印之绶,亦如之。
  保定四年,百官始执笏,常服焉。宇文护始袍加下●,遂为后制。
  隋制,神玺,宝而不用。受命玺,封禅则用之。余六玺,行用并因旧制。
  其绶,王,纁朱绶,四彩,赤黄缥绀,纯朱质,纁文织成,长丈八尺,二百四十首,广九寸。公,玄朱绶,四彩,玄赤缥绀,纯朱质,玄文织成,长丈八尺,二百四十首,广九寸。侯、伯,青朱绶,四彩,青赤白缥,纯朱质,青文织成,长丈六尺,百八十首,广八寸。子、男,素朱绶,三彩,青赤白,纯朱质,白文织成,长丈四尺,百四十首,广七寸。正、从一品,绿綟绶,四彩,绿紫黄赤,纯绿质,长丈八尺,二百四十首,广九寸。从三品以上,紫绶,三彩,紫黄赤,纯紫质,长丈六尺,百八十首,广八寸。银青光禄大夫,朝议大夫及正、从四品,青绶,三彩,青白红,纯青质,长丈四尺,百四十首,广七寸。正、从五品,墨绶,二彩,青绀,纯绀质,长丈二尺,百首,广六寸。自王公以下,皆有小双绶,长二尺六寸,色同大绶,而首半之。正、从一品,施二玉环,以下不合。其有绶者则有纷,皆长六尺四寸,广二寸四分,各随绶色。
  其鞶囊,如北齐制。佩,一品及五等诸侯,并山玄玉;五品以上,水苍玉。
  大唐贞观十六年,太宗刻受命玄玺,白玉为螭首,其文曰「皇帝景命,有德者昌」。
  永徽二年四月,敕开府仪同三司及京官文武职事四品、五品,并给随身鱼袋。上元元年八月,敕文武官三品以上,金玉带,十二銙;四品,金带,十一銙;五品,金带,十銙;六品、七品,并银带,九銙;八品、九品,服并石带,八銙;庶人服黄铜铁带,六銙。其一品以下,文官并带手巾、算袋、刀子、磨石,其武官欲带手巾、算袋,亦听。武太后天授元年九月,改内外官所佩鱼为龟。至神龙元年二月,京文武官五品以上,依旧式佩鱼袋。垂拱二年正月赦文,诸州都督刺史,并准京官带鱼袋。长寿三年,改玉玺为符宝。久视元年十月,职事三品以上龟袋,宜用金饰,四品用银饰,五品用铜饰。上守下行,皆依官给。神龙元年,改符宝复为玺。神龙元年六月赦文,嗣王、郡王有阶卑者,特许佩金鱼袋。景云二年四月赦文,敕令内外官依上元元年敕,文官武官咸带七事谓佩刀、刀子、磨石、契苾真、哕厥针筒、火石袋等也。鞢。其腰带,一品至五品并用金,六品、七品并用银,八品、九品并用石。
  开元二年七月,敕百官所带算袋等,每朔望参日着,外官衙日着,余日停。其年七月敕,珠玉锦绣,既令禁断,准式,三品以上饰以玉,四品以上饰以金,五品以上饰以银者,宜于腰带及马镫、酒杯杓依式,自外悉禁断。天授二年八月,左羽林大将军建昌王攸宁借紫衫金带。九月二十六日,除纳言,依旧着紫带金龟。借紫自此始。八年二月敕,都督刺史品卑者,借绯及鱼袋,永为例程。九年八月,诸亲王长子先带郡王官阶卑者,亦听着紫佩鱼袋。二十五年五月敕:「绯紫之服,班命所崇,以赏有功,不可踰滥。如闻诸军赏借,人数甚多,曾无甄别,是何道理。自今以后,除灼然有战功,余不得辄赏鱼袋。」
  大唐贞观十六年,太宗刻受命玺,白玉为螭首,其文曰「皇天景命,有德者昌」。长寿三年,改玉玺为符宝。神龙元年,改符宝复为玺。天宝十载,改传国宝为承天大宝。天子之宝八:一曰「神宝」,所以臣百王,镇万国,宝而不用。二曰「受命宝」,所以修封禅,礼神祇。三曰「皇帝行宝」,答疏于王公则用之。四曰「皇帝之宝」,劳来勋贤则用之。五曰「皇帝信宝」,征召下臣则用之。六曰「天子行宝」,答四夷书则用之。七曰「天子之宝」,慰抚蛮夷则用之。八曰「天子信宝」,发番国兵则用之。凡大朝会,则奉宝以进于御座。车驾行幸,则奉宝以从于黄钺车之内。今元正朝会,进神宝及受命宝;若行幸,则合八宝为五轝,函录封盛以从。其佩玉绶兼臣下之制,具开元礼序例。
通典第六十四 礼二十四 沿革二十四 嘉礼九
  天子车辂
   五辂 副车五牛旗轝附 戎车 猎车蹋兽车闟戟车附 指南车 记里鼓车 白鹭车 鸾旗车 辟恶车 皮轩车 耕根车 安车 四望车 游车 羊车 画轮车 鼓吹车 象车 黄钺车 豹尾车 建华车
  上古圣人,睹转蓬为轮。轮行可载,因物知生,复为之舆。舆轮相乘,流运罔极,任重致远,以利天下。考工记曰:「一器而工聚焉者车为多。」上盖如规象天,二十八橑音老象列宿,方舆象地,三十●象一月。前视则听銮和之响,傍观则睹四时之运。等威既辨,贵贱有序,故书曰:「明试以功,车服以庸。」洎乎魏晋,政教陵迟,僭踰莫禁,代有变改,异制殊状,君臣瞀乱,以致颠覆。今略举沿革,不可毕载,征其制作,为车舆篇云。
    五辂虞 夏 殷 周 秦 汉 后汉 魏 晋 东晋 宋 齐 梁 陈 后魏 北齐 后周隋 大唐
  昔人皇氏乘云驾六羽,出谷口,或云秖车也。及五龙氏乘龙,上下以理。古史考云:「黄帝作车,至少昊始驾牛,及陶唐氏制彤车,乘白马,则马驾之初也。」
  有虞氏因彤车而制鸾车。
  夏后氏因鸾车而制钩车,钩之言不揉自曲。俾车正奚仲建斿旐,尊卑上下,各有等级。
  殷因钩车而制大辂。礼纬曰「山车垂钩」,乃钩车之象。昔成汤用而郊祀,有山车之瑞。山车亦谓之桑根车,似金根之色,亦谓之大辂。
  周因殷辂以制木辂,约木以加饰,为王五辂。一曰玉辂,钖,樊缨十有再就,建太常,十有二斿,以祀。钖,马面当卢刻金为之,所谓镂钖也。樊,马大带也。缨,马鞅也。就,成也。皆以五采罽饰之。樊音鞶,下同。二曰金辂,无钖,以金为娄颔之钩,樊缨九就,建大旗,以宾,同姓以封。三曰象辂,无钩,以朱饰勒而已,樊缨七就,建大赤,以朝,异姓以封。皆以玉金象饰诸末而为名。凡言玉金象路,皆此义。樊及缨,以五采罽饰之。四曰革辂,革鞔漆之,无他饰,以白黑饰韦为龙勒绦饰,樊缨五就,建大白,以即戎,以封四卫。龙,駹也。以白黑饰韦杂色为勒。五曰木辂,不革鞔,漆之而已,以浅黑饰韦为樊鹄色,饰韦为缨,就数同于革辂,建大麾,以田,以封藩国。
  秦平九国,荡灭典籍,旧制多亡。因金根车用金为饰,谓金根车,而为帝轸。玄旗皂斿,以从水德。复法水数,驾马以六。夏太康盘游无度,昆弟五人作歌曰,「若朽索之驭六马」,则六马非始于秦制,但法水数,故相符尔。
  汉武帝天汉四年,始定舆服之制。郊祀所乘,谓之大驾,备车千乘,骑万匹,其仪甚盛,不必师古。及王莽篡位,武车常轫。如振反。车轮木也。赤眉之乱,文物无遗。
  后汉光武平公孙述,始获葆车舆辇。而因旧制金根车,拟周之玉辂,最尊者也。轮皆朱斑重牙,贰毂两辖,毂外复有一毂抱辖,其外乃复设辖,抱铜置其中。东京赋曰:「重轮贰辖,疏毂飞軨。」注:「飞軨,画缇油,系于轴上。」金薄缪龙,为舆倚较,徐广曰:「缪,交错之形也。较在箱上。」说文曰:「文画蕃。」蕃,箱也。通俗文曰:「车箱为较。」文虎伏轼,龙首衔轭,左右吉阳筩,徒冬反。鸾雀立衡,文画辀,羽盖华蚤,徐广曰:「翠羽盖黄里,所谓黄屋车也。金华施橑末,有二十八枚,即盖弓也。」建大旗,十有二斿,画日月升龙,驾六马,象镳镂钖,金鋄方釳,讫乞反。插以翟尾,朱兼樊缨,赤罽易茸,金就十有二,左纛以牦牛尾为之,在左騑马轭上,大如斗,是为德车。大驾则御凤凰车,以金根为副。其驾玄马六,因秦不改。或云始自汉制。许慎五经异义,说天子驾六马,以经言「时乘六龙以御天」。盖乃阴阳之气,乘六上下,非为礼制。按周官校人「掌王马之政,凡择良马而养乘之,乘马一师四圉」,四马为乘。古毛诗说,天子至大夫同驾驷,皆有四方之事,诗云「四牡彭彭」是也。
  魏武王受汉献帝命,乘金根车,驾六马,设五时副车。至明帝景初中,山茌县黄龙见,以为魏得地统,服色尚黄,戎事乘黑首白马。齐王正始中,诏出入必御辇乘舆。
  晋武帝承魏陈留王命,乘金根车,驾六马,备五时副车。及受禅,设玉金象革木五辂,并为法驾,旗斿服用,悉取周制,文物华藻,因金根车,更增其饰。朱斑漆轮,加画文。两箱之后,加玳瑁为从翅,金银雕饰,时人亦谓为金从车。邪注旗旗于车之左,又加棨戟于车之右,皆橐而施之。棨戟韬以黻绣,上为亚字,系大蛙蟆幡。轭长丈余。于戟之杪,以牦牛尾,大如斗,置左騑马轭上,是为左纛。辕皆曲向上,取夏殷山车垂钩之义。玉辂驾六黑马,金象革木驾驷,以黄金为叉髦,插以翟尾。象镳镂钖,金鋄方釳,繁缨赤罽易茸,金就十有二。五辂皆有钖銮之饰,和铃之响,钩膺玉瓖,龙辀华轙,鱼倚反。朱幩。音汾。法驾行则五辂各有所主。复制金根车,去汉之文物,驾四马,不建旗帜,上如画轮车,下犹金根之饰。
  东晋元帝始建大辂戎辂各一,以殷人祀用大辂,周人即戎用戎辂故也。因金根车饰,皆驾黑驷,是为玄牡。安帝义熙中,平关洛,得姚兴伪车辇,或时乘用焉。
  宋孝武大明中,尚书左丞荀万秋改造五辂。玉辂,依晋金根车,加赤漆画,玉饰诸末,建青旗,十有二斿,驾驷以玄,复因汉之安车,章施羽葆盖,以祀。以金根为金辂,建青旗,驾玄马四,羽葆盖,以宾。象、革、木辂,并拟玉辂,漆画,羽葆盖。象辂视朝,革辂即戎,二辂并建赤旆,驾玄马四。木辂建赤麾,以田,驾赤马四。大事法驾,五辂俱出。
  齐武帝永明初,伏曼容议:「齐德尚青,车旗先青,次赤,次白,次黑。军容戎事,宜依汉道行运之色。」因宋金根车而修玉辂,画轮金涂,两箱上望板前优游,通缘金涂镂鍱,音叶。碧纹箱,凿镂金薄帖。两箱外织成衣,两箱里金涂镂面钉,玳瑁帖。望板箱上帖金博山。优游上,和鸾鸟立花趺衔铃,银带玳瑁筩;优游下,隐膝,里施金涂镂面花钉,织成文。优游横前,施玳瑁帖,金涂花钉,金涂倒龙,后损凿银玳瑁龟甲,金涂花沓。望板,金涂受福望龙诸校饰。轭及诸末,皆螭龙首。龙形板在车前,银带花兽,金涂受福,缘里边,镂鍱玳瑁织成衣。里,金涂镂面花钉。外,金涂博山、辟邪障、凤凰衔花。升盖,金涂镂鍱,二十八爪支子花,黄锦外衣,复碧绢漆布缘油顶,绛丝织成颜芚徒昆反赭舌孔雀毛复锦,绿纹随阴,悬诸珠蚌佩,金涂铃,云朱结仙人绶,杂色真孔雀眊。一辕,漆画车衡,银花带,衡上金涂博山,四和鸾鸟立花趺衔铃,龙首衔轭,插翟尾,上下花沓,绛绿丝的,望绳八枚。旗十有二斿,画升龙,竿首金涂龙衔大邹幡,真眊。棨戟,织成衣,金涂沓驻及受福,金涂鴈镂鍱。漆安立床,在车中,锦复黄纹,为安立衣。锦复黄纹障泥,八幅,长九尺,绿红锦芚带,织成花。五辂江左相承驾驷,左右騑为六。施绛丝游御绳,其重毂贰辖,飞軨幡,赤油,金紫真眊,左纛置左騑马轭上,金鋄方釳,繁音鞶缨,金涂紫皮带真眊,横在马膺前,其镂钖,皆如古制。初加玉辂为重盖,栖宝凤凰,缀金镊珠珰玉蚌佩,四角金龙衔五采眊,又麒麟头加以彩画,马首戴之。竟陵王子良启曰:「凡盖圆象天,轸方象地。上无二天之仪,下设两盖之饰,求诸志录,殊为乖衷。又假为麟首,加乎为头,事不师古,鲜或可施。」至建武中,明帝乃省重盖等。金辂之饰如玉辂而减少,象辂减金辂,革辂如象辂而尤减,木辂如革辂,建大赤麾,首施大邹幡。玉辂、金辂建碧旗,象辂、木辂建赤旗。
  梁武帝初因齐制,天监三年,五辂旗麾同用赤而斿不异,以从行运所尚也。七年,帝据周礼「玉辂以祀,金辂以宾」,今祀乘金辂,诏下详议。周舍谓「金辂为齐车,本不关于祭祀」。于是改陵庙皆乘玉辂,辔以朱丝。
  陈初因梁。文帝天嘉初,令到仲举议,错综汉晋旧饰,造玉金象革木等五辂。皆金薄交龙,为舆倚较,文豹伏轼,虬首衔轭,左右吉阳筩,鸾雀立衡,文画轓,绿油盖,黄纹里,相思橑,金华末。邪注旗旗于车之左,各依方色。加棨戟于车之右,韬以黻绣。兽头幡,长丈四尺,悬于戟杪。玉辂,正副同驾六马,余皆驾驷。并金叉髦,插以翟尾,玉为镂钖。以彩画蛙蟆幡,缀两轴头,易汉之飞軨。五辂两箱后,皆玳瑁为从翅,金银雕饰。两箱里,衣红锦,金花帖钉,上用红锦为后檐,青纹纯带,夏花簟,冬绮绣褥。
  后魏道武帝天兴初,修轩冕,制干象等辇,草刱制度,多违旧章。至孝文太和中,仪曹令李韶更议改正,唯备五辂,各依方色,其余车辇,犹未能具。明帝熙平中,侍中崔光等议,大造车服,五辂并驾五马,亦无经据。
  北齐车服制度,多因后魏。天保中所乘,是太和中李韶所制五辂。
  后周依周礼设六官,置司辂之职,掌公交车之政,辨其名品物色。皇帝之辂,十有二等:一曰苍辂,以祀昊天上帝。二曰青辂,以祀东方上帝。三曰朱辂,以祀东方上帝及朝日。四曰黄辂,以祭地祇、中央上帝。五曰白辂,以祀西方上帝及夕月。六曰玄辂,以祀北方上帝及感帝、神州。此六辂,通漆之,而无他饰,即周木辂遗象也。马皆疏面,斿就以方色,俱十有二。七曰玉辂,以享先皇,加元服,纳后。八曰碧辂,以祭社稷,享诸先帝,食三老五更,享诸侯耕籍。九曰金辂,以祀星辰,视朔。十曰象辂,以望秩群祀。十一曰革辂,十二曰木辂。此六辂漆画之,用玉碧金象革物饰诸末。钖面金钩,就以五采,俱十有二。其辂之饰,重轮重较加茸焉。皇帝之辂,舆广六尺有六寸。画轮毂辀衡以云牙,箱试文,内画以杂兽。兽伏轼,鹿倚较。三辰之常,玄青苍等旗,画缋之,六仞曳地。设和銮,以节趋行。圆盖方舆,以象天地。
  隋开皇元年,内史令李德林奏:后魏舆辇乖制,请废,唯留后魏太和时李韶所制五辂,北齐所遵者。后着令,制玉辂,青质,重箱盘舆,左龙右虎,金凤翅,画文,轭左立纛,金凤一在轼前,八鸾在衡,二铃在轼。龙辀之上,前设障尘,青盖黄里,绣斿带。金博山,缀以镜子,下垂八佩。树四十葆羽。轮皆朱斑重牙,复辖。左建太常,十有二斿,皆画升龙日月,其长曳地。右载闟他合反戟,长四尺,阔三尺,黻文。旗首金龙头,衔铃及緌,垂以结绶。驾苍龙,金鋄方釳,插翟尾五焦,镂钖,鞶缨十有二就,皆五采缯罽为饰。天子祭祀、纳后则乘之。金辂,赤质,左建旟,画飞隼,右建闟戟,盘舆凤翅等,并同玉辂。驾赤骝。临朝、会同、飨射、饮至则乘之。象辂,黄质,左建旌,画麟,右建闟戟,驾黄骝。祀后土则乘之。革辂,白质,鞔以革,左建旗,画驺虞,右建闟戟,驾白骆。巡狩临兵则乘之。木辂,黑质,漆之,左建旐,画玄武,右闟戟,驾黑骝。田猎则乘之。其五辂,并驾六马,马饰同玉辂。复制安车,重舆曲壁,紫油纁里,通幰,朱丝络网,朱鞶缨。驾赤骝。临幸所乘。按隋氏五辂,远酌周礼,旗斿藻饰,近约汉制,文质相半。
  大唐因隋制,玉、金、象、革、木,是为天子五辂。玉辂,青质,重舆,左青龙,右白虎,金凤翅,画文乌兽,黄屋左纛,金凤一在轼前,十二銮在衡,正辂銮数皆准此。副辂及耕根车则八。二铃在轼,龙辀前设障尘,青盖黄里,绣饰,博山镜子,树羽,轮皆朱斑重牙。左建旗十有二斿,斿画升龙,其长曳地。右载闟戟,长四尺,广三尺,黻文。旗首金龙头衔结绶及铃緌。驾苍龙,金鋄方釳,插翟尾五焦,镂钖,鞶缨十有二就。祭祀、纳后则供之。金辂,赤质,余同玉辂,驾赤骝,飨射、祀还、饮至则供之。象辂,黄质,余同金辂,驾黄骝,行道则供之。革辂,白质,鞔以革,余同象辂,驾白骆,巡狩、临兵事则供之。木辂,黑质,漆之,余同革辂,驾黑骝,田猎则供之。旌旗鞶缨及盖,皆从辂色。其盖文里俱用黄。其镂钖,五辂并同其饰。武德初着令,天子銮辂,玉金象革木五等,属车十乘,指南车、记里鼓车、白鹭车、鸾旗车、辟恶车、皮轩车、耕根车、安车、四望车、羊车。贞观元年十一月,始加黄钺车、豹尾车,通为十二乘也,以为仪仗之用。大驾行幸,则分前后,施于卤簿之内。若大陈设行,则分左右,施于仪仗之中。高祖、太宗大礼则乘辂。高宗不喜乘辂,每有大礼则御辇。至武太后,以为常。玄宗以辇不中礼,废而不用。开元十一年冬,祀南郊,乘辂而往,礼毕骑还。自是行幸郊祀,皆骑于仪仗之内。其五辂腰舆,陈于卤簿而已。
    副车五牛旗轝附○
秦 汉 魏 晋 东晋 宋 齐 梁 陈 隋 大唐
  秦平天下,以诸侯所乘之车为副。
  汉制,安车、立车各五乘,为乘舆副车。轮皆朱斑重牙,贰毂两辖,金薄缪龙,为舆倚较,文虎伏轼,龙首衔轭,左右吉阳筩,鸾雀立衡,文画辀,羽盖华蚤,建大旗,十有二斿,画日月升龙。驾六马,象镳镂钖,金鋄方釳,插翟尾,朱兼樊缨,赤罽易茸,金就十有二,左纛以牦牛尾为之,在左騑马轭上,大如斗。其马各如方色。自马者,朱其髦尾为朱鬣云。所御驾六,余皆驾四,后从为副车。应劭汉官卤簿图曰:「乘舆大驾则御凤凰车,以金根为副。」
  魏因汉制,五时副车,置髦头云罕。
  晋制,五安车,五立车,合十乘,名五时车,俗谓五帝车。建旗十二斿,各如车色。立车则正竖其旗,安车则斜注。驾马不易汉制。左右騑骖,金鋄镂钖,黄屋左纛,如金根之制,行则从后。
  东晋过江,副车遗缺,有事权以马车代之,建旗其上。其后制五色木牛,象五时车,竖旗于牛背,行则使人舆之。牛之为义,盖取负重致远而安稳。旗常缠而不舒,所谓德车结旌。唯天子亲戎,五旗舒旆。所谓武车绥旌。
  宋因晋,而无副车。
  齐王俭议,宜用金辂九旒。时乘黄无副,借用五辂,大朝临轩,权列三辂。今衣书车十二乘,榆毂轮,簟子壁,绿油衣,箱外绿纱萌,油幢络,通幰,竿刺代栋梁,柮檽真形龙牵,支子花,辕头后伏神执承幄沓,金涂铰具。音次。古副车之象也,亦曰五时副车。青萌车是谓他合反幰车。
  梁依晋制,五牛旗车,左青赤,右白黑,黄居其中,象古之五时副车也。复制衣书车,一曰副车。
  陈因旧制,五时副车,饰同五辂,并驾六马。
  隋因陈制,五时副车,色及旗章,一同正辂,唯降二等,驾用四马。
  大唐之制,副辂五乘,大驾行幸,皆次于五辂后为副。又五牛旗轝五,黄牛旗处内,赤青在左,白黑在右,各八人执,左右威卫队正各一人检校。大驾卤簿,在小轝后。
    戎车周 汉 魏 晋 宋 齐 梁 后周 隋
  周巾车氏「革辂即戎」,车仆掌戎辂之萃,音倅。广古旷反车之萃,阙车之萃,苹车之萃,轻音罄车之萃。萃犹副也。此五者,兵车,所谓五戎也。戎辂,王在军所乘也。广车,横陈之车也。阙车,所用补阙之车也。苹犹屏也,所用对敌自蔽隐之车也。轻车,所用驰敌致师之车也。孙子八陈,有苹车之陈。
  汉因周,有轻车,朱轮舆,不巾不盖,建矛戟幢麾,音福辙弩箙。置弩于轼上,驾两马也。藏于武库。大驾出,次属车,在卤簿中。孙子兵法云:「有巾有盖,谓之武刚车。」武刚车者,为先驱。又为属车、轻车,为后殿也。戎车,其饰如耕车,蕃以矛麾金鼓羽析幢翳,冑甲弩之箙。通俗文曰:「箭箙谓之步叉。」
  魏景初改正朔,戎事乘黑首白马,建大赤之旗。泰始中,并建赤旗。
  晋制,轻车,驾二马,古之战车也。前后二十乘,分居左右。舆轮洞朱,建矛戟麾幢,置弩于轼上。大驾出,射声校尉、司马、吏士载,以次属车后。
  宋依汉制,戎车建矛麾,邪注之,载金鼓羽幢,置甲弩于轼上。轻车之制,因汉不易,以武刚车为殿。
  齐梁以下,及后周与隋,或并用之。
    猎车蹋兽车闟戟车附○周 汉 魏 晋 宋
  周谓之奇车。曲礼曰:「国君不乘奇车。」注云:「猎车也。」巾车氏「木辂以田」。
  汉制,其饰如安车,重辋缦轮,缪龙绕之。一曰闟猪车,亲校猎乘之。
  魏因汉制,改名蹋兽车。
  晋因魏制,一名闟戟车。
  宋因晋制。自后无闻。
    指南车
有熊氏 周 后汉 魏 东晋 宋 齐 梁 后魏 大唐
  黄帝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蚩尤作大雾,将士皆迷四方,黄帝于是作指南车以示方,故后常建焉。出崔豹古今注。
  周致太平,越裳氏重译来献。使者迷其归路,周公为司南之制,使载之南,周年至国。故常为先导,示服远人,而正四方。车法具在尚方故事,其制未详。
  后汉张衡始复创造。汉末丧乱,其器不存。
  魏明帝青龙中,令博士马钧绍而作焉。车上有木仙人,举手恒指南。车箱回转,所指微差。晋乱复亡。
  东晋义熙十三年,刘裕平长安,始得此车,复修之。一名司南车。驾驷其下,制如楼,三级,四角金龙衔羽葆。刻木为仙人,衣羽衣,立车上,车虽回运,而手恒指南。大驾出行,为先启之乘。此车戎狄所制,机数不精,回曲频骤,犹须人力正之。范阳人祖冲之,有巧思,常谓宜更造。
  宋顺帝升明中,齐高帝为相,命冲之造焉。车成,使抚军将军、丹阳尹王僧虔等试之。其制甚精,百屈千回,未尝移变。
  齐因宋制,加饰四周,箱上施屋。指南人衣裙襦天衣,在箱中。上四角皆施龙子竿,悬杂色真孔雀眊,布皂复幔,驾牛,皆铜铰饰。
  梁复名司南车,大驾出,为先启之乘。
  后魏太武帝使工人郭善明造之,弥年不就。扶风人马岳又造,垂成,善明酖杀之。
  大唐修之,备于大驾,行则先导。
    记里鼓车东晋 宋 齐 梁 大唐
  东晋安帝义熙十三年,刘裕灭后秦所获,未详其所由来。制如指南车,驾驷,中木人执槌向鼓,行一里则打一槌。崔豹古今注云:「亦名大章车,所以识道里也。车上为二层,皆有木人执槌。行一里,下一层击鼓;行十里,上一层击镯。尚方故事有其作法,然未详。
  宋因之不易,大驾卤簿,次指南车后。
  齐因宋制,饰加华盖子,衣漆画,鼓机皆在内也。
  梁因齐制,改驾以牛。
  大唐复修,大驾卤簿,次指南车后。
    白鹭车隋 大唐
  隋一名鼓吹车,车上施层楼,楼上有翔鹭栖乌。
  大唐之制因之,驾四马,大驾出,在记里鼓车后。
    鸾旗车汉 晋 宋 大唐
  汉制鸾旗车,编羽旄列系幢傍。胡广曰:「以铜作鸾鸟于车衡上。」
  晋宋因之,驾四马,先路所载。
  大唐备于大驾卤簿,次白鹭车后。
    辟恶车秦 大唐
  秦制也。桃弓苇矢,所以禳祓不祥。太卜令一人,在车,执弓箭。出崔豹古今注。
  大唐之制,驾四马。大驾出,在鸾旗车后。
    皮轩车汉 晋 宋 大唐
  汉制,皮轩车,以虎皮为轩。
  晋宋相因,驾四马,皆大夫载。自后无闻。
  大唐备之大驾卤簿,次于辟恶车后。
    耕根车汉 魏 晋 宋 隋 大唐
  汉制,耕根车如副车。有三盖。一曰芝车。置耒耜之箙,上亲耕所乘也。桓谭谓杨雄曰:「君之为黄门郎,居殿中,数见舆辇,玉蚤、华芝及凤凰、三盖之属,皆玄黄五色,饰以金玉、翠羽、珠络、锦绣、茵席者也。」
  魏因之,建赤旗。
  晋因之,驾驷,天子亲耕所乘,置耒耜于轼上。一名三盖车。
  宋因之。
  隋以青为质,三重盖,羽葆雕装,同玉辂。驾六马。其轼平,以青囊盛耒耜而加之。籍田则之乘。
  大唐因隋,其饰不易,大驾行则备焉。
    安车周 汉 晋 宋 齐 隋 大唐
  周制,致仕之老及后乘之。
  汉制,乘舆、金根、安车、立车,蔡邕曰:「五安五立。」徐广曰:「立乘曰高车,坐乘曰安车。」是为德车。五时车,安、立亦皆如之。各如方色,马亦如之。建大旗,十有二斿。所御驾六马,余皆驾四。皇太子、皇子、公、列侯,皆乘之。自汉以后,亦为副车。
  晋制因之。天子所御则驾六,其余并驾四。三公下至九卿,各一乘,公驾三,特进驾二,卿驾一。
  宋因之。
  齐制,诸王、三公、国公、列侯等,礼行则乘之。
  隋制,金饰,紫通幰,朱里。驾四马。临幸及吊则供之。
  大唐之制,以金饰,驾四马,临幸则乘之。大驾出,在耕根车后。
    四望车齐 隋 大唐
  齐四望车,通幰,油幢络,斑漆轮毂,亦曰皂轮车,以加礼贵臣。
  隋制,同犊车,黄金饰,青油幢朱里,紫通幰,紫丝网,驾一牛,拜陵、临吊则乘之。
  大唐之制,以金饰,驾四马,拜陵、临吊则乘之。大驾出,在安车后也。
    游车汉 晋 宋
  汉制,九游车九乘,大驾为先乘。
  晋宋因之,自后无闻。
    羊车晋 齐 梁 隋 大唐
  晋制,羊车一名辇车,上如轺,伏兔箱,漆画轮。武帝泰始中,羊琇乘,司隶纠罪免官。
  齐依之,因制漆画牵车,小形如舆,金涂纵容,锦衣。箱里隐膝后户牙兰,辕枕后捎,幰竿代栋梁,皆金涂铰饰。御及皇太子所乘也。
  梁因制羊车,亦名辇,上如轺,小儿衣青布葱褶,五辫髻,数人引之。贵贱通得乘之,名牵子也。
  隋大业始置焉。金宝饰,紫锦幰,朱丝网。驭童二十人,皆两环髻,服青衣,年十四五者为之,谓之羊车小史。驾果下马,其大如羊。
  大唐因之,小史十四人。
    画轮车晋 宋 齐 梁
  晋制,画轮车,驾牛,以采漆画轮毂,上起四夹杖,左右开四望,绿油幢,纁朱丝青交络,其上形如辇,其下犹犊车。贵者不乘。大驾次羊车后也。
  宋齐梁相因,为群公所乘。自后无闻。
    鼓吹车梁
  梁制,鼓吹车,上施层楼,四角金龙,衔流苏羽葆。凡鼓吹,陆则楼车,水则楼船,在殿庭则画笋为楼。楼上有翔鹭栖乌,或为鹤形。自后无闻。
    象车晋
  晋武帝太康中,平吴后,南越献驯象,诏作大车驾之,载鼓吹十人,使越人骑之。元正大会,入庭。大驾卤簿行,则试桥道。自后不见。
    黄钺车晋 大唐
  晋制,黄钺车,驾一马。大驾行,于华盖后御次麾左右。又有金钺车、金钲车,并驾三马。
  大唐贞观以后加之,备于大驾卤簿。天宝元年,改为金钺车。
    豹尾车周 汉 晋 宋 大唐
  周制也,所以象君子豹变,又以尾者言谦也。古者军正建之。崔豹古今注云。
  汉制,大驾出,属车八十一乘;法驾出,属车三十六乘,最后一乘悬豹尾,以前比之省中。胡广曰:「施于道路,豹尾之内为省中。」
  晋因之,在卤簿之末。
  宋志徐广按淮南子云:「军正执豹皮以制正其众。」礼记曰:「前有士师,则载虎皮。」乘舆豹尾,亦其义类。
  大唐之制,大驾出,在黄钺车后,驾二马。右武卫队正一人,在车执之。
    建华车晋
  晋制,建华车,二乘。驾四马。大驾,分在左右行。自后无闻。
通典礼典

通典卷第六十五 礼二十五 沿革二十五 嘉礼十
  皇太后皇后车辂 皇太子皇子车辂
  公侯大夫等车辂 主妃命妇等车辂
    皇太后皇后车辂
周 汉 后汉 晋 宋 齐 后魏 北齐 后周 隋 大唐
  周礼,王后之五辂:重翟,钖面朱总;重翟,翟,雉羽,两重为蔽,从王祭祀所乘也。厌翟,勒面缋总;厌翟,次其羽,使相迫近,厌其本也。勒面谓以如玉龙勒之韦为当面饰。缋总,以画缯为之,从王宾飨所乘也。安车,雕面鹥总。皆有容盖。安车,坐乘车也。凡妇人车,皆坐乘。容谓幨车。鹥总,青黑色缯为之,无蔽。朝见于王所乘,去饰。翟车,贝面组总,有幄;翟车,不重不厌,以翟饰车之侧。贝面,贝饰勒之当面。有幄则无盖矣,如今軿车。后乘以出桑。辇车,组挽,有翣,羽盖。辇车,不言饰,明无翟总之饰,后居宫从容所乘,但漆而已。为辁轮,人挽之以行。有翣,所以御风尘。以羽作小盖,为翳日也。
  汉皇后鸳辂,青羽盖,驾四马,旆九斿。
  后汉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法驾,皆御金根车,重翟,羽盖,加青交络帷裳。其非法驾,则乘紫罽軿车,云文画辀,黄金涂五末,五末,辕一,毂二,箱二,共五也。盖施金花。驾三马,左右騑。应劭汉官仪:「明帝永平七年,光烈阴皇后葬,魂车,鸾辂,青羽盖,驾四马,旗九斿,前有方相、凤凰车。」此因前汉旧制也。
  晋制,后乘重翟羽盖金根车,加青络,青帷裳,云画辕,黄金涂五末,盖爪施金华,驾三马,左右騑。其庙见小驾,则乘紫罽軿车,饰及驾马如重翟。非法驾则皇太后乘辇,皇后乘画轮车。后先蚕,乘油画云母安车,驾六騩马;騩,浅黑色。騩音贵。油画两辕安车,驾五騩马,为副;又,金薄石山軿、紫绛罽軿车,皆驾三騩马。
  宋因之,法驾乘重翟。先蚕乘油画云母安车。元嘉中东宫仪记云「中宫仆御重翟金根车」。
  齐因之。重翟车,加金涂校具,白地人马锦帖,箱隐膝,后户,白牙的帖,金涂面钉,漆画轮,铁铛,金涂纵容后路锞,师子,轭皆施金涂螭首及龙雀等诸饰。轭衡上施金博山,又有金涂长角巴首。盖饰金涂爪支子花二十八,青油挟碧绢黄纹盖,漆布箱紫颜黄纹紫纹隋阴,碧芚。徒昆反。外上施绛紫丝络。碧旗九斿,棨戟。
  后魏熙平中,有司穆绍议:皇后之辂,其从祭则御金根车,亲桑则御云母车,并驾四马。归宁则御紫罽车,游行御安车,吊问御绀罽车,并驾三马。
  北齐因之。
  后周皇后之车十二等:一曰重翟,以从皇帝,祀郊禖,享先皇,朝皇太后。二曰厌翟,以祭阴社。三曰翟辂,以采桑。四曰翠辂,以从皇帝见宾客。五曰雕辂,以归宁。六曰篆辂,以临诸道法门。六辂皆钖面、朱总、金钩。七曰苍辂,以适命妇家。八曰青辂,九曰朱辂,十曰黄辂,十一曰白辂,十二曰玄辂。五时常出入则供之。六辂皆疏面、缋总。
  隋开皇初,李德林奏,用后魏熙平穆绍议皇后之辂。后着令,制:重翟,青质,金饰诸末,朱轮,金根朱牙,其箱饰以重翟羽,青油幢朱里,通幰,绣紫帷,朱丝络网,绣紫络带,八鸾在衡,镂钖,鞶缨十二就,金鋄方釳,插翟尾,朱总,驾苍龙,受册、从祀郊禖、享庙则供之。厌翟,赤质,金饰诸末,朱轮画朱牙,其箱饰以翟羽,紫油幢朱里,通幰,红锦帷,朱丝络网,红锦络带,余如重翟,驾赤骝,亲桑供之。翟车,黄质,金饰诸末,朱轮画朱牙,车侧饰以翟羽,黄油幢黄里,通幰,白红锦帷,朱丝络网,白红锦络带,余如重翟,驾黄骝,归宁则供之。诸鞶缨之色,皆从车质。安车,赤质,金饰,紫通幰朱里,驾四马,临幸及吊则供之。辇车,金饰,同于蓬辇,通幰,班轮,驾四马,宫苑近行则乘之。属车三十六乘。
  大唐因隋制,重翟、厌翟、翟车、安车,其饰不易。又制四望车,朱质,紫油通幰,油画络带,拜陵、临吊则供之。又制金根车,朱质,紫油通幰,油画络带,朱丝络网,常行则供之。
    皇太子皇子车辂周 汉 魏 晋 东晋 宋 齐 梁 陈 后魏 北齐 隋 大唐
  周制,巾车氏掌王五辂,金辂,建大旗,以封同姓。同姓,谓王子母弟,率以功德出封,若鲁卫之属。
  汉皇太子、皇子皆安车,朱班轮,飞軨,青盖,金花,倚虎伏鹿,文画轓文辀,吉阳筩,金涂五末。旗九斿降龙。皇子为王,锡以乘之。皇孙绿车以从。皆左右騑,三马。名皇孙车。
  魏因之。文帝问:「东平王有辂,为是特赐乎?」郑称对曰:「天子五辂,金辂以封,同姓诸侯得与天子同乘金辂,非特赐。」
  晋因魏。安车而驾三马,非法驾则乘画轮车,上开四望,绿油幢,朱丝绳络,两箱里饰以金锦,黄金涂五末。其副车三乘,形制如所乘,但不画轮耳。王青盖车,皇孙绿盖车,并驾三,左右騑。
  东晋安帝时,乘后山安车,制如金辂。
  宋因之。皇子为王,亦锡以皇太子之安车。皇孙绿车,亦因旧法。
  齐皇太子乘象辂,校饰如御,旗旗九斿降龙。
  梁因齐象辂制鸾辂,驾三,左右騑,朱班轮,倚兽较,伏鹿轼,九斿,降龙,青盖,画轓,文辀,黄金涂五末。以画轮车为副。常乘画轮,则衣书车为副。其画轮车,上开四望,绿油幢,朱绳络,两箱里饰以金锦。
  陈因梁制。
  后魏乘金辂,朱盖,赤质,驾四马。
  北齐因之。
  隋皇太子金辂,赤质,金饰诸末,重较,箱画文鸟兽,黄屋,伏鹿轼,龙辀。金凤一,在轼前。设障尘。朱盖黄里,轮画朱牙。左建旗,九斿,右载阘戟。旗首金龙头,衔结绶及铃緌。驾赤骝四。八銮在衡,二铃在轼。金鋄方釳,插翟尾五焦,镂钖,鞶缨九就。从祀享庙、正冬大朝、纳妃则乘之。轺车,金饰诸末,紫通幰,朱里,驾一马,五日常朝及朝飨宫官,出入行道乘之。四望车,金饰诸末,紫油幢通幰朱里,朱丝络网,驾一马,吊临则乘之。
  大唐因隋制。
    公侯大夫等车辂周 汉 后汉 晋 宋 齐 梁 后魏 北齐 后周 隋 大唐
  周制,巾车掌王五辂,「象辂以封异姓,革辂以封四卫,木辂以封藩国」。异姓,王甥舅也。四卫,四方诸侯守卫者,蛮服以内也。蕃国,谓九州岛之外,夷服、镇服、蕃服也。又曰:「服车五乘:服车,服事者之车也。孤乘夏篆,谓五色画毂约也。卿乘夏缦,夏缦,亦五采画,无篆。大夫乘墨车,墨车,不画,但以漆革车而已。士乘栈车,不革鞔而漆也。庶人乘役车。」方箱可载任器以供役。
  汉景帝中元五年,始诏六百石以上施车轓,得铜五末,轭有吉阳筩。中二千石以上右騑,三百石以上皂布盖,千石以上皂缯覆盖,二百石以下白布盖,皆有四维杠衣。贾人不得乘马车。除吏赤画杠,其余皆青。古今注曰:「武帝天汉四年,令诸侯王大国朱轮,特虎居前,左兕右麋。小国特熊居前,麋皆居左右。」大使车,立乘,驾驷,赤帷裳。持节者,重导从:贼曹车、斧车、督车、功曹车,皆两;大车,璅弩十二人;辟车四人;从车四乘。小使车,不立乘,有騑,赤屏泥油,重绛帷。导无斧车。近小使车,兰舆赤毂,白盖赤帷,此追捕考按,有所敕取者所乘。诸使车皆朱班轮,四辐,赤衡轭。公、卿、二千石,郊庙、明堂、祀陵,法出,皆大车,立乘,驾驷;他出,乘安车。大行载车,其饰如金根车,加施组连璧交络四角,金龙首衔璧,垂五彩,析羽流苏前后,云气画帷裳,文画轓,长舆车等。驾布施马。布施马者,纯白骆马也,以黑药灼其身为武文。公卿以下至县三百石,五吏、贼曹、督贼功曹,皆带剑,三车导;主簿、主记,两车为从。县令以上,加导斧车。牛车,武帝推恩之末,诸侯有寡弱者,乘牛车,其后牛车稍通贵者所乘。
  后汉制,公侯乘安车,朱班轮,飞軨,倚鹿较,伏熊轼,皂缯盖,黑轓,右騑,旗九斿,镂钖叉旄,朱镳朱鹿,朱文,绛扇汗,青翅燕尾。卿以下有騑者,缇扇汗。中二千石二千石皆皂盖,朱两轓。千石六百石朱左轓。
  晋制,云母车,以云母饰犊车,以赐王公。皂轮车,驾四牛,形如犊车,皂漆轮毂,上加青油幢,朱丝绳络,诸王三公有勋德者特加之。位至公,或四望、三望、夹望车。油幢车,驾牛,如犊车、皂轮,但不漆毂,王公大臣有勋德者特给之。通幰车,驾牛,如犊车,但举其幰通覆车上,诸王三公并乘之。武帝诏给魏舒阳燧四望小车。三望如四望。油幢络车,似三望而减,王公加礼者乘,次三望。平乘车,竹簟子壁,榆为轮。通幰,其后形龙牵,金涂支子花纽,辕头后梢沓伏神承涂。庶人亦然。三公诸王所乘。自四望至平乘,皆铜校饰。诸公给朝车驾驷、安车黑耳驾三。自祭酒掾下及令史,皆皂零。特进以下,诸将军非持节都督者,给安车黑耳驾二。三公、九卿、二千石,皆大车立乘,驾四。去位致仕告老,赐安车驾四。郡县公侯,安车驾二,右騑,皆朱班轮,倚鹿较,伏熊轼,皂缯盖。旗斿,公八,侯七,卿五,皆画降龙。中二千石、二千石,皆皂盖,朱两轓,铜五末,驾二。千石、六百石,朱左轓。王公之元子摄命理国者,安车,驾三,旗七斿,封侯之元子五斿。大使车,立乘,驾四,赤帷裳,驺骑导从,公卿二千石郊庙上陵从驾所乘。小使车,不立乘,驾四,轻车之流也。兰舆皆朱,赤毂,赤屏泥,白盖,赤帷裳。又别有小使车,赤毂皂盖,追捕敕取者所乘。凡诸使车,皆朱班轮,赤衡轭。追锋车,去小盖,加通幰,如轺车,驾二。以迅速为名,戎阵之闲,是为传乘,轺车,古将军所乘传也。按汉贵辎軿而贱轺车,魏晋贵轺车而贱辎軿。三品将军以上、尚书令轺车黑耳有后户,仆射但有后户无耳,并皂轮也。
  宋因晋,有追锋车,云母车,四望车。公及列侯所乘安车,依汉旧制,驾二马。旗旗斿,王公八,侯七,卿五,皆降龙。公卿中二千石郊陵法出,皆大车立乘,驾四;他出、去位、致仕,皆安车,四马。中二千石皆皂盖,朱轓,铜五末,驾二,右騑。王公之世子摄命理国者,安车,驾三,旗旗七斿,侯世子五斿。
  齐制,黄屋车,建碧旗九斿,九斿,鸾辂也。盖以黄缯为里,金涂校具,绛丝络。九命上公所乘。青盖安车,朱轓班轮,驾一,左右騑,通幰车为副,诸王礼行所乘。皂盖安车,朱轓漆班轮,驾一,通幰牛车为副,三公礼行所乘。安车,黑耳皂盖为车,朱轓,驾一,牛车为副,国公列侯礼行所乘。马车,驾一,九卿、领、护、二卫、骁游、四军、五校从郊陵所乘。余同晋法。
  梁制,二千石四品以上及列侯,皆给轺车,驾牛,伏兔箱,青油幢,朱丝络,毂辋皆黑漆。天监二年令,三公、开府、尚书令,给鹿轓轺,施耳,后户,皂辋。尚书仆射、左右光禄大夫、侍中、中书监令、秘书监,给凤辖轺,后户,皂辋。领、护、国子祭酒、太子詹事、尚书、侍中、列卿等,给聊泥轺,无后户,漆轮。车骑、骠骑及诸王除刺史带将军,给龙雀轺,以金银饰。御史中丞给方盖轺,形小如伞。诸王三公有勋德者,皆特加皂轮车,驾牛,形如犊车,但乌漆轮毂,黄金雕装,上加青油幢,朱丝络,通幰。王公加礼者,给油幢络车,驾牛,朱轮华毂。
  后魏三公及王车,朱屋青盖,制同五辂,名曰高车,驾三马。庶姓王侯及尚书令、仆射以下,列卿以上,并给轺车,驾一马;或乘四望通幰车,驾一牛。
  北齐因之。王、庶姓王、仪同三司以上,翟尾扇,紫伞。皇宗及三品以上官,青伞朱里。其青伞碧里,达于士人,不禁。正从一品执事官、散官及仪同三司,乘油朱络网车,车牛饰得用金涂及纯银。二品、三品乘卷通幰车,车牛金饰。七品以上,乘偏幰车,车牛饰以铜。
  后周诸公之辂九。方辂、各象方之色。碧辂、金辂,皆钖面,鞶缨九就,金钩。象辂、犀辂、贝辂、革辂、篆辂、木辂,皆疏面,鞶缨九就,皆以朱白苍三采。诸侯自方辂而下八,无碧辂。诸伯自方辂而下七,无金辂。诸子自方辂而下六,无象辂。诸男自方辂而下五,又无犀辂。凡就,各如其命。三公之车辂九:祀辂、犀辂、贝辂、篆辂、木辂、夏篆、夏缦、墨车、輚车。自篆以上,金涂诸末,钖,鞶缨,金钩。木辂以下,铜饰诸末,疏,鞶缨皆九就。三孤自祀辂而下八,无犀辂。六卿自祀辂而下七,又无贝辂。上大夫自祀辂而下六,又无篆辂。中大夫自祀辂而下五,又无木辂。下大夫自祀辂而下四,又无夏篆。士车三:祀车,墨车,輚车。凡就,各如其命数。自孤以下,就以朱绿二采。
  隋制,公及一品象辂,黄质,象饰诸末。建旟,画以鸟隼。受册、告庙、升坛、上任、亲迎及葬则乘之。侯伯及二品三品革辂,白质,建旟,画熊虎。受册、告庙、亲迎及葬则乘之。子男及四品木辂,黑质,漆饰。建旐,画龟蛇。受册、告庙、亲迎及葬则乘之。象辂以下,斿及就数,各依爵品。犊车则魏武赐杨彪七香车也,驾牛,自王公以下,至五品以上,并给乘之。三品以上,青幰朱里,五品以上,绀幰碧里,皆白铜装。唯有惨及吊丧者,则不张幰而乘铁装车。六品以下不给,任自乘犊车,弗许施幰而乘。初,五品以上,乘偏幰车,其后嫌其不美,停不行用,以幰代之。三品以上,通幰车则青壁,一品轺车,油幰朱网,唯车辂一等,听敕始得乘之。
  大唐王公以下车辂,亲王及武职一品,象辂。自余及二品、三品,革辂。四品,木辂。五品,轺车。象辂,朱班轮,八銮在衡,左建旗,旗画龙,一升一降。右载阘戟。革辂,以革饰,左建,通帛为。余同象辂。木辂,以漆饰之,余同革辂。轺车,曲壁,青通幰。诸辂,质、盖、旗,皆朱。一品九斿,二品八斿,三品七斿,四品六斿,其鞶缨就数皆准此。
    主妃命妇等车辂汉 晋 宋 齐 梁 北齐 后周 隋 大唐
  汉制,长公主乘赤罽軿车。大贵人、贵人、公主、王妃、封君油画軿车,大贵人加节画辀,皆右騑。公、列侯及二千石夫人,会朝若亲蚕,各乘其夫之安车,右騑,加交络帷裳,皆皂。非公会,不得乘朝车,得乘漆布辎軿,铜五末。
  晋制,三夫人油軿车,驾两马,左騑。其贵人加节画辀。三夫人助蚕,乘青交络安车,驾三,皆以紫绛罽軿车。九嫔世妇乘軿车,驾三。长公主赤罽軿车,驾两马。公主、王太妃、王妃皆油軿车,驾两马,右騑。公主油画安车,驾三,青交络,以紫绛罽軿车驾三为副,王太妃、三夫人亦如之。公主助蚕,乘油画安车,驾三。公主有先置者,乘青交络安车,驾三。诸王妃、公太夫人、夫人、县乡君、诸郡公侯特进夫人助蚕,乘皂交络安车,驾三。诸侯监国嗣子之世妇、侍中常侍尚书中书监令卿校世妇、命妇助蚕,乘皂交络安车,俪驾。郡县公侯、中二千石、二千石夫人会朝及蚕,各乘其夫之安车,皆右騑,皂交络,皂帷裳。自非公会则不得乘朝车。王妃、特进夫人、封郡君,安车,驾三,皂交络。封县乡君,油軿车,驾两马,右騑。
  宋制,公主安车,以紫绛罽軿车为副,驾三。九嫔、世妇軿车,驾二。王妃、公侯特进夫人、封君皂交络安车,驾三。其贵人、公主、王妃、封君油軿驾二,右騑。公、列侯、中二千石、二千石夫人会朝及蚕所乘,依汉故事。
  齐制,皇太子妃厌翟车,如重翟,饰而微减。油络画安车,公主、王妃、三公特进夫人所乘。其贵人、公主、三夫人、九嫔、世妇、三公妃、特进夫人所乘正副,皆依汉晋。
  梁天监二年令,上台、六宫、长公主、公主、诸王太妃、妃,皆得乘青油榻幢通幰车,榻幢涅幰为副。彩女、皇女、诸王嗣子、侯夫人,皆乘赤油榻幢车,以涅幰为副。侍女直乘涅幰之乘。
  北齐制,诸公主乘油朱络网车,车牛饰用金涂及纯银。
  后周制,诸公夫人之辂车九:厌翟、翟辂、翠辂,皆钖面,朱总、金钩。雕辂、篆辂,皆勒面,刻白黑韦为当颅。缋总。朱辂,黄辂,白辂,玄辂,皆雕面,刻漆韦为当颅。鹥总。青黑色缯,其着如朱总。诸侯夫人自翟辂而下八,诸伯夫人自翠辂而下七,诸子夫人自雕辂而下六,诸男夫人自篆辂而下五。鞶缨就数,各视其君。三妃、三公夫人之辂九:篆辂、朱辂、黄辂、白辂、玄辂,皆勒面,缋总。夏篆、夏缦、墨车、輚车,皆雕面,鹥总。三、由力反。三孤内子,自朱辂以下八。六嫔、六卿内子,自黄辂而下七。上媛妇、中大夫孺人,自玄辂而下五。下媛妇、大夫孺人,自夏篆而下四。御婉、士妇人,自夏缦而下三。其鞶缨就,各以其等。皆簟笰,漆之。君以赤,卿大夫士以玄。君驾四,三辀六辔。卿大夫驾三,二辀五辔。士驾二,一辀四辔。
  隋制,皇太子妃乘翟车,以赤为质,驾三马,画辕金饰。犊车为副,紫幰,朱络网。良娣以下,并乘犊车,青幰朱里。三公夫人、公主、王妃,并犊车,紫幰,朱络网。五品以上命妇,并乘青幰,与其夫同。
  大唐制,内命妇夫人乘厌翟车,嫔乘翟车,婕妤以下乘安车,各驾二马。外命妇、公主、王妃乘厌翟车,驾二马。自余一品乘白铜饰犊车,青通幰,朱里油幢,朱丝络网,驾牛。二品以下去油幢、络网,四品青偏幰。其三公以下车辂,皆太仆官造贮掌之。若受制行册命及二时巡陵、婚葬,则给之。
通典卷第六十六 礼二十六 沿革二十六 嘉礼十一
  辇舆 旌旗 卤簿属车附
    辇舆
夏 殷 周 秦 汉 魏 晋 东晋 宋 齐 梁 后魏 隋 大唐
  夏氏末代制辇。按辇,人所辇也。傅玄子曰:「夏名辇曰余车。」
  殷曰胡奴车。
  周曰辎车,即辇也。不知何代去其轮。司马法曰:「夏后氏二十人而辇,殷十八人而辇,周十五人而辇。」王后辇车,组挽,有翣,羽盖。为辁轮,人挽之以行。有翣,所以御风尘也。以羽作小盖,为翳日。
  秦以辇为人君之乘。
  汉因之,以雕玉为之,方径六尺,或使人挽,或驾果下马。
  魏晋小出则乘之,亦多乘舆。
  东晋过江,亡其制度。至太元中,谢安率意造焉,及破苻坚于淮上,获京都旧辇,形制无差。义熙五年,刘裕执慕容超,获金钲辇。
  宋因之。舆车,今之小舆。犊车,軿车之流也。
  齐因之,而盛增其饰。竹蓬。箱外凿镂金簿,碧纱衣,织成芚,徒昆反。锦衣。箱里及仰顶隐膝后户,金涂镂面钉,玳瑁帖,金涂松精,登仙花纽,绿四缘,四望纱萌子,上下前后眉,镂鍱。辕枕长角龙,白牙兰,玳瑁金涂校饰。漆障形板在兰前,金银花兽攫天代龙师子镂面,榆花钿,金龙虎。扶辕,银口带,龙板头。龙辕轭上,金凤凰铃锁,银口带,星后梢,玳瑁帖,金涂花沓,银星花兽幔竿杖,金涂龙牵,纵横长网。又制卧辇,校饰如坐辇,不甚服用。复制小舆,形如轺车,小行幸则乘之。
  梁制,小舆似轺车,金装漆画,施八横。元正大会,乘出上殿。西堂举哀亦乘之。行则从后。又制步舆,方四尺,上施隐膝,人舆上殿。天子至下贱,通得乘之。复制副辇,加笨,步本反。如犊车,通幰朱络,谓之蓬辇。
  后魏道武帝天兴初,始修轩冕。制干象辇,羽葆,圆盖,画日月、五星、二十八宿、天街、云、星经曰:「昴毕为天街。」天子出,旄头毕以前驱。山林、奇瑞、游麟、飞凤、朱雀、玄武、驺虞、青龙,驾二十四马。又制大楼辇车,龙辀加玉饰,四毂六衡,方舆圆盖,金鸡树羽,宝铎旒苏,鸾雀立衡,螭龙衔轭,建太常,画升龙日月,驾二十牛。又制象辇,左右金凤白鹿,仙人,羽葆旒苏,金铃玉佩,初驾二象,后以六驼代之。复有游观、小楼等辇,驾十五马。车等草创修制,多违旧章。
  隋制辇而不施轮,通幰朱络,饰以金玉,而人荷之。又依梁制副辇。复制舆,如辇而小,宫苑私宴御之。小舆,幰方,形同幄帐,自合内升正殿御之。
  大唐制,辇有七:一曰大凤辇,二曰大芳辇,三曰仙游辇,四曰小轻辇,五曰芳亭辇,六曰大玉辇,七曰小玉辇。轝有三:一曰五色轝,二曰常平轝,三曰腰轝。大驾卤簿先五辂以行。
    旌旗夏 殷 周 秦 汉 后周
  黄帝振兵,教熊罴貔貅貙虎,制阵法,设五旗五麾。
  夏氏奚仲为车正,建旗斿旐,以别尊卑等级。
  殷因之。
  周制,司常掌九旗:王建太常,画日月于縿首,象天明也。其制,杠长九仞,以素锦绸之,以绛帛一幅为縿,附于杠,画龙于縿上。又属十二斿于縿首,长十二仞,每斿皆画交龙十二。其杠首仍注五采羽于上。縿音所咸反。诸侯建旗,交龙为旗。画交龙者,一象升朝,一象下复。诸侯五等,若从王田猎,同建,皆九斿,象大火九星,考工记曰「弧旌枉矢」者,弧以张縿之幅,弓衣曰韣,画枉矢。斿仞各随命数。孤卿建,通帛为。孤卿不画,言奉王之政教而已。周尚赤,旌旗皆绛。杠仞旗斿,各随命数。大夫士建物,杂帛为物。以素饰其侧。杠仞各随命数。言以先王正道佐职。白,殷之色也。师都建旗,熊虎为旗。六乡六遂大夫谓之师都,都人所聚。画熊虎者,乡遂出军赋,象其守猛,莫敢犯也。州里县鄙,乡遂之官,互约言之。考工记曰:「熊旗六斿以象伐。」伐,白虎宿也。州里建旟,鸟隼为旟。画鸟隼者,象其勇捷。县鄙建旐,龟蛇为旐。象其扞难辟害。四斿,象营室,营室,玄武宿也。道车载旞,道车,象辂也,王以朝夕燕出入所乘。全羽为旞。全羽、析羽,皆象文德。夏采注云:「禹贡徐州贡夏翟之羽。有虞氏以为緌,后代染羽用之。」无帛。斿车载旌。析羽为旌。大麾以田,夏后氏之正色。大帛以即戎。殷之正色。翿旌,君射于国中,以翿旌为获。白羽与朱羽揉,鸿脰韬杠三仞。龙旃。君射于境所用也。画龙于通帛之旃上。
  秦水德,旗斿皆尚黑。其制未详。
  汉制,龙旗九斿,七仞,以象大火,鸟旟七斿,五仞,以象鹑火;熊旗六斿,五仞,以象参、伐;龟蛇旐四斿,四仞,以象营室;弧旌枉矢,以象弧也:此诸侯以下之所建也。
  后周太常画三辰,日月五星。旗画青龙,天子升龙,诸侯交龙。旟画朱鸟,旌画黄麟,旗画白虎,旐画玄武,皆加云气。其物在军,亦书其事号,加之以云气,徽帜亦如之。通帛为,杂帛为物。事号,所书其人官与姓名之事号。徽帜亦书之。旌节又画白虎,而析羽于其上。又,司常掌旗物之藏。通帛之旗六,以供郊祀,苍青朱黄白玄等旗。画缋之旗六,以充玉辂之等,一曰三辰之常,二曰青龙旗,三曰朱鸟旟,四曰黄麟旌,五曰白虎旗,六曰玄武旐:皆左建旗而右建闟戟。又有继旗四,以施军旅,一曰麾,以供军将;二曰旞,以供师帅;三曰,音伐。以供旅帅;四曰旆,以供倅长。诸公方辂、碧辂建旗,金辂建旟,象辂建物,木辂建旐。诸侯自金辂而下,如诸公之旗。诸伯自象辂而下,如诸侯之旗。诸子自犀辂而下,如诸伯之旗。诸男自篆辂而下,如诸子之旗。三公犀辂、贝辂、篆辂建,木辂建旐,夏篆、夏缦及輚车建物。孤卿以下,各以其等建其旗。旌杠,皇帝六仞,诸侯五,大夫四,士三。斿,皇帝曳地,诸侯及轵,大夫及毂,士及轸。凡注毛于杠首曰绥,析羽曰旌,全羽曰旞。其縿,皇帝诸侯加以弧韣。闟戟,方六尺而被之以黻,唯皇帝诸侯辂建焉。闟戟、杠绸与旗同。
    卤簿属车附○
秦 汉 后汉 晋 东晋 宋 后魏 隋 大唐
  秦制,大驾属车八十一乘,周制,凡良车、散车不在等者,其用无常,以给游燕及恩惠之赐。从军所载辎重财货之车,车后开户。作之有功有沽,良车功多,散车功少。郑玄曰:「作之有功有沽。」沽,也,则属车之流。及周之末,诸侯有贰车九乘。秦灭九国,兼其车服,故属车八十一乘。薛综曰:「属者,相连属也,皆在后,为三行。」法驾半之。左右分行其车,皆皂盖赤里,朱轓辎,戈矛弩箙,尚书、御史所载。最后一乘悬豹尾,豹尾以前比省中。小学汉官篇曰:「豹尾过后,罢屯解围。」胡广曰:「施之道路,故须过后屯围乃得解,皆所以戒不虞也。淮南子曰『军正执豹皮,所以制正其众』也。」省中即今之仗内。
  汉制,乘舆大驾,备车千乘,骑万匹,属车八十一乘,公卿奉引,太仆御,大将军参乘,祀天于甘泉用之。
  后汉明帝上原陵,光武陵。大丧并因前代为大驾,用八十一乘。祀天南郊则法驾,用三十六乘。河南尹、执金吾、雒阳令奉引,奉车郎御,侍中参乘。前驱有九斿云,徐广曰:「斿车九乘,前史不记形也。」史记曰:「武王克纣,百夫荷旗以先驱。」张平子东京赋曰:「云九斿。」薛综曰:「旌旗名。」凤凰车,闟戟车,薛综曰:「闟之言函也,取四戟函车边。」皮轩车,鸾旗车,后有金钲车,黄钺车,司马法曰:「夏执玄钺,殷执白钺,周仗黄钺。」黄门鼓车。黄门令校驾,祀天南郊。祀地、明堂省什三,宗庙尤省,谓之小驾。每出,太仆奉驾,中常侍、小黄门副;尚书主者,郎令史副;侍御史,兰台令史副。皆执注,以督整车骑,谓之护驾。春秋上陵,尤省于小驾,直事尚书一人从。
  晋制,大驾卤簿:先象车,鼓吹一部,十三人,中道。次静屋令,驾一,中道。式道候二人,驾一,分左右。次洛阳尉二人,骑,分左右。次洛阳亭长九人,赤车,驾一,分三道,鼓吹正二人引。次洛阳令,皂车,驾一,中道。次河南中部掾,中道。河桥掾在左,功曹史在右,并驾一。次河南尹,驾驷,戟吏六人。次河南主簿,驾一,中道。次河南主记,驾一,中道。次司隶部河南从事,中道。都部从事居左,别驾从事居右,并驾一。次司隶校尉,驾三,戟吏六人。次司隶主簿,驾一,中道。次司隶主记,驾一,中道。次廷尉明法掾,中道。五官掾居左,功曹史居右,并驾一。次廷尉卿,驾驷,戟吏六人。次廷尉主簿、主记,并驾一,在左。太仆引从如廷尉,在中。宗正引从如廷尉,在右。次太常,驾驷,中道,戟吏六人。太常外部掾居左,五官掾、功曹史居右,并驾一。次光禄引从,中道。太常主簿、主记居左,卫尉引从居右,并驾一。次太尉外督令史,驾一,中道。次西、东、贼、仓、户等曹属,并驾一,引从。次太尉,驾驷,中道。太尉主簿、舍人各一人,祭酒二人,并驾一,在左右。次司徒引从,驾驷,中道。次司空引从,驾驷,中道。三公骑令史戟各八人,鼓吹各一部,七人。次中护军,中道,驾驷。卤簿左右各二行,戟楯在外,弓矢在内,鼓吹一部,七人。次步兵校尉在左,长水校尉在右,并驾一。各卤簿左右二行,戟楯在外,刀楯在内,鼓吹各一部,七人。次射声校尉在左,翊军校尉在右,并驾一。各卤簿左右各二行,戟楯在外,刀楯在内,鼓吹各一部,七人。次骁骑将军在左,游击将军在右,并驾一。皆卤簿左右引,各二行,戟楯在外,刀楯在内,鼓吹各一部,七人。骑队,五在左,五在右,队各五十匹,命中督二人分领左右。各有戟吏二人,麾幢、揭鼓在队前。次左军将军在左,前军将军在右,并驾一。皆卤簿左右各二行,戟楯在外,刀楯在内,鼓吹各一部,七人。次黄门麾骑,中道。次黄门前部鼓吹,左右各一部,十三人,驾驷。八校尉佐仗,左右各四行,外大戟楯,次九尺楯,次弓矢,次弩,并熊渠、佽飞督领之。次司南车,驾驷,中道。护驾御史,骑,夹左右。次谒者仆射,驾驷,中道。次御史中丞,驾一,中道。次武贲中郎将,骑,中道。次九游车,中道,武刚车夹左右,并驾驷。次云车,驾驷,中道。次闟戟车,驾驷,中道,长戟邪偃向后。次皮轩车,驾驷,中道。次鸾旗车,中道,建华车分左右,并驾驷。次护驾尚书郎三人,都官郎中道,驾部在左,中兵在右,并骑。又有护驾尚书一人,骑,督摄前后无常。次相风,中道。次司马督,在前,中道。左右各司马史三人引仗,左右各六行,外大戟楯二行,次九尺楯,次刀楯,次弓矢,次弩。次五时车,左右有遮列骑。次典兵中郎,中道,督摄前却无常。左殿中御史,右殿中监,并骑。次高盖,中道,左罼,右。次御史,中道,左右节郎各四人。次华盖,中道。次殿中司马,中道。殿中都尉在左,殿中校尉在右,左右各四行,细楯一行在弩内,又殿中司马一行,殿中都尉一行,殿中校尉一行。次鼓,中道。次金根车,驾六马,中道。太仆卿御,大将军参乘。左右又各增三行,为九行。司马史九人,引大戟楯二行,九尺楯一行,刀楯一行,由基一行,细弩一行,迹禽一行,槌斧一行,力人刀楯一行。连细楯,殿中司马,殿中都尉,殿中校尉,为左右各十三行。金根车建青旗斿十二,左右将军骑在左右,殿中将军持凿脑斧夹车,车后衣书主职步从,六行,合左右三十二行。次曲华盖,中道。侍中、散骑常侍、黄门侍郎并骑,分左右。次黄钺车,驾一,在左,御麾骑在右。次相风,中道。次中书监骑左,秘书监骑右。次殿中御史骑左,殿中监骑右。次五牛旗,亦青在左,黄在中,白黑在右。次大辇,中道。太官令丞在左,太医令丞在右。次金根车,驾驷,不建旗。次青立车,次青安车,次赤立车,次赤安车,次黄立车,次黄安车,次白立车,次白安车,次黑立车,次黑安车,合十乘,并驾驷。建旗十二斿,如车色。立车正竖旗,安车斜拖之。次蹋猪车,驾驷,中道,无旗。次耕根车,驾驷,中道,赤旗十二斿,熊渠督左,佽飞督右。次御轺车,次御四望车,次御衣车,次御书车,次御药车,并驾牛,中道。次尚书令在左,尚书仆射在右,又尚书郎六人,分左右,并驾一。又治书侍御史二人,分左右,又侍御史二人,分左右,又兰台令史分左右,并骑。次豹尾车,驾一。自豹尾车后而卤簿尽矣。但以神弩二十张夹道,至后部鼓吹,其五张神弩置一将,左右各二将。次轻车二十乘,左右分驾。次流苏马六十匹。次金钺车,驾三,中道。左右护驾尚书郎并令史,并骑,各一人。次金钲车,驾三,中道。左右护驾侍御史并令史,并骑,各一人。次黄门后部鼓吹,左右各十三人。次戟鼓车,驾牛,二乘,分左右。次左大鸿胪外部掾,右五官掾、功曹史,并驾一。次大鸿胪,驾驷,钺吏六人。次大司农引从,中道,左大鸿胪主簿、主记,右少府引从。次三卿,并骑,吏四人,铃下二人,执马鞭辟车六人,执方扇羽林十人,朱衣。次领军将军,中道。卤簿左右各二行,九尺楯在外,弓矢在内,鼓吹如护军。次后军将军在左,右军将军在右,各卤簿鼓吹如左军、前军。次越骑校尉在左,屯骑校尉在右,各卤簿鼓吹如步兵、射声。次领、护、骁骑、游击校尉,皆骑,吏四人,乘马夹道,都督兵曹各一人,乘马在中。骑将军四人,骑校、角、金鼓、铃下、信幡、军校并驾一。功曹史、主簿并骑从。伞扇幢麾各一骑,鼓吹一部,七骑。次领护军,加大车斧,五官掾骑从。次骑十队,队各五十匹。将一人,持幢一人,持一人,并骑在前,督战伯长各一人,并骑在后,羽林骑督、幽州突骑督分领之。郎簿十队,队各五十人,绛袍将一人,骑、角各一人,在前;督战伯长一人,步,在后。骑皆持。次大戟一队,九尺楯一队,刀楯一队,弓一队,弩一队,五队队各五十人。黑葱褶将一人,骑校、角各一人,步,在前;督战伯长各一人,步,在后。金颜督将并领之。其属车,因后汉制。复制御衣、御书、御轺、御药等车,驾牛。阳燧四望繐窗皁轮小形车。
  东晋属车,五乘而已。加绿油幢,朱丝络饰青交路,黄金涂五末,其轮毂犹素,两箱无金锦之饰,其一车又是轺车。旧仪,天子所乘驾六。太兴中,属车唯九乘,苻坚败,又得伪车辇,增为十二乘。
  宋孝建中,尚书令建平王宏议:「属车起秦八十一乘及三十六乘,并不出经典,自胡广、蔡邕传说耳。又是从官所乘,非常副车正数。江左五乘,则俭不中礼。帝王文物旗旒,皆十二为节。今宜依礼十二乘为制。」
  后魏道武帝天兴二年,命礼官采古法,制三驾卤簿。一曰大驾,设五辂,建太常,属车八十一乘。平城令、代尹、司隶校尉、丞相奉引,太尉陪乘,太仆御从。轻车介士,千乘万骑,鱼丽鴈行。前驱皮轩、闟戟、芝盖、云、指南;后殿豹尾。鸣笳唱,上下作鼓吹。军戎、大祠则设之。二曰法驾,属车三十六乘。平城令、代尹、太尉奉引,侍中陪乘,奉车都尉御。巡狩、小祠则设之。三曰小驾,属车十二乘。平城令、太仆奉引,常侍陪乘,奉车郎御。游宴离宫则设之。
  天赐二年初,改大驾鱼丽鴈行,更为方阵卤簿。列步骑,内外为四重,列标建旌,通门四达,五色车旗,各处其方。诸王导从在甲骑内,公在幢内,侯在步内,子在刀楯内,五品朝臣夹列乘舆前两箱,官卑者先引。王公侯子车后魏制除伯男爵。旒麾盖信幡及散官服,一皆绛黑。
  隋炀帝大业初,复备大驾,属车备八十一乘,并如犊车,紫通幰,朱丝络,黄金饰,驾一牛。在卤簿中,单行正道。后帝嫌多,大驾减为三十六乘,法驾宜用十二,小驾除之可也。
  大唐大驾属车十二乘,大驾行幸,则分前后施于卤簿之内。若大陈设,则分左右施于卫内。其卤簿制,具开元礼。
通典卷第六十七 礼二十七 沿革二十七 嘉礼十二
  天子敬父 皇后敬父母 养老 
  天子拜敬保傅太子及诸王见师礼附 诸王公主敬姑叔
  群臣致敬太后父 群臣侍坐太子后来并公卿致敬太子
  东宫臣上笺疏见公卿仪百官上表不称其名附
    天子敬父虞 汉 魏 晋
  虞舜践帝位,乃载天子旌旗,往朝瞽瞍,唯谨以子道。
  汉高帝五日一朝太公,后加尊号为太上皇。具追尊祖考篇。
  魏废帝常道公璜景元元年十一月,燕王表贺冬,称臣。帝即燕王宇之子,宇称臣,故以为疑。诏曰:「古之王者,或有不臣。今王宜依此,表不称臣乎?又当为报答。夫系大宗者,降其私亲,况所系者重耶!若便同之臣妾,朕所未安。其皆依礼典处,当务尽其宜。」有司议奏,以为:「礼莫崇于尊祖,制莫重于王典。陛下绍大宗之重,崇三祖之业。伏惟燕王体尊戚属,正位藩服,躬秉虔肃,以先万国,其于王典,阐济大顺,诚宜割以非常之制,奉以不臣之礼。臣等平议,以为:燕王章表,可听如旧式;中诏所施,宜曰皇帝敬问大王侍御。」议又云:「至于制书,国之旧典,朝廷所以辨章于天下者也。宜循法故,曰制诏燕王。」议又曰:「凡诏命、制书、奏事、上书、文书,有应称燕王者,皆云上字;其非宗庙助祭之事,不得称王名;奏事上书及吏人,皆不得触王讳:以彰殊礼,加于群后。庶上遵王典尊祖之制,俯顺圣旨敬承之心。」
  晋何琦议曰:「父母之尊,拟则天地;君亲之道,资敬是同。今承受命运,君临率土,而父以子尸天禄,不敢子天子,以明王者之道,而子虽以为天子必有尊也。推斯以言,父自必臣天位之君,而子自必尊天性之父。」
    皇后敬父母后汉 晋 东晋
  后汉献帝皇后父、屯骑校尉不其亭侯伏完朝贺公庭,完拜如众臣;及皇后在离宫,后拜如子礼。三公八座议:「或以为,皇后天下之母也,完虽后父,不可令后独拜于朝。或以为,当交拜,令后存人子之道,完不废人臣之义。又子尊不加于父母,『虽为天王后,犹曰吾季姜』,欲令完犹行父法,后专奉子礼,公私之朝,后当独拜。或以为,皇后至尊,父亦至亲,交拜则父子无别,完拜则伤子道,后拜则损至尊,欲令公朝者完拜如众臣,于公宫后拜如子。不知四者,何是正礼?」郑玄议曰:「四者不同,抑有由焉。天子所不臣者三,其一,后之父母也。天子尚不臣,况于后乎!春秋鲁隐公二年,纪裂繻来逆女。冬,伯姬归于纪。又桓八年,祭公来,遂逆王后于纪。九年,纪季姜归于京师。或言逆女,或言逆王后,盖义有所见也。女虽嫁为邻国夫人,其尊无以加于父母;嫁于天子者,此虽己女,成言曰王后,明当时之尊,得加父母也。纪季姜归于京师,更称其字者,得行礼而戒之,其尊安可加父母耳。今不其亭侯在京师,礼事出入,宜从臣礼。若后息离宫,及归宁父母,从子礼。」丞相征事邴原驳曰:「孝经云:『父子之道,天性也。』明王之章,先陈事父之孝。女子子出,降其父母,妇人外成,不能二统耳。春秋左氏传曰:『纪裂繻来逆女。』列国尊同,逆者谦不敢自成,故以在父母之辞言之,礼敌必三让之义也。祭公逆王后于纪者,至尊以无外,辞无所屈,成言曰王后。纪季姜归于京师,尊已成,称季姜,从纪,子尊不加于父母之明文也。如皇后于公庭官僚之中,令父独拜,违古之道,斯义何施。汉高五日一朝太上皇,家令讥子道不尽,欲微感之,令太上皇拥篲却行称臣。虽去圣久远,礼文阙然,父子之义,五品之常,不易之道,宁为公私易节?公庭则为臣,在家则为父,是违礼而无常也。言子事父无贵贱,又云子不爵父。」
  晋武帝太康元年,杨皇后亲蚕。仪注曰:「皇后乘辇,群臣皆拜,安昌君平立。安昌君,杨皇后父也。至坛,下辇,后乃拜安昌君。及升坛,后乃为安昌君设榻于其位。至还,后复拜。」
  东晋穆帝永和九年,褚太后见父,博士胡讷议从汉邴原议。又按武帝杨后公庭之内,皇后拜安昌君也,则公羊传子尊不加于父母焉。博士徐禅依郑玄议曰:「臣闻成均之法,导以忠孝,历代同之。故郑玄意,王庭正君臣之礼,私觌全父子之亲,是大顺之道也。按先朝羊玄之,羊后之父也。公朝之敬,躬秉臣节;后之归宁,亦执子礼。虽无记注,今朝士备识。而先蚕仪,乃太康中事,至惠帝之代,玄之便自不可同汉代。四说之异,历代垂疑,此论不成,由来尚矣。」中书监何充曰:「如禅所正,可饬御史,左将军入在公庭,则修臣敬;皇太后归宁之日,则全子礼。申摄内外奉行。」太后诏:「典礼未详,情所不安。」司徒蔡谟议:「父子者,天伦之极尊也;君臣者,人爵之至敬也。先王之制,不以人爵之贵,加于天伦之尊。经曰『虽天子,必有尊也』。言有父也。是以虞舜、汉祖虽身为帝,父为匹夫,敬事之礼,不异畎亩之中,此先圣之遗范也。郑玄注礼,言『子事父,无贵贱』。又云『子不爵父,嫌卑之也』。加其爵位,犹所不敢,况乃南面而受拜乎!今皇太后虽临朝,王者之父,本无拜礼。」何充又奏:「依郑玄议,君臣,父子之道存焉。燕王称臣于魏,窦武录尚书于汉,已行之旧典也。」燕王,魏废帝父。窦武,汉窦后父。太后诏:「具所启旧典,诚无以相易,然此实所悚惧不宁者也。」何充与庾翼书:「褚将军还朝,值太后临朝,时议褚侯虽后父,乃晋臣也,宜用郑议。或谓褚生宜不拜耳,不称臣,燕王非比也。又谓窦武虽受爵太后,录尚书事,而汉无拜文为疑,故恐大义乖错。褚侯既不拜,便是异姓太上皇也。此巍巍,亦庶姓不敢安。」翼答曰:「中古以上,未有母后临朝,女主当阳者也,乃起汉耳,虽或权宜,仆所不然处也。代主虽有幼蒙,万机寄于冢宰,无以坤德陵干矣。当今后德贤明,褚侯谠正,得令参贰阿衡,遐迩之幸。议者谓燕王不足为准,窦武无拜文,此制不出贤圣也。武既受其爵位,亦无不拜理也。郑君之言,适合情礼。今太后既临天位,褚侯便是人臣,人臣而不拜君位,受官而不循天则,窃所未安。若欲远准古义,『虽为天王后,犹曰吾季姜』,秦汉以前事不与今同。汉加太上皇,太上未见崇戴,即是子为天子父为上者耳,乃见崇号位、冠帝王为非喻也。今褚侯由来晋臣,不可得准。」
    养老虞 夏 商 周 后汉 魏 后魏 北齐 后周 大唐
  虞氏深衣而养老,凡养老之服,皆其时王所与群臣燕之服也。有虞氏质,深衣而已。孔颖达云:「人君养老有四种:一是养三老五更;二是子孙为国死难,而王养死者父祖;三是养致仕之老;四是引户校年养庶人之老。四代皆然。」养国老于上庠,养庶老于下庠,而用燕礼。庠,养也。上庠,右学大学也,在西郊。下庠,左学小学也,在国中王宫之东。其礼尚矣。宪养气体而不乞言,宪,法也。养之为法其德行,自五帝则有斯也。有善则记之,为惇史。惇史,史惇厚者也。
  夏氏燕衣而养老,改虞制而尚黑衣裳。养国老于东序,养庶老于西序,而用飨礼。东序,东胶也,亦太学,在国中王宫之东。西序在西郊。
  殷人缟衣而养老,殷尚白而缟衣裳。养国老于右学,养庶老于左学,而用食礼。食音嗣。下同。
  周制,玄衣而养老,玄衣素裳。养国老于东胶,胶之言纠也。养庶老于虞庠,虞庠在国之西郊,皆学名也。异者,四代相变耳。或上西,或上东,或贵在国,或贵在郊。周之小学,为有虞氏之庠制,是以名虞庠云。其立乡学亦如之。兼用虞燕夏飨殷食之礼。兼用之,备阴阳也。凡饮养阳气,凡食养阴气;阳用春夏,阴用秋冬。夏官罗氏仲春罗春鸟,献鸠以养国老。春鸟,蛰而始出者。是时鹰化为鸠。鸠与春鸟变旧为新,宜以养老助生气也。月令:仲秋,天子「养衰老,授几杖,行糜粥饮食」。行犹赐也。五十养于乡,六十养于国,七十养于学,达于诸侯。天子诸侯养老同也。八十拜君命,一坐再至,九十使人受。命谓君不亲飨食,必以其礼致之。凡三王养老,皆引年。已而引户校年,当行复除也。老人众多,非贤者不可皆养。乞言合语之礼,皆小乐正诏之于东序。乞言,养老人之贤者,因从乞善言可行者也。合语,谓乡射、乡饮酒、大射、燕射之属也。乡射记曰:「古者于旅也语。」凡大合乐,必遂养老。大合乐谓春入学释菜合舞,秋颁学合声。于是时也,天子则视学焉。遂养老者,谓用其明日也。天子视学,大昕鼓征,所以警众也。早昧爽击鼓,以召众。警犹起也。周礼:「凡用乐,大胥以鼓征学士。」众至,然后天子至,乃命有司行事,兴秩节,祭先师先圣焉。兴犹举也。秩,常也。节犹礼也。使有司摄其事,举常礼祭先师先圣。不亲祭之者,视学观礼耳,非为彼报也。有司卒事反命。告祭毕也。祭毕,天子乃入。始之养也,又之养老之处。凡大合乐,必遂养老,是以往焉。言始,始立学也。适东序,释奠于先老,亲奠之者,己所有事也。养老东序,则是视学于上庠。遂设三老五更群老之席位焉。三老五更各一人也。皆年老更事致仕者也,能更知三德五事也。天子以父兄养之,示天下之孝悌也。名以三五者,取象三辰五星,天所因以照明天下者。三老如宾,五更如介,群老如众宾也。适馔省醴,养老之珍具,亲视其所有。遂发咏焉,退修之,以孝养也。发咏谓以乐纳之。退修之谓既迎而入,献之以醴,献毕而乐阕。反,登歌清庙。反谓献群老毕,皆升就席也。反就席,乃席工于西阶上,歌清庙以乐之。既歌而语,以成之也。言父子君臣长幼之道。语,谈说也。歌备而旅,旅而说父子君臣长幼之道。下管象,舞大武。象周武王伐纣之乐也。有司告以乐阕,阕,终也。王乃命公侯伯子男及群吏曰:「反养老于东序。」终之以仁也。群吏,乡遂之官。王于燕之末,而命诸侯时朝会在此者,各反养老如此礼,是终其仁心。食三老五更,天子袒而割牲,执酱而馈,执爵而酳,冕而总干,所以教诸侯之悌也。冕而总干,亲在舞位也。三者,道成于三,谓天地人也。老者,旧也,寿也。诗云「方叔元老」,书称无遗耇老之言,则罔所愆。五者,训于五品。更者,更也,五代长子更相代,言其能以善道改更己也。故三老五更皆取有道,妻、男女完具者为之。郑玄曰:「老、更,互言之耳,皆老人更知三德五事者也。」蔡邕曰:「更当为叟。」
  后汉明帝永平二年三月,以李躬为三老,桓荣为五更,帅群臣养于辟雍。月令章句曰:「三老,国老也。五更,庶老也。」应劭汉官仪曰:「三老、五更,三代所尊。安车软轮,送迎至家,天子独拜于屏。」邓辰曰:「汉直以一公为三老,五更无常。」先吉日,司徒上太傅若讲师故三公人名,用其德行年耆高者一人为三老,次一人为五更也。卢植曰:「选三公老者为三老,卿大夫中老者为五更也。」皆服都纻大袍单衣,皁缘领袖中衣,冠进贤,扶玉杖。五更亦如之,不杖。皆斋于太学讲堂。其日,乘舆先到辟雍礼殿,御坐东厢,遣使者安车软轮迎三老、五更。天子迎于门屏,交礼,道自阼阶,三老升自宾阶。至阶,天子揖如礼。三老升,东面,三公设几,九卿正履,天子亲袒割牲,执酱而馈,执爵而酳,祝鲠在前,祝饐在后。五更南面,三公进供礼,亦如之。谯周五经然否曰:「汉初或云三老答天子拜,遭王莽乱,法度残缺。汉中兴,定礼仪,群臣欲令三老答拜。城门校尉董钧驳云:『所以养三老,以教事父母之道也。若答拜,是使天下答子拜也。』」谯周论曰:「礼,尸服上服,犹以非亲之故答子拜,士见异国君,亦答士拜,是皆不得视犹子也。」虞喜曰:「汉仪,于门屏交礼,交礼即答拜矣。中兴谬从钧仪,后已革之,甚得礼意。」明日皆诣阙谢恩,以见礼遇太尊着故也。和帝以鲁丕为三老,安帝亦以鲁丕为三老,又以李充为三老。元初四年,诏曰:「月令仲秋,『养衰老,授几杖,行糜粥』。方今八月,按比之时,郡县多不奉行,虽有糜粥,糠泥土相半,不可饮食。」按此诏,汉代犹依月令施政事。灵帝以袁逢为三老,赐以玉杖。玉杖长九尺,端以鸠为饰,鸠者不咽之鸟,欲老人之不咽也。
  魏高贵乡公甘露二年,天子亲帅群司行养老之礼于太学,命王祥为三老,郑小同为五更。祥南面,几杖,以师道自居。天子北面,乞言。祥陈明王圣帝君臣政化之要以训之,闻者莫不砥砺。
  后魏孝文帝太和十六年,诏以前司徒尉元为三老,前大鸿胪卿游明根为五更。于明堂设国老位、庶老位于阶下。皇帝再拜三老,亲袒割牲,执酱而馈,执爵而酳;于五更行肃拜之礼;赐国老、庶老衣服有差。既而三老言曰:「自古人所崇,莫重于孝顺。然五孝六顺,天下之所先。愿陛下重之,以化四方。」帝曰:「孝顺之道,天地之经,今承三老明言,铭之朕怀。」五更言曰:「夫至孝通灵,至顺感幽,故经云『孝悌之至,通于神明,光于四海』。愿陛下念之,以济黎庶。」帝曰:「五更助三老以言至范,敷展德音。当克己复礼,以行来授。」礼毕,乃赐步挽一乘。诏曰:「三老可给上公之禄,五更可食元卿之俸,供养之味,亦同其例。」
  北齐制,仲春令辰,陈养老礼。先一日,三老五更斋于国学。皇帝进贤冠,玄纱袍,至辟雍,入总章堂。列宫悬。王公以下及国老庶老各定位。司徒以羽仪武贲安车,迎三老五更于国学。并进贤冠,玄服,黑舄,素带。国子生黑介帻,青衿,单衣,乘马从以至。皇帝释剑,执珽,迎于门内。三老至门,五更去门十步,皆降车以入。皇帝拜,三老五更摄齐答拜。皇帝揖进,三老在前,五更在后,升自右阶,就筵。三老坐,五更立。皇帝升堂,北面。公卿升自左阶,北面。三公授几杖,卿正履,国老庶老各就位。皇帝拜三老,群臣皆拜。不拜五更。乃坐。皇帝西面,肃拜五更。进珍羞酒食,亲袒割牲,执酱以馈,执爵而酳。以次进五更。又设酒酏于国老庶老。皇帝升御坐,三老乃论五孝六顺,典训大纲。皇帝虚躬请受,礼毕而还。又都下及外州人年七十以上,赐鸠杖黄帽。有则给,不为常也。
  后周武帝保定三年,诏以太傅燕国公于谨为三老,赐延年杖。皇帝幸太学以食之。三老入门,皇帝迎拜门屏之闲,三老答拜。设三老席于中楹,南向。太师晋国公宇文护升阶,设几于席。三老升席,南面凭几而坐。大司寇楚国公豆卢宁升阶,正舄。皇帝升,立于斧扆之前,西面。有司进馔,皇帝跪设酱豆,亲袒割牲。三老食讫,皇帝又亲跪授爵以酳,撤去。皇帝北面立,访道,三老乃起,立于席后。皇帝曰:「猥当天下重任,自惟不才,不知政理之要,公其诲之。」三老答曰:「木从绳则正,后从谏则圣。自古明王圣主,皆虚心纳谏,以知得失,天下乃安。惟陛下念之。」又曰:「为国之本,在乎忠信,是以古人云:『去食去兵,信不可失。』国家兴废,在于赏罚。若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则为善者日益,为恶者日止;若有功不赏,有罪不罚,则天下善恶不分,下人无所措手足。」又曰:「言行者,立身之本,言出行随,诚宜相顾。陛下三思而言,九虑而行,若不思不虑,必有过失。天子之过,事无大小,如日月之蚀,莫不知者,愿陛下慎之。」三老言毕,皇帝再拜受之,三老答拜。礼成而出。
  大唐制,仲秋吉辰,皇帝亲养三老五更于太学。所司先奏定,三师、三公致仕者,用其德行及年高者一人为三老,次一人为五更。设三老座于西楹之东,近北南向。设五更座于西阶上,东向。设国老三人座于三老座西,俱不属焉。设众国老座于堂下西阶之西,东面北上。五品以上致仕者为国老,六品以下致仕者为庶老。
  天宝八载闰六月制,其天下百姓,丈夫七十五以上,妇人七十以上,宜各给中男一人充侍,仍任自简择;至八十以上,依例程处分。余并如开元礼。
    天子拜敬保傅太子及诸王见师礼附○汉 晋 大唐
  汉张禹尝为成帝师,帝尊宠之。禹每疾,辄以起居闻。谓其食饮寝卧之增损也。帝自临问之,亲拜禹床下,禹顿首谢恩,因归诚言:「老臣有四男一女,爱女甚于男,远嫁为张掖太守萧咸妻,不胜父子私情,思与相近。」帝实时徙咸为弘农太守。又禹小子未有官,帝临候禹,禹数视之,帝即禹床下拜为黄门郎,给事中。
  晋成帝诏曰:「曲陵公等,宣力前朝,致勋皇家,以德义优弘,兼保傅朕躬。朕遭家不造,奄在哀疚,训未究,悟事穷感。其一遵先帝尊崇师傅之教,拜敬加旧,以明崇德,永奉遗范。」尚书令卞壸等奏曰:「臣历观纪籍礼经,无拜臣之制。唯汉成帝拜张禹,庸主凡臣,不足为轨。或说师臣友臣,师模其道,又未是其拜也。至于先帝之拜司徒导,特以元皇帝兴自藩国,布衣之交,拜在人臣之日,故率而不改。陛下尊顺先典,伏膺礼中,不宜降南面之尊,拜北面之臣。大教有违,名体不顺,事应改正。」太后诏:「尊师重道,帝王之所宜务,况童幼方赖师训之成。宜令一遵先帝崇贤之礼。」壸又奏:「臣考先典之极,无过于周公,而周史无拜敬之礼。礼记称『王者入学,躬拜三老』。此一朝之敬,犹子冠而母拜之,岂可终身行焉。」太后诏:「须帝成人,更详师傅之礼。」
  大唐贞观十一年,太宗语魏王泰曰:「礼部尚书兼魏王师王珪。汝之事师,如事我也。」泰每先拜珪,珪亦以师道自居,物议善之。十七年,诏令撰三师仪注。太子出殿门迎,先拜,三拜答拜。每门让。三师坐,太子乃坐。与三师书,前名惶恐,后名惶恐再拜。
    诸王公主敬姑叔大唐
  大唐神龙元年,制曰:「近代以来,罕遵轨度。王及公主,曲致私情,姑叔之尊,拜于子侄,违法背礼,情用恻然。自今以后,宜从革弊,宣告宗属,知朕意焉。」先是,诸王及公主,皆以亲为贵,天子之子见诸姑叔,姑叔先拜,若致书则称为启事。帝志欲敦序亲族,故下制以革斯俗。
    群臣致敬太后父晋
  晋邓监军教出袁历阳书,参佐纲纪议为褚太后父左将军施敬,不同。司马黄整议:「夫子有云:『必也正名乎!』王者象天,后者法地,为兆庶父母,尊莫大焉,厚莫重焉。若以后尊宜敬于亲,于后父也便应有敬,错之礼典,先无兹比。今皇太后临统朝政,以主上富于春秋耳,故是本尊之尊,无复异也。且诸侯为国藩翰,北面稽首,岂可得推崇为太上邪?寻名定义,谓不应施敬也。」
    群臣侍坐太子后来并公卿致敬太子、东宫臣上笺疏、见公卿仪、百官上表不称其名附○晋 大唐
  晋制,皇帝会公卿,座位定,太子后至,孙毓以为群臣不应起。礼曰『父在斯为子,君在斯为臣』。『侍坐于所尊,见同等不起』。皆以为尊无二上,故有所厌之义也。昔卫绾不应汉景之召,释之正公门之法,明太子事同于群臣,群臣亦统一于所事。应依同等不起之礼。明帝太宁三年,诏曰:「汉魏以来,尊崇储贰,使官属称臣,朝臣咸拜,此甚无谓。今太子衍幼冲之年,便臣先达,将今所习见,谓之自然,此岂可以教之邪!」令内外通议。尚书令卞壸议以为:「春秋王太子不会盟,礼同于君,皆所以重储贰,异正嫡。苟奉之如君,不得不拜矣。太子若存谦,故宜答拜。臣以为皇太子之立,郊告天地,正位储宫,岂得同之皇子揖让而已。谓宜稽则汉魏,阖朝同拜。」从之。徐邈云:「东宫臣上表天朝,既用黄纸,上太子疏,则用白纸也。北人有作苻宏官属者,云『东宫臣上疏于太子用白纸,太子答之用黄纸。朝士率常笺上下死罪,太子答之姓白,亦有惶恐。』此似得中朝旧法。」
  大唐武太后长安二年,左庶子王方庆上言:「谨按史籍所载,人臣与人言及上表,未有称皇太子名者,当为太子皇储,其名尊重,不敢指斥。谨按晋尚书仆射山涛启事,称皇太子而不言名。涛中朝名士,必详典故。朝官尚礼如此,宫臣讳则不疑。今东宫殿及门名,皆有触犯,临事论议,回避甚难。孝敬皇帝为太子时,改弘教门为崇教门,沛王为皇太子,改崇贤馆为崇文馆,皆避名讳。此即成例,足为轨模。」于是一切改之。
通典卷第六十八 礼二十八 沿革二十八 嘉礼十三
  天子诸侯大夫士养子仪君薨后嗣子生附 天子诸侯大夫士之子事亲仪妇事舅姑附 事先生长者杂仪 居官归养父母 侨居人桑梓敬 夫人不答妾拜 僧尼不受父母拜及立位 被召未谒称故吏议 二嫡妻议 甥侄名不可施伯叔从母议 二人各是内外兄弟相称议 从舅是族外弟相称议
    天子诸侯大夫士养子仪君薨后嗣子生附
  周制,妻将生子及月辰,则居侧室,侧室,谓夹之室,次燕寝也。夫使人日再问之,作而自问之,妻不敢见,使姆衣服而对。至于子生,夫复使人日再问之。作,有感动。子生,男子设弧于门左,女子设帨于门右。表男女也。弧者,示有事于武也。帨,事人之佩巾。
  三日,始负子,男射女否。始有事也。负之谓抱之而使向前也。国君世子生,告于君,接以太牢,宰掌具。接读为捷,捷,胜也。谓食其母,使补虚强气也。三日,卜士负之,吉者宿斋,朝服寝门外,诗负之。射人以桑弧蓬矢六,射天地四方。诗之言承也,即本卜吉者。桑弧蓬矢,本太古也。天地四方,男子所有事也。保受乃负之。代士也。保,保母。宰醴负子,赐之束帛。醴当为礼,字之误也。礼以一献之礼,酬之以币也。卜士之妻,大夫之妾,使食子。食子不使君妾,嫡妾有敌义,不相亵以劳辱之事。士妻、大夫之妾,谓时自有子者。凡接子择日。虽三日之内,尊卑必皆选其吉焉。冢子则太牢,冢,大也。冢子犹言长子,通于下也。庶人特豚,士特豕,大夫少牢,国君世子太牢。皆谓长子。其非冢子,则皆降一等。谓冢子之弟,及众妾之子生也。天子诸侯少牢,大夫特豕,士、庶人特豚耳。异为孺子室于宫中,别扫一处以居。择于诸母与可者,必求其宽裕、慈惠、温良、恭敬、慎而寡言者,使为子师,其次为慈母,其次为保母,皆居子室,此人君养子之礼也。诸母,众妾也。可者,傅御之属也。子师,教示以善道者。慈母,知其嗜欲者。保母,安其居处者。士妻食乳之而已。他人无事不往。为儿精气微弱,将惊动也。
  三月之末,择日,翦发为鬌,男角女羁,否则男左女右。鬌,所遗发也。夹囟曰角,午达曰羁。是日也,妻以子见于父。贵人则为衣服,由命士以下皆漱澣。贵人,大夫以上也。由,自也。男女夙兴,沐浴衣服。具视朔食。朔食,天子太牢,诸侯少牢,大夫特豕,士特豚。男女谓所生子之父母。夫入门,升自阼阶,立于阼,西向。妻抱子出自房,当楣立,东面。入门者,入侧室之门也。大夫以下,见子就侧室,见妾子于内寝,辟人君也。姆先相曰:「母某敢用时日,祗见孺子。」某,妻姓,若言姜氏也。祗,敬也。夫对曰:「钦有帅。」父执子之右手,咳而名之。钦,敬。帅,循也。言教之敬,使有循也。执右手,明将授以事也。妻对曰:「记有成。」遂左还授师。记犹识也,识夫之言使有成也。师,子师也。子师遍告诸妇诸母名。后告诸母,若名成于尊。妻遂适寝。复夫之燕寝。夫告宰名,宰遍告诸男名,书曰「某年月日某生」而藏之。宰谓属吏也。春秋书桓六年九月丁卯,子同生。宰告闾史,闾史书为二,其一藏诸闾府,其一献诸州史,州史献诸州伯,州伯命藏诸州府。四闾为族,族,百家也。闾胥,中士一人。五党为州,州,二千五百家也。州长,中大夫一人也。皆有属吏。献犹言也。
  世子生,则君沐浴朝服,夫人亦如之,皆立于阼阶,西乡。世妇抱子,升自西阶。君名之,乃降。子升自西阶,则人君见世子于路寝也。见妾子就侧室。凡子生皆就侧室。诸侯夫人朝于君,次而褖衣也。凡名子,不以日月,不以国,终使易讳。不以隐疾。谓衣中之疾,难为医也。大夫士之子,不敢与世子同名。尊世子也。其先世子生,亦勿为改。公庶子生,有赐,君名之,众子则使有司名之。有赐于君,有恩惠也。有司,臣有事者也。鲁桓公名子,问于申繻。庶人无侧室者,及月辰,夫出居群室。凡父在,孙见于祖,祖亦名之,礼如子见父,无辞。见子于祖,家统于尊也。父在则无辞,有嫡子者无嫡孙,与见庶子同也。父卒而有嫡孙则有辞,与见冢子同。父虽卒,而庶孙犹无辞也。大夫之子有食母,选于傅御之中,丧服所谓乳母也。士之妻自养其子。贱,不敢使人。
  曾子问曰:「君薨而世子生,如之何?」孔子曰:「卿大夫士从摄主,北面于西阶南。变于朝夕哭位也。摄主,上卿代君听政也。大祝裨冕执束帛,升自西阶,尽等不升堂,命无哭。将有事,宜清静也。裨冕者,接神则祭服也。诸侯之卿大夫所服裨冕,絺冕也,玄冕也。士服爵弁服。其大祝裨冕,则大夫也。祝声三,告曰:『某之子生,敢告。』声,噫歆警神也。某,夫人之氏。升,奠币于殡东几上,哭降。几于殡东,明继体也。众主人、卿、大夫、士、房中,皆哭,不踊。众主人,君之亲也。房中,妇人也。尽一哀,反位,遂朝奠。反朝夕哭位。小宰升,举币。所主也,举而下,埋之阶闲。三日,众主人、卿、大夫、士,如初位,北面。三日,负子日也。初,告生时。大宰、大宗、大祝,皆裨冕。少师奉子以缞,祝先,子从,宰宗人从。入门,哭者止。宰宗人,诏赞君事者。子升自西阶,殡前北面。祝立于殡东南隅,祝声三,曰:『某之子某,从执事敢见。』子拜,稽颡哭。奉子者拜哭也。祝、宰宗人、众主人、卿、大夫、士,哭踊,三者三,凡踊,三跳为一节,三节为一踊,谓之成踊,故云三者三。降东反位,皆袒。子踊,房中亦踊,三者三,袭缞,杖。踊、袭缞、杖,成子礼也。奠出。亦谓朝奠。大宰命祝史,以名遍告于五祀、山川。因负名之,于丧,礼略。如已葬而世子生,大宰、大宗从大祝而告于祢。告生。三月,乃名于祢,以名遍告及社稷、宗庙、山川也。」
    天子诸侯大夫士之子事亲仪妇事舅姑附
  周文王之为太子,朝于王季日三。鸡初鸣而衣服,至于寝门外,问内曰:「今日安否何如?」内竖,小臣之属,掌外内之通命者。其有不安节,则内竖以告文王。文王色忧,行不能正履。节谓居处故事也。履,蹈地也。王季复膳,饮食安也。然后亦复初。忧解。食上,必在视寒暖之节。在,察也。食下,问所膳。问所食者。若内竖言疾,则亲斋玄而养,亲犹自也。养疾者斋玄,玄冠玄端。馔必敬视,疾者之食,齐和所欲或异。药必亲尝。试毒味也。
  子事父母,鸡初鸣,咸盥漱,栉,縰,笄,总,拂髦,冠,緌,缨,端,,绅,搢笏。咸,皆也。縰,韬发者也。总,束发也,垂后为饰。拂髦,振去尘着之,髦用发为之,象幼时鬌,其制未闻也。緌,缨之饰也。端,玄端,士服也。庶人深衣。绅,大带,所以自绅约也。缙犹插也,插笏于绅,笏所以记事也。左佩纷帨,刀,砺,小觿,金燧,纷帨,拭物之巾也,今齐人有言纷者。刀砺,小刀及砺砻也。小觿,解小结也,觿貌如锥,以象骨为之。金燧可取火于日。右佩玦,捍,管,遰,时制反。大觿,木燧,捍谓拾也,言可以捍弦也。管,笔彄也。遰,刀鞞也。木燧,钻火也。玦音决。鞞,必领反。偪,行縢也。音逼。屦,着綦。綦,屦系也。音忌。
  妇事舅姑,如事父母,鸡初鸣,咸盥漱,栉,縰,笄,总,衣绅,笄,今之簪也。衣绅,衣而着绅。左佩纷帨,刀,砺,小觿,金燧,右佩箴,管,线,纩,施縏,大觿,木燧,縏,小囊也。縏言施,明为箴管线纩有之。紟缨,綦屦,紟犹结也。妇人有缨,示系属也。以适父母舅姑之所。适,之。及所,下气怡声,问衣燠寒,疾痛痒,而敬抑搔之。怡,悦也。,疥也。抑,按。搔,摩也。出入则或先或后,而敬扶持之。先后之,随时便也。进盥,少者奉盘,长者奉水,请沃盥,盥卒,授巾。盘,承盥水者也。巾以帨手。问所欲而敬进之,柔色以温于运反之。温,藉也,承尊者必和颜色。
  男女未冠笄者,鸡初鸣,咸盥漱,栉,縰,拂髦,总角,紟缨,皆佩容臭。总角,收发结之。容臭,香物也,以缨佩之,为近尊者,给小使也。昧爽而朝,后成人也。问何食饮矣。若已食,则退;若未食,则佐长者视具。具,馔也。孺子蚤寝宴起,惟所欲,食无时。又后未成人者。孺子,小子也。
  父母舅姑之衣、衾、簟、席、枕、几,不传;传,移也。杖、屦,祗敬之,勿敢近。父殁母存,冢子御食,群子妇左馂如初。御,侍也,谓长子侍母食也。侍食者不馂,其妇犹皆馂也。旨甘柔滑,孺子馂之。在父母舅姑之所,不敢哕噫、嚏音帝咳、欠伸、跛倚、睇倾视视,不敢唾洟,寒不敢袭,痒不敢搔。袭谓重衣。
  男不言内,女不言外。谓事业之次序。非祭非丧,不相授器。祭严丧遽不嫌也。其相授,则女受以篚;其无篚,则皆坐奠之,而后取之。奠,停地也。男子入内,不啸不指,夜行以烛,无烛则止。啸读为叱,嫌有隐使。女子出门,必拥蔽其面,夜行以烛,无烛则止。拥犹障也。道路,男子由右,女子由左。地道尊右。
  若饮食之,虽不嗜,必尝而待。待后命而去也。加之衣服,虽不欲,必服而待。待后命释藏也。子妇未孝未敬,勿庸疾怨,庸之言用。姑教之;若不可教,而后怒之;怒,谴责也。不可怒,子放妇出,而不表礼焉。表犹明也,犹为之隐,不明其犯礼之过也。
  父母有过,下气怡色,柔声以谏,谏若不入,起敬起孝,说则复谏。子事父母,有隐无犯。起犹更也。不说,与其得罪于乡党州闾,宁孰谏。子从父之令,不可谓孝也。周礼曰:「二十五家为闾,四闾为族,五族为党,五党为州,五州为乡也。」三谏而不听,则号泣而随之。至亲无去,志在感动。父母怒,不说,而挞之流血,不敢疾怨,起敬起孝。父母有婢子,若庶子庶孙,甚爱之,虽父母没,没身敬之不衰。婢子,所通贱人之子。
  舅没则姑老,谓传家事于长妇。冢妇所祭祀、宾客,每事必请于姑。妇虽受传,犹不敢专行也。凡妇不命适私室,不敢退。妇侍舅姑者也。妇将有事,大小必请于舅姑。不敢专行。子妇无私货,无私畜,无私器,不敢私假,不敢私与。家事统于尊也。妇或赐之饮食、衣服、布帛、佩帨、茞兰,则受而献诸舅姑。舅姑受之,则喜,如新受赐。或赐之,谓私亲兄弟。若反赐之,则辞;不得命,如更受赐,藏以待乏。待舅姑之乏也。不得命者,不见许也。妇若有私亲兄弟,将与之,则必复请其故赐,而后与之。
  凡为人子之礼,冬温而夏清,昏定而晨省,定,安其床衽也。省问其安否何如。出必告,反必面。告面同耳,反言面者,从外来,宜知亲之颜色安否。所游必有常,所习必有业。缘亲之意欲知。恒言不称老。广敬。居不主奥,坐不中席,行不中道,立不中门。谓与父同宫者也。不敢当其尊处。室中西南隅谓之奥。道有左右。中门,谓枨闑之中央。内则曰:「由命士以上,父子皆异宫。」听于无声,视于无形。常若亲之将有教使。不登高,不临深,不苟訾,不苟笑,为其近危辱也。人之性,不欲见毁訾,不欲见笑,君子乐然后笑。不服闇,不登危,惧辱亲也。服,事也。闇,冥也。不于闇冥之中从事,为卒有非常,且嫌失礼也。男女夜行以烛。父命呼,唯而不诺,手执业则投之,食在口则吐之,走而不趋。至敬。亲老,出不易方,复不过时。不可以忧父母也。易方,为其不信己所处也。复,返也。不有私财。为人子者,父母存,冠衣不纯素;为其有丧象也。深衣曰:「具父母,衣纯以青。」孤子当室,冠衣不纯采。早丧亲,虽除丧,不忘哀也。谓年未三十者,三十壮有室,有代亲之端,不为孤也。当室,嫡子也。深衣曰:「孤子衣纯以素。」父母有疾,冠者不栉,行不翔,忧不为容。言不惰,忧不在私好。琴瑟不御,忧不在乐。食肉不至变味,饮酒不至变貌,忧不在味。笑不至矧,怒不至詈。忧在心,难变也。齿本曰矧,大笑则见。疾止复故。自若常也。故州闾乡党称其孝,兄弟亲戚称其慈,僚友称其弟,执友称其仁,交游称其信,此孝子之行也。
    事先生长者杂仪
  周制,曲礼曰:「立必正方,不倾听。习其自端正也。从于先生,不越路而与人言。尊不二也。先生,老人教学者。遭先生于道,趋而进,正立拱手,为有教使。先生与之言则对,不与之言则趋而退。为其不欲与己并行。见父之执,不谓之进,不敢进;不谓之退,不敢退;不问,不敢对。敬父同志,如事父。从长者而上丘陵,则必向长者所视。为远视不察,有所问。无践屦,无踖席,抠衣趋隅,必慎唯诺。趋隅,升席必由下也。慎唯诺者,不先举,见问乃应。坐必安,执尔颜,执犹守也。长者不及,无●言,●犹暂也,非类杂。正尔容,听必恭。听先生之言,既说又敬。侍坐于先生,先生问焉,终则对。不敢错乱尊者之言。请业则起,请益则起。尊师重道也。起,若今抠衣前请也。业谓篇卷也。益谓受说不了,欲师更明说之。见同等不起,不为私敬。上客起。敬尊者。尊客之前不叱狗。嫌若讽去之。侍坐于君子,君子欠伸,撰杖屦,视日蚤暮,侍坐者请出矣。以君子有倦意也。撰,持也。君子问更端,则起而对。离席对,敬异事也。侍坐于君子,若有告者曰:『少闲,愿有复也。』则左右屏而待。复,白也。言欲须少空闲有所白也。屏犹退隐。离坐离立,无往参焉,离立者不出中闲。侍食于长者,无流歠,大歠,嫌欲疾。无咤食,嫌薄。无啮骨,为有声,不敬。无反鱼肉,为已历口,人所恶也。无投与狗骨,为其贱饮食之物。无刺齿。为其弄口也。赐果于君前,其有核者怀其核。嫌弃尊者之物也。长者赐,少者贱者不敢辞。」不敢抗礼也。贱者,童仆之属。
    居官归养父母晋
  晋武帝泰始中,河南尹庾纯自劾奏:「与司空贾充共争,酒醉,充遂诃臣『卿父在老,不归供养,为无天地』。臣不服罪自引,而更忿怒厉声。按礼『八十月制』,诚以衰老之年,变难无常,而臣不惟生育之恩,输情自归,求养老父,而怀禄贪荣,久废定省。充位为王公,论道兴化,以教养责臣是也。而臣闻义不服,黩慢台司,违犯宪度,不可以训。臣谨自劾,请台免官,廷尉理罪,大鸿胪削爵土。谨遣丞臣韩微上所佩河南尹章绶、关内侯印绶,伏请罪诛。」河南尹功曹史札言:「臣谨按三王养老,王制『八十,一子不从政;九十,其家不从政』,使夫人子无阙孝养之道,为臣不亏在公之节也。臣闻先王制礼,垂训将来,使能者俯就,不能者企及。姬公留周,伯禽之鲁,孝子不匮,典礼无愆。今公府议『七十时制,八十月制』,欲以驳夺,是为公朝立法,还自越之。」司徒右西曹掾刘斌议:「礼『八十,一子不从政』,纯有一兄二弟在家,不为违礼。又令『九十乃悉归』,纯父未九十,不为违令。」诏纯免官而已,充复位。孙盛晋阳秋论云:「若乃冢宰大臣,不以家事辞王事,抑小全大,自非此族,固宜尽陟岵之恩。如匹夫之志,或不可夺,纵见裁抑者,孝子之心,何得忍而不言?纯未尝告诚,非也。」
    侨居人桑梓敬
  晋盛彦通桑梓敬议曰:「窃见今编户之人,本或侨寓,则不为所居之国,修拜揖之敬,先人旧壤,追为尽礼。愚怀浅短,良有疑焉。夫人道繁衍,宗流遐大,根生一冑,枝播万绪。故繁旷之枝异统,则圣人检之以礼宪;万条之流难纪,故王者制之以境域。是以古人当其理也,则居有常邑,仕有定邦。爰暨六国,至于末代,全固之业倾,瓜分之务起,农夫不得安其畔,爵士不得报其禄。孔子称『危邦不入,乱邦不居』,是为离旧适新之制,背否向泰之文,于斯尚矣。盖离旧以其无道,适新以其宜宗,背否以其多难,向泰以其可安。可安则播殖于其野,宜宗则振缨于其朝,在家则人理足,在官则臣道备。人臣之义同,而彼此之敬异,余窃惑之。昔孔子,宋人也,上自孔父,逮于弗父何,并服事宋,仕有代禄。至于仲尼,道崇阙里,乃为鲁人矣,而春秋之作,内鲁外宋,讳我过,彰彼恶,以此征之,断可识矣。而观今日侨居之族,其先人始祖不出是国,枝叶播越,居之数代,公实编户而私称寓客,营家则号为借壤,进官则名曰寄通,高容雅步,不为有降,一身居之,尚在难安,或父兄相承,尊长相袭,近经数代,远或累叶,学道讲义,习人之礼,乡举里选,假人之评,居人之境以繁我条,乘人之贷以济我生,由人之位以光我属,恃人之宠以辉我业,朝廷则祖考之所阶,山陵则神灵之所凭。昔人思召伯之爱,尚敬甘棠之木,况父母之所始卒,而不知加尊,推之于心,岂道训之谓哉!又今人所追尊旧壤,虽远而为之敬者何也?犹以有先业坟柏之故茔,曩代桑梓之旧业耳。盖宗庙迭毁,礼有降杀,尊亲之至,父祖而已,自此以上,情轻服简,故大夫及士,祭极三代,明恩由近始,礼以远降也。今远祢之隳馆,何若近祖之见庐?迭毀之墳柏,何若祭祀之封?曩代之官府,何若父兄之朝廷?先业之圃苑,何若今日之丘园?虽古人有『维桑与梓,必恭敬止』之文,所谓桑梓,宜以父祖为断,旧壤不复相由。人无二主,官无两统。愚谓宜为所寓之主以崇公敬,为先人本邦修私敬而已,散手而跪,捧袖而揖,以示存旧过厚之义也。」
    夫人不答妾拜晋
  晋挚虞议曰:「汉魏故事,王公群妾见于夫人,夫人不答拜。新礼以为礼无不答。臣虞谨按,礼,妾事女君如妇之事姑,而妾服女君同,女君不报,则敬与妇同而又加贱也。名位不同,本无酬答,礼无不答,义不谓此。先圣殊嫡庶之别,以绝陵替之渐,峻明其防,犹有僭违。宜如其旧。」
    僧尼不受父母拜及立位大唐
  大唐贞观十一年正月,诏道士、女冠,宜在僧尼之前。
  显庆二年八月,诏曰:「释典虚,有无兼谢,正觉凝寂,彼我俱忘,岂自尊崇,然后为法?圣人之心,主于慈孝,父子君臣之际,长幼仁义之序,与夫周公、孔子之教,异轸同归。弃礼悖德,深所不取。僧尼之徒,自云离俗,先自贵高,父母之亲,人伦以极,整容端坐,受其礼拜,自余尊属,莫不皆然,有伤名教,实斁彝典。自今以后,僧尼不得受父母及尊者礼拜。」
  上元元年八月诏:「公私斋会及参集之处,道士女冠在东,僧尼在西,不须更为先后。」武太后天授二年四月饬:「释教宜在道教之上,僧尼处道士之前。」景云二年四月诏:「自今以后,僧尼、道士、女冠,并宜齐行并集。」开元二年闰二月饬:「如闻道士、女冠、僧尼等,有不拜父母之礼,深用轸思,茫然罔识。且为子而忘其生,傲亲而徇于末,是背礼而强名于教。伤于教则不可行,行于教而不废于礼,合于礼则无不遂。二亲之与二教,复何异焉。自今以后,道士、女冠、僧尼等,并令拜父母。其有丧纪轻重及尊属礼数,一准常仪。」上元二年九月饬:「自今以后,僧尼等朝会,并不须称臣及礼拜。」大历八年十二月制:「元日、冬至、朝贺,其僧尼、道士、女道士,并不陪位。」初,武德七年七月,太史令傅奕上疏,请去释教。高祖付群臣详议。太仆卿张道源称奕所奏合理。尚书右仆射萧瑀与之争论曰:「佛,圣人也。奕为此议,非圣人者无法,请寘严刑。」奕曰:「礼本事亲,终于奉上。而佛踰城出家,逃背于父,以匹夫而抗天子,以继体而悖所亲。萧瑀非出空桑,乃遵无父之教。」瑀不能答,但合掌云:「地狱所设,正为是人。」其后上临朝谓奕曰:「佛道玄妙,圣迹可师,卿独不悟,何也?」奕对曰:「佛是胡中桀黠,欺诳夷狄,遵尚其道,皆是邪僻小人,模写庄老玄言,文饰妖幻之教耳。于百姓无补,于国家有害。」上然之。至九年二月,以沙门道士,亏违教迹,京师留寺三所,观三所,选耆年高行以实之,余皆罢废。至六月制,僧尼、道士、女冠,宜依旧定。贞观八年,太宗谓长孙无忌曰:「在外百姓,太似信佛。上封人欲令我每日将十个大德,共达官同入,令我礼拜。观此乃是道人教上其事。」侍中魏征对曰:「佛法本贵清净,以退浮竞。昔释道安如此名德,符永固与之同舆,权翼以为不可。释慧琳非无才俊,宋文帝引之升殿,颜延之曰:『三台之位,岂可使刑余之人居之。』今陛下纵欲崇信佛教,亦不须道人日到参议也。」
    被召未谒称故吏议后汉
  后汉孔融上三府所辟称故吏事曰:「三府所辟,州郡所辟,其不谒署,不得称故吏。臣惟古典,春秋:『女在其国称女,在途称妇。』然则在途之臣,应与为比。谷梁传曰:『天子之宰,通于四海。』三公之吏,不得以未至为差。狐突曰:『策名委质,贰乃辟也。』奉命承教,策名也。昔公孙婴齐卒于狸蜃,时未入国,鲁君以大夫之礼加焉。传曰:『吾固许之,返为大夫。』延陵季子解剑带徐君之墓,以明心许之信,况受三公之招,修拜辱之辞,有资父事君之志耶!臣愚以为礼宜从重,三公所召,虽未执职,便为故吏。」
    二嫡妻议魏
  魏征东长史吴纲亡入吴,妻子留在中国,于吴更娶。吴亡,纲与后妻并子俱还,二妇并存。时人以为,依典礼不宜有二嫡妻。袁准正论以为:「并后匹嫡,礼之大忌。然此为情爱所偏,无故而立之者耳。纲夫妻之绝,非犯宜出之罪,来还则复初,焉得而废之?在异域则事势绝,可以娶妻,后妻不害,焉得而遣之?按并后匹嫡,事不两立,前嫡承统,后嫡不传重可也。二母之服,则无疑于两三年矣。」虞喜议曰:「法有大防,礼无二嫡。赵姬以君女之尊,降身翟妇,着在春秋,此吴氏后妻所宜轨则。」庾蔚之谓袁准制之,得其衷矣。
    甥侄名不可施伯叔从母议
  宋代或问颜延之曰:「甥侄亦可施于伯叔从母邪?」颜答曰:「伯叔有父名,则兄弟之子不得称侄,从母有母名,则姊妹之子不可言甥。且甥侄唯施之于舅姑耳,何者?侄之言实也,甥之言生也。女子虽出,情不自绝,故于兄弟之子,称其情实;男子居内,据自我出,故于姊妹之子,言其出生。伯叔本内,不得言实;从母俱出,不得言生。然谓吾伯叔者,吾谓之兄弟之子;谓吾从母者,吾谓之姊妹之子。」
  雷次宗曰:「夫谓吾姑者,吾谓之侄,此名独从姑发。姑与伯叔于昆弟之子,其名宜同。姑以女子有行,事殊伯叔,故独制侄名,而字偏从女。如舅与从母,为亲不异,而言谓吾舅者,吾谓之甥,亦犹自舅而制也。名发于舅,字亦从男。故侄字有女,明不及伯叔;甥字有男,见不及从母,是以周服篇无侄字,小功篇无甥名也。」
    二人各是内外兄弟相称议
  或问冯怀曰:「甲之母,乙之姑;乙之母,甲之姑也。代称姑子为外兄弟,舅子为内兄弟,此亦郑君所言。然甲乙之母俱姑也,父俱舅也,内外既同,亲疏无异。若甲以姑子称乙,乙以舅子称甲,则事同名异,于理不通。若相称之辞同,则名例为乖。」怀对曰:「礼,公子之外兄弟者,外祖父母也。左氏传曰:『声伯以其外弟为大夫。』所谓外弟,盖管于奚之子,声伯同母异父之弟也。声伯谓之外弟,复谓声伯为外兄。然则异姓之亲,通谓之外,不必谓吾外者,吾谓之内也。今称舅子为内兄弟,末俗所云,非典言也。郑玄还举俗言以喻俗人,故称焉,亦非正名矣。依礼据传,甲乙相称,宜同曰外。」
    从舅是族外弟相称议
  或问冯怀曰:「景之母,丁之从祖姊也;丁之母,景之族姑也。丙年长于丁。若从父族为亲,则景以丁为族外弟,而丁以景为从甥;若从母族,则景以丁为从舅,而丁以景为族内兄:名体乖谬,尊卑无序。若景以父族称丁,丁以母族称景,则例不通。将若之何?」怀答曰:「闻诸前训,名者人之纲,故『夫属于父道,其妻为母;夫属于子道,其妻为妇』。今则舅是母班,而兄弟是己列,故不敢以己之列,废母之班矣。谓景宜执从舅之礼。」
通典卷第六十九 礼二十九 沿革二十九 嘉礼十四
  养兄弟子为后后自生子议 异姓为后议
    养兄弟子为后后自生子议东晋
  东晋成帝咸和五年,散骑侍郎贺乔妻于氏上表云:
    妾昔初奉醮归于贺氏,胤嗣不殖,母兄群从以妾犯七出,数告贺氏求妾还。妾姑薄氏过见矜愍,无子归之天命,婚姻之好,义无绝离,故使夫乔,多立侧媵。乔仲兄群哀妾之身,恕妾之志,数谓亲属曰:「于新妇不幸无子,若群陶新妇生前男,以后当以一子与之。」陶氏既产澄、馥二男,其后子辉在孕,群即白薄:「若所育是男,以乞新妇。」妾敬诺拜赐,先为衣服,以待其生。辉生之日,洗浴断脐,妾即取还,服药下乳以乳之。陶氏时取孩抱,群恒诃止,婢使有言其本末者,群辄责之,诚欲使子一情以亲妾,而绝本恩于所生。辉百余日,无命不育,妾诚自悲伤,为之憔悴,姑长上下,益见矜怜。群续复以子率,重见镇抚,妾所以讫心尽力,皆如养辉,故率至于有识,不自知非妾之子也。率生过周,而乔妾张始生子纂,于时群尚平存,不以为疑。原薄及群以率赐妾之意,非唯以续乔之嗣,乃以存妾之身,妾所以得终奉烝尝于贺氏,缘守群信言也。率年六岁,纂年五岁,群始丧亡。其后言语漏泄,而率渐自嫌为非妾所生。率既长,与妾九族内外修姑姨之亲而白谈者,或以乔既有纂,其率不得久安为妾子,若不去,则是与为人后。去年,率即归还陶氏。乔时寝疾,曰:「吾母、兄平生之日所共议也,陌上游谈之士,遽能深明礼情?当与公私共论正之。」寻遂丧亡。率既年小,未究大义,动于游言,无以自处。妾亦妇人,不达典仪,唯以闻于先姑,谓妾养率以为己子,非所谓人后也。妾受命不天,婴此茕独,少讫心力,老而见弃,曾无蜾蠃式谷之报,妇人之情,能无怨结?谨备论其所不解六条,其所疑十事如左:
    夫礼所谓为人后者,非养子之谓。而世之不深按礼文,恒令此二事以相疑乱,处断所以大谬也。凡言后者,非并时之称,明死乃至丧,生不先去声养。今乃以生为人子,乱于死为人后,此妾一不解也。今谈者以乔自有纂,不嫌率还本也。原此失礼为后之意,传曰:「为人后者孰后?后大宗也。」今乔上非大宗,率不为父后,何系于有纂与无纂乎?此妾二不解也。夫以支子后大宗者,为亲属既讫,无以序昭穆、列亲疏,故系之以宗,使百代不迁,故有立后之制。今以兄弟之子,而比之族人之子后大宗,此妾三不解也。凡为后者,降其本亲一等,以成人之性,奉父母之命,而出身于彼,岂不异婴孩之质,受成长于人,不识所生,惟识所养者乎?鄙谚有之曰:「黄鸡生卵,乌鸡伏之;但知为乌鸡之子,不知为黄鸡之儿。」此言虽小,可以喻大。今以义合之后,比成育之子,此妾四不解也。礼传曰:为人后者为所后祖父母、妻、妻之父母、昆弟、昆弟之子,若子。若子者,义比于子而恩非子也,故曰为后者异于为子也。今乃以为后之公义,夺育养之至恩,此妾五不解也。与为人后者,自谓大宗无后,族人又既已选支子为之嗣矣。今人之中,或复重为之后,后人者不二之也,自非徇爵,则必贪财,其举不主于仁义,故尤之也。非谓如率为嫡长先定,庶少后生,而当以为讥。此妾六不解也。
    妾又闻父母之于子,生与养其恩相半,岂胞胎之气重而长养之功轻?孔子曰:「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怀,故服三年。」诗曰:「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欲报之德,昊天罔极。」凡此所叹,皆养功也。螟蛉之体,化于蜾蠃;班氏之族,乳虎纪焉。由此观之,哺乳之义,参于造化也。今率虽受四体于陶氏,而成发肤于妾身。推燥居湿,分肌损气,二十余年,已至成人,岂言在名称之闲,而忘成育之功?此妾一疑也。夫人道之亲,父子、兄弟、夫妻,皆一体也。其义,父子,首足也;兄弟,四体也;夫妻,判合也。夫惟一体之亲,故曰兄弟之子犹己子,故以相字也。今更以一体之亲,拟族人之疏;长养之实,比出后之名:此妾二疑也。夫子之于父母,其情一也。而有以父之尊,厌母之亲;以父之故,断母之恩;以父之命,替母之礼:其义安取?盖取尊父命也。凡嫡庶不分,惟群所立,是君命制于臣也。慈母如母,生死弗怠,是父命之行于子也。妾之母率,尊命则由群之成言,本义则乔之犹子,计恩则妾之怀抱。三者若此,而今弃之,此妾三疑也。诸葛亮无子,取兄瑾子乔为子。乔本字仲慎,及亮有子瞻,以乔为嫡,故改字伯松,不以有瞻而遣乔也。盖以兄弟之子犹己子也。陈寿云:「乔卒之后,诸葛恪被诛,绝嗣,亮既自有后,遣乔子攀还嗣瑾祀。」明恪不绝嗣,则攀不得还。亮近代之纯贤,瑾正达之士,其兄弟行事如此,必不陷子弟于不义,而犯非礼于百代。此妾四疑也。春秋传曰:「陈女戴妫生桓公,庄姜以为己子。」言为己子,取而字之。传又曰「为人后者为之子」,往而承之也。取而字之者,母也;往而承之者,子也。在母,母之仁也,则蜾蠃之育螟蛉;在子,子之义也,则成人之后大宗也。苟能别以为己子与为后之子不同文也,则可与求礼情矣。以义相况,则宗犹父也,父犹母也。庄姜可得子戴妫之子,系之于夫也;兄弟之子可以为子,系之于祖也。名例如此,而论者弗寻,此妾五疑也。董仲舒命代纯儒,汉朝每有疑议,未尝不遣使者访问,以片言而折中焉。时有疑狱曰:「甲无子,拾道旁弃儿乙养之以为子。及乙长,有罪杀人,以状语甲,甲藏匿乙。甲当何论?」仲舒断曰:「甲无子,振活养乙,虽非所生,谁与易之!诗云『螟蛉有子,蜾蠃负之。』春秋之义,『父为子隐』,甲宜匿乙。」诏不当坐。夫异姓不相后,礼之明禁,以仲舒之博学,岂闇其义哉!盖知有后者不鞠养,鞠养者非后,而世人不别,此妾六疑也。又一事曰:甲有子乙以乞丙,乙后长大而丙所成育。甲因酒色谓乙曰:「汝是吾子。」乙怒,杖甲二十。甲以乙本是其子,不胜其忿,自告县官。仲舒断之曰:「甲生乙,不能长育以乞丙,于义已绝矣!虽杖甲,不应坐。」夫拾儿路旁,断以父子之律,加杖所生,附于不坐之条,其为予夺,不亦明乎!今说者不达养子之义,唯乱称为人后,此妾七疑也。汉代秦嘉早亡,其妻徐淑乞子而养之。淑亡后,子还所生。朝廷通儒移其乡邑,录淑所养子,还继秦氏之祀。异姓尚不为嫌,况兄弟之子!此妾八疑也。吴朝周逸,博达古今。逸本左氏之子,为周氏所养,周氏又自有子,时人不达者亦讥逸。逸敷陈古今,故卒不复本姓,识学者咸谓为当矣。此妾九疑也。为人后者止服所后,而为本父服周,一也;女子适人降所生,二也;为父后者为出母无服,三也;诸侯之庶子,不得服其母,四也;庶子为王,不敢服其母,五也。凡此五者,非致人情,礼称以义断恩,节文立焉。率情立行者,戎狄之道也。患世人未能错综礼文,表里仁义,乱于大伦,故汉哀以诸侯嗣天子,各还尊其私亲,以为得周公严父之义,而不知其大悖国典。夫未名之子,死而不哭;既名之后,哭而不服;三殇之差,及至齐斩:所所受,其体一也,而长幼异制,等级若此。又今世人生子,往往有杀而不举者,君子不受不慈之责,有司不行杀子之刑,六亲不制五服之哀,宾客不修吊问之礼,岂不以其蠢尔初载,未夷于人乎?生而杀之如此,生而弃之,受成长于他人,则追名曰「本吾子也」,乃全责以父子之恩,自同长养之功,此妾十疑也。
敕下太常、廷尉、礼律博士,按旧典决处上。
  博士杜瑗议云:「夫所谓为人后者,有先之名也,言其既没,于以承之耳,非并存之称也。率为乔嗣,则犹吾子,群之平素,言又恻至,其为子道,可谓备矣,而猥欲同之与为人后,伤情弃义,良可悼也。昔赵武之生,济由程婴,婴死之日,武为服丧三年。夫异姓名义,其犹若此,况骨肉之亲,有顾复之恩,而无终始之报!凡于氏所据,皆有明证,议不可夺。」
  廷史陈序议:「令文:『无子而养人子以续亡者后,于事役复除无回避者听之,不得过一人。』令文:『养人子男,后自有子男,及阉人非亲者,皆别为户。』按乔自有子纂,率应别为户。」
  尚书张闿议:「贺乔妻于氏表,与群妻陶辞所称不同。陶辞:乔妻于无子,夫群命小息率为乔嗣。一年,乔妾张生纂。故骠骑将军顾荣谓群,乔已有男,宜使率还,问与为人后者不。故司空贺循取从子纮为子,鞠养之恩,皆如率,循后有晚生子,遣纮归本。率今欲乔,即便见遣。于表养率以为己子,非谓为人后,立六义十疑,以明为后不并存之称,生言长嫡,死乃言后,存亡异名。又云『乞养人子而不以为后』,见于何经?名不虚立,当有所附,于古者无此事也。今人养子,皆以为后。于又云『为人后者,族人选支子为之嗣,非谓如率为嫡先定,庶幼后生,而以为讥』。此乃正率宜去,非所以明其应留也。且率以若子之轻义,夺至亲之重恩,是不可之甚也。于知礼无养子之文,故欲因今世乞子之名,而博引非类之物为喻,谓养率可得自然成子,避其与后之讥乎!」
  丹阳尹臣谟议:「按于所陈,虽烦辞博称,并非礼典正义,可谓欲之而必为之辞者也。臣按尚书闿议,言辞清允,折理精练,难于之说,要而合典,上足以重一代之式。愚以为宜如闿议。」
    异姓为后议后汉 魏 晋 宋
  后汉吴商异姓为后议曰:「或问『以异姓为后,然当还服本亲。及其子,当又从其父而服耶?将以异姓而不服也?』答曰:『神不歆非族,明非异姓所应祭也。虽世人无后,并取异姓以自继,然本亲之服,骨血之恩,无绝道也。异姓之义,可同于女子出适,还服本亲,皆降一等。至于其子应从服者,亦当同于女子之子,从于母而服其外亲。今出为异姓作后,其子亦当从于父母服之也。父为所生父母周,子宜如外祖父母之加也。其昆弟之子,父虽服之大功,于子尤无尊可加。及其姊妹,为父小功,则子皆宜从于异姓之服,不得过缌麻也。』」
  范宁与谢安书曰:「称无子而养人子者,自谓同族之亲,岂施于异姓?今世行之甚众,是谓逆人伦昭穆之序,违经典绍继之义也。」
  魏时或为四孤论曰:「遇兵饥馑有卖子者;有弃沟壑者;有生而父母亡,无缌亲,其死必也者;有俗人以五月生子妨忌之不举者。有家无儿,收养教训成人,或语汝非此家儿,礼,异姓不为后,于是便欲还本姓。为可然不?」博士田琼议曰:「虽异姓,不相为后,礼也。家语曰:『绝嗣而后他人,于理为非。』今此四孤,非故废其家祀。既是必死之人,他人收以养活。且褒姒长养于褒,便称曰褒,姓无常也。其家若绝嗣,可四时祀之于门户外;有子,可以为后,所谓『神不歆非类』也。」大理王朗议曰:「收捐拾弃,不避寒暑,且救垂绝之气,而肉必死之骨,可谓仁过天地,恩踰父母者也。吾以为田议是矣。」徐干曰:「祭所生父母于门外,不如左右边特为立宫室别祭也。」王修议曰:「当须分别此儿有识未有识耳。有识以往,自知所生,虽创更生之命,受育养之慈,枯骨复肉,亡魂更存,当以生活之恩报公妪,不得出所生而背恩情。报生以死,报施以力,古之道也。」军谋史于达叔议曰:「此四孤者,非其父母不生,非遇公妪不济,既生既育,由于二家,弃本背恩,实未之可。子者父母之遗体,乳哺成人,公妪之厚恩也。弃绝天性之道,而戴他族,不为逆乎!郑伯恶姜氏,誓而绝之,君子以为不孝,及其复为母子,传以为善。今宜为子竭其筋力,报于公妪育养之泽,若终,为报父在为母之服,别立宫宇而祭之,毕己之年也。诗云『父兮生我,母兮鞠我』,今四子服报如母,不亦宜乎!爱敬哀戚,报惠备矣。」崔凯丧制驳曰:「以为宜服齐衰周,方之继父同居者。」
  司徒广陵陈矫,字季弼,本刘氏养于陈氏,及其薨,刘氏弟子疑所服,以问王肃。答曰:「昔陈司徒丧母,诸儒陈其子无服,甚失理矣。为外祖父母小功,此以异姓而有服者。岂不以母之所生,反重于父之所生?不亦左乎!为人后者,其妇为舅姑大功。妇,他人也,犹为夫故,父母降一等;祖,至亲也,而可以无服乎!推妇降一等,则子孙宜依本亲而降一等。」
  晋太宰鲁公贾充,李、郭二夫人有男,皆夭,充无嗣。及充薨,郭表充遗意,以外孙韩谧为充子。诏曰:「太宰尊勋,不同常人,自余不得为比。」
  宋庾蔚之曰:「四孤之父母,是事五爱反不得存养其子,岂不欲子之活?推父母之情,岂不欲与人为后而苟使其子不存耶?如此则与父命后人亦何异?既为人后,何不戴其姓?『神不歆非类』,盖舍己族,而取他族为后。若己族无所取后而养他子者,生得养己之老,死得奉其先祀,神有灵化,岂不嘉其功乎!唯所养之父自有后,而本绝嗣者,便当应还本其宗祀;服所养父母,依继父齐衰周。若二家俱无后,则宜停所养家,依为人后服其本亲例,降一等;有子以后,其父未有后之闲,别立室以祭祀是也。」
通典卷第七十 礼三十 沿革三十 嘉礼十五
  读时令 元正冬至受朝贺朔望朝参及常朝日附 
  策拜皇太子皇太子称臣附
    读时令后汉 魏 东晋 宋 北齐 大唐
  后汉制,太史每岁上其年历。先立春、立夏、大暑、立秋、立冬,常读五时令。皇帝所服,各随五时之色。帝升御座,尚书令以下就席位。尚书三公郎中以令置案上,奉以先入,就席伏读讫,赐酒一卮。
  魏明帝景初元年,通事奏曰:「前后但见读四时令,至于服黄之时独阙。」太史令高堂崇以为:「黄属土也,土王四季各十八日。土生于火,故于火用事之末服黄,三季则否。其令则随四时,不以五行为令也,是以服黄无令。」斯则魏代不读大暑令也。
  东晋成帝咸和五年,有司奏读秋令。时侍中荀奕上议云:「武皇帝时,光禄大夫华恒议,以秋夏盛暑,常阙不读令,在春冬则不废也。夫先王所以顺时读令者,盖后天而奉天时,正服尊严之所重。今比热炎赫,服章多阙,请如恒议。」诏可。六年,有司奏:「立夏日,正服渐备,祗述天和,宜读夏令。」奏可。
  宋文帝元嘉六年,读时令。三公郎中每读,皇帝临轩,百僚备位,多震悚失常仪。唯孝武帝时刘勰,明帝时谢纬,善于其事,人主公卿并属目称叹。
  北齐制,立春日,皇帝服通天冠,青介帻,青纱袍,佩苍玉,青带,青葱,青袜舄,而受朝于太极殿,西厢东向。尚书令等坐定,三公郎中诣席,跪读时令讫,典御酌卮酒,置郎中前,郎中拜,还席伏饮,礼成而出。至立夏立秋,则施御座于中楹,南向,立冬如立春,东向。各以其时之色服,仪并如春礼。
  大唐贞观十一年,复修四时读令。武太后圣历元年腊月制,每月一日于明堂行告朔之礼。司礼博士辟闾仁谞奏曰:
    按经史正文,无天子每月告朔。唯礼记玉藻云:「天子听朔于南门之外。」周礼天官太宰:「正月之吉,布政于邦国。」今每岁首元日,通天宫受朝,读时令,布政事,此则听朔之礼毕,合于周礼、玉藻之文矣。而郑玄注玉藻「听朔」,以秦制月令有五帝五官之事,遂云「凡听朔,必特牲告其时帝及其神,配以文王、武王」。此郑注之误也。故汉魏至今莫之用。又按月令「其帝太昊,其神勾芒」者,谓宣布时令,告示下人,其令词云其帝其神耳。所以为敬授之文,欲使人奉其时而务其业。每月有令,故谓之月令,非谓天子月朔日以祖配帝而祭告之。其每月告朔者,乃诸侯之礼也。故春秋左氏传,鲁侯「既视朔,遂登观台」。又郑注论语云:「礼,人君每月告朔于庙,有祭谓之朝享。」今王者行之,非所闻也。按郑玄所谓告其帝者即太皞等五人帝,其神者即重黎等五行官。虽并功施于人,列在祀典,无天子每月拜祭告朔之文。
    臣又检礼论及三礼义宗、江都集礼、贞观礼、显庆礼及祠令,并无天子每月告朔之事。若以为世无明堂,故无告朔之礼,则江都集礼、贞观礼、显庆礼及祠令,着祀五方上帝于明堂,即孝经「宗祀文王于明堂」也。此则无明堂而着其享祭,何为告朔独阙其文?若以君有明堂即合告朔,则周秦有明堂,而经典正文并无天子每月告朔。臣博考载籍,既无其礼,请停每月一日告朔之祭,以正国经。窃以天子之尊,而用诸侯之礼,非所谓颁告朔、令诸侯使奉而行之之义也。凤阁侍郎王方庆奏议曰:
    天子以孟春正月上辛,于南郊总受十二月之政,还藏于祖庙,月取一政颁于明堂。诸侯孟春之月,朝于天子,受十二月之政,藏于祖庙,月取一政而行之。故仲尼美而称之曰:「明王之以孝理天下者也。」人君以其礼告庙,则谓之告朔;听视此月之政,则谓之视朔,亦曰听朔,其实一也。
    春秋鲁文公六年闰十月,不告朔。左氏传云:「闰月不告朔,非礼也。夫闰以正时,时以作事,事以厚生,生人之道,于是乎在矣。不告闰朔,弃时政也。」则天子闰月亦告朔矣,宁有他月废其礼乎?
    又按周礼太史职云:「颁告朔于邦国。闰月,诏王居门终月。」玉藻云:「闰月则阖门左扉,立于其中。」是天子闰月而行告朔之事明矣。每岁首元日,通天宫受朝,读时令,布政事,此听朔之礼毕,而合于周礼、玉藻之文也。
    又按郑玄云:「凡听朔告其帝。」臣愚以为其告朔之时,五方上帝之一帝也。春则灵威仰之例,以始祖而配之。人帝及神,列在祀典,亦于其月而享祭之。鲁自文公始不视朔,子贡见其礼废,欲去其羊,孔子以羊存犹可识礼,羊亡其礼遂废,故云「尔爱其羊,我爱其礼」也。
    汉承秦灭学,庶事草创,所以无告朔之事。至平帝元始中,王莽辅政,庶几复古。后汉董卓西移,载籍湮灭,告朔之礼,于此而坠。宋何承天礼论,虽加编次,于事则阙。梁崔灵恩三礼义宗,但捃摭前儒,因循故事。隋大业中,炀帝令学士撰江都集礼,只钞撮礼论,更无异文。贞观、显庆及祠令不言告朔者,盖为历代不传,所以其文遂阙。今若每月听政,于事亦烦,孟月视朔,恐不可废。
从之。
  开元二十六年,命太常少卿韦绦,每月进月令一篇。是后孟月朔日,御宣政殿,侧置一榻,东西置案,令韦绦坐而读之,诸司官长亦升殿列坐听焉。岁除罢之。干元元年十二月,丙寅立春,御宣政殿,命太常卿于休烈读春令,常参官五品以上正员,并升殿与坐也。余并具开元礼。
  议曰:读时令,非古制也。自东汉始焉,其后因而沿袭。按太宰职:「正月之吉,悬治象之法于象魏,使万人观之。」又春官太史「颁告朔于邦国」,玉藻复云「听朔于南门之外」,并无读时令故事。而辟闾仁谞云「元日受朝读令,此则听朔礼毕,合于玉藻之文」,王方庆虽有所驳,大旨与仁谞不异,皆臆说也。凡言时者,谓四时耳。若正月之朔读令,则合云岁令,何以谓之时邪?其夏秋冬,又何为不读?斯则辟闾辈误矣。
    元正冬至受朝贺朔望朝参及常朝日附○汉 后汉 魏 晋 东晋 宋 齐 梁 陈 北齐隋 大唐
  汉高帝十月定秦,遂为岁首。七年,长乐宫成,制诸侯群臣朝贺仪:先平明,谒者治礼,引以次入殿门,庭中陈车骑步卒卫宫,设兵张旗帜。传言「趋」。殿下郎中夹陛,陛数百人。功臣列侯诸将军军吏以次陈西方,东向;文官丞相以下陈东方,西向。大行设九宾,胪句传。上传语告下为胪,下传语告上为句。韦昭曰:「九宾则周礼九仪。」于是皇帝辇出房,百官执职传警,引诸侯王以下至吏六百石以次奉贺。礼毕,复置法酒。文颖曰:「作酒法令也。」诸侍坐殿上皆伏抑首,抑,屈首也。以尊卑次起上寿。觞九行,谒者言「罢酒」。御史执法举不如仪者辄引去,群臣莫不振恐肃敬。高帝初,百度草创,未有仪法,群臣饮酒争功,醉或叫呼,拔剑起击柱,帝患之。叔孙通说帝曰:「夫儒者难与进取,可与守成。臣愿采古礼与秦仪杂就之。」帝曰:「令易知,度吾所能行为之。」于是通使征鲁诸生三十余人,及帝左右为锦蕞,参用先代之仪,然往往改异,于野外习之。月余,帝令试之,曰「吾能为此」。竟朝无敢諠哗失礼者。于是高帝曰:「吾今日知为皇帝之贵也。」乃拜通为太常,赐金五百斤。徐广曰:「蕞」音子外反。」以茅翦树地为纂位标准,为习肄处也,置设绵也。春秋传曰「置茅蕝」。蕝音子悦反。肄音以致反。
  至武帝,虽用夏正,然每月朔朝,至于十月朔,犹常享会。其仪:夜漏未尽七刻,钟鸣,受贺及贽,公侯璧,二千石羔,千石、六百石雁,四百石以下雉。百官贺正月。决疑要注云:「古者朝会皆执贽,侯伯执圭,子男执璧,孤执皮帛,卿执羔,大夫执雁,士执雉。汉魏粗依其制,正朝大会,诸侯执玉璧,荐以鹿皮,公卿以下所执如古礼。古者衣皮,故用皮帛为币。玉以象德,璧以称事。」二千石以上,上殿称万岁。独断曰:「三公奉璧上殿,向御座,北面,太常赞曰:『皇帝为君兴。』三公伏,皇帝坐,乃进璧。古语曰『御坐则起』,此之谓也。」举觞御坐前。司空奉羹,大司农奉饭,奏食举之乐。百官受赐宴飨,大作乐。白虎通曰:「有丧不朝,吉凶不相干,不夺孝子恩也。太庙火、日食、后之丧、雨沾服失容,并废朝。」
  后汉岁首正月,为大朝受贺。其仪:夜漏未尽七刻,钟鸣,受朝贺及贽。献帝起居注:「旧典,市长执雁,建安八年始令执雉。」百官二千石以上,上殿称万岁。举觞御坐前。司空奉羹,大司农奉饭,奏食举乐。百官受赐宴飨,大作乐。蔡质汉仪:「正月朝,天子幸德阳殿,临轩。公卿百官各陪位朝贺。百蛮朝贡毕,属郡计吏皆陛觐,庭燎。宗室诸刘亲会,万人以上,立西面。位既定,上寿。群计吏中庭北面立,太官赐酒食,西入东出。御史四人执法陛下,虎贲、羽林张弓挟矢,陛戟左右,戎头偪胫陪前向后,左右中郎将位东南,羽林、虎贲将位东北,五官将位中央,悉坐就赐。作九宾散乐。舍利兽从西方来,戏于庭极,乃毕入殿前,激水化成比目鱼,跳跃水,作雾障日。毕,化为黄龙,长八丈,出水遨游,于庭炫耀。又以丝绳系两柱闲,相去数丈,两倡女对舞,行于绳上,相逢切肩不倾。又蹋局出身,藏形斗中。钟磬倡乐毕,作鱼龙曼延。小黄门吹三通,谒者引公卿以次拜,微行出,卑官在前,尊官在后。其德阳殿周旋容万余人。陛高一丈,皆文石作坛,画屋朱梁,玉陛金柱刻镂。」
  魏文帝受禅后,修洛阳宫室,权都许昌。宫殿狭小,元日于城南立殿,青帷以为门,设乐飨会。后还洛阳,依汉旧事。其藩王不得朝觐,明帝时,有朝者,由特恩,不得为常。
  晋武帝咸宁中,定仪:先正月一日,有司各宿设王公卿校便坐于端门外,太乐鼓吹又宿设四厢乐于殿前。夜漏未尽十刻,群臣集,庭燎起。上贺,谒报,又贺皇后。还从云龙、东中华门入谒,诣东合下便坐。漏未尽七刻,群司乘车与百官及受贽郎,下至计吏,皆入,诣阶部,立其次,其阶卫者如临轩仪。漏未尽五刻,谒者仆射、大鸿胪各奏「群臣就位定」。漏尽,侍中奏「外办」。皇帝出,钟鼓作,百官皆拜伏。太常导皇帝升御座,钟鼓止,百官起。大鸿胪跪奏「请朝贺」。掌礼郎赞「皇帝延王登」。大鸿胪跪赞「藩王臣某等奉白璧各一,再拜贺」。太常报「王悉登」。谒者引上殿,当御座。皇帝兴,王再拜。皇帝坐,复再拜。跪置璧御座前,复再拜。成礼讫,谒者引下殿,还故位。掌礼郎赞「皇帝延太尉等」。理礼郎引公、特进、匈奴南单于、金紫将军当大鸿胪西,中二千石、二千石、千石、六百石当大行令西,皆北面伏。鸿胪跪赞「太尉、中二千石等奉璧、皮、帛、羔、雁、雉,再拜贺」。太常赞「皇帝延公等登」。掌礼引公至金紫将军上殿,当御座。皇帝兴,皆再拜。皇帝坐,又再拜。跪置璧皮帛御座前,复再拜。成礼讫,谒者引下殿,还故位。王公置璧成礼时,大行令并赞殿下,中二千石以下同。成礼讫,以贽授受贽郎,郎以璧帛付谒者,羔、雁、雉付太官。太乐令跪请奏雅乐,乐以次作。乘黄令乃出车,皇帝罢入,百官皆坐。昼漏上水六刻,诸蛮夷朝客以次入,皆再拜讫,坐。御入后三刻又出,钟鼓作。谒者仆射跪奏「请群臣上」。谒者引王公二千石上殿,千石、六百石停本位。谒者引王诣樽酌寿酒,跪授侍中。侍中跪置御座前,王还,自酌置位前,谒者跪奏「藩王臣某等奉觞,再拜上千万岁寿」。侍中云「觞已上」,百官伏称万岁。四厢乐作,百官再拜。已饮,又再拜。谒者引王等还本位。陛下者传就席,群臣皆跪诺。侍中、中书令、尚书令各于殿上上寿酒。登歌乐升,太官令又行御酒。御酒升阶,太官令跪授侍郎,侍郎跪进御座前。乃行百官酒。太乐令跪奏「奏登歌」,三终乃降。太官令跪请具御饭,到阶,群臣皆起。太官令持羹跪授司徒,持饭跪授大司农,尚食持案并授侍郎,侍郎跪进御座前。群臣就席。太乐令跪奏「奏食举乐」。太官行百官饭桉遍。食毕,太乐令跪奏「请进舞」,乐以次作。鼓吹令又前跪奏「请以次进伎」。乃召诸郡计吏前,授敕戒于阶下。宴乐毕,谒者一人跪奏「请罢退」。钟鼓作,群臣北面再拜,出。未尽七刻谓之晨贺,昼漏上三刻更出,百官奉寿酒,谓之昼会。别置女乐三十人于黄帐外,奏房中之歌。其王公以下入朝者,四方各为二番,三岁而周,周则更始。如有故、不朝之岁,各遣卿奉聘。
  东晋江左多虞,不复晨贺。夜漏未尽十刻,开宣阳门,至平明始开殿门,昼漏上水五刻,皇帝乃出受贺。皇太子出会者,则在三恪下,王公上。正朝元会,设白兽樽于殿庭,若有能献直言者,则发此樽饮酒。樽盖施以白虎形以名焉。按礼记:「知悼子卒,未葬,平公饮酒,师旷、李调侍,鼓钟。杜蒉自外来,闻钟声,入寝,历阶而升,酌曰:『旷饮斯。』又酌曰:『调饮斯。』又酌,堂上北面坐饮之,降,趋而出。平公呼进曰:『尔饮旷,何也?』蒉曰:『子卯不乐。知悼子在堂,斯为子卯大矣。旷,太师也,不以诏,是以饮之。』公曰:『尔饮调,何也?』曰:『调也,君之亵臣也。为一饮一食,忘君之疾,是以饮之也。』公曰:『尔饮,何也?』蒉曰:『蒉,宰夫也,非刀匕是共,又敢与知防,是以饮也。』公曰:『寡人亦有过矣,酌而饮寡人。』杜蒉洗而扬觯。公谓侍者曰:『如我死,则无废斯爵。』至于今,既毕献,斯扬觯,谓之杜举。」白虎樽盖杜举之遗式。
  宋因晋制,无所改易,唯朝至十刻乃受朝贺,升皇太子在三恪上。
  齐因之。
  梁元会之礼,未明,庭燎设,文物充庭。台门辟,禁卫皆严,有司各从其事。太阶东置白兽樽。群臣及诸蕃客并集,各从其班而拜。侍中奏「中严」,王公卿尹各执珪璧入拜。侍中乃奏「外办」,皇帝服衮冕,乘舆以出。侍中扶左,常侍扶右,黄门侍郎一人,执曲直华盖从。至阶,降舆,纳舄,升御座。前施奉珪藉。王公以下,至阼阶,脱舄剑,升殿,席南奉贽珪璧,礼毕下殿,纳舄佩剑,诣本位。主客郎徙珪璧于东厢。帝兴,入,徙御座于西壁下,东向。设皇太子王公以下位。又奏中严,皇帝服通天冠,升御座。王公上寿礼毕,食。食毕,乐伎奏。太官进御酒,主书赋黄甘,逮二品以上。尚书驺骑引计吏,郡国各一人,皆跪受诏。侍中读五条诏,计吏更应诺讫,令陈便宜者,听诣白兽樽,以次还座。宴乐罢,皇帝乘舆以入。皇太子朝,则远游冠服,乘金辂,卤簿以行。与会则剑履升座。会讫,先兴。
  天监六年诏曰:「顷代以来,元日朝毕,次会群臣,则移就西壁下,东向坐。求之古义,王者燕万国,唯应南面,何更居东面。」于是御座南向,以西方为上。皇太子以下,在北壁坐者,悉西边东向。尚书令以下在南方坐者,悉东边西向。旧元日,御座东向,酒壶在东壁下。御座既南向,乃诏壶于南栏下。又诏:「元日受五等贽,珪璧并量付所司。」周舍按:「周礼冢宰,大朝觐,赞玉币。尚书,古之冢宰。顷王者不亲抚玉,则不复须冢宰赞助。寻尚书主客曹郎,既冢宰隶职,今元日五等奠玉既竟,请以主客郎受。郑玄注觐礼云:『既受之后,出付玉人于外。』汉时少府,职掌珪璧,请主客受玉,付少府掌。」帝从之。又尚书仆射沈约议:「正会仪注,御出,乘舆至太极殿前,纳舄升阶。寻路寝之设,本是人君居处,不容自敬宫室。按汉氏,则乘小车升殿。请自今元正及大公事,御宜乘小舆至太极阶,仍乘板舆升殿。」制可。
  陈制,先元会十日,百官并习仪注,令仆以下,悉公服监之。设庭燎,街阙、城上、殿前,皆严兵,百官各设部伍而朝。宫人皆于东堂,隔绮疏而观。宫门既无籍,外人但绛衣者,亦得入观。是日,上事人发白兽樽。自余亦多依梁礼云。
  北齐元正大飨,百官一品以下,流外九品以上与会。一品以下、正三品以上,开国公侯伯、散品公侯及特命之官、刺史并升殿。从三品以下、从九品以上及奉正使人比流外官者,在阶下。勋品以下端门外。侍中宣诏慰劳州郡国使。诏牍长尺三寸,广一尺,雌黄涂饰,上写诏书。计会日,侍中依仪劳郡国计吏,问刺史太守安否及谷价麦苗善恶,人间疾苦。又班五条诏书于州郡国使人,写以诏牍一板,长二尺五寸,广一尺三寸。写诏书,正会日,宣示使人,归以告刺史。一曰,政在正身爱人,去残贼,择良吏,正决狱,平徭赋。二曰,人生在勤,勤则不匮,其劝率田桑,无或烦扰。三曰,六极之人,务加宽养,必使生有以自救,没有以自给。四曰,长吏浮华,奉客以求小名,逐末舍本,政之所疾,宜谨察之。五曰,人事意气,干乱奉公,内外溷淆,纪纲不设,所宜纠劾。侍中黄门宣诏劳诸郡国上计,罢。
  隋制,正朝及冬至,文物充庭,皇帝出西房,即御座。皇太子卤簿至明阳门外,入贺。复诣皇后御殿,拜贺讫,还宫。皇太子朝讫,群官客使入就位,再拜。上公一人,诣西阶,解剑,升贺;降阶,带剑,复位而拜。有司奏诸州表。群官在位者又拜而出。皇帝入东房,有司奏行事讫,乃出西房。坐定,群官入就位,上寿讫,上下俱拜。皇帝举酒,上下舞蹈,三称万岁。皇太子与会,则设座于御东南,西向。群臣上寿毕,入位,解剑以升。会讫,先兴。
  大唐开元八年十一月,中书门下奏曰:「伏以冬至,一阳始生,万物潜动,所以自古圣帝明王,皆此日朝万国,观云物,礼之大者,莫逾是时。其日亦祀圜丘,皆令摄官行事,质明既毕,日出视朝,国家以来,更无改易。缘修新格将毕,其日祀圜丘,遂改用小冬日受朝。若亲拜南郊,受朝须改,既令摄祭,理不可移,伏请改正。」从之。因敕,自今以后,冬至日受朝,永为恒式。 至天宝三载十一月五日,甲子冬至,敕:「伏以昊天上帝,义在尊严,恭惟祀典,每用冬至。既于是日有事圜丘,更受朝贺,实深兢惕。自今以后,冬至宜取以次日受朝,仍永为恒式。」 又至六载十二月,敕:「承前诸道差使贺正,十二月早到,或有先见,或有不见。其所贺正表,但送省司,又不同进,因循日久,于礼全乖。自今以后,应贺正使,并取元日,随京官例,序立便见,通事舍人奏知,其表直送四方馆,元日仗下后一时同进。」
  永泰元年十一月诏:冬至令有司祭南郊后,于含元殿受朝贺。
  建中二年十一月敕,宜以冬至日受朝贺。初,永徽五年十一月,武后立,群臣命妇朝皇后。旧仪,冬至元日,百官不于光顺门朝贺皇后。至干元元年,张皇后遂行此礼。礼仪使、工部侍郎于休烈先奏曰:「据周礼,有命夫命妇。夫朝人主,妇朝女君。自永徽五年,以则天为皇后,始行此礼。其日,命妇又朝光顺门,朝官命妇并入杂处,殊为失礼,有诏乃停。」永崇二年,敕于宣政殿会百官及命妇,太常博士袁利贞上疏曰:「伏以恩旨,于宣政殿上,兼设命妇坐位,奏九部伎及散乐,并从宣政门入。臣以为,前殿正寝,非命妇宴会之处;象阙路门,非倡优进御之所。今请命妇会于别殿,九部伎从东入,散乐一色请停省。若于三殿别设,自可备极恩私。」从之。改向麟德殿也。
  其寻常朝参准。贞观十三年十月,尚书左仆射房玄龄奏:「天下太平,万机事简,请三日一临朝。」诏许之。 至二十三年九月十一日,太尉无忌等奏,请视朝坐日。高宗报曰:「朕初登大位,日夕孜孜,犹恐壅滞众务。自今以后,每日恒坐。」 永徽元年十月五日,敕京官文武五品,依旧五日一参。至二年八月二十九日下诏:「来月一日,太极殿受朝。此后每五日一度,太极殿视事,朔望朝,即为恒式。准元日令,中书令读诸方表。」
  神龙元年四月十四日,初令文武官五品以上,每朔望参日,陛殿食。
  贞元七年四月敕:「昔者圣贤,仰观法象,因天地交会之序,为父子相见之仪,沿习成风,古今不易。王者制事,在于因人,酌其情而用中,顺其俗以为礼。咸觌之仪,既行父子之间;资事之情,岂隔君臣之际。申恩卿士,自我为初。自今以后,每年五月一日,御宣政殿,与文武百僚相见,京官九品以上,外官因朝奏在京者,并听就列。宜令所司,即量定仪注颁示,仍编礼式,以着恒规。」其正至仪,具开元礼。武太后圣历初,凤阁侍郎王方庆奏曰:「准令,周丧大功未葬,并不得朝贺,仍终丧不得宴会。比来百官,不遵礼法,有哀惨,陪朝会,手舞足蹈,公违宪章,名教既亏,实点皇化,伏请禁断。」从之。
    策拜皇太子皇太子称臣附○后汉 东晋 北齐 大唐
  后汉制,拜皇太子仪:百官会,位定,谒者引皇太子当御座殿下,北面;司空当太子西北,东面立。读策书毕,中常侍持太子玺绶东向授太子,太子再拜,三稽首。谒者赞曰「皇太子臣某」,中谒者称制曰「可」。三公升阶上殿,贺寿万岁。因大赦天下。礼毕。
  东晋孝武帝太元十二年,台符问:「皇太子既拜庙,朝臣奉贺,应上礼否?」国子博士车胤云:「百辟卿士,咸与盛礼,展敬拜伏,不须复上礼。唯方伯牧守,不睹大礼,自非酒牢贡羞,无以表其乃诚,故宜有上礼。亦如元正大庆,方伯莫不上礼,朝臣奉璧而已。」太学博士庾弘之议:「按武帝咸宁中,诸王新拜,有司近臣诸王公主上礼。今皇太子国之储副,既已崇建,普天同庆。谓应上礼奉贺。」
  按汉魏故事,皇太子称臣。新礼以太子既以子为名,而又称臣,臣子兼称,于义不通,除太子称臣之制。挚虞以为:「孝经『资于事父以事君』,义兼臣子,则不嫌称臣。宜定新礼,皇太子称臣如旧。」诏从之。尚书符又问王公以下见皇太子仪及所制衣服。车胤议:「朝臣宜朱衣帻,拜敬,太子答拜。按经传不见其文,故太傅羊祜笺庆太子,称叩头,此则拜之证。又太宁三年诏议其典,尚书卞壸谓宜稽则汉魏,阖朝同拜。其朱衣冠冕,唯施天朝,宜帻而已。」
  北齐册皇太子,皇帝临轩,司徒为使,司空副之。太子服远游冠,入至位。使者入,奉册读讫,皇太子跪受册于使者,以授中庶子。又受玺绶于尚书,以授庶子。稽首以出。就册,使者持节至东宫,宫臣内外官定列。皇太子阶东,西面。若幼,则太师抱之,主衣二人奉空顶帻服从,以受册。明日,拜章表于东宫殿庭,中庶子、中舍人乘轺车,奉章诣阙堂谢。择日斋于崇正殿,服冕,乘安车谒庙。择日群臣上礼,又择日会。明日,三品以上笺贺。
  大唐临轩册命皇太子,如开元礼。
通典卷第七十一 礼三十一 沿革三十一 嘉礼十六
  皇太子监国及会宫臣议 皇太子监国有司仪注
  春夏封诸侯议 锡命 诸王公城国宫室服章车旗议
  策拜诸王侯拜三公奏乐服冕议附 
  诸王公侯留辅朝政嫡子监国议
    皇太子监国及会宫臣议北齐 隋 大唐
  北齐天保元年,皇太子监国,在西林园冬会。群臣议,皆东面。二年,于北城第内冬会,又议东面。吏部郎陆卬疑非礼,魏收改为西面。
  邢子才议欲依前,曰:「凡礼有同者,不可令异。诗说,天子至于大夫,皆乘四马,况以方面之少,何可皆不同乎?若太子定西面者,王公卿大夫士,复何面也?南面,人君正位。今一官之长,无不南面;太子听政,亦南面坐。议者引晋旧事,太子在东宫西面,为避尊位,非为向台殿也。子才以为东晋博议,依汉魏之旧,太子普臣四海,不以为嫌,又何疑于东面?礼『嗣子绝旁亲』,『嗣子冠于阼』,『冢子生,接以太牢』。汉元着令,太子绝驰道。此皆礼同于君。又晋王公嗣子,摄命临国,乘七旒安车,驾用三马,礼同三公。近宋太子乘象骆,皆有同处,不以为嫌。况东面者,君臣通礼,独何为避?明为向台,所以然也。近皇太子在西林园,于殿犹且东面,于北城非宫殿之处,更不得耶?诸人以东面为尊,宴会须避。按燕礼、燕义,君位在东,宾位在西,君位在阼阶,故有武王践阼,不在西也。礼『乘君之车,不敢旷左』。君在,恶空其位,左亦在东,不在西也。『君在阼,夫人在房』,郑注『人君尊东也』。前代及今,皇帝宴会接客,亦东堂西面。若以东面为贵,皇太子以储后之礼,监国之重,别第宴臣宾,自得申其正位。礼者皆东宫臣属,公卿接宴,观礼而已。若以西面为卑,实是君之正位,太公不肯北面说丹书,西面则道之,西面乃尊也。君位南面,有东有西,何可皆避?且事虽少异,有可相比者。周公,臣也;太子,子也。周公为冢宰,太子为储贰。明堂尊于别第,朝诸侯重于宴臣宾,南面贵于东面。臣疏于子,冢宰轻于储贰。周公摄政,得在明堂南面朝诸侯,今太子监国,不得于别第异宫东面宴客,情所未安。且君行以太子监国,君宴不以公卿为宾,明父子无嫌,君臣有嫌。按仪注,亲王受诏冠婚,皇子皇女皆东面。今不约王公南面,独约太子,何所取耶?议者南尊改就西面,转居尊位,更非合礼。方面既少,难为节文。东西二面,君臣通用,太子宜然,于理为允。」
  魏收议云:「去天保初,皇太子监国。冬会群官于西林园都亭,坐从东面,义取于向中宫殿台故也。二年于宫冬会,坐乃东面,收窃以为疑。前者遂有别议,议者同之。邢尚书以前定东面之议,复申本怀,此乃国之大礼,无容不尽所见。收以为太子东宫,位在于震,长子之义也。按易八卦,正位向中。皇太子今居北城,于宫殿为东北,南面而坐,于义为背也。前者立议,据东宫为本。又按东宫旧事,太子宴会,多以西面为礼,此又诚证,非徒言也。不言太子常无东西二面之坐,但用之有所。至如西园东面,所不疑也。未知君臣车服有同异之议,何为而发?就如所云,但知礼有同者,不可令异。不知礼有异者,不可令同。苟别君臣同异之礼,恐重纸累札,书不尽也。」子才竟执东面,收执西面,援引经据,交相往复,其后竟从西面为定。
  时议又疑宫吏之姓与太子名同。子才又谓曰:「按曲礼『大夫士之子,不与嗣君同名。』郑注云:『若先生之,亦不改。』汉法,天子登位,布名于天下,四海之内,无不咸避。按春秋经『卫石恶出奔在晋』,卫侯衎卒,其子恶始立,明石恶与长子同名。诸侯长子在一国之内,与皇太子于天下,礼亦不异。郑言先生不改,盖以此义。卫石恶、宋向戌,皆与君同名,春秋不讥。皇太子虽有储贰之重,未为海内所避,何容便改人姓?然事有消息,不得皆同于古。宫吏至微,而有所犯,朝夕从事,亦是难安。宜听出宫,更补他职。」制曰「可」。
  隋文帝开皇初,皇太子勇,准故事张乐受朝,宫臣及京官北面称庆,帝诮之。遂后定仪注:西面而坐,唯宫臣称庆,台官不复总集。炀帝之为太子,奏「降章服,宫官请不称臣」。从之。
  大唐睿宗景云二年四月,欲传位于皇太子,召三品以上官,谓曰:「朕素怀澹泊,不以宸极为贵。昔居皇嗣,已让中宗。及居太弟,又固辞不就。思脱屣于天下,为日久矣。今欲传位于太子,卿等何如?」群臣唯唯,莫有对者。皇太子遣右庶子李景伯让监国,上不许。殿中侍御史和逢尧谏曰:「陛下春秋未高,圣恩浃洽。昔韦氏乱政,百僚忧惧,今万姓颙颙,欣荷睿德,岂可即为让乎!」上从之。遂有制:「政事皆取皇太子处分。若缘军马刑杀,五品以上除授政事,与皇太子商量,然后闻奏。」其会宫臣仪注,具开元礼。
    皇太子监国有司仪注宋
  宋文帝元嘉二十六年二月,东巡,皇太子监国,有司奏仪注。
  某曹关某事云云。被命,议宜如是。请为笺如左。谨关。
    右署众官如常仪。
  尚书仆射、尚书左右丞某甲,死罪死罪。某事云云。参议以为宜如是事诺。奉行。某死罪死罪。
      年月日。某曹上。
    右笺仪准于启事年月右方,关门下位及尚书官署。其言选事者,依旧不经他官。
  某曹关太常甲乙启辞。押。某署令某甲上言。某事云云。请台告报如所称。主者详检相应。请听如所上事诺。别符申摄奉行。谨关。
      年月日
    右关事仪准于黄案年月日右方,关门下位年月下左方,下附列尚书众官署。其尚书名下应云奏者,今言关。余皆如黄案式。
  某曹关司徒长史王甲启辞。押。某州刺史景丁解腾某郡县令长李乙书言某事云云。请台告报如所称。尚书某甲参议,以为所论正如法令,告报听如所上。请为令书如左。谨关。
    右关门下位及尚书署,如上仪。
  司徒长史王甲启辞。押。某州刺史景丁解腾某郡县令长李乙书言某事云云。请台告报。
      年月日。尚书令某甲上建康宫。如无令,称仆射。
  右令曰下司徒,今报听如某所上。其宣摄奉行如故事。文书如千里驿行。
      年月日朔甲子。尚书令某甲下。无令称仆射。      司徒承书从事书到上 起某曹。
    右外上事,内处报,下令书仪。  某曹关事云云。令如是,请为令书如左。谨关。
    右关署如前式。  令司徒。某事云云。令如是,其下所属,奉行如故事。文书如千里驿行。      年月日子。下起某曹。
    右令书自内出下外仪。  令书前某官某甲。令以甲为某官,如故事。      年月日。侍御史某甲受。    右令书版文准诏书版文。
  尚书下云云。奉行如故事。    右以准尚书敕仪。 起某曹。    右并白纸书。凡外内应关笺之事,一准此为仪。其经宫臣者,依臣礼。  拜刺史二千石诫敕文曰制诏云云。某动静屡闻。
    右除拜诏书除者如旧文。其拜令书除者,「令」代「制诏」,余如常仪。辞关版文云:「某官粪土臣某甲临官。稽首再拜辞。」制曰右除粪土臣及稽首云云。某官某甲再拜辞。以「令曰」代「制曰」。某官宫臣者,称臣。
    春夏封诸侯议后汉 魏 晋
  后汉郑玄曰:「据祭统云:『古者于禘发爵赐服,于尝出田邑。』今封诸侯则违古。且土地皆庆赏之事。汉家故事,丞相始拜,皆封为国侯,其在秋冬者,先赐爵关内侯,俟春而后封国。祭统『尝出田邑』,先师或以为秋尝时,邑人皆田,或以为削黜田邑于此时也。」
  魏王肃圣证论:「孟夏之月,天子行赏,封诸侯,庆赐,无不忻悦,故左传赏以春夏是也。」
  晋张融评曰:「按洛诰,成王命周公后,封伯禽以周之正。易屯卦云『宜建侯』。据二经,周人封诸侯,不以秋夏也。」周礼夏官司勋掌爵,月令夏封诸侯,故取此。
  束皙总论曰:「月令所记,非一王之制,凡称古者,无远近之限,未知夏封诸侯,何代之典。秋祭田邑,夏乎?殷乎?而王据月令以非祭统,郑宗祭统而疑月令,无乃俱未通哉!莫若通以三代说两氏而不俱一也。」
    锡命周 东晋
  周制,春官大宗伯「以九仪之命,正邦国之位。每命异仪,贵贱之位乃正。春秋传曰:「名位不同,礼亦异数。」一命受职,始见命为正吏,谓列国之士,于子男为大夫。王之下士亦一命。郑司农云:「受职,理职事」也。再命受服,谓受玄冕之服。列国之大夫再命,于子男为卿。卿大夫自玄冕以下,如孤之服。王之中士亦再命,则爵弁服也。三命受位,谓列国之卿,始有列位于王,为王臣也。王之上士,亦三命也。四命受器,谓公之孤始得有祭器者。礼运曰:「大夫具官,祭器不假,声乐皆具,非礼也。」王之下大夫,亦四命也。五命赐则,则者,地未成国之名。王之下大夫四命,出封加一等,五命,赐以方百里二百里之地者也。方三百里以上为成国也。五命中大夫,出为子男。六命赐官,王六命之卿赐官者,使得自置臣,理家邑,如诸侯也。六命上大夫即卿也。七命赐国,王之卿,六命,出封加一等也。八命作牧,谓侯伯有功德者,加命,得专征伐诸侯,出为一州之牧,入为三公。九命作伯。」上公有功德者,加命为二伯,得征五侯九伯者也。郑司农云「长诸侯为方伯」也。封为上公,入为伯,分主东西,长于诸侯,宾于天子,曰天子之吏。天子谓之伯父,异姓谓之伯舅。自称于诸侯,曰天子之老,于外曰公。王制云:「制,三公一命衮,若有加则赐也。三公八命矣,复加一命,则服龙衮,与王者之后同。故诸侯之服,自衮而下,如王之服。大国之君不过九命,次国之君不过七命,小国之君不过五命。大国之卿不过三命,下卿再命,小国之卿与下大夫一命。」春秋左氏传说,诸侯踰年即位,天子赐以命珪。珪者,诸侯所执以朝觐之瑞也。公羊传「天生使毛伯来锡公命」,加鲁以衮龙之服。传曰:「锡者,赐也。命者,加我服也。」又诸侯有功,加之九锡。一曰衣服,二曰朱户,三曰纳陛,四曰舆马,五曰乐则,六曰武贲之士,七曰鈇钺,八曰弓矢,九曰秬鬯。赏赐者阳,数极于九,赐大国不过九,次国七,小国五。
  东晋羊玄曰:「说者以左氏云,天子锡诸侯命珪,以为符信,珪者,诸侯所执以朝觐之瑞也。按鲁成公即位八年,乃得命珪。三年夏,公如晋,此朝也,未有珪,朝何执也?凡命者,谓方策之书也,犹今教令耳。觐礼曰:『诸公奉箧服,加命书于其上。』尚书文侯之命云:『平王锡晋文侯秬鬯珪瓒,作文侯之命。』命者,王之教令,其事非一策而已。」
    诸王公城国宫室服章车旗议虞 周 晋
  虞书曰:「明试以功,车服以庸。」
  周制,春官小宗伯掌衣服、车旗、宫室之赏赐。王以赏赐有功者。
  晋博士孙毓、段畅等议曰:
    周礼「上公九命为伯,其国家、宫室、车旗、衣服、礼仪,皆以九为节;侯伯七命,以七为节;子男五命,以五为节」。上公谓三公有德,九命为二伯者。国家谓城也。公之城盖方九里,宫方九百步;侯伯之城方七里,宫方七百步;子男之城方五里,宫方五百步。又曰「王之三公八命,其卿六命,及其出封,皆加一等,其国家宫室车旗衣服礼仪亦如之」。又如礼,诸侯之城隅高七丈,门阿皆五丈。又礼,诸侯以为殷屋。今诸王封国,虽有大小,而所理旧城,不如古制,皆宜仍旧。其造立宫室,当有大小之差。然周典奢大,异于今仪,步数之限,宜随时制。又诸侯三重门,内曰路门,中门曰雉门,外门曰库门。雉门之外设宪,,罼也。宪,盖也。高五丈。其正寝与庙同制,皆殷屋四阿,堂崇三尺。此其旧典,略可依也。余皆称事取供而已。
    旌旗斿数,繁缨贰车,各以其命之等。又曰:「金辂建大旗,同姓以封;象辂建大赤,异姓以封。」金象者,谓以金象饰其车。今制从简除之余,诸王从公者出就封,朝祀之车,宜路车驷马,建大旗九斿,画交龙。
    礼,公之服自衮冕而下,侯伯自鷩冕而下,皆如王之服。祭服宜玄冕朱里,玳玉三采九旒,缫三色九就,丹组缨,玄衣纁裳,画九章,以事宗庙。其祀社稷山川,及其群臣助祭者,皆长冠玄衣。其位不从公者,皆以七为节,其它则同诸王。朝服依汉魏故事,皆远游冠,五时服,佩山玄玉,不复以国大小为差。其群臣侍从冠服,皆宜如服制令也。诸王公应助祭。按司服之职:「王祀昊天上帝,则大裘而冕,享先生则衮冕,先公则鷩冕。公之服,自衮冕而下,如王之服;侯伯之服,自鷩冕而下,如公之服。」礼记王制曰:「制,三公一命衮。」谓三公八命,复加一命,则服衮龙,与王者之后同。然则九命及二王之后,乃服衮衣无升龙。三公之服,当从鷩冕而下。太尉三公助祭,宜服鷩冕七章,冕缫九旒,赤舄。三公助导从外官不与齐祭者,自可如旧。
    策拜诸王侯拜三公奏乐服冕议附○后汉 晋 北齐 隋 大唐
  后汉制,拜诸王侯三公之仪:百官会,位定,谒者引光禄勋前。丁孚汉仪云「太常住盖下,东向读文」,以此异也。谒者引当拜者前,当座伏殿下。光禄勋前,一拜,举手曰「制诏其以某为某」。按丁孚汉仪安帝策夏勤文曰:「维元初六年三月甲子,制诏以大鸿胪勤为司徒。曰:『朕承天序维稽古,建尔于位为汉辅。往率旧职,敬敷五教,五教在宽。左右朕躬,宣力四表,保乂皇家。于戏!秉国之钧,旁祗厥序,时亮天工,可不慎欤!勤其戒之!」此其例也。读策书毕,拜者称臣再拜。尚书郎以玺印绶付侍御史。侍御史前,东面立,授玺印绶。当受策者再拜顿首三。赞谒者曰:「某王臣某新封,某公某初除,谢。」中谒者报谨谢。赞者立曰:「皇帝为公兴。」重坐,受策者拜谢,起就位。礼毕。
  晋武帝咸宁三年,始平、濮阳诸王新拜,有司奏「依故事,听京城近臣、诸王、公主应朝贺者,复上礼」。博士张放议:「临轩遣使,应作乐。放按泰始中,皇太子冠,太子进而乐作,位定乐止。王者诸侯,虽殊尊卑,至于礼秩,或有同者。冠之与拜,俱为嘉礼。是以准昔仪注,谓宜作乐。今符云,至尊受太子拜时,无钟磬之乐。又按泰始三年,有司奏:皇太子明膺休命,光启嘉祚,宜依汉魏故事。」太常王师等言:「拜三公应有乐,宿设悬于殿庭。今门下云,非祭享则无乐。按冠礼有乐,公侯大臣,御座为起,在舆为下。传曰『国卿,君之贰也』。是以命使之日,御亲临轩,百僚陪位,此即敬事之意也。古者天子飨下国之使,命将帅,遣使臣,皆有乐。故诗叙曰『皇皇者华,君遣使臣也』。又曰『歌采薇以遣之,出车以劳还,杕杜以勤归』,皆作乐而歌之。今命大使,拜辅相,比于下国之臣,轻重殊矣。轻诚有之,重亦宜然。博士考古,以事义相准,故谓临轩遣使,宜有金石之乐。」诏曰:「三公鼎司,皇帝有兴之礼,何以不设乐?又正位南面,何以不服冕?」尚书顾和言,临轩拜三公,不应有乐。和云:「礼无其文。按卫宏撰汉仪,拜丞相,亦无乐。古之燕飨有乐者,以畅宾主之欢耳。今拜三公,事毕于庭阶,礼成于拜立,欢宴未交,无事于乐。又按六冕之服,主于祭祀,唯婚特用之,他事未见服冕者,故拜公不应服冕。」
  北齐策诸王,以临轩日上水一刻,吏部令史乘马,赍召版,诣王第。王乘高车,卤簿至东掖门止,乘轺车。既入,至席。尚书读策讫,以授王,又授章绶。事毕,出轺车,入卤簿,乘高车,诣阊阖,伏阙表谢。报讫,拜庙还第,即鸿胪卿持节,吏部尚书授策,侍御史授节。使者受而出,乘轺持节,诣王第。入就西阶,东面。王入,立于东阶,西面。使者读策,博士读版,王俛伏。兴,进受策章绶茅土,俛伏三稽首,还本位,谢如上仪。在州镇,则使者受节策,乘轺车至州,如王第。
  诸王、三公、仪同、尚书令、五等开国、太妃、妃、公主恭拜册,轴一枚,长二尺,以白练衣之。用竹简十二枚,六枚与轴等,六枚长尺二寸。文出集书,书皆篆字。哀册、赠册亦同。
  诸王、五等开国及乡男恭拜,以其封国所在方,取社坛方面土,苞以白茅,内青箱中。函方五寸,以青涂饰,封授之,以为社。
  隋临朝册命三师、诸王、三公,并陈车辂。余则否。百司定列,内史令读册讫,受册者拜受出。又引次受册者,如上仪。若册开国,郊社令奉茅土,立于仗南,西面。每授册讫,授茅土焉。
  大唐之制,如开元礼。
    诸王公侯留辅朝政嫡子监国议晋
  晋博士孙毓等议:「按周礼典命职:『凡诸侯之嫡子,誓于天子,摄其君,则下其君一等。』誓犹告也。谓公之子如侯伯而执珪,侯伯之子如子男而执璧。春秋『曹伯使其太子射姑来朝』,行国君之礼。践土之盟,卫成公使其母弟武如会,经书曰,卫武、蔡,甲午,序于诸侯。又左传:「冢子,君行则守,有守则从。从曰抚军,守曰监国,古之制也。夫帅师,专行谋,誓军旅,君与国政之所图,非太子之事也。』周制,诸侯以功德入为王卿士,则上卿理其国事。今诸王公侯受任天朝,而嫡子摄其君事,车服礼数,国封大小,领兵军数,自当如本制,而王公侯遣上卿及军将掌其事,合于古义。今之车服,与古礼不同,依礼应下其君一等。其嫡子皆以有爵命,印绶冠服佩玉之制,宜如本令。而嫡子但知其政,不干其位,君不可二,尊无二上。国相以下见嫡子,宜如臣而不称臣。又礼,非其臣则答拜,国之命士上达于其君者,嫡子宜答拜。其文书称嗣子,宜曰王嗣子,其公侯嗣子,系于父爵,明不专国也。其燕见则称第,下文书表疏,皆臣礼而不称臣。今之监司,上官文书皆为记告。嫡子监国,其下群臣官文书宜称告,不言命称教。」
通典卷第七十二 礼三十二 沿革三十二 嘉礼十七
  天子追尊祖考妣上尊号同 天子崇所生母追崇同
  诸侯崇所生母议 支庶立为天子追尊本亲议
  追锡命议 王侯在丧袭爵议夺情附
    天子追尊祖考妣上尊号同○周 汉 魏 晋 宋 齐 梁 陈 后魏 北齐 后周 隋大唐
  周武王追尊王太王亶父、王季历、文王昌,卢植曰:「太王,王季之父也。美大故称之。王季,文王之父也。太王实始翦商,王季绥畏,文王怀保,王业所兴,故追王也。三妣亦同尊其号。」所以追之,不以卑临尊也。不用诸侯之号临天子也。追王太王、王季以下者,以王迹之所由也。文王称王早矣,于殷犹为诸侯,于是着焉。
  汉高帝五日一朝太公,太公家令说太公曰:「天无二日,士无二王。太公虽父,乃人臣也,奈何使人主朝人臣?如此,则威重不行矣。」后上朝太公,太公拥篲,迎门却行。上大惊,下扶太公。太公曰:「帝,人主,奈何以我乱天下法!」上善家令言,赐黄金五百斤。诏曰:「人之至亲,莫大于父子。故父有天下传之于子,子有天下归尊于父,此人道极也。朕平暴乱,以安天下,此皆太公之教训也。」乃尊太公为「太上皇」。后汉荀悦曰:「孝经云:『故虽天子,必有尊也,言有父也。』王者父事三老以示天下,所以明孝也。无父犹设三老之礼,况其存者乎!孝莫大于严父,故子尊不加于父母。家令之言,于是过矣。」晋愍怀太子令问中庶子刘宝云:「太公家令说太公,为是?为非?」对曰:「荀悦论赐家令为非,臣以悦不识高帝意。高帝虽贵为天子,事父不失子之礼。时即位已六年,而不加父号,是以家令言『虽父乃人臣也』,言无可尊敬名号,当与人臣同礼,欲以此感动之。帝闻家令言乃悟,即立号太上皇,得人子尊父之道。若不闻家令言,父终无号矣。家令说是也。」又追尊妣曰「昭灵后」。
  魏文帝即王位,尚书令桓阶等奏:「臣闻尊祖敬宗,古之大义。故六代之君,未尝不追崇始祖,显彰所出。先王应期拨乱,启魏大业,然祢庙未有异号,非崇孝敬示无穷之义也。太尉公侯,宜有尊号,所以表功崇德发事显名者也。故易言乾坤,皆曰大德,言大人与天地合。臣等以为,太尉公侯,诞育圣哲,以济群品,可谓资始,其功德之号,莫过于太王。」
  诏曰:「前奏以朝车迎中常侍大长秋特进君侯神主,然君侯不宜但依故爵乘朝车也。礼有尊亲之义,为可依诸王比,更议。」
  博士祭酒孙钦等议:「按春秋之义,五等诸侯卒葬皆称公,乃与王者之后宋公同号,然臣子褒崇其君父。以此言之,中常侍大长秋特进君侯,诞育太皇,笃生武王,奄有四方,其功德之号,莫过太王。今迎神主,宜乘王车,又宜先遣使者上谥号为『太王』。」于是汉帝追谥为「太王」。及受禅,追尊太王为「太皇帝」,考武王为「武皇帝」,尊王太后为「皇太后」。
  明帝太和三年六月,司空陈群等议以为:「周武追尊太王、王季、文王皆为王,是时周天子以王为号,追尊即同,故谓不以卑临尊也。魏以皇帝为号,今追号皇高祖中常侍大长秋特进君为王,乃以卑临尊也。故汉祖尊其父为上皇,自是后以诸侯为帝者,皆尊其父为皇也。大长秋特进君宜号商皇,载主宜以金根车,可遣大鸿胪持节,乘大使车,从驺骑,奉印绶,即邺庙以太牢告祠。」从之。
  又诏曰:「盖闻尊严祖考,所以成汤文武,实造商周,克昌王业,而诗书之义,追尊稷契。自我魏室之承天序,既发迹于高皇,高皇之父处士君,精神幽远,号称罔记,非所以崇孝重本也。其令公卿以下会议号谥。」
  侍中刘晔议:「周王所以后稷为祖者,以其唐之诸侯,佐尧有大功,名在祀典故也。至于汉氏之初,追谥之义,不过其父。上比周室,则大魏发迹自高皇而始;下论汉氏,则追谥之礼不及其祖。晔思以为追尊之义,宜齐高皇而已。」
  侍中缪袭议以为:「元者一也,首也,气之初也。是以周文演易,以冠四德,仲尼作春秋,以统三正。又谥法曰:『行义悦人曰元,尊仁贵德曰元。』处士君宜追加谥号曰『元皇』。」
  太傅锺繇议:「按礼小记曰:『亲亲以三为五,以五为九,上杀下杀旁杀而亲毕矣。』乃唐尧之所以敦叙于九族也。其礼上杀于五,非不孝敬于祖也;下杀于五,非不慈爱于其孙也;旁杀于五,非不笃友于昆弟也。故为族属,以礼杀之。处士君其数在六,于属已尽,其庙当毁,其主当迁。今若追崇帝王之号,天下素不闻其受命之符,则是武皇帝栉风沐雨、勤劳天下为非功也。推以人情,普天率土不袭此议,处士君明神不安此礼。今诸博士以礼断之,其议可从。」诏从之。
  晋武帝受禅后,泰始元年,追尊皇祖宣王曰「宣皇帝」,伯考景王曰「景皇帝」,皇考文王曰「文皇帝」,宣王妃张氏为「宣穆皇后」,尊太妃王氏为「皇太后」。
  宋武帝受禅,追尊皇考为「孝穆皇帝」,皇妣为「孝穆皇后」。策曰:「维永初元年七月,皇帝谨遣某官某,奉策上皇考尊号曰『孝穆皇帝』。仰惟圣灵,邈焉阻远。昔有周丕崇,祚兴昌季,其在魏晋,亦申情礼,所以聿追来孝,所因者本。谨稽式上代,考诸令准,称谓既极,情典攸遂。所以仰顺天人,俯穆率土,在心远慕,庶云有慰。」追尊先后策曰:「维年月朔,皇帝谨遣某官某,奉策上皇妣尊号曰『孝穆皇后』。伏惟皇妣,资坤厚之性,体母仪之德,等美姜嫄,齐列任姒,训穆中闺,化流自远,膺历运期,飨兹天位。谨依前典,敬奉大礼,仰慕圣善之爱,俯增蓼莪之思。」
  齐高帝受禅,追尊皇考曰「宣皇帝」,皇妣曰「孝皇后」。
  梁武帝受禅,追尊考曰「文皇帝」,妣曰「献皇后」。
  陈武帝受禅,追尊考曰「景皇帝」,妣董氏曰「安皇后」。
  后魏道武帝称尊号后,追尊远祖二十余代,皆称皇帝,则历代未闻也。不复更载谥号焉。
  北齐文宣帝受东魏禅,追尊祖为「文穆皇帝」,妣为「文穆皇后」,考为「献武皇帝」,兄为「文襄皇帝」,母为「皇太后」。
  后周闵帝受西魏禅,称天王,追尊考曰「文王」。后其弟明帝立,称帝号,追尊文王曰「文皇帝」。后其弟武帝立,追尊曰「德皇帝」。
  隋文帝受禅,追尊考曰「武元皇帝」,妣曰「元明皇后」。
  大唐武德元年五月,追谥高祖为「宣简公」,曾祖为「懿王」,祖为「景皇帝」,父为「元皇帝。」天宝二年三月,追尊咎繇为「德明皇帝」,凉武昭王为「兴圣皇帝」。仍各立庙,每岁四孟月享祭。至宝应中,礼仪使杜鸿渐请停四时献享。
    天子崇所生母追崇同○东晋 宋
  东晋孝武帝太元中,崇进所生母李氏为皇太妃。徐邈与范宁书,访其事。宁答谓:「子不得爵命母。妃是太子妇号,必也正名,宁可以称母也?」邈重与宁书曰:「礼,天子之妃曰后,关雎称后妃之德,妃后之名,可谓大同,所以宪章皇极礼崇物备者,在于此也。故太后之号定于前朝,而当今所率由也。若必欲服章同于后,而名号异于妃,则可因夫人之称,而加皇太以明尊。虽一理,然于文物之章,犹未尽崇高之极,此又今之所疑,不得可行也。足下嫌太子妻称妃,然古无此称,出于后代。今有皇太之别,是可论处邪?」宁又答曰:「按公羊传『母以子贵』,当以此义为允。礼有君之母非夫人者,以此推之,王者之母亦何必皆后乎?所为尊母,非便极尊号也。并后匹嫡,讥存春秋。谓议称皇太夫人,下皇后一等,位比三公,此君母之极号也。称夫人,则先后之臣也。加皇太,则至尊之母也。皇,君之谓也。君太夫人,岂不允乎!」殷仲堪与徐邈书云:「后者,妇人之贵号,在妻则言后,在母则加太。礼,天子之妃称后,关雎曰后妃之德,后妃二名,其义一也。设使正后处内,贵妾必不可称妃。」邈又答徐干书云:「母以子贵,谷梁亦有其义,故曰『赗人之母则可』。又会成风葬,着言礼也。但名虽夫人,而实殊同体,故敢配厌,群臣无服,所服以为异也。郑云『近臣从服,唯君所服』,若嫡夫人殁,则有制重者,故曰唯君所服之耳。与君同重,自施近臣骖仆,而非三卿五大夫,内有宗庙之祭,外有王伯之命,何得以私服废正。故庶母为夫人,上之不得以干宗庙,外之不得以接侯伯,唯国内申其私而崇其仪,亦如侯伯子男之臣,于内称君曰公耳。虽人君肆情行服,而卿大夫不从,所以知上有天王也。邈往来答释范武子,以其序云云私情典,是以太妃车旗服章,备如太后,唯不敢从于宗庙。礼又曰『百官不称臣』,所以令无服之制也。范于时都谓不应同皇后服章,以尊令议难之,自塞矣。书传了无天子庶母之文,且妾除女君、夫人,可为通称,如五等爵皆称公耳。天王之与皇后,未闻二其号者,所以关之情礼,而定太妃之称,良有由矣。宜同至极,故上比称皇。屈于郊庙,故远避伉俪,不曰后而曰妃。因名求实,可谓志乎礼者。太后与妃,义无异者。假令国君在事,自当称夫人。但王典无二名,不得以国公夫人为喻耳。」太元十九年,又诏追崇郑太后。尚书令王珣奏:「下礼官详正。按太常臣胤等议,以春秋之义,母以子贵,故仲子、成风咸称夫人。经云『考仲子之宫』,明不配食也。且汉文、昭二太后,并系子号。宜远准春秋考宫之义,近摹二汉不配之典,尊号既正,宜改筑新庙。显崇尊称,则罔极之情申;别建寝庙,则严祢之道着;系子为称,兼明贵之所由:一举而三义以允,固哲王之高致。可如胤等议,追尊会稽太妃为『简文皇太后』也。」
  宋文帝元嘉元年,司空、录尚书事臣羡之等言:「伏惟先婕妤,柔明塞渊,光备六列,德昭坤范,训洽母仪,用能启祚圣明,奄宅四海。而天祚永违,严亲莫逮。臣等参详,远准春秋,近稽汉晋,谨追上尊号为皇太后,礼官撰谥,用崇寝庙。」
    诸侯崇所生母议
  后汉许慎五经异义云:「妾母之子为君,子得尊其母为夫人。按春秋公羊说,妾子立为君,母得称夫人。故上堂称妾,屈于嫡;下堂称夫人,尊行国家。则士庶起为人君,母亦不得称夫人。父母者,子之天也,子不得爵命父母。至于妾子为君爵其母者,以妾本接事尊者,有所因也。谷梁说,鲁僖公立妾母成风为夫人,入宗庙,是子而爵母也,以妾为妻,非礼也。故春秋左氏说,成风得立为夫人,母以子贵。谨按尚书,舜为天子,瞽叟为士,明起于匹庶者,子不得爵父母也。至于鲁僖公本妾子,尊母成风为小君,经无讥文,公羊、左氏义是也。」
  郑玄驳曰:「礼丧服父为长子三年,以将传重故也;众子则为之周,明无二嫡也。女君卒,贵妾继室,摄其事耳,不得复立夫人。鲁僖公妾母为夫人者,乃缘庄夫人哀姜有杀子般、闵公之罪,应贬故也。哀姜薨于齐,贬之,经在僖元年冬十二月丁巳,夫人氏之丧至自齐,去姜是也。桓夫人文姜杀夫,贬之,经在庄元年春三月,夫人逊于齐。其与姜氏轻重差也。近汉吕后杀戚夫人及庶子赵王,不仁,废不得配食,文帝更尊其母薄后,非其比耶?妾子立者得尊其母,礼未之有也。」
  袁准正论云:「时俗之论曰:『庶子为公,可以尊其母为夫人,春秋之义,母以子贵。』按隐公二年,夫人子氏薨。五年,考仲子之宫。上称夫人,下不应复言仲子,明其与妾为妻也。秦人来归成风之襚,不称夫人,明其私尊,不通于邻国也。左氏传曰:『并后匹嫡,乱之本也。』袁准曰:「并后,如夫人者六是也。匹嫡,元妃卒,立妾为夫人是也。」公羊亦云『母以子贵』。说曰:谷梁云秦人来归成风之襚,秦不云夫人也。就外不云夫人而见正焉。夫身为国君而母为妾庶,子孙所不忍,臣下所不安,故私称于国中,不加境外,此人子之情,国人之私,而亡于礼法之正也。假有庶子数人,并为三公,欲各尊其母,将何以止之?非圣人者无法,此大乱之道也。」
    支庶立为天子追尊本亲议汉 后汉 魏 齐
  汉宣帝追尊祖卫太子、史皇孙,诏曰:「故皇太子在湖,未有号谥。」有司请曰:「礼『为人后者,为之子也』。故降其父母不得祭,尊祖之义也。陛下为孝昭帝后,承祖宗之祀,制礼不踰闲,谨行视孝昭帝所为。史皇孙谥宜曰『悼』,母曰『悼后』,比诸侯王园,置奉邑三百家,曰『悼园』。故皇太子谥曰『戾』,置奉邑二百家,曰『戾园』;史良娣曰『戾夫人』,置守三十家,園曰『戾后園』。置长丞,周卫奉守如法。」有司复言:「礼『父为士,子为天子,祭以天子』。悼园宜称尊号曰『皇考』,立庙,因园为寝,以时荐享。益奉园人满千六百家。尊戾夫人曰『戾后』,置园奉邑,及益戾园各满三百家。」
  哀帝初入为太子,祖母傅太后、母丁后皆在国,自以定陶恭王为称。按元帝傅昭仪有宠,产一男,为定陶恭王。帝崩,昭仪随王归国,称定陶太后。恭王薨,子代为王。王母曰丁姬。成帝无继嗣,立定陶王为太子。诏移楚孝王为定陶王,奉恭王后。诏傅太后与丁后自居定陶国。成帝崩,太子立,是为哀帝。及即位,高昌侯董宏上言,宜立定陶恭王后为皇太后。事下有司。宏曰:「秦庄襄王,母本夏氏,而为华阳夫人所子。及即位,俱称太后。今宜立定陶恭王后为皇太后。」左将军师丹劾奏宏:「知皇太后至尊之号,天下一统,而称引亡秦以为比喻,诖误圣朝,不道。」帝新立,谦让,纳丹言,免宏为庶人。时傅太后大怒,要欲必称尊号。诖音挂。
  后帝白,令王太皇太后下诏尊定陶恭王为「恭皇」。哀帝初,成帝母称太皇太后,成帝赵皇后称皇太后。又曰春秋「母以子贵」,遂尊傅太后为「恭皇太后」,丁姬为「恭皇后」。郎中令泠褒复奏言:「定陶恭皇太后、恭皇后,皆不宜复引定陶藩国之名,以冠大号。车马衣服,宜皆称皇,置吏二千石以下,各供厥职。又宜为恭皇立庙京师。」帝复下议有司,皆以为宜如褒言。
  大司空师丹又曰:「圣王制礼,取法于天地,故尊卑之礼,所以正天地之位,不可乱也。今定陶恭皇太后、恭皇后以『定陶恭』为号者,母从子、妻从夫之义也。欲立官置吏,车服与太皇太后并,非所以明尊卑无二上之义也。定陶恭皇号谥前已定,义不得复改。礼:『父为士,子为天子,祭以天子,其尸服以士服。』子无爵父之义,尊父母也。为人后者为之子,故为所后服斩衰三年,降其父母周,明尊本祖而重正统也。孝成皇帝圣恩深远,故为恭王立后,承祭祀,今恭皇长为一国太祖,万代不毁,恩义已备。陛下既继体先帝,持重大宗,承宗庙天地社稷之祀,义不得复承定陶恭皇祭入其庙。今欲立庙于京师,而使臣下祭之,是无主也。又亲尽当毁,空去一国太祖不隳之祀,而就无主当毁不正之礼,非所以尊厚恭皇也。」由是上怒,策免丹。
  后岁余,下诏曰:「汉家之制,推亲亲以着尊尊。定陶恭皇之号,不宜复称『定陶』。其尊恭皇太后为『帝太太后』,丁后为『帝太后』。」后更号帝太太后为「皇太太后」。皇太太后崩,合葬,称孝元傅皇后陵,其后为王莽毁发贬号。
  后汉安帝建光元年,有司上言:「皇考清河孝王,至德纯懿,含弘光大,既受帝祉,载生明圣。旧章法制,宜有尊号,不宜称王,宜曰『孝德皇』,妣曰『孝德后』,祖妣宋贵人曰『敬隐后』。」诏曰:「其告祠高庙,使司徒震持节,大鸿胪、特进、乐平侯常副,奉策玺绶,到清河上尊号。」桓帝即尊位,追尊祖河间孝王曰「孝穆皇」,妣赵氏曰「孝穆后」,考蠡吾侯曰「孝崇皇」,尊母曰「孝崇博园贵人」。灵帝即尊位,追尊祖为「孝元皇」,妣夏氏为「孝元后」,考为「孝仁皇」,母董氏为「慎园贵人」。
  魏文帝制,以后如以旁枝入嗣大位,不得加父母尊号。诏曰:「依汉祖之尊太上皇是也。且礼『不以父命辞王父命』。汉氏诸侯之入,皆受天子之命胤于宗也;而犹顾其私亲,僭拟天号,岂所谓为人后之义哉!后代若有诸侯入嗣者,皆不得追加其私考为皇、妣为后也。致有佞媚妖惑之人欲悦时主,谬建非义之事以乱正统者,此股肱大臣所当禽诛也。其着乎甲令,书之金策,藏诸宗庙,副乎三府,尚书中书亦当各藏一通。」
  齐明帝即尊位,追尊考始安贞王为「景皇」,妣妃为「懿后。」
    追锡命议
  后汉许慎五经异议云:「春秋公羊、谷梁说,王使荣叔锡鲁桓公命,追锡死者,非礼也。死者功可追而锡,如有罪,又可追而刑耶?春秋左氏讥其锡篡弒之君,无讥锡死者之文也。」
    王侯在丧袭爵议夺情附○魏 大唐
  魏尚书奏,以故汉献帝嫡孙杜氏乡侯刘康袭爵,假授使者拜授,康素服。秦静议:「按周礼,天子公卿诸侯,吉服皆玄冕朱里,玄衣纁裳;有丧凶则变之麻冕黼裳,邦君麻冕蚁裳。云麻冕者,则素冕麻不加采色,又变其裳。亦非纯吉,亦不纯凶。汉氏承秦,改六冕之制,以玄冠绛衣一服而已。有丧凶之事,则变吉服以从简易。故诸王薨,遣使者拜嗣子为王,则玄冠缞绖,服素以承诏命,事讫,然后反丧服。考之前典,则差周书;论之汉室,则合常制。」
  王肃议:「尊者临卑,不制缞麻,故为之素服。今康处三年丧,在缞绖之中,若因丧以命之,则无复素服。若以尊崇王命,则吉服以拜受。按尚书,康王受策命,吉服而受之。事毕,又以吉服出应门内,以命诸侯。皆出,然后王释冕服。故臣以为诸侯受天子之命,宜以吉服。又礼,处三年之丧,而当除父兄之丧服,除服卒事,然后反丧服。则受天子命者,亦宜服其命服,使者出,反丧服,即位而哭,既合于礼,又合人情。」诏从之。
  按成王崩,康王即位,上宗奉同瑁,王再拜三祭。按郑玄曰:「即位必醴之者,以神之哜成之也。以醴哜成之者,醴浊,饮至齿不入口曰哜,既居重丧,但行其礼,而不取其味。」又礼始冠加爵,亦皆醴之,所以加崇以成其尊也。又汉旧仪「诸王嫡子嗣位,受拜毕,立于门外,使者既出,拜送还,升,哜醴讫,又再拜」。正与康王即位事同。古今相参,事无违者。
  王肃又议:「凡奉神祭祀则有受祚之爵,嘉庆事则有醮醴之仪。若君薨而太子即位,孤之位,无醮醴之仪。成王病困,乃召群臣,训以敬保元子。明日,成王崩。既大敛,群臣以策书宣成王命,以命康王。是为受顾命之戒,非即位之事。王从三宿三祭,上宗曰飨,而不哜醴也。此王者随时之礼,非常行之典,不可以为拜诸侯嫡子之仪。袭爵之日,乃孝子孝孙所以增哀戚之怀,非礼之所施,直谓之王命所加,而使者又既出,谓之受神之醴,复非馈奠之时。按拜陈思王子志为济北王,又与今异,犹须王哜醴毕,然后使者出。今据郑玄说,即位醴之以成其礼,犹愈于使者既出不设馈奠而独哜醴,臣犹以为非礼之衷。今京师廷拜诸侯嗣子,无事有哜醴。『天子赐诸侯大夫冕弁服于太庙。归设奠,服赐服,于斯乎有冠醮,而无冠醴』。此谓诸侯大夫以平吉受赐服于天子太庙,归设祭于其庙,服赐服,而受冠醴之礼也。可依此,使者既出,公犹服命服,设奠而告。又礼小祥之祭,然后哜之。此自告其庙,非王命之所加。如礼不哜,既告反服,既位而哭,既合于礼,又合人情。」诏从之。
  高堂隆议拜受仪:「按旧典,天子遣使者赍车服策命命诸侯嗣位之礼:上卿为使者,嗣君遣上卿吉服迎于境,自吉服劳于郊,馆宗庙,致飧饩,告期日,受命于祖庙。设丧主,布几筵于户牖之前。命车设于庭,西上,安车驷马皆在其车之东。使者奉策服印绶,加设版策于其上,升自西阶,东面。内史在右。嗣君端委以入,升自阼阶,西面立。使者以皇帝命命冕,内史赞之。嗣君降于两阶间,北面再拜稽首。使者宣命曰:『无下拜。』嗣君升,成拜。内史加诏版策命于服上以东。嗣君进而西,迓受于两楹间。皆旋复位。嗣君释端委服,降,升,成拜如初。使者降出,升车。嗣君拜送于门外。修享赠饯之礼。使归,嗣君送至于境。嗣君释冕,服素弁葛环缞绖●昌氏反袂,修奠祭之礼,告于殡宫讫,乃释弁绖,反丧服。此其大略也,其它则同之。」
  大唐武德二年正月,尚书左丞崔善为奏曰:「欲求忠臣,必于孝子。比为时多金革,颇遵墨绖之义,丁忧之士,例从起复,无识之辈,不复戚容。如不纠劾,恐伤风俗。」制曰:「文官遭父母丧,听去职。」
  调露二年,中书舍人欧阳通起复本官。每入朝,必徒跣,至城门外,然后着而朝。直宿在省,则席地藉。非公事不言,亦未启齿。归必缞绖,号恸无恒。国朝夺情者多矣,唯通能合典礼。
  武太后长安三年正月,敕:「三年之丧,自非从军更籍者,不得辄奏起复。」
  至广德二年三月,敕:「三年之丧,谓之达礼。自非金革,不可从权。其文官自今以后,并许终制,一切不得辄有奏请。」
通典卷第七十三 礼三十三 沿革三十三 嘉礼十八
  五宗 公子二宗 继宗子宗子孤为殇 事宗礼
  九族 敦疏远外亲 乡饮酒
    五宗孔颖达曰:「别子之后,族人众多,继高祖者与三从兄弟为宗,继曾祖者与再从兄弟为宗,继祖者与同堂兄弟为宗,继祢者与亲兄弟为宗。族人一身事四小宗,并大宗为五也。」○周 晋
  周制,「别子为祖,诸侯庶子别为后代始祖者也。别子者,公子不得祢先君也。孔颖达曰:「诸侯嫡子之弟别于正嫡,故称别子也。为祖者,别子子孙为卿大夫,立此别子为始祖。诸侯嫡孙代代为君,而第二子以下悉不得祢先君,故云别子也,并为其后代之始祖,故云为祖也。」继别为宗,别子之代代长子,为其族人之宗,所谓百代不迁之宗者也。孔颖达曰:「别子之代代长子,恒继别子,与族人为百代不迁之大宗。」继祢者为小宗」。别子庶子之长子也,为其昆弟为宗也,以五代则迁之,故谓之小宗。孔颖达曰:「谓别子之庶子之长子,继此庶子,与兄弟为五代则迁之宗。」大传曰:「宗其继别子之所自出者,百代不迁者也;宗其继高祖者,五代则迁者也。孔颖达曰:「别子之所自出者为别子,或由君而出,或由他国而来,后代子孙恒继此别子,故云继别子之所自出。其继高祖至子五代,继曾祖至孙五代,继祖至曾孙五代,继祢至玄孙五代,不复与四从兄弟为宗,故云五代则迁。」郑玄曰:「迁犹变易也。继高祖者,亦小宗也。先言继祢者,据别子子弟之子也。以高祖与祢皆有继者,则曾祖及祖亦有也。有则小宗四,与大宗五也。」是故祖迁于上,宗易于下。孔颖达曰:「四代之时,尚事高祖;至五代之时,谓高祖之父,无服,是祖迁于上也。四代之时,仍宗三从族人;至五代,不复宗四从族人,各自随近为宗,是宗易于下也。」尊祖故敬宗,敬宗则尊祖之义也。」宗者,祖祢之正体。
  白虎通曰:「宗者,尊也,为先祖主者,宗人之所尊也。」
  毛苌曰:「宗将有事,族人皆侍。所以必有宗者,长和睦也。大宗能率小宗,小宗能率群弟,通其有无,所以统理族人者也。宗其为始祖后者为大宗,此百代不迁之宗也。宗其为高祖后者,五代而迁也,故曰『祖迁于上,宗易于下』。宗其为曾祖后者为曾祖宗,宗其为祖后者为祖宗,宗其为父后者为父宗。父宗以上至高祖,别子各为其子孙祖。继别者各自为宗,所谓小宗有四,大宗一,凡五,宗人之亲备矣。」
  薛综述郑氏礼五宗图曰:「天子之子称王子,王子封诸侯,若鲁、卫是也。诸侯之子称公子,公子还自仕,食采于其国,为卿大夫,若鲁公子季友者是也。则子孙自立此公子之庙,谓之别子为祖,则嫡嫡相承作大宗,百代不绝。大宗之庶子,则皆为小宗。小宗有四,五代而迁。己身庶也,宗祢宗;己父庶也,宗祖宗;己祖庶也,宗曾祖宗;己曾祖庶也,宗高祖宗。己高祖庶也,则迁,而惟宗大宗耳。」
  晋杜元凯宗谱曰:「别子者,君之嫡妻之子,长子之母弟也。君命为祖,其子则为大宗。常有一主,审昭穆之序,辨亲疏之别,是故百代不迁。若无子,则支子为后。虽七十,无无主妇。若殇死,则缞绖加一等,以兄弟之列代之,殇无为父道,兄弟昭穆同故也。死皆为之齐缞,其月数各随亲疏为限;虽尊、虽出嫁,犹不敢降也。属绝,则为之齐缞三月。若始封君相传,则自祖始封君。其支子孙皆宗大宗。然则继体君为宗中之尊,支庶莫敢宗之,是以命别子为宗主,一宗奉之。故曰祖者高祖也,言属逮于君则就君,属绝于君则适宗子家也。而说者或云『君代代得立大宗』,或云『别子之母弟亦得为祖』,或云『命妾子为别子,其嫡妻子则迁宗于君』,皆非也。别子之弟,子孙无贵贱,皆宜宗别子之子孙。小宗一家之长也,同族则宗之。其服随亲疏为比,姊妹出嫁,不敢降之。五属断服,则不宗之矣。」
  贺循宗义曰:「古者诸侯之别子,及起于是邦为大夫者,皆有百代祀之,谓之太祖。太祖之代,则为大宗,宗之本统故也。其支子旁亲,非太祖之统,谓之小宗。小宗之道,五代则迁。当其为宗,宗中奉之,加于常礼。平居则每事谘告,死亡则服之齐缞,以义加也。」又丧服要记曰:「公子之二宗,皆一代而已。庶兄弟既亡之后,各为一宗之祖也。谢徽注曰:「母弟于妾子则贵,于嗣子则贱,与妾子同为庶故也。既死之后,皆成一宗之始祖,即上所谓别子为祖也。」嫡继其正统者,各自为大宗,乃成百代不迁之宗也。」谢徽注曰:「贺公答庾元规云:『虽非诸侯别子,始起是邦而为大夫者,其后继之,亦成百代不迁之宗。』郑玄亦曰:『太祖谓别子始爵者也,虽非别子始爵者亦然。』愚谓是起是邦始受爵者。又问:『别子有十人,一族之中可有十大宗乎?』『然。』贺答傅纯云:『别子为祖,不限前后,此谓每公之子皆别也。』」
  傅纯问贺曰:「要记云:『庶兄弟既死之后,各自为一宗之祖,其嫡继之,各为大宗,此是大传所谓别子为祖者也。』然则别子有十,便为十祖宗也。而母弟之后,独无大宗,母弟本重而后轻,庶弟本轻而后重,其义何乎?又王氏以别子为祖,诸侯母弟则不尽为祖矣。杜氏以为始封之君,别子一人为祖。二家不同,愿闻其说。」答曰:「君之母弟,与群庶兄弟俱为别子之后,俱为大宗。而难云『母弟之后,独无大宗』,不审此义,何所承乎?以仆所定,母弟为宗,不应有疑,则本轻后重之难,无所施也。又按礼,别子为祖,不限前后,此为每公之子皆别子也。则鲁之三桓,郑之七族,尽其人矣。王杜二义不同者,二儒通识,不应有误,傥所言者,自有所施,不见其文。浅学所见,谓如上义。」
  傅又问曰:「大传云:『其士大夫之嫡,公子之宗道也。』请解之。」答曰:「士大夫者,谓庶昆弟之仕位也。其士大夫之嫡者,谓公子之子孙。各祖其别子,大宗之道又由此而成,故重言公子之宗道也。」
  殷浩问范宣曰:「『其士大夫之嫡者,公子之宗道也。』请解其义。」答曰:「其士大夫之嫡者,言上二宗,唯施公子之身;至诸公子有子孙,各祖公子以为别子,各宗其嫡子以为大宗,代代相承,然后乃成别子之后百代不迁之宗者也。所以举其士大夫之嫡者,明公子之子孙,不复宗公子之宗,又嫌庶宗昆弟之子犹复为小宗,故特举嫡以晓之也。凡母弟及庶昆弟所称庶宗大宗,正论其一代之嫡庶耳。至于各有子之后,长子皆成嫡也。公子之宗道,言公子之宗道成,故重释也。」
  曹述初集解明宗义曰:「其士大夫之嫡者,此为诸侯别子之后也,或母弟之子孙,或庶弟之子孙位为大夫者,各祖别子为始祖,各宗其嫡为大宗。嫌庶子小宗之后,犹不得为嫡,故通称嫡以明之,后代皆应同正也。」
  庾亮问贺循曰:「按礼,宗子之服,传代不迁,所以重其统也。是以祖宗之正不易,则本枝昭穆历百代而不乱,此立宗之大旨也。然则士大夫及诸从事于典礼者,服宗之义,便应相放矣。而礼祖宗之文,唯着诸侯别子,不列卿大夫之制。不审此由诸侯君其族人,族人不得宗其君,故祖宗之制指为此欤?自卿大夫以下,与其宗党无君臣之悬,则宗统有常嫡,服宗有成例,故不得别着其制也?将由卿大夫位卑,则宗服之制厌宗嫡,无不迁服,纪止五族,故不复别见其义也?今既无士大夫依诸侯别子之明文,又不见无得立宗之定制,而顷者以来,诸私服于宗嫡者,无服者则制缌,有服者无加,又不详此。为各以非开国代封之家,故避嫌谦而不敢私重其宗邪?将此之由,自有所承?愿告旨要。」答曰:「礼,宗子之义,所以明本祖之正统,纪百代而不紊者也。而宗之义,委曲着见者,多在别子,非卿大夫之文,偏不详悉。服之致疑,有如来旨。然旧义,虽非别子,起于是邦而为大夫者,便为大宗,其嫡继之,亦百代不迁。礼记王制云:『大夫三庙,一昭一穆,与太祖之庙而三。』郑君解曰:『太祖,别子始爵者也。虽非别子,始爵者亦然。』此其义也。此谓起于是国,盛德特兴,为一宗之始者也。如此,则百代不迁,统族序亲,及族人服之,皆宜如别子之宗也。又宗子之服,虽在绝属,皆齐缞三月。代衰礼替,敦之者少。吴中略无此服,中土缌而不齐。其所由来,以政教凌迟,人情渐慢,非谓大夫位卑,或以非代封为嫌也。」
  王冀答问曰:「『其兄是嫡长,家有代封,弟是庶生,遭所生艰,先以第二儿后其嫡兄,嫡兄早卒,其儿于家为是小宗否?』答曰:『记云「别子为祖,继别为宗,继祢为小宗」。今此儿乃系数代嫡。伯父所承若是别子,则为大宗,百代不迁者也。所承若是系祢,则为小宗,五代则迁者也。小大之名,系之伯父,此非儿之谓也。』」
    公子二宗周 晋 大唐
  周制,大传云:「有小宗而无大宗者,王肃曰:「谓君无嫡弟,以庶弟为小宗。」有大宗而无小宗者,王肃曰:「谓大宗一子,无小宗。」有无宗亦莫之宗者,公子是也。王肃曰:「无宗谓君一身者也。亦莫之宗谓君有一弟为宗,无宗之者也。」公子有宗道,公子之公,为其士大夫之庶者,宗其士大夫之嫡者,公子之宗道也。」郑玄云:「公子不得宗君,君命嫡昆弟为之宗,使之宗之,是公子之宗道也。所宗者嫡也,则如大宗,死为之齐缞九月,其母则小君也,为其妻齐缞三月。若无嫡而宗庶,则如小宗,死为之大功九月,其母妻则无服。公子唯己而已,则无所宗,亦莫之宗也。」
  晋贺循丧服要记曰:「凡诸侯之嗣子,继代为君,君之群弟不敢宗君,君命其母弟为宗,诸弟宗之,亦谓之大宗,死则为齐缞九月。谢徽注曰:「母弟虽贵,诸弟亦不敢服;既为宗主,则齐缞九月。其母则小君也,其妻齐缞三月,如大宗也,以母弟之贵故也。」若无母弟,则命庶弟之大者为宗,诸弟宗之,亦如母弟,则为之大功九月。谢徽注曰:「此大传之小宗也,其母妻则无服。女公子服宗,亦与男同。」注曰:「此二宗亦不得并其宗。」此二宗者,一代而已。谢徽注曰:「此二宗亦不得并,故大传曰『有大宗而无小宗者,有小宗而无大宗者,有无宗亦莫之宗者,公子之谓也』。」庶兄弟既死之后,各为一宗之祖。」
  殷浩问范宣曰:「『有小宗而无大宗者,有大宗而无小宗者,有无宗亦莫之宗者,公子是也。公子有宗道,公子之公,为其士大夫之庶宗。』请解之。」答曰:「有小宗而无大宗者,谓君之诸弟同庶者,君命庶长为众庶之宗,则名小宗,则服大功九月者是也。有大宗而无小宗者,谓君有同母弟,命以为宗,则群庶昆弟宗之,则名大宗,服齐缞九月者是也。昆弟既亲,又是庶中之正者也。有无宗亦莫之宗者,谓公子唯己而已,则上不敢宗君,下无昆弟宗己者是也。公子有宗道者,礼『诸侯于其非正嫡,一无所服』,则群昆弟亦不敢相服,则无相统领,无相统领则不可不立宗,立宗然后有服耳,故云公子有宗道也。公子之公,公者君也。此立宗君命所制,嫌自相推,故又举公以明之也。为其士大夫之庶宗者,此独说庶宗者,嫌上总谓有小宗而无大宗者为混,故复指解小宗之义,则大宗自然了也。所以统大夫庶宗者,诸侯庶昆弟有为大夫也。所以正举大夫者,所宗庶长或可为士,嫌大夫位尊不相宗,故云为大夫之庶宗以断疑也。」
  曹述初集解明宗义曰:「公子有宗道者,礼,诸侯不服庶子,先君之所不服,子亦不敢私相服也。夫兄弟之恩,既不可以无报,亲戚群居,又不可以无主,故君必命长弟以为之宗。宗立而相服,相服之义,由于其宗,故曰公子有宗道也。公子之公,为其士大夫之庶宗者,公子之公,谓君之庶弟受命为宗者也。其有功德,王复命为诸侯,尊,群庶所不敢宗,故此君复命其次庶代己为宗主。士大夫,群庶之仕位者也。」
  大唐孔颖达曰:「礼云有无宗亦莫之宗者,按公子唯一,无他公子,无可为己宗,是有无宗也;亦无他公子来宗于己,是亦莫之宗也。公子有宗道者,言公子有族人来与之为宗敬之道,此句为下起文。公子之公者,公,君也,谓公子之君,是嫡兄弟为君者。为其士大夫之庶者,则君之庶兄弟为士大夫,所谓公子者也。宗其士大夫之嫡者,谓立公子嫡者士大夫之身与庶公子为宗,故云宗其士大夫之嫡也,此嫡即君同母弟,嫡夫人之子也。公子之宗道也者,言此嫡公子为庶公子宗,是公子之宗道,结上『公子有宗道』之文。」
    继宗子宗子孤为殇○周 汉
  周制,曾子问云:「孔子曰:『宗子为殇而死,庶子不为后也。』」族人以其伦代之,明不序于昭穆之庙也。其祭之,就其祖而已,代者主其礼也。卢植曰:「殇无为人父之道,宗族无子,但主其丧,不为后也。」
  汉石渠礼议曰:「『经云「宗子孤为殇」,言孤何也?』闻人通汉曰:『孤者,师傅曰「因殇而见孤也」,男二十冠而不为殇,亦不为孤,故因殇而见之。』戴圣曰:『凡为宗子者,无父乃得为宗子。然为人后者,父虽在,得为宗子。故称孤。』圣又问通汉曰:『因殇而见孤,冠则不为孤者,曲礼曰「孤子当室,冠衣不纯采」。此孤而言冠,何也?』对曰:『孝子未曾忘亲,有父母无父母衣服辄异。记曰「父母存,冠衣不纯素;父母殁,冠衣不纯采」,故言孤。言孤者,别衣服也。』圣又曰:『然则子无父母,年且百岁,犹称孤不断,何也?』通汉对曰:『二十冠而不为孤;父母之丧,年虽老,犹称孤。』」
    事宗礼
  晋贺循宗义曰:「奉宗加于常礼,平居即每事谘告。凡告宗之例,宗内祭祀、嫁女、娶妻、死亡、子生、行来、改易名字,皆告。若宗子时祭,则宗内男女毕会,丧故亦如之。若宗内吉凶之事,宗子亦普率宗党以赴役之。若宗子时祭,则告于同宗,祭毕,合族于宗子之家,男子女子以班。宗子为男主,宗妇为女主,故云『宗子虽七十,无无主妇』,以当合族宗故也。凡所告子生,宗子皆书于宗籍。大宗无后,则支子以昭穆后之;后宗立则宗道存,而诸义有主也。立主义存,而有一人不惇者,则会宗而议其罚。族不可以无统,故立宗。宗位既定,则常尊归之,理其亲亲者也。是故义定于本,自然不移,名存于政,而不继其人,宗子之道也。故为宗子者,虽在凡才,犹当佐之佑之,而奉以为主。虽有高明之属,盛德之亲,父兄之尊,而不得干其任者,所以全正统而一人之情也。若奸回淫乱,行出轨道,有殄宗废祀之罪者,然后乃告诸宗庙,而改立其次,亦义之权也。」
    九族
  白虎通云:「九族者何?族者,凑也,聚也。上凑高祖,下至玄孙,一家有吉,百家聚之,合而为亲。生相亲爱,死相哀痛,有会聚之道,故谓为族。尚书曰:「以亲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族所以九者,九为言究也,亲疏恩爱究竟,谓之九族也。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父族四者,谓父之姓为一族,父女昆弟适人者子为二族,己女昆弟适人者子为三族,己女适人者子为四族。母族三者,母之父母为一族,母之昆弟为二族,母之女昆弟为三族,在外亲,故合言之也。妻族二者,妻之父为一族,妻之母为二族,妻之亲略,故父母各为一族。」
  孔安国注虞书则云:「九族者,从高祖下至玄孙凡九,皆同姓也。」
  许慎按:「礼云『缌麻三月以上服,恩之所及也』。礼为妻父母有服,明在九族中也。九族不得但施同姓。」
  郑玄驳曰:「按小记云『亲亲以三为五,以五为九』。以此言之,高祖至玄孙明矣。」
  王朗论丧服书曰:「郑玄云:『兄弟犹曰族亲也,无所不关之辞也。』吾以为古学以九代之亲为九族,谓兄弟者,亦九代兄弟也。凡属乎父道者则父之兄弟,在乎祖道则祖之兄弟,在乎子道则子之兄弟,在乎孙道则孙之兄弟。故族亲亦可谓为兄弟也。」
    敦疏远外亲
  晋何琦曰:「闻诸训典,凡在常交,贵在人情所笃,而况先人中表绸缪因缘恩结由来者哉!角弓之叙,幽王不亲九族,而其章曰『兄弟婚姻,无胥远矣』,又曰『协比其邻,婚姻孔云』,言情义之甚近也。礼有外宗之亲,书称九族既睦。说者解九族虽各不同,既曰旁亲,亦将通外内之谓乎。郑君以为上至高祖,下及玄孙,九代之亲,亦不蠲别外亲也。若但谓内宗,斯不足以叹帝尧敦叙之美也。玄孙以下,又有来、昆、云、仍四代之目。若寿踰期颐,则有相及之道,尊者崇修于上,卑者晏然于下,虽旷代事希,邂逅遇之,理将安居。纵不相逮,事亡如存,义不得徒然矣。而曾高外属,均之路人,简薄之怀,不亦甚乎!历观时俗,家殊门异,准格不立,高下在心。或乃希慕贵盛,攀附自昵;或轻忽寒悴,耻相提挈:各怀斯图,莫适相非。仲尼所谓轻绝贫贱,重绝富贵,虽曰不利,吾不信也。代有以外亲方内,于内无服而外敬绝,造次言之,如有断例。然则母氏无服之亲,将如之何?春秋盟会,辞称舅甥之国,徼福先君,以要结恩好。绝婚之辞亦云『不得嗣为兄弟』。故曰婚姻者,万代之始,明义好同,固永着不朽。引而敦之,以醇凉薄;和一之道,于是乎在。是以谓崇亲之义,不宜有限。若二门之末,统裔稍远,俱不明为亲之数,不识尊卑之序,并无长老以审其详,名无所托,则不论也。」
    乡饮酒周 后汉 晋 大唐
  周制,乡饮酒礼:
  主人朝服就先生而谋宾介。主人谓诸侯之乡大夫也。朝服者,冠,玄端,缁带,素,白屦。先生,乡中致仕者。宾、介,处士贤者也。古者年七十而致仕,老于乡里,大夫名曰父师,士名曰少师,而教学焉,恒知乡人之贤者,是以大夫就而谋之。贤者为宾,其次为介,又其次为众宾,而与之饮酒。
  宾席牖前,南面;主人席阼阶上,西面;介席西阶上,东面;众宾之席,皆不属焉。敷众宾席于宾席西。不属,不相续也。皆独坐,明其德各特也。樽两壶于房户间,玄酒在西。玄酒在西,上也。设洗于阼阶东南。
  主人与宾三揖,至于阶,三让,主人升,宾升。主人阼阶上,当楣,北面再拜;宾西阶上,当楣,北面答拜。三揖者,将进揖,当涂揖,当碑揖也。楣,前梁也。复拜,拜宾至此堂,尊之也。主人坐取爵,实之,宾席前西北面献宾。献,进也,进酒于宾也。宾西阶上拜,主人少退。退,避也。宾进,受爵,复位。主人阼阶上拜送爵,宾少退。复西阶上位也。荐脯醢,脯五脡。荐,进也。进之者,主人有司。脡,膱也。膱音职。宾升席自西方。升犹上也。升必中席。乃设折俎。宾坐,左执爵,祭脯醢,坐,坐于席也。祭脯醢者,以右手也。奠爵于荐西,兴。宾实爵,主人之席前东南面酢主人。主人阼阶上拜,宾少退。主人进,受爵,复位。宾西阶上拜送爵。荐脯醢。主人升席自北方。设折俎。祭如宾礼。祭者,祭荐俎及酒,亦哜啐。自席前适阼阶上,北面坐卒爵,兴,坐奠爵,遂拜,执爵兴。宾西阶上答拜。自席前者,啐酒席末,因从北方降,由便也。主人坐奠爵于序端。主人实觯,酬宾阼阶上,北面坐奠觯,遂拜,执觯兴。宾西阶上答拜。酬,劝酒也。酬之言周也,忠信为周。坐祭,遂饮。主人实觯,宾之席前北面。宾西阶上拜。主人进,坐奠觯于荐西。主人揖,降。宾降,立于阶西,当序,东面。主人将与介为礼,宾谦,不敢居堂上也。
  主人以介揖让升拜如宾礼。主人坐取爵于东序端,实爵,介之席前西南面献介。介西阶上北面拜,主人少退。介进,北面受爵,复位。主人介右北面拜送爵,介少退。主人拜于介右,降尊就卑也。主人立于西阶东。荐脯醢。介升席自北方。设折俎。祭如宾礼。自南方降席,北面坐卒爵,兴,坐奠爵,遂拜,执爵兴。主人介右答拜。不哜啐,下宾也。介授主人爵于两楹之闲。就樽南授之也。介不自酌,下宾也。酒者宾主共之。介西阶上立。主人实爵以酢于西阶上,介右坐奠爵,遂拜,执爵兴,介答拜。主人复阼阶,揖,降。介降立于宾南。
  主人西南面三拜众宾,众宾皆答一拜。三拜一拜者,示遍,不备礼也。不升拜,贱也。主人揖,升,坐取爵于西楹下,实爵献众宾。众宾之长升拜受者三人。长,其老者也。言三人,则众宾多矣。主人拜送。于众宾右。坐祭,立饮,授主人爵,降,复位。贱者礼简也。众宾献则不拜,受爵,坐祭立饮。弥简也。每一人献,则荐诸其席。
  主人以爵降,奠于篚。不复用也。揖让升,即席。
  设席于堂廉,东上。为工布席也。侧边曰廉。乐正先升,立于西阶东。正,长。工入,升自西阶,北面坐。工歌鹿鸣、四牡、皇皇者华。三者皆小雅篇。笙入,堂下磬南北面立,乐南陔、白华、华黍。笙,吹笙者也。以笙吹此诗以为乐也。南陔、白华、华黍,小雅篇也,今亡。乃闲:歌鱼丽,笙由庚;歌南有嘉鱼,笙崇丘;歌南山有台,笙由仪。闲,代也,谓一歌一吹也。六者小雅篇。乃合乐周南:关雎、葛覃、卷耳。召南:鹊巢、采蘩、采苹。合乐谓歌乐与众声俱作也。周南、召南,国风篇也。王后、国君夫人房中之乐歌也。工告于乐正「正歌备」,乐正告于宾。
  司正洗觯,升自西阶,阼阶上北面,受命于主人。主人曰「请安于宾」。司正告于宾。司正实觯,降自西阶,阶间北面坐奠觯,退共,音拱。少立,阶间北面,东西节也,其南北当中庭。共,拱手也。少立,自正慎其位也。坐取觯,不祭遂饮,卒觯,兴,坐奠觯,遂拜,执觯兴,盥洗,北面坐奠觯于其所,退立于觯南。洗觯奠之,示洁敬也。立于其南,以察众也。
  宾北面坐取俎西之觯,阼阶上北面酬主人。主人降席立于宾东。初起旅酬也。主人受觯,宾拜送于主人之西。旅酬同阶,礼杀。主人西阶上酬介,介立于主人之西,如宾酬主人之礼。主人揖,复席。司正升,相旅曰「某子受酬」,受酬者降席。旅,序也。于是介酬众宾,众宾又以次序相酬也。司正退立于序端,东面。受酬者拜兴饮,皆如宾酬主人之礼。嫌宾以下异也。司正降复位。觯南之位。
  使二人举觯于宾介。
  司正升自西阶,受命于主人,主人曰「请坐于宾」,遂彻俎,乃羞,羞,进也。所进者狗胾醢也。乡设骨体,所以致敬也;今进羞,所以尽爱也。敬之爱之,所以厚贤也。无算爵。算,数也。宾主燕饮,爵行无数,醉而止也。
  宾出,奏陔,陔,陔夏也。陔之言戒,终日宴饮,酒罢以陔为节,明无失礼也。主人送于门外,再拜。门东西面拜也。宾介不答拜,礼有终也。
  说曰:按周礼司徒职云:「以乡三物教万民而宾兴之。」三物者,一曰六德:智、仁、圣、义、忠、和。二曰六行:孝、友、睦、姻、任、恤。三曰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也。
  郑玄曰:「诸侯之乡大夫,正月吉日受法于司徒,退而颁于乡吏。及三年大比而兴其贤者能者,以宾礼礼之,献于王庭,曰乡饮酒。」按乡饮酒之礼,其义有四,此则宾贤能乡饮酒也。又云六十者坐,五十者立侍以听政役。六十者三豆,七十者四豆,八十者五豆,九十者六豆,所以明养老正齿位,此乃党正饮酒,亦谓之乡饮酒。又按州长春秋习射于序,先行乡饮酒之礼,亦谓之乡饮酒。又有卿大夫饮国中之贤者酒,用乡饮酒之礼。故王制云「习射尚功,习乡尚齿」,并乡射党正饮酒之法也。
  乡饮酒义曰:「主人拜迎宾于庠门之外,入三揖而后至阶,三让而后升,所以致尊让也。盥洗扬觯,所以致洁也。拜至,拜洗,拜受,拜送,拜既,所以致敬也。尊让洁敬也者,君子之所以相接也。君子尊让则不争,洁敬则不慢,不慢不争,则远于斗辨矣;不斗辨则无暴乱之祸矣,斯君子之所以免于人祸也。故圣人制之以道。乡人、士、君子樽于房户之间,宾主共之也。共樽者,人臣卑,不专大惠,故不别设樽。尊有玄酒,贵其质也,教人不忘本也。本,古也。古者无酒,用水而已。牲用狗,烹于东方,祖阳气之发于东方也。祖,法也。狗所以养宾,阳气主养万物。狗主择人。羞出自东房,主人共之也。燕私可以自专也。共音恭。洗当东荣,主人之所以自洁而以事宾也。水在洗东,祖天地之左海也。宾主,象天地也。介僎,象阴阳也。三宾,象三光也。让之三也,象月之三日而成魄也。四面之坐,象四时也。阴阳,助天地养成万物。三宾象天三光者,三光系之于天也。又曰,介僎以象日月,日出于东,僎所在也;月生于西,介所在也。三光,三大辰也,天之政教出于大辰。天地严凝之气,始于西南,而盛于西北;天地温厚之气,始于东北,而盛于东南。主人尊宾,故坐宾于西北,而坐介于西南以辅宾。宾者,接人以义者也,故坐于西北。言宾来以成主人之德也。主人者,接人以德厚者也,故坐于东南,而坐僎于东北以辅主人也。孔子曰:『吾观于乡,而知王道之易易也。』乡,乡饮酒也。易易谓教化之本,尊贤尚齿也。饮酒之节,朝不废朝,暮不废夕,宾出,主人拜送,节文终遂焉,知其能安燕而不乱也。朝夕,朝暮听事也。不废之者,既朝乃饮,先夕则罢,其正也。终遂犹充备也。乡饮之义,君子所以相接,尊让洁敬之道行焉。是贵贱明,隆杀辨,和乐而不流,弟长而无遗,安燕而不乱。此五者足以正身安国矣。」
  后汉永平二年,郡县行乡饮酒于学校,祀先圣先师周公、孔子,牲以犬。
  晋武帝泰始六年十二月,帝临辟雍,行乡饮酒之礼。诏曰:「礼仪之废久矣,乃今复讲肄旧典。」赐太常绢百匹,丞、博士及学生牛酒。咸宁三年及惠帝元康九年,复行其礼。
  大唐贞观六年,诏曰:「比年丰稔,闾里无事。乃有堕业之人,不顾家产,朋游无度,酣宴是,危身败德,咸由于此。自非澄源正本,何以革兹弊俗。可先录乡饮酒礼一卷,颁示天下,每年令州县长官,亲率长幼,依礼行之。庶乎时识廉耻,人知敬让。」
  开元十八年,宣州刺史裴耀卿上疏曰:「州牧县宰,所主者宣扬礼乐,典册经籍,所教者返古还淳,上奉君亲,下安乡族。外州远郡,俗习未知,徒闻礼乐之名,不知礼乐之实。窃见以乡饮酒礼颁于天下,比来唯贡举之日,略用其仪,闾里之闲,未通其事。臣在州之日,率当州所管,一一与父老百姓,劝遵行礼。奏乐歌至白华、华黍、南陔、由庚等章,言孝子养亲及群物遂性之义,或有泣者,则人心有感,不可尽诬。但以州县久绝雅声,不识古乐。伏计太常具有乐器,太乐久备和声,请令天下三五十大州,简有性识人,于太常调习雅声。仍付笙竽琴瑟之类,各三两事,令比州转次造习。每年各备礼仪,准令式行,稍加劝奖,以示风俗。」其仪具开元礼。
通典卷第七十四 礼三十四 沿革三十四 宾礼一
  总叙
  自古至周,天下封建,故盛朝聘之礼,重宾主之仪,天子诸侯,卿大夫士,礼数服章,皆降杀以两。秦皇帝荡平九国,宇内一家,以田氏篡齐,六卿分晋,由是臣强君弱,终成上替下凌,所以尊君抑臣,列置郡县,易于临统,便俗适时。滞儒常情,非今是古。礼经章句,名数尤繁,诸家解释,注疏庬杂。方今不行之典,于时无用之仪,空事钻研,竞为封执,与夫从宜之旨,不亦异乎!
  天子受诸侯藩国朝宗觐遇时会殷同附 天子受诸侯
遣使来聘秦汉以降并无其礼今所编纂者但欲知三代之仪耳 
天子遣使迎劳诸侯 三恪二王后
    天子受诸侯藩国朝宗觐遇时会殷同附
     殷周以前,天子有迎劳飨燕诸侯之礼。至秦罢侯置守,无复古仪。及魏,以三国分裂,粗有其礼。东晋末,又废。洎梁崔灵恩,采摭三礼遗文,咸序其义。唯后梁主萧、岿称帝荆襄,为后周及隋附庸国,朝觐采据周制,刱立仪注焉。○唐 虞 夏 殷 周 魏 晋 东晋 后周 隋 大唐
  唐、虞、夏氏之时,四方诸侯岁一朝。
  殷制,五年一朝。
  周制,大行人掌大宾之礼及大客之仪,以亲诸侯。大宾,要服以内诸侯也。大客谓其孤卿。春朝诸侯而图天下之事,秋觐以比邦国之功,夏宗以陈天下之谟,冬遇以协诸侯之虑。此以王见诸侯为文也。图、比、陈、协,皆考绩之言。天子当扆而立,诸侯北面而见天子曰觐;天子当宁而立,诸公东面、诸侯西面曰朝。尔雅曰:「户牖之闲谓之扆,门屏之闲谓之宁。」邦畿方千里,其外五百里曰侯服,岁一见。又其外五百里曰甸服,二岁一见。又其外五百里曰男服,三岁一见。又其外五百里曰采服,四岁一见。又其外五百里曰卫服,五岁一见。又其外五百里曰要服,六岁一见。要服,蛮服也。此六服相距方七千里,公侯伯子男封焉。其朝贡之岁,四方各四分,趋四时而来,或朝春,或宗夏,或觐秋,或遇冬。每朝觐皆有贡物。具赋税上篇。九州岛之外,谓之蕃国,代一见,各以其所贵宝为贽。九州岛之外,夷服、镇服、蕃服。按曲礼曰:「其在东夷、北狄、西戎、南蛮,虽大曰子。」父死子立,及嗣王即位,乃一来。各以其所贵宝为贽,则蕃国之君无执玉瑞者也。
  到天子之境,先谒关人。关人报王。王使小行人逆劳于畿。又使大夫致积。及郊,使大行人服皮弁,用璧以劳授之。皮弁者,天子之朝朝服。璧无束帛者,天子之玉尊也。诸侯傧王使者,用束帛乘马。积音子四反。及国,天子赐舍,使司空致舍。
  将受朝,上公执桓珪九寸,缫藉九寸,衮冕九章。其春夏朝宗,各乘所受上辂,建常九斿,繁缨九就。若春,诸侯各服裨冕,释币于祢。各乘所受上辂者,以阳气仁恩,尚文,故车服得与王同。侯执信珪,伯执躬珪,七寸,缫藉七寸,鷩冕七章,建常七斿,繁缨七就。子执谷璧,男执蒲璧,皆五寸,缫藉五寸,毳冕五章,建常五斿,繁缨五就。王则服皮弁于路门外,正朝当宁而立。诸侯改服于舍,服朝服,各执瑞玉。至于朝,公东面,诸侯西面,伯子男从侯而朝。末傧承命,告于天子。天子曰:「伯父寔来,予一人嘉之。伯父其入,予将受之。」天子于同姓大国则曰伯父,小邦则曰叔父;异姓大国则曰伯舅,小邦则曰叔舅。嘉之者,美之也。受玉先书同姓,次及异姓。上傧又传,下至啬夫也。信音身。诸侯序进,入门右,坐奠珪,再拜稽首。入门而右,执臣道,不敢由宾客之位。卑者见尊,奠贽而不授。傧者谒。谒犹告也。上傧告以天子前辞,欲亲受之如宾客也。其辞曰「伯父其升」。侯氏坐取珪,升,致命。王受之玉。侯氏降阶东,北面再拜稽首。傧者延之曰「升」。升,成拜乃出,各还其舍。
  司几筵设黼扆于庙扆前,南向。设莞席纷纯,加缫席画纯,加次席黼纯,左右玉几。斧谓之黼,其绣白黑采也,以绛帛为质。扆制如屏风,绣以斧形。扆前设席,左右有几,优至尊也。郑玄谓纷如绶,有文而狭者。缫席,削蒲蒻,展之,编以五采,若今合欢矣。画谓云气也。次席,桃枝席,有次列成文。天子服衮冕,负黼扆而立。诸侯裨冕,一一而入,以行三享。奉束帛加璧,庭实唯国所有。随国所有,或马,或虎豹皮,龟,金,丹漆,丝纩,竹箭,分为三享矣。奉束帛,匹马卓上,九马随之中庭,西上,奠币再拜。卓犹的也。以素的一马为上。书其国名,后当识其所产也。必十匹者,不敢斥王所乘,用成数,敬也。
  其秋冬觐遇之时,将朝之早,诸侯裨冕释币于祢。将觐,质明时告将觐也。裨之为言埤也。天子六服,大裘为上,其余为裨,以事尊卑服之,而诸侯亦服焉。其释币,如聘大夫将受命释币于祢之礼。皆乘墨车,载龙旗弧韣,瑞玉有缫。至大门外,交龙为旗,诸侯所建。墨车,大夫制也。弓衣曰韣。上傧自与诸侯相揖而入;至庙门外,之舍。王服衮冕负斧扆而受朝享之礼。诸侯入门右,皆奠玉再拜。王命将受之。诸侯更取玉,升堂致命。王亲受之。诸侯降堂,又再拜稽首。傧者延之曰「升」,升,成拜乃出。然后行三享玉,王皆抚之。诸侯降堂,自授宰,如朝宗之法。觐遇之时,天子不下堂。礼记云:「天子觐诸侯,下堂自夷王始也。」
  其朝宗觐遇行朝享礼毕,三享讫也。诸侯皆右肉袒于庙门之东,乃入门右,北面立,告听事。右肉袒者,刑宜施于右也。凡以礼事者右袒。告听事者,告王以国所用为罪之事。傧者谒诸天子。天子辞于侯氏曰:「伯父无事,归宁乃邦。」谒,告也。侯氏再拜稽首,出,自屏南适门西,改袒还袭,遂入门左,北面立。王乃劳之。再拜稽首,傧者延之曰「升」,升,成拜,降出。王辞之不即左者,当出隐于屏而袭也。天子外屏。劳之,劳其道路劳苦也。王遂更延诸侯入而礼之。王使宗伯以珪瓒酌郁鬯祼之。礼毕还馆,诸侯公卿皆就馆见之。
  若有功者,天子赐以车服,皆使公就馆致之。诸侯迎于外门外,再拜。诸公奉箧服,加命书于其上,升自西阶,东面,太史居右。言诸公者,王同时分命之而使赐侯氏。侯氏升,西面立。太史述命。读王命书。侯氏降两阶之闲,北面,再拜稽首,受命也。升,成拜。太史辞之降也。太史加书于服上,侯氏受。受箧服也。使者出,侯氏送,再拜。
  时会以发四方之禁,殷同以施天下之政。其法:诸侯既至天子之国,必先朝天子于其国内,然后为坛于国外,更行朝礼。时会无常期,诸侯有不顺服者,王将有征讨,合诸侯而发禁令焉。禁谓九伐之法也。会之法,为坛于国外。崔灵恩曰:「古者诸侯朝天子,四时礼外,有时会殷同之法。殷同者,十二年王不巡狩,则六服诸侯,各当方而来赴四时见王也。殷,众也。四方诸侯众来见王,此有十二年之期,故不得谓时会也。殷同之礼,东方则以春,南方则以夏,西方则以秋,北方则以冬,皆如巡狩之时。」春为坛于国东,夏与秋冬各于其方。坛制度,已具巡狩篇。将时会殷同之朝,天子乘龙,马八尺曰龙。载大旗,象日月升龙降龙。春则拜日于东门之外,夏则礼日于南门之外,变拜言礼者,容祀也。秋则礼山川丘陵于西门之外,冬则礼月与四渎于北门之外,礼者,谓祭之。巡狩之时,山川之神各当方而祭。今不巡狩,故山川随其时而祭之。阳则祭阳方,阴则祭阴位。加方明于坛上而祭之。方明者,木也。方四尺,设六色,东青,南赤,西白,北黑,上玄,下黄,四方神明之象,所谓方明也。设六玉:上珪下璧,南方璋,西方琥,北方璜,东方珪以祭之。六色象其神。六玉以礼之,上宜以苍璧,下宜以黄琮;而不以此者,则上下之神,非天地之至贵者。设玉者,刻其木以着之。去方明以朝诸侯。其朝位、授玉、傧介之仪,已见巡狩篇。
  魏制,藩王不得朝觐。明帝时,有朝者皆由特恩,不得为常。
  晋武帝泰始中,有司奏:「诸侯之国,其王公以下入朝者,四方各为二番,三岁而周,周则更始。临时有故,则明年来朝;明年朝后,更满三岁乃朝,不得依恒数。朝礼皆执璧,如旧朝之制。不朝之岁,各遣卿奉聘。」诏可。
  东晋王侯不之国,其有受任居外,则同方伯刺史二千石之礼,亦无朝聘之制。
  后周初,梁主萧来朝。入畿,大冢宰命有司致积。其饩五牢,米九十筥,酰醢各三十五瓮,酒十八壶,米禾各五十车,薪各百车。既至,大司空设九傧以致馆,梁主束帛乘马,设九介以待之,礼成而出。明日,梁主朝,受享于庙。既致享,大冢宰又命公一人,玄冕乘车,陈九傧,以束帛乘马致食于宾及宾之从各有差。致食讫,又命公一人,弁服乘车执贽,设九傧以劳宾;梁主设九介,迎于门外。明日,朝服乘车,还贽于公。公皮弁迎于大门。授贽受贽,并于堂之中楹。又明日,梁主朝服,设九介,乘车备仪卫,以见于公。事毕,公致享。明日,三孤一人,又执贽劳于梁主。明日,梁主还贽。又明日,梁主见三孤,如见三公。明日,卿一人又执贽,梁主见卿又如三孤。于是三公、三孤、六卿,人各饩宾,并属官之长为使。牢米帛同三公。自秦平天下,朝觐礼废。及后周立萧为梁主,称藩国,始有此仪。
  隋文帝开皇四年正月,后梁主萧岿来朝,岿父自梁入周,以襄阳来为附庸国,于其境内称皇帝,建年号。岿嗣立。至隋,迁于江陵。次于郊外。诏广平王杨雄、吏部尚书韦康,持节以迎。卫尉设次于馆驿。雄等降就便幕。岿服通天冠,绛纱袍,端珽,立于东阶下,西面。文武陪侍,如其国。雄等立于门右,东面。岿摄内史令柳顾言出门请事。康曰:「奉诏劳于梁帝。」顾言入告。岿出,迎于馆门外,西面再拜。持节者导雄与岿俱入,至于庭下。岿北面再拜受诏讫,雄等乃出,立于馆门外道右,东向。岿送于门外,西面再拜。及奉见,帝冠通天冠,服绛纱袍,御大兴殿,如朝仪。岿服远游冠,朝服以入,君臣并拜,礼毕而出。
  大唐贞观二十年,有司言:「按史记,正月诸侯王朝贺凡四见,留长安不过二十日。今请每春二王入朝,礼毕还藩。」从之。至二十二年十月,令百僚朔望服葱褶以朝。
  开元二十五年十一月,御史大夫李适之奏:「每至冬正,及缘大礼应朝参官,并六品清官,并服朱衣;余六品以下官,许通着葱褶。如有惨故,准式不合着朱衣葱褶者,其日听不入朝。自余应合着而不著者,请夺一月俸,以惩不恪。」制曰「可」。
  天宝三载二月,敕:「百官朔望朝参,应服葱褶,并着珂伞。至闰二月一日宜停。自今以后,每逢此闰,仍永为恒式。」 六载九月敕:「自今以后,每朔望朝,晚于常仪一刻,进外办。每坐唤仗,令朝官从容至合门,入至障外,不须趋走。百司无事,至午后放归,无为守成。宜知朕意。」 十二载十一月,御史中丞吉温奏请「京官朔望朝参,着朱衣葱褶;五品以上,着珂伞」。制曰「可」。 十四载三月,敕常参官分日入朝,寻胜宴乐。贞观十五年正月,太宗谓侍臣曰:「古者诸侯入朝,有汤沐邑,刍禾百车,待以客礼。汉家故事,为诸州刺史郡守创立邸舍于京城。顷闻都督刺史充考使至京师,皆赁房,与商人杂居。既复礼之不足,必是人多怨叹。」至十七年十月,下诏,令就京城闲坊,为诸州朝集使各造邸第三百余所。太宗亲观幸焉。至永淳元年,关中饥乏,诸州邸舍渐渐残毁。至神龙元年,司农卿赵履温希权要,奏请出卖并尽。至建中元年十二月,敕每州邸舍,各令本郡量事依旧营置。至二年五月,户部奏:「若令州府自买,事又烦费。伏请以官宅二十所,分配共住,过事却收。。」敕旨「宜依」。其受蕃国朝聘,如开元礼。
    天子受诸侯遣使来聘秦汉以降,并无其礼。今所编纂者,但欲知三代之仪耳。
  周制,诸侯遣使聘天子,皆以卿为使,大夫为上介,士为众介。公介七人,伯五人,子男三人。诸侯之臣使,各下其君二等。将行之朝,朝服释币于祢,告为君使,然后释币于行。在庙门之外也。介及众介皆从,遂受命于朝,受聘珪,享束帛加璧。二王之后,公使则享用珪也。次受夫人之聘璋,及享用玄纁束帛加琮。遂行。至天子畿,更张,示有事于此。先谒关人。关人报王。使请事,遂导以入。若公之孤,则三积,一问一劳,至郊,迎,张而入。王使大夫授馆,遣人致飧。将行聘之前,皆遣人授舍于文王庙门外。行聘之朝,释币于祢,服冕服,乘车建。至大门外,下车。王服皮弁服受聘。时宾亦服皮弁服。受讫,王更服,服衮冕入庙,当扆而立。宾入次,改服裨冕而入,士介皆随宾后。入,行享于庙,亦升堂,进玉,王前抚之。亦行三享,王礼之。出庙门,更行私觌之见。王出,至大门内,使问其君及劳聘。宾还馆,主人致饔饩。明日发币于公卿,然后受飨受燕而还,王亦使送出境。其饯还之仪,与诸侯相聘还之礼同。
    天子遣使迎劳诸侯
  周制,诸侯入朝,王使小行人迎劳于畿。及郊,大行人劳,视馆,将币为丞而傧,视馆,致馆也。王使劳于郊,致馆于宾。宾至将币,使宗伯为上傧。郊谓远郊,去王城五十里。皮弁用璧。侯氏亦皮弁迎于帷门外,再拜。郊舍狭寡,为帷宫以受劳。使者不答拜,遂执玉即璧也。三揖至于阶。使者不让先升。侯氏升,听命,降,再拜稽首,遂升受玉。不答拜者,为人使,不当其礼也。不让先升,奉王命,尊也。升者,升坛也。使者东面致命,侯氏东阶上西面听命。使者左还而立。侯氏还璧,使者受。侯氏降,再拜稽首,使者乃出。左还,还南面,示将去也。立者,见侯氏将有事于己。侯氏还璧,重王礼也。侯氏用束帛乘马傧使者,再拜受,侯氏再拜送币。傧使者,所以致尊敬也。拜者各于其阶也。使者降,以左骖马出。侯氏送于门外,再拜,侯氏遂从之。騑马曰骖马,设在西也。其余三马,侯氏之士遂以出授使者之从者于门外。从之者,遂随使者以至朝。诸侯王初至,天子赐舍,以其新至,道路劳苦,未受其礼,且使即安。曰:「伯父汝顺命于王所,赐伯父舍。」此使者致馆辞。侯氏再拜稽首。受馆也。傧之束帛乘马。王使人以命致馆,无礼犹傧之者,尊王命也。又使大夫戒曰:「某日伯父帅乃初事。」大夫者,卿为讶者也。戒,告也。副相其事,使慎修其事。初犹故也。侯氏再拜稽首。受觐日也。掌客致礼,上公五积,飧五牢,牵五牢。朝讫则致饔饩九牢。饔饩,既相见致大礼。熟曰饔,生曰饩。侯伯四积,飧四牢,牵四牢,饔饩七牢。子男三积,飧三牢,牵三牢,饔饩五牢。殷膳皆太牢,以及归。上公即三食、三飨、三燕,侯伯再食、再飨、再燕,子男一食、一飨、一燕。若弗酌,则以币致之。凡介、行人、宰、史,皆有飧饔饩,以其爵等为牢礼之陈数,唯上介有禽献。殷,中也,中又致膳,示念宾客。若不酌,谓君有故,不亲飨食燕,则以酬币侑币致之。凡介、行人、宰、史,众臣从宾者。行人主礼,宰主具,史主书。皆有飧饔饩,尊其君及其臣。以其爵等为牢礼之陈数,爵卿则飧二牢,饔饩五牢;大夫则飧太牢,饔饩三牢;士则飧以少牢,饔饩太牢。此降小礼丰大礼也。以命数则参差难等,略于臣,用爵而已。凡礼宾客,国新、凶荒、札丧、祸灾、在野,皆杀礼。皆为国省用爱费也。国新,新建国也。祸灾谓有兵寇水火之事。杀色介反。
  说曰:古者封土建侯,并为列国,是以周制朝宗聘眺之礼,协天下之事,以结诸侯之好。而非朝之岁,久无事焉,则聘。大行人职曰:「时聘以结诸侯之好,殷眺以除邦国之慝,时聘者无常期,天子有事,诸侯使大夫来聘,亲以礼见之,礼而遣之,所以结其恩好也。天子无事则已。殷眺谓一服朝之岁也。慝,恶也。一服朝之岁,五服诸侯皆使卿以聘礼来见天子,天子以礼见之,命以政禁之事,所以除其恶行。眺,他吊反。闲问以谕诸侯之志,归脤以交诸侯之福,贺庆以赞诸侯之喜,致禬以补诸侯之。」此四者,王使臣于诸侯之礼。闲问者,闲岁一问诸侯,谓存省之属也。谕诸侯之志者,谕言语、谕书名其类也。交,或往或来者。赞,助也。致禬,凶礼之吊礼、禬礼,补诸侯之也。若诸侯相聘之制,则「比年小聘,三年大聘。相励以礼,则外不相侵,内不相凌,此天子所以养诸侯、兵不用而诸侯自为正之具也。以珪璋聘,重礼也。已聘而还珪璋,此轻财重礼之义也。诸侯相励以轻财重礼,则人皆让矣。」
    三恪二王后虞 夏 周 魏 晋 东晋 宋 隋 大唐
  虞舜以尧子丹朱为宾,曰虞宾,而不臣之。书云:「虞宾在位,群后德让。」
  夏禹封丹朱于唐,舜子商均于虞,皆有疆土,以奉先祀,服其服,礼乐如之。以客礼,不臣也。
  周武王克商,而封夏后于杞、殷后于宋,皆爵公,封舜后于陈,爵侯,以备三恪。周得天下,封夏殷二王后,又封舜后,谓之恪。恪,敬也,义取王之所敬,并二王后为三国,其转降示敬而已,故曰三恪。司几筵延国宾于牖前,左彤几。国宾,王公之所不臣者。马融以为二王后。王者立三恪二王之后者,欲通师法之义。其前代之后,使之郊天,以天子礼祭其始祖、受命之王,自行正朔服色,此得通三正也。三正者,天地人也。三正之道,由三微之月,受命之王,各法其一。尚书大传云:「夏以孟春为正,殷以季冬为正,周以仲冬为正。必用此三微之月为正者,时物尚微,以明王者受命扶微,奉成此正,使其道重大正始也。」
  魏文帝封后汉帝协为山阳县公,邑万户,位在诸侯王上,奏事不称臣,受诏不拜,以天子车服郊祀天地、宗庙、祖腊如汉制,都山阳浊鹿城。青龙二年薨,谥曰孝献皇帝,以汉天子礼仪葬于禅陵。
  晋武帝泰始元年十二月,遣太仆刘原告太庙,封魏帝常道乡公奂为陈留王。诏曰:「明德昭融,远鉴天命,钦象历数,用禅厥位。敢咨询故训,以敬授青土于东国,永为晋宾,载天子旌旗,乘五时副车,行魏正朔,郊祀天地,礼乐制度皆如魏旧,以承王显祖之禋祀。」又诏王上书不称臣,答报不为诏,一如宾礼。二年,诏:「陈留王操尚谦冲,每事辄表,非所以优崇之也。主者谕意,非大事皆使王官表上之。」三年,太常上言:「博士祭酒刘喜等议:汉魏为二王后,夏殷周之后为三恪。卫公署于前代,为二王后,于大晋在三恪之数,应降称侯,祭祀制度宜与五等公侯同。」有司奏:「陈留王、山阳公为二代之后,卫公备三恪之礼。易称『有不速之客三人来』,此则以三为断,不及五代也。」
  东晋明帝太宁二年,诏曰:「三恪二王,代之所重;兴灭继绝,政之所先。禋祀不传,甚用伤悼。主者详议立后以闻。」时曹励为嗣陈留王,以主魏祀。升平元年,陈留王励表称:「废疾积年,不可以奉祭祀。请依春秋之义,求以立后。」 太学博士曹耽议:「春秋之义,『立子以贵不以长』,盖以为宗庙主故也。晋公族穆子有废疾,以让其弟;卫襄公嗣子絷,足不能行,立其弟。晋卫皆废嫡立庶者,明臣之义,终无执祭朝见之期,以之居位,违犯情礼故也。礼,有故,使人摄祭,非终身疾者。励为君王,故事未有诸侯以疾去国成比。」 胡讷议:「孟絷立弟,异于陈留;二王之后,礼不宜废。」 太常王彪之奏:「臣按讷耽二议,为许其所陈也,限无明文。臣以为经史所记,未有南面称孤而以疾病退为庶人者也。励纂封先代,近四十年,位在朝宾,今以疾退,既废之后,若同人庶,则名贱而役冢;处以朝官,则职替而班下;以旧礼,则制重而无位。量兹三义,莫知其礼。宗庙享祭,礼有假摄,古今依礼行之,有由来矣。」
  孝武帝太元十二年,博士庾弘之等议:「陈留王前代之后,遇以上宾之礼。皇太子虽国之储副,在人臣之位。今谓班次宜在王下。又按,仆射王彪之以为,禅让之始王,与继嗣之末孙,降杀殊矣。是以春秋之会,杞不异列,宋不殊位。今陈留王朝会,自任其来,则无绳墨之准;既以来朝,则应有常次。至于大会升殿,虽在上位,然无殊别之座,名同朝录,将事有例,且朝录盖是纪官名之简。」制曰「可」。时陈留嗣王薨,王彪之议:「山阳公薨故事,给绢二百匹。山阳于今稍远。今可特给绢布二百匹,钱三十万,宜小优于山阳也。」
  宋武帝永初元年,封晋恭帝为零陵王,居于秣陵,行晋正朔,车旗服色一如其旧。有文而不备其礼。文帝元嘉五年,散骑常侍荀伯子上疏曰:「伏见百官位次,陈留王在零陵王上。按春秋次序诸侯,宋居杞、陈之上。臣以零陵王位宜在陈留王上,陈留王宜降爵为公。」十一年,皇太子出会,升在三恪。
  隋封后周靖帝为介国公。
  大唐武德元年五月,诏曰:「革命创制,礼乐变于三正;修废继绝,德泽崇于二代。其以莒之酅邑,奉隋帝为酅公,行隋正朔,车骑服色,一依旧章。」贞观二年八月,制曰:「二王之后,礼数宜崇。寝庙不修,廪饩多阙,非所以追崇先代,式敬国宾。可令所司,量置国官,营立庙宇。」
  永昌元年十一月制,以周汉之后为二王,仍封舜禹成汤之裔为三恪。神龙元年五月制,宜依旧以周隋为二王后。
  天宝八载七月,封后魏孝文十代孙元伯明为韩国公,以备三恪。九载,处士崔昌上封事,推五行之运,以国家合承周汉,其后周隋不合为二王后,请废。下公卿议。集贤学士卫包因抗表,陈其议论。夜,四星聚于尾宿,天意昭然。遂从之。乃求殷、周、汉后为三恪二王后,废韩、介、酅等公。至十二载五月,杨国忠奏「周汉寖远,不当为二王后」。复以后魏、后周、隋依旧为三恪二王后,其本封韩、介、酅等公如故。
  议曰:三恪二王之义,有三说焉。一云「二王之前,更立三代之后为三恪」。此据乐记武王克商,未及下车,封黄帝、尧、舜之后;及下车,封夏、殷之后。通己用六代之乐。二云「二王之前,但立一代,通二王为三恪」。此据左传但云「封胡公以备三恪」,明王者所敬先王有二,更封一代以备三恪。存三恪者,所敬之道不过于三,以通三正。三云「二王之后为一恪,妻之父母为二恪,夷狄之君为三恪」。此据「王有不臣者三」而言之。不臣二王后者,尊敬先王,通三正之义。故书有「虞宾在位」,诗云「有客有客,亦白其马」,明天下非一家所有,敬让之至,故封建之,使得服其正色,用其礼乐以事先祖。故孔子云:「夏礼吾能言之,杞不足征也;殷礼吾能言之,宋不足征也。」不臣妻父母者,妻之言齐,与己齐体,共承先祖,故尊其父母。春秋左氏传云:「纪季姜归于京师。」称字者,子尊不加父母,妻与己齐体,故夫不得臣之。四夷之君不臣者,尚书大传曰:「越裳氏献白雉,周公辞不受,曰:『正朔不施,则君子不臣也。』」按梁崔灵恩云:「三义之说,以初为长。何者?礼记郊特牲云:『存二王之后,尊贤不过二代。』又诗云二王之后来助祭。又春秋公羊说曰:『存二王之后,所以通三正。』以上皆无谓二王之后为三恪之文。若更立一代通备三恪者,则非不过二代之意。左传云『封胡公以备三恪』者,谓上同黄帝、尧、舜,下同殷、夏,为三恪也。」又按二王三恪,经无正文。崔灵恩据礼记陈武王之封,遂以为通存五代,窃恐未安。今据二代之后,即谓之二王;三代之后,即谓之三恪。且武王所封,盖以尧有则天之大,人莫能名;黄帝列序星辰,正名百物,自以功济万代,师范百王:故特封其后。偶契三二之数,实非历代通法。故记云「尊贤不过二代」,示敬必由旧,因取通己为三正也。其二代之前,第三代者,虽远难师法,岂得不录其后,故亦存之,示敬其道而已,因谓之三恪。故左传云「封胡公以备三恪」,足知无五代也;况历代至今,皆以三代为三恪焉。
通典卷第七十五 礼三十五 沿革三十五 宾礼二
  天子朝位诸侯附 
  天子上公及诸侯卿大夫士等贽工商妇人等贽附
  信节
    天子朝位诸侯附○周 大唐
  周制,天子有四朝。恒言三朝者,以询事之朝非常朝,故不言之。一曰外朝,在皋门内,决罪听讼之朝也。秋官朝士掌之。左九棘,孤卿大夫位焉,群士在其后。右九棘,公侯伯子男位焉,群吏在其后。面三槐,三公位焉,州长众庶在其后。左嘉石,平罢人焉。右肺石,达穷人焉。斯听狱之时,所列位也。树棘以为位者,取其赤心而外刺,象以赤心三刺也。槐之言怀也,怀来人于此,欲与之谋也。嘉石,文石也。平,成也,成人之善也。肺石,赤石也。罢人,不昏作劳,有似于疲,谓墯慢人。穷人,夫人之穷无告者。群吏,府史也。州长,乡遂之官也。王之五门,雉门为中门,雉门设两观,与宫门同,阍人讥出入者,穷人盖不得入。罢音疲。二曰中朝。在路门外。夏官司士正其位,辨其贵贱之等。朝夕视政,公卿大夫辨色而入应门,北面而立,东上。王揖,孤卿以上特揖,大夫旅揖,士旁三揖,各就位。特揖,一一揖之也。旅,众也。大夫爵同者众揖之。公卿大夫,王揖之乃就位。群士及故士太仆之属,发在其位,群士东面,王西南面而揖之。三揖者,士有上中下。王南向,三公北面东上,孤东面北上,卿大夫西面北上。王族故士、武士在路门之右,南面东上;太仆、太右、太仆从者在路门之左,南面西上。此王日视朝事于路门外之位。王族故士,故为士,晚退留宿卫者。未尝为士,虽同族,不得在王宫。太右,司右也。太仆从者,小臣、祭仆、御仆、隶仆也。三曰内朝,亦谓路寝之朝。人君既从正朝视事毕,退适路寝听政。使人视大夫,大夫退,然后适燕寝释服。释服服玄端也。四曰询事之朝,在雉门外。小司寇掌其政,以致万人而询焉。一曰询国危,二曰询国迁,三曰询立君。国危谓有兵寇。国迁谓徙都。立君谓君无冢嫡,选于庶子。聚万人而询谋焉。其位王南向,三公及州长百姓北面,群臣西面,群吏东面。群臣,卿大夫士也。群吏,府史也。其孤不见者,孤从群臣。乡大夫在公后。小司寇傧,以序进而问焉,以众辅志而弊谋。傧谓揖之使前。序,更也。辅志,尊王贤明也。弊,断也。
  其时会殷同,方岳之下为坛。见诸侯之法,如明堂之位。天子坛上南面;三公中阶之前,北面东上;诸侯阼阶之东,西面北上;诸伯西阶之西,东面北上;诸子门东,北面东上;诸男门西,北面东上。六服之外,九夷之国东门之外,西面北上;八蛮之国南门之外,北面东上;六戎之国西门之外,东面南上;五狄之国北门之外,南面东上;九采之国应门之外,北面东上。四塞代一见,其位亦近主位为尊也。
  诸侯三朝:路寝为内朝,中朝在路门外,外朝在应门外。诸侯社稷与中朝正相当,故传云「闲于两社为公室辅」者也。
  说曰:天子路寝门有五焉:其最外曰皋门,二曰库门,三曰雉门,四曰应门,五曰路门,路门之内则路寝也。皋门之内曰外朝,朝有三槐,左右九棘,近库门有三府九寺。库门之内,有宗庙、社稷。雉门之外,有两观连门;观外有询事之朝,在宗庙、社稷之闲。雉门内有百官宿卫之廨。应门内曰中朝,中朝东有九卿之室,则九卿理事之处。考工记曰「有九室,九卿理之」,朝则入而理事,夕则归于库门外。外朝之法,朝有疑狱,王集而听之,故礼云王命三公会其朝者,诸侯未去,亦于此也。广问之义,询于刍荛之谋,三刺三问以定其法。燕朝者,路寝之朝。群公以下,常日于此朝见君,位其位,太仆掌之。初入之时,亦门右,北面东上。王揖之,三公则阶前北面东上;孤东面,卿大夫西面,皆北上;士则门外之西,北面东上。凡射,先用燕礼,其位亦然。所以每朝列位所向不同者,皆以事异,故变其位。三公之位常北面不变者,以三公内臣,位尊,故屈之使常北面。其余诸侯孤卿大夫,皆以地道尊右,故尊者东面,卑者西面,是以于外朝之时,诸侯东面,尊于孤卿也。故于内朝,孤卿东面,尊于卿大夫也,时亦无诸侯故也。唯询事之朝,非常朝之限,故不与三朝同。或云客有诸侯之位,故孤卿在东也。
  大唐开元六年八月敕:「九族既睦,百官有序,至于班列,宜当分位。嗣王实先于主祭,国老有贵于乞言,比在朝仪,尚为闲杂,非所谓睦亲敦旧之义也。嗣王宜与开府仪同三司等致仕官,各居本品之上,用为永式。」
  广德二年九月敕:「朝参官遇泥雨,准仪制令,例停朝参。今军国事殷,若准式停,恐有废阙。泥既深阻,许延三刻传点,待道路通,依例程。以后亦宜准此。」
  贞元二年八月,御史中丞窦参奏:「准仪制令,泥雨合停朝。伏以军国事殷,恐有废阙。请令每司长官一人入朝,有两员并副贰,亦许分日。其夜甚雨,至明不止,许令仗下后到。」
九月敕:应文武百官朝谒班序。
    中书门下,侍中、中书令、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各以官为序。供奉官,左右散骑常侍、门下中书侍郎、谏议大夫、给事中、中书舍人、起居郎及舍人、左右补阙、左右拾遗、通事舍人,在横班。若入合,即各随左右省主。其御史大夫、中丞、侍御史、在左。殿中侍御史、在右。通事舍人,分左右立。若横行参贺辞见,御史大夫在散骑常侍之上,中丞在谏议大夫之下。御史台、御史大夫在三品官之上,别立;中丞在五品官之上,别立。留守、副元帅、都统、节度使、观察使、都围练、都防御使,并大都督大都护持节兼者,即入班,在正官之次。余官兼者,各从本官班序。御史在六品之后。诸使下无本官,唯授内供奉里行者,即入班,亦在正官之次。有本官兼者,各从本官班序。如本官不是常参官,并宪官是摄者,唯听于御史班中辞见。殿中省官监,少监,尚衣、尚舍、尚辇奉御。分左右随伞扇立,若入合,亦如之。
    一品班。三太、三公、太子三太、嗣王、郡王,散官开府仪同三司,爵国公。
    二品班。尚书左右仆射、太子三少、京兆、河南牧、大都督、大都护,散官特进、光禄大夫,爵开国郡公、开国县公,勋官上柱国、柱国。
    三品班。六司尚书、太子宾客、九寺卿、国子祭酒、三监、京兆等七府尹、詹事、亲王傅、中都督、上都护、下都督、上州刺史、五大都督府长史、上都护府副都护,散官金紫光禄大夫,爵开国侯,勋官上护军、护军。
    四品班。尚书左右丞、六司侍郎、太常少卿、宗正少卿、左右庶子、秘书少监、左右七寺少卿、国子司业、少府、殿中少监、京兆河南太原少尹、少詹事、左右谕德、家令、率更令仆、亲王府长史司马、凤翔等少尹、中州刺史、下州刺史、大都督大都护司马,散官正议大夫、通议大夫、太中大夫、中大夫,爵开国伯,勋官上轻车都尉、轻车都尉。
    五品班。尚书诸司郎中、国子博士、都水使者、万年等六县令、太常宗正秘书丞、著作郎、殿中丞、尚食尚药尚舍尚辇奉御、大理正、中允、左右赞善、中书舍人、洗马、亲王咨议友,散官中散大夫、朝散大夫、朝请大夫,爵开国子、开国男,勋官上骑都尉、骑都尉。
    武班供奉班,宣政殿前立位。从北,千牛连行立,次千牛中郎将,次千牛将军一人,次过状中郎将一人,次接状中郎将一人,次押柱中郎将一人,次后又押柱中郎将一人,次排阶中郎将一人,次押散手仗中郎将一人。以上在横阶北次南。金吾将军分左右立。
    入合升殿。夹阶座左右。从南,千牛将军一人,次千牛郎将一人,次千牛将军一人,次千牛连行立柱外,过状中郎将一人,次接状中郎将一人,次押柱中郎将一人,次后又押柱中郎将一人,排阶中郎将一人,阶下押散手杖中郎将一人。金吾将军分左右立。
    应当上合入合人,各依前件立。其不合入合人,各依本职事立。非当上人,遇合参日,并从本官品第班序。其入合日升殿,除千牛卫将军、中郎将外,余并以左右卫中郎将充。其诸卫及率府中郎将,不得升殿。
    一品班。郡王,散官骠骑大将军,爵国公。
    二品班。散官辅国大将军、镇国大将军,爵开国郡公、开国县公,勋官上柱国、柱国。
    三品班。左右卫、左右金吾卫、左右骁卫、左右武卫、左右威卫、左右领军卫、左右监门卫、左右千牛卫大将军、诸卫将军,散官冠军大将军、云麾将军,爵开国侯,勋官上护军、护军。
    四品班。左右千牛卫左右监门卫中郎将、亲勋翊位中郎将、太子左右卫司率、清道内率、监门副率、太子亲勋翊卫中郎将、上府折冲都尉、中府折冲都尉,散官忠武将军、壮武将军、宣威将军、明威将军,爵开国伯,勋官上轻车都尉、轻车都尉。
    五品班。亲勋翊卫郎将、太子亲勋翊卫郎将、亲王府典军、亲王府副典军、下府折冲都尉、上府果毅都尉,散官定远将军、宁远将军、游击将军、游骑将军,爵开国子、开国男,勋官上骑都尉、骑都尉。
    尚书省官。据周礼,先叙六官,准六典,尚书为百官之本,今每班请以尚书省官为首。
      自周及汉,未有中书。西汉时,中书主文书,即今之宦者,主文书谓文书家是也。时尚书之职犹微。至后汉,尚书职重,方为百官之本,所以尚书郎下笔为诏诰,出言为策令。魏文帝置中书,则今中书是也;其尚书出外,则今之尚书是也。且周礼六官,尽管天下众务,后汉尚书亦然。及魏置尚书,则中书废矣。尚书乃重设也,如制处置中书门下,便下百司,岂非省便?何乃下尚书省,尚书方更下诏诸司,岂非繁重者乎?晋荀勖、桓温已有此议。今窦参不征其变,更不辨其省,恐非通才达学之士。
    东宫官,王府官,外官。东宫官既为宫臣,请在上台官之次,王府官又次之。三太、三少、宾客、庶子、王傅,既为师傅宾相,不同官属,请仍旧。
    太常宗正丞。并随寺望,合在秘书丞上。
    尚食奉御,尚药奉御。本局既隶殿中省,合在殿中丞之下。
    诸王府官。行列合以王长幼为序。
    检校官、兼官及摄试知判等官。并列在同位正官之次。其有行所检校兼试摄判等官职事者,即依正官班序。除留守、副元帅、都统、节度使、观察使、都围练、都防御使并大都督大都护持节兼外,余应带武职事者,位在西班,仍各以本官品第为班序。
    含元殿前龙尾道下叙班。旧无此仪,惟令于通干观象门南叙班。自李若水任通事舍人,奏更于龙尾道下叙班。既非典故,今请停废。
    文武官行立班叙。通干观象门外叙班,武次于文。至宣政门,文由东门而入,武由西门而入,至合门亦如之。其退朝,则并从宣政门而出。
    文官充翰林学士、皇太子侍读,武官充禁军职事。准旧制,并不常朝参。其翰林学士,大朝会日,准兴元元年十二月敕,朝服班叙,宜准诸司知制诰例。其集贤史馆等诸职事者,并请朝参讫,各归所务。
    辞见宴集,班列先后。请依天宝三载七月礼部详定所奏敕。
    公式令。诸文武官朝参行立。二王后位在诸王侯上,余各依职事官品为叙。职事同者,以齿。致仕官各居本品之上。若职事与散官勋官合班,则文散官在当阶职事者之下。武散官次之,勋官又次之。官同者,异姓为后。若以爵为班者,爵同者亦准此。其男以上任文武官者,从文武班。若亲王嗣王任卑者职事,仍依本品。郡王任三品以下职事官,在同阶品上。自外无文武官者,嗣王在太子太保下,郡王次之,国公在正三品下,郡公在从三品下,县公在正四品下,侯在从四品下,伯在正五品下,子在从五品上,男在从五品下。即前资官被召及赴朝参,致仕者在本品见任上,以理解者在同品下。其在本司参集者,各依职事。诸散官三品以上在京者,正冬朝会依百官例,自余朝集及须别使,临时听敕进止。
    仪制令。诸在京文武官职事九品以上,朔望日朝。其文官五品以上,及监察御史、员外郎、太常博士,每日朝参。武官五品以上,仍每月五日、十一日、二十一日、二十五日参。三品以上,九日、十九日、二十九日又参。当上日,不在此例。其长上折冲果毅,若文武散官五品以上,直诸司及长上者,各准职事参。其弘文馆、崇文馆及国子监学生,每季参。若雨沾失容及泥潦,并停。诸文武九品以上应朔望朝参者,十月一日以后,二月二十日以前,并服葱褶。五品以上者,着珂伞。周丧未练,大功未葬,非供奉及宿卫官,皆听不赴。
    常参文武官,准令每日参。自艰难以来,人马劣弱,遂许分日。伏望且许依前分日参,待戎事稍平,加其俸禄,即依恒式。其武官,准令,五品以上每月六参,三品以上更加三参。顷并停废。今请准令,却复旧仪。其朔望朝参,及弘文馆、崇文馆国子监学生每季参等,请续商量闻奏。
敕旨:「二品武班,宜以左右金吾等十六卫上将军,依次为班首。其检校官、兼、摄、试、知、判等本官二品以上者,位望崇重,礼异群僚,宜依本班朝会。余依。」
  四年七月敕:「自今以后,嗣郡王宜列于本官班之上,其庶子宜在少卿之上。」
    天子上公及诸侯卿大夫士等贽工商妇人等贽附○
虞 夏 周 魏
  有虞氏舜典云:「修五礼五玉,五礼,吉凶军宾嘉之礼。五玉,五等诸侯所执之玉。三帛二生一死贽。三帛,诸侯太子执纁,公之孤执玄,附庸之君执黄。二生,卿执羔,大夫执雁。一死,士执雉。玉帛生死所以为贽见。如五器,卒乃复。卒,终。复,还也。器谓珪璧。如五器,礼终即还之。三帛二生一死则否也。
  夏后氏,左传云:「禹会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
  周制,凡贽,天子以鬯,郑玄云:「天子无客礼。以鬯为贽者,所以灌用告神。」诸侯执珪,孤执皮帛,卿执羔,大夫执雁,士执雉,庶人执鹜,工商执鸡。皮帛者,束帛而表之以皮为饰。皮,虎皮、豹皮。帛如璧色缯也。羔,小羊也,取其群而不失其类。雁取其候时而行。雉取其守,耿介而死,不失其节。鹜取其不飞迁。鸡取其守时而动。曲礼曰「饰羔雁者以缋」,皆衣之以布而又画之。自雉以下,执之无饰。士相见礼卿大夫饰贽以布,不言画缋,此诸侯之臣与天子之臣异者也。然则天子之孤饰贽以虎皮,公之孤饰贽以豹皮欤?此孤卿大夫士之贽,皆以爵,不以命数。凡贽,无庭实也。野外军中无贽,以缨拾矢可也。非为礼之处,以时物相礼而已。缨,马繁缨也。拾谓射鞴也。妇人之贽,椇、榛、脯、修、枣、栗。妇人无外事,见以羞物也。椇、榛,木名。椇,枳椇也,有实,今邳、郯之东食之。榛实似栗而小。椇音俱雨反。
  说曰:古者人君及臣,重于相见之礼,所以相尊敬,故将有所见,必执贽。贽者,至也,信也。君子于其所尊,必执贽以相见,明其厚心之至,以表忠信,不敢相亵也。然天子无客礼,亦有贽者,明有事神祇之道,故须贽以表心。故巡狩至于山川,有所告之,用鬯酒,盛以大璋、中璋。又典瑞云:「王搢大珪,执镇珪,藻藉五采五就,以朝日。」明其所尊敬,象臣之朝君也。执镇珪,视安四方,以表其功也。凡公卿大夫执贽者,皆谓始朝及初相见用之。诸侯德厚,故执玉以比德;卿大夫以下德薄,故用皮帛羔雁之等。射人职云,王将射之时,公卿朝见,三公执璧,卿执羔。天子之三公所以执璧,为臣之屈,与子男同。佐王论道,理取圆足,故以璧为贽,不必饰以蒲谷。诸侯宾射之时,卿大夫士亦皆执贽见其君,如天子卿大夫之礼,君子所以执玉以比德者也。
  魏明帝青龙二年,诏下司空:「征南将军见金紫督使,位高任重。近者正朝,乃与卿校同执羔,非也。自今以后,从特进,应奉璧者如故事。」
  博士高堂隆议曰:
    按周礼「公执桓珪」。公谓上公九命,分陕而理,及二王后也。今大司马公、大将军,实分征东西,可谓上公矣。山阳公、卫国公,则二王后也。
    「侯执信珪」谓地方四百里,「伯执躬珪」谓地方三百里,皆七命也。今郡王户数,多者可如侯,少者可如伯。
    「子执谷璧」谓地方二百里,「男执蒲璧」谓地方百里,皆五命也。今县主户数,多者可如子,少者可如男。
    上公礼,其率诸侯以朝,则执桓珪。自非朝宗,则如八命之公。与王论道,有事而进,则执璧。今二王后诸王,若入朝觐,二公率以进退,则执桓珪。其朝正,则与群公执璧。按周礼,王官唯公执璧。汉代大将军、骠骑、车骑、卫将军,开府辟召掾属,与公同仪,则执璧可也。
    「孤皮帛卿羔」,孤谓天子七命之孤,及大国四命之孤,副公与王论道,尊于六卿,其执贽,以虎皮表束帛。今九卿之列,太常、光禄勋、卫尉,尊于六卿,其执贽如孤也。其朝正,执皮帛可也。三府长史,亦公之副,虽有似于孤,实卑于卿,中大夫之礼可也。公之孤,眺聘于天子,及见于其君,其贽以豹皮表束帛。今未有其官,意谓山阳公之上卿,可以当之。卿谓六官六命之卿,及诸侯三命再命之卿也。今六卿及永寿、永安、长秋、城门五校,左校、右校、前校、后校、中校。皆执羔可也。诸侯之卿,自于其君亦如之。天子卿大夫饰羔雁以缋,诸侯卿大夫饰羔雁以布。州牧郡守以功德赐劳,秩比中二千石者,其入朝觐,宜依卿执羔。金紫将军秋中二千石,与卿同。
    「大夫执雁」,谓天子中下大夫四命,及诸侯再命一命之大夫也,其位卑于卿。今三府长史及五命,二千石之著者也。博士儒官,历代礼服从大夫,如前执雁可也。州牧郡守未赐劳者,宜依大夫执雁,皆饰以缋。诸县千石、六百石,今古大夫,若或会觐,宜执雁,饰以布。
    「士执雉」,谓天子三命之士,及诸侯一命再命之士也。府史以下,至于比长庶人在官,亦谓之士。诸县四百石、三百石长,从士礼执雉可也。
    信节
  周制,地官「掌节掌守邦节而辨其用,以辅王命。邦节者,珍珪、牙璋,谷珪、琬珪、琰珪也。王有命,则别其节之用,以授使者。辅王命者,执以行为信。珍音镇,下同。守邦国者用玉节,守都鄙者用角节。谓诸侯于其国中,公卿大夫王子弟于采邑。有命者,亦自有节以辅之。玉节之制,如王为之,以命数为大小。角用犀角,其制未闻也。凡邦国之使节,山国用虎节,土国用人节,泽国用龙节,皆金也,以英荡辅之。使节,使卿大夫聘于天子诸侯,行道所执之信也。土,平地也。山多虎,平地多人,泽多龙,故为节以金铸象焉。必自以其国所多者,礼以相别为信明也。汉有铜虎符。杜子春云:「荡当为帑,谓以函器盛此节也。」或云英荡,画函。门关用符节,货贿用玺节,道路用旌节,皆有期以返节。门关,司门、司关也。货贿者,主通货贿之官,谓司市也。道路者,主理五途之官,谓乡遂大夫也。凡人远出,至于邦国,邦国之人若来入由门者,司门为之节;由关者,司关为之节;其商,则司市为之节;其以征令及家徙,则乡遂大夫为之节。不出关不用节也。变司市言货贿者,玺节主通货贿。变乡遂言道路者,容公邑及小都大都之吏,皆主理五途,亦有人也。符节,如汉之宫中诸官诏符也。玺节,汉之印章也。旌节,汉使者所拥节是也。将送者执此节以送行者,皆以道里日时课,如汉之邮行者有程矣,以防容奸,擅有所通也。凡节有法式,藏于掌节。小行人职云:「道路旌节,门关符节,都鄙管节,皆竹为之。」郑注云:「管节,如汉竹使符也。都鄙者,公之子弟及卿大夫采地之吏耳。」凡通达于天下者,必有节以传辅之。必有节,言远行无有不得节而出者也。辅之以传者,节为信耳;传,说所赍操及所适也。无节者,有几则不达。」圜土内之。
  琬珪九寸而缫,以象德,以结好。琬犹圜也,王使之瑞节。诸侯有德,王命锡之,使者执琬珪以致命焉。谷珪七寸,以和难,以聘女。谷珪,亦王使之瑞节。难,仇雠也。聘女,纳征加于束帛也。瑑珪璋八寸,璧琮八寸,缫皆二采一就,以眺聘。璋以聘后,琮享夫人。众来曰眺,寡来曰聘。瑑,有文饰也。珍珪以征守,以恤凶荒。珪制当与琬琰相依。王使人以征诸侯,忧凶荒之国,则授之,执以往,致王命焉。牙璋、中璋七寸,射二寸,厚寸,以起军旅,以理兵守。二璋皆有鉏牙之饰于琰侧。兵守,用兵所守也。鉏音测鱼反。琰珪以易行,以除慝。琰珪亦王使之瑞节也。琰珪有锋芒,伤害征伐诛讨之象;易恶行令为善者,则以此珪责谕以告也。大璋七寸,射四寸,诸侯以聘女。纳征加于束帛也。

通典礼典

通典卷第七十六 礼三十六 沿革三十六 军礼一
  天子诸侯将出征类宜造禡并祭所过山川 軷祭
  天子诸侯四时田猎 出师仪制扬兵讲武附
  命将出征 宣露布
    天子诸侯将出征类宜造禡并祭所过山川
周 梁 北齐 隋 大唐
  周制,天子将出征,类于上帝,宜于社,造于祢。肆师为帝位。帝谓五德之帝,所祭于南郊者。类、宜、造,皆祭名。孔颖达云:「天道远,以事类而祭告之也。社主杀戮,故求便宜。社主阴,万物于此断杀,故曰宜。造,至也,谓至父祖之庙也。言祢者,辞时先从卑,不敢留尊者命也。将出者,谓行幸巡狩。」禡于所征之地。禡,师祭也,为兵祷也,其礼亡。其神盖蚩尤,或云黄帝,又云:「若至所征之地祭者,则以黄帝、蚩尤之神,故亦皆得云禡神也。若田狩,但祭蚩尤而已。」受命于祖,以迁庙主载于齐车以行。告祖以行,示不自专,故言受命。必以迁主行,言必有尊也。无迁主,以币帛皮珪告于祖祢,遂奉以出,载于齐车以行。每舍奠焉,而后就舍。以脯醢礼神,乃敢即安也。所告不以出,即埋之。若有迁主,则载迁主而行,此币帛遂埋于阶闲。反必告,设奠,卒,敛币玉,藏诸两阶之闲,乃出,盖贵命也。受成于学。定兵谋也。过大山川,则用事焉。用事,令太祝用祭事告之。「凡告必用牲币,反亦如之」。「牲」当为「制」。出征执有罪,反,释奠于学,以讯馘告。释菜奠币,礼先师也。讯馘,所生获断耳者。诸侯将出征,宜社造祢及无迁主以主命,并如天子之制。
  梁天监初,陆琏定军礼,依古制类造等用牲币。帝曰:「宜者请征讨有宜,造者谋于庙,类者奉天时以明伐,并明不敢自专。陈币承命可也。」琏不能对。严植之又争之,于是告用牲币,反亦如之。
  北齐天子亲征纂严,则服通天冠,文物充庭。有司奏更衣,乃入,冠武弁,左貂附蝉以出。誓讫,择日备法驾,乘木辂,以造于庙。载迁庙主于斋车,以俟行。次宜于社,有司以毛血衅军鼓,载帝社祏主于车,以俟行。次择日陈六军,备大驾,类于上帝。次择日祈后土、神州、岳镇、海渎、源川等。乃为坎盟,督将列牲于坎南,北首。有司于坎前读盟文,割牲耳,承血,皇帝受牲耳,遍授大将,乃寘于坎。又歃血,歃遍,又以寘坎。礼毕,埋牲及盟书。又卜日,建牙旗于墠,祭以太牢。及所过名山大川,有司致祭。将届战所,卜刚日,备玄牲,列军容,设柴于辰地,为墠而禡祭。大司马奠矢,有司奠毛血,乐奏大濩之音。礼毕,彻牲,柴燎。战前一日,皇帝祷祖,司空祷社。战前则各报以太牢。又用太牢赏用命于祖,引功臣入旌门,即神庭而授版焉。又罚不用命于社,即神庭行戮讫,振旅而还。格庙诣社讫,择日行饮至之礼,文物充庭。有司执简,记年号月朔,陈六师凯入格庙之事,饮至策勋之美,用述其功,不替赏典焉。
  隋制,天子行幸,有司祭所过名山大川。岳渎以太牢,山川以少牢。若亲征及巡狩,则类上帝、宜社、造庙,还礼亦如之。
  大业七年,征高丽。炀帝遣诸将于蓟城南桑干河上,筑社稷二坛,设方壝,行宜社礼。帝斋于临朔宫怀荒殿,与告官及侍从,各斋于其所。十二卫兵士并斋。帝衮冕玉辂,备法驾。礼毕,御金辂,服通天冠,还宫。又于宫南类上帝,积柴燎坛,设高祖位于东方。帝服大裘而冕,乘玉辂,祭奠玉帛,并如宜社。诸军受胙毕,帝就位,观燎,乃出。将发,帝御临朔宫,亲授节度,遂出。其大驾,具出师仪篇。是岁,行幸观海镇,于秃黎山为坛,祠黄帝,行禡祭。皇帝及诸陪祭近侍官诸军将,皆斋一宿。有司供帐设位,为埋坎神座西北,内壝之外。建二旗于南门外。以熊席设帝轩辕神座于壝内。皇帝出次入门,群官定位,皆再拜奠。礼毕,还行宫。
  大唐制,车驾行幸及亲征,有司类宜造禡,如开元礼。
    軷祭周 后周 隋 大唐
  周制,天子将出师,大驭掌驭玉辂以祀。及犯軷,王自左驭,驭下祝,登,受辔,犯軷,遂驱之。行山曰軷。犯之者,封土为山象,以菩刍棘柏为神主。既祭之,以车轹之而去,喻无险难也。春秋传曰:「跋涉山川。」自,由也。王由左驭,禁制马使不行也。軷音蒲末反。菩音负。及祭,酌仆。仆左执辔,右祭两轵,祭軓,乃饮。轵谓两,軓谓车轼前也。音卫,軓音犯。
  后周迎太白,出国门而軷祭。
  隋制,皇帝行幸亲巡狩则軷祭。其礼,有司于国门外,委土为山象,设埋埳。有司刳羊,陈俎豆。驾将至,委奠币,荐脯醢,加羊于軷,西首。又奠酒解羊,并馔埋于埳。驾至,太仆祭两轵及軓前,乃饮,授爵,遂轹軷上而行。
  大唐车驾亲征,如开元礼。
    天子诸侯四时田猎周 宋 梁 陈 北齐 后周 隋 大唐
  周制,天子诸侯无事,则岁行搜苗狝狩之礼。
  仲春教振旅,司马以旗致民,平列阵,如战之阵。以旗者,立旗期民于其下也。兵者凶事,不可空设,因搜狩而习之。凡师,出曰治兵,入曰振旅,皆习战也。四时各教民以其一焉。春习振旅,兵入收众,专于农。平犹正也。王执路鼓,诸侯执鼖鼓,军将执晋鼓,师帅执提,旅帅执鼙,卒长执铙,两司马执铎,公司马执镯,鼓人职曰:「以路鼓鼓鬼享,以鼖鼓鼓军事,以晋鼓鼓金奏,以金铙止鼓,以金铎通鼓,以金镯节鼓。」提谓马上鼓,有曲木提持鼓立马髦上者,故谓之提。杜子春云:「公司马谓五人为伍伍之司马也。」郑玄谓:「王不执鼖鼓,尚之于诸侯也。伍长,谓之公司马者,虽卑,亦同其号。」鼖音坟。以教坐作进退疾徐疏数之节。习战法。遂以搜田,有司表貉,誓民,鼓,遂围禁。火弊,献禽以祭社。春田为搜。有司,大司徒也,掌大田役,治徒庶之政令。表貉,立表而貉祭也。誓民,誓以犯田法之罚也。誓曰:「无干车,无自后射。」立旌遂围禁。火弊,火止也。春田主用火,因焚莱除陈草,皆杀而火止。献犹致也。田止,虞人植旌,众皆献其所获禽焉。诗云:「言私其豵,献肩于公。」春田主祭社者,土方施生也。貉读为禡。
  仲夏教茇舍,如振旅之阵。群吏撰车徒,读书契,辨号名之用。帅以门名,县鄙各以其名,家以号名,乡以州名,野以邑名,百官各象其事,以辨军之夜事。其它皆如振旅。茇舍,草止之也,军有草止之法。读书契,以簿书校录军实之凡要。号名者,徽识所以相别也。乡遂之属谓之名,家之属谓之号,百官之属谓之事。在国以表朝位,在军又象其制而为之,以备死事。夜事,戒夜守之事。遂以苗田,如搜之法。车弊,献禽以享礿。夏田为苗,择取不孕任者,若治苗去不秀实者云。车弊,驱兽之车止也。夏田主用车,示所取物希,皆杀而车止。礿,宗庙之夏祭也。冬夏田主于祭宗庙者,阴阳始起,象神之在内。
  仲秋教治兵,如振旅之阵。王载太常,诸侯载旗,军吏载旗,师都载,乡遂载物,郊野载旐,百官载旟,各书其事与其号焉。其它皆如振旅。军吏,诸军帅也。师都,遂大夫也。乡遂,乡大夫也。或载,或载物,众属军吏,无所将也。郊谓乡遂之州长、县正以下也。野谓公邑大夫。载旐者,以其将羡卒也。百官,卿大夫也。载旟者,以其属卫王也。凡旌旗,有军众者画异物,无者帛而已。书当为画,皆画以云气。遂以狝田,如搜田之法。罗弊,致禽以祀祊。秋田为狝。狝,杀也。罗弊,网止也。秋田主用网,中杀者多也,皆杀而网止。祊当为方。秋田主祭四方,报成万物。诗云「以社以方」。
  仲冬教大阅。春辨鼓铎,夏辨号名,秋辨旗物,至冬大阅,简军实。虞人莱所田之野,为表,百步则一,为三表;又五十步为一表。田之日,司马建旗于后表之中,群吏以旗物鼓铎镯铙,各帅其民而致。质明弊旗,诛后至者。乃陈车徒如战之阵,皆坐。虞人莱所田之野,芟除其草莱,为可阵之处。后表之中,五十步表之中央。表,所以识正行列也。四表积二百五十步,左右之广当容三军,步数未闻。致,致之司马。质,正也。弊,仆也。皆坐,当听誓。群吏听誓于阵前。斩牲以左右徇阵曰:「不用命者斩之。」群吏,诸军帅也。阵前,南面向表也。月令:「季秋,天子教于田猎,以习五戎。」司徒搢朴,北面以誓之。此大阅礼,实正岁之仲冬,而说季秋之政,于周为仲冬,为月令者失之矣。斩牲者,小子也。凡誓之大略,甘誓、汤誓之属是也。中军以鼙令鼓,鼓人皆三鼓,司马振铎,群吏作旗,车徒皆作。鼓行鸣镯,车徒皆行,及表乃止。三鼓摝铎,群吏弊旗,车徒皆坐。中军,中军之将也。天子六军,三三而居一偏。群吏既听誓,各复其部曲。中军之将令鼓鼓,以作其士众之气。鼓人者,中军之将、师帅、旅帅也。司马振铎以作众。作,起也。既起,鼓人击鼓以行之,伍长鸣镯以节之。伍长一曰公司马。及表,自后表前至第二表。三鼓者,鼓人也。摝读如涿鹿之鹿。掩上振之为摝。摝者,止行息气也。司马法曰:「鼓声不过阊,鼙声不过阘,铎声不过琅。」阊音吐刚反。阘音吐答反。又三鼓,振铎作旗,车徒皆作。鼓进鸣镯,车骤徒趋,及表乃止,坐作如初。趋者,赴敌尚疾之渐。春秋传曰「先人有夺人之心」。及表,自第二前至第三表。乃鼓,车驰徒走,及表乃止。及表,自第三前至前表。鼓戒三阕,车三发,徒三刺。鼓戒,戒攻敌也。鼓一阕,车一转,徒一刺,三而止,象服敌。乃鼓退,鸣铙且却,及表乃止,坐作如初。铙所以止鼓也。军退,卒长鸣铙以和众。鼓人为止之。退,自前表至后表。鼓铎则同,习战之礼,出入一也。异者,废镯而鸣铙。遂以狩田:以旌为左右和之门,群吏各帅其车徒以叙和出,左右陈车徒,有司平之。旗居卒闲以分地,前后有屯百步,有司巡其前后。险野,人为主;易野,车为主。冬田为狩,言守取之无所择也。军门曰和,今谓之垒门,立两旌以为之。叙和出,用次第出和门也。左右,或出而左,或出而右。有司平之,乡师居门,正其出入之行列也。旗,军吏所载也。分地,调其部曲疏数。前后有屯百步,车徒异群相去之数也。车徒毕出于和门,乡师又巡其行阵。郑众云:「险野,人为主,人居前。易野,车为主,车居前。」既阵,乃设驱逆之车,有司表貉于阵前。驱,驱出禽兽,使趋田者也。逆,逆要不得令走。设此车者,田仆也。中军以鼙令鼓,鼓人皆三鼓,群司马振铎,车徒皆作。遂鼓行,徒衔枚而进。群司马,两司马也。枚状如箸,衔之,有繣结项中。军法止语,为相疑惑也。天子杀则下大緌,诸侯杀则下小緌。緌,有虞氏之旌旗也。下谓弊之。大夫杀则止佐车,佐车止则百姓田猎。佐车,驱逆之车。大兽公之,小禽私之,获者取左耳。郑众云:「大兽公之,输之于公;小禽私之,以自畀也。」获得禽兽者,取其左耳,当以计功多少。畀音必二反。及所弊,鼓皆駴,车徒皆噪。及所弊,至所弊之处。田所当于止也。天子诸侯搜狩有常,至其常处,吏士鼓噪,象攻敌克胜而喜也。疾雷击鼓曰駴。噪,驩也。书曰「前师乃鼓●噪」,亦谓喜也。駴音骇。●音符。徒乃弊。命致禽馌兽于郊,入献禽以享烝。徒乃弊,徒止也。冬田主用众,物多,众得取也。致禽馌兽于郊,聚所获禽,因以祭四方之神于郊。月令季秋「天子既田,命主祠祭禽于四方」是也。入又以禽祭宗庙。
  说曰:天生五材,人并用之,废一不可,谁能去兵。历代以来,祸乱之作,非武不定,是以君子习之。孔子曰:「不教民战,是谓弃之。」王制曰:「天子诸侯无事而不田,曰不敬。田不以礼,曰暴天物。」左氏传曰:「春搜、夏苗、秋狝、冬狩,皆于农隙以讲事。」三年治兵,入而振旅,归而饮至,以数军实。昭文章,明贵贱,辨等列,顺少长,习威仪也。」谷梁传曰:「因搜狩以习用武事,礼之大者也。艾兰以为防,兰,香草也。防,为田之大限。置旃以为辕门,旃,旌旗之名,通帛为旃。辕门,昂车以其辕表门。以葛覆质以为槷,质,椹也。槷,门中臬也。葛或为褐。槷,五结反。流旁握,御轚者不得入。流旁握,谓车两头,各去门边容握。握,四寸也。轚挂者则不得入门。车轨尘,尘不出辙。马候蹄,发足相应,迟疾相投。掩禽旅,掩取众禽。御者不失其驰,然后射者能中。不失驰骋之节。过防弗逐,不从奔之道也。战不逐奔之义。面伤不献,嫌诛降。不成禽不献。恶虐幼小。禽虽多,天子取三十焉。一为干豆,谓自左膘而射,达于右腢,为上等。腢,膊前骨也,音虞,又五口反。二为宾客,谓射右耳本,为次等。三为充君之庖。谓射左髀达于右,为下等。其余与士众以习射于射宫。取三十以供干豆、宾客、君之庖。射宫,泽宫。射而中,田不得禽则得禽;射而不中,田得禽则不得禽。是以知古之贵仁义而贱勇力也。」射以不争为仁,揖让为义。
  宋文帝元嘉二十五年闰二月,大搜于宣武场。主司列奏申摄,克日校猎,百官备办。设行宫殿便座武帐于幕府山南冈,设王公百官便座幔省如常仪,设南北左右四行旌门。建旗以表获车。殿中郎一人典获车,主者二人收禽,吏二十四人配获车十二两。校猎之官着葱褶,有带。二品以上拥刀,备槊麾幡,三品以下带刀,皆骑乘。将领部曲先猎一日,布围。领军将军一人督右甄;护军将军一人督左甄;大司马一人居中,董正诸将,悉受节度。殿中郎率获车部曲,在大司马之后。尚书仆射以下诸官曹令史等,督摄纠司,校猎非违。至日,会于宣武场,列为重围。设留守填街位于云龙门外,内官道北,外官道南,以西为上。设从官位于云龙门内,大官阶北,小官阶南,以西为上。设先置官位于行上车门外,内官道西,外官道东,以北为上。设先置官还位于广莫门外道之东西,以南为上。校猎日平旦,正直侍中奏严。上水一刻,奏「槌一鼓」,为一严。上水二刻,奏「槌二鼓」,为再严。殿中侍御史奏开东中华云龙门,引仗为小驾卤簿。百官非校猎之官,着朱服,集列广莫门外。留守填街后部从官就位;前部从官依卤簿;先置官先行。上水三刻,奏「槌三鼓」,为三严。上水四刻,奏「外办」。正次直侍中、散骑常侍、给事黄门侍郎、散骑侍郎、军校,剑履进夹上合。正直侍中负玺,通事令史带龟印中书之印。上水五刻,皇帝出。着黑介帻单衣,乘辇。正直侍中负玺陪乘,不带剑。殿中侍御史督摄黄麾以内。次直侍中、次直黄门侍郎护驾在前。又次直侍中佩信玺、行玺,与正直黄门侍郎从护驾在后。不鸣鼓角,不得諠哗,以次引出,警跸如常仪。车驾出,赞陛者再拜。皇太子入守。车驾将至,威仪唱引先置前部从官就位,再拜。车驾至行殿前回辇,正直侍中跪奏:「降辇。」次直侍中称制曰:「可。」正直侍中俛伏起。皇帝降辇登御座,侍臣升殿。直卫钑所立反戟武贲,毛头文衣鹖尾,以次列阶。正直侍中奏:「解严。」先置从驾百官还便座幔省。皇帝若亲射禽,变服戎服,如校猎仪。内外从官及武贲悉变服,钑戟抽鞘,以备武卫。黄麾内官,从入围里。列置部曲,广张甄围,旗鼓相见,衔枚而进。甄周围会,督甄令史奔骑号法施令曰:「春禽怀孕,搜而不射;鸟兽之肉不登于俎,不射;皮革齿牙骨角毛羽不登于器,不射。」甄会。大司马鸣鼓蹙围,众军鼓噪警角,至宣武场止。大司马屯北旌门,二甄帅屯左右旌门,殿中中郎率获车部曲入次北旌门内之右。皇帝从南旌门入射禽。谒者以获车收载,还陈于获旗之北。王公以下以次射禽,各送诣获旗下,付收禽主者。事毕,大司马鸣鼓解围复屯,殿中郎率其属收禽,以实获车,奉车奉充庖厨。正厨置樽酒俎肉于中逵,以犒飨校猎众军。至晡,正直侍中量宜奏严,从官还着朱服,钑戟复鞘。再严,先置官先还。三严后二刻,正直侍中奏:「外办。」皇帝着黑介帻单衣。正次直侍中、散骑常侍、给事黄门侍郎、军校进夹御座。正直侍中跪奏:「还宫。」次直侍中称制曰:「可。」正直侍中俛伏起。乘舆登辇还,卫从如常仪。大司马鸣鼓散屯,以次就舍。车驾将至,威仪唱引留守填街先置前部从官就位,再拜。车驾至殿前回辇,正直侍中跪奏:「降辇。」次直侍中称制曰:「可。」正直侍中俛伏起。乘舆降入。正直次直侍中、散骑常侍等从至合。正直侍中奏:「解严。」内外百官拜表问讯讫,罢。
  梁陈并依宋仪。其异者,置行殿于幕府山南冈,并设王公百官幕。先猎一日,遣马骑布围。左领军将军督左,右领军将军督右,大司马董正诸军。猎日,侍中三奏,一奏搥一鼓,为一严,三严讫,引仗为小驾卤簿。皇帝乘马戎服,从者悉绛衫帻,黄麾警跸,鼓吹如常仪。猎讫,宴会享劳,比校多少。戮一人以惩乱法。会毕,还宫。
  北齐春搜礼:有司规大防,建获旗,以表获车。前一日,命布围。领军将军一人,督左甄;护军将军一人,督右甄;大司马一人,居中,节制诸军。天子陈小驾,服通天冠,乘木辂,诣行宫。将亲禽,服戎服,钑戟者皆严。武卫张甄围,旗鼓相见,衔枚而进。甄常开一方,以令三驱。围合,吏奔骑令曰:「鸟兽之肉不登于俎者,不射;皮革齿牙骨角毛羽不登于器者,不射。」甄合,大司马鸣鼓促围,众军鼓噪鸣角,至期处而止。大司马屯北旌门,二甄帅屯左右旌门。天子乘马,从南旌门入,亲射禽。谒者以获车收禽,载还,陈于获旗之北。王公以下以次射禽,皆送旗下。事毕,大司马鸣鼓解围,复屯。殿中郎率其属收禽,以实获车。天子还行宫,命有司每禽择取三十,一曰干豆,二曰宾客,三曰充君之庖。其余即于围下量犒将士。礼毕,改服,钑者韬刃而还。夏苗、秋狝、冬狩,礼皆同。
  后周仲春教振旅,大司马建大麾于莱田之所。乡稍之官,以旗物鼓铎钲铙,各帅其人而致。诛其后至者。建麾于后表之军中,以集众庶。质明,偃麾,诛其不及者。乃陈徒骑,如战之阵。大司马北面誓之。军中皆听鼓角,以为进止之节。田之日,于莱之北,建旗为和门。诸将帅徒骑序入其门,有司居门,以平其人。既入而分其地,险野则徒前而骑后,易野则骑前而徒后。既阵,皆坐,乃设驱逆骑,有司表禡于前。以太牢祭黄帝轩辕氏,于狩地为墠,建二旗,列五兵于座侧,行三献礼。遂搜田,致禽以祭社。仲夏教茇舍,遂苗田。仲秋练兵狝田。仲冬大阅,遂狩。其致禽享礿教习之仪,并如古周法。
  隋大业三年,炀帝在榆林,突厥启人及西域、东胡君长并来朝贡。帝欲示以甲兵之盛,乃命有司陈冬狩之礼。诏虞部量拔延山南北周二百里,并立表记。前狩二日,兵部建旗于表所。五里一旗,分为四十军,军万人,骑五千匹。前一日,诸将各帅其军,集于旗下。鸣鼓,后至者斩。诏四十道使,并扬旗建节,分申佃令,即留军所监猎。布围,围阙南面,方行而前。帝服紫葱褶、黑介帻,乘闟猪车,车饰如木辂,重辋缦轮,虬龙绕毂,汉东京卤簿所谓猎车。驾六黑骝。太常陈鼓笳铙箫角于帝左右,各百二十。百官戎服骑从,鼓行入围,诸将并鼓行赴围。乃设驱逆骑千有二百。闟猪停轫,有司敛大緌;王公以下,皆整弓,陈于驾前,有司又敛小緌。乃驱兽出,过于帝前。初驱过,有司整御弓矢以前,待诏。再驱过,备身将军奉进弓矢。三驱过,帝乃从禽,鼓吹皆振,左而射之。每驱必三兽以上。帝发,抗大緌。次王公发,抗小緌。次诸将发射,则无鼓,驱逆之骑乃止。然后三军四夷百姓皆猎。凡射兽,自左膘而射,达于右腢,五口反。为上等。达右耳本,为次等。自左髀达于右,为下等。群兽相从,不得尽杀。已伤之兽,不得重射。又逆向人者,不射其面。出表者不逐之。田将止,虞部建旗于围内。从驾之鼓及诸军鼓俱振,卒徒皆噪。诸获禽者,献于旗所,致其左耳。大兽公之,以供宗庙,使归腊于京师。小兽私之。
  大唐高祖武德五年十二月,幸泾阳之华池校猎。谓群臣曰:「今日畋乐乎?」谏议大夫苏代长进曰:「陛下游猎,薄废万机,不满十旬,未为大乐。」高祖色变,既而笑曰:「狂发耶?」代长曰:「为臣私计,即狂;为陛下国计,即忠。」
  贞观十六年十二月,狩于骊山。时阴寒晦冥,围兵断绝。上乘高遥见之,欲舍其罚,恐亏军令,乃回辔入谷以避之。
  永徽元年冬,出猎,在路遇雨。因问谏议大夫谷那律曰:「油衣若为得不漏?」对曰:「能以瓦为之,必不漏矣。」上大悦。因此不复出猎。
  先天元年十一月,猎于骊山之下。侍中魏知古上诗谏曰:「尝闻夏太康,五弟训禽荒。我后来冬狩,三驱盛礼张。顺时鹰隼击,讲事武功扬。奔走未及去,翾飞岂暇翔。非熊从渭水,瑞翟想陈苍。此欲诚难纵,兹游不可常。子云陈羽猎,僖伯谏渔棠。得失鉴齐楚,仁恩念禹汤。雍熙谅在宥,亭毒匪多伤。辛甲今为史,虞箴遂孔彰。」手制曰:「所进十韵,三复研精,良增叹美。予时因暇景,为苗而畋,开一面之罗,展三驱之礼。无情校猎,但慕前禽。卿有箴规,辅予不逮。今赐物五十段,以申劝奖。」
  开元三年十月,大搜于岐州凤泉汤。属夜雪天寒,其围兵并放散,各赐布一端,绵一屯。其搜狩之制,具开元礼。
    出师仪制扬兵讲武附○周 汉 后汉 魏 晋 东晋 宋 后魏 北齐 隋 大唐
  周制,大司马制军诘禁以纠邦国。若大师,则掌其戒令,太卜,帅执事衅主及军器。大师,王出征伐也。,临也。主谓迁庙之主及社主在军者也。军器,鼓铎之属。凡师既受甲,迎主于庙及社主,祝奉以从。杀牲以血涂主及军器,皆神明之。司马法曰:「上卜下谋,是谓参之。」及致,建大常,比军众,诛后至者。致谓乡师致民于司马也。比,校次之。司兵掌五兵五盾。五兵者,戈、殳、戟、酋矛、夷矛。五盾,干橹之属也。及授兵,从司马之法以颁之。师旅卒两人数,所用多少。司戈盾掌戈盾之物而颁之。分与受用者。授贰车戈盾,建乘车之戈盾,授旅贲及虎士之戈盾。军行,兵车不式。尚威武,不崇敬。武车绥旌。武车亦革辂也。取其建戈,即云兵车;取其威猛,即云武车。旌谓车上旗旛也。绥谓垂舒。凡军旅会同,合其车之卒伍,而比其乘,属其右。合、比、属,谓次第相安习也。车亦有卒伍。戎仆掌驭戎车,掌王倅车之政,正其服。犯軷如玉辂之仪。虎贲氏掌先后王而趋以卒伍。王出,将虎贲士居前后,虽群行,亦有局分。旅贲氏掌执戈盾,夹王车而趋。左八人,右八人。车止则持轮。太仆则自左驭而前驱,及赞王鼓。王通鼓,佐击其余面。
  前有水则载青旌,前有尘埃则载鸣鸢,前有车骑则载飞鸿,前有士师则载虎皮,前有挚兽则载貔貅。载谓举旌首以警众也。礼,君行师从,卿行旅从。前驱举此,则士众知所有。所举各以其类象之。青,青雀,水鸟也。鸢鸣则天将风,风生埃起。鸿取飞有行列也。士师谓兵众也。虎取其有威勇。貔貅亦挚兽。书曰「如虎如貔」。行,前朱鸟而后玄武,左青龙而右白虎,招摇在上,急缮其怒,以此四兽为军阵,象天也。急犹坚也。缮读曰劲。又画招摇星于旌旗上,以起居坚劲,军之威怒,象天帝也。招摇星在北斗杓端,主指者。进退有度。度谓伐与步数。
  挈壶氏掌挈壶以令军井,挈辔以令舍,挈畚以令粮。郑众云:「挈壶以令军井,谓为军穿井,井成,挈壶悬其上,令军中士众皆望见,知此下有井。壶所以盛饮,故以壶表井。挈辔以令舍,亦悬辔于所当舍止之处,使军望见,知当舍止于此。辔所以驾舍,故以辔表舍。挈畚以令粮,亦悬畚于其所当廪假之处,令军望见,知当廪假于此下也。畚所以盛粮之器,故以畚表廪。军中人多,车骑杂会讙嚣,号令不能相闻,故各以其物为表,省烦便事也。」凡军事,悬壶以序聚柝。郑众云:「悬壶以为漏,以序聚柝,以次更聚击柝备守。」郑玄谓「击柝,两木相敲,行夜时也。」
  及战,司马巡阵,视事而赏罚。事谓战功也。若师有功,则左执律,右秉钺,以先恺乐献于社。功,胜也。律所以听军声,钺所以为将威也。先犹导也。兵乐曰恺。献功于社也。故城濮之战,春秋左氏传曰:「振旅恺以入于晋。」若师不功,则厌而奉主车。郑众云:「厌谓厌冠,丧服也。军败则以丧礼,故秦伯之败于殽也,春秋传曰:『秦伯素服郊次,向师而哭』。」郑玄谓:「厌,伏冠也。奉犹送也。送主归于庙与社。」王吊劳士庶子,则相。师败,王亲吊士庶子之死者,劳其伤者。庶子,卿大夫之子从军者。或谓之庶士。
  汉兴,设南北军之备外,命天下郡国选能引强、蹶张、材力、武猛者,以为轻车、骑士、材官、楼船。常以立秋后郊礼毕,斩牲于东门,以荐陵庙,肄孙吴兵法六十四阵。每十月,都课试金革骑士,各有员数。如有寇警,平地用车骑,山阻用材官,水泉用楼船。孝文纳晁错之策,以为军之胜负定于内,有事则可以应于外,颇祖周司马法、齐寄政之制,管子寓军令。徙人于边,以起军伍。元帝用贡禹议,始罢角抵戏。
  后汉初,立秋之日,白郊礼毕,始扬威武,斩牲于郊东门,以荐陵庙。其仪:乘舆御戎辂,白马朱鬣,躬执弩射牲。牲用鹿麛。太宰令、谒者各一人,载以获车,驰驷送陵庙。还宫,遣使者赍束帛以赐武官。武官肄兵,习战阵之仪、斩牲之礼,名曰「貙刘」。兵、官皆肄孙、吴兵法六十四阵。既还,公卿以下陈雒阳街,乘舆到,公卿已下拜,天子下车,公卿亲识颜色,然后还宫。古语曰:在车下,则准此时施,汉代以为常。
  灵帝中平五年,以天下黄巾贼起,大发四方兵,讲武耀兵于平乐观。以小黄门蹇硕为上军校尉,武贲中郎将袁绍为中军校尉,屯骑校尉鲍鸿为下军校尉,议郎曹操为典军校尉,赵融为助军左校尉,冯芳为助军右校尉,谏议大夫夏牟为左校尉,淳于琼为右校尉。凡八人,皆统于硕。起太坛,上建十二重五采华盖,高十丈。坛东北为小坛,复建九重华盖,高九丈。列步骑兵士数万人,结营为阵。天子亲出临军,驻大华盖下;大将军何进驻小华盖下。礼毕,帝躬擐甲介马,称「无上将军」,行阵三匝,还。
  献帝建安二十一年,有司奏:「古四时讲武。按汉西京承秦制,三时不讲。唯十月都试金革。今兵戈未偃,士众素习,可无四时讲武,但以立秋择吉日,大朝车骑,号曰阅兵。上合礼名,下承汉制。」是冬阅兵,魏王曹操亲执金鼓以令进退。
  延康元年,曹丕嗣魏王。其年秋,阅兵于郊,公卿相仪,王御华盖,亲执金鼓之节。
  魏明帝太和元年十月,阅兵于东郊。
  晋武帝泰始四年、九年、咸宁元年、太康四年、六年冬,皆自临宣武观,大阅,习众军。然不自令进退。自惠帝以后,其礼遂废。
  东晋元帝诏左右卫及诸营教习,依大习仪。成帝咸和中,诏内外诸军戏于南郊之场,故其地因名斗场。自后蕃镇桓、庾诸方伯,往往阅习,然朝廷无事焉。
  宋文帝依故事肄习众军,兼用汉魏之礼。其后以时讲武于宣武堂。
  后魏明帝永兴五年以九月十月之交,亲行貙刘之礼。孝成帝和平三年,因岁除大傩,遂耀兵示武。更为制,令步兵陈于南,骑士陈于北,各击钟鼓,以为节度。其步兵所衣,青赤黑黄,别为部队。楯矛戟相次周回转易,以相赴就。有飞龙腾蛇之变,为函箱鱼鳞四门之阵,凡十余法。跪起前却,莫不应节。阵毕,南北二军皆鸣鼓角,众尽大噪。各令骑将六千人去来挑战,步兵更进退以相拒击,南败北捷,以为盛观。自后以为常。
  北齐常以季秋,皇帝讲武于都外。有司先芟莱野为场,为二军进止之节。又别墠于北场,舆驾停观。遂命将教众为战场之法。凡为阵,少者在前,长者在后。其还,则长者在前,少者在后。长者持弓矢,短者持旌旗。勇者持钲鼓刀楯为前行,战士次之,槊者次之,弓箭为后行。将帅先教士目,使习见旌旗指麾之踪,发起之意,旗卧则跪。次教士耳,使习听金鼓动止之节,声鼓则进,鸣金则止。次教士心,使知刑罚之苦,赏赐之利。次教士手,使习持五兵之便,战斗之备。次教士足,使习跪起及行崄泥之涂。前五日,皆请兵严于场所,依方色建旗为和门。都墠之中及四角,皆建五采牙旗。应讲武者,各集于其军。戎鼓一通,军士皆严备。二通,将士擐甲。三通,步军各为直阵,以相俟。大将各处军中,立旗鼓下。有司陈小驾卤簿,皇帝武弁,乘革辂,大司马介冑乘马,奉引入行殿。百司陪列。位定,二军迭为客主。先举为客,后举为主。从五行相胜法,为阵以应之。
  隋大业七年,征辽东。众军将发,御临朔宫,亲授节度。每军,大将、亚将各一人。骑兵四十队,队百人。百人置一纛。十队为一团,团有偏将一人。第一团,皆青丝连明光甲、铁具装、青缨拂,建狻猊旗。第二团,绛丝连朱犀甲、兽文具装、赤缨拂,建貔貅旗。第三团,白丝连明光甲、铁具装、素缨拂,建辟邪旗。第四团,乌丝连玄犀甲、兽文具装、黑缨拂,建六驳旗。前部鼓吹一部:大鼓、小鼓及鼙、长鸣、中鸣等各十八具,棡鼓、金钲各二具。后部铙吹一部:铙二面,歌箫及笳各四具,节鼓一面,筚篥、横笛各四具,大角十八具。又步卒八十队,分为四团。团有偏将一人。第一团,每队给青隼荡幡一。第二团,每队黄隼荡幡一。第三团,每队苍隼荡幡一。第四团,每队乌隼荡幡一。长槊楯弩及甲毦等,各称兵数。受降使者一人,给二马轺车一乘,白兽幡及节每一,骑吏三人,车辐白从十二人。承诏慰抚,不受大将制,战阵则为监军。
  军将发,候大角一通,步卒第一团出营东门,东向阵。第二团出营南门,南向阵。第三团出营西门,西向阵。第四团出营北门,北向阵。阵四面团营,然后诸团严驾立。大角三通,则铙鼓俱振,骑第一团引行,队闲相去各十五步。次第二团。次前部鼓吹。次弓矢一队,合二百骑。建蹲兽旗,瓟槊二张,大将在其下。次马二十匹,次大角,次后部铙吹。次第三团,次第四团,次受降使者。次及辎重戎车散兵等,亦有四团。第一辎重出,收东面阵,分为两道,夹以行。第二辎重出,收南面阵,夹以行。第三辎重出,收西面阵,夹以行。第四辎重出,收北面阵,夹以行。亚将领五百骑,建腾豹旗,殿军后。
  至营,则第一团骑阵于东面,第二团骑阵于南面,鼓吹翊大将军居中,驻马南向,第三团骑阵于西面,第四团骑阵于北面,合为方阵。四面外向,步卒翊辎重入于阵内,以次安营。营定,四面阵者引骑入营。亚将率骁骑游奕督察。其安营之制,以车外布,闲设马枪,次施兵幕,内安杂畜。事毕,大将、亚将等各就牙帐。马步队与军中散兵,交为两番,五日而代。
  于是每日遣一军发,相去四十里,连营渐进。二十四日续发而尽。首尾相继,鼓角相闻,旌旗亘九百六十里。天子六军次发,两部前后先置,又亘八十里。通诸道合三十军,亘千四十里。
  诸军各以帛为带,长尺五寸,阔二寸,题其军号为记。御营内者,合十二卫、三台、五省、九寺,并分隶内外前后左右六军,亦各题其军号,不得自言台省。王公以下,至于兵丁冢隶,悉以帛为带,缀于衣领,名「军记带」。诸军并给幡数百,有事使人交相去来者,执以行。不执幡而离本军者,他军验军记带,知非本部兵,则所在斩之。
  大唐显庆二年十一月二十一日,讲武于滍水之南,行三驱之礼。上设次于尚书台以观之。时许州长史封道弘奏言:「后汉南郡太守马融讲尚书于此,因以为名。今请改为讲武台。」从之。五年三月八日,又讲武于并州城北。上御飞阁,引群臣临观之。左卫大将军张延师为左军,左右骁武等六卫、左羽林骑士属焉;左武候大将军梁建方为右军,左右威领武候等六卫、右羽林骑士属焉。一鼓而誓众,再鼓而整列,三鼓而交前。左为曲直圆锐之阵,右为方锐直圆之阵。三挑而五变,步退而骑进,五合而各复位。许敬宗奏曰:「延师整而坚,建方敢而锐,皆良将也。」上曰:「讲阅者,安不忘危之道也。梁朝衣冠甚盛,人物亦多,侯景以数千人渡江,一朝瓦解。武不可黩,又不可弃,此之谓也。」
  武太后圣历二年,欲以季冬讲武,有司延入孟春。时王方庆上疏曰:「谨按礼记月令:『孟冬之月,天子命将帅讲武,习射御角力。』此乃三时务农,一时讲武,盖王者常事,安不忘危之道也。孟春之月,不可称兵。兵者,干戈甲冑之总名。兵,金也,金性克木,春盛德在木,金气以害盛德,逆生气。『孟春行冬令,则水潦为败,雪霜大挚,首种不入』。按蔡邕月令章句:『太阴休,少阳尚微,而行冬令以导水气,故水潦至而败生物也。雪霜大挚,折伤者也。太阴干时,雨雪而霜,故伤首种。』种谓宿麦也。麦以秋种,故谓之首种。入,收也。为冱寒所伤,故至春不长。今月令首种稷,非麦。今孟春讲武,是行冬令,以阴政犯阳气,害发生之德。臣恐水潦败物,雪霜损稼,宿麦不登,无所收入也。请至明年孟冬教习,以顺天道。」从之。
  先天二年十月十三日,讲武于骊山之下。征兵二十万,戈铤金甲,照耀天地。列大阵于长川,坐作进退,以金鼓之声节之。玄宗亲擐戎服,持大鎗,立于阵前。兵部尚书郭元振,以亏失军容,坐于纛下,将斩之。宰臣刘幽求、张说跪于马前,谏曰:「元振翊戴上皇,有大功于国,虽违军令,不可加刑。伏愿宽宥。」乃舍之,配流新州。给事中知礼仪唐绍,以草军仪有失,斩之。上既怒唐绍,众情犹冀宽之。会右金吾将军李邈,遽请斩之。时人皆痛惜绍而深咎邈。寻有制罢邈官,遂摈废终身。薛讷为左军节度。众以元帅及礼官得罪,诸节部颇亦失序,唯讷及解琬军不动。上令轻骑召讷等,至军门,不得入。礼毕,特加慰劳。
    命将出征汉 魏 北齐 后周 隋 大唐
  汉高帝初为汉王,都汉中。将还定三秦,择良日,斋戒,设坛场,具礼,拜韩信为大将军。部署诸将,东出陈仓,收秦地。
  魏故事,遣将出征,符节郎授节钺,跪而推毂。
  北齐命将出征,则太卜诣庙,灼龟,授鼓旗于庙。皇帝陈法驾,服衮冕,至庙,拜于太祖。遍告讫,降就中阶,引上将,操钺授柯,曰:「从此上至天,将军制之。」又操斧授柯,曰:「从此下至泉,将军制之。」将军既受斧钺,对曰:「国不可从外理,军不可从中制。臣既受命,有鼓旗斧钺之威,愿假一言之命于臣。」帝曰:「苟利社稷,将军裁之。」将军就车,载斧钺而出。皇帝推毂度阃,曰:「从此以外,将军制之。」
  后周制,大将出征,遣太祝以羊一,祭所过名山大川。明帝武成元年,吐谷浑寇边。帝戎服乘马,遣大司马贺兰祥讨之。告于太祖之庙,司宪奉钺,进授大将。大将拜受,以授从者。礼毕,出受甲兵。
  隋制,皇太子亲戎,及将军出师,则以豭肫一衅鼓,皆告社庙。受斧钺讫,不得反宿于家。开皇八年,晋王广将伐陈,内史令李德林摄太尉,告于太庙。礼毕,命有司宜于太社。二十年,太尉晋王广又北伐突厥。次河上,禡祭轩辕黄帝以太牢制币,陈甲兵,行三献之礼。
  大唐之制,如开元礼。
    宣露布后魏 隋 大唐
  后魏每攻战克捷,欲天下闻知,乃书帛,建于漆竿上,名为露布,自此始也。其后相因施行。
  隋文帝开皇中,诏太常卿牛弘撰宣露布礼。及九年平陈,元帅晋王以驿上露布。兵部奏,请依新礼。集百官、四方客使等,并赴广阳门外,服朝衣,各依其列。内史令称有诏,在位者皆拜。宣讫,拜,蹈舞者三,又拜而罢。
  大唐每平荡寇贼,宣露布。其日,守宫量设群官次。露布至,兵部侍郎奉以奏闻。仍集文武群官、客使于东朝堂,中书令宣布,具如开元礼。武德元年十一月,秦王平薛仁杲,凯旋,献于太庙。二年五月,秦王破宋金刚,复并州故地,凯旋,献捷于太庙。四年七月,秦王平东都,被黄金甲,陈铁马一万,甲士三万,以王世充、窦建德及隋文物辇辂,献捷于太庙。贞观四年三月,李靖俘颉利可汗,献捷于太庙。永徽元年九月,高侃执车鼻可汗,献于太庙。
通典卷第七十七 礼三十七 沿革三十七 军礼二
  天子诸侯大射乡射三月三日九月九日射附○
周 汉 晋 宋 北齐 大唐
  自黄帝有天下,建万国,爰至夏商,及于周氏,虽更相吞灭,而不改旧规。周初诸侯,尚千八百国,所以崇三射之制,立五善之目,于兹选士,由此封侯,本在戡敌,实寓大政。周衰,礼多亡失,重以秦灭典坟,天子之礼无闻,诸侯二篇而已,诚与今异。略存古制焉。
  周制,天子之大射,天官司裘供武侯、熊侯、豹侯,设其鹄。武侯,王之自射。熊侯,诸侯所射。豹侯,卿大夫以下所射。崔灵恩云:「若有二王助祭,则天子与共射之。若时无,则与诸侯共为耦也。」夏官射人以射法理射仪。王以六耦射三侯,三获三容,乐以驺虞,九节五正。诸侯以四耦射二侯,二获二容,乐以狸首,七节三正。孤卿大夫以三耦射一侯,一获一容,乐以采苹,五节二正。士以三耦射豻侯,一获一容,乐以采蘩,五节二正。三侯者,五正、三正、二正之侯也。二侯者,三正、二正之侯也。一侯者,二正而已。此皆与宾射于朝之礼也。考工梓人职曰:「张五采之侯则远国属。」远国谓诸侯来朝者也。五采之侯,即五正之侯也。正之言正也,射者内志正,则能中焉。画五正之侯,中朱,次白,次苍,次黄,玄居外。三正,去玄黄。二正,去白苍而画以朱绿。其外之广,皆居侯中三分之一,中二尺。今儒家云「四尺曰正,二尺曰鹄」。鹄乃用皮,其大如正,此说失之矣。豻,胡犬也。士与士射,以豻皮饰侯,下大夫也。大夫以上与宾射,饰侯以云气,用采各如其正。九节七节五节者,奏乐以为射节之差。言节者,容侯道之数也。乐记曰:「明乎其节之志,不失其事,则功成而德行立。」豻音岸。若王大射,则以狸步张三侯。郑司农云:「狸步谓一举足为一步,于今为半步。」郑玄谓狸,善搏者也,行则止而拟度焉,其发必获,是以量侯道法之也。侯道者,各以弓为度。九节者九十弓,七节者七十弓,五节者五十弓。弓之下制,长六尺。大射礼曰「大侯九十,参七十,豻五十」是也。三侯者,司裘所供虎侯、熊侯、豹侯也。列国之君大射,亦张三侯,数与天子同。大侯,熊侯也。参读曰糁。糁,杂也。杂者,豹鹄而麋饰,下天子大夫。冬官梓人为侯,广与崇方,三分其广而鹄居一焉。崇,高也。方犹等也。高广等者,谓侯中也。大射以皮饰侯。天子射礼,以九为节,侯道:虎侯九十弓,熊侯七十弓,豹麋侯五十弓。侯中之大小,取数于侯道。乡射记曰「弓二寸以为侯中」,则天子九十弓,侯中广丈八尺。七十弓者,侯中广丈四尺。五十弓者,侯中广丈也。尊卑异等,此数明矣。以侯中丈八尺者,鹄方六尺。侯中丈四尺者,鹄方四尺六寸大半寸。侯中一丈者,鹄方三尺三寸小半寸也。天子宾射于五采之侯,侯方外如鹄,内二尺。五采者,朱白苍黄黑,其侯之饰,又以五采画云气焉。五采之侯,即谓五正之侯也。其广皆居侯中三分之一,中二尺。然则五正之侯中,方六尺,朱方二尺者,则余四色所画各五寸也。又画其正,外以云气为饰,广狭亦如大射皮饰之法。上两与其身三,下两半之。读如齐人搚公干之干。上下皆舌也。身,躬也。乡射礼记曰:「倍中以为躬,倍躬以为左右舌,下舌半上舌。」然则九节之侯,身三丈六尺,上七丈二尺,下五丈四尺。其制,身夹中,夹身,在上下各一幅,此侯凡用布三十六丈。言上与其身三者,明身居一分,上倍之耳,亦为下半上出也。或谓之舌者,取其出而左右也。侯制上广下狭,盖取象于人也。张臂八尺,张足六尺。上纲与下纲出舌寻,縜寸焉。纲,所以系侯于植者也。上下皆出舌一寻者,亦人张手足之节也。郑众云:「纲,连侯绳也。縜,笼纲者,舌维持侯者。」縜音云。凡侯:天子熊侯,白质;诸侯麋侯,赤质;大夫布侯,画以虎豹;士布侯,画以鹿豕。此所谓兽侯也,燕射则张之。白质、赤质,皆谓采其地。不采者,白布也。熊麋虎豹鹿豕,皆正面画其头象于正鹄之处耳。君画一,臣画二,阳奇阴耦之数也。燕射射熊虎豹,不忘上下相犯。射麋鹿豕,志在君臣相养。画其毛物。天子射熊,熊者,巧猛之兽,侯人之象,天子德盛,服巧猛之人。诸侯射麋,麋者,迷也,象臣有迷惑,其君当诛之。卿大夫射虎豹者,当为君御四方之难,示服猛害也。射鹿豕者,食人禾稼,士贱,为除害而已。夏官司弓矢掌六弓、四弩、八矢之法。仲春献弓弩,仲秋献矢箙。弓弩成于和,矢箙成于坚。箙,盛矢器,以兽皮为之。及其颁之,王弓、弧弓以授射甲革椹质者,夹弓、庾弓以授射豻侯、鸟兽者,唐弓、大弓以授学射者、使者、劳者。王、弧、夹、庾、唐、大六者,弓异体之名。往体寡,来体多,曰王、弧。往体多,来体寡,曰夹、庾。往体来体若一,曰唐、大。甲革,革甲也。春秋传曰:「蹲甲而射之。」质,正也。树椹以为射正也。射甲与椹,试弓习武也。豻侯五十步,及射鸟兽,皆近射也。近射用弱弓,则射大侯者用王、弧,射三侯者用唐、大矣。学射者弓用中,后习强弱则易也。使者劳者弓亦用中,远近可也。劳者,勤劳王事,若晋文侯、文公受王弓矢之赐者。其矢箙皆从其弓。从弓数也。每弓一箙百矢。凡弩,夹、庾利攻守,唐、大利车战野战。攻城垒者与其自守者相迫近,弱弩发疾。车战野战进退,非强则不及。弩无王、弧,王、弧恒服弦,往体少者,使矢不疾。凡矢,枉矢、絜矢利火射,用诸守城、车战。杀矢、鍭矢用诸近射、田猎。矰矢、茀矢用诸弋射。恒矢、庳矢用诸散射。此八矢者,弓弩各有四焉。枉矢、杀矢、矰矢、恒矢,弓所用也。絜矢、鍭矢、茀矢、庳矢,弩所用也。枉失者,取名变星,飞行有光,今之飞矛是也,或谓之兵矢。絜矢象焉。二者皆可结火以射敌、守城、车战。前于重,后微轻,行疾也。杀矢,言中矢则死。鍭矢象焉,鍭之言候也。二者皆可以司候射敌之近者及禽兽。前尤重,中深,而不可远也。结缴于矢谓之矰,矰,高也。茀矢象焉,茀之言刜也。二者皆可以弋飞鸟刜罗之也。前于重,又微轻,行不低也。诗云「弋凫与雁」。恒矢,安居之矢也。庳矢象焉。二者皆可以散射也,谓礼射及习射也。前后订,其行平也。凡矢之制:枉矢之属,五分,二在前,三在后。杀矢之属,三分,一在前,二在后。矰矢之属,七分,三在前,四在后。恒矢之属,轩輖中。订音亭。輖音轾。天子之弓合九而成规,诸侯合七而成规,大夫合五而成规,士合三而成规。句者谓之弊弓。体往来之衰也。往体寡,来体多,则合多;往体多,来体寡,则合少而圜。弊犹恶也。句者恶,则直者善矣。
  诸侯大射之仪,君有命戒射。诸侯将有祭祀之事,与群臣射,以观其礼,射中得与祭,不中者不与祭。前射三日,司马命量人量侯道与所设乏,以狸步。大侯凡九十,糁侯七十,豻侯五十。量人,司马之属,掌量涂数者。量侯道,谓去堂远近也。狸之伺物,每举足止,视远近,发必中也。是以量侯道取象也。巾车张三侯:大侯之崇见鹄于糁,糁见鹄于豻,豻不及地武,不系左下纲。设乏西十北十。凡乏用革。巾车,于天子宗伯之属,掌装衣车者,亦使张侯。崇,高也。高必见鹄。鹄,所射之主。乡射,地官乡大夫各掌其乡之政,正月之吉,受教法于司徒。退而以乡射之礼,五物询众庶。一曰和,二曰容,三曰主皮,四曰和容,五曰兴舞。以,用也。行乡射之礼,而以五物询于众民也。和载六德,容包六行也。庶民无射礼,因田猎分禽,则有主皮。主皮者,张皮射之,无侯也。主皮、和容、兴舞,则六艺之射与礼乐与?兴舞谓发矢手如舞。当射之时,民必观焉,因询之。孔子射于矍相之圃,盖观者如堵墙。射至于司马,使子路执弓矢出誓射者。又使公罔之裘、序点扬觯而语。询众庶之仪若是乎?君国中射,则皮树中,以翿旌获,白羽与朱羽糅。国中,城中,谓燕射也。皮树,兽名。以翿旌获,尚文德也。于郊则闾中,以旌获。于郊谓大射于大学。王制曰:「小学在公宫南之左,大学在郊。」闾,兽名,大于驴,一角,或曰如驴,岐蹄。析羽为旌。于境则武中,以龙。于境谓与邻国君射。画龙于,尚文章也。通帛为。大夫兕中,各以其物获。兕,兽名,似牛一角。士鹿中,翿旌以获。谓小国之州长也。用翿为旌,以获无物。唯君子有射于国中,其余否。臣不习武于君侧。箭筹八十,箭,筱也。筹,算也。八十者,略以十偶为正,贵全数也。其时众寡从宾。长尺有握,握素。握,本所持处也。素,刊之也。刊本一云肤。楚朴长如笴,刊本尺。刊其所持处也。笴,古我反。楅长如笴,博三寸,厚寸有半,龙首,其中蛇交,韦当。博,广也。两端为龙首,中央为蛇身相交。蛇龙,君子之类也。交者,象君子取矢于楅上也,直心背之衣曰当,以丹韦为之。
  汉石渠议曰:「『乡请射告主人,乐不告者,何也?』戴圣曰:『请射告主人者,宾主俱当射也。夫乐,主所以乐宾也,故不告于主人也。』宣帝甘露三年三月,黄门侍郎临失其姓奏:『经曰乡射合乐,大射不,何也?』戴圣曰:『乡射至而合乐者,质也。大射,人君之礼,仪多,故不合乐也。』闻人通汉曰:『乡射合乐者,人礼也,所以合和百姓也。大射不合乐者,诸侯之礼也。』韦玄成曰:『乡射礼所以合乐者,乡人本无乐,故合乐岁时,所以合和百姓以同其意也。至诸侯,当有乐,传曰「诸侯不释悬」,明用无时也。君臣朝廷固当有之矣,必须合乐而后合,故不云合乐也。』时公卿以玄成议是。」
  晋咸康五年春,征西庾亮行乡射之礼,依古周制,亲执其事,洋洋然有洙泗之风。
  宋武帝为宋公,在彭城,九月九日,出项羽戏马台射,其后相承,以为旧准。或说云:「秋金之节,讲武习射,象汉立秋之礼。」
  北齐三月三日,皇帝常服,乘舆诣射所,升堂即座,皇太子及群官坐定,登歌,进酒行爵。皇帝入便殿,更衣以出,骅骝令进御马,有司进弓矢。帝射讫,还御坐,射悬侯,又毕,群官乃射五埒。一品三十二发,一发调马,十发射下,十五发射上,三发射獐,三发射兽头。二品三十发,一发调马,十发射下,十发射上,三发射獐,三发射帖,三发射兽头。三品二十五发,一发调马,五发射下,十发射上,三发射獐,三发射帖,三发射兽头。四品二十发,一发调马,五发射下,八发射上,二发射獐,二发射帖,二发射兽头。五品十五发,一发调马,四发射下,五发射上,二发射獐,二发射帖,一发射兽头。侍官御仗以上十发。一发调马,四发射下,五发射上。又季秋大射,皇帝备大驾,常服,御七宝辇,射七埒。正三品以上第一埒,一品五十发,一发调马,十五发射下,二十五发射上,三发射獐,三发射帖,三发射兽头。二品四十六发,一发调马,十五发射下,二十二发射上,二发射獐,三发射帖,三发射兽头。从三品四品第二埒,三品四十二发,一发调马,十二发射下,二十二发射上,二发射獐,二发射帖,三发射兽头。四品三十八发一发调马,十二发射下,十九发射上,一发射獐,二发射帖,三发射兽头。五品第三埒,三十二发。一发调马,九发射下,十七发射上,一发射獐,二发射帖,二发射兽头。六品第四埒,二十七发。一发调马,八发射下,十六发射上,一发射獐,一发射帖。七品第五埒,二十一发。一发调马,六发射下,十二发射上,余与六品同也。八品第六埒,十六发。一发调马,四发射下,九发射上,余同七品。九品第七埒,十发。一发调马,三发射下,四发射上,余与八品同。大将、大尉公为之。射司马各一人,录事二人。七埒各置埒将、射正参军各一人,埒士四人,威仪一人,乘白马以导,的别参军一人,悬侯下府参军一人。又各置令史埒士等员,以司其事。
  大唐之制,皇帝射于射宫则张熊侯,射观于射宫则张麋侯,皆去殿九十步。太乐令设宫悬之乐,鼓吹令设十二案于殿之庭。若游宴射则不陈乐悬。贞观元年,太宗谓萧瑀曰:「朕少好弓矢,自谓能尽其妙。近得良弓十数,以示弓工,乃曰:『皆非良材也。』朕问其故。曰:『木心不正则脉理皆邪,弓虽刚劲而遣箭不直,非良弓也。』朕始悟焉。朕以弧矢定天下四方,用弓多矣。而有天下之日浅,得为理之意,固未及乎弓。弓犹失之,何况于理。」自是遂延耆老,问以政术。三月三日、九月九日,赐百僚射。自贞观至麟德元年,行三月之射,行九月之射,其礼遂。至景云二年,谏议大夫源干曜上表请行射礼,直至先天元年、二年。开元八年九月,赐百官九日射。给事中许景先驳奏曰:「近三九之辰,频赐宴射,已着格令,犹降纶言。但古制虽在,礼章多阙,官员累倍,帑藏未充,水旱相仍,继之师旅,既不以观德,又未足威边,耗国损人,且为不急。夫古天子,以射选诸侯,以射饰礼乐,以射观容志,故有驺虞、狸首之奏,采苹、采蘩之乐。天子则以备官为节,诸侯以时会为节,卿大夫以循法为节,士以不失职为节,皆审志固行,德美事成,阴阳克和,暴乱不作。故诸侯贡士,亦试于射宫,容体有亏,则黜其地,是以诸侯君臣,皆尽志于射,射之礼也其大矣哉!今则不然,众官既多,鸣镝乱下,以苟获为利,以偶中为能,素无五善之容,颇失三侯之礼。凡今一箭偶中,是费一丁庸调,用之既无恻隐,获之固无惭色。」疏奏,罢之。至二十一年八月,敕下:「大射展礼,先王刱仪,虽沿革或殊,而遵习无旷。往有陈奏,遂从废寝。永鉴大典,无忘旧章,将射侯以观德,岂爱羊而去礼。缅惟古训,罔不率由,自我而阙,何以示后。其三九射礼,即宜依旧遵行,以今年九月九日,赐于安福楼下」。自此以后,其礼又息。其射侯仪,具开元礼。
  说曰:按易庖牺氏「弦木为弧,剡木为矢,弧矢之利,以威天下」。射义曰:「男子生,以桑弧蓬矢六,射天地四方。天地四方者,男子之所有事也。男子生,设弧于门左。三日,负之,人为之射,乃卜食子者。是故周制,诸侯岁献贡士于天子,天子试之射宫。其容体比于礼,其节比于乐而中多者,得与于祭;数与于祭而君有庆,益以地。其容体不比于礼,其节不比于乐而中少者,不得与于祭;数不与祭而君有让,削以地。是以诸侯君臣尽志于射以习礼乐。天子将祭,必先习射于泽。泽谓泽宫。泽者,所以择士也。」又曰:「射之为言者绎也。绎者,各绎己志也。故心平体正,持弓矢审固,则射中矣。」射有三焉。一曰大射。以其有事,大体重固,谓之大射。天子将有郊庙之事,与其来朝诸侯及畿内诸侯王之子弟、卿大夫士及诸侯所贡之士行之。三公将有宗庙之事,与其卿大夫士及公之子弟、卿大夫所选乡中之俊者行之。孤卿大夫将有己宗庙之事,亦率其家臣而行之。二曰宾射。为列国诸侯来朝于王,或诸侯自相朝聘,或孤卿以下礼宾而射,谓之宾礼。皆行之于朝,或行于庙。三曰燕射。天子诸侯无事之日,燕息纵适,或燕劳来朝聘使之宾,或复自与己臣共相劳息。若天子诸侯之射,则先行燕礼,以明君臣之义。卿大夫则先行乡饮之礼,以明长幼之序。夫三射者,贵其容体比于礼,其节合于乐,故谓之礼射。「其节,天子以驺虞为节,诸侯以狸首为节,卿大夫以采苹为节,士以采蘩为节。驺虞者,乐官备也。狸首者,乐会时也。采苹者,乐循法度也。采蘩者,乐不失职也。故明乎其节之志以不失其事,则功成而德行立,无暴乱之祸而国家安,故曰射者所以观盛德也」。乐官备者,驺虞诗云「一发五豝」,喻贤众多也。乐会时者,狸首诗云「小大莫处,御于君所」。乐循法度者,采苹诗云「于以采苹,南涧之滨」,循涧以采苹,循法度以成君事也。乐不失职者,采蘩诗云「被之僮僮,夙夜在公」。白虎通云:「天子射百二十步,诸侯九十步,大夫七十步,士五十步,所以明尊者所服远,卑者所制近也。」按郑玄说,射礼入嘉礼。今按:五帝三王之时,天下万国,迭相征伐,士之志艺,以射为首。是以我国家开元中修五礼,以射礼入军礼焉。古者天子之大射曰射侯者,射中则能服诸侯,以下中之则为诸侯。是以诸侯君臣尽志于射以习礼乐而以流亡者,未之有也。流,放也。书曰「流共工于幽州」,是。孔子曰:「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揖让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斯之谓欤!
通典卷第七十八 礼三十八 沿革三十八 军礼三
  天子合朔伐鼓诸侯附 冬夏至寝鼓兵
  马政马祭附 时傩
    天子合朔伐鼓诸侯附○夏 周 汉 后汉 魏 晋 东晋 宋 齐 北齐 大唐
  夏书曰:「乃季秋月朔,辰弗集于房,辰,日月所会。房,所舍之次。集,会也。不会则日蚀可知。瞽奏鼓,啬夫驰,庶人走。」凡日蚀,天子鼓于社,责上公也。瞽,乐官。乐官进鼓则伐之。啬夫,主币之官。驰,取币礼天神也。庶人走,共救日蚀。庶人,百役之人也。
  周制,日有蚀之,天子不举乐,素服,置五麾,陈五鼓、五兵及救日之弓矢。又以朱丝萦社,而伐鼓责之。或曰胁之,或曰为暗,恐人犯之。日蚀者,阴侵阳。社者众阴之主。鼓配阳也。以阴犯阳,故鸣鼓而救之。夏官太仆掌军旅田役赞王鼓,日月蚀亦如之。王通鼓,佐击其余面。曾子问曰:「诸侯旅见天子,入门不得终礼而废者几?」旅,众。孔子曰:「四。太庙火、日蚀、后之丧、雨沾服失容,则废。如诸侯皆在而日蚀,则从天子救日,各以其方色与其兵也。」示奉时事,有所讨也。方色者,东方衣青,南方衣赤,西方衣白,北方衣黑。其兵未闻。曾子问曰:「当祭而日蚀、太庙火,其祭也如之何?」孔子曰:「接祭而已。如牲至未杀,则废。」接祭,不迎尸。
  诸侯救日蚀,置三麾,陈三鼓三兵,用币于社,伐鼓于朝。鲁昭公十七年六月朔,日蚀,叔孙昭子曰:「日蚀,诸侯用币于社。」上公伐鼓于朝,退自责。大夫击门,士击柝。言卫其隅。曾子问曰:「诸侯相见,揖让入门,不得终礼废者几?」孔子曰:「六。天子崩,太庙火,日蚀,后、夫人之丧,雨沾服失容,则废。」
  汉制,天子救日蚀,素服,避正殿,陈五鼓五兵,以朱丝萦社,内外严警。太史登灵台,候日有变,便伐鼓。太仆赞祝史陈辞以责之。闻鼓音,侍臣皆着赤帻,带剑入侍。三台令史以上,皆持剑立其户前。卫尉驱驰绕宫,伺察守备。日复常,皆罢。此义,按晋挚虞决疑注云,约鲁昭公时叔孙昭子说天子救日之法。
  后汉制,朔前后各二日,牵羊酒至社下以祭日。日有变,割羊以祠社,用救日变。執事冠長冠,衣皁單衣、絳領袖緣中衣、絳蔥以行禮,如故事。
  献帝初平四年正月,当祠南郊,尚书八座议,欲却郊日,又定冠礼而月朔日蚀。士孙瑞议:「按八座书,以为正月之日,太阳亏曜,谪见于天,而冠者必有祼享之仪,金石之乐,饮燕之娱,献酬之报。是为闻灾不祗肃,见异不怵惕也。」
  及建安中,将元会,而太史上言正朝当日蚀。朝臣议应会不?博平计吏刘邵建言曰:「梓慎、裨灶,古之良史,犹占水火错失天时。礼,诸侯旅见天子,入门不得终礼者四,日蚀在一。然则圣人垂制,不为变异先废朝礼者,或灾消异伏,或推术谬误。」时尚书令荀彧及众人咸善而从之,遂朝如旧,日亦不蚀,邵由此著名。
  魏高贵乡公正元二年,太史奏:「三月一日寅时合朔,去交二度,恐相附近。」主者奏,宣敕有司,为救日蚀。备既,时过而不蚀,大将军曹爽推史官不验之负,空设合朔之期,以疑上下。光禄大夫领太史令邕言:「典历者按历术推交会之期,候者伺迟疾之度,当朔,事无有违错耳。」重问典历周晁等,对曰:「历候所掌,推步迟速。可以知加时早晚,度交缓急;可以知薄蚀浅深。合朔之时,或有月掩日,则蔽障日体,使光景有亏,故谓之日蚀。或日掩月,则日从月上过,谓之阴不侵阳,虽交无变。至于日月相掩,必蚀之理,无术以推。是以古者诸侯旅见天子,日蚀则废礼;尝禘郊社,日蚀则接祭。是以前代史官,不能审日蚀之数,故有不得终礼。自汉故事以为日蚀必当于交,每至其时,申警百官,以备日变。甲寅诏书,有备蚀之制,无考负之法。」侍中郑小同议:「史官不务审察晷度,谨综疏密,谬准交会,以为其兆。至乃虚设疑日,大警外内。其有不效,则委于差晷度,禁纵自由,皆非其义。按春秋,昭公三十一年十二月辛亥日蚀。晋史墨以庚午之日,日始有谪。自庚午至辛亥四十二日,日蚀之兆,固形于前矣。此为古有明法,而今不察。是守官惰职,考察无效,此有司之罪。」又答:「古来黄帝、颛顼、夏殷周鲁六历,皆无推日蚀法,但有考课疏密而已。负坐之条,由本无术可课,非司事之罪。」乃止。
  晋武帝咸宁三年、四年,并以正朝合朔却元会。
  东晋元帝太兴元年四月,合朔。有司奏议:「按春秋,日有蚀之,天子伐鼓于社,攻诸阴也;诸侯伐鼓于朝,臣自攻也。按尚书符,若日有变,便击鼓诸门,有违旧典。」诏曰:「所陈有正义,改之。」
  至康帝建元元年,太史上元日合朔,后复疑应却会与不。庾冰辅政,写刘邵议以示八座。蔡谟着议非之曰:「邵论灾消异伏,又以灶慎犹有错失,太史上言,亦不必审,其理诚然也。而云『圣人垂制,不为变异先废朝礼』,此则谬矣。灾祥之发,所以谴告人君,王者之所重诫,故素服废乐,退避正寝,百官降物,用币伐鼓,躬亲救之。夫敬诫之事,与其疑而废之,宁顺而行之。故孔子、老聃助葬于巷党,以丧不星行,故日蚀而止柩,曰安知不见星。今史官言当蚀,亦安知其不蚀?夫子、老聃先行见星之防,而邵逆废日蚀之戒,是反圣贤之成规也。鲁桓公壬申有灾,而以乙亥尝祭,春秋讥之。灾事既过,追惧未已,故废宗庙之祭;况闻天眚将至,而行庆乐之会,于事乖矣。礼记所云诸侯入门不得终礼者,谓日官不先言,诸侯既入,见蚀乃知耳;非先闻当蚀而朝会不废也。邵引此文,失其义旨。邵所执者,礼记也;夫子、老聃、巷党之事,亦礼记所言,复违而反之,进退无据。然荀彧所善,汉朝所从,遂令此言至今见称,莫知其谬。后来君子将准以为诫,故正之云尔。」于是众议从之。
  穆帝永和中,殷浩辅政,又欲从刘邵议不却会。王彪之议曰:「礼云诸侯旅见天子,不得终礼而废者四,自谓卒暴有之,非谓先存其事,而侥幸史官推术错谬,故不先废朝礼。」又从彪之议。
  宋因晋制。
  齐武帝永明元年十二月,有司奏:「今月三日,腊祠太社稷。一日合朔,日蚀既在致斋内,未审于社祠无疑不?曹检未有前准。」尚书令王俭议:「礼记曾子问『天子尝禘郊社五祀之祭,簠簋既陈』,唯大丧乃废。至于当祭之日,火及日蚀则停。寻伐鼓用牲,由来尚矣,而簠簋初陈,问所不及。据此而言,致斋初日,仍值薄蚀,则不应废祭。按汉初平中,士孙瑞议以日蚀废冠而不废郊,朝议从之。王者父天亲地,郊社不殊,此则前准,谓不宜废。」诏可。
  北齐制,日蚀,则太极殿西厢东向,东堂东厢西向,各设御座。群官公服。昼漏上水一刻,内外皆严。三门者闭中门,单门者掩之。蚀前三刻,皇帝服通天冠,即御座,直卫如常,不省事。有变,闻鼓音,则避正殿,就东堂,服白袷单衣。侍臣皆赤帻,带剑,升殿侍。诸司各于其所,赤帻,持剑,出户向日立。有司各率官属,并行宫内诸门、掖门,屯卫太社。邺令以官属围社,守四门,以朱丝绳绕系社坛三匝。太祝令陈辞责社。太史令二人,走马露版上尚书,门司疾上之。又告清都尹鸣鼓,如严鼓法。日光复,乃止,奏解严。
  大唐合朔伐鼓,具开元礼。
    冬夏至寝鼓兵
  易曰:「先王以至日闭关,商旅不行,后不省方。」五经通义曰:「以冬至阳气萌生,阴阳交精,始成万物,气微在下,不可动泄。王者承天理物,故率先天下,静而不扰也。夏至阴气始动而未达,故亦寝兵鼓,不设政事,助微气之养也。」
  晋刘遐议曰,以为:「阳实君道,是以微阳初兴,庆其方盛,寝鼓息兵,不欲震荡也。礼尊无二,若当助阴,岂一之义。何以明之?『彼月而蚀,则惟其常;此日而蚀,于何不臧』。月蚀无救之道明矣。」何熊以为:「二节,阴阳升降之极,会通交代之日。二气既接,刚柔始分。君子远慎诸物,近慎诸己。在冬欲静,在夏无躁。百官静事,无刑以定。寝鼓息兵,其宜合同。」张俣曰:「冬夏二至,慎微不异。左传曰:『凡分至启闭,必书云物,为备故也。』所重所慎,于是在矣。周礼『太仆掌赞王鼓,救日月亦如之』。左传又曰『月亦如之』。又曰『非日月之眚不鼓』。皆正经也。日长则贺,君父道也。下庆上会,情交节也。日短则不,臣子道也。鼓以动众,是以二至迎送同寝之也。」刘泓谓:「寝鼓不出经传,或以汉兴。日蚀阴盛,击鼓助阳,则冬至助阳,不应寝鼓也。」于瓒又云:「按汉制,有冬至绝事不听政之条,而无夏至也。以此推之,夏至不应寝政事。」郑瑶曰:「寻冬至寝鼓之义,虽无正文,恐有由耳。夫天之德,贵生恶杀,冬至少阳初发,萌芽之渐,欲省方,泰顺动之象,以应至道,是以不省方事,安能鸣鼓?后代拟议至寝之,非为助阳也。夏至少阴肇起,杀气自兴,否剥将至,大戚方来,宜有鸣鼓开关,兴兵骇旅,施命四方,诰其逆兆,以遏小人方长之害。二至之义,否泰道异,休戚有殊,寝鼓之教,不宜同也。若以夏至,俗人所重,文武可息之一日,不可前三后三,等于冬至也。」
    马政马祭附○周 隋 大唐
  周制,夏官校人掌王马之政。政谓差择养乘之数也。月令曰「班马政」。天子十有二闲,马六种:种马、戎马、齐马、道马、田马、驽马。种谓上善似母者。以次差之,玉辂驾种马,戎辂驾戎马,金辂驾齐马,象辂驾道马,田辂驾田马,驽马给宫中之役。邦国六闲,马四种。家四闲,马二种。降杀之差。每厩为一闲。诸侯有齐马、道马、田马。家谓大夫,有田马。各一闲。其驽马则皆分为三焉。凡颁良马而养乘之。乘马一师四圉。三乘为皁,皁一趣马。三皁为系,系一驭夫。六系为厩,厩一仆夫。六厩成校,校有左右。驽马三良马之数。丽马一圉,八丽一师,八师一趣马,八趣马一驭夫。良,善也。善马,五辂之马。趣马、驭夫、仆夫,帅之名也。趣马下士,驭夫中士,则仆夫上士也。自乘至厩,其数二百一十六匹。易干为马,此应干之策也。至校变为言成者,明六马各一厩而王马小备也。校有左右,则良马一种者,四百三十二匹,五种合二千一百六十匹。驽马三之,则为千二百九十六匹。五良一驽,凡三千四百五十六匹,然后王马大备。诗云「騋牝三千」,此谓王马之大数欤?丽,耦也。驽马自圉至驭夫,凡马千二十四匹,与三良马之数不相应,「八」皆宜为「六」,字之误也。师十二匹,趣马七十二匹,则驭夫四百三十二匹矣。趣音仓走反。趣马掌赞正良马,而齐其饮食,简其六节。赞,佐也。简,差也。节,量也。差择王马以为六等。巫马掌养疾马而乘治之,相医而药攻马疾,受财于校人。乘谓驱步以发其疾,知所疾处乃治之。牧师掌牧地,皆有厉禁而颁之。孟春焚牧,焚牧地,以除陈生新草。仲春通淫。仲春,阴阳交万物生之时,可以合马之牝牡。按月令:「季春乃合累牛腾马,游牝于牧。」马质掌质马马量三物,一曰戎马,二曰田马,三曰驽马,皆有物贾。此三马者,买以给官府之使,无种也。皆有物贾,谓皆有物色及贾直。凡受马于有司者,书其齿毛与其贾。马死则旬之内,更;旬之外,入马耳,以其物更;其外否。旬之内死者,偿以齿毛与贾,受之日浅,养之恶也。旬之外死,入马耳,偿以毛色,不以齿贾,任之过其任也。其外否者,旬之外踰二十日而死者,不任用,非用者罪。春祭马祖,执驹。马祖,天驷也。孝经说曰「房为龙马」。郑众云:「执驹无令近母,犹攻驹也。二岁曰驹,三岁曰駣。」郑玄谓:「执犹拘也。春通淫之时,驹弱,血气未定,为其乘匹伤之。」夏祭先牧,颁马攻特。先牧,始养马者,其人未闻。夏通淫之后,攻其特,为其蹄啮不可乘用。郑众云:「攻特谓騬之。」騬音缯。秋祭马社,臧仆。马社,始乘马者,世本作曰:「相土作乘马。」郑众云:「臧仆谓简练驭者,令皆善也。」郑玄谓:「仆,驭五辂之仆。」冬祭马步,献马,讲驭夫。马步,神,为灾害马者。献马,见成马于王也。驭夫,驭贰车、从车、使车者。讲犹简习。其于祭大泽,用仲月刚日。甲庚丙壬戊为刚日,乙丁辛癸己为柔日。
  隋制,常以仲春,用少牢祭马祖于大泽,诸合祭官于祭所致斋一日,积柴于燎坛,礼毕,就燎。仲夏祭先牧,仲秋祭马社,仲冬祭马步,并于大泽,皆以刚日。牲用少牢,如祭马祖,埋而不燎。
  大唐马祭因隋之制,其仪如开元礼。
    时傩周 后汉 北齐 隋 大唐
  周制,夏官方相氏掌蒙熊皮,黄金四目,玄衣朱裳,执戈扬楯,帅百隶而时傩,以索室殴疫。蒙,冒也。冒熊皮者,以惊殴疫疠之鬼,如今魌头也。时傩,四时作方相氏以傩却凶恶也。月令:季春,命国傩,九门磔攘,以毕春气。洪范传云:「言之不从,则有犬祸。犬属金也,故磔之于九门,所以抑金扶木,毕成春功。东方三门不磔,春位不杀,且盛德所在,无所攘。」仲秋,天子乃傩,以达秋气。此傩,傩阳气。恐阳暑至此不衰,害亦将及人,故傩以通秋气。方欲助秋,故不磔犬。季冬,命有司大傩旁磔,以送寒气。大傩,为岁终逐除阴疫,以送寒气。旁谓王城四旁十二门也。磔谓磔犬于门也。春磔九门,冬礼大,故遍磔于十二门,所以扶阳抑阴之义也。犬属金,冬尽春兴,春为木,故杀金以助木气。
  后汉季冬先腊一日,大傩,傩,却之也。谓之逐疫。汉旧仪曰:「颛顼氏有三子,生而亡去为疫鬼。一居江水,是为虐鬼;一居若水,是为魍魉蜮鬼;一居人宫室区隅,善惊人小儿。」月令章句曰:「日行北方之宿,北方大阴,恐为所抑,故命有司大傩,所以扶阳抑阴也。」卢植礼记注云:「所以逐衰而迎新。」其仪:选中黄门子弟年十岁以上,十二以下,百二十人为侲子。皆赤帻皁制,执大。汉旧仪曰:「方相帅百隶及童子,以桃弧、棘矢、土鼓,鼓且射之,以赤丸、五谷播洒之。」谯周论语注曰:「以苇矢射之。」薛综曰:「伥之言善,善童幼子也。」侲音振。方相氏黄金四目,蒙熊皮,玄衣朱裳,执戈扬楯。十二兽有衣毛角。中黄门行之,从仆射将之,以逐恶鬼于禁中。夜漏上水,朝臣会,侍中、尚书、御史、谒者、虎贲、羽林郎将执事,皆赤帻陛卫。乘舆御前殿。黄门令奏曰:「伥子备,请逐疫。」于是中黄门倡,伥子和,曰:「甲作食,胇胃食虎,雄伯食魅,腾简食不祥,揽诸食咎,伯奇食梦,强梁、祖明共食磔死寄生,委随食观,错断食巨、穷奇、腾根共食蛊。凡使十二神追恶凶,赫汝躯,拉汝干,节解汝肉,抽汝肺肠。汝不急去,后者为粮。」东京赋曰:「捎魑魅,斮獝狂。斩委蛇,脑方良。囚耕父于清泠,溺女魃于神潢。残夔魖与罔象,殪野仲而歼游光。」注曰:「魑魅,山泽之神。獝狂,恶鬼。委蛇,大如车毂。方良,草泽神。耕父、女魃皆旱鬼。恶水,故囚溺于水中,使不能为害。夔魖、罔象,木石之怪。野仲、游光,兄弟八人,恒在人闲作怪害也。」孔子曰:「木石之怪夔、罔两,水之怪龙、罔象。」刘昭曰:「木石,山怪也。夔一足,越人谓之山。罔两,山精,好学人声,而迷惑人。龙,神物也,非所常见,故曰怪。罔象,食人,一名沐。」埤仓曰:「獝狂,无头鬼。」委音虚。獝音休律反。埤,避移反。因作方相与十二兽。嚾呼,周遍前后省三过,持炬火,送疫出端门:东京赋曰:「煌火驰而星流,逐赤疫于四裔。」注曰:「煌,火光。逐,惊走。煌然火光如星驰。赤疫,疫鬼恶者也。」伥子合三行,从东序上,西序下。门外驺骑传炬出宫,司马阙门门外五营骑士传火弃雒水中。东京赋注曰:「卫士千人在端门外,五营千骑在卫士外,为三部,更送至雒水,凡三辈,逐鬼投雒水中。仍上天池,绝其桥梁,使不复度还。」百官官府各以木面兽能为傩人师讫,设桃梗、郁垒、苇茭毕,执事陛者罢。山海经曰:「东海中有度朔山,上有大桃树,蟠屈三千里,其卑枝门曰东北鬼门,万鬼出入也。上有二神人,一曰神荼,一曰郁垒,主阅领众鬼之恶害人者,执以苇索,而用食虎。」于是黄帝法而象之。殴除毕,因立桃梗于门户上,画郁垒持苇索,以御凶鬼,画虎于门,当食鬼。苇戟、桃枝以赐公卿、将军、特进、诸侯云。是月也,立土牛六头于国都郡县城外丑地,以送大寒。月令章句曰:「是月之昏建丑,丑为牛。寒将极,是故出其物类形象,以示送达之,且以升阳也。」
  北齐制,季冬晦,选人子弟如汉,合二百四十人。百二十人,赤帻、皁衣,执。百二十人,赤布葱褶,执鞞角。方相氏执戈扬楯。又作穷奇、祖明等十二兽,皆有毛角。鼓吹令率之,中黄门行之,粤从仆射将之,以逐恶鬼于禁中。其日戊夜三唱,开诸里门,傩者各集,被服器仗以待事。戊夜四唱,开诸城门,二卫皆严。上水一刻,皇帝常服,即御座。王公执事官一品以下、从六品以上,陪列观。傩者鼓噪,入殿西门,遍于禁内。分出二上合,作方相与十二兽戏,喧呼周遍,前后鼓噪。出殿南门,分为六道,出于郭外。
  河清年中定令,岁十二月半讲武,至晦逐除。二军兵马,右入千秋门,左入万岁门,并永巷南下,至昭阳殿北,二军交。一军从西上合,一军从东上合,并从端门南,出阊阖门前桥南,戏射并讫,送至城南郭外罢。
  隋制,季春晦,傩,磔牲于宫门及城四门,以攘阴气。秋分前一日,攘阳气。季冬旁磔、大傩亦如之。其牲,每门各用羝羊及雄鸡一。选侲子,如北齐法。冬八队,二时则四队。问事十二人,赤帻衣,执皮鞭。工二十二人。其一人方相氏,如周礼。一人为唱师,着皮衣,执棒。鼓角各十人。有司素备雄鸡羝羊及酒,于宫门为坎。未明,鼓噪以入。方相氏执戈扬楯,周呼鼓噪而出,合趣明阳门,分诣诸城门。将出,诸祝师执事,与牲,磔之,普逼反。于门,酌酒禳祝。举牲并酒埋之。
  大唐制,季冬大傩及州县傩礼,并如开元礼。
通典卷第七十九 礼三十九 沿革三十九 凶礼一
  大丧初崩及山陵制并为周以下亲哭及不视事附○
  周 汉 后汉 魏 晋 东晋 宋 陈大唐
  周代尚书金縢云:「武王既克商二年,王有疾,弗豫。二公曰:『我其为王穆卜。』」顾命云:「惟四月,哉生魄,王不怿。」成王也。有疾,故不悦怿。礼,仆人扶右,射人扶左。仆人射人皆平常时赞正君服位。始崩,太仆戒鼓传达于四方。内宗掌序哭者。次序外内宗及命妇哭王。外宗叙外内朝暮哭者。内内外宗及外命妇。世妇掌比外内命妇之朝暮哭,不敬者,而呵罚之。呵,谴也。小宗伯悬缞冠之式于路门之外。太仆掌悬丧首服之法于宫门。首服之法,谓免髽笄总广狭长短之数。悬其书于宫门,示四方。三日,祝先服;祝佐唅敛,先病。五日,官长服;官长,大夫、士。七日,国中男女服;庶人。三月,天下服。诸侯之大夫也。孔颖达曰:「服,服杖也。祝佐唅敛,先病,故先杖也。然云祝服,故子亦三日而杖也。五日官长服者,大夫士也。七日国中男女服者,谓畿内民及庶人在官者。三月天下服者,谓诸侯之大夫也。近者亦不待三月,今据远者为言耳。」宫正掌授庐舍,辨其亲疏贵贱之居。庐,倚庐也。舍,垩室也。亲者贵者居倚庐,疏者贱者居垩室。
  汉旧仪曰:「高帝崩三日,小敛室中牖下。作栗木主,长八寸,前方后圆,围一尺,置牖中,望外,内张绵絮以鄣外,以皓木大如指,长三尺,四枚,缠以皓皮四方置牖中,主居其中央。七日大敛棺,以黍饭羊舌祭之牖中。已葬,收主。为木函,藏庙太室中西墙壁埳中。」
  帝初登遐,朝臣称曰「大行皇帝」。风俗通云:「俗说易称四海为家,虽都二京,巡有方岳,文曰行在,所由以行为辞。天命有终,往而不返,故曰大行。天子新崩,梓宫在殡,太子已即位,存亡有别,不可但称皇帝。未及定谥,故曰大行皇帝。宫车晏驾,周康王一朝晏起,诗人深刺;如今崩殡,则为晏驾。」其丧葬仪,无闻。魏孙毓曰:「礼记告丧曰『登遐』,告讣之辞也。或曰大行之称,起于汉氏。汉书曰『大行在前殿』,又曰『大行无遗诏』,此即非告讣之辞。谥法者,大行受大名,小行受小名。初崩未谥,而嗣帝已立,臣下所称辞宜有异,故谓之大行,言其有大德行,必受大名若称谥也。」
  文帝遗诏:「其令天下吏民,令到,出临三日,皆释服。具丧期篇。无禁取妇、嫁女、祠祀、饮酒、食肉。自当给丧事服临者,皆无践。绖带无过三寸。无布车及兵器。应劭曰:「无以布衣车及兵器也。」服虔曰:「不施轻车介士也。」无发民哭临宫殿中。霸陵山川因其故,无有所改。应劭曰:「因山为藏,不复起坟,山下川流不遏绝,就其水名以为陵号。」归夫人以下至少使。」应劭曰:「夫人以下有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长使、少使,皆遣归家,重绝人类。」令中尉亚夫为车骑将军,属国悍为将屯将军,师古曰:「典屯军以备非常。」郎中令张武为复土将军,如淳曰:「主穿圹窴瘗事也。」师古曰:「穿圹,出土下棺也。已而窴之,又即以为坟,故云复土。复,反还也。」发近县卒万六千人,发内史卒万五千人,藏郭穿复土属将军武。师古曰:「即张武也。」赐诸侯王以下至孝悌力田金钱帛各有数。每天子即位明年,将作大匠营陵地,用地七顷,方中用地一顷。深十三丈,堂坛高三丈,坟高十二丈。
  武帝坟高二十丈,明中高一丈七尺,四周二丈,内梓棺柏黄肠题凑,以次百官藏毕。其设四通羡门,容大车六马,皆藏之内方,外陟车石。外方立,先闭剑户,户设夜龙、莫邪剑、伏弩,设伏火。已营陵,余地为西园后陵,余地为婕妤以下,次赐亲属功臣。题,头也。凑,以头向内,所以为固也。便房,藏中便坐也。
  后汉志:
    皇帝不豫,太医令丞将医入,就进所宜药。尝药监、近臣中常侍、小黄门皆先尝药,过量十二。公卿朝臣问起居无闲。太尉告请南郊,司徒、司空告请宗庙,告五岳、四渎、群祀,并祷求福。疾病,公卿复如礼。
    登遐,皇后诏三公典丧事。百官皆衣白单衣,白帻不冠。闭城门、宫门。近臣中黄门持兵,虎贲、羽林、郎中署皆严宿卫,宫府各警,北军五校绕宫屯兵,黄门令、尚书、御史、谒者昼夜行陈。三公启手足色肤如礼。皇后、皇太子、皇子哭踊如礼。沐浴如礼。守宫令兼东园匠将女执事,黄绵、缇缯、金缕玉柙如故事。汉旧仪曰:「帝崩,唅以珠,缠以缇缯十二重。以玉为襦,如铠状,连缝之,以黄金为缕。腰以下以玉为札,长一尺,广二寸半,为柙,下至足,亦缝以黄金缕。诸衣衿敛之。凡乘舆衣服,已御,辄藏之,崩皆以敛。」饭唅珠玉如礼。礼稽命征曰:「天子饭以珠,唅以玉。」盘冰如礼。大盘广八尺,长一丈二尺,深三尺,漆赤中。百官哭临殿下。是日夜,下竹使符告郡国二千石、诸侯王。应劭曰:「凡与郡国守相竹使符,皆以竹箭五枚,长五寸,镌刻篆书第一至第五。」张晏曰:「符以代古之珪璋,从简易也。」竹使符到,皆伏哭尽哀。汉旧制,发兵皆以铜虎符,其余征调,竹使而已。符第合会为大信。小敛如礼。东园匠、考工令奏东园秘器,表里洞赤,虡文画日、月、鸟、龟、龙、虎、连璧、偃月,牙桧梓宫如故事。大敛于两楹之闲。五官、左右虎贲、羽林五将,各将所部,执虎贲戟,屯殿端门陛左右厢,中黄门持兵陛殿上。夜漏,群臣入。昼漏上水,大鸿胪设九宾,随立殿下。谒者引诸侯王立殿下,西面北上;宗室诸侯、四姓小侯外戚樊氏、郭氏、阴氏、马氏诸弟子立学,号四姓小侯。在后,西面北上。治礼引三公就位殿下,北面;特进次中二千石;列侯次二千石;六百石、博士在后;群臣陪位者皆重行,西上。位定,大鸿胪言具,谒者以闻。皇后东向,贵人、公主、宗室妇人以次立后;皇太子、皇子在东,西向;皇子少退在南,北面:皆伏哭。大鸿胪传哭,群臣皆哭。三公升自阼阶,安梓宫内珪璋诸物,近臣佐如故事。嗣子哭踊如礼。周礼:「驵珪、璋、璧、琮、琥、璜之渠眉,疏璧琮以敛尸。」郑众云:「驵,外有捷卢也。谓珪、璋、璧、琮、琥、璜皆为开渠,为眉瑑,沙除以敛尸,令汁得流去也。」东园匠、武士下钉衽,截去牙。丧大记曰:「君盖用漆,三衽三束。」郑玄注曰:「衽,小腰。」太常上太牢奠,太官食监、中黄门、尚食次奠,执事者礼。太常、大鸿胪传哭如仪。
    三公奏尚书顾命,太子即日即天子位于柩前,请太子即皇帝位,皇后为皇太后。奏可。群臣皆出,吉服入会如仪。太尉升自阼阶,当柩御座北面稽首,读策毕,以传国玉玺绶东面跪授皇太子,即皇帝位。中黄门掌兵以玉具、隋侯珠、斩蛇宝剑授太尉,告令群臣,群臣皆伏称万岁。或大赦天下。遣使者诏开城门、宫门,罢屯卫兵。群臣百官罢,入成丧服如礼。三公、太常如礼。
    故事:百官五日一会临,故吏二千石、刺史、在京都郡国上计掾史,皆五日一会。天下吏民发丧临三日。先葬二日,皆旦晡临。既葬,释服,无禁嫁娶、祠祀。佐史以下,布衣冠帻,绖带无过三寸,临庭中。武吏布帻大冠。大司农出见钱谷,给六丈布直。以葬,丧期依前汉制。部刺史、二千石、列侯在国者及关内侯、宗室长吏及因邮奉奏,诸侯王遣大夫一人奉奏,吊臣请驿马露布,奏可。
    以木为重,高九尺,广容八历,裹以苇席。巾门、丧帐皆以簟。车皆去辅轓,疏布恶轮。走卒皆布帻。太仆驾四轮辀为宾车,大练为屋幙。中黄门、虎贲各二十人执绋。司空择土造穿。太史卜日。谒者二人,中谒者仆射、中谒者副将作,油缇帐以覆坑。方石治黄肠题凑便房如礼。 大驾,太仆御。方相氏黄金四目,蒙熊皮,玄衣朱裳,执戈扬楯,立乘四马先驱。旗之制,长三仞,十有二斿,曳地,画日、月、升龙,书旐曰「天子之柩」。谒者二人立乘六马为次。大驾甘泉卤簿,金根容车,兰台法驾。丧服大行载饰如金根车。皇帝从送如礼。太常上启奠。夜漏二十刻,太尉冠长冠,衣斋衣,乘高车,诣殿止车门外。使者到,南向立,太尉进伏拜受诏。太尉诣南郊。未尽九刻,大鸿胪设九宾随立,群臣入位,太尉行礼。执事皆冠长冠,衣斋衣。太祝令跪读谥策,太尉再拜稽首。治礼告事毕。太尉奉谥策,还诣殿端门。太常上祖奠,中黄门尚衣奉衣登容根车。东园武士载大行,司徒却行道立车前。治礼引太尉入就位,大行车西少南,东面奉谥策,太史令奉哀策立后。太常跪曰「进」,皇帝进。太尉读谥策,藏金匮。皇帝次科藏于庙。太史奉哀策苇箧诣陵。太尉旋复公位,再拜立。太常跪曰「哭」,大鸿胪传哭,十五举音,止哭。太常行遣奠皆如礼。请哭止哭如仪。 昼漏上水,请发。司徒、河南尹先引车转,太常跪曰「请拜送」。载车着白系参缪音纠绋,长三十丈,大七寸为挽,六行,行五十人。公卿以下子弟凡三百人,皆素帻委貌冠,衣素裳。校尉三百人,皆赤帻不冠,绛科单衣,持幢幡。候司马丞为行首,皆衔枚。羽林孤儿、巴渝擢歌者六十人,为六列。铎司马八人,执铎先。大鸿胪设九宾,随立陵南羡门道东,北面;诸侯、王公、特进道西,北面东上;中二千石、二千石、列侯直九宾东,北面西上。皇帝白布幕素里,夹羡道东,西向如礼。容车幄坐羡道西,南向,车当坐,南向,中黄门尚衣奉衣就幄坐。车少前,太祝进醴献如礼。司徒跪曰「大驾请舍」,太史令自车南,北面读哀策,掌故在后,已哀哭。太常跪曰「哭」,大鸿胪传哭如仪。司徒跪曰「请就下位」,东园武士奉下车。司徒跪曰「请就下房」,都导东园武士奉车入房。司徒、太史令奉谥、哀策。 东园武士执事下明器。礼记曰:「明器,神明之也。孔子谓为明器知丧道矣,备物而不可用也。」郑玄注既夕曰:「陈明器,以西行南端为上。」筲八盛,容三升,郑玄注既夕曰:「筲,畚种类也。」黍一,稷一,麦一,粱一,稻一,麻一,菽一,小豆一。瓮三,容三升,酰一,醢一,屑一。郑玄注既夕曰:「屑,姜桂之屑。」黍饴。载以木桁,桁,所以庋苞屑瓮甒也。覆以疏布。甒二,容三升,醴一,酒一。载以木桁,覆以功布。瓦镫一。彤矢四,轩輖中,亦短卫。彤矢四,骨,短卫。既夕曰:「翭矢一乘,骨镞短卫。」郑玄曰:「翭犹候也,候物而射之矢也。四矢曰乘。骨镞短卫,亦示不用也。生时翭矢金镞,凡为矢,五分笴长而羽其一。」翭音候。彤弓一。卮八,牟八,豆八,笾八,形方酒壶八。盘匜一具。郑玄注既夕曰:「盘匜,盥器也。」杖、几各一。盖一。钟十六,无。镈四,无。尔雅曰:「大钟谓之镛。」郭璞注曰:「书曰『笙镛以闲』。亦名镈。」磬十六,无。礼记曰:「有钟磬而无簨。」郑玄曰:「不悬之也。」埙一,箫四,笙一,箎一,柷一,敔一,瑟六,琴一,竽一,筑一,坎侯一。礼记曰:「琴瑟张而不平,竽笙备而不和。」干戈各一,笮一,甲一,冑一,既夕谓之役器。郑玄注曰:「笮,矢箙。」挽车九乘,刍灵三十六匹。郑玄注礼记曰:「刍灵,束茅为人马,谓之刍灵,神之类。」瓦灶二,瓦釜二,瓦甑一。瓦鼎十二,容五升。匏勺一,容一升。瓦案九。瓦大杯十六,容三升。瓦小杯二十,容二升。瓦饭盘十。瓦酒樽二,容五斗。匏勺二,容一升。 祭服衣送皆毕,东园匠曰「可哭」,在房中者皆哭。太常、大鸿胪请哭止哭如仪。司徒曰「百官事毕,臣请罢」,从入房者皆再拜,出,就位。太常导皇帝就赠位。司徒跪曰「请进赠」,侍中奉持鸿洞。赠玉珪长尺四寸,荐以紫巾,广袤各三寸,缇里,赤纁周缘;赠币玄三纁二,各长尺二寸,广充幅。皇帝进跪,临羡道房户,西向,手下赠,投鸿洞中,三。东园匠奉封入藏房中。太常跪曰:「皇帝敬再拜,请哭」,大鸿胪传哭如仪。太常跪曰「赠事毕」,皇帝促就位。续汉书曰:「明帝崩,司徒鲍昱典丧事,葬日,三公入安梓宫,还,至羡道半,逢上欲下,昱前叩头言:『礼,天子鸿洞以赠,所以重郊庙也。陛下奈何冒危险,不以义割哀?』上即还。」容根车游载容衣。司徒至便殿,并苦耕切骑皆从容车玉帐下。司徒跪曰「请就幄」,导登。尚衣奉衣,以次奉器衣物,藏于便殿。太祝进醴献。凡下,用漏十刻。礼毕,司空将校复土。
    皇帝、皇后以下皆去麤服,服大红,还宫反庐,立主如礼。桑木主尺二寸,不书谥。虞礼毕,祔于庙,如礼。
    先大驾日游冠衣于诸宫诸殿,群臣皆吉服从会如仪。皇帝近臣丧服如礼。醳大红,服小红,十一升都布练冠。醳小红,服纤。醳纤,服留黄,冠常冠。近臣及二千石以下皆服留黄冠。百官衣皂。每变服,从哭诣陵会如仪。祭以特牲,不进毛血首。司徒、光禄勋备三爵如礼。
    又太皇太后、皇太后崩,司空以特牲告谥于祖庙如仪。长乐太仆、少府、大长秋长乐宫,太后所居,在西京。后汉都洛阳,无长乐宫,或是当时便循旧名,为太后耳。典丧事,三公奉制度,他皆如礼仪。
    合葬:羡道开通,皇帝谒便房,太常导至羡道,去杖,中常侍受,至柩前,谒,伏哭止如仪。辞,太常导出,中常侍授杖,升车归宫。已下,反虞立主如礼。诸郊庙祭服皆下便房。五时朝服各一袭在陵寝,其余及宴服皆封以箧笥,藏宫殿后阁室。
  永平七年,阴太后崩,晏驾诏曰:「柩将发于殿,群臣百官陪位,黄门鼓吹三通,鸣钟鼓,天子举哀。女侍史官三百人皆着素,参以白素,引棺挽歌,下殿就车,黄门宦者引以出宫省。太后魂车,銮辂,青羽盖,驷马,龙旗九旒,前有方相,凤皇车,大将军妻参乘,太仆妻御,女将夹毂悉导。公卿百官如天子郊卤簿仪。」后和熹邓后葬,按以为仪,自此皆降损于前事也。
  魏武王以礼送终之制,袭称之数,繁而无益,俗又过之。先自制送终衣服四箧,题识其上,春秋冬夏,曰有不讳,随时以敛,金珥珠玉铜铁之物,一不得送。
  黄初三年,文帝又作终制曰:「礼,国君即位为椑,存不忘亡也。寿陵因山为体,无封树,无立寝殿,无造园邑。此诏藏之宗庙。」
  明帝时,毛皇后崩,未葬,诏「宜称大行」。尚书孙毓奏:「武宣皇后崩,未葬时,称太后。文德皇后崩,侍中苏林议:『皇后皆有谥,未葬宜称大行。』臣以为古礼无称大行之文。按汉天子称行在所,言不常居。崩曰大行者,不返之称也。未葬未有谥,不言大行,则嫌与嗣天子同号。至于后崩未葬,礼未立后,宜无所嫌,故汉氏诸后不称大行。谓未葬宜直称皇后。」诏曰:「称大行者,所以别存亡之号。故事已然,今当如林议,称大行。」
  景初中,明帝崩于建始殿,殡于九龙殿。尚书访曰:「当以明皇帝谥告四祖,祝文于高皇称玄孙之子,云何?」王肃曰:「礼称曾孙某,谓国家也。荀爽、郑玄说皆云『天子诸侯事曾祖以上,皆称曾孙』。」又访:「按汉既葬,容衣还,儒者以为宜如文皇帝故事,以存时所服。」王肃曰:「礼虽无容衣之制,今须容衣还而后虞祭,宜依尸服卒者上服之制。生时亵服,可随所存;至于制度,则不如礼。孔子曰『祭之以礼』,亦谓此也。诸侯之上服,则今服也。天子不为命服,然亦所以命服之上也。按汉氏西京故事,月游衣冠,则容衣也。言冠以正服,不以亵衣也。」尚书又访:「容衣还,群臣故当在帐中,常填卫见?」王肃曰:「礼不墓祭,而汉氏正月上陵。神座在西序,东向,百辟计吏前告郡之谷价,人之疾苦,欲先帝魂灵闻知。时蔡邕以为『礼有烦而不可去,事亡如存』,况今无填卫之禁,而合于如事存之义。可见于门内,拜讫入帐,临乃除服。」
  晋尚书问:「今大行崩含章殿,安梓宫宜在何殿?」博士卞搉、杨雍议曰:「臣子尊其君父,必居之以正,所以尽孝敬之心。今太极殿,古之路寝,梓宫宜在太极殿,依周人殡于西阶。」又问:「既殡之后,别奠下室之馔,朝夕转易,诸所应设祭,朔望牲用,宜所施行,按礼具答。」搉、雍议:「按礼,天子日食少牢,月朔太牢。丧礼下室之馔,如他日,宜随御膳朝夕所常用也。朔望则奠,用太牢备物。」又问:「按景帝故事,施倚庐于九龙殿上东厢。今御倚庐为当在太极殿不?诸王庐复应何所?」权琳议:「按尚书顾命,成王崩,康王居于翼室。先儒云『翼室于路寝』。今宜于太极殿上,诸王宜各于其所居为庐,朝夕则就位哭临。」
  按礼,天子七月葬。新议曰:「礼无吉驾象生之饰,四海遏密八音,岂有释其缞绖以服玄黄黼黻哉!虽于神明,哀素之心已不称矣。辄除鼓吹吉驾卤簿。」孙毓驳:「尚书顾命,成王新崩,传遗命,文物权用吉礼。又礼,卜家占宅朝服。推此无不吉服也。又巾车饰遣车,及葬,执盖从,方相玄衣朱裳,此卤簿所依出也。今之吉驾,亦象生之义,凶服可除。鼓吹吉服,可设而不作。」挚虞曰:「按汉魏故事,将葬,设吉凶卤簿,皆有鼓吹。新礼无吉驾导从之文。虞按礼,葬有祥车旷左,则今之容车也。春秋郑大夫公孙虿卒,天子追赐大辂,使以行礼。又士丧礼,有道车、乘车,以象生存。此兼有吉驾明文。既有吉驾,则宜有导从。宜定新礼设吉服导从,其凶服鼓吹宜除。」
  铭旌建太常,画日月星辰。杜云:「九仞,旒委地。」杜元凯丧服要集云。遣车易以轝床举。奠祭之具及器藏物,皆覆以白练。
  东晋成帝咸康七年,皇后杜氏崩。诏外官五日一入临,内官朝一入而已,过葬虞祭礼毕止。有司奏,大行皇后陵所作凶门柏历门,号明阳端门。诏曰:「门如所处。凶门柏历,大为繁费,停之。」按蔡谟说,以二瓦器盛始死之祭,系于木,裹以苇席,置庭中,近南,名为重,今之凶门是其象也。礼,既虞而作主,今未葬,未有主,故以重当之。礼称为主道,此其义也。范坚又曰:「凶门非礼。礼有悬重,形似凶门。后人出之门外以表丧,俗遂行之。簿帐,即古吊幕之类也。」是时,又诏曰:「重壤之下,岂宜崇饰?陵中唯洁扫而已。」有司又奏,依旧选公卿以下六品子弟六十人为挽郎,诏又停之。
  宋崔元凯丧仪云:「铭旌,今之旐也。天子丈二尺,皆施跗树于圹中。遣车九乘,谓结草为马,以泥为车,疏布輤,四面有障,置圹四角。以载遣奠牢肉,斩取骨胫,车各载一枚。」
  陈永定三年七月,武帝崩。尚书左丞庾持云:「晋宋已来,皇帝大行仪注,未祖一日,告南郊太庙,奏策奉谥。梓宫将登辒辌,侍中版奏,已称某谥皇帝。遣奠,出于阶下,方以此时,乃读哀策。而前代策文,犹称大行皇帝,请明加详正。」国子博士、知礼仪沈文阿等谓:「应劭风俗通,前帝谥未定,臣子称大行,以别嗣主。近检梁仪,自梓宫将登辒辌,版奏皆称某谥皇帝登辒辌。伏寻今祖祭已奉策谥,哀策既在庭遣祭,不应犹称大行。且哀策篆书,藏于玄宫,请依梁仪,以传无穷。」诏可。
  大唐贞观九年,高祖崩。诏定山陵制度,令依汉长陵故事,务存崇厚。时限既促,功役劳弊。秘书监虞世南上封事曰:
    臣闻古之圣帝明王,所以薄葬者,非不欲崇高光明珍宝异物以厚其亲,然审而言之,高坟厚垄,珍物必备,此适所以为亲之累,非曰孝也。是以深思远虑,安于菲薄,以为长久万代之计,割其常情以定之耳。
    昔汉成帝造延昌二陵,制度甚厚,功费甚多,谏议大夫刘向上书曰:「孝文居霸陵,凄怆悲怀,顾谓群臣曰:『嗟乎!以北山石为椁,用纻絮斮陈漆其闲,岂可动哉!』张释之进曰:『使其中有可欲,虽锢南山,犹有隙;使其中无可欲,虽无石椁,又何戚焉?』夫死者无终极,而国家有废兴,释之所言,为无穷计也。孝文寤焉,遂以薄葬。」
    又汉氏之法,人君在位,三分天下贡赋,以一分入山陵。武帝历年长久,比葬陵中,不复容物。霍光暗于大体,奢侈过度。其后至更始之败,赤眉入长安,破茂陵取物,犹不能尽。无故聚敛百姓,为盗之用,甚无谓也。
    魏文帝于首阳东为寿陵,作终制,其略曰:「昔尧葬寿陵,因山为体,无封树,无立寝殿园邑,为棺椁足以藏骨,为衣衾足以朽肉。吾营此不食之地,欲使易代之后,不知其处。无藏金玉铜铁,一以瓦器。自古及今,未有不亡之国,亦无不掘之墓。丧乱以来,汉氏诸陵,无不发掘,至乃烧取玉柙金缕,骸骨并尽,是焚如之刑也,岂不重痛哉!若违诏,妄有变改,吾为戮尸于地下,死而重死,不忠不孝。使魂而有知,将不福汝。以为永制,藏之宗庙。」魏文此制,可谓达于事矣。
    今为丘垄如此,其内虽不藏珍宝,亦无益也。万代之后,人但见高坟大冢,岂谓无金玉也。臣之愚计,以为汉文霸陵,既因山势,虽不起坟,自然高敞。今之所卜,地势即平,不可不起。宜依白虎通所陈周制,为三仞之坟。其方中制度,事事减少。事竟之日,刻石于陵测,书今封大小高下之式,明器所须,皆以瓦木,合于礼文,一不得用金银铜铁,使后代子孙,并皆遵奉。一通藏之宗庙,岂不美乎!且臣下除服,用三十六日,已依霸陵;今为坟垄,又以长陵为法,非所依也。伏愿深览古今,为长久之虑。
书奏,不报。
  虞世南又上疏曰:「汉家即位之初,便营陵墓,近者十余岁,远者五十年,方始成就。今以数月之闲,而造数十年事,其于人力,亦以劳矣。汉家大郡五十万户,即日人众,未及往时,而工役与之一等,此臣所以致疑也。」
  又公卿上奏,请遵遗诏,务从节俭,太宗乃令中书侍郎岑文本谓曰:「朕欲一如遗诏,但臣子之心,不忍顿为俭素。如欲称朕崇厚之志,复恐百代之后,不免有废毁之忧。朕为此不能自决,任卿等平章,必令得所,勿置朕于不孝之地。」因出虞世南封事,付所司详议以闻。
  司空房玄龄等议曰:「谨按汉高祖长陵高九丈,光武陵高六丈,汉文、魏文并不封不树,因山为陵。窃以长陵制度,过为宏侈;二文立规,又伤矫俗。光武中兴明主,多依典故,遵为成式,实谓攸宜。伏愿仰遵顾命,俯顺礼经。」诏曰:「朕既为子,卿等为臣,爱敬罔极,义犹一体,无容固陈节俭,陷朕于不义也。今便敬依来议。」于是山陵制度,颇有减省。
通典卷第八十 礼四十 沿革四十 凶礼二
  总论丧期 奔大丧奔山陵附 
  未踰年天子崩诸侯薨议 天子为继兄弟统制服议
  天子不降服及降服议 
  天子为皇后父母服议皇后为父服附
    总论丧期虞 殷 周 汉 后汉 魏 晋 东晋 宋 后魏 后周 隋 大唐
  易云「古者丧期无数」。贾公彦曰:「此黄帝时也。是其心丧终身者也。」
  虞书称「三载,四海遏密八音」。尧崩,舜谅闇三年,故称遏密八音。按唐虞虽行心丧,更三年为限,三王乃制丧服。
  殷高宗谅闇,三年不言。檀弓云:「子张问曰:『书云高宗三年不言,言乃讙。有诸?』时人君无行三年之丧礼者,问有此欤,怪之也。讙,喜悦也。言乃喜悦,则民臣望其言久。仲尼曰:『胡为其不然也!古者天子崩,王世子听于冢宰。』」冢宰,天官卿,贰王理事者也。三年之丧,使之听朝。丧服四制曰:「王者莫不行此礼,何以独善之也?曰:高宗者,武丁。武丁者,殷之贤王也。继世即位而慈良于丧。当此之时,殷衰而复兴,礼废而复起,故善之。善之,故载之于书中而高之,故谓之高宗。」
  周武王崩,成王十三而嗣立,周公居冢宰摄政。明年六月,既葬,周公冠成王而朝于祖,以见诸侯,祝雍作颂。又春秋,在丧,王曰「小童」,公侯曰「子」,既葬则无此称。此皆既葬除丧之证也。
  汉文帝遗制,革三年之丧,「其令天下吏民,令到,出临三日,皆释服。颜师古曰:「令谓此诏文。」殿中当临者,皆以旦夕各十五举音,礼毕罢。非旦夕临时,禁无得擅哭。服大红十五日,小红十四日,纤七日,释服。服虔曰:「皆当言大功、小功布也。纤,细布衣也。」应劭曰:「凡三十六日而释服矣,此以日易月也。」晋灼曰:「汉书例以红为功。」师古曰:「红与功同。服、晋二说是也。此丧制者,文帝自率己意创而为之,非有取于周礼也,何为以日易月乎?三年之丧,其实二十七月,岂有三十六月之文!禫又无七月也。应氏既失之于前,而近代学者因循谬说,未之思也。」他不在令中者,皆以此令比类从事。师古曰:「言此诏中无文者,皆以模拟而行事。」布告天下,使明知朕意」。丧期之制,自后遵之不改。宣帝地节四年诏:「今百姓或遭缞绖凶灾,而吏徭事,使不得葬,伤孝子之心。自今诸有大父母、父母丧者,勿徭事,使得收敛送终,尽其子道。」成帝时,丞相翟方进母终,既葬三十六日,除服视事,自以为身备汉相,不敢踰国典。然而原涉行父丧三年,名章天下;河闲惠王行母丧三年,诏书褒称,以为宗室仪表:是则丧制三年,能行者贵之矣。及平帝崩,王莽欲眩惑天下,示忠孝,使吏六百石已上,皆服丧三年。莽母死,但服天子吊诸侯之服,一吊再会而已,令子新都侯宗服丧三年。及元后崩,莽反自服三年。颠倒奸谬若此。
  后汉郑玄云,「书云高宗谅闇,三年不言」,又曰「然而曰言不文者,谓臣下也」,注引孝经说云「言不文者指士人也」。
  陈铄问:「『高宗谅闇,三年不言,言乃讙』,此则所言也。又丧大记云『既葬,与人立,君言王事,不言国事;大夫言公事,不言家事』。此天子诸侯俱有言矣。而独谓臣下上句云『言而后事行者杖而起』,注云『谓卿大夫也』。孝经云『言不文指士人也』。义似不同,引之何明?」赵商答曰:「三年之丧,天子诸侯不言而事成者,冢宰存也。虽亦有所言,但希耳。至于臣下,须言而辨,为可谓言,但不文耳。各有所施,不相妨也。言臣下时,所包者广。孝经云士人,注引之者,欲微见其小异,其大趣亦同也。」
  安帝初,长吏多避事弃官,乃令:自非父母服,不得去职。是后吏又守职居官,不行三年丧服矣。建光元年,尚书孟布奏:「宜复如建武、永平故事,谓光武、明帝时。绝刺史二千石告宁及父母丧服。」又从之。至桓帝永兴二年,复令刺史、二千石行三年服。永寿二年,又使中常侍已下,行三年服。至延熹二年,又皆绝之。
  魏武帝遗诏:「百官当临殿中者,十五举音。葬毕便除。」文帝崩,国内服三日。蜀刘备,臣下发丧满三日,除服,至葬复如礼。此则魏蜀又异于汉也。吴孙权令诸有居任者遭三年之丧,皆须交代,犯者定大辟之科。又使代未至,不得告,告者抵罪。其后吴令孟仁闻丧辄去,陆逊陈其素行,得减死一等,自此遂减。
  晋武帝泰始元年诏:「诸将吏二千石已下遭三年丧者,听归终宁。庶人复除徭役。」二年,帝遵汉魏,改葬除服,按文帝以魏咸熙二年八月辛卯崩,九月癸酉葬。武帝以十二月景寅受魏禅,改元泰始。犹深衣素冠,降席彻膳。太宰司马孚等奏曰:「臣闻礼典,丰杀随时,期于足以兴化而已,故未得皆返上古也。陛下俯遵汉魏,素冠深衣,降席彻膳,虽武丁行之于殷代,未足以踰。方今荆蛮未殄,万机事殷,臣等以为宜割哀情以康时俗,敕御府太官,易服改膳如旧。」诏曰:「每念幽冥,不终苴绖,一朝便易此情于所天,相从已多。」孚等重奏:「干戈未戢,天下至众。陛下察愚款,以慰皇太后之心。」又诏:「重览奏议,益以悲割。三年之丧,自古达礼,不宜反复,重伤其心。」遂以此礼终三年。后居太后之丧亦如之。
  文帝之崩也,皇太后王氏泰始四年三月戊子崩。羊祜谓傅玄曰:「三年之丧,虽贵遂服,自天子达,而汉文毁礼伤义。今上至孝,有曾、闵之性,实行丧礼,除服何为。若因此兴先王之法,不亦善乎?」玄曰:「汉文以末代浅薄,不能行国君之丧,故因而除。已数百年,一朝复古,恐难行也。」祜曰:「且使主上遂服,由为善乎?」玄曰:「若主上不除,而臣下除,此谓但有父子,无复君臣,三纲之道亏矣。」习凿齿曰:「傅玄知无君臣之伤教,而不知无父子之为重。且汉废君臣之丧,不崇父子之服,况四海黎庶,莫不尽情于其亲,三纲之道,二服恒用于私室,而王者独尽废之,岂所以孝理天下乎?」
  仆射卢钦、尚书魏舒等奏:「谨按天子之与群臣,虽哀乐之情若一,其所居之宜实异,故礼不得同。虞书曰『三载遏密八音』,至周公,乃称『殷之高宗谅闇,三年不言』。周景王有后、嗣子之丧,既葬除丧而乐。叔向讥之曰:『三年之丧,虽贵遂服,礼也。王虽不遂,燕乐已早,亦非礼也。』称高宗不云服丧三年,此释服心丧之文也。讥景王不议其丧,而议其燕乐已早,明既葬应除,而违谅闇之节也。尧崩,舜谅闇三年,故称遏密八音。由此言之,天子居丧,齐斩之制,既葬而除,谅闇以终,三年无改父道,听于冢宰。丧服已除,故更称不言之美,明不复寝苫枕块以荒大政也。」挚虞以为:「古者无事,故丧三年,非讫葬除心丧也。后代一日万机,故魏权制,晋氏加以心丧,非三年也。」杜元凯以为:「古者天子诸侯三年之丧,始同齐斩,既葬除服,谅闇以居,心丧终制,不与士庶同礼。汉氏承秦,率天下为天子终服三年。文帝见其不可久行,而不知古典,更以意制祥禫,除丧即吉。魏氏直以讫葬为节,嗣君皆不复谅闇终制。学者非之久矣,然竟不推究经传,考其行事,专谓王者三年之丧,当以缞麻终二十五月。嗣君苟若此,则天下群臣皆不得除。虽志在居笃,更逼而不行。至今嗣主皆从汉文轻典,由处制者非制也。」袁准曰:「周礼『太祝祔练祥,掌国事』。若无缞服,焉得祥?孔子曰:『三年之丧,天下之通丧也。』礼记曰:『父母之丧,无贵贱一也。』又云:『公之丧,大夫俟练,士卒哭而归。』此终丧缞麻之言也。春秋传曰:『三年之丧,虽贵遂服,礼也。』言虽贵,不得与贱者有异也。言服而不言丧,缞麻可知也。凡春秋传诸称除丧,皆因时宜耳。高宗信默,何以是心丧?」
  博士段畅重申杜元凯议曰:「尚书毋逸云『高宗亮阴,三年不言』。诸儒皆云『亮阴,默也』。唯郑玄独以亮闇为凶庐。今据诸儒为正,明高宗既卒哭,即位之后,除缞麻,躬行信默,听于冢宰,以终三年也。言即位,以明免丧之后,素服心丧,谓之谅闇。故杜议曰:『天子居丧,齐斩之情,菲杖绖带,当其遂服,葬而除服,谅闇以终三年也』。国语楚语及论语、礼记坊记坊音防丧服四制,皆说高宗之义,大体无异。唯尚书大传以谅闇为凶庐。盖东海伏生所说,郑玄之所依。博而考之,义既不通。据经所言,是唯天子居凶庐,岂合礼制?代俗皆谓大祥后禫时为谅闇。汉记称和熹邓皇后居母丧,缟素,不食肉,亦曰谅闇。此乃古今之通言,信默者为得之也。」范宣曰:「所以知谅闇为凶庐者,按礼,葬后柱楣,楣则梁也,明葬后居庐,所以为义。」畅曰:「昔武王崩,成王立,周公摄政,明年既葬,周公冠成王而朝于祖,以见诸侯。此天子卒哭除丧之证也。春秋在丧,王曰小童,公侯曰子,既葬则无此称。此除服证也。」范宣难曰:「礼,葬后饮食衣服,皆有降杀。设君臣之称,安得不异?」畅曰:「春秋文八年秋八月,襄王崩。九年春,毛伯来求金。传曰:『不书王命,未葬也。』」范宣曰:「礼既葬王,政入于国,即君名有渐,非一朝顿除除服之义。多引益惑耳。」畅引僖王崩未再周,惠王享晋、虢失礼,以名位不同,不议丧享,而讥公侯同礼。又享有笾豆之荐,聘则陈币太庙,授玉两楹。此闻乐不乐,食旨不甘,除服证也。范宣曰:「朝聘之礼,国有丧,皆有撤损,不与平同也。周礼掌客职『宾客有丧,唯刍稍之受』,是明主人设飨是仪,有等级之品,客受刍稍,循情之事,是以往往有享文耳。且或有急尊王室,或有安卫社稷,事出无方,归于时宜,事讫反服,于礼何伤?于啐哜示仪,而信以为食旨,亦其昏矣。」畅引春秋僖七年闰月,惠王崩。九年夏,王使宰孔赐齐侯胙,曰「天子有事于文武」。以为王丧再周少五月,而犹事文武,明王者卒哭除丧,即位而祭庙矣,所谓烝尝禘于庙也。宣曰:「夫祭祀之礼,有正有变。所以然者,或时有所施,不必一也。祷类祈禡,岂一道乎?武王出祔以燎,岂是常郊耶?天地犹然,况宗庙乎?礼不墓祭,而尚祭乎毕。又不于宗庙,而祀在坶室。坶音牧。郑玄云「牧野之室」。且礼『去祧为坛,去坛为墠』,而周公请命,告太王以下,而三坛同墠,此岂非变礼乎?当襄王之时,逼于王子带,不敢发丧,潜使告于齐。常有忧惧之色,故或为权礼于文武。告请之祀,非其常典,故云有事于文武,而不称禘祫于宗庙也。能究变正之义,始可与谈春秋耳。」段畅引经传,以为诸侯谅闇,申杜议云:「按春秋僖公九年,宋桓公卒,未葬,而襄公会诸侯,故曰子。凡在丧,王曰小童,公侯曰子。传发宋公,而因释王。在丧未葬,称在丧;葬讫卒哭,已除缞麻,故不复名在丧:此诸侯除服之证也。按礼记,诸侯元子既葬,见于天子,曰类见。将嗣父位,除丧见王,以受瑞命,由嗣而见,故曰类见。于是天子礼之太庙,赐以命服。此诸侯不以麻终三年之证也。杂记『麻者不绅,执玉不麻,麻不加于彩』。诸侯既卒哭即位,则有聘享朝会之礼。既执玉服彩,不宜复以服麻,故去缞麻,服缟素。缟素之制,可以杂于吉也。此除缞麻谅闇之文也。丧大记云:『君既葬,王政入于国,既卒哭而服王事。大夫、士既葬,公政入于家,既卒哭,弁绖带。金革之事无避也。』然则大夫士皆以缞麻终三年,故虽卒哭,称弁绖带,以服金革之事。诸侯以上,卒哭除缞麻谅闇,故特不言弁绖。此诸侯缞麻除之证也。又春秋鲁隐公元年:『天王使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赗。』左传曰:『赠死不及尸,吊生不及哀。』既卒哭,除服谅闇,此为免丧。免丧之后来吊,故曰『吊生不及哀』。此诸侯卒哭除缞之证也。文公元年:『天王使毛伯来锡公命。』公羊传曰:『命者何?加我服也。』贾逵以为『诸侯踰年即位,天子赐以命珪,合瑞为信也』。然则皆得行吉礼。文公元年:『公孙敖如齐。』左传曰:『穆伯如齐,始聘焉,礼也。凡君即位,卿出并聘,践修旧好,要结外援,好事邻国,以卫社稷也。』僖公之丧未三年,嫌于不可以接吉事,故传发明大义,以正诸侯之礼也。春秋襄公十五年冬十一月,晋侯周卒;十六年正月,葬晋悼公;三月,公会晋侯于湨梁。左传曰:『葬晋悼公,平公即位,改服修宫,烝于曲沃,与诸侯宴于温,使诸大夫舞,曰歌诗必类。』诸侯五月而葬,今晋悼三月便葬,遂合诸侯燕会,使大夫歌舞,皆非丧礼也。羊舌肸、祁奚、韩襄,皆晋之贤大夫也。平公尚幼,宰傅相之,命诸贤傅幼君而若此,盖继好继信,谋事补阙,礼之大者,故传其行事也。晋子墨缞绖征秦,遂墨缞以葬。书春秋时,卒哭之后,御军甚多,无缞墨文明其服也。弁绖金革,礼所权许,皆为救危亡者也。哀公五年秋九月,齐侯杵臼卒。六年,公羊传曰:『除景公之丧,诸大夫皆在朝。』又礼会于陈乞之家,明其皆免丧无复所制也。」
  博士谢况议:「杜元凯注春秋左传云:『天子诸侯虽卒哭除丧,至于当其练祥之日,必设位而哭,明不复禫也。』且先朝故事,无有禫仪,盖君子行礼,不求变俗。而博士徐禅,意欲以来六月二十二三大祥,二十五六而禫。三日之中,衣服无异,而立二节,皆背先仪,又非简易之法也。忌日举哀,如昔成制。礼云:『除丧者卜其远日,避不怀也。』謂當擇月末以還大祥,除四起縞冠,受以白,徙月復吉,不宜立異屢改也。仲尼曰:『三年之丧,二十五月而毕。哀痛未尽,思慕未忘,然服以是断者,岂不送死有已,复生有节也哉!』又云『天地已易,四时已变,是以象之』,而欲二十二三日除缟弁,二十五六日禫哭。礼玉藻曰:『缟冠素纰,既祥之冠也。』所谓大祥而素缟麻衣也。释禫之礼云,禫祭则黄衣玄冠矣。既祭乃服禫,朝服綅冠,踰月玄端以居,复平常焉。如士礼之条,又无禫哭也。且日时未改,忌月未过,便复常节,恐非天王情礼、大晋之典也。今无受禫之服,又无改易之祭,三日之闲,哀乐未变,而立无名之哭,近背先帝画一之美,远违仲尼殊月之说。」
  议曰:详按前仪,则礼经云「三年之丧,自天子达」。虽有其说,无闻服制。所引武王崩,既葬,成王冠;襄王崩,嗣王未再周,赐齐侯胙:皆可为明征。当以万机至繁,百度须理,如同臣庶丧制,唯祀与戎多阙。汉文弥留之际,不详前代旧规,深虑大政之废,遂施易月之令。若俟同轨毕至,嗣君然后免丧,俗薄风浇,或生衅难。执古道者,则云齐斩三年;适权宜者,遂称以日易月。礼经虽云七月而葬,汉魏以降,多一两月内,山陵礼终。窀穸之期,不必七月;除服之制,止于反虞。鲁史足征,可无致惑。庶情礼两得,政教无亏矣。
  东晋康帝建元元年正月晦,成恭杜皇后周忌,有司奏,至尊周年应改服。诏曰:「君亲,名教之重也,权制出于近代耳。」于是素服如旧。非汉魏之典。
  兴宁元年,章皇太妃薨,哀帝欲服重。江虨启:「先王制礼,应在缌麻服。」诏欲降周,虨又启:「厌屈私情,所以上严祖考。」于是制缌麻三月。
  孝武太元中,崇德太后褚氏崩。后于帝为从嫂,或疑其服。博士徐藻议,以为:「资父事君而敬同。又,礼,其夫属父道者,妻皆母道。则夫属君道,妻亦后道矣。服后宜以资母之义。鲁讥逆祀,以明尊尊。今上躬奉康、穆、哀皇及靖后之祀,致敬同于所天。岂可敬之以君道,而服废于本亲?谓宜服齐缞期。」于是帝制周服。
  安帝隆安四年,太后李氏崩。李氏生孝武,即帝之祖母。帝服齐缞三年,百寮疑所服。尚书左仆射何澄等议:「太皇太后名位允正,体同皇极,理制备尽,情礼合伸。春秋之义,母以子贵,既称夫人,礼服宜从正。故成风着夫人之号,文公服三年之丧。子于父之所生,体义情重。且礼,祖不厌孙,固宜遂服无屈,而缘情立制。嫌文不明,则宜从重,应同为祖母后齐缞周。永安皇后无服,但一举哀,百官亦一周。」诏可。于西堂设菰庐,神武门施凶门柏历。
  宋武帝永初元年,黄门侍郎王准之议:「郑玄丧制,二十七月而终,学者云得礼。按晋初用王肃议,祥禫共月,遂以为制。江左以来,唯晋朝施用;缙绅之士,犹多遵郑义。宜使朝野一体。」诏可。
  永初三年,武帝崩,萧太后制三年之服。
  文帝元嘉十七年七月,元皇后崩。兼司徒给事中刘温持节监丧。神武门设凶门柏历至西上合,皇太子于东宫崇正殿及永福省并设庐。诸皇子未有府第者,于西廨设庐。太子心丧三年。心丧有禫无禫,礼无成文,代或两行。皇太子心丧毕,诏使博议。有司奏:「丧礼有禫,以祥变有渐,不宜便除即吉,故其闲服以綅缟也。心丧已经十三月,大祥十五月,祥禫变除,礼毕余情一周,不应复有再禫。宣下以为永制。」诏可。
  后魏自道武及诸帝,悉依汉魏,既葬公除。
  文帝太和十四年,祖母文明冯太后崩,将营山陵,安定王休等率百寮诣阙表曰:「臣等闻先王制礼,必随代变。三年之丧,虽自上古,中代以后,未之能行。陛下欲依上古,万机事殷,不可暂旷。三代以下,岂无至孝之君?皆以义存百姓,是以君丧即位,踰月而葬,葬而即吉。」诏曰:「自遭祸罚,恍惚如昨。山陵迁厝,所未忍闻。」十月,又表曰:「伏惟大行皇太后,明诰垂于典册。陛下虽欲终上达之礼,其如黎元何?」诏曰:「仰寻遗旨,俯闻所奏,山陵可依典册,缞服情所未忍。」既葬,又表曰:「天下之至尊,莫尊于王业;皇极之至重,莫重于万机。今山陵告终,百礼咸毕,愿陛下愍亿兆之心,抑恩割哀,遵奉终制。谨依前式,求定练日,以备禫礼。」高闾曰:「君不除服于上,臣则释服于下,从服之义有违,为臣之道不足。缞麻朝政,吉凶事杂。」诏曰:「公卿所议,皆服终三旬;释缞袭吉,情实未忍。遂服三年,重违旨告。今将至周,一经忌日,情结差申。按礼,卒哭之后,将授服。于受日,庶人及小官皆令即吉。内职羽林中郎已下,虎贲郎已上,及外职五品以上无缞服者,素服以终三月;内职及外臣缞服者,变从练礼。外臣三月而除;诸王、三都驸马及内职,至来年三月晦朕之练也,除而即吉;侍臣,君服斯服,随朕所降。此虽夺式,推情即理,有贵贱之差,远近之别。」游明根曰:「圣慕深远,所奏已不蒙许,愿得踰年即吉。既历冬正,又近遗诏。」诏曰:「若不许朕缞服,则当除缞闇嘿,委政冢宰。二事之中,惟公卿所择。」东阳王丕曰:「臣与尉元,历事五帝。自圣代以来,大讳之后三月,必须迎神于西,禳恶于北,具行吉礼。」诏曰:「太尉国老,诚如所陈,恐是先朝万得一失,朕情未忍。」遂号恸,群官亦哭而辞出。壬午,诏:「公卿屡上启事,依据金册遗旨。朕仰惟恩重,不胜罔极之痛。今依既虞卒哭,克此月二十日授服,以葛易麻。既表缞服在上,公卿不得独释于下。故于朕之授变从练,以下复为节降。断度今古,以情制哀。但取遗旨速除之一节,便及变礼也。」
  延昌四年正月,宣武帝崩于式干殿。侍中、中书监、太子少傅崔光等奉迎太子于东宫,入自万岁门,至昭阳殿,哭踊久之。欲待明乃行即位之礼,太尉崔光曰:「天位不可暂旷,何待至明?」光等请太子止哭,立于东序。于忠、元昭扶太子西面哭十数声,止。光奉册进玺绶,太子跪受,服皇帝衮冕之服,御太极前殿。光等降自西阶,夜直群臣立于庭中,北面稽首称万岁。
  孝明帝神龟元年九月,尼高皇太后崩于瑶光寺。诏曰:「崇宪皇太后,德协坤仪,徽符月晷,万融一化,奄至遐崩。但朕幼集荼蓼,夙凭德训,乃戡虣定难,是赖深谋。夫礼沿情制,义循事立,可特为齐缞三月,以申追仰之心。」有司奏:「按旧事,皇太后崩仪,自复魄敛葬,百官哭临,其礼甚多。今尼太后既存委俗尊,凭居道法。凶事简速,不依配极之典;寺庭局狭,非容百官之位。但因葬日,衢路奉接,义成君臣,终始情礼,理无废绝。辄立仪如别。内外群臣,权改常服,单衣袤巾,奉迎之墓,列位哭拜,事讫而除。止在京师,更不宣下。」诏可。
  后周武帝母叱奴太后崩,帝居倚庐,朝夕供一溢米。群臣表请,累旬乃止。及葬,帝袒跣陵所,行三年之制,五服内并依礼,斯近古无俦。
  天元帝宣政元年,令天下遭父母丧,许终制。
  隋制,皇帝本服大功以上亲及外祖父母、皇后父母、诸官正一品丧,帝不视事三日。本服五服内亲、百官正二品以上丧,并一举哀。太阳亏,国忌日,本服小功缌麻亲、百官三品以上丧,不视事一日。皇太后、皇后为本服五服内亲,一举哀。皇太子为本服五服内亲及东宫三师、三少、宫臣三品以上,一举哀。
  大唐元陵遗制:其丧仪及山陵制度,务从俭约,并不以金银锦彩饰。天下节度观察团练使、刺史等,并不须赴哀。祀祭之礼,亦从节俭。其天下人吏,敕到后,出临三日,皆释服。无禁婚娶、祠祀、酒肉。其宫殿中当临者,朝夕各十五举音。礼固从宜,丧不可久。皇帝宜三日听政,十三日小祥,二十五日大祥,二十七日而释服。皇帝本服周者,凡二朝哭而止。本服大功者,晡哭而止。本服小功以下,一举哀而止。
    奔大丧奔山陵附○周 后汉 魏 晋 东晋 大唐
  周制,谷梁传云:「周人有丧,鲁人亦有丧,周人吊,鲁人不吊。周人曰:『固吾臣也,使人可也。』鲁人曰:『吾君也,亲之者也,使大夫则不可也。』故周人吊,鲁人不吊,以其下成康为未久。」周道尚明,无愧于不往。五经通义云:「凡奔丧,近者先闻先还,远者后闻后还。诸侯未葬,嗣子闻天子崩,不奔丧。王者制礼,缘人心而为之断文,孝子之恩,不忍去棺柩,故不使奔也。」
  后汉许慎异义云:「按左氏说,诸侯,藩卫之臣,不得弃其封守。诸侯,千里之内奔,千里之外不奔。四方不可空虚,故遣大夫也。」郑玄驳云:「礼,天子于诸侯无服,诸侯为天子斩缞三年,是尊卑异者也。春秋文四年,夫人成风薨,王使荣叔来归唅且赗;又王使毛伯来会葬。传曰『礼也』。至叔孙得臣如京师,葬襄王,则传无言焉。天子于鲁既唅赗,又会葬,为得礼,是则鲁于天子,一大夫会葬而已,为不得礼可知矣。按昭三十年,晋侯去疾卒,秋葬晋顷公。传曰:郑游吉吊,且送葬。魏献子使士景伯诘之。其对辞有『灵王之丧,我先君简公在楚,我先大夫印段实往,敝邑之少卿也。王吏不讨,恤所无也』。晋人不能诘。岂非左氏诸侯奔天子之丧及会葬之明文也?」
  大鸿胪眭生眭音虽说:「诸侯踰年即位,乃奔天子丧。春秋之义,未踰年,君死,不成以人君礼。言王者未加其礼,故诸侯亦不得供其礼于王者,相报也。」许氏又按:「礼不得以私废公、卑废尊。如礼得奔丧,今以私丧废奔天子之丧,非也。又人臣之义,不得校计天子未加礼于我,亦执之不加礼也。眭生之说,非也。」郑玄按:「孝经『资于事父以事君』,言能为人子,乃能为人臣也。服问『嗣子不为天子服』,此则嫌欲速,不一于父也。丧服四制曰『门内之治恩掩义,门外之治义断恩』,此言在父则为父,在君则为君也。春秋庄三十二年,子般卒,时父未葬也。子者,系于父之称也。言卒不言崩,未成君也。未成君犹系于父,则当从门内之治恩掩义。礼者在于所处。此何以私废公?何以卑废尊?」
  魏时礼官议奔丧礼,有除丧而后归哭于墓者,皆听哭于陵。尚书卢毓以礼言遂除者,谓有服者耳;无服者则不哭。王肃曰:「既言除丧,岂有服哉?虽除,始见坟,敛发袒绖,言除敛发袒绖耳。记曰:『朋友之墓,有宿草而不哭焉』,明友未踰年,虽无服犹哭之,有天子之丧未踰时始奔赴而得不哭者乎?今虽权宜即吉,吾本三年之丧也,故三年之后,行禘祫之礼。又,远方吊贡表,皆宜通,若有禁,乃止,此不得与哭陵相妨害也。」又答难云:「前说遂除,谓除敛发袒绖耳,不谓今之奔者皆须敛发也。责以玄衣冠,又其所不能具,自可服深衣白帢也。」
  晋惠帝崩,司徒左长史江统议奔赴山陵曰:「往者荡阴之役,群僚奔散,义兵既起,而不附从,主上旋宫,又不归罪。至于晏驾之日,山陵即安,而犹不到。自台郎御史以上,应受义责,加贬绝,注列黄纸,不得叙用。至于先有他故去职,或以丧疾免散,仍遇兵隐遁山泽者,宜与上牒异制。春秋传曰:『君子避内难,不避外难。』孙、宁之变,蘧瑗出关,陈力就列,不能者止,未足多责也。及至奔赴,不及在哀,致身后于山陵,故当从时宜以立褒贬,依王政而正准绳,不可偏抗古义以伤今实也。承诏书而制奔赴之期,以为分别远近,则典而不畅;检校险易,则密而不弘。故拟七月之典,以议今事。达官名问特通者,过期不到,宜依退免法,注列黄纸,三年乃得叙用。又自非盟主所授,而诸侯州伯所以用,故不得奔赴,宜与下牒同罚。春秋传曰『不以家事辞王事』,此上之行乎下也。诸侯州伯辄留应赴之人,而令失节于王庭,坐于周官九代之法,应在犯令陵政之条,诸台平处,正其削黜。」
  东晋成帝咸康中,恭皇后山陵,司徒西曹属王蒙议立奔赴之制曰:「三代垂文,观时损益。今服教之地,远于古之九服,若守七月之断,远近一概者,违实,惧非通制。请王畿以外,南极五岭,非守见职,周年不至者,宜勒注黄纸,有爵土者削降。永嘉中,江统议不奔山陵,但三年不叙,于义为轻。今更立如牒。若方伯授用,虽未有王命,犹不与停散同。今见在官即吉之后去职,不及凶事,无所贬责。万里外以再周为限。自此以内,明依前牒,虽在父母丧,其责不异。」黄门郎徐众等驳蒙云:「若如蒙议,见在官者,已拘于制度,不得奔赴。至于既去,虽不及哀,臣子之情,何得不暂致身哉!臣谓丧纪虽过,去职者故宜还赴。」诏可。蒙又申述前议曰:「丧纪有数,吉凶有断,岂可当于缟素既终而制无限之责哉!若除丧使奔,当以何服?素服叙哀,则在廷已吉,陵无哭礼;若玄冠致敬,宜曰朝谒,非奔丧之谓;若服外更立限断,则不知所准;若不计远近同服内,则立制漫而无断。」诏又付尚书左丞王彪之议,云:「昔太宁之难,奔赴无过三年之限。恭皇后不宜踰先制。礼,为君之母、妻,居处饮食衎尔。『君已除丧而后闻丧,不税』,而责有奔,此臣所疑也。且宜一依蒙所上。」诏曰:「今轻此制,于名教为不尽矣。今直以或者众致于此事,不必改先制,如蒙所上施行。」
  八年,成帝崩,尚书殷融上言:「司徒西曹属王蒙以周年为限,不及者除名,付之乡论。臣以为夫名教兴于义厚,忠孝发于自然,不严而着,不肃而成者也。旧礼,国有大讳,外任不得离部,冗散之人,发哀公巷,初无课限有不奔之制。按永平初,先帝称宣帝遗诏,乃不得令子弟诣陵。唯荡阴奔赴,多不逮及,始为其制,以笃一时。顾观人情,未有肃媿,徒兴简默,正足以彰至道之不弘,表臣子之不义。宜遵前代,闻凶行丧三日而已。」诏曰:「孝慈起于自然,忠厚发于天成,若道不丧,岂有今弊。弊至醨薄,反之何期?况以今日之弊,而欲废准式于颓俗,求自仁于吾朝,其于理化也,无乃迂乎?」融又重启,依王蒙所上为条制。
  康帝建元初,融又议定不应奔赴山陵:「据周鲁有丧,而鲁人不吊。孔子所答曾子,当谓国内卿大夫耳,非如今日见在方外者也。」尚书仆射顾和议:「按礼记曾子问:『父母之丧,既引及涂,闻君薨,如之何?』谷梁传曰:『周人鲁人各有丧,周人吊,鲁人不吊。』周人虽有丧,遣人可也;鲁人当亲行事,故不吊也。」
  大唐元陵仪注,诏问:「宗子在外州府,合赴京师不?」所司奏曰:「按礼文『五庙之孙,祖庙未毁,虽为庶人,冠、娶妻必告,死必赴,练祥则告,不忘亲之义也』。又曰『四世而缌,服之穷也;五世袒免,杀同姓也;六世亲属竭矣』。又传云『天子七月而葬,同轨毕至』。据此,则宗子五等以上,不限远近,尽同奔赴山陵。」
    未踰年天子崩诸侯薨议后汉
  后汉安帝崩,立北乡侯,未踰年薨,以王礼葬。于春秋何义也?何休答曰:「春秋,未踰年,鲁君子野卒,降成君称卒,从大夫礼可也。」孝顺皇帝永和中,诏公卿、校尉、尚书曰:「昔者周公摄天子事,成王欲以公礼葬,天为动变,更以天子之礼,天即反风,岁即大熟。北乡王亲为天子,而以王礼葬,故天数灾异,宜加尊谥,列于昭穆。」群臣皆疑,谓当如常。司隶校尉周举议以为:「北乡本非正统,奸臣所授,立未踰载,年号未改。孔子作春秋,王子猛不称崩,鲁子野不书葬。昔周公有请命之功,太平之勋,故薨之日,天动威以彰其德,故成王以王者礼葬之,以应天命。北乡王无他功德,恐非所以应天消灾。北乡本侯也,已加王礼,于礼已崇,不宜追加尊谥。」诏从之。
    天子为继兄弟统制服议东晋
  东晋穆帝升平五年五月崩,皇太后令立琅琊王丕。哀帝也。仪曹郎王琨议:「今立之,于大行皇帝属则兄弟,凡奠祭之文,皆称哀嗣。斯盖所以仰参昭穆,自同继体,在兹一人,不以私害义,专以所后为正。今皇太后德训弘着,率母仪于内,主上既纂业承统,亦何得不述遵于礼。」尚书谢奉议:「夫帝位自以君道相承。至于昭穆之统,礼『兄弟不相为后』,明义也。今应上继康帝,意谓不疑。此国之大事,将垂之来代。」仆射江虨音斌议:「兄弟不相为后,虽是旧说,而经无明据,此语不得施于王者。王者虽兄弟,既为君臣,则同父子。故鲁跻僖公,春秋所讥。左传曰:『子虽齐圣,不先父食。』闵公,弟也,而同于父;僖公,兄也,而齐于子。既明尊之道,不得复叙亲之本也。公羊传曰:『逆祀奈何?先祢而后祖。』谷梁传曰:『先亲后祖,逆祀也。君子不以亲亲害尊尊。』兄弟也由君臣而相后,三传之明义如此,则承继有叙,而上下洽通,于义为允。应继大行皇帝。」扬州刺史蓝田侯臣述议:「推宗立君,以为人极,上古风淳,必托有道。洎乎后代,争乱渐兴,故继体相传,居正守位,以塞奔竞,非私其亲。或时有艰难,而嗣胤幼劣,故有立长。成皇帝深达帝道,不私亲爱,越授天伦,庙无毁迁,统业恒固。康皇帝既受命于成帝,宗庙社稷之重,已移于所授,主上宜为康皇嗣。」谢奉又议:「五帝之道,以天下为公,唯德与贤,不私其亲。逮殷周,则继代承业,虽百王迭建,而典谟不易,所以镇系人心,闲邪息乱。今大晋宗祀配天,成帝疾痛,皇嗣幼冲,深惟社稷,迁于康皇,轨同唐虞,高义大行。天祚不永,迁嗣本位。考之先典,求之人情,咸谓主上应继成帝。」太常臣夷等五人议曰:「夫大道之行,天下为公。成皇帝舍胤嫡之受,而授重天伦,道崇先代。康皇帝祗承明命,正统既移,至尊应继康帝嗣。」诏从述议。
    天子不降服及降服议
  魏田琼云:「天子不降其祖父母、曾祖父母、后、太子、嫡妇、姑姊妹嫁于二王后,皆如都人。按白虎通云:『天子绝周者何?示同丧于百姓,明不独亲其亲也。』」吴射慈云:「天子之子封为诸侯,天子皆不服也。」
    天子为皇后父母服议皇后为父服附○东晋 宋 陈 后魏
  东晋王朔之问范宁云:「至尊为后之父有服不?意谓虽居尊位,亦当不以己尊而便降也。」宁答曰:「王者之于天下,与诸侯之于一国,义无以异。今谓粗可依准。」孝武太元元年正月,王镇军薨,按即后父也。克举哀而不成出,制服三日。仆射已下皆从服。
  宋孝武孝建三年,有司奏:「义阳王师王偃丧逝,至尊为服缌麻三月,成服,仍即公除。至三月竟,未详当服除服与不?又皇后依朝制服心丧,行丧三十日公除。至祖葬日,临丧当着何服?又旧事,皇后心丧,服终除之日,更还着未公除时服,然后就除。未详今皇后除心制日,当依旧更服?为但释心制中所著布素而已?」勒礼官详正。太学博士王膺之议:「尊卑殊制,轻重有级,五服虽同,降厌则异。礼,天子止降旁亲,外舅缌麻,本在服例,但缞绖不可以临朝飨,故有公除之议。虽释麻袭冕,尚有缌麻之制。愚谓至尊服三月既竟,犹宜除释。」又议:「吉凶异容,情礼相称。皇后一月之限虽过,二红之服已释,哀哀所极,莫深于尸柩,亲见之重,不可以无服。按礼,为兄弟既除丧,及其葬也,反服其服。轻丧虽除,犹畜缞以临葬,举轻明重,则其理可知也。愚谓王右光禄祖葬之日,皇后宜反齐缞。」又议:「丧礼即远,变除渐轻,情与日杀,服随时改。权礼既行,服制已变,岂容终制之日而更重服乎?按晋泰始二年,武帝以周除之月,欲反重服拜陵,朝议不遂。」太常丞朱膺之议:「凡云公除,非全除之称。今朝臣私服,亦有公除,犹自穷其本制。膺之云,晋武拜陵不遂反服,此是权制,既除缞麻,不可以重制耳,与公除不同。愚谓皇后除心制日,宜如旧反服未公除时服,以申创巨之情。」余同膺之议。国子助教苏玮生议:「按三日成服即除,及皇后行丧三十日,礼无其文。若并谓之公除,则可粗相依准。凡诸公除之设,盖以王制夺礼。葬及祥除,皆宜反服。未有服之于前,不除于后。虽有齐斩重制,犹为功缌除丧。夫公除蹔夺,岂可遂以即吉邪?愚谓至尊三月服竟,故应准礼除释。皇后临祖及一周祥除,并宜反服齐缞。」尚书令、建平王宏议谓:「至尊缌制终,止举哀而已,不须释服。」余同朱膺之议。大明二年,有司奏:「故光禄大夫王偃丧,依格皇后服周,心丧三年,应再周来二月晦。检元嘉十九年旧事,武康公主出适,二十五月心制终尽,从礼即吉。昔国哀再周,孝建二年二月,其月末,诸公主心制终,则应从吉。于时犹心禫素衣,二十七月乃除,二事不同。」领仪曹郎朱膺之议:「详寻礼文,心丧不应再禫,皇代考检,已为定制。元嘉季年,祸难深酷,圣心天至,丧纪过哀。是以出适公主,还同在室,即情变礼,非革旧章。今皇后二月晦,宜依元嘉十九年制,释素即吉,以为永准。」诏可。
  陈文帝天嘉元年,尚书仪曹请今月晦皇太后服安吉君禫除仪注。沈洙谓:「至亲周断,加崇故再周,而再周之丧,断二十五月。但重服不可顿除,故变之以纤缟,创巨不可便愈,故称之以祥禫。禫者,淡也,所以渐祛至情。如父在为母、出嫡后之子,则屈降之以周。周而除服,无复缞麻,缘情有本同之义,许以心制。心制既无杖绖可除,不容复改玄綅。既是心忧,则无所更淡其心也。宜禫杖周者,十五月已有禫制。今申其免怀之感,正断以再周,止二十五月而已。所以宋元嘉立义,心丧以二十五月为限。大明中,王皇后父丧,又申明其制。按齐建元中,太子穆妃丧,亦同用此礼。惟王俭古今集记云,心制终二十七月,又为王逡所难。何佟之仪注用二十五月而除。按古循今,宜以再周二十五月为断。今皇太后于安吉君心丧之周,宜除于再周,无复心禫之礼。」诏可。
  后魏神龟二年元会,高阳王雍以灵太后临朝,太上秦公丧制未毕,欲罢百戏丝竹之乐。清河王怿以为万国庆集,天子临享,宜应备设。太后访之于侍中崔光,光从雍所执。怿谓光曰:「宜以经典为证。」光据礼记「缟冠玄武,子姓之冠」,父母有重丧,子不纯吉。安定公亲为外祖,又有师恩,太后不许公除,缞麻在体。正月朔日,还家哭临,至尊舆驾奉慰。礼云「朋友之墓,有宿草而不哭焉」,是则朋友有周年之哀。子贡云,夫子丧颜回,若丧子而无服,丧子路亦然。颜回之丧,馈祥肉,夫子出受之,入弹琴而后食之。若子之丧,则容一周不举乐也。孔子曰既祥,五日弹琴,父母之丧也。是弟子丧夫子,若丧父而无服,心丧三年,由此而制。虽古义难追,比来发诏,每言师、祖之尊,是则一周之内,犹有余哀。且礼,母有丧服,声之所闻,子不举乐。今太后更无别宫,嘉福去太极不为太远。鼓钟于宫,声闻于外,况在内密迩也。君之卿佐,是谓股肱,股肱或亏,何痛如之!智悼子之丧未葬,杜蒉所以谏晋平公也。今相国虽已安厝,纔三月矣,陵坟未干。怿以理证为然,乃从雍议。
通典卷第八十一 礼四十一 沿革四十一 凶礼三
  天子为庶祖母持重服议 天子立庶子为太子薨服议 天子为母党服议 天子吊大臣服议 天子为大臣及诸亲举哀议 国有大丧使者章服及不爵命议 天子诸侯之庶昆弟及妾子为母服议 公主服所生议 诸王子所生母嫁为慈母服议 诸侯及公卿大夫为天子服议 诸侯之大夫为天子服议 皇太后长公主及三夫人以下为天子服杖议诸王女孙女为天子服议 宗室童子为天子服制议 童子丧服议 皇后降服及不降服议 皇后为亲属举哀议 为皇后大祥忌日临哭议 皇后亲为皇后服议 诸侯及公卿妻为皇后服议 蕃国臣为皇后服议天子将吏为皇后附
    天子为庶祖母持重服议汉 东晋 宋
  汉文帝所生薄太后,以景帝前二年崩,天子朝臣并居重服。
  东晋安帝崇安四年,太皇太后李氏崩。祠部郎徐广议:「左氏春秋母以子贵,成风称夫人,文公服三年之丧。凡子于父之所生,体尊义重。且礼,祖不厌孙,固宜遂服。若嫌礼文不存,则宜从重,同于为祖母后齐缞三年。百官一周。」广又寻按汉文所生薄太后亡,朝臣亦居重服。太常殷茂曰:「太皇太后名称虽尊,而据非正体,主上纂承宗祖,不宜持重。谓齐服为安。」徐野人云:「若以鲁侯所行失礼者,左传不见讥责,而汉代持服,与正嫡无异。殷太常所上服事,于礼中寻求,俱无明文。然仆之所言,专据春秋也。」车胤答云:「汉代皆服重。且大体已定,此当无复翻革耶!」于是安帝服齐缞三年,百寮并服周。于西堂设菰庐,神武门施凶门柏历。
  宋庾蔚之谓:「公羊明母以子贵者,明妾贵贱,若无嫡子,则妾之子为先立。又子既得立,则母随贵,岂谓可得与嫡同耶?成风称夫人,非礼之正,谷梁已自为通。小记云『大夫降其庶子,其孙不降其父』,此谓凡庶子,故郑玄云『祖不厌孙』耳,非谓承祖之重而可得申其私服也。庶子为后,不得服其母,以废祭故也。则己卒,己子亦不得服庶祖母可知矣。小记言『妾子不代祭』,谷梁传言『于子祭于孙止』,此所明凡妾,非谓有加崇之礼者也。古今异礼,三代殊制。汉魏以来,既加庶以尊号徽旗章服,为天下小君,与嫡不异,故可得服重而庙祭,传祀六代耳,非古有其议也。」
    天子立庶子为太子薨服议晋 宋
  晋惠帝愍怀太子以庶子立为太子,及薨,议疑上当服三年。司隶王堪议:「圣上统绪,无所他择,践祚之初,拜于南郊,告于天地,谒于祖庙,明皇储也。正体承重,岂复是过。」司隶从事王接议:「愍怀太子虽已建立,所谓传重而非正体者也。依丧服及郑氏说,制服不得与嫡同,应从庶例。天子诸侯不为庶子服,圣上于愍怀无服之丧。难者曰:『君父立之,与后所生同矣。焉有既为太子而复非嫡乎?』答曰:『嫡庶定名,非建立所易。丧服,庶子为其母缌,不言嫡子为其妾母,而曰庶子为其母,许其为后,庶名犹存矣。』」
  宋庾蔚之谓:「王堪以为拜为太子,则全同嫡正。王接据庶子为后,为其母缌,庶名不去,故虽为太子,犹应与众子同,天子不为服。可谓两失其衷,尝试言之。按丧服传通经,长子三年,言以正体乎上,又将所传重。明二义兼足,乃得加至三年。今拜为太子,虽将所传重,而非正体,安得便同嫡正为之斩缞乎?既拜为太子,则是将所传重,宁得犹与众庶子同其无服乎?天子诸侯绝傍周。今拜庶子为太子,不容得以尊降之。既非正嫡,但无加崇耳。自宜伸其本服一周。庶子为后,不得全与嫡同,庶名何由得去?己服祖曾,与嫡不异,是与嫡同者也。祖曾为己服无加崇,是与嫡异者也。天子诸侯大夫不以尊降,又与众子不同矣。」
    天子为母党服议后汉 魏 宋
  后汉光武舅光禄大夫樊宏薨,帝亲临丧送葬。和熹邓太后新野君薨,时安帝服缌,百官素服。
  魏太和六年四月,明帝有外祖母安成乡敬侯夫人之丧。即甄后母也。太常韩暨奏:「天子降周,为外祖母无服。」尚书奏:「汉旧事亡阙,无外祖制仪。三代异礼,可临毕,御还寝,明日反吉便膳。」尚书赵咨等奏:「哭敬侯夫人,张帷幕端门外之左。群臣位如朝。皇帝黑介帻,进贤冠,皂服。十五举声则罢。」诏问汉旧云何?散骑常侍缪袭奏:「后汉邓太后新野君薨时,安帝服缌,百官素服。安帝继和帝后,邓太后母即为外祖母也。但太后临朝,安帝自藩见援立故也。又按,后汉寿张恭侯樊宏以光禄大夫薨,宏即光武之舅也,亲临丧葬。准前代,宜尚书、侍中以下吊祭送葬。」博士乐详议:「周礼,王吊,弁绖,锡缞。礼有损益,今进贤冠,练单衣。」又诏:「当依周礼,无事更造。」蜀谯周云:「天子、诸侯为外祖父小功,诸侯嫡子为母、妻及外祖父母、妻父母,皆如国人。旧说外祖父母,母族之正统;妻之父母,亦妻族之正统也。母、妻与己尊同,母、妻所不敢降,亦不降。」
  宋庾蔚之谓:「礼,父所不服,子不敢服。嫡子为妻之父母服,则天子、诸侯亦服妻之父母可知也。妻之父母犹服,况母之父母乎!」
    天子吊大臣服议周 魏 晋 大唐
  周制,司服职:「掌王之吉凶衣服,王为三公六卿锡缞,为诸侯缌缞,为大夫士疑缞。其首服皆弁绖。」君为臣服吊服。郑司农云:「锡,麻之滑易者,十五升去其半,有事其布,无事其缕也。缌亦十五升去其半,有事其缕,无事其布也。疑缞,十四升缞也。」郑玄谓:「无事其缕,哀在内也。无事其布,哀在外也。疑之言拟也,拟于吉。」
  魏蒋济奏:「会丧不宜去冠。奏事者上言,前会故镇军朱铄丧,自卿以下皆去冠,以布巾帕额,使者、侍中、散骑则不。皆非旧法。夫冠成德之表,于服为尊。唯君亲之丧,小敛之前,与服罪之人去冠。其余礼仪,虽齐缞之痛,有变无废。今为吊去冠,甚违礼意。」下博士评议。博士杜布议,以为:「论语曰:『羔裘玄冠不以吊。』故周人去玄冠代以素弁。汉去玄冠代以布巾,亦王者相变之仪,未必独非也。古礼野夫着巾,古者军礼韦弁冠,今者赤帻,此明转相变易,不可悉还反古。今宜因汉氏故事。又按汉仪注,诸侯王薨,天子遣使者往,皆言使者素服。又礼自天子下达于士,临殡敛之事,去玄冠,以素弁。君子临丧,必有哀素之心,是以去玄冠,代之以素。是以汉中兴,临丧之事与礼合。自是之后,或言临丧,使者常吉服布巾。以为使者亦宜去玄冠,代以布巾,示不纯吉。侍中、散骑诸会丧,亦宜去玄冠,代以布巾。」诏从布议。吴射慈丧服图:「天子吊三公,弁绖锡缞。吊大夫士,皆弁绖疑缞。吊畿内诸侯,弁绖缌缞服。」
  晋挚虞云:「凡使吊祭,同姓者,素冠帻,白练深衣,器用皆素。异姓者,服色器用皆不变。」
  大唐之制,如开元礼。
    天子为大臣及诸亲举哀议后汉 魏 晋 东晋 大唐
  后汉明帝时,东海恭王薨,帝出幸津门亭发哀。
  魏大司马曹真薨,王肃为举哀表云:「在礼,大臣之丧,天子临吊。诸侯之薨,又庭哭焉。同姓之臣,崇于异姓。自秦逮汉,多阙不修。暨光武颇遵其礼,于时群臣莫不竞劝。博士范升上疏称扬以为美。可依旧礼,为位而哭之,敦睦宗族。」于是帝幸城东,张帐而哭之。及锺太傅薨,又临吊焉。
  晋武帝咸宁二年诏:「诸王公大臣薨,应三朝发哀者,踰月举乐;其一朝发哀者,三日不举乐。」按挚虞决疑注云:「国家为同姓王、公、妃、主发哀于东堂,为异姓公、侯、都督发哀于朝堂。」
  东晋元帝姨广昌君丧,未葬,中丞熊远表云:「按礼『君于卿大夫,比葬不食肉,比卒哭不举乐』,恻隐之心未忍行吉事故也。被尚书符,冬至后二日小会。臣以为广昌君丧殡日,圣恩垂悼。礼,大夫死,废一时之祭。祭犹可废,而况余事。冬至唯可奉贺而已,未便小会。」诏以远表示贺循。循答云:「按古者君臣义重,虽以至尊之义,降而无服,三月之内犹锡缞以居,不接吉事。故春秋晋大夫智悼子未葬,平公作乐,杜蒉讥之。咸宁诏书,宜为定制。」
  大唐之制,如开元仪。
    国有大丧使者章服及不爵命议魏 晋
  魏晋故事:「问:『今以宗室为监公主丧使者,应着何服?』卞搉答:『国有大丧,使者所服,礼无正文。事义相准,以为奉命监丧,宜服练素。』又问博士:『济北嗣子应袭封,今有大丧,为故应遣使者拜?』卞搉答:『按春秋之义,国有丧,未葬,不爵大夫。自非有故不得已,皆须葬毕。』」
    天子诸侯之庶昆弟及妾子为母服议汉 晋
  汉戴德丧服变除曰:「天子诸侯之庶昆弟与大夫之庶子,为其母大功九月,哭泣饮食思慕犹三年。」
  晋贺循丧服要记曰:「公之庶兄弟父卒为其母,大夫之庶子父在为母,皆大功九月。凡降服,既降,心丧如常月。又天子诸侯贱妾子为其母,厌于父,不得制缞麤之服,三月而葬,葬已而除,居处饮食言语,心丧三年。」刘智释疑曰:「凡屈不得服者,皆有心丧之礼。小功以下不税服,乃无心丧耳。」
    公主服所生议宋
  宋庾蔚之云:「公主为其母,应周。何以言之?在室有余尊之厌,服不得过大功,故服母及兄弟,不得有异。既出则无厌,故为母得周。所以知既出则无厌者,礼,尊降、出降,亲疏不异,尊降唯不及其嫡耳。至于厌降,唯子而已。在室,父在为母周;既出,服母与父同。是故知既出则无厌也。又,正尊不报,礼之大例。而女子适人,父报以周,使其移重于夫族,推旁亲也。以此推之,出则无厌,理据益明。」
    诸王子所生母嫁为慈母服议晋 宋
  晋谯王司马恬问范宁曰:「妾有二子而出嫁,君命他妾兼子为其母,所命妾今亡,子当有服不?」答曰:「昔男子外有傅,内慈母。君命教子,何服之有。」恬自断云:「礼疑从重,笃至敬也。存同所生,没成路人,于情未可。今勒小功,长奉烝尝,以同子道。再周,乃参吉事。言制则不亏礼文,言情即不乖师资也。」徐邈云:「此庶子所生出嫁,受命为他妾子,便当始终如所生,其亲母则同出母耳。若用古礼,当练冠麻衣,既葬除之。」车胤云:「大夫为庶母慈己者,小功也。」
  宋庾蔚之云:「母出,无相鞠养,便为无母,不必限其母亡。谯王所命,不为乖礼。此子自宜依慈母如母之服。按晋朝诸王用士礼,则应附父在为母之条。凡慈母以功勤致服,本无天属之爱,宁有心丧之文乎!」
    诸侯及公卿大夫为天子服议周 汉 晋 大唐
  周制,丧服斩缞章:「诸侯为天子,天子至尊也。」马融曰:「天下所尊,故曰至尊也。」
  汉戴德丧服变除云:「臣为君,笄纚,不徒跣,始死,深衣素冠,其余与子为父同。」郑玄变除云:「臣为君,不笄纚,不徒跣。」
  张祖高问:「士服天王云何?要记唯道大夫服君及家臣服大夫耳,不说士,恐有脱误。郑云『士服君亦斩缞』,无明文,而杂记云:『士居垩室』,此则士制周耶?士下吏服士,恐亦应同。」谢沈答曰:「朝廷之士服天王斩缞,礼之明文也。邑宰外任之士居垩室,制周。要记非脱误,是简略耳。」
  晋尚书问:「天子崩,于今台书令史以上,为皆服斩缞之服不?」博士卞搉、应琳议:「礼,命士以上皆服斩。台书令史,列职天朝,皆应服斩。」又问:「天子崩,令司州及河南郡吏出入导从,应易服制不?」卞搉答:「礼,庶人在官者服齐缞三月。又,近臣服斩。导从出入,皆应从服。」又问:「服随君轻重,今司隶服斩,下吏服齐,为合礼意不?」卞搉答:「凡臣从君,皆降一等。今之牧守,皆古诸侯,以礼相况,轻重宜矣。」又问:「礼,义服不从。今司隶为君斩缞,义服也,下吏为从不?每降一等,当谓君丧其亲者耳。古今行事复云何?」搉答:「礼,庶人为国君齐。今则不服。然吏若都官从事,有职司于丧庭者,故宜依庶人在官义耳。义服不从,谓近臣服君斩服之缞,依降一等者之差耳。前称导从,指谓近臣。」
  魏晋故事云:「又问:『诸二千石长吏见在京城,皆应制服不?』博士卞搉、杨雍、应琳等上云:『礼,臣为君斩缞。自士以上见在官者,皆应制服。』」
  大唐元陵遗诏:天下人吏,敕到后,三日释服。晋贺循云:「吏者,官长所署。」伏以公卿百寮,不同人吏,准礼,臣为君服斩缞三年。按高宗实录,昭陵臣下丧服,皆准汉文帝故事三十六日。又按高宗崩,服纪轻重,亦依太宗故事。中宗、睿宗时,臣下丧制,并所遵守。据礼及故事,今百官并合准遗诏二十七日释服。其小祥内,百官并无假日,每日平明,诣延英门,进名起居,不入正衙。至临时,赴西内,哭讫各归。至小祥日,去首绖,着布冠。其日早,集于西内哭。望日及大祥,又赴西内哭。大祥日,除缞冠杖等,服惨公服,至山陵时,却服本缞服,事毕除之。
    诸侯之大夫为天子服议周 汉 东晋
  周制,丧服:「繐缞裳,牡麻绖,既葬除之。」马融曰:「绖带从大功制度。小功言澡麻,是言牡麻,知从大功也。既葬除其服,天子七月葬,不言七月者,言同时而除也。」繐者小功之繐。理其缕如小功而成布四升半。繐细其缕者,以恩轻也。升数少者,以服至尊也。凡布细而疏者谓之繐,今南阳有邓繐也。繐缞四升有半,其冠八升。此繐缞也。其服在小功之上,欲着其缕之精粗。升数在齐缞之中者,不敢以兄弟之服服至尊也。诸侯之大夫为天子。传曰:「何以繐缞也?诸侯之大夫接见于天子。」接犹会也。诸侯之大夫以时会见于天子而服之,则其士庶人不服可知。
  汉戴德云:「繐缞七月之服。诸侯之大夫,始闻天子之丧,白布深衣,十五升素冠,吉屦无絇,从诸侯哭于朝。张帷为次于官舍门外,别外内,食蔬食,有盐酪之和。凡再不食。既成服,服繐布缞裳,十一升白布冠,缨、缘皆十一升,带亦如之,一辟广三寸,偶结于前。绖用枲麻。首绖大四寸,百二十五分寸之七十六,右本在上,五分寸之三。七月而葬,葬已而除,受以朝服素冠。踰月复故。」
  石渠礼曰:「『诸侯之大夫为天子、大夫之臣为国君服何?』戴圣对曰:『诸侯之大夫为天子当繐缞,既葬除之。以时接见于天子,故既葬除之。大夫之臣无接见之义,不当为国君也。』闻人通汉对曰:『大夫之臣,陪臣也,未闻其为国君也。』又问:『庶人尚有服,大夫臣食禄,反无服,何也?』闻人通汉对曰:『记云「仕于家,出乡不与士齿」,是庶人在官也,当从庶人之为国君三月服。』制曰:『从庶人服是也。』又问曰:『诸侯大夫以时接见天子,故服。今诸侯大夫臣,亦有时接见于诸侯不?』圣对曰:『诸侯大夫臣,无接见诸侯义。诸侯有时使臣奉贺,乃非常也,不得为接见。至于大夫有年,献于君,君不见,亦非接见也。』侍郎臣临、待诏闻人通汉等皆以为有接见义。」吴射慈云:「始闻丧,去吉冠,着素弁,十五升布深衣,从其君哭太庙阼阶下,袒絻即位,成踊,袭绖,吉屦无絇。张帷为次于其所舍,别内外,蔬食饮水,牡麻绖。至成服,服四升半繐布缞,缕裳细而疏,其冠八升,缨带中衣领袖缘亦如之。七月而除,受以朝服素冠。踰月复吉。」又徐整问射慈曰:「诸侯之大夫,时会见乎天子,故为繐缞七月,不知此大夫时以何事而得见也?若远国大夫在蕃荒服者,未尝及见天子,亦为服不?」答曰:「诸侯之大夫,有出朝聘之事,会见天子,故言时会。虽未会见,犹服此服。士已下则无服。」
  东晋简文帝崩,镇军府问参佐纲纪服。邵戬答曰:「礼,臣为君服,皆斩缞。大夫居庐,士居垩室。又礼,君之丧,诸达官之长杖。先儒以为,非达官谓官长所自除人在官者也。庶人在官服天子,与畿内之人同,齐缞三月。按参佐无除者,宜用此礼。又礼,诸侯之大夫会见天子者,为天子服繐缞七月。按今纲纪,虽或被除敕,犹古诸侯之卿命于天子比耳。见北面时君,无二君之道,宜依繐缞之制。其无除敕,又未尝会见,则宜无服。」
    皇太后长公主及三夫人以下为天子服杖议
魏 晋 东晋 宋 大唐
  魏晋故事:「问:『皇太后、三夫人以下皆服斩,诸长公主及诸君崇阳园循容服制之宜。』卞搉等议:『按礼,与诸侯为兄弟者服斩。依礼则公主宜服斩而不杖。礼,君夫人为长子三年,妾为君之嫡子与夫人同。则崇阳园循容宜三年。』又问:『太后及公主应杖不?』卞搉、应琳议:『礼,为夫杖,自天子达,皇太后应杖明矣。妇为舅姑,礼无杖文,皇后不应杖也。君之丧,夫人、世妇在次则杖,即位则使人执之如礼。三夫人已下皆杖。』」
  东晋太元二十一年,孝武帝崩,李太后制三年之服。
  宋永初三年,武帝崩,萧太后制三年之服也。
  大唐天宝七载五月,宗正卿褒信王璆奏:「皇妹及女准礼出嫁后,各降本亲一等,今并降为第二等,臣以为执礼故亲,有亏恒典。伏请一切依服属等第为定,不在降服限,仍请永为恒式。」奉敕依。
    诸王女孙女为天子服议魏 晋
  魏晋故事:「博士卞搉、应琳等议:『按礼,诸侯之夫人为天子,其服齐缞,本无服者也,犹从夫而同。今王始于大行皇帝本服周,以轻明重,依诸兄弟之义;所服至尊,疑当服重。王诸女,依诸侯兄弟礼,则应服斩也。孙女幼,未及于礼;若欲服,宜依诸侯之制。』」
    宗室童子为天子服制议魏 晋 大唐
  魏晋故事曰:「『皇子广陵王年十一,孙为祖服周,当为臣服?从本亲服?皇弟吴王年十,章郡王年七,又当倚庐,服成人礼,着何帻服?』应琳议:『按礼丧服,诸侯为天子斩。今广陵王列土建国,古之诸侯,宜从臣例。又礼,童子不居庐,不杖不菲。广陵王未冠,吴王、章郡王卑幼,不应居庐。古但有冠无帻,汉始制帻,可如今服卷帻。』」
  大唐元陵之制,孙为祖齐缞周年,臣为君斩缞三年。今伏准遗诏,皇帝服十三日小祥,二十五日大祥,二十七日释服。臣下并从释服。皇孙既是齐缞周年服,礼「有嫡子无嫡孙」,其服并合从皇帝十三日小祥,二十五日大祥,二十七日释服。释服后,以惨公服,至山陵时,却服初齐缞服,事毕即吉服。
    童子丧服议周 汉 晋 宋
  周丧服经曰:「童子唯当室缌。」马融曰:「童子未成人也。」郑玄云:「童子,未冠之称。」室宗之嫡子。杂记曰:「童子哭不偯,不踊不杖,不菲不庐。」未成人者,不能备礼。当室则杖。
  汉戴德变除曰:「童子当室,谓十五至十九,为父后,持宗庙之重者。其服深衣,不裳,其余与成人同。礼,不为未成人制服者,为用心不能一也。其能服者,亦不禁。缞绖不以制度,唯其所能胜。」
  晋刘智释疑曰:「婴儿无知,然于其父母之丧,则以缞抱之。其余亲,八岁则制服矣。七岁曰悼,过此有罪,则入于刑;可刑必致之于礼,故在下殇之年,为之制服。按小功章昆弟之殇,服昆之下殇,是以下殇之年则行服也。」蜀谯周丧服图:「童子不降成人,小功亲以上皆服本亲之缞。童子不杖不庐,不絻不麻。当室者絻麻,十四已下不堪麻则不。」吴徐整问:「为姑姊长殇在大功,下殇在小功,为姊下殇已下絻。六七岁未成童子,为父母不杖不庐不菲,至重犹尚不备。今此何以越得为姊殇服,备大功小功之制乎?十七八尚可,恐六七岁儿未能称此缞麻。 」射慈答:「六七岁虽未为童,其姊死,故宜着布深衣。」
  宋庾蔚之谓:「马融以童子为未成人,郑玄以为未成人之称,并不明下至几岁。戴德以童子当室,十五至十九。谯周云『十四已下不堪麻,则不』。记云十五成童舞象耳,岂是经所云童子当室者耶?按礼称童子,参差不一,以事推之,则大小可知矣。愚谓当室与族人为礼,若是八岁以上及礼之人,以其当室,故令与成人同。昔射慈以为未八岁者,服其近属布深衣,或合礼意。」
    皇后降服及不降服议魏 晋
  魏田琼云:「诸侯女嫁为天王后,降其旁亲一等,与出降为二等,为外亲尊不同则降。天子后为众子无服。何以明之?据大夫于庶子大功,其妻亦服大功,今天子诸侯于众子无服,后何缘独服之耶?」
  晋贺循云:「诸侯女以为天王后,以尊还降其族人。」吴射慈云:「诸侯之女为天子后,为天王之亲服,随天王而降一等。诸侯之女为后,为其父母及昆弟为父后者服齐缞。其宗子亦不降。」徐整云:「诸侯女嫁为天王后,为外亲尊同,则如邦人为君之长子三年也。
    皇后为亲属举哀议晋 隋 大唐
  晋褚太后为从弟举哀,博士王臻等议:「于至尊是族舅,虽不及举哀,可从太后举哀于朝堂。」又云:「太后前为褚卫军刘夫人举哀于式干殿,至尊于朝堂,今宜依故事。」
  尚书王彪之议:「若至尊自应举哀外族于朝堂,是也。自若不举哀,唯应从太后远出朝堂。未喻其礼,谓从举哀之礼,自中朝迄于中兴,朝廷已粗有常仪。至尊为内族于东堂举哀,则三省从临;为外族及大臣于朝堂举哀,则八座丞郎从临。至尊之奉太后,既率朝臣之仪,又尽家人之礼。二三情敬,实兼参臣子。今不应自举哀者,谓应从太后临于式干殿,太后位西面东向,至尊位北面南向。」
  隋制,皇太后、皇后为本服内亲及宾,一举哀。
  大唐制,如开元礼。
    为皇后大祥忌日临哭议晋
  晋博士徐禅上恭皇后大祥忌日临哭事:「太学礼官谓至尊行先后之丧,亦同齐缞,今再周及忌日,无复祥变之事,谓不可躬行。臣按无经传明文,则不应出。若晦日东堂举哀,由朝廷参议,而事无指条。」
  兼侍中徐众议:「按博士议,恭皇后再周,欲依三年之议,至尊东堂举哀,群臣诣陵哭。臣按礼为王后服,无三年之制。左传叔向云『王一岁而有三年之丧二焉』,谓三年而后娶,达子之志耳。礼丧大记曰:『祥而外无哭者,禫而内无哭者。』文子之丧既除,越人来吊,受于庙门之外,垂涕洟而不哭,明丧既过无哭。礼不诣墓,而接于庙外。今后服既过,至尊无缘举哀,群臣不应诣陵而哭也。」
  博士许翰等议:「按礼小记曰:『大功者主人之丧,有三年者,则必为之再祭。』郑玄曰:『有三年者,谓妻若子幼少也。』再祭谓练祥也。凡人子之生,必有天父地母之道,故记有君薨而生子之礼。今二皇子之育,虽在恭后崩后,于礼是为有三年子幼少者也,则必为之有二祥之祭。杜元凯云:『天子诸侯虽卒哭除服,其练祥日,必有位矣。』今皇子出承国蕃,故王后丧,诸侯卑,不得为主。夫丧无主,礼有正文,至尊统天承重,则为主在圣躬也。乃同先帝先后于考妣,哀礼终于今晦,吉禘始于来朔,非人臣之所主也。记云:『为王后周,服母之义。』虞书曰:『百姓如丧考妣,三载遏密。』恭后母育天下,臣子有丧妣之恩。古门人于师无服,心丧三年,祥日之哭,所以终哀,非服丧三年矣。今圣代不可守以循常之名例,当博纳同异,斟酌而用焉。」
    皇后亲为皇后服议晋 宋
  晋国子博士王翼云:「按礼无明文,依准郑制齐缞。诸妇诚非五属,然缘成亲,夫属子道,则妻亦妇道矣,不得不制亲属之服。」
  故孝后崩,庾家访服。博士王昆议:「五服之内,一同臣妾,宜准小君服周。」侍中高崧答以为,皆准五属为夫人周。祠部郎孔恢云:「庾家男女宜齐缞,庾家诸妇虽非五属女,今见在五属之内,亦服周。」护军江虨音斌云:「按贺公记,天子诸侯,五属之内,虽不服职为臣,皆服斩缞,为夫人则齐缞周。天子诸侯既同,后夫人亦不可得异,但文有详略耳。子侄服周,诸妇非复五属之例,谓当从降夫一等。」郑弥云:「诸妇宜从夫。若其夫自同人臣,妇亦宜同于臣之妻。与王后无准,虽欲宁戚,于大典有阙。」
  宋庾蔚之谓:「与天子有服,既为之斩缞,与王后有服则宜齐缞周也。虽妇亦宜以有服为断,应如孔恢议。」
    诸侯及公卿妻为皇后服议晋 宋
  晋孝武帝太元中,琅琊王纳妃,裁登车而定后凶祸至,即依在途遭丧,改服即位哭。徐邈以为有服,记有其证:「君为天子三年,夫人如外宗之为君。」又曰:「外宗为君夫人,犹内宗也。」吴徐整问云:「经言为夫人、君,不道为其妻,然则公卿诸侯之妻,不为皇后服耶?」射慈答云:「皇后,天下之母,则宜服周。礼,君命其夫,后夫人亦宜命其妇。其受命,则不宜无服。」
  宋庾蔚之谓:「服问云:『君为天子三年,夫人如外宗之为君。』按郑玄注云:『外宗,君外亲之妇也。其夫与诸侯为兄弟,服斩,妻从服周。诸侯为天子服斩,夫人亦从服周。』按王肃注云:『外宗,外女之嫁于卿大夫者也,为君服周。』今郑、王虽小异,而同谓夫服君斩缞,故妻从服周耳。未闻王妃服后与不。杂记云:『外宗为君夫人,犹内宗也。』郑注:『皆谓嫁于国中者也。为君服斩缞,夫人齐缞,不敢以其亲服服至尊也。外宗谓姑姊妹之女、舅之女及从母,皆是也。内宗,五属之亲也。其无服而嫁于诸臣者,从为夫之君。』按先儒皆以有亲服之故,成以君臣之服。琅琊王妃者,是司马道子妻,于孝武定后,本娣姒小功之服。王者绝旁亲,故宜成以臣妾齐缞之周。」
    蕃国臣为皇后服议天子将吏为皇后附○晋 宋
  晋恭皇后崩,时东海国臣弘据刺问礼官。太学博士谢诠按:「仪礼,诸侯之大夫为周王繐缞,至葬除,有正文。传曰:『诸侯之大夫,时接见于天子也。』至于周王后崩,无丧服之制。周王天下父,周后天下母,诸侯大夫宜服繐缞,称情为得。」又刺问云:「昔元、明二帝崩时,朝臣皆服斩缞,诸国臣繐缞七月。今朝臣既为皇后齐周,则国臣宜有差降,不得亦繐缞也。」谢诠答曰:「繐缞止于七月,故无降。错综记例,亦谓应有服,正疑于无降耳。按伯叔母与伯叔父,恩义有深浅,而服亦同齐。曾祖与宗子母、妻,服无差降。推此,则何必皆降乎,将以取节于既葬,故无等耶?」
    宋庾蔚之谓:「经但云诸侯大夫为天子,而不及后,则知于后无服也。若有服,则当连言。且传云『时接见乎天子』,益知后不在其例矣。弘据引大夫之祭不成礼者,凡后之丧在其数,以明后必有服。蔚之按,记云:『士之所以异,缌不祭。』郑氏云『然则士不得成礼』,诸侯之士亦不服天子及后,而亦不成礼。明不成礼不必为服,止以君有天王及后之丧,以宜随例哀致,故亦同废祭耳。」文明皇后及武元杨后崩,天下将吏发哀,三日止。
通典卷第八十二 礼四十二 沿革四十二 凶礼四
  皇太子降服议 皇太子为太后不终三年服议 皇太子为所生母服议皇子附 诸王传重为所生母服议 诸王出后降本父母及所生母服议 为皇太子服议 为太子妃服议诸王妃附 为太子太孙殇服议 为诸王殇服议 王侯世子殇服议 继殇后服议
    皇太子降服议晋 宋
  晋孔安国问徐邈云:「皇太子为新安公主当何服?」邈答云:「礼,父母之所不服,子亦不敢服。诸侯之嗣子及大夫之嫡,皆降绝旁亲,唯父母之所服,子乃敢服。王侯绝周,不为姊妹服;太子体君之尊,亦同无服;皇子厌其君,又不敢服。」
  宋庾蔚之谓:「今唯太子从君所服,皇子、公子则无厌降。」
    皇太子为太后不终三年服议晋 宋
  晋武帝泰始十年,武元杨皇后崩,及将迁于峻阳陵,依旧制,既葬,帝及群臣除丧即吉。先是,尚书祠部奏从博士张靖议,皇太子亦从制俱释服。博士陈逵议,以为:「今制所施,盖汉文权制,兴于有事,非礼之正。皇太子无有国事,自宜终服。」诏更详议。尚书杜元凯以为:「古者天子诸侯三年之丧,始同齐斩,既葬除丧服,谅闇以居,心丧终制,不与士庶同礼。」其议并具丧礼卷中。礼官博士张靖等议,以为:「孝文权制三十六日之服,以日易月,道有污崇,礼不得全,皇太子亦宜割情除服。」博士陈逵等议,以为:「三年之丧,人子所以自尽,故圣人制礼,自上达下。是以今制,将吏诸遭父母丧,皆假宁二十五月。敦崇孝道,所以风化天下。皇太子至孝着于内,而缞服除于外,非礼所谓称情者也。宜其不除。」尚书魏舒等奏,以为:「靖、逵等各见所学之一端,未晓帝者居丧古今之通体也。皇太子从曰抚军,守曰监国,不无事也。丧服妻为夫,妾为君,皆三年。揆孝景即吉于未央,薄后、窦后必不得齐斩于别宫,此可知也。况于皇太子配贰至尊,与国为体,宜远遵古礼,近同时制,屈除以宽诸下。今将吏虽蒙二十五月之宁,至于大臣,亦夺其制。昔翟方进自以身为汉相,居丧三十六日,不敢踰国典,而况于皇太子耶?谓皇太子宜如前奏,除服谅闇终制。」于是太子遂以厌降之议,从国制除缞麻,谅闇终制。
  杜既定皇太子谅闇议,挚虞答杜书曰:「仆以为除服诚合事宜,附古则意有未安。五服之制,成于周室。周室以前,仰迄上古,虽有在丧之哀,未有行丧之制。故尧称遏密,殷曰谅闇,各举其事而言,非未葬降除之名也。礼有定制,孝景之即吉,方进之从时,皆未足为准。盖圣人之于礼,讥其失而通其变。今皇太子未就东宫,犹在殿省之内,故不得伸其哀情,以宜夺制。何必附之于古,钦以旧义哉!」
  于时外内卒闻杜议,或者谓其违礼以合时,杜亦不自解说,退使博士段畅采典籍为证,令大义着明,足以垂示将来。畅遂撰集书传旧文,条诸实事成言,以为定证。
  宋文帝元嘉十七年,元皇后崩,皇太子心丧三年。礼,心丧有禫无禫无成文,代或两行。皇太子心丧毕,诏使博议。有司奏:「丧礼有禫,以祥变有渐,不宜顿除即吉,故其闲服以綅缟也。心丧已经十三月,大祥十五月,禫变除,礼毕余情一周,不应复有再禫。宣下以为永制。」诏可。
    皇太子为所生母服议皇子附○晋
  晋孝武帝太元中,太子所生陈淑媛薨,尚书疑所服。徐邈以为:「宜依公子为母练冠麻衣,既葬除之。」殷仲堪以为:「当依庶子为后,服所生母缌,皇子服乃练冠耳。按缌麻章中有『庶子为后,为其母』,传曰『与尊者为体』。今皇太子继体宸极,正位储宫,犹可同称庶乎?当与尊者为体。」徐邈又曰:「嫡子服所生,礼无其文者,盖不异于庶子,故总以公子为言,推义可知。既曰君之所不服,子亦不服,则正庶均于降夺,虽登位储宫,而上厌所天,义不异也。至于既孤,则余尊之厌轻矣。故诸庶子服其母大功,而为后者服其母缌。此存亡异礼,何可一其制耶?」殷又曰:「伯父与尊者为体,诸无子者立宗人为子,便当降其本亲。寻为后之言,将关于存亡也。」徐又按:「丧服传三月不举祭,因而服缌,明已主烝尝,非复嫡子之时也。」
  姜辑议渤海王服范太妃事:「丧服云『君为女子子嫁于国君者』。传曰:『尊同,则得服其亲服』。然则君之庶子有封为君者,其父亦不降之明矣。士之妾子不降母者,以其与父贵贱不足殊也。然则尊与父同,不见厌者,亦宜伸其情,尽礼于其母。渤海王既不承安平之祀,而母已受王命之宠,成太妃之号。愚谓太妃之尊,但当自降于渤海,不得配食于安平之庙耳。至于渤海三王,自宜尽为母之制,不复厌于安平,以从公子降等之礼。」按薛公谋议:「皇子以封为王,列土守蕃,不得戚于天子者,父卒为母三年。」
    诸王传重为所生母服议晋 宋
  晋穆帝永和中,尚书令顾和表云:「为人后者,降其所生,夺天属之性,明至公之义。降杀节文,着于周典。按济南王统昔为庶母居庐持重,违冒礼度,肆其私情,宜以礼夺服。」奏可。
  至孝武太元中,太常车胤上事:「礼,庶子为后,为其母缌麻三月。自顷公侯卿士,庶子为后,为其庶母,同之于嫡。礼记云:『为父后,为出母无服。无服也者,不祭故也。』今身承祖宗之重,而以庶母之私,废烝尝之事,求之情礼,失莫大焉。」胤又上事云:「经年未被告报。若以所陈或缪,则经有明文;若以古今不同,则晋有成典。又升平年中,故太宰武陵王所生母丧,表求齐缞三年,诏听依乐安王故事,制大功九月。兴宁中,故梁王所生母丧,亦求三年,诏书依太宰故事,同服大功。并无居庐三年之文。谨以重上,请台参详。」尚书奏:「依乐安王大功为正。」诏可。
  宋庾蔚之谓:「『庶子为后,为所生服缌』,此礼之正文。近遂为三年,失之甚也。按晋乐安王所生母丧,议者谓应小功,孝武诏令大功,乃合余尊之义。但余尊之厌,不言为后者也。即今犹皆三年。」
    诸王出后降本父母及所生母服议东晋 宋
  东晋琅琊王为前太宰武陵王服,郎中令王奥问徐邈曰:「昆弟俱仕,一人为大夫,一人为士,便降。太宰是为庶人,诸侯而全持庶人之服乎?元皇帝入承大宗,孝王出嗣宗国,殿下出后孝王,于元帝故得为子不?」邈答曰:「议者多谓琅琊孝王应从出为人后,例降一等。今琅琊当为武陵王服大功。按礼,受重必以尊服服之,而降本亲,此诚然矣。今所疑者,元皇帝本琅琊嗣王,既光启中兴,命孝王委重传祀,实受之于元皇,非别有承继者。不旁继而内自夺,是无所天也。今孝王犹以子道嗣位本国,岂与出为人后者同哉!按汉宣帝虽上继昭帝,而史皇孙犹称皇考,父子之道全,即一代成事。」又曰:「始疑武陵出嗣,既以废放,不成为人后,则当还服本亲。若以武陵先王祀不宜绝,自应更命承继。」
  侍中孔汪问徐邈曰:「汉宣帝谓史皇孙为皇考,此是称谓耳,未足以明服之轻重也。假令宣帝登祚后,有本父母丧,自当不得行重服。又君服父祖废疾不立者,故斩而不降。贺循云:『虽不立,位在嫡正,父之所继,己之所承,故为三年。』恐此与出后相喻。」邈答曰:「祖考之名,非可谬立。且于时立非一帝,德皇、恭皇皆不得称考,明史皇孙称考,当实有义。君超继上代,犹为父祖之重,无别所承,故本亲不降也。元皇、孝王所承既异,则大制宜降,故论者据此为断。子之离父,父之舍子,其所承继不同,何得复全其本?故吾无易众议。」
  穆帝升平中,太宰武陵王所生母丧,表乞齐缞三年;诏听依昔乐安王故事,制大功九月。太常江夷上博士孔恢议:「礼云:『庶子为父后者,为其母缌。』又云:『公之庶昆弟、大夫之庶子,为母九月。』郑云:『君卒,子为母大功。大夫卒,子为母三年。』经文则一,而郑有二疑。太宰若从三年之制为重,则应从九月,无应从缌麻之理。且太宰以天子之庶出继诸侯,本无应厌降之道。太宰今承诸侯别祀,又不同庶姓相后,有承继大宗之义,应从降一等之制。从九月亦降一等,应服五月。出后者之子,亦皆还降其本亲、祖父母、伯叔一等。又礼无蕃王出后本亲与庶姓有异之制。」尚书谢奉:「按礼,为人后者三年,必以尊服服之。庶子为后,为其母服缌。传曰:『何以缌?与尊者为体,不敢服其私亲。』礼唯大宗无继支属之制。太宰出后武陵,受命元皇,则纂承宗庙,策名有在,礼制既明,岂容二哉!夫礼有仰引而违情者,故有君服而废私丧。屈伸明义,非唯一条,所谓以义断恩。况贵贱之礼既正,岂得不率礼而矫心。当依庶子为后之例,服缌而已。」仓部郎许穆议:「母以子贵。王命追崇夫人,视公爵,秩比诸侯。凡诸侯之礼,服断旁亲,以国内臣妾并卑故也。姑姊妹女子子嫁于诸侯,则各以其服服之,尊同故也。卑则服阙,尊则礼行。太宰封王,继于蕃国,出离其本,仰无所厌。夫人诸侯,班爵不殊,缘天然之恩,伸王子之厌,薄出礼之降,制服周可也。」吏部郎崧重议云:「考之礼文,太宰应服齐缞周。今以春秋条例以广其喻。母以子贵,庶子为君,母为夫人,薨卒赴告,皆以成礼,不行妾母之制,夫人成风是也。此则身为父后,服应缌麻,犹以子贵,得遂私情,经有明文,三传不贬,况于太宰,贵同古例,不为父后者耶!且礼有节文,因革不一。自汉以来,皇子皆为始封君,始封君则私得伸。设令太宰不出后,必受始封,服无厌降。出后降一等,复何嫌而不周乎?」祠部郎曹处道云:「礼,庶子为父后,为其母缌,与尊为体,不敢伸恩于私亲。为人后,以所后为父,亦是尊者为体;其所生母,俱是私亲。为父后及为人后,义不异。」诏常侍割喻太宰,从缌麻服制。累表至切。又遣敦喻。太宰不敢执遂私怀,以阙王宪,乃制大功之服。
  咸和中,琅琊王昱简文皇帝母郑氏薨,王服重朝。以出继,宜降。国相诸葛颐坐不正谏,被弹。王表曰:「亡母生临臣宫,没留臣第。臣虽出后,而上无所厌,则私情得伸。昔敬后崩时,孝王先出后,亦还服重,此则明比,臣所宪章也。」二年,徙封会稽,追赠建平国夫人郑氏为会稽太妃。
  宋庾蔚之谓:「晋简文爱其膝下之慕,不寻为后移天之重。」
    为皇太子服议齐
  齐武帝永明十一年,文惠太子薨,右仆射王晏等奏:「按丧服经『为君之父、长子,同齐缞周。』今至尊既不行三年之典,止服周制,群臣应降一等,便应大功。九月功缞,是兄弟之服,不可以服至尊。臣等参议,谓宜重其缞裳,减其月数,并同服齐缞三月。至于太孙,三年既申,南郡国臣,宜备齐缞周服。临汝、曲江既非正嫡,不得祢先储,二公国臣,并不得服。」诏依所议。又奏:「按丧服经虽有『妾为君之长子,从君而服』,二汉以来,此礼久废,请因循前准,不复追行。」诏曰:「既久废,便停。」又奏:「伏寻御服文惠太子周,周内不奏乐,诸王虽本服周,而储皇正体宗庙,服者一同,释服,奏乐姻娶,便应并通。窃谓二事,俱是嘉礼,轻重有异。娶妇思嗣,事非全吉,三日不乐,礼有明文。宋代周丧降在大功者,婚礼废乐,以伸私戚,以从前典。」诏「依议」。又奏:「按礼,祥除皆先于今夕易服,明日乃设祭。杂记曰:「祥,主人之除也。于夕为期,朝服,祥因其故服。」按今则祥日朝服,临讫,易服而祭也。寻比代服临然后改服,与礼为乖。今东宫公除日,若依七刻皇太孙方易服。臣等参议,谓先哭临竟而后临祭。凡应公除者,皆于府第变服,而后入临,行奉慰之礼。」诏可。
    为太子妃服议诸王妃附○宋 后魏
  宋孝武帝大明五年,有司奏:「依礼,皇太后服太子妃小功五月,皇后大功九月。」右丞徐爰参议:「宫人从服者,若二御哭临应着缞时,从服者着缞,非其日如常仪。太子既有妃周服,召见之日,还着公服。若至尊非哭临日幸东宫,太子见亦如之。宫臣见至尊,皆着朱衣。」
  大明五年,有司奏:「皇太子妃薨,至尊、皇后并服大功九月,皇太后小功五月。未详三御何当得作鼓吹及乐?」博士司马兴之议:「按礼『齐缞大功之丧,三月不从政』。今临轩拜授,则人君之大典,今古既异,赊促不同。愚谓皇太子妃祔庙之后,便可临轩作乐及鼓吹。」右丞徐爰议,谓:「皇太子妃虽未山茔,临轩拜官,旧不为碍。樟棺在殡,应悬而不作。祔后三御乐宜作矣,使学官据礼上。」兴之又议:「按礼,大功至则避琴瑟,诚无自奏之理。但王者体大,理绝凡庶。故汉文既葬,悉皆复吉,唯悬而不乐。今准其轻重,侔其降杀,则下流大功,不容彻乐以终服。夫金石宾飨之礼,箫管警涂之卫,实人君之盛典,当阳之威饰,固亦不可久废于朝。又礼无天王服嫡妇之文,直后学推贵嫡之义耳。既已制服成丧,虚悬终窆,亦足以甄崇冢正,标明礼妇矣。」爰议:「皇太子周服内,不合作乐及鼓吹。」
  后魏宣武帝延昌三年,司空清河王怿叔母北海王祥妃刘氏薨,司徒平原郡公高肇兄子太子洗马贞卒,并上言未知出入犹作鼓吹不?音否,他皆仿此。请下礼官议。太学博士封祖冑议:「礼云:『鼓无当于五声,五声不得不和。』窃惟今者加台司之仪,盖欲兼广威华;若有哀用之,无变于吉,便是一人之身,悲乐并用,求之礼情,于理未尽。二公虽受之于公,用之非私,出入声作,亦以娱己。今既有丧,心不在乐,笳鼓之事,明非欲闻。宜从宁戚之义,废而勿作。但礼崇公卿出入之仪,至有趋以采齐,在礼反。行以肆夏,和銮之声,佩玉之饰者,所以明槐鼎之至贵,彰宰辅之为重。今二公地处尊亲,仪殊百辟,鼓吹之用,无容全去。礼有悬而不乐,宜今陈之以备威仪,不作以示哀痛,准礼即情,愚谓为允。」诏曰「可」。
    为太子太孙殇服议晋
  晋惠帝无嫡子,以庶子为太子,亡,谓应降。永宁中,冲太孙亡,议者谓应为殇。中书侍郎高齐议:「太孙自是无服之殇,不应制服,此礼之明义,宜从以日易月之制。」博士蔡克议以为:「臣子不殇君父者,此谓臣子尊其君父,不敢殇之耳,非为有臣子便为成人不服殇也。按汉平帝年十四而崩,群臣奏臣不殇君,宜加元服。后汉许慎、郑玄论立庙,亦唯谓臣子不上殇耳。又长子自以正体于上,不以命誓也。又命庶孙四岁则誓之,古嫡子何独十九不誓?丧服『君为嫡子长殇大功』,郑玄曰『天子亦如之』。所言臣不殇君者,自谓如太孙等之臣不殇耳。太子唯尊于东宫,东宫臣不殇之耳。今太孙未冠婚,四岁,而齐缞成人之礼于太庙,愚谓不可。愍怀若在,太孙当依庶殇不祭。」
    为诸王殇服议晋 宋 梁
  晋新蔡王年四岁而亡,东海王移访太常。博士张亮议:「圣人因亲以教爱,亲不同而殇有降杀,盖由知识未同成人故也。七岁以下,谓之无服之殇。记曰:『臣不殇君,子不殇父。』东海与新蔡,别国旁亲,尊卑敌均,宜则同殇制而无服也。」国子祭酒杜夷议:「诸侯体国,备物典事,不异成人,宜从成人之制。」
  宋庾蔚之谓:「嗣子之体,不以成人为义,故经有诸侯嫡子之殇服。臣子不殇君父,宫臣得服斩耳。自余亲自依其本服。记云:『能执干戈以死社稷,则以成人服之。』先儒又推年未二十而冠婚及为大夫者,皆不为殇。至若诸侯继体象贤,君临一国,事过大夫远矣,而可反殇之乎?」
  孝武帝孝建元年,有司奏:「故第十六皇弟休倩薨夭,年始及殇,追赠谥东平冲王。服制未有准,辄下礼官详议。」太学博士陆澄议:「按礼有成人道,则不为殇。今既追祚土宇,远崇封秩,珪韨备典,成孰大焉。典文式昭,殇名去矣。夫嘉偶在室,元服表身,犹以免孺子之制,全丈夫之义;安有名颁爵首,而可服以殇礼?」有司寻澄议,无明证,却使秉正更上。澄重议:「窃谓赠之为义,所以追加名器,故赠公者便成公,赠卿者便成卿,赠之以王,得不为王乎?然则有在生而封,或既殁而爵,俱受帝命,不为吉凶殊典;同备文物,岂以存亡异数。今玺策咸秩,是成人之礼;群后临哀,非下殇之制。若丧用成人,亲以殇服,末学含疑,未之或辨。」左丞羊希参议:「寻澄议,既无画然前例,不合准据。按礼云:『子不殇父,臣不殇君。』君父至尊,臣子恩重,不得以幼年而降。又曰:『尊同则服其亲服。』推此文旨,旁亲自宜服殇,所不殇者唯施臣子而已。」诏可。
  大明五年,有司奏:「故永阳县开国侯刘叔子夭丧,年始四岁,旁亲服制有疑。」太常丞庾蔚之等议,并云「宜同成人之服。东平冲王服殇,实由追赠,异于已受茅土」。博士司马兴之议:「应同东平殇服。」左丞荀万秋等参议:「南面君国,继体承家,虽则佩觿,未阙成德,君父名正,臣子不容服殇,故云『臣不殇君,子不殇父』。推此,则知旁亲故依殇制。东平冲王已经前议。若升仕朝列,则为大成,故鄱阳哀王追赠太常,亲戚不降。愚谓下殇以上,身居封爵,宜同成人。年在无服之殇,以登官为断。今永阳国臣,自应全服,至于旁亲,宜从殇礼。」诏可。
  梁天监十四年,舍人朱议:「礼,年虽未及成人,已有爵命者,则不为殇。封阳侯年虽中殇,已有拜封,不应殇服。」帝可之。于是诸王服封阳侯,依成人之服。
    王侯世子殇服议晋 宋
  晋有问者曰:某国中尉虞某按本论无国名,亦无虞名。访太常王冀云:「台赠国王第二郎,年在殇,为世子,臣当有服不?」冀云:「礼无从君服殇之文。夫臣从君而服,以其体尊承绪,非继成人与殇也。苟为代嫡,君为之服,则臣以何而不从服乎?若以礼无文者,亦可不服,长子之下殇也。」
  宋庾蔚之谓:「臣以义服,故所从极于三年。经举重服必从,则轻不从可知也。若从服世子之殇,亦可从服嫡妇,岂其然乎?唯小君非从,故与君同。」
    继殇后服议晋
  晋刘系之问荀讷:「礼丧服小记『为殇后者,服以其服』。按郑玄云:『言为后者,据承之也。殇无为人父之道,以本亲之服服之。』按礼取后,或可缌麻之亲,或五服之内。若如郑旨,各从本亲,则为殇后者,可有无服之理。殇虽无为人父之道,今既承之,不得不称之为父。称之为父而无服之处丧,即情寻义,无服之理有疑。」讷答曰:「今相承继,在殇者既殁之后,主人近亲,皆以殇服服之,疏族为后,更当斩缞三年,轻重殊驳,非称情立文也。且后大宗,当为祭主,于先人轻降之服,不可久废祭祀。若应重服者,记当曰服斩,文约而旨明。今之所服,似非服重也。当以为后之故,本施成人,而不从殇耳。」
通典卷第八十三 礼四十三 沿革四十三 凶礼五
  丧制之一
   初丧终称附 复始卒事位及奠讣告等附    天子诸侯大夫士吊哭议君遣使吊他国君附 三不吊议
    初丧终称附○东周政衰,诸侯踰僭,或已削去周典。重遭秦皇焚书,旧制遂多荡灭。汉魏以降,儒者乃推士礼,制当时之仪耳。他皆类此。○周 汉 魏
  周制,天子之制,具大丧初崩卷。国君、大夫疾病,外内皆扫。疾困曰病。外内皆扫,为宾客来问疾。扫,悉报反。彻悬。声音动人,病者欲静也。凡乐器,天子宫悬,诸侯轩悬,大夫判悬,士特悬也。寝东首于北牖下,病者恒居北牖下也。废床,彻亵衣,加新衣,体一人。废,去也。人始生在地,去床,庶其生气反也。彻亵衣,则所加者新朝服矣。加朝服者,明其终于正也。体,手足也。四人持之,为其不能自屈伸也。男女改服。为宾客来问病。亦朝服也。属纩以俟绝气。纩,新绵也。易动摇,置口鼻之上以为候也。属音烛。男子不死于妇人之手,妇人不死于男子之手。君子重终,为其相亵。士死于适音的室,幠音呼用敛衾。适室,正室。疾音齐,故于正寝焉。疾时处北牖下,死而迁之当牖下,有床衽。幠,覆也。敛衾,大敛所用之衾。小敛衾当陈也。君夫人卒于路寝,大夫代妇卒于适寝。内子未命,则死于下室,迁尸于寝。士之妻皆死于寝。内子,卿之妻。下室,其燕处。天子死曰崩,崩者,自上颠坠之名。诸侯曰薨,薨,颠坏之声。大夫曰卒,卒,终也。君子曰终。士曰不禄,不禄,不终其禄。庶人曰死。死之言澌也。精神澌尽也。死寇曰兵。异于凡人,当飨录其后也。王肃曰:「兵,死也。」
  汉石渠议:「闻人通汉问云:『记曰:「君赴于他国之君曰不禄,夫人曰寡小君不禄,大夫士或言卒死。」皆不能明。』戴圣对曰:『君死未葬曰不禄,既葬曰薨。』又问:『尸服卒者之上服。士曰不禄,言卒何也?』圣又曰:『夫尸者,所以象神也。其言卒而不言不禄者,通贵贱尸之义也。』通汉对曰:『尸,象神也,故服其服。士曰不禄者,讳辞也。孝子讳死曰卒。』」
  五经通义云:「春秋说题辞曰:『大夫曰卒,精耀终也。卒之为言绝于邦也。士曰不禄,不禄为言削名章也。』」
  白虎通曰:「天子称崩何?别尊卑、异生死也。崩之为言●然僵天下也。庶人曰死,魂魄去心,死之为言澌,精气穷也。」又曰:「人死谓之丧何?言其丧亡不复得见。不直言死称丧者,孝子之心不忍言也。」
  魏明帝诏亭侯以上称薨:「夫爵命等级,贵贱之序,非徒偏制,盖礼关存亡。故诸侯大夫既终之称,以薨卒为别。今县乡亭侯不幸称卒,非也。礼,大夫虽食采不加爵。即县亭侯既受符策茅土,名曰列侯,非徒食采之比也。于通存亡之制,岂得同称卒耶?其亭侯以上,当改卒称薨。」
  三府上事博士张敷等追议:「诸王公大将军县亭侯以上有爵土者,依诸侯礼皆称薨。关外侯无土、铜印,当古称卒。千石、六百石下至二百石,皆诣台受拜,与古士受命同,依礼称不禄。」高堂崇议:「诸侯曰薨,亦取陨坠之声也。礼,王者之后公及王之上公九命为二伯者,侯伯皆执珪,子男及王之公皆执璧,其卒皆曰薨。今可使二王后公及诸国王执珪,大将军县亭侯有爵土者,车骑卫将军辟召掾属与三公俱执璧者,卒皆称薨。礼,大夫曰卒者,言陈力展志,功成事卒,无遗恨也。今太中大夫秩千石,谏议、中散大夫秩皆六百石,此正天子之大夫也;而使下与二百石同列称不禄,生为大夫,死贬从士,殆非先圣制礼之意也。云士不禄者,言士业未卒,不终其禄也。」
  尚书曹访云:「官僚终卒,依礼各有制。至于其闲,令长以下,通言物故,不知物故之名本所依出。」高堂崇曰:「闻之先师,物,无也,故,事也,言无复能于事者也。」
    复始卒事位及奠讣告等附○周 大唐
  周制,司服供服。隶仆复于小寝、大寝。小寝,高祖以下庙之寝。始祖曰大寝也。夏采掌大丧以冕服复于太祖,以乘车建绥复于四郊。求之王平生常所有事之处也。乘车,玉辂。于太庙,以冕服不出宫也。四郊以绥,出国门此行道也。郑司农云:「复谓始死招魂复魄也。」夏采,天子之官也。故以冕服。太祖,始祖之庙也。绥,以旄牛尾为之,缀于幢上,所谓注旄于竿首者也。王祀四郊,乘玉辂,建太常。今以之复,去其旒,异之于生也。复曰「天子复矣」。始死呼魄辞也。不呼名,臣不名君也。告丧曰「天王登遐」。告,赴也。登,上也。遐,已也。上已者,若言仙去。诸侯大夫复,其有林麓则虞人设阶,无林麓则狄人设阶。复者,招魂复魄也。阶,所乘以升屋者也。虞人,主林麓之官也。狄人,乐吏之贱者也。阶,梯也,簨之类。诸侯小臣复,复者朝服,君以衮,夫人以阙狄,大夫以玄赪,代妇以襢衣,士以爵弁,士妻以褖衣。复者以簪裳于衣,左荷之,扱领于带。皆升自前东荣,中屋履危,北面,招以衣,三号曰:「皋!某复!」卷衣投于前,司服受之用箧,升自阼阶,以衣尸。小臣,君之近臣也。朝服而复,所以事君之衣也。复用死者之祭服,以其求神也。君以衮,谓上公也。夫人以屈狄,互言之耳。上公用衮,则夫人用袆衣,侯伯用鷩,其夫人用褕狄;子男以毳,其夫人乃用屈狄矣。赪,赤也。玄衣赤裳,所谓卿大夫自玄冕而下之服也。其妇亦以襢衣。杂记云:「内子以鞠衣,褒衣素沙。下大夫以襢衣。其余如士。」注云:「内子,卿之适妻也。下大夫,谓下大夫之妻也。」荣,屋翼也。升东荣者,谓卿大夫士也。天子诸侯言东溜。危,栋上也。号,若云「皋某复」也。北面,招求诸幽之义。皋,长声也。某,死者之名也。复,反也。司服以箧待衣于堂前。衣尸者,覆之,若得魂魄然。复者降自西北荣。不由前降,不以虚反也。降,因彻屋西北之厞,若云此室凶,不可居。然其薪,用爨沐。其为宾,则公馆复,私馆不复。私馆,卿大夫之家也。不于之复,为主人之恶。其在野,则升其乘车之左毂而复。左毂,象屋东荣。凡复衣,不以衣尸,不以敛。不以衣尸,谓不以袭也。复者庶其生也,若以其衣袭敛,是用生施死,于义相反。妇人复,不以袡。袡,嫁时上服,非事鬼神之衣也。凡复,男子称名,妇称字。妇人不以名行。复,尽爱之道也,有祷祠之心焉。复谓招魂。且分祷五祀,庶几其精气之反。望反诸幽,求诸鬼神之道也。鬼神处幽闇,望其从鬼神所来。北面,求诸幽之义也。向其所从来也。礼,复者升屋北面。唯哭先复,复而后行死事。气绝则哭,哭而复,复而不苏,可以为死事矣。
  始卒,主人啼,兄弟哭,妇人哭踊。悲哀有深浅也。若婴儿中路失母,能勿啼乎。既迁尸于床,幠用敛衾,去死衣。小臣楔齿用角柶,缀足用燕几,校在南,御者坐持之。缀,拘也。为将屦,恐其辟戾也。校,胫也。尸南首,几胫在南以拘足,则不得辟戾矣。床谓所设之床笫当牖者。去死衣,病时所加新衣及复衣也。去之以俟沐浴也。楔齿,为将唅,恐其口闭急也。奠脯醢醴酒,升自阼阶,奠于尸东。即床而奠,当腢,五口反,又五侯反。用吉器,若醴若酒,无巾柶。鬼神无象,设奠以冯依也。腢,肩头也。用吉器,器未变也。檀弓云:「始死之奠,其余阁也与?」不容改新也。阁,庋藏食物处。凡丧奠之礼,始死未设黍稷,为死者不食粮故也。士即日而袭,其奠不易。大夫以上则明日而袭,是经宿奠也。自始死至虞,凡奠皆经宿,明日而彻,为凭神故也。帷堂。事小讫也。
  乃讣于君。主人西阶东,南面命讣者,拜送。曰「君之臣某死」。讣,告也。臣死,其子使人至君所告之。檀弓云:「父兄命赴者。」注云:「谓大夫以上也。士,主人亲命之。」父、母、妻、长子,曰「君之臣某之某死」。此臣于其家丧所主者。君讣于他国之君,曰「寡君不禄,敢告于执事」。大夫讣于同国,敌者曰「某不禄」。讣于士,亦曰「某不禄」。讣于他国之君,曰「君之外臣寡大夫某死」。讣于敌者,曰「吾子之外私寡大夫某不禄,使某至」。讣于士,亦曰「吾子之外私寡大夫某不禄,使某至」。士讣于同国大夫,曰「某死。」讣于士,亦曰「某死。」讣于他国之君,曰「君之外臣某死。」讣于大夫,曰「吾子之外私某死」。讣于士,亦曰「吾子之外私某死。」
  既正尸,诸侯之丧子入坐于东方;卿大夫父兄子姓立于东方;有司庶士哭于堂下,北面;夫人坐于西方;内命妇姑姊妹子姓立于西方;外命妇率外宗哭于堂上;北面。正尸者,谓迁尸牖下,南首也。子姓,谓众子孙也,姓之言生也。其男子立于主人后,女子立于夫人后。世妇为内命妇,卿大夫之妻为外命妇。外宗,姑姊妹之女也。大夫之丧,主人坐于东方,主妇坐于西方。其有命夫命妇则坐,无则皆立。命夫命妇来哭者,同宗父兄子姓,妇姑姊妹子姓也。凡此哭者,尊者坐,卑者立。士之丧,主人坐于床东,众主人在其后,西面。妇人夹床,东面。众主人,庶昆弟也。妇人谓妻妾子姓,亦嫡妻在前也。亲者在室。亲谓大功以上父兄姑姊妹子姓在此者。室中唯主人主妇坐,兄弟有命夫命妇在焉亦坐。别尊卑也。众妇人户外,北面。众兄弟堂下,北面。众妇人、众兄弟,小功以下者。众妇人谓姑姊妹及内外之亲也。
  大唐元陵仪注:「将复于太极殿内,高品五人皆常服,以大行皇帝衮冕服左荷之,升自前东溜,当屋履危,北面西上,三呼而止,以衣投于前;承之以箧,自阼阶入,以覆大行皇帝之上。复者彻殿西北厞,降自后西溜。其复衣不以袭敛,浴则去之。既复,乃设御床于殿内楹闲,去脚,舒单簟,置枕。迁大行皇帝于床,南首,以衣覆体,去死衣。楔齿用角柶,缀足以燕几,校在南。其殿内东西哭位,嗣皇帝以下舒草荐焉。奠用酒脯醢,器用吉器,如常仪。其告丧之礼:使至所在,集州县官及僧道、将吏、百姓等于州府门外,并素服,各以其方向京师重行序立。百姓在左,僧道在右。男子居前,妇人居后。立讫,使者立于官长之右,告云『上天降祸,大行皇帝,今月某日奄弃万国』。刺史以下抚膺哭踊,尽哀。止哭,使者又告云『大行皇帝有遗诏』。遂宣诏,讫,刺史以下又哭,十五举声。使者又告『皇帝伏准遗诏,以今月某日即位』。刺史以下再拜称万岁者三。百姓及州县佐史朝夕巷哭,各十五举声。三日释服。节度观察团练使、刺史并斩缞绖杖,诸文武官吏服斩缞,无绖杖。大小祥、释服,并准遗诏。其有敕书,使者宣告如常礼。」其三品以下仪制,并具开元礼。
    天子诸侯大夫士吊哭议君遣使吊他国君附○周 汉 后汉 魏 晋 宋 大唐
  周制,凡吊事,弁绖服。弁绖者,如爵弁而素,加环绖也。弁师云:「王之弁绖,弁而加环绖。」天子之哭诸侯也,爵弁,纯衣。服士之祭服以哭之,明为变也。天子至尊,不见尸柩,不吊服,麻不加于采。纯音侧其反。或曰使有司哭之。非也,哀戚之事,不可虚也。为之不以乐食。盖谓殡敛之闲。
  诸侯使人吊他国之君,吊者即位于门西,东面。其介在其东南,北面西上,西于门。宾立门外,不当门也。主孤西面。立阼阶之下也。相者受命曰:「孤某使某请事。」客曰:「寡君使某,如何不淑。」受命,受主人之命以出也。不言傧者,丧无接宾也。淑,善也。如何不善,言君痛之甚,使某吊也。相者入告,出曰:「孤某须矣。」称其君名者,君薨称子某,欲使人知嫡嗣也。须矣,不出迎也。吊者入。主人升堂,西面。吊者升自西阶,东面,致命曰:「寡君闻君之丧,寡君使某,如何不淑。」子拜稽颡。吊者降出,反位。子,孤子也。
  大夫、士之丧,既殡而君往焉,使人戒之。主人具殷奠之礼,俟于门外,见马首,先入门右。巫止于门外,祝代之先。君释采于门内。祝先升自阼阶,负墉南面。君即位于阼,小臣二人执戈立于前,二人立于后。殷,犹大也。朝夕小奠,至月朔则大奠。君将来,则具大奠之礼以待之,荣君之来也。祝负墉南面,直君北,房户东也。小臣执戈先后君,君升而夹阶立。大夫殡即成服,成服则君亦成服锡缞而往吊之。傧者进。当赞主人也。始立门东,北面。主人拜,稽颡。君称言,视祝而踊。主人踊。称言,举所以来之辞也。视祝而踊,祝相君之礼,当节之也。
  诸侯吊,必皮弁锡缞。所吊虽已葬,主人必免。主人未丧服,则君亦不锡缞。必免者,尊人君,为之变也。未丧服,未成服也,既殡成服矣。
  凡君使人吊,彻帷,主人迎于寝门外,见宾不哭,先入门右,北面。使人,大夫、士也。礼,使人必以其爵。使者至,使人入将命,乃出迎之。寝门,内门也。彻帷,●之也,事毕则下。●音差据反。吊者入,升自西阶,东面。主人进中庭,吊者致命。主人不升,贱也。致命曰「寡君闻子之丧,使某如何不淑」也。主人哭拜,稽颡,成踊。稽颡,头触地。成踊,三者三。宾出,主人拜送于外门外。
  大夫之丧未小敛,为君命出。士之丧,于大夫,不当敛则出。父母始死悲哀,非处尊不出也。出者,或至庭,或至门。凡主人之出也,徒跣,扱衽,拊心,降自西阶。君吊,虽不当免时也,主人必免,不散麻。虽异国之君免也。亲者皆免。不散麻者,自若绞垂之,为人君变,贬于大敛之前既启之后。亲者,大功以上也。尸在室,有君命,众主人不出。不二主人也。
  大夫之丧,大夫弁绖。弁绖者,大夫锡缞相吊之服。如爵弁而素加环绖,曰弁绖也。大夫吊,当事而至,则辞焉。辞犹告也,傧者以主人有事告也。主人无事为大夫出也。大夫之丧,庶子不受吊。不以贱者为有爵者主。
  丧,公吊之,必有拜者,往谢之。虽朋友州里舍人可也。谓无主后。吊曰「寡君承事」。示亦为执事来。主人曰「临」。君辱临其臣之丧。君遇柩于路,必使人吊之。君于人臣,有父母之恩也。孔颖达曰:「君于臣,当特吊于家。其或小臣及庶人,君不先知,造次遇柩于路,必使人吊之。」诸侯吊于异国之臣,则其君为主。君为之主,吊臣,恩为己也。子不敢当主,中庭北面哭,不拜。
  滕成公之丧,鲁昭三年。使子叔敬叔吊,进书,子叔敬叔,叔弓也。进书,奉君吊书。子服惠伯为介。惠伯,庆父玄孙之子,名椒。介,副也。
  鲁哀公使人吊蒉尚,蒉尚,鲁人。音苦怪反。遇诸道,避于路,画宫而受吊焉。画宫,画地为宫象也。曾子曰:「蒉尚不如杞梁之妻之知礼也。」行吊礼于野,非也。
  知生者吊,知死者伤。知生而不知死,吊而不伤;知死而不知生,伤而不吊。人恩各施于所知也。吊、伤,皆谓致命辞也。杂记云:「诸侯使人吊,辞曰寡君闻君之丧,寡君使某如何不淑」者,此施于生者也。伤辞未闻。说者有吊辞云:「皇天降灾,子遭离之,如何不淑。」此施于死者也。盖本伤辞。
  始死,羔裘玄冠,易之而已矣。羔裘玄冠,夫子不以吊。不以吉服吊丧。三年之丧,虽功缞不吊,自诸侯达诸士。如有服而将往哭之,则服其服而往。功缞,既练之服也。诸侯服新死者之服而往哭,谓所不臣也。练则吊。父在为母功缞,可以吊人者,以父在,故轻于出也。然则凡齐缞十一月,皆可以出者也。
  子张死,曾子有母之丧,齐缞而往哭之。或曰「齐缞不吊」。以其无服非之。曾子曰:「我吊也与哉?」于朋友哀痛甚,而往哭之,非若凡吊者也。
  既葬,大功吊,哭而退,不听事焉。听,犹待也。事,谓袭敛执绋之属也。周之丧未葬,吊于乡人,哭而退,不听事焉。功缞吊,待事不执事。谓为姑姊妹无主,殡不在己族者也。小功、缌,执事不与于礼。礼,馈奠也。
  相趋也,出宫而退。相揖也,哀次而退。相问也,既封而退。相见也,反哭而退。朋友,虞祔而退。此吊者恩薄厚、去迟速之节也。相趋,谓相闻姓名而来会丧事也。相揖,尝会于他也。相问,尝相惠遗也。相见,尝执贽相见也。
  吊于人,是日不乐。君子哀乐不同日也。子于是日哭,则不歌。五十无车者,不越疆而吊人。气力始衰。妇人不越疆而吊人。不通于外。行吊之日,不饮酒食肉。以全哀。吊于葬者,必执引。若从柩及圹,皆执绋。示助之以力也。车曰引,棺曰绋。
  司徒敬子死,司徒,官氏,公子许之后。子夏吊焉,主人未小敛,绖而往。子游吊焉,主人既小敛,子游出,绖,反哭。皆以朋友之礼往,而二人异也。子夏曰:「闻之也与?」曰:「闻诸夫子,主人未改服,则不绖也。」
  汉戴德曰:「君吊于卿大夫,锡缞以居,不听乐。吊于士,皆服弁绖疑缞。君吊臣疑缞,素弁加绖,明日主人缞绖拜谢于朝。君若使人吊,其服疑缞,素裳素冠。诸侯会遇相吊,则锡缞,皮弁加绖,不举。诸侯吊于寄公,亦锡缞。诸侯相吊,其同国大夫相吊,锡缞,十五升抽其半,素冠加绖。朋友吊服有绖,绖大与缌麻绖同,素冠素带,既葬而除。皆在他国,则袒免。同国大夫命妇相服,锡缞素总加麻。同国之士相为朝服加绖,其妻相为亦如之,朝服不髽。」
  后汉刘德问曰:「君吊,大夫迎于门外,又拜送于门外。大夫吊,不迎于门外。今时县令长吊人臣,人臣待之,当依国君来吊礼欤?依大夫来吊也?又当去杖,其绖皆如故,无可舍耶?又今时丞尉来吊,待之当云何?」田琼答曰:「今之君,与礼所云君,轻重不同。若必欲依之,令长宜依国君,丞尉宜依大夫。君于礼但见去杖戢杖,其余不见也。今于君吊,以首绖贯臂。遣人则不,释之而已。」
  刘表后定丧服云:「既除丧,有来吊者,以缟冠深衣,于墓受之,毕事反吉。」又云:「君来吊臣,主人待君到,脱头绖,贯左臂,去杖,出门迎。门外再拜,乃厌,还,先入门,东壁向君让。君于前听进,即堂先哭。乃止于庐外伏哭,当先君止。君起致辞,子对而不言,稽颡以答之。」
  魏明帝吊陈群诏曰:「司空今遭母忧,当遣使者吊祭如故事。」尚书司马孚奏:「寻故事,自魏兴,无三公丧母吊祭。」辄访韦诞、王肃、高堂隆、秦静等,云:「汉太傅胡广丧母,天子使谒者以中牢吊祭、送葬。」王肃议:「礼,臣有父母之丧讣,君吊之。吊诸臣之母,当从夫爵。」
  蒋济奏:「会丧不宜去冠。奏事者上言,前会故领军朱铄丧,自卿以下皆去冠,以布帕额。使者、侍中、散骑则不。皆非旧法。夫冠成德之表,于服为尊。唯君亲之丧小敛之前,与服罪之人去冠。其余礼仪,虽齐缞之痛,有变无废。今为吊去冠,甚违礼意。」下博士评议。
  博士杜希议,以为:「论语曰『羔裘玄冠不以吊』,故周人去玄冠,代以素弁。汉去玄冠,代以布巾。亦王者相变之仪,未必独非也。古礼野夫着巾,古者军礼韦弁冠,今者赤帻,此明转相变易,不可悉还反古。今宜因汉氏故事。又汉仪注,诸侯王薨,天子遣使者往,皆言使者素服。又礼自天子达于士,临殡敛之事,去玄冠,以素弁。君子临丧,必有哀素之心,是以去玄冠,代之以素。汉中兴,临丧与礼合仪。自后或言临,使者常吉服布巾。以为使者亦宜去玄冠,代以布巾,示不纯吉。侍中、散骑诸会丧,亦宜去玄冠,代以布巾。」诏从希议。
  王肃云:「礼有亲丧而君来吊,则免绖,贯左臂,去杖,迎拜于大门之外,见马首,不哭,先入门右,庭中北面。君升自东阶,南面哭,主人乃哭。君出,又拜送大门外。又按礼,三年之丧,终服不吊。期之丧,既练而吊。大功之丧,既葬而吊。」蜀谯周云:「国君为卿大夫,皮弁锡缞以居,他事出,亦如之。其吊,则皆锡缞,布弁而绖,三月复吉。其吊士,则服弁绖疑缞,亦往则服,出则不。公及大夫吊众妾,如君吊他国卿大夫,皮弁锡缞,不绖。君使人吊襚,主人迎于寝门外,见使者不哭也,先入门右,北面。吊者入,升自西阶,东面。主人前至中庭,吊者致君命,主人哭拜稽颡成踊。吊者出去,主人拜送于门外。君使襚者左执领,右执要,致命讫,入室,衣尸乃出。他皆如吊。既敛之后不衣尸,委于尸东席上。凡主人出送,因拜宾;所来者拜讫,皆即位西阶下,东面哭踊;哭讫反室。大夫吊,服以锡缞,用缌麻布而灰理之曰锡。士吊服以疑缞,用锡布为衣而素裳,拟于吉也。其冠各以其缞。归其家,犹吊服着绖以居。其以他事出,则脱绖。三月既葬,服吉。五代兄弟相为亦然。凡大夫吊其臣,异者,主人不迎于门外,主君入,即位堂下,西面,主人北面,众主人南面。」
  晋挚虞决疑云:「凡使吊祭同姓者,素冠帻,白练深衣,器用皆素。异姓者,服色器用皆不变。」
  陈舒议至尊临温公夫人丧:「按礼,天子哭诸侯则弁绖锡缞,哭大夫士则弁绖疑缞。此皆当时殡葬之闲服耳。今温公丧已久远,主人本应改葬之服,今之所服,大夫丧耳。天子于诸侯之妻,礼变。今以白帢深衣,当古吊服。今至尊临丧,谓应深衣而已。着深衣者,不复变服。其余侍官,谓当公服直卫,不应从哭。」
  宋崔凯云:「礼,君自吊其臣,主人出迎于外,见君马首,不哭,先入门右,北面。众主人袒即位。升自阼阶,西面。主人前,至中庭。君哭。主人哭,拜,稽颡成踊,先出。君去,主人哭,拜送于外门外。明日,主人缞绖拜谢于朝。今代人君吊,主人出迎,见马首拜。君遣吏吊。主人布席于丧庭,孝子左贯首绖,待于席南,北面,不哭也。吏持版吊于席北,面向孝子。再拜讫,伏,吏跪读版,孝子再拜。有吊宾,主人迎即位中门外,西面北上。众宾东面者北上,门西北面者东上。主人拜宾,旁三拜,众宾不答拜。主人入,即堂下朝夕哭位。众随入,如外位也。知生者吊,知死者伤。主人哭,吊者皆哭。退出,主人拜中门外如初。吊辞,至主人前曰:『闻君有某之丧,如何不淑。』伤辞,诣丧前曰:『子遭离之,如何不淑。』此各主于其所知也。若有知生又知死者,伤而且吊也。」又曰:「同僚宾客相吊也,因主人朝夕哭而往吊也。」又曰:「凡宾客来吊,孝凡言孝者,即丧主也。皆当位东阶下,西面,不得庐中。长吏自吊,其人左贯首绖出迎,还入门。君至门,谢孝还位,乃从命还位。若不谢遣者,君向柩哭,则孝当伏。孝当后哭先止,所以不使君甚哀也,哭讫,君遣还位,乃从命还位则哭,不得入庐也。哭位在东阶下。辞去,孝子哭也。君先出,孝后出,于门外见马而拜,讫,哭而还也。若有命止令勿出,亦便随从命也。羸可使人自扶,若病不能者,君至,自杖而已。」
  乐亮问徐广曰:「君吊之仪,虽在于礼,未审皇子之吊,受吊为当迎送及拜以不?当于庐室坐,当别施位耶?若别施位者,应在何处?即位为应立?应坐?『君吊,虽已葬,主人必絻』,此礼已废,并未详。既小祥,重服已除,正当即以练冠功缞受吊耶?」徐广答曰:「皇子之仪,揖而不拜,然犹应以练冠功缞迎立于户侧。皇子向户揖,揖讫,伏庐室而哭。及皇子前执手时,乃可长跪受之。去出室,还至户,更哭。」
  大唐之制,如开元礼。
    三不吊议周 魏 宋
  周制,檀弓曰:「死而不吊者三,畏、厌、溺。」郑玄曰:「畏者,为人以非罪加己,己无以说之死者也。厌者,行止危险之下。溺者,不乘桥船者也。」庐植曰:「畏者,兵刃所杀也。」王肃曰:「犯法狱死谓之畏。尔雅曰畏,刑者也。」
  魏王肃圣证论难郑玄曰:「孔子畏匡,德能自全也。设使圣人卒离不幸,可得不痛悼而罪之乎!非徒贤者,设有罪愚人,亦不得不哀伤之也。」
  宋崔凯服节云:「有不吊者三:谓畏、厌、溺死也。欲吊者,不变服哭之已。」
通典卷第八十四 礼四十四 沿革四十四 凶礼六
  丧制之二
   沐浴 含 袭 设冰 设铭 悬重 
   始死服变 始死襚大敛襚附 小敛
    沐浴周 大唐
  周制,大丧,肆师大渳音尾以鬯筑。音煮。筑香草,煮以为鬯以浴尸。香草,郁金也。渳谓浴尸。小宗伯掌大肆以秬鬯渳尸。大肆,始陈尸也。杜子春云以秬鬯浴尸。君沐粱,大夫沐稷,士沐粱。
  士丧,始卒,甸人掘坎于阶闲,少西;为垼于西墙下,东向。掘坎南顺,广尺,轮二尺,深三尺,南其壤。甸人,有司主田野之官。垼,块灶,在西墙下,中庭之西。南顺,统于堂也。垼音役。新盆、盘、瓶、废敦、音对重鬲音历皆濯,造于西阶下。新此瓦器五种者,重死事。盆以盛水,盘承渜濯,瓶以汲水。废敦,敦无足者,所以盛米也。重鬲,鬲将悬于重。濯,涤溉也。造,至也。犹馔也,以造言之,丧事遽。沐巾一,浴巾二,皆用绤,实于笲,巾所以拭污垢。浴巾二者,上体下体异也。绤,麤葛也。笲音烦,下同。栉于箪,箪,苇笥也。浴衣于箧,浴衣,以布为之,制如今通裁也。皆馔于西序下,南上。东西墙谓之序。中以南谓之堂。管人汲,不说繘,均必反。屈之,管人,有司主馆舍者。不说繘,将以就祝濯米。屈,萦也。尽阶不升堂,授外御者。外御者入浴。主人皆出户外,北面。小臣四人抗衾,御者二人浴,襢笫。庄俟反。抗衾,为其裸裎,蔽之。襢笫,去席,盝水便也。裎,他顶反。浴水用盆,沃水用枓,音主。浴用絺巾,挋音振用浴衣,如他日。小臣爪足。浴余水弃于坎。妇人丧,则内御者抗衾而浴。抗衾者,蔽上,重形也。挋,拭也。爪足,断足爪也。管人汲,授御者,御者差七何反沐于堂上。士则祝淅米于堂,南面,用盆。管人尽阶不升堂受潘,煮于垼,陶人出重鬲,甸人取所彻庙之西北厞薪用爨之。尽阶,三等之上也,差亦淅也。淅饭米取其潘,以为沐也。丧礼士沐以稻,此云以粱,盖天子之士也。率而上之,天子则沐黍与。祝,夏祝也。祝盛米于敦,奠于具北。管人授御者沐,乃沐用瓦盘,挋用巾,如他日。小臣爪手翦须。濡濯弃于坎。濡濯,沐浴余潘水。巾栉浴衣亦弃之。既夕记云:「甸人筑坅坎。」注:「筑,实土其中,坚之,穿坎之名,一曰坅。」音五锦反。君大夫鬊爪及敛实于角中,士埋之。鬊音舜,乱发也。角中谓棺内四隅也。将实爪发于棺中,必为小囊盛之。鬠用组,乃笄,设明衣裳。用组束发。鬠,敛也。鬠音脍,又音会也。主人入即位。已设明衣,可以入也。
  大唐元陵仪注:「将沐浴,内有司为垼于殿西廊下,累块为灶,东面,以俟煮。沐浴新盆盘瓶鬲皆濯之,陈于西阶下。掘埳于西阶之西。陈明衣裳于其侧。帛巾一,方尺八寸,沐巾二,浴巾四,皆用帛练。栉及浴衣各实于箧。将沐浴,内掌事者奉米潘及汤,各盛以瓮,并沐盘,升自西阶,授沐者以入。嗣皇帝、妃、公主等悉出帷外。嗣皇帝以下在殿东楹闲,北面西上。内命妇以下在殿西闲,北面东上。俱立哭。既沐而栉。将浴,内执事者六人抗衾,御者四人浴,拭以巾,挋用浴衣。设床于大行东,衽下莞,席上簟。浴者举大行,易床设枕,理其须发,断爪,盛于小囊,大敛即内于棺中也。着明衣裳,以方巾覆面,以大敛之衾覆之。内外入,就位哭。其五品以上沐用稷,四人浴。六品以下沐用粱,二人浴。」余具开元礼。
    含周 魏 大唐
  周制,典瑞大丧供饭玉、含玉。饭玉,碎玉以杂米也。含玉,以柱左右齻及口中者也。齻音颠。舍人供饭米。饭所以实口,不忍虚也。诸侯以璧,大夫以珠,士以贝,实于笲。贝,水物,古者以为货,江水出焉。笲,竹器名也。米,君以粱,大夫稷,士粱,一豆实于筐。一豆,四升。
  士丧将含,商祝袭祭服褖衣次。商祝,祝习商礼者也。商人教之以敬,于接神宜。袭,布衣床上也。祭服,爵弁服、皮弁服,皆从君助祭之服也。大蜡有皮弁素服送终之礼。袭衣于床,床次含床之东也。主人出,南面,左袒,扱诸面之右,盥于盆上,洗贝,执以入。宰洗柶建于米,执以从。俱入户西向也。柶音四。商祝执巾从入,当牖北面,彻枕,设巾,彻楔,受贝,奠于尸西。当牖北面,直尸南也。设巾覆面,为饭之遗落米也。主人由足西床上坐,东面。不敢从首前也。主人左扱米实于右,三实一贝。左、中亦如之。又实米唯盈。于右,尸口之右也。唯盈,取满而已。主人袭,反位。袭,服衣也。位在尸东。商祝掩,瑱,设幎目。掩者,先结颐下,既瑱,设幎目。既夕记云:「卒洗贝,反于笲,实贝,柱右齻左齻。」注云:「象齿坚也。」幎音萦,下同。夏祝彻余,乃袭。夏祝,祝习夏礼者。夏人教以忠,其于养宜也。
  凡诸侯有相含之礼,含者执璧将命曰:「寡君使某含。」相者入告,出曰:「孤某须矣。」含玉为璧制,其分寸大小未闻。含者入,升堂致命。主人拜,稽颡。含者坐委于殡东南。有苇席,既葬蒲席。降出,反位。春秋有既葬归含、赗、襚,无讥焉,皆受之于殡宫是也。宰夫朝服即丧屦,升自西阶,西面坐取璧,降自西阶以东。朝服,告邻国之礼。即,就也。以东,藏于内也。诸侯使人吊,其次含、襚、赗、临,皆同日而毕事者也。其次如是也。言五者相次同时也。
  左传:诸侯伐秦,曹宣公卒于会,鲁成公十三年,曹伯庐卒于师是也。诸侯请含。以朋友有相啖食之道也。
  魏文帝黄初四年,制曰:「饭含无以珠玉,无施珠襦玉柙。昔者季孙以玙璠敛,孔丘譬之暴骸中原。」
  大唐元陵仪注:「内有司奉盘水升堂,嗣皇帝出,盥手于帷外,洗玉若贝,实笲,执以入,西面坐,发巾彻枕,奠玉贝于口之右。大臣一人亲纳粱饭,次含玉。既含讫,嗣皇帝复位。执服者陈袭衣十二称,实以箱篚,承以席。去巾加面衣讫,设充耳,着握手及手衣,纳舄,乃袭。既袭,覆以大敛之衾。乃开帷,内外俱入,复位哭。其三品以上用粱及璧,四品、五品用稷与碧,六品以下用粱与贝。」其仪具开元礼。
    袭周 大唐
  周制,天子十二称,上公九称,诸侯七称,大夫五称,士三称。郑玄据杂记及士丧礼推而言。上公衮衣一,玄端一,朝服一,素积一,纁裳一,爵弁二,玄冕一,褒衣一。朱绿带,申加大带于上。朱绿带者,袭衣之带也,饰之杂以朱绿,异于生也。此带亦以素为之。申,重也,重于革带也。革带以佩韨。必言重加大带者,明虽有变,必备此二带也。士袭三称。礼记引子羔袭五称,上公袭九称,则尊卑袭数不同矣。诸侯七称,天子十二称欤?率带,诸侯、大夫皆五采,士二采。此谓袭尸之大带也。率,繂也,繂之不加针功。大夫以上更饰以五采,士以朱绿。袭事成于带。变之,所以异于生也。
  士爵弁服纯衣,谓生时爵弁之服。纯衣者纁裳。古者以冠名服,死者不冠也。纯音缁。皮弁服,皮弁所衣之服。其服白布衣素裳。褖衣。黑衣裳赤缘谓之褖,褖之言缘也。所以表袍。缁带,黑缯之带。韎韐,上音妹,下音蛤。一命缊韨也。缊音温。竹笏。笏,所以书思对命者。夏葛屦,冬皮屦,皆繶缁絇纯,组綦系于踵。繶音忆。絇音其俱反。纯音准。庶襚继陈,不用。庶,众也。不用,不用袭也。多陈之为荣,少纳之为贵也。既含,乃袭三称。迁尸于袭上而衣之。凡衣死者,左衽。
  君锦冒黼杀,缀旁七;大夫玄冒黼杀,缀旁五;士缁冒赪杀,缀旁三。凡冒,质长与手齐,杀三尺。冒者,既袭所以韬尸,重形也。制如直囊,上曰质,下曰杀。质,正也。其用之,先以杀韬足而上,后以质韬首而下,齐手。上玄下纁,象天地也。
  士丧将沐浴,陈袭事于房中,西领,南上,不綪。明衣裳用布。所以亲身为絜。鬠笄用桑,长四寸,纋中。桑之为言丧也,用为笄,取其名也。长四寸,不冠故也。纋笄之中央,以安发也。纋音忧。掩,练帛,广终幅,长五尺,析其末。掩,裹首者。析其末,为将结于颐下,又还结于项中。瑱用白纩。瑱,充耳。纩,新绵。布巾,环幅不凿。环幅,广袤等也。不凿者,士之子亲含,反其巾而已。大夫以上宾为之含。当口凿之,嫌有恶也。幎目用缁,方尺二寸,里,着,组系。幎目,覆面者。,赤也。着,充之以絮也。组系,为可结也。握手用玄纁里,长尺二寸,广五寸,楼中旁寸,着,组系。楼谓削约握之中央以安手。决用正王棘若檡棘,组系,纩极二。决犹闿也,挟弓以横执弦。正,善也。王棘与檡棘善理坚刃者,皆可以为决。极犹放也,所以沓指放弦,令不挈指也。生者以朱韦为之而三,死用纩又二,明不用也。世俗谓王棘为矺鼠。闿音开。矺音托。设韐带,搢笏。韐带,韎韐缁带。韐带用革。搢,插也,插于带之右旁。设决丽于,自饭持之,设握,乃连。丽,施也。,手后节中也。饭,大擘指本也。决以韦为之藉,有彄,彄内端为纽,外端有横带,设之以纽,擐大擘本。因沓其彄,以横带贯纽,结于之表。设握者,以綦系钩中指,由手表与决带之余连结之。此谓右手也。音乌乱反。设冒,櫜之。幠用衾。櫜,韬盛物者,取事名焉。衾,始死时敛衾。巾、柶、鬊、蚤埋于坎。坎至此筑之。设明衣,妇人则设中带。中带,若今之裈襂。明衣裳用幕布,袂属幅,长下膝。幕布,帷幕之布,升数未闻。袂属幅,不削幅也。长下膝,又有裳,于蔽下体深也。有前后裳,不辟,长及觳,不辟,质也。觳,足跗也。他服短不见肤,长不被土也。縓綼緆,一染谓之縓,今之红也。饰裳在幅曰綼。在下曰緆。缁纯。七入为缁,缁,黑也。饰衣曰纯。谓领与袂,衣以缁,裳以縓,象天地。纯音准。设握,里亲肤,系钩中指,结于。手无决者以握,击一端,绕,还从上自贯反,与其一端结之。既袭,宵为燎于中庭。
  大唐之制,五品以上袭三称,六品以下袭一称。余具开元礼。
    设冰周 大唐
  周制,大丧,凌人供夷盘冰。夷之言尸也,实冰于夷盘之中,置之尸床之下,所以寒尸也。尸之盘曰夷盘,床曰夷床,衾曰夷衾,移尸曰夷于堂,皆依尸而为言也。君设大盘,造冰焉。大夫设夷盘,造冰焉。士并瓦盘,无冰。设床,襢笫,有枕,含一床,袭一床,迁尸于堂又一床。皆有枕席,君大夫士一也。此事皆沐浴之后也。造犹内也。襢笫,袒箦,谓无席如浴时床也。礼自仲春之后,尸既袭既小敛,先内冰盘中,乃设床于其上,不施席而迁尸焉。秋凉而止。士不用冰,以瓦为盘,并之盛水耳。士有冰,用夷盘可。谓君赐冰,亦用夷盘。
  大唐之制,诸职事官三品以上,散官二品以上,暑月薨者给冰。
    设铭殷 周 魏 晋 宋 齐 北齐 大唐
  殷制,复与书铭,自天子达于士,其辞一也。男子称名,妇人书姓与伯仲。丧服小记文。郑玄云:「此谓殷礼也。」
  周制,大丧,司常供铭旌。王则太常也。士丧为铭,各以其物。亡则以缁,长半幅,末,长终幅,广三寸,书铭于末,曰「某氏某之柩」。铭,明旌也。杂帛为物,大夫士之所建也。诸侯建旗,孤卿建旃。以死者为不可别,故以其旗识之,爱之斯录之矣。亡,无也。无旌,不命之士也。半幅一尺,终幅二尺。在棺曰柩。识音至。竹杠长三尺,置于宇西阶上。诸侯七尺,大夫五尺。杠,铭橦也。宇,梠也。尔雅曰「檐谓之梠」也。
  魏皇后崩,缪袭议铭旌曰:「自殷以前,复与铭旌皆书姓,男名女字,无书国者。周之复,天王称天子,诸侯称某甫。某甫,且字。秦汉皇帝、皇后、太后,复书铭置之柩也。旧礼书铭皆不书国号,后亦不书氏。魏为天下之号,无所复别。臣子所以称魏故某侯某者,皆以自别耳。明太后不宜复称魏。按左氏云『天王崩』,不言周。」刘劭议云:「宜称魏不称姓。据汉律使节称汉。今魏使节亦称魏,及二千石诸竹使符皆称魏。以类推之,其义宜同。今太后之旌宜称魏。」赵怡奏:「祖号所以称庙,不宜以题旌。礼,未有主,作重,既葬而埋之。故铭旌宜与重俱埋庙门外之左。」尚书奏:「祖宗之号,所以表德。题旌古今异仪。今列祖之号,宜改施新铭旌。故旌故杠所埋,如怡等议,与重俱埋于庙门外之左。」
  晋杜元凯云:「诸侯建大旗,画熊虎龙文曰旗也。杠七仞,斿至地。」徐宣瑜议云:「王之上公八命,出为二伯,加一等,谓九命作伯,建九斿。按上公之上服,远游冠,佩山玄玉,宜与三公同建八斿。诸位从公者、三公八命,应建旗八斿。侯伯同七命,建旗七斿。」元凯又云:「卿建旃,六斿,至轸。」孤卿,次三公也。通帛为旃,谓纯赤也。宣瑜云:「王之卿六命,建旃六斿。王之上大夫五命,建物五斿。」
  宋孝武帝大明二年,太子妃薨,建九斿。
  齐王俭议:「斿本是命服,无关于凶事。今公卿以下,平存不能备礼,故在凶乃建耳。东宫秩同上公九命之仪,妃与储君一体,义不容异,无缘未同常例,别立凶斿。大明旧事,不经详议,率尔便行耳。今宜考以礼典,吉部自有旗辂,凶部别有铭旌。」诏从之。
  北齐制,旌一品九斿,二品、三品七斿,四品、五品五斿,六品、七品三斿;八品以下,达于庶人,唯旐而已。其建旐,三品以上及开国子、男,其长至轸,四品、五品至轮,六品至九品,至较。勋品达于庶人,不过七尺。
  大唐元陵仪注:「大敛讫,所司设太常,画日月,十有二斿,杠九仞,斿委地。大敛之后,分置殿庭之两阶。又设铭旌,以绛,广充幅,长二丈九尺,题云『某尊号皇帝之柩』,立于殿下。其三品以上长九尺,五品以上八尺,六品以下七尺,皆书某官封姓君之柩。」具开元礼。
    悬重周 宋 隋 大唐
  周制,士丧重,木刊凿之,甸人置重于中庭,三分庭一,在南。木也悬物焉曰重。刊,斲治。凿之,为悬簪孔。士三尺,差而上之,卿大夫五尺,诸侯七尺。夏祝鬻余饭,用二鬲于西墙下。夏祝,祝习夏礼者。夏人教以忠,于养宜。鬻余饭,以饭尸余米为鬻,实重鬲者也。鬲则大夫四鬲,诸侯六鬲。与簋数同差故也。用疏布,久之,繫用靲,懸於重。用葦席,北面,左衽,帶用靲,賀之,結於後。久读为灸,谓以盖塞鬲口。靲,竹●也。以席覆重,辟屈,而反两端交于后。左衽,西端在上。贺,加也。靲音举琴反。祝取铭置于重。祝习周礼者。重,主道也。始死未作主,以重主其神也。殷主缀重焉。缀犹联也。殷人作主而联其重悬诸庙也,去明考乃埋之。孔颖达云:「殷人始殡,置重于庙庭。作主讫,即缀重,悬于新死者所殡之庙。」周主重彻焉。周人作主,彻重埋之也。孔颖达云:「殷人缀而不即埋,周人即埋,不悬于庙。」将遣奠,甸人抗重出自道,道左倚之。抗,举也。出自道,出从门中央也。不由闑东西者,重不反,变于恒出入也。道左,主人位也。汉时有死者,凿木置食于中,树于道侧,由此也。重既虞而埋之。就所倚处埋之。
  宋崔凯云:「凿木为重,形如札,有簨,设于中庭近南以悬之。士重高三尺,差而上之,天子当九尺矣。鬲以苇席南向横覆之,辟屈两端于南面以蔑之。今丧家帐门,其遗象也。古者丧家无幕,盖是倚庐栋耳。今人倚庐于丧侧,因是为帐焉。按蔡谟说,以二瓦器,盛始死之祭,系于木,裹以苇席,置庭中近南,名为重。今之凶门,是其遗象也。礼,既虞而作主,未葬未有主,故以重当之。礼称为主道,此其义也。范坚又曰:凶门非礼,礼有悬重,形似凶门,后人出门外以表丧,俗遂行之,簿帐吊幕之类也。」
  隋文帝开皇初,定典礼。太常卿牛弘奏曰:「诸重,一品悬鬲六,五品以上四,六品以下二。」
  大唐元陵仪注:「设重于殿庭近西南。其制,先刊凿木长丈二尺,横者半之。取沐之米為粥,盛以八鬲,以疏布,懸於重內橫木上。以苇席北向屈两端交于上,缀以竹篾。」其三品以上至六品以下,悬重降杀如开元礼。
    始死服变周 汉 后汉 晋 宋 大唐
  周制,亲始死,笄纚,徒跣,扱上衽。衽,裳际也。扱于腰中,哭踊便也。
  汉戴德丧服变除云:
    斩缞三年之服,始有父之丧,笄纚,徒跣,扱上衽,交手哭踊无数,恻怛痛疾;既袭三称,服白布深衣,十五升素章甫冠,白麻屦,无絇。屦之饰,如刀衣鼻,绳连以为行戒。丧无节,速遽故无絇,音其俱反。孙为祖父后者,上通于高祖,自天子达于士,与子为父同。父为长子,自天子达于士,不笄纚,不徒跣,不食粥。余与子为父同。妻为夫,妾为君,笄纚,不徒跣,扱上衽;既袭三称,白布深衣,素总,白麻屦。余与男子同也。
    齐缞三年者:父卒始有母之丧,笄纚,徒跣,扱上衽,交手哭踊无数;既袭三称,服白布深衣,十五升素章甫冠,白麻屦,无絇。父卒为继母、君母、慈母,孙为祖后者父卒为祖母,服上至高祖母,自天子达于士,为人后者所后之祖母、母、妻,以上与父卒为母同。母为长子,妾为君之长子,继母为长子,皆不笄纚徒跣也。女子子在室父卒为母,始死,笄纚,不徒跣,不扱上衽;既袭三称,素总。其余不见者,与父卒为母同也。
    齐缞杖周者:父在始有母之丧,笄纚,徒跣,扱上衽,交手哭踊无数;既袭三称,白布深衣,十五升素章甫冠,吉白麻屦,无絇。为出母、慈母、继母、君母,自天子达于士。父卒为继母嫁,及继母报继子。以上并与父在为母同矣。夫为妻,始死,素冠深衣,不笄纚,不徒跣。女子子在室为母,不徒跣,不扱上衽;既袭三称,素总。
    齐缞不杖周者:谓始有祖父母之丧,则白布深衣,十五升素冠,吉屦无絇,哭踊无数,既袭无变。其余应服者并同。
    其齐缞三月者:始有曾祖父母之丧,白布深衣,十五升素冠,吉屦无絇。其余应服者同。女子子适人者为曾祖父母,素总。余与男子同。
    大功亲长中殇七月,无受服,始有昆弟长殇丧,白布深衣,十五升素冠,吉屦无絇。成人九月。从父昆弟之丧,与殇同。天子诸侯之庶昆弟与大夫之庶子为其母,哭泣饮食,居处思慕,犹三年也;其余与士为从父昆弟相为服同。为人后者为其昆弟,大夫为伯叔父母、子、昆弟之子为士者,哭泣饮食思慕,以上并犹周也。天子为姑姊妹女子子嫁于二王后者,诸侯为姑姊妹女子子嫁于诸侯,大夫命妇、大夫之子、诸侯之庶昆弟为姑姊妹女子子嫁于卿大夫者,与士之为姑姊妹适人者服同。天子之昆弟为姑姊妹女子子嫁于诸侯大夫者。姑姊妹适人者为昆弟,其异于男子者,始死素总。
    小功五月无受之服者:始有叔父下殇之丧,白布深衣,十五升素冠,吉屦无絇。天子、诸侯、大夫为嫡子、嫡孙、嫡玄孙。以上并下殇。不为次,饮食衎尔。为姑姊妹女子子、昆弟之子、夫昆弟之子之下殇,为人后者为其昆弟姑姊妹之长殇,并哭泣饮食犹大功也。大夫之子、天子诸侯之昆弟、庶子、姑姊妹女子子为从父昆弟、从父姊妹,祖父母为孙,以上并长殇。与叔父之下殇同。姑姊妹适人者为昆弟侄之殇,与为从父昆弟之长殇同。
    成人小功者:从祖祖父母之丧,与下殇小功服同。余应服者并同。
    缌麻三月之服者:族祖父母始死,朝服素冠,吉屦无絇。妇为夫曾祖父母,异于男子者,以素总也。
  后汉郑玄云:「子为父斩缞,始死,笄纚如故;斩缞者,断其布不缉之也。古者无帻,以六尺纚缯绦发,其状如●尾,以笄横贯之,加冠其上。后汉时,遭丧者莅巾帕头,即笄纚之存象也。既袭三称,衣十五升布深衣,古者衣裳上下殊。此深衣,汉时单衣也。扱上衽,以深衣上衽扱于腰带中,以便事。徒跣,交手哭。诸侯为天子,父为长子,不徒跣,为次于内,不歠粥。臣为君,不笄纚,不徒跣,余与为父同。女子子嫁及在父室者,及妻为夫,妾为君,不徒跣,不扱上衽,发胸拊心,哭泣无数,鞶带如故,余与男子同。」
  刘表云:「母为长子齐缞三年,始死,不徒跣,拊心哭泣。女子已嫁而退在室,父卒为母,与母为长子同。齐缞杖周者,父在为母,不徒跣,哭踊无数。凡四不食。礼,三年之丧五不食者,是常日二食。自始死至三日既成服后可食,是三日五不食矣。今周之丧全二日不食,故四不食也。为曾祖父母,不敢以轻服服至尊。减其月,则当大功九月,但三月耳。始死哭泣三日。为旧君之母妻,与为曾祖父母同。蜀谯周云:「为父,始死,去冠及羔裘大带,其笄纚革带皆如故,衣布深衣,扱上衽,徒跣,拊心号咷而无常声,哭踊无数。始死者至小敛,大功以上皆在室。丈夫在尸床东,西面;妇人夹床,东面。虽诸父兄姑姊,不踰主人,皆次其后。余众妇人户外北面,众兄弟堂下北面。诸侯之丧,唯主人主妇坐,其余皆立,卿大夫亦在室外,命妇户外北面,有司庶士堂下北面。大夫之丧,主人主妇及有命夫命妇者皆坐,无者皆立,室老亦立,室老之妻户外北面,众臣堂下北面。士之丧,父兄子姓妇人皆坐,他皆如前。父为长子,不徒跣,不歠粥。凡父兄虽往哭,不于子弟之宫设哀次也。女子子未嫁为父,始卒,去彩饰之属,笄纚及带如故,衣布深衣,不扱上衽,不徒跣,吉白麻屦无絇,拊心哭泣无数,不袒,其踊不绝地。父卒为母,始死,去玄冠;尸袭之后,因其笄纚而加素冠,其余与为父同。」吴射慈云:「夫为妻,去吉冠。大夫以上素弁,士素委貌。衣十五升白布深衣,吉屦无絇。尸袭之时,亦哭踊。」
  晋杜元凯云:「父在为母,冠缞裳绖带皆疏缞。疏,麤也。三年者始死之制,如不杖周。」
  宋崔凯云:「礼,孝子始有亲丧,悲哀至甚,充充如有穷,未可以节,哭踊无数。三日既殡,瞿瞿如有求而不得,宾客吊及祭事,皆三踊,君来吊则九踊,皆有傧相诏导之者。童子始有亲丧,去首饰,首饰,卷帻绡头之属也。卷音苦圆反。服十五升白布深衣,以至成服。女子子许嫁、成人在室,父卒为母,始死,去首饰而骨笄纚,不徒跣,不扱上衽,不踊哭,拊心无数,素总髽以麻。母为长子、继母为长子、妾为君之长子,与在室女子子父卒为母同。伯叔父母为女子子长中殇,始死,骨笄纚。」
  大唐之制,如开元礼。
    始死禭大敛禭附○周 大唐
  周制,大丧,小宰受其禭。小宰职云:「丧荒受其含禭。」诸侯相禭以后辂与冕服,先辂与褒衣不以禭。不以己之正者施于人,以彼不以为正也。后辂,贰车也。士丧将袭,君使人禭,彻帷,主人如初。谓如君初使人吊时也。主人迎于寝门外,见宾不哭,先入门右,北面。禭者左执领,右执要,入升,委衣于床,其禭于室,户西,北面致命曰:「君使某禭。」禭之言遗也。衣被曰禭也。主人拜如初。亦如吊时,主人进中庭,禭者致命,主人哭拜,稽颡成踊。禭者入,衣尸,出,主人拜送于外门外。唯君命出,升降自西阶,遂拜宾。惟君命出,大夫以下不出。亲者禭,不将命,以即陈。大功以上,有同财之义。不将命,不使人将之致命于主人。即陈,陈在房中。庶兄弟禭,使人以将命于室,主人拜于位,委衣于尸东床上。庶兄弟,则众兄弟也。变众言庶,容同姓也。将命曰:「某使某禭。」拜于位。室中之位。朋友禭,亲以进,主人拜,委衣如初,退。哭,不踊。亲以进,亲亲之恩也。退,下堂反宾位也。主人徒哭不踊,别于君之禭也。彻衣者执衣如禭以适房。凡于禭者出,有司彻衣也。既小敛,将大敛,有禭者则将命,傧者出请入告,主人待于位。丧礼略于威仪,既小敛,傧者乃用辞。出请之辞曰「孤某使某请事」也。傧者出告「须矣」,以宾入。须,待也。出告之辞曰「孤某须矣」。宾入中庭,北面致命。主人拜,稽颡。宾升自西阶,出于足,谓尸足也。西面委衣如于室礼,降出。主人出拜送。朋友亲禭,如初仪,西阶东,北面,哭踊三,降,主人不踊。朋友既委衣,又还哭于西阶上,不背主人。禭者以褶则必有裳,执衣如初。彻衣者亦如之,升降自西阶以东。帛为褶,无絮。虽复,与禅同,有裳乃成称,不用表也。以东,藏以待事也。
  大唐王公以下之丧,赠禭衣服,出当时恩制,不着于令典。
    小敛周 隋 大唐
  周制,大丧,大敛、小敛,小宗伯帅异族而佐敛。司服供敛衣服。典瑞驵珪、璋、璧、琮、琥、璜之渠眉,疏璧琮以敛尸。驵读曰组。渠眉者,玉饰之沟瑑也。以组穿联六玉沟瑑之中以敛尸。珪在左,璋在首,琥在右,璜在足,璧在背,琮在腹,盖取象方明,神之也。疏璧琮者,通于天地。诸侯、大夫、士丧,将小敛,皆厥明陈衣于序东,大夫士陈衣于房中。天子之士。衣皆十有九称。天子至士皆同。袍必有表,不单,衣必有裳,谓之一称。皆左衽,结绞不纽。袍,亵衣,必有以表之,乃成称也。杂记曰「子羔之袭,茧衣裳,与税衣纁●为一」是也。论语曰「当暑袗絺绤,必表而出之」,为其亵也。衣十九称,法天地之终数。凡敛者要方,散衣有倒者也。左衽,衽向左,反生时。●,而占反。三日,小敛于户内。大夫以上皆以来日数,通死日为四日也。士死与往日,通死日为三日也。君以簟席,布绞锦衾;大夫以蒲席缟衾;士苇席缁衾。陈衣于房,南领西上,綪。绞横三缩一,广终幅,析其末。綪,屈也。绞,所以收束衣服为坚急也。以布为之。缩,纵也。横者三幅,纵者一幅。析其末者,令可结也。丧大记曰:「绞一幅为三,不擘。」礼纬曰:「天子五日,诸侯三日,大夫士三日而小敛。」綪音侧耕反。缁衾赪里,无紞。音胆。紞,被识也。敛衣或倒被,无别于前后可也。凡衾制同,皆五幅。祭服次,爵弁服、皮弁服。散衣次,褖衣以下,袍茧之属。凡十有九称。祭服与散衣。陈衣继之,庶禭也。不必尽用。取称而已,不务多。士盥二人以并,东面立于西阶下。立俟举尸。布席于户内,下莞上簟。有司布敛席。商祝布绞衾、散衣、祭服。祭服不倒,美者在中。敛者趋方,或颠倒衣裳,祭服尊,不倒之。美,善也。善衣后布,于敛则在中也。既后布祭服,而又言善者在中,明每服非一称也。士举迁尸,反位。迁尸于服上。设床笫于两楹之闲,衽如初,有枕。衽,寝卧之席。亦下莞上簟。卒敛,彻帷。尸已饰也。主人西面,冯尸,踊无算。主妇东面,冯亦如之。冯,服膺。士举男女奉尸侇于堂,幠用夷衾,男女如室位,踊无算。侇之言尸也。夷衾,覆尸柩之衾。堂谓楹闲床笫上也。主人出于足,降自西阶。众主人东面即位,妇人阼阶上西面。主人拜宾,大夫特拜,士旅之,即位踊,袭绖于序东,复位。拜宾,向宾位拜之。即位踊,东方位也。袭绖于序东,东夹室之前。乃奠。祝与执事为之。凡敛者袒,迁尸者袭。袒者,于事便也。君之丧,太祝是敛,众祝佐之。大夫之丧,太祝为侍,众祝是敛。士之丧,小祝为侍,士是敛。侍犹临也。太祝之职,大丧赞敛。丧祝,卿大夫之丧掌敛。士丧礼商祝主敛。凡敛者六人。敛者既敛必哭。土与其执事则敛。敛焉则为之一不食。敛者必使所与执事者,不欲妄人亵之。
  隋开皇初,太常卿牛弘奏着丧纪令:「正一品薨,则鸿胪卿监护丧事,司仪令示礼制。二品以上则鸿胪丞监护,司仪丞示礼制。五品以上薨卒,及三品以上有周亲以上丧,并掌仪一人示礼制。官人在职丧,听敛以朝服;有封者敛以冕服;未有官者白帢单衣。妇人有官品者,亦以其服敛。巾不得置金银珠玉。」
  大唐元陵仪注:「内外各随职备办,尚食先具太牢之馔。厥明而小敛。于敛前三刻,侍中版奏『请中严』,御府令设小敛床于大行西,南首,枕席备焉,加以幄帷,周以素帷。主衣先率所司陈小敛之衣十九称及绞衾于殿中闲之东席上,南领西上。小敛前二刻,开宫殿诸门,诸卫各勒所部,仗卫如例程。设百官位次,及三王后、三恪等位。又设内外命妇等拜哭位。小敛前一刻,侍中奏『外办』,礼仪使引嗣皇帝及皇子等,扶引各即位次,从临者哭。内谒者引诸王等进就位。百官亦入就位。执礼者称哭,在位者皆哭。侍御小臣升殿,先布衣于绞上,乃迁于衣上,举衾而敛,以次加衣十九称毕,乃结绞而衾焉。近侍扶嗣皇帝哭,进,跪冯大行,兴,哭踊无数,扶引还次。其百官以理去职而薨卒者,听敛以本官之服。无官者介帻单衣。妇人有官品,亦以其服敛。」应佩者,皆用蜡代玉,禁以金玉珠宝而敛也。余如开元礼。

通典礼典

通典卷第八十五 礼四十五 沿革四十五 凶礼七
  丧制之三
   既小敛敛发服变 小敛奠代哭附 棺椁制 大敛 国君视大夫士丧之大敛 大敛奠 殡设熬附 将葬筮宅卜日附 启殡朝庙
    既小敛敛发服变周 大唐
  周制,士丧将小敛,斩缞者以苴绖大鬲,下本在左,要绖小焉,散带垂,长三尺。齐缞牡麻绖,右本在上,亦散带垂。皆馔于东方。苴麻者其貌苴以为绖,服重者尚麤恶也。馔于东坫之南,苴绖为上。鬲音厄。妇人亦如之,馔于房中。既小敛,主人敛发,袒;众主人絻于东房。始死,将斩缞者笄纚,将齐缞者素冠。今至小敛变,又将初丧服。敛发者,去笄纚而紒。众主人絻者,齐缞将袒,以絻代冠。冠,服之尤尊,不加肉袒。絻之制,未闻,旧说以为絻博一寸,着之自额而却交于项中,并其末覆紒,而前缀连之,如冠弁象。妇人髽于室。始死,妇人将斩缞者,去笄而纚。将齐缞者,骨笄而纚。今言髽者,亦去笄纚而紒也。齐缞以上至笄犹髽。髽之异于敛发者,既去纚而以发为大紒,如今妇人露紒其象也。檀弓曰:南宫绦之妻之姑之丧,夫子诲之髽曰『尔无从从尔』,太高也。『尔无扈扈尔』,太广也。其用麻布,亦如着幓头然。幓音茧。卒敛,主人袒,说髦,敛发以麻;妇人髽,带麻于房中。士既殡而说髦,此云小敛,盖诸侯之礼也。士既殡,与诸侯小敛,于死者俱三日也。妇人髽,带麻于房中,则西房也。天子诸侯有左右房。既彻帷,男女奉尸夷于堂,降拜。主人即位,袭带绖,踊。即位,阼阶之下位也。有袭绖乃踊,尊卑相变也。斩缞敛发以麻,为母敛发以麻,絻而以布,母服轻,至絻可以布代麻也。为母又哭而絻也。齐缞恶笄以终丧。笄所以卷发,带所以持身。妇人质于丧,所以自卷持者,有除无变也。男子冠而妇人笄,男子絻而妇人髽,其义,为男子则絻,为妇人则髽。别男女也。
  大唐之制,男子敛发,布巾帕头,女子敛发而髽。余如开元礼。
    小敛奠代哭附○周 大唐
  周制,诸侯大夫士丧,将小敛,陈衣讫,陈馔于东堂下。诸侯少牢,上大夫特牲,下大夫、士特豚,皆有脯醢醴酒。尊用功布。实于簟,在馔东。功布,锻濯灰理之布。设盆盥于馔东,有巾。为奠设盥也。丧事略,故无洗也。床笫夷衾馔于西坫或云拈南。笫,箦也。夷衾,质杀之裁犹冒也。西方盥如东方。为举者设盥也。如东方者,亦用盆、布巾,馔于西堂下。陈一鼎及素俎于寝门外,当东塾。素俎,丧事尚质。将小敛,辟奠不出室,未忍神远之也。辟袭奠以辟敛。既敛则不出室,设序西南也,事毕而去之。无踊节。其哀未可节也。既敛,举者盥,右执朼,左执俎,入,阼阶前西面错。举者,盥出门举鼎者。右人以右手执朼,左人以左手执俎,因其便也。乃朼载,载两髀于两端,两肩亚,两胉亚,脊肺在于中,皆覆,进柢,执而俟。乃朼,以朼次出牲体,右人也。载,受而载于俎,左人也。亚,次也。凡七体。皆覆,为尘也。柢,本也。进本者,未异于生也。骨有本末也。夏祝及执事盥,执醴先,酒脯醢俎从,升自阼阶。丈夫踊。甸人彻鼎巾,待于阼阶下。执事,诸执奠事者也。巾,功布也。执者不升,己不设也。奠于尸东,执醴酒北面西上。执醴酒者先升,尊也。立而俟后错,要成也。祝受巾,巾之,由足降自西阶,妇人踊。奠者由重南东,丈夫踊。巾之,为尘也。东,反其位也。宾出,主人拜送于门外。适寝门之外也。吊者袭裘,加武带绖,与主人拾其劫反踊。始死,吊者朝服裼裘如吉时也。小敛则改袭而加武与带绖矣。武,吉冠之卷也。加武者,明不改冠亦不絻也。宾出,彻帷。君与大夫之礼也。士卒敛即彻帷也。
  大丧,挈壶氏悬壶以代哭者,皆以水火守之,分以日夜。代亦更也。礼,未大敛代哭。以水守壶者,为沃漏。以火守壶者,夜则视刻数。分以日夜者,异昼夜漏也。漏之箭昼夜共百刻,冬夏之闲,有长短焉。诸侯丧,虞人出木角,狄人出壶,雍人出鼎,司马悬之,乃官代哭。代,更也。未殡,哭不绝声,为其疲倦,既小敛,可以为漏刻分时而更哭也。木,给爨灶。角,以为水斗。壶,漏水之器也。冬漏以火爨鼎,沸而后沃之,此挈壶氏所掌。音九于反。大夫,官代哭,不悬壶,下君也。士,代哭不以官。自以亲疏哭也。孝子始有亲丧,悲哀憔悴,礼防其以死伤生,使之更哭,不绝声而已。人君以官尊卑,士贱以亲疏为之。三日之后,哭无时。宵为燎,堂上下皆有烛。哭尸于堂上,主人在东方,由外来者在西方,诸妇南面。由外来,谓奔丧者也。无奔丧者,妇人犹东面耳。妇人迎客送客不下堂。下堂不哭。男子出寝门见人,不哭。妇人所有事,自堂及房。男子所有事,自堂及门。非其事处而哭,犹野哭也。出门见人,谓迎宾也。其无女主,则男主拜女宾于寝门内。其无男主,则女主拜男宾于阼阶下。子幼则以缞抱之,人为之拜。
  大唐元陵仪注:「尚食奉馔入,列于殿东。太常博士引司徒省馔,省讫,奉馔升设于大行东。斋郎取爵于篚,受酒爵,跪奠,兴。嗣皇帝以下哭踊如初。诸行事者应退者降退,奉礼郎称止,谒者引诸王还内省。礼使奏嗣皇帝哭止,近侍扶引退便次。内外侍临者,代哭不绝声。百官退位如例程。」其百官以下仪,具开元礼。
    棺椁制虞 夏 殷 周 大唐
  有虞氏瓦棺。始不用薪也。有虞氏尚陶。
  夏后氏堲周。火熟曰堲,烧土冶以周于棺也。或谓之土周。
  殷人棺椁。椁,大也,以木为之,言椁大于棺也。殷人尚梓。
  周制,天子之棺四重,水兕革棺被之,其厚三寸,杝棺一,梓棺二。四者皆周。国君大棺八寸,属六寸,椑四寸;上大夫大棺八寸,属六寸;下大夫大棺六寸,属四寸;士棺六寸。大棺,棺之在表者也。四者皆周,此以内说而出。然则大棺及属用梓,椑用杝也。以是差之,上公革棺不被,三重也;诸侯无革棺,再重也;大夫无椑,一重也;士无属,不重;庶人之棺四寸。夫子之宰于中都,制四寸之棺,五寸之椁。上大夫,谓列国之卿也。属音烛。椑音步历反。杝棺之杝,音移。君里棺用朱绿,用杂金鐕;大夫里棺用玄绿,用牛骨鐕;士不绿。鐕,所以椓着里也。鐕音子南反。君盖用漆,三衽三束;大夫盖用漆,二衽二束;士盖不用漆,二衽二束。用漆者,涂合牝牡之中也。衽,小要也。天子柏椁,以端,长六尺,诸侯松椁,大夫柏椁,士杂木椁。椁,周棺者也。尊者用大材,卑者用小材。天子、诸侯、卿、大夫、士、庶人六等,其椁长自六尺而下,其方自五寸而上,未闻其差所定也。抗木之厚,盖与椁方齐。天子五重,上公四重,诸侯三重,大夫再重,士一重。虞人致百祀之木,可以为棺椁者,斩之。虞人,掌山泽之官也。百祀,畿内百县之祀也。
  大唐制,诸葬不得以石为棺椁及石室。其棺椁皆不得雕镂彩画、施户牖栏槛,棺内又不得有金宝珠玉。
    大敛周 大唐
  周制,诸侯、大夫、士丧将大敛,厥明,国君陈衣于庭百称,北领西上。大敛于阼,以簟席,布绞,缩者三,横者五,布紟二衾。绞紟如朝服,绞一幅为三,不辟;紟五幅,无紞。二衾者,或覆或荐之也。如朝服者,谓布精麤如朝服十五升。子一人弁绖即位于序端。卿大夫即位于堂廉楹西,北面东上。父兄堂下北面。夫人、命妇尸西,东面。外宗房中南面。小臣铺席,商祝铺绞紟衾衣。士盥于盘上,士举迁尸于敛上。卒敛,宰告,子冯之踊。夫人东面亦如之。子弁绖者,未成服也。弁如爵弁而素。大夫之丧,子亦如之。大夫陈衣于序东五十称,西领南上。君无襚。大夫士毕主人之祭服。亲戚之衣受之,不以即陈。无襚者,不陈,不以敛。敛用蒲席。士陈衣于房,南领西上,綪,绞紟衾二。君襚、祭服、散衣、庶襚,凡三十称。紟不在算,不必尽用。紟,单被也。衾二者,始死敛衾,今又复制也。小敛衣数自天子达,大敛则异。棺入,主人不哭。升棺用轴,盖在下。轴,輁轴也。輁状如床,轴其轮,挽而行也。輁音拱。帷堂。妇人尸西,东面。主人及亲者升自西阶,出于足,西面袒。袒,大敛变也。不言髽絻敛发,小敛以来自若也。士盥位如初。亦既盥并立于西阶下。布席如初。亦下莞上簟,铺于阼阶上,于楹闲为少南。商祝布绞紟衾衣,美者在外,君襚不倒。至此乃用君襚,主人先自尽也。士举迁尸于服上,复位。主人踊无算。卒敛,彻帷,主人冯如初,主妇亦如之。主人奉尸敛于棺,踊如初,乃盖。棺在肂中敛尸焉,所谓殡也。檀弓曰:「殡于客位。」主人降拜。
  大唐元陵仪注:「其日大敛前三刻,侍中版奏『请中严』,内外皆哭。御府先设大敛床于大行皇帝西,南首,枕席帏帐如初。所司先陈大敛之衣百二十称,及绞紟衾,并六玉于殿两楹之东席上,南领西上。衣必朝祭及五时正服。前二刻,开宫殿诸门,诸卫各勒所部,陈设如常仪。设皇帝位于殿东闲,西向。前一刻,引诸王以下就位:皇弟于皇帝位东稍北,西向南上;皇子于皇弟之东,亦南上;皇叔在皇帝位北稍西,南向西上;皇叔祖次皇叔之东;皇从父兄弟在皇子北稍东,南上;诸公主、长公主、大长公主以下,并于西闲北牖下,西上。通事舍人引百僚并入,依班序立。侍中版奏『外办』,内高品扶皇帝就位,立定。典仪曰『再拜』,礼仪使奏请再拜,皇帝哭踊再拜,在位者皆哭踊再拜,十五举声。礼仪使奏请止哭,内外皆止哭。内高品扶皇帝就次,诸王公主以下百僚各就次。中官内官掌事者皆盥讫,升敛,如小敛次加衣毕,乃以组连珪、璋、璧、琮、琥、璜六玉而加焉。所司以梓宫龙輴绋等入陈于殿西阶下。至时司空引梓宫升自西阶,置于大行皇帝西,南首。加七星版于梓宫内,其合施于版下者,并先置之,乃加席褥于版上。以黄帛裹施仰甍,画日月星辰龙龟之属,施于盖。陈衣及六玉敛讫,中官掌事者奉大行皇帝即梓宫内。所由先以白素版书应入梓宫内,一物以上称名进入梓宫,然后加盖。事毕,覆以夷衾。」百官仪制具开元礼。
    国君视大夫士丧之大敛周
  周制,王吊,丧祝则与巫前。巫祝前王。大夫之丧,将大敛,既铺绞紟衾衣,君至,主人迎,先入门右。巫止于门外,君释菜,祝先入,升堂,君即位于序端。卿大夫即位于堂廉楹西,北面东上。主人房外南面,主妇尸西东面。迁尸,卒敛,宰告,主人降,北面于堂下。君抚之,主人拜,稽颡。君降,升主人冯之,命主妇冯之。先入门右者,入门而右也。巫止者,君行必与巫俱,巫主辟凶邪也。释菜,礼门神也。必礼门神者,礼,君非问疾吊丧,不入诸臣之家也。主人房外南面,大夫之子尊,得升视敛也。
  士丧,将大敛,君若有赐焉则视敛。既布衣,君至矣,赐,恩惠也。君视大敛,皮弁服袭裘。主人成服之后往,则锡缞也。主人出迎于门外,见马首不哭,还入门右,北面及众主人袒。不哭,厌于君不敢伸其私恩也。巫止于庙门外,祝代之,小臣二人执戈先,二人后,巫,掌招弭以除疾病。周礼,小臣掌正君之法仪者也。春官:男巫,王吊则与祝前。檀弓曰:君临臣丧,以巫祝桃茢执戈,恶之,所以异生。皆天子之礼。诸侯临臣之丧,则使祝代巫,执茢居前,下天子也。小臣,君行则先后,君升则夹阼阶北面。凡宫有鬼神曰庙。君释菜,入门,主人避。君升自阼阶,西向祝负墉南面,主人中庭。祝南面,房户东,向君也。墙谓之墉。主人中庭,进益北。君哭;主人哭,拜稽颡,成踊,出。出者,不敢必君之卒敛事也。君命反行事,主人复位。大敛事也。君升主人,主人西楹东,北面。命主人使之升。升公卿大夫,继主人,东上。乃敛。公,大国之孤四命也。卒,公卿大夫逆降,复位。主人降,出。逆降者,后升者先降也。位如朝夕哭吊位。君反主人,主人中庭。君坐抚,当心。主人拜稽颡,成踊,出。抚,按也。凡冯尸,兴必踊也。君反之,复初位。众主人避于东壁,南面。以君将降也。南面,则当坫之东。君降,西向,命主人冯尸。主人升自西阶,由足西面冯尸,不当君所,踊。主妇东面冯亦如之。君必降者,欲孝子尽其情也。奉尸敛于棺,乃盖。主人降,出。君反之。入门左,视涂,肂在西阶上,入门左,由便趋疾,不敢久留君也。肂音以二反,埋棺之坎也。君升即位,众主人复位。卒涂,主人出,君命之反奠,入门右,亦复中庭位也。乃奠,升自西阶,以君在阼。卒奠,主人出,哭者止。以君将出,不敢讙嚣。君出门,庙中哭,主人不哭,贰车毕乘,主人哭拜送。贰车,副车也。其数各视其命之等。君出,使异姓之士乘之在后。君吊盖乘象辂。袭,入即位。众主人袭,拜大夫之后至者,成踊。后至,布衣而后来也。宾出,拜送。自宾出以下,如君不在之仪。
    大敛奠周 大唐
  周制,大丧,豆人供其荐羞。士丧,将大敛,陈奠事,设棜于东堂下,南顺,齐于坫,馔于其上:两瓦甒,其实醴酒,酒在南;篚在东,南顺,实用觯四,木柶二,素杓二。毼豆两,其实葵葅芋蠃醢。两笾,无縢布巾,其实栗,不择,脯四脡。棜,今之轝也。毼,白也。縢,缘也。诗曰「竹閟绲縢」。布巾,笾巾也。笾豆具而有巾,盛之也。棜音于据反。毼音苦八反。奠席在馔北,敛席在其东。大敛奠而有席,弥神之也。小敛奠无巾,中大敛奠有巾,已是神之,又有席,是弥神也。陈三鼎于门外,北上。豚合升,鱼鱄鲋九,腊左胖,髀不升。其它皆如初。合升,合左右胖升于鼎也。其它皆如初,谓豚体及朼俎之陈,如小敛时。烛俟于馔东。祝、彻盥于门外,入,升自阼阶,丈夫踊。祝彻,祝与有司当彻小敛奠也。小敛设盥于馔东,有巾。大敛设盥于门外,弥有威仪。祝彻巾,授执事者以待。授执巾者于尸东,使先待于阼阶下也,为大敛奠又将巾之。祝还彻醴。彻馔降自西阶,妇人踊。设于序西南,当西荣,如设于堂。为求神于庭,孝子不忍使其亲须臾无所凭依。堂谓尸东。凡奠设序西南者,毕事而去之。既殡,乃奠,烛升自阼阶,祝执巾,席从,设于奥,东面。执烛者先升堂照室也。自是不复奠于尸。祝执巾与执席者从入,为安神位也。凡室中西南隅谓之奥。执烛南面,巾委于席右。祝反降,及执事执馔。东方之馔。士盥,举鼎入,西面北上,如初。载鱼,左首,进鬐,三列。腊进柢。如初,如小敛举鼎、执朼俎、扃鼏、朼载之仪。鱼左首,设而首在南。鬐,脊也。左首进鬐,亦未异于生也。凡未异于生者,不致死也。祝执醴如初,酒豆笾俎从,升自阼阶,丈夫踊,甸人彻鼎。如初,祝先升。奠由楹内入于室。既错者出立于户西,西上。巾奠。执烛者灭烛,出,降自阼阶。巾奠而室事已。祝阖户,降自西阶,妇人踊。奠者由重南东,丈夫踊。为神凭依之也。宾出,妇人踊,主人拜送于门外。入,及兄弟北面哭殡。兄弟出,主人拜送于门外。小功以下,至此可以归。异门大功亦存焉。异门,别居。众主人出门,哭止,皆西面于东方,阖门,主人揖就次。次谓斩缞倚庐,齐缞垩室,大功有帷帐,小功缌麻有床笫可也。既殡,主人说髦。儿生三月,翦发为鬌,男角女羁,不则男左女右,长大犹为饰存之,谓之髦,所以顺父母,幼小之心也。至此尸柩不见,丧无饰,可去鬌,音丁果反。
  说曰:凡丧,大敛于阼,即迁尸于棺而殡。殡讫,乃于室中设大敛奠。天子诸侯之丧,斩缞者奠;大夫,齐缞者奠;士,朋友奠。主人不亲奠,以孝子悲哀思慕,不暇执事也。牲牢如小敛之奠,布席而未有几。人君礼尊则有几。按周成王乙丑崩,癸酉,牖闲南向,西序东向,东序西向,皆仍几,即殡前已有几之文也。而诸侯虽无文,当与天子同。大夫士葬前,下室无几,降于人君也。司几筵云:『凡丧事,设苇席,右素几。其椁席用萑黼纯,诸侯则纷纯。每敦一几。丧事,谓凡奠也。萑如苇而细者也。敦,覆也。棺在殡则椁敦,既窆则加见,皆谓覆之。周礼虽合葬,及同时在殡,皆异几体,实不同也。祭于庙同几,精气合。萑音丸。敦,徒报反。凡凶事仍几。」仍,因也。凶事谓凡奠,几朝夕相因,丧礼略也。奠以素器,以生者有哀素之心也。哀素,哀痛无饰也。凡物无饰曰素。唯祭祀之礼,主人自尽焉尔,岂知神之所飨,亦以主人有齐敬之心也。哀则以素,敬则以饰,礼由人心而已。
  大唐元陵仪注:「皇帝至位哭,内外皆就位哭。太祝酌酒进授,皇帝执爵进奠于馔前,少退。礼仪使奏请止哭,内外皆止哭。太祝跪读文曰:『维某年月日,子哀子嗣皇帝臣某,敢昭告于考大行皇帝,日月遄速,奄及大敛,攀号擗踊,五内屠裂。谨以一元大武,柔毛刚鬣,明粢芗合,芗萁嘉蔬,嘉荐醴齐,尚飨。』其后祝文,大约准此。读讫,皇帝再拜哭踊,在位者皆再拜哭踊,十五举声,礼仪使奏止哭,左右高品扶皇帝还次,诸王公主以下各还次,百僚序出。」其百官仪制,具开元礼。
    殡设熬附○夏 商 周 大唐
  夏后氏殡于东阶之上。
  殷人殡于两楹之闲。
  周制,殡于西阶之上。天子柏椁以端,方尺,长六尺,题凑四注,题凑,谓头相凑聚也。合上如屋,尽涂之。君殡用輴,攒至于上,毕涂屋。大夫殡以帱,攒置于西序,涂不暨于棺。士殡见衽,涂上,帷之。攒犹菆也。屋,殡上如屋覆者也。帱,覆也。暨,及也。诸侯輴不画龙,攒不题凑象椁,其它如之。大夫之殡,废輴,置棺西墙下,就墙攒其三面,涂之。不及棺者,言攒中狭小,纔取容棺。然则天子诸侯差宽大矣。士不攒,掘地下棺,见棺盖合缝小要耳。帷之,鬼神尚幽闇。士达于天子皆然。太祝设熬。熬者,煎谷也。棺既盖,设于其旁,所以惑蚍蜉,使不至棺也。君四种八筐,大夫三种六筐,士二种四筐,加鱼腊焉。大夫三种,加以粱。君四种,加以稻。四筐则手足皆一,其余设于左右也。士熬黍稷,各二筐,有鱼腊。乃涂。以木覆棺上而涂之,为火备也。卒涂,幕人张帟,王三重,诸侯再重,孤卿大夫不重。张帟,柩上承尘也。祝取铭置于肂,主人复位踊,袭。烛俟于馔东,馔,东方之馔。有烛者,堂虽明,室犹暗。火在地曰燎,执之曰烛。乃奠。
  大唐元陵仪注:「既大敛,内所由执龙輴右左綍,引梓宫就西闲。将监引所由并柏墼等升自西阶。所由设熬黍稷,盛以八筐,加鱼腊等,于龙輴侧南北各一筐,东西各三筐。设讫,于西面垒之。先以绣黼覆梓宫,又张帟三重,更以柏木,方尺,长六尺,题凑为四阿屋,以白泥四面涂之。攒事讫,所司设灵幄于攒宫东,东向,施几案服御如常仪。侍臣捧缞裳冠绖杖,盛以箱,就次进,皇帝服讫,诸王公主以下及百僚亦各服其服。光禄卿率斋郎捧馔入,礼仪使引升,陈设讫,礼仪使就位,奉引皇帝至位哭,内外皆就位哭。」其百官以下仪,如开元礼。
    将葬筮宅卜日附○周 大唐
  周制,大丧,小宗伯卜葬兆。
  士丧将葬,筮宅,冢人营之。宅,葬居也。冢人,有司掌墓地兆域者。营,度也。既夕篇记云:「冢人物土。」郑玄注曰:「物,相也,相地可葬乃营之。」掘四隅,外其壤;掘中,南其壤。为葬将北首故也。既朝哭,主人皆往兆南,北面免绖。免绖者,求吉,不敢纯凶也。命筮者在主人之右。命尊者,宜从右出也。少仪篇曰「诏辞自右」也。筮者东面抽上韇,兼执之,南面受命。韇,盛筮之器,兼与筴执之。命曰:「哀子某为其父某甫筮宅,度兹幽宅兆阶,无有后艰?」某甫,且字也,若言山甫、孔甫矣。宅,居也。度,谋也。兹,此也。阶,始也。言为其父筮葬居,今谋此为幽冥居兆域之始,得无后将有艰难乎?艰难,谓有非常若崩坏也。右还,北面,指中封而筮。中封,中央壤也。卒筮,告于命筮者与主人,占之曰从。从犹吉也。主人绖,哭,不踊。若不从,筮择如初仪。更择地而筮之。归,殡前北面哭,不踊。易位而哭,明非常也。既备器用,明器之属。卜日:既朝哭,皆复外位。卜人先奠龟于西塾上。族长莅卜,及宗人吉服立于门西,东面南上。占者三人在其南。族长,有司掌族人亲疏者。莅,临也。吉服,服玄端。占者三人,掌玉兆、瓦兆、原兆。在塾西者,南面东上也。杜子春云:「玉兆,帝颛顼之兆。瓦兆,帝尧之兆。原兆,有周之兆也。」阖门东扇,主妇立于其内。席于闑西阈外。为卜者席。宗人告事具,主人北面免绖,左拥之。莅卜即位于门东,西面。莅卜,族长也。更西面,当代主人命卜也。卜人抱龟燋,宗人受命,受莅卜命。命曰:「哀子某,来日某卜葬其父某甫,考降,无有近悔?」考,登也。降,下也。言卜此日葬,魂神上下,得无近于咎悔乎?许诺,卜人坐,作龟,兴。作,灼也。兴,起以出兆也。宗人受龟,告于莅卜与主人,占曰某日从。告于主妇,主妇哭。使人告于众宾。众宾,僚友不来者也。宗人告事毕,主人绖,入哭如筮宅。宾出,拜送。若不从,卜择如初仪。
  大夫卜宅与葬日,有司麻衣布缞,布带,因丧屦,缁布冠,不蕤。占者皮弁。有司,卜人也。麻衣,白布深衣,而着缞焉,及布带、缁布冠,此服非纯吉,亦非纯凶也。皮弁,则纯吉之尤也。占者尊于有司,卜求吉,其服弥吉。如筮,则史练冠长衣以筮。占者朝服。筮者,筮宅,谓下大夫若士也。筮史,筮人也。长衣,深衣之缘以素者也。长衣练冠,纯凶服也。朝服,纯吉服也。大夫士日朝服以朝。
  大唐元陵仪注:「既定陵地,择地,使就其所卜筮之。将卜,使者吉服。掌事者先设使以下次于陵地东南。使者至陵地,待于次。太常卿卜,服祭服。祝及卜师、筮师,凡行事者皆吉服。掌事者布筮席于玄宫位南,北向西上。赞者引卜者及太祝立于筮席西南,东向南上。卜师立于太祝南,东面北上。赞者引使者诣卜筮席南十五步许,当玄宫位北向立;赞者立于使者之左,少南。俱北向立定。赞者少进,东面称事具,退复位。卜者进立于使者东北,西面。卜师抱龟,筮师开韇出策,兼执之,执韇以击策,进立于卜者前,东面南上。卜者命曰:『维某年月朔日,子哀子嗣皇帝某,谨遣某官某乙,奉为考大行皇帝度兹陵兆,无有后艰?』卜师筮师俱曰诺,遂述命,右旋就席北坐。命龟曰『假尔泰龟有常』,命筮曰『假尔泰筮有常』,遂卜筮,讫,兴,各以龟筮东面占曰从,还本位。赞者进使者之左,东面称礼毕。赞者遂引使者退立于东南隅,西面。若不从,又择地卜筮如初仪。」其百官以下仪制,具开元礼。
    启殡朝庙殷 周 大唐
  殷朝而殡于祖。
  周朝而遂葬。朝谓丧朝庙也。丧祝及朝御柩。乃奠。朝谓将葬,朝于祖考之庙而后行,则丧祝为柩御。士丧,既夕哭,既,已也,谓出门哭止复外位时。请启期,告于宾。将葬,当迁柩于祖。有司于此乃请启肂之期于主人以告宾,宾宜知其时。夙兴,设盥于祢庙门外,陈鼎皆如殡,东方之馔亦如之。皆三鼎。如殡,如大敛既殡之奠。夷床馔于阶闲。夷之言尸也。朝正柩用此床也。记云:「夷床輁轴馔于西阶东。」注云:「明阶闲者,位近西也。夷床馔于祖庙,輁轴馔于殡宫。其二庙者于祢,亦馔輁轴。」如小敛奠。乃启。祖尊祢卑。士事祖祢。上士异庙,下士共庙。二烛俟于殡门外。早闇,以为明也。丈夫髽,散带垂,即位如初。为将启变也。此互文以相见耳。髽,妇人之变。妇人不哭。将有事,止讙嚣也。启之昕,外内不哭也。商祝免袒,执功布入,升自西阶,尽阶不升堂,声三,启三,命哭。功布,灰理之布。执之以接神,为有所拂柩也。声三,三有声,存神也。启三,三言启,告神也。旧说以为:声,噫歆兴。烛入。照彻与启肂者。夏祝取铭置于重,启肂迁之。踊无算。商祝拂柩用功布,幠用夷衾。拂,去尘也。幠,覆之,为其形露也。迁于祖用轴。迁,徙也。徙于祖,朝祖庙也。盖象平生时,出必辞尊者。轴,輁轴也,状如转辚,刻两头为轵,輁状如长床,穿桯前后,着金而关轴焉。大夫诸侯以上有四周,谓之輴。天子画之以龙。桯音戈征反。重先,奠从,烛从,柩从,主人从。行之序也。主人从者,丈夫由右,妇人由左,以服之亲疏为先后,各从其昭穆,男宾在前,女宾在后。记曰:「朝于祢,重止于门外之西,东面。」升自西阶。柩也。犹用子道,不由阼阶。奠俟于西阶下,东面北上。俟正柩也。正柩于两楹之闲,用夷床。两楹闲象向户牖,是时柩北首。主人从升,柩东西面。众主人东即位。东方之位。妇人从升,东面。置重如初。如殡宫时也。记注云:「重不入者,主于朝祖而行,若过之矣。门西东面,待之便也。」席升设于柩西,奠设如初,巾之,升降自西阶。席设于柩之西,直柩之西,当西阶。从奠设如初,东面也;不统于柩,神不西面也。不设柩东,东非神位也。巾之者,为障当风尘也。烛先入者升堂,东楹之南,西面;后入者西阶东,北面,在下。照正柩也。先,先柩也。后,后柩也。适祖时,烛亦然,互记于此也。主人降即位,彻乃奠,升降自西阶,主人踊如初。如其降拜宾至,于要节而踊也。不荐车者,不从此行。祝及执事举奠,巾席从降,柩从,序从如初,适祖。此谓朝祢明日,举奠适祖之序也。祝执醴先,酒脯醢葅从之,巾席为后。既正柩,席升设奠如初,祝受巾,巾之。凡丧自卒至殡,自启至葬,主人之礼其变同,则此日数亦同矣。序从,主人以下。丧之朝也,顺死者之孝心,哀离其室,故至于祖考之庙而后行也。
  大唐元陵仪注:「启前十日,皇帝不坐以过山陵。前启一日,门下省奏:『某日某时,启太极殿攒宫。』启日之晨,奉礼郎设御位于太极殿之东闲,当帷门,西向。诸王位在后,以南为上。典仪设酅公、介公、皇亲、诸亲、文武九品以上及前资常参官、都督、刺史版位于太极殿中庭。又设蕃客,酋长位于承天门外之西,僧道位于承天门外之东,并以北为上。左右金吾与诸军计会,量抽队仗,随便设禁。其日质明,皇帝服初缞绖杖,入就位,晨哭。诸王具缞绖去杖,入就位哭。酅公、介公、皇亲、诸亲等及文武九品以上,各服初丧服,去杖,入就位哭。大长公主、长公主、公主、郡县主等亦缞服,入就内位哭。中官皆布巾丧服,侍卫晨哭,并再拜,退位。通事舍人引蕃客、酋长及僧道分位于承天门外之位。启前二刻,内所由设奠席及香烛于帷门之外。奉礼郎设罍洗于东阶下西南,北向,罍水在洗东,篚在洗西,南肆。设太尉版位于东南,西向。设司空位于太尉位之南,少退;礼生一人执拂梓宫之巾,陪其后。设礼仪使位于太尉之北,少退;礼官等陪后。设监察使位于礼仪使之下。光禄卿具太牢之馔,俟于东阶下。又於饌上設樽坫位於奠席東南,北向,加酌。礼仪使立于樽坫东,御史立于樽坫西,太祝、奉礼郎立于樽坫南为位。礼官在礼仪使后。启前一刻,侍中版奏外办,礼官赞执事官入就阶下位,礼仪使等横行,以西为上,再拜讫,升就位。礼官省馔讫,赞光禄卿引馔升自东阶,列帷门外席上。近侍引皇帝具缞绖入就位,哭踊。礼仪使前进,跪奏请再拜,皇帝再拜。诸王妃主等并各就位,晨哭。礼生引太尉,通事舍人分引群官,各入就位。礼官赞太尉再拜,又一人赞群官再拜哭,十五举声,礼官各赞止哭。禮生引太尉詣罍洗,盥手洗爵,升自東階,詣樽坫所,太祝舉,酌醴齊以授太尉。礼仪使跪奏请皇帝止哭,奉皇帝之杖前进。中官承传止哭,殿内皆止哭。太尉以醴齐于皇帝之左,跪进醴齐。皇帝受醴齐,跪奠于馔前,俛伏,兴,少退立。太祝持版进,北面跪读祝文讫,奠版,俛伏,兴,退复位。皇帝再拜哭踊。殿内及庭中文武九品以上、皇帝诸亲等皆哭,十五举声,止。礼仪使跪奏献毕,请皇帝退复位。礼官引太尉及礼仪使降,复阶下位。所由彻馔,执事官序降讫,皇帝退就次。礼生引司空执巾升自东阶,于攒宫南,北向立,司空跪启曰『谨以吉辰启攒涂』。告讫,太尉哭,群官皆哭。通事舍人分引群官序出。掌事者升彻攒涂。彻讫,司空以巾拂拭梓宫,覆以夷衾绡幕,内所由周回设帷及施常食之奠如常仪。讫,礼仪使升就旧位,礼官陪后。皇帝缞绖就哭位。通事舍人分引群官入就位。皇帝哭稽颡,礼仪使请再拜,皇帝哭尽哀。礼仪使跪奏请止哭,降出。群官再拜哭,十五举声。讫,又序出太极门外,北向重行立班,奉慰如常仪,退。」其百官仪制,具开元礼。
通典卷第八十六 礼四十六 沿革四十六 凶礼八
  丧制之四
   荐车马明器及饰棺 祖奠 赗赙 遣奠 器行序 挽歌 葬仪合葬附
    荐车马明器及饰棺周 后汉 晋 北齐 隋 大唐
  周制,大丧,及祖,丧祝饰棺,乃载,遂御之。祖,为行始也,亦奠也。饰棺,设柳池纽之属。其次序,载而后饰,既饰,当旋车向外,丧祝御之。御之者,执翿居前,却行为节度也。诸侯、大夫、士丧,柩既朝,乃荐车,直东荣,北辀。荐,进也。进车者,象生时将行陈驾,今时谓之魂车。辀,辕也。车当东荣,东陈西上于中庭。荐乘车,鹿浅幦,干笮,革●,载旃,载皮弁服。缨辔、贝勒悬于衡。士乘栈车。鹿浅,鹿夏毛也。幦,覆笭也。玉藻曰:「士齐车,鹿幦豹犆。」干,楯也。笮,矢箙也。●,缰也。旃,旌旗之属,通帛曰旃,孤卿所建。皮弁服者,视朔之服也。贝勒,贝饰勒也。有干无兵,有箙无弓矢,明不用也。幦音觅。●音息列反。道车载朝服。道车,朝夕及燕出入之车。朝服,日视朝之服,玄衣素裳也。稿车载蓑笠。稿,散也。散车,以田以鄙之车也。蓑笠,备雨服也。凡道车稿车之缨辔及勒,亦悬于衡。荐马缨三就。入门,北面交辔,圉人夹牵之。驾车之马,每车二匹。缨,马鞅也。就,成也。诸侯之臣,饰缨以三色而三成。此三色者,盖绦丝也。饰之如罽然。天子之臣如其命数。王之革路,绦缨。圉人,养马者。在左右曰夹。既奠乃荐马,为其践污庙中。凡入门者,三分庭一在南。御者执策立于马后,哭成踊,右还出。主人于是乃哭踊也。荐车之礼,成于荐马。宾出,主人送于门外。有司请祖期。主人入袒,乃载,踊无算,卒束,袭。袒,为载变也。乃举柩却下而载之。束,束棺于柩车。「宾出,遂匠纳车于阶闲」,谓此车也。降奠,当前束。下迁柩之奠也。当前束,犹当尸腢。亦在柩车西,束有前后。腢,五回反。商祝饰柩一池,纽前后缁,齐三采,无贝。饰柩,为设墙柳也。巾奠乃墙谓此也。墙有布帷,柳有布荒。池者,象宫室之承溜,以竹为之,如小车笭,衣以青布。一池悬于柳前。士不揄绞。纽所以结连帷荒,前赤后黑,因以为饰。左右面各有前后。齐,居柳之中央,若今小车盖上蕤矣。以三采缯为之,上朱,中白,下苍,着以絮。元士以上有贝。缝人缝棺饰,孝子既启见棺,犹见亲之身也。既载饰而行,遂以葬,若存时居于帷幙而加文绣矣。衣翣柳之材。必先缠衣其木,乃以张饰也。柳之言聚也,诸饰之所聚。饰棺:君龙帷,三池,振容,黼荒,火三列,黻三列,素锦褚,加帷荒,纁纽六,齐五采,五贝,黼翣二,黻翣二,画翣二,皆戴珪,鱼跃拂池;君纁戴六,纁披六。大夫画帷,二池,不振容,画荒,火三列,黻三列,素锦褚,纁纽二,玄纽二,齐三采,三贝,黻翣二,画翣二,皆戴绥,鱼跃拂池;大夫戴,前纁后玄,披亦如之。士布帷布荒,一池,揄绞,纁纽二,缁纽二,齐三采,一贝,画翣二,皆戴绥;士戴,前纁后缁,二披用纁。饰棺者,以华道路及圹中,不欲众恶其亲也。荒,蒙也。在旁曰帷,在上曰荒,皆所以衣柳也。士布帷布荒者,白布也。君大夫加文章焉。黼荒,缘边为黼文;画荒,绿边为云气;火黻为列于其中耳。大夫以上,有褚以衬覆棺,乃加帷荒于其上。纽,所以结连帷荒者也。池,以竹为之,如小车笭,衣以青布。柳象宫室。悬池于荒之爪端,若承溜然。檀弓曰「池视重溜」,如堂之有承溜也。承溜以木为之,用行水,亦宫之饰也。君大夫以铜为鱼,悬于池下。揄,揄狄也,青质五色,画之于绞缯而垂之,以为振容,象水草之动摇,行则又鱼上拂池。杂记曰「大夫不揄绞,属于池下」,是不振容也。士则去鱼。齐,象车盖蕤,缝合杂彩为之,形如瓜分然,缀贝络其上及旁。戴之言值也,所以连系棺束与柳材,使相值,因而结前后披也。汉礼,翣以木为筐,广三尺,高二尺四寸,方两角高,衣以白布。画者,画云气,其余各如其象,柄长五尺,车行使人持之而从,既窆,树于圹中。檀弓曰「周人墙置翣」是也。绥当为緌,读如冠蕤之蕤,盖五采羽注于翣首也。设披,披,络柳棺上,贯结于戴,人居旁牵之,以备倾亏也。属引。属,着也。引,所以引柩车。在轴輴曰绋。古者人引柩,春秋传曰:「坐引者而哭之三。」陈明器于乘车之西。陈明器乘车之西,则重北也。折,横覆之。折犹庋也。方凿连木为之,盖如床,而缩者三,横者五,无箦,窆事毕,加之圹上,以承抗席。横陈之者,为苞筲以下綪于其北便也。覆之,见善面也。折音之设反。庋音居毁反。綪音侧耕反。下同。抗木横三缩二。抗,御也,所以御止土者。其横与缩,各足掩圹。加抗席三。席所以御尘也。加茵,用疏布,缁翦,有幅,亦缩二横三。茵所以藉棺也。翦,浅也。幅,缘之。亦者,亦抗木也。及其用之,木三在上,茵二在下,象天三合地二,人藏其中焉。今文翦作浅。疏,麤也,谓功麤布。器,西南上,綪。器,目言之也。陈明器以西行,南端为上。綪,屈也,不容则屈而反之。茵;茵在抗木上,陈器次之。苞二;所以裹奠羊豕之肉。筲三,黍、稷、麦;筲,畚种类,其容盖与簋同。罋三,醯、醢、屑,用疏布。瓮,瓦器也。屑,姜桂之屑也。内则曰「屑桂与姜」。,覆也。甒二,醴、酒,用功布。甒亦瓦器。皆木桁久之。桁,所以庋苞筲瓮甒也。久当为灸,灸谓以盖按塞其口。每器异桁。用器:弓、矢、耒、耜、两敦、两杅、盘、匜,匜实于盘中,南流。此皆常用之器。杅,盛汤浆。盘匜,盥器也。流,匜口也。无祭器,士礼略。大夫以上,兼用鬼器、人器。有燕乐器可也。与宾燕饮用乐之器。役器:甲、冑、干、笮。此皆师役之器也。甲,铠。冑,兜鍪也。干,楯。笮,矢箙。燕器:杖,笠,翣。燕居安体之器也。笠,竹●盖也。翣,扇。彻奠巾席,俟于西方,主人要节而踊。巾席俟于西方,祖奠将用焉。要节者,来象升,丈夫踊;去象降,妇人踊。既殡,旬而布材与明器。木工宜干腊,且豫成。材,椁材也。
  说曰:仲宪言于曾子曰:「夏后氏用明器,示人无知也;所谓致死之。仲宪,孔子弟子原宪也。殷人用祭器,示人有知也;所谓致生之。周人兼用之,示人疑也。」言使人疑于无知与有知。曾子曰:「其不然乎!其不然乎!非其说之非也。夫明器,鬼器也;祭器,人器也。夫古之人胡为而死其亲乎?」言仲宪之言三者皆非。此或用鬼器,或用人器。孔子曰:「之死而致死之,不仁而不可为也;之死而致生之,不智而不可为也。之,往也。死之生之,谓无知与有知。为,行也。是故竹不成用,瓦不成味,木不成斲,成犹善也。竹不可善用,谓边无縢也。味当为沬。沬,也。音诲。琴瑟张而不平,竽笙备而不和,无宫商之调。有钟磬而无簨,不悬之也。横曰簨,植曰。其曰明器,神明之也。」言神明,死者也。神明者非人所知,故其器如此。孔子谓:「为明器者,知丧道矣,备物而不可用也。神与人异道,则不相伤。哀哉!死者而用生者之器也,不殆于用殉乎哉!殆,几也。杀人以卫死者曰殉。用其器者,渐几于用人。涂车刍灵,自古有之,刍灵,束茅为人马也。谓之灵者,神道之类。明器之道也。」言与明器同。陈器之道,多陈而省纳之,可也;省陈而尽纳之,可也。多陈之,谓宾客之赙器也,以多为荣。省陈之,谓主人之明器也,以节为礼。
  后汉制,诸侯王、列侯,樟棺黑漆。中二千石以下,坎侯漆。空中勘合而漆之,如漆坎侯,即箜篌。载饰以盖,龙首鱼尾,华布墙,纁上周,交络前后,云气画帷裳。中二千石以上有辎,左龙右武。公侯以上,加倚鹿伏熊。千石以下,辎布盖墙,龙首鱼尾而已。黄绶以下至于处士,皆以簟席为墙盖。其正妃、夫人、妻皆如之。
  晋贺循云:「饰棺衣以布,玄上纁下。画帷荒云气,不为龙。笭帷易布以绀缯。池以象承溜,以竹为笼,如今车笭,帷以青绢代布。纽,玄纁二。其明器:憑几一,酒壺二,受六升,以功布。漆屏风一,三谷三器,粳、黍、稷,灼而干。瓦唾壶一,脯一箧,以三牲之肉为一,代苞俎,所遣奠之俎为藏物也。屦一,瓦樽一,屐一,瓦杯盘杓杖一,瓦烛盘一,箸百副,瓦奁一,瓦灶一,瓦香炉一,釜二,枕一,瓦甑一,手巾赠币玄三纁二,博充幅,长尺,瓦炉一,瓦盥盘一。」
  北齐制,三品以上丧者,借白鼓一面,丧毕进输。三品以上及五等,通用方相,方相之制,见大丧篇。四品以下,达庶人,以魌头。魌头与方相小异。魌音欺。
  隋文帝初定礼:车,三品以上,油幰,朱丝络网,施,两箱画龙,幰竿诸末垂六旒苏。七品以上,油幰,施,两箱画云气,垂四旒苏。八品以下,达于庶人,鳖甲车,无幰旒苏画饰。
  大唐元陵仪注:「前二日,所司设文武群官次于太极门外,东西廊下。又设帐殿庭,帐内设吉幄,幄内设神座,南向。又设龙輴素幄于殿庭吉幄之右。前一日,午正后一刻,除殿上苇障及殿下凶庭并板城。少府所由移旐附于重北。未正后一刻,典仪设群官夜哭版位,如晨夕哭仪。又设挽歌席位于嘉德门内,设挽郎、挽士席位于嘉德门外,并左右序设,北向相对。设鼓吹、严警位于承天门外。画漏未尽三刻,有司设庭燎终夜。通事舍人分引群官就版位立定,礼官赞哭,哭毕,退就次。挽歌作,尽二点止。严警次发,尽五点止。二更,群官哭及挽歌鼓吹、严警如上仪,其三更、四更、五更并准此。其一日前二刻,奉礼郎设御座,所由设奠席,奉礼设罍洗及礼仪使、太尉版位于东阶下,光禄卿具太牢馔,并如启奠之仪。前一刻,侍中进外办,礼官省馔,光禄卿引馔,礼生引太尉、礼仪使等横陈,再拜讫,升殿。通事舍人分引群官入就位,亦如启奠之仪。礼仪使跪,奉请皇帝止哭奉奠。皇帝去杖前进,中官承传止哭,殿内止哭。太尉以醴齐于皇帝之左跪进,皇帝受醴齐,跪奠于馔前,俛伏,兴,少退立。太祝持祝版进,北面跪读祝文讫,奠版,俛伏,兴,退复位。皇帝再拜哭踊,殿内及庭中文武官九品以上皇帝诸亲等,皆哭十五举声,止。礼仪使跪奏:『献毕,请皇帝退复位。』礼官引太尉降复阶下位。所由彻馔,执事官序降。内所由彻殿上帷帐,唯南北施素帷于旧帐座,所以为障蔽,前设常食。少府监进輴车于西阶下。礼仪使跪奏『皇帝奉宁龙輴』,奏讫降出。近侍扶皇帝就龙輴前,哭踊尽哀,乃复位。执事者以纛旐及重先导,礼官一人朝服,赞尚辇奉御,帅腰舆伞扇至神座前,侍奉如常仪。内侍捧几置舆上,伞扇侍奉至殿庭帐殿下神座前,跪置座上。内谒者帅中官设香案于座前,伞扇侍奉如仪。礼官一人引符宝郎一人,主宝二人,以赤黄褥案进取谥宝。又礼生二人,亦以赤黄褥案进取谥册。礼官授之,并随礼官先诣册车,安置其旧宝册,准次取置于车。侍中当龙輴南,跪奏『请龙輴降殿』。太常卿帅执翣者升,以翣障梓宫。中官高品等侍奉其侧。司徒帅挽士升,奉引龙輴降殿。礼仪使引近臣及宗子三等以上亲,进捧梓宫。少府、将作、所由并挽士奉梓宫登于龙车上,遂诣帐殿,下素幄。皇帝哭从,诸王等陪从,公主,内官等周以行帷,皆哭踊而从。群官立哭于庭中位,以俟祖奠。其百官之制:将监甄官令,掌凡丧葬,供明器之属。别敕葬者供,余并私备。三品以上九十事,五品以上七十事,九品以上四十事。当野祖明地轴马,,马带也。凡赠马授,曰马也。,徒懒反。偶人,其高各一尺。其余音声队与僮仆之属,威仪服翫,各视生之品秩。」
  太极元年六月,右司郎中唐绍上疏曰:「孔子曰『明器者,备物而不可用也』,谓刍灵者善,谓为俑者不仁。传曰:『俑,偶人也。有面目机发,似于生人。』以此而葬,殆将于殉,故曰不仁也。王公百官,竞为厚葬,偶人像马,雕饰如生,徒以眩曜路人,本不因心致礼。更相扇慕,破产倾资,风俗流行,下兼士庶。若无禁制,奢侈日增。望请王公以下,送葬明器,皆依令式,并陈于墓所,不得于衢路舁行。」
  开元二十九年正月敕:「古之送终,所尚乎俭。其明器墓田等,令于旧数内减。三品以上明器,先是九十事,减至七十事,七十事减至四十事,四十事减至二十事。庶人先无文,限十五事。皆以素瓦为之,不得用木及金银铜锡。其衣,不得用罗绣画。其下帐,不得有珍禽奇兽,鱼龙化生。其园宅,不得广作院宇,多列侍从。其车,不得用金铜花结彩为龙凤及旒苏、画云气。其别敕优厚官供者,准本品数,十分加三分,不得别为华饰。」余具开元礼。
    祖奠周 晋 大唐
  周制,士之丧,柩既朝庙,送宾,有司请祖期,亦因在外位请之,当以告宾。每一事毕,辄出。将行而饮酒曰祖。祖,始也。曰「日侧」。侧,昳也,谓将过中之时。将载,祝及执事举奠户西,南面东上,卒束,前而降奠席于柩西,将于柩西,当前束设。巾奠乃墙。墙,饰棺。主人入袒,乃载,踊无算,卒束,袭。袒,为载变也。乃举柩,却下而载之,束棺于柩车。「宾出,遂匠纳车阶闲」,谓此车。降奠当前束。下迁柩之奠也。当前束,犹当尸腢,亦在柩车西。束有前后。商祝饰柩,设披,属引,陈明器。商祝御柩,亦执功布居前,为还柩车为节也。乃祖,还柩向外,为行始。踊,袭,少南当前束。主人也。柩还则当前束南。妇人降,即位于阶闲。为柩将去有时也。位东上。祖还车,不还器。祖有行渐,车亦宜向外。器之陈,自已南上。祝取铭置于茵。重不藏,故于此移铭加于茵上。二人还重左还。重与车马还相反,由便也。布席乃奠如初,主人要节而踊。车已祖,可以为之奠也,是之谓祖奠。蜀谯周曰:「迁祖之奠,升自西阶如初。及日载于车,下奠设于西方,乃陈遣物于庭。讫,彻奠以巾席,俟于西方,乃祖。车既祖,旋向外,离于载处,为行始也,布席乃奠如初。」
  晋贺循云:「载柩于輴,未明而行迁于祖庙者,乃将告辞于先君也。登自西阶,正柩于两楹间,北首,纳车于阶下,载之以适墓。启奠从设于西方。质明,灭烛,更设迁奠如启奠。」
  大唐元陵仪注:「祖前一刻,奉礼郎设御位于龙輴幄之东南,西向。所由设奠席于龙輴幄前,奉礼郎设樽坫于帐幄东南。又设太尉位于樽坫东南,西向,礼仪使在其下,监察御史次之。又设罍洗篚于太尉位西南,北向。光禄卿帅斋郎捧馔俟于横街之次,北面西上。礼官进省馔讫,礼生赞光禄卿捧俎进跪奠于席上,诸斋郎捧馔随列于席上。礼生引礼仪使及太尉就位,礼官赞哭。又一人赞群官哭。又各赞止哭。礼仪使导皇帝立于龙輴之东南,西向。礼生引太尉诣罍洗,盥手洗爵,执诣樽坫所;太祝舉酌醴齊以授太尉。礼仪使跪奏『请皇帝止哭奉奠』。皇帝去杖,前进。中官承传止哭,诸王、妃、主等皆止哭。太尉以醴齐于皇帝之左跪进,皇帝受醴齐,跪奠于馔前,俛伏,兴,少退立。太祝持祝版进,北面跪读文讫,奠版,俛伏,兴,退复位。皇帝哭踊再拜,诸王、妃、主及群官在位者,皆哭再拜。皇帝哭十五举音讫,礼仪使跪奏『请复位』,俛伏,兴。皇帝退复龙輴后位。礼官各赞群官止哭,通事舍人分引出,就承天门外位以俟。光禄卿帅斋郎彻馔以出。礼官一人朝服,赞尚辇奉御,帅所由以腰舆伞扇诣神座前,各以序立。内谒者、中官舁香案出,内侍捧几置舆上,内所由举伞扇侍奉以出,中官帅其属舁衣箱以从,遂诣玉辂。礼官于辂后立,赞登车。内所由进,兴,当辂后,伞扇分蔽左右。内谒者帅香案进于辂前,内侍奉几登辂。其腰舆亦进居辂前。中官以衣箱授尚衣奉御,置玉辂及副车。内侍并乘马从辂。于是侍中进龙輴南,跪,奏称『请龙輴进发』,俛伏,兴,退。司徒帅挽士奉引次出。执事者以太常先建之于车,纛次之。公主内官以下应合乘车者,并先升车以俟扈从。」其百官以下仪制,具开元礼。
    赗赙周 大唐
  周制,诸侯大夫士之丧,赗赙之礼者,所以知死者赗,知生者赙。各主于所知也。赗者,所以助主人之送葬者也。赙者,补也,助货财曰赙。公羊传曰:「车马曰赗,财货曰赙。」公赗玄纁束,马两。公,国君也。士制两马。傧者出请入告,主人释杖,迎于庙门外,不哭,先入门右,北面,及众主人袒。尊君命也。众主人自若居西面。马入设。设于庭,在重南。宾奉币,由马西,当前辂,北面致命。宾,使者也。币,玄纁也。辂,辕缚,所以属引也。由马西则亦当前辂之西,于是北面致命,得向柩与奠也。柩车在阶闲少前,三分庭之北。辂有前后。主人哭拜稽颡,成踊。宾奠币于栈左服,出。栈谓柩车。凡士车制无漆饰。左服,象授人授其右也。服,车箱。宰由主人之北举币以东。柩东,主人位。以东,藏之也。士受马以出。此士谓胥徒之长,有勇力者,受马。聘礼曰:「皮马相间可也。」主人送于外门外,拜,袭,入复位,杖。
  宾赗者将命。宾,卿大夫士。傧者出请入告,出告须。马入设,宾奉币,傧者先入,宾从,致命如初。如公使。主人拜于位,不踊。柩车东位。既启之后,与在室同。宾奠币如初,举币受马如初。傧者出请,若奠,宾致命,可以奠。入告,出以宾入,将命如初。士受羊如受马。
  上介赗,执珪将命曰:「寡君使某赗。」相者入告,反命曰:「孤某须矣。」陈乘黄大辂于中庭,北辀,执珪将命,客使自下由辂西。主人拜稽颡。坐委于殡东,南隅。宰举以东。辀,辕也。自,率也。下谓马也,马在辂之下者。凡将命,向殡将命。子拜稽颡。西面坐委之。宰举璧与珪,宰夫举襚,升自西阶,西面坐取之,降自西阶。宰夫,宰之佐。上客临曰:「寡君有宗庙之事,不得承事,使一介老某相执綍。」上客,吊者也。临,视也。言欲入视丧所不足而给助之、谦也,实为哭耳。临音力禁反。相者反命曰:「孤某须矣。」临者入门右,介者皆从之,立于其左,东上。入门而右,不自同于宾客。宗人纳宾,升,受命于君,降,曰:「孤敢辞吾子之辱,请吾子复位。」客三辞不得命,遂立于门西,介立于其左,东上。孤降自阼阶,拜之,升哭,与客拾踊三。拜客,谢其厚意。客出,送于门外,拜稽颡。
  若赙,入告,主人出门左,西面。宾东面将命。主人出者,赙主施于主人。主人拜,宾坐委之。宰由主人之北,东面举之反位。坐委之,明主人哀戚志不在受人物。反位,反主人之后位。
  赠者将命,赠,送。傧者出请,纳宾如初,如其入告,出告须。宾奠币如初。亦于栈左服也。凡将礼,必请而后拜送。虽知事毕犹请,君子不必人意。兄弟赗奠可也,兄弟,有服亲者。可也,且赗且奠,许其厚也。赗奠,于死生两施。所知则赗而不奠。所知,通问相知,降于兄弟。奠施于死者为多,故不奠。赗马入庙门,以其主于死者。赙马与其币、大白兵车,不入庙门。以其主于生人也。兵车,革辂也。虽为死者来,陈之于外,以是战伐田猎之服,非盛者也,故不入也。赙者既致命,坐委之,傧者举之,主人无亲受也。丧者非尸柩之事不亲也。举之,举以东。书赗于方,若九,若七,若五。方,版也。书赗奠赙赠之人名与其物于版。每版若九行,若七行,若五行。书遣于策。策,简也。遣犹送也,谓所藏物茵以下。乃代哭如初,棺柩有时将去,不忍绝声。如初谓小敛时。宵为燎于门内之右。为哭者设,令为明也。
  大唐制,诸职事官薨卒,文武一品,赙物二百段,粟二百石;二品物一百五十段,粟一百五十石;三品物百段,粟百石;正四品物七十段,粟七十石;从四品物六十段,粟六十石;正五品物五十段,粟五十石;从五品物四十段,粟四十石;正六品物三十段;从六品物二十六段;正七品物二十二段;从七品物十八段;正八品物十六段;从八品物十四段;正九品物十二段;从九品物十段。行者守从高。王及二王后若散官及以理去官三品以上,全给;五品以上,给半。若身没王事,并依职事品给。其别敕赐者,不在折限。诸赙物应两合给者,从多给。诸赙物及粟,皆出所在仓库。服终则不给。
    遣奠周 晋 宋 大唐
  周制,大丧,巾车氏饰遣车,遂廞之,行之。廞,兴也,谓陈驾之。行之,使人举之以如墓。丧祝御柩出宫,乃代。丧祝二人相与更也。遣车视牢具。言车多少各以所包遣奠牲体之数也,然则遣车载所包遣奠而藏之者与?遣奠,天子太牢包九;诸侯亦太牢包,七;大夫亦太牢包,五;士少牢包,三。大夫以上,乃有遣车。疏布輤,四面有障,置于四隅。輤,其盖也。四面皆有障蔽以隐翳牢肉也。四隅,椁中之四隅也。凡包牲取下体,国君七,遣车七乘;大夫五,遣车五乘。人臣赐车马者,乃得有遣车。遣车之差,大夫五,诸侯七,则天子九。诸侯不以命数,丧礼略也。为所包遣奠牲体之数也。象既飨而归宾俎也。取下体者,胫骨,象行也,又俎实之终始也。士包三,前胫折取臂臑,后胫折取骼也。君之嫡长殇,车三乘;公之庶长殇,车一乘;大夫之嫡长殇,车一乘。皆下成人也。自上而下,降杀以两。成人遣车五乘,长殇三乘,下殇一乘,尊卑以此差之。庶子言公,卑远之。传曰:「大功之殇,中从上。」士丧,祖奠之明日,厥明,陈鼎五于门外如初。鼎五,羊、豕、鱼、腊、鲜兽,各一鼎也。士礼特牲三鼎,盛葬奠,加一等,用少牢。鲜,新杀者。如初,如大敛奠时也。东方之馔:四豆:脾析、蜱醢、葵菹、蠃醢。脾读为鸡脾●之脾。脾,析百叶。蜱,蚌也。蜱音步佳反。蠃音力禾反。四笾:枣、糗、栗、脯。糗,以豆糗粉饵。醴酒。此东方之馔与祖奠,同在主人之南,当前辂,北上,巾之。陈器。明器也。夜敛藏。灭燎,执烛夹辂,北面。照彻与葬奠。宾入者拜之。明自启至此,主人无出礼。彻者入,丈夫踊;设于西北,妇人踊。犹阼阶升时。亦既盥乃入,入由重东而主人踊,犹其升也。自重北西面而彻,设于柩车西北,亦犹序西南。鼎入,举入陈之也。陈之盖于重东北,西面北上如初。乃奠。奠者出,主人要节而踊。亦以往来为节也。奠由重北而西,既奠由重南而东。彻者出,踊如初。主人之史请读赗。执筭从柩东当前束,西面,不命无哭,哭者相止也。丧大记云:「大夫命无哭,士哭者相止。」唯主人主妇哭。公史自西方东面命无哭,主人主妇皆不哭。读遣,卒,命哭,灭烛出。公史,君之典礼书者也。遣者,入圹之物。君使史来读之,成其得礼之正以终也。烛夹辂也。礼记曰:「乃包奠而读书。」
  或问于曾子曰:「夫既遣而包其余,犹既食而裹其余与?君子既食,则裹其余乎?」言既遣奠而又包之,是与食于人,已则裹其余以持去何异,君子宁为是乎?言伤廉。曾子曰:「吾子不见大飨乎?夫大飨,既飨,卷三牲之俎归于宾馆。父母而宾客之,所以为哀也。」既飨,归宾俎,所以厚之。言父母,家之主,今宾客之,是孝子哀亲之去也。
  晋贺循曰:「祖奠竟,厥明又大奠。大奠者,加于常一等,士以少牢,大夫太牢,盛葬礼也,是谓遣奠。奠毕,包牲下体以为藏备,大夫苞五,士苞三,遂行如墓。初设遣奠,士陈五鼎,用少牢,庶物备苞之以葬。今虽不能备礼,宜加于常奠,以盛送终也。其以葬日晨而设之。」
  宋崔凯云:「朝于祖庙一宿,明日载柩将至墓。柩将还南向,少牢之奠于车西,名曰用荐,遣奠尚飨。大夫以上太牢。其祝辞曰『哀子某敢用絜牲刚鬣用荐』,此遣奠者也。」
  大唐元陵仪注:「前三日,所司设皇帝奉辞次于承天门外之左,西向。其日,金吾仗卫如常仪。卤簿使先进玉辂于承天门外东偏稍南,舆辇、鼓吹、吉驾、卤簿并序列于玉辂前。又进辒辌车当承天门中稍南,凶仪明器序列于辒辌车前。奠前一刻,奉礼郎布文武群官位于承天门外,异位重行,如太极庭中仪。光禄卿具遣奠之馔以俟。执事官位并先俟于门外之东。龙輴至承天门外,礼官赞止哭,内外皆止哭。侍中进龙輴前,跪奏称『请升辒辌车』,俛伏,兴。司徒帅舁梓宫官及所由奉梓宫升辒辌车。所司设奠席于辒辌车东南,奉礼郎设樽坫于席东南,设罍洗又于其南,设太尉版位又于东,西向。礼官进省馔讫,礼生赞光禄卿捧俎进,跪奠于席上;诸斋郎捧俎随列于席上。礼生引太尉就位。礼官赞哭,在位者皆哭;又赞止哭,在位者皆止哭。禮生引太尉詣罍洗,盥手洗爵,詣樽坫所,太祝舉酌醴齊。礼仪使就次,奏请皇帝出就次。皇帝出次,立于奠东,西向。太祝以醴齐授太尉讫,礼仪使奏请皇帝去杖前进,中官承传止哭,诸王、妃、主等皆止哭。太尉以醴齐于皇帝之左跪进,皇帝受醴齐,跪奠于馔前,俛伏,兴,少退立。太祝持版进,西北向跪读祝文讫,奠版,俛伏,兴,退复位。皇帝哭踊,礼仪使赞皇帝再拜。诸王、妃、主及在位群官等皆哭。礼仪使跪奏『请皇帝少退』,近侍扶皇帝少退于位。少府监设读哀册褥于奠东。礼官引册案进,举册官举册进至褥东,西面,以册东向。礼官赞太尉及群官止哭,中官承传诸王、妃、主等皆止哭。礼官引中书令进,跪读册讫,俛伏,兴,退复位。举册者以授秘书监,秘书监以授符宝郎。皇帝哭踊,礼仪使奏请皇帝再拜。太尉、群官、诸王、妃、主皆哭再拜。少府彻褥,光禄彻馔讫,礼仪使跪奏称『辒辌车将发』,皇帝前,哭尽哀。礼仪使称『请再拜奉辞』,俛伏,兴;皇帝稽颡,哭踊,再拜。辒辌车发。礼仪使又跪奏『请皇帝还宫』,俛伏,兴。近侍扶引皇帝入次。太尉以下于次南横行进名再拜奉辞讫,各就本职。如诸王有故不赴山陵者,俟皇帝奉辞入次后,诸王进至辒辌之左,以南为上,哭尽哀,再拜辞。妃、主、内官不去者,于辒辌车后,帷中哭,再拜辞。讫,礼生赞侍中于辒辌车前跪请进发,讫,俛伏,兴。」百官以下仪制,如开元礼。
    器行序周 晋 大唐
  周制,大丧,大司徒帅六乡之众庶,属其六引。郑司农云:「六引谓丧车索也。」小司徒帅邦役,治其政教。丧役,正棺、引、窆、复土。遂人帅六遂之役而致之,掌其政令。及葬,帅而属六綍。及窆,陈役。致役于司徒,及墓上事及竁也。綍,举棺索。用綍旁六执之者,天子其千人欤?遂师帅其属以幄帟先道野役。及窆,抱磨共丘笼及蜃车之役。使以幄帟先者,太宰也,其余则司徒。幄帟先,所以为葬窆之闲先张神座也。蜃车,柩路也。磨者,适历执綍者名也。遂人主陈之,而遂师以名行校之。士丧,既遣奠,行器,目葬行明器,在道之次。茵苞器序从,如其陈之先后。车从,次器。商祝执功布,以御柩执披。居柩车之前,若道有低仰倾亏,则以布为抑扬左右之节,使引者执披者知之。士执披者八人。诸侯执綍五百人,四綍,皆衔枚,司马执铎,左八人,右八人,匠人执羽葆御柩。大夫之丧,执引者三百人,执铎者左右各四人,御柩以茅。五百人,一党之人也。诸侯之大夫,邑有三百户之制。綍引同耳。庙中曰綍,在途曰引,互言之也。御柩者,居前导正之。大夫士皆二綍。吊,非从主人也,四十者执綍。言吊者必助主人之事。从犹随也。成人二十之上,至四十以下,丁壮时也。曲礼云:「助葬必执绋。」主人袒,乃行,踊无筭。袒,为行变也。乃行,谓柩车行也。凡从柩者,先后左右如迁于祖之序。出宫,踊,袭。哀次。至于邦门,公使宰夫赠玄纁束。邦门,城门。赠,送。主人去杖不哭,由左听命,宾由右致命,柩车前辂之左右也。当时止柩车。主人哭拜稽颡,宾升实币于盖,降,主人拜送,复位,杖,乃行。升柩车之前,实其币于棺盖之柳中,若亲授之然。复位,反柩车后。
  晋贺循云:「丧车前后四引,引十人,合四十人。十人一伥,合四十四人。皆素服白倀手執練幡以部伍所主,禁讙呼嬉戲。四伥,一吏主之也。」
  大唐制,鸿胪寺司仪署令掌凡引、披、铎、翣、挽歌、纛帐之属。三品以上四引,四披,六铎,六翣;六品以上二引,二披,四铎,四翣;九品以上二铎,二翣。凡执引披者,皆布帻,布深衣。其下帐,五品以上用素缯,六品以下用练,妇人用彩。至邦门,三品以上赠以束帛,一品加乘马。既引,又遣使赠于郭门外,皆以束帛,一品加璧。余具开元礼。
    挽歌周 汉 晋 宋 大唐
  鲁哀公十一年,吴子伐齐。将战,齐将公孙夏命其徒歌虞殡。杜元凯曰:「虞殡,送葬歌曲也。公孙夏示必死,故命其徒而歌之。」孔颖达曰:「虞殡者,谓启殡将虞之歌也。今人谓之挽歌。」
  汉高帝时,齐王田横自杀,其故吏不敢哭泣,但随柩叙哀。而后代相承,以为挽歌,盖因于古也。
  晋成帝咸康七年,杜后崩,有司闻奏,依旧选公卿以下六品子弟六十人为挽郎,诏又停之。
  挚虞云:「汉魏故事,大丧及大臣之丧,执綍者挽歌。新礼以为挽歌出于汉武帝役人劳歌,声辞哀切,遂以为送终之礼,虽音曲摧怆,非经典所制,不宜以歌为名。按挽歌,诗称『君子作歌,惟以告哀』。以歌为名,亦无所嫌,宜定新礼如旧。」
  宋文帝元嘉十七年,元皇后崩,诏停选挽郎。
  大唐元陵之制「属三缪练绋于辒辌车为挽,凡六绋,各长三十丈,围七寸。执绋挽士,虎贲千人,皆白布葱褶,白布介帻。分为两番。挽郎二百人,皆服白布深衣,白布介帻,助之挽两边,各一绋。挽歌二部,各六十四人,八人为列,执翣。品官左右各六人,皆服白布衣,白布介帻。左右司馬各八人,皆戴白布武弁,服白布,音屬,謂襦長。无领缘,并执铎。代哭百五十人,衣帻与挽歌同。至时,有司引列于辒辌车之前后。其百官制,鸿胪寺司仪署令掌挽歌。三品以上六行三十人,六品以上四行十六人,皆白练衣,皆执铎帗。」
    葬仪合葬附○周 晋 大唐
  周制,冢人掌公墓之地,辨其兆域而为之图。先王之葬居中,以昭穆为左右。公,君也。图,谓画其地形及丘垄所处而藏之。先王造茔者,昭居左,穆居右,夹处东西。方相氏掌蒙熊皮,黄金四目,玄衣朱裳,执戈扬盾。大丧,先柩,及墓入圹,以戈击四隅,驱方良。圹,穿地中也。方良,魍魉也,木石之怪。旅贲氏缞葛,执戈盾夹王车,左八人,右八人,车止则持轮。巾车持盖从车持旌。从车,随柩路。持盖旌者,王平生车建旌,雨则有盖。今蜃车无盖,执而随之,象生时有也。所执者铭旌。丧祝掌劝防之事,劝犹倡帅前引者。防谓执披备倾亏也。及辟,令启。郑众云:「辟谓除菆涂椁。令启谓丧祝主命役人开之。」辟音毗亦反。菆音在官反。小祝设道赍之奠,分祷五祀。赍犹送也。送道之奠,谓遣奠也。分其牲体,以祭五祀,告王去此宫中不复反,故祭之。礼,王七祀,五者,司命、大厉,平生出入不以告。及圹,丧祝脱载除饰。郑众云:「去棺饰;谓帷荒池绞翣之属,令可举移安措。」司几筵设苇席,右素几。其椁席用萑,黼纯。椁席,藏中神座之席。掌蜃掌敛互物蜃物,以供闉圹之蜃。互物,蚌蛤之属。闉,塞也。将井椁,先塞下以蜃,御湿也。遂入藏凶器。成葬,小宗伯诏相丧祭之礼,而祭墓为位。成葬,丘已封也。天子之冢,盖不一日而毕。位,坛位也。先祖形体托于此地,祀其神以安之,冢人为尸。又冢人云:「凡诸侯及诸臣葬于王墓者,授之兆。凡诸侯居左右以前,卿大夫士居后,各以其族。子孙各就其所出王,以尊卑处其前后,而亦并昭穆。凡死于兵者,不入兆域。战败无勇,投诸茔外以罚之。凡有功者居前,居王墓之前,处昭穆之中央。以爵等为丘封之度,与其树数。」别尊卑也。王公曰丘,诸臣曰封。汉律曰:「列侯坟高四丈,关内侯以下至庶人,各有差。」柩行至于圹,陈器于道东西,北上。统于圹。茵先入。当藉柩也。元士则葬用輁轴,加茵焉。属引。于是脱载除饰,属引于缄耳。君葬用辁车,四綍二碑,御棺用羽葆。大夫用辁车,二綍二碑,御棺用茅。士葬用国车,二綍无碑,比出宫,御棺用功布。辁车,柩车也。尊卑之差。在棺曰綍,行道曰引,至圹将窆,又曰綍,用綍而设碑,是以连言之。碑,桓楹也,将葬,树于圹四隅,以繂绕之以下棺也。御棺,居前为节度也。士言比出宫用功布,则出宫而止,至圹无矣。主人袒,众主人西面北上,妇人东面,皆不哭。夹羡道为位。乃窆,主人哭踊无算。窆,下棺也。袭,赠用制币玄纁束,拜,稽颡,踊如初。丈八尺曰制,二制合之,束,十制五合。卒,袒,拜宾,主妇亦拜宾,即位,拾踊三,袭。主妇拜女宾也。即位,反位也。宾出,则拜送。相问之宾。藏器于旁,加见;器,用器、役器也。见,棺饰,更谓之见者,加此则棺柩不复见矣。先言藏器乃云加见者,器在见内也。内之者,明君子之于事终不自逸也。见音古苋反。藏苞筲于旁;于旁者,在见外也。不言瓮甒,馔相次可知也。两两而居。丧大记曰:「棺椁之闲,君容柷,大夫容壶,士容甒。」加折,却之;加抗席,覆之;加抗木。天子七月而葬,五重八翣;诸侯五月而葬,三重六翣;大夫三月而葬,再重四翣。五重者,谓抗木与茵也。葬者抗木在上,茵在下也。既夕云:「抗木横三缩二,加抗席三,加茵,用疏布,缁翦,有幅,亦缩二横三。」实土三。主人拜乡人,谢其勤劳。即位,踊袭如初。哀亲之在斯也。乃反哭。
  檀弓云:「合葬非古也,自周以来。」古谓殷以前。「季武子曰:『周公盖祔。』」祔谓合葬也。合葬自周公以来。「孔子曰:『卫人之祔也,离之;祔谓合葬也。离之,有以闲其椁中。鲁人之祔也,合之,善夫!』」善夫,善鲁祔葬当合。「孔子合葬于防」。防,鲁地。
  说曰:记云葬于北方,北首,三代之达礼也,之幽之故也。北方,国北。弁绖葛而葬,与神交之道也,接神之道,不可纯凶也。天子诸侯变服而葬,冠素弁,以葛为环绖。既虞卒哭,乃服受服也。杂记曰:「凡弁绖,其缞侈袂。」有敬心焉。踰时哀衰而敬生也。敬则服有饰也。大夫士三月而葬,未踰时。周人弁而葬,殷人冔而葬。周弁殷冔,俱象祭冠而素,礼同。
  凡殉葬,非礼也。陈子车死于卫,其妻与其家大夫谋以殉葬,定,而后陈子亢至,曰:「夫子疾,莫养于下,请以殉葬。」子亢曰:「以殉葬,非礼也。虽然,则彼疾当养者,孰若妻与宰?得已,则吾欲已;不得已,则吾欲以二子者之为之也。」子亢,子车弟,孔子弟子。下,地下也。度谏之不能止,以斯言拒之。已犹止也。于是弗果用。果,决。
  陈干昔寝疾,属其兄弟,而命其子尊己曰:「如我死,则必大为我棺,吾二婢子夹我。」婢子,妾也。既死,其子曰:「以殉葬,非礼也,况又同棺乎!」弗果杀。善尊己不陷父于不义。
  子路曰:「伤哉贫也!生无以为养,死无以为礼也。」孔子曰:「啜菽饮水尽其欢,斯之谓孝;敛手足形,还葬而无椁,称其财,斯之谓礼。」还犹疾也。谓不及其日月。
  国子高曰:「葬也者,藏也。藏也者,欲人之弗得见也。是故衣足以饰身,棺周于衣,椁周于棺,土周于椁;言皆所以为深邃,难人发见之也。国子高,成子高也。成,谥也。反壤树之哉!」反,复也。怪不如太古也,而反封树之。意在于俭,非周礼。又曰:「吾闻之也,生有益于人,死不害于人。吾纵生无益于人,可以死害于人乎?我死,则择不食之地而葬我焉。」不食地,谓不垦耕。
  夫子居于宋,见桓司马自为石椁,三年而不成。夫子曰:「若是其靡也,死不如速朽之愈也。」
  子游问丧具,夫子曰:「称家之有无。」子游曰:「有无恶音乌乎齐?」音剂。恶乎齐,问丰省之比。夫子曰:「有,无过礼。苟亡矣,敛手足形,还葬,还之言便也。言已敛即葬之,不待三月。悬棺而窆,不设碑繂,不备礼也。窆,下棺也。人岂有非之者哉?」不责于人所不能。
  孔子之丧,有自燕来观者,舍于子夏氏。子夏曰:「圣人之葬人,与人之葬圣人也,子何观焉?昔者夫子言之曰:『吾见封之若堂者矣,见若坊者矣,坊形旁杀平上而长。见若覆夏屋者矣,覆谓茨瓦也。夏屋,今之门庑也。其形旁广而卑。见若斧者矣。』斧形旁杀刃上而长。从若斧者焉,孔子以为刃上难登,狭又易为功。马鬣封之谓也。俗闲名。今一日而三斩板,而已封,板盖广二尺,长六尺。斩板谓断其缩也。三断止之旁杀,盖高四尺。诗曰:「缩板以载。」尚行夫子之志乎哉!」尚,庶几也。
  曾子问:「葬引至于堩,日有食之,则有变乎?且不乎?」堩,道也。变谓异礼也。堩音古邓反。孔子曰:「昔者,吾从老聃助葬于巷党,及堩,日有食之。老聃曰:『丘!止柩,就道右,止哭以听变。』既明反而后行,曰『礼也』。巷党,党名也。就道右者,行相左也。变,日蚀也。反复也。反葬,而丘问之曰:『夫柩,不可以反者也,日有食之,不知其已之迟数,则岂如行哉?』已,止也。数读作速。老聃曰:『诸侯朝天子,见日而行,逮日而舍,奠;大夫使,见日而行,逮日而舍。舍奠,每将舍,奠行主。夫柩不早出,不暮宿。』」侵晨夜则近奸寇。
  春秋左氏传曰:鲁成公二年,宋文公卒,始厚葬,用蜃炭,益车马,始用殉,烧蛤为炭以瘗圹,多埋车马,用人从葬。重器备,重犹多也。椁有四阿,棺有翰桧。四阿,四注椁也。翰,旁饰。桧,上饰。皆王礼。君子谓华元、乐举于是乎不臣。臣,治烦去惑者也,是以伏死而争。今二子者,君生则纵其惑,谓文十八年,杀母弟须。死又益其侈,是弃君于恶也,何臣之为?若言何用为臣。
  鲁昭公十二年,左传曰:「郑简公卒,将为葬除,及游氏之庙,游氏,子太叔族。将毁焉。子太叔使其除徒执用以立,而无庸毁,用,毁庙具。曰:『子产过女而问何故不毁,乃曰「不忍庙也。诺,将毁矣」!』教毁庙者之辞。既如是,子产乃使避之。司墓之室,有当道者,毁之则朝而塴,补邓反,下棺。弗毁则日中而塴。子太叔请毁之,曰:『无若诸侯之宾何?』不欲久留宾。子产曰:『诸侯之宾能来会吾丧,岂惮日中?无损于宾而民不害,何故不为?』遂弗毁,日中而葬。君子谓子产于是乎知礼,礼无毁人以自成也。」
  曾子问曰:「下殇,土周葬于园,遂舆机而往,涂迩故也。土周,堲周也。周人以夏后氏之堲周,葬下殇于园中,以其去成人远,不就墓也。机,轝尸之床也。以绳其中央,又以绳从旁钩之。礼以机举尸,轝之以就园而敛葬焉,涂近故耳。今墓远,则其葬也如之何?」今人敛下殇于宫中,而葬之于墓,与成人同。墓涂乃远,其葬当轝其棺乎?载之也?问礼之变也。孔子曰:「吾闻诸老聃曰:昔者史佚有子而死,下殇也。墓远,盖欲葬墓如长殇,从成人也。长殇有送葬车者,则棺载之矣。史佚,武王时贤史也。贤犹有不知。召公谓之曰:『何以不棺敛于宫中?』欲其棺敛于宫中,如成人也。敛于宫中,则葬当载之。棺音古患反,下棺衣同。史佚曰:『吾敢乎哉!』畏知礼者。召公言于周公,为史佚问。周公曰:『岂,不可!』言是岂,于礼不可也。不许之。史佚行之。失指,以为许也,遂用召公之言。下殇用棺衣棺,自史佚始也。」棺,谓敛于棺也。
  曾子问曰:「并有丧如之何?何先何后?」并谓父母若亲同者同月死也。孔子曰:「葬,先轻而后重;其奠也,先重而后轻:礼也。自启及葬,不奠,不奠,务于当葬者。行葬不哀次,不哀次,轻于在殡者。反葬奠,而后辞于宾,遂修葬事。辞于宾,谓告将葬启期也。其虞也,先重而后轻,礼也。」
  晋贺循葬礼云:「至墓之位,男子西向,妇人东向。先施幔屋于埏道北,南向。柩车既至,当坐而住。遂下衣几及奠祭。哭毕柩进,即圹中神位。既窆,乃下器圹中。荐棺以席,缘以绀缯。植翣于墙,左右挟棺,如在道仪。」
  大唐元陵仪注:「山陵日,依时刻,吉凶二驾备列讫,尚辇帅腰舆伞扇入诣神座前,内侍捧几,内谒者捧香炉,各置舆上。中官帅其属舁衣箱以出。神舆至玉辂后,内常侍捧几置辂中,舆等退就列。中官以衣箱传授尚衣奉御,置于玉辂及副车中。神驾动,警跸如常,千牛将军夹辂而趋。至侍臣上马所,礼生赞侍臣上马,侍臣上马讫,夹侍于前,礼生在供奉官内。诸侍卫之官,各督其属,左右翊神驾动,卤簿官以黄麾麾之,鼓吹振作,警跸如常。当陵门,以赤麾麾之,鼓吹不作。侍臣下马,步导于前,神驾至吉帷宫,回车南向。尚辇帅腰舆伞扇至辂后,内常侍奉几置舆上,伞扇侍奉至帐殿下,内侍捧几置座上,内谒者捧香炉置座前,舆等退就列。玉辂及卤簿侍卫之官,停列于帷宫门外。吉驾引,礼官赞侍中进辒辌车灵驾前,奏请灵驾发引,俛伏,兴,退。司马执铎,挽郎执绋,挽歌振作;及挽以进,内外哭从,以赴山陵。灵驾至陵门西凶帷帐殿下,回驾南向。公主及内官以下并降车,障以行帷,哭于凶帐殿之西,东向北上。群官皇亲哭者序立于帷门外,东西相向,北上。哭十五举音,止,各退就次。前三刻,奉礼郎于隧道东南,量远近,设皇亲诸亲奉辞位。又于其南设应从文武官五品以下奉辞位,又于其南设六品以下奉辞位。每等异位,重行,西面北上。设奉礼郎位于其北,礼生二人立于其南,差退。内谒者于隧道西南稍北,帷内设公主、王妃及内官以下奉辞位,东向北上。前一刻,所司设奠席于辒辌车前,设罍洗于东南,罍在洗西,篚在洗东。于是群官列位序立。光禄卿帅其属以馔奠于席上。礼官引太尉诣罍洗,盥手洗爵,诣樽坫所,太祝酌醴齐讫,太尉跪奠于馔前,俛伏,兴。太祝持版进太尉之左,跪读文讫,奠版,俛伏,兴。太尉再拜。在位者皆再拜。发引,至南神门,将作监进龙輴于灵驾之后。礼官赞侍中进辒辌灵驾前,跪,奏称『请降灵驾,御龙輴』,俛伏,兴,退舁梓宫。所由乃奉迁梓宫至龙輴,舁梓宫官左右捧从。司空以巾拭梓宫,并拂夷衾。少府属绋于龙輴。礼官赞侍中进龙輴前,跪奏称『请引龙輴即玄宫』,俛伏,兴,退。挽郎执绋,奉引龙輴,左回北首。礼官赞司徒前导,白幰弩、素信幡、大旐及翣,皆依次而引,近伏近侍夹进如礼官导。通事舍人引太尉先导于龙輴之左。主节官帅持节者脱节在太尉之前,差退。代哭者及挽歌皆序立于门外之西,重行东向,押官排比以俟。皇亲、诸亲、群官等哭从。公主、王妃及内官等障以行帷。龙輴至羡道,停于帷下,南首以俟。时妃主内官以下,于羡道西南帷内就位,东向哭。通事舍人分引群官、皇亲、诸亲各就奉辞位,所由各赞哭,在位者皆哭。其吉卤簿侍奉官少前,序立于门外之东,西向北上,哭。皆三十举音,止,再拜奉辞。至时,内官以下吉服,奉迁梓宫入自羡道,奉接安于御榻褥上,北首,覆以御衾。龙輴退出。其押吉卤簿官,并服白布巾衫就哭;将掩玄宫,并依前服吉服。初,梓宫降自羡道,奉礼郎设太尉进宝册赠玉币位于羡道东南,西向;设礼仪使奉宝册玉币位于太尉之南;又设秘书监位于其南。礼官导通事舍人引太尉以下俱吉公服各就位。又导持节者服节衣引太尉之前;礼部侍郎奉宝绶案、谥册案、哀册案,每案四人对举,用九品以上清资官舁。立于太尉之西南;少府监奉赠玉,置于匣,帅其属捧立于礼部侍郎之西;太府卿奉币玄三纁二,置于篚,帅其属捧立少府监之西,俱北面,各立于宝册玉币之后。按玄衣纁裳,周制也。当时所服,故以为币。服,近代及今,则皆不用。滞儒执古,仪注复存,且非古所上,不取触途皆尔。其吉制非允,岂可悉行。斯未达礼从宜及随时之义也。具昏礼篇,不复重载。立定,礼官导通事舍人,引礼部侍郎取宝绶于案,进授太尉。又礼生一人引秘书监取谥册、哀册,进授礼仪使。其册如重,则判官助举。又引少府监取玉于匣,并荐巾。又引太府卿取币进授礼仪使,以币承巾玉。礼部侍郎以下并退。龙輴既出,礼仪官分赞太尉、礼仪使奉宝册玉币,并降自羡道。至玄宫,太尉奉宝绶入,跪奠于宝帐内神座之西,俛伏,兴,退。礼仪使以谥册跪奠于宝绶之西,又以哀册跪奠于谥册之西,又奉玉币跪奠于神座之东。并退出复位。礼生引将作监、少府监入陈明器,白幰弩,素信幡、翣等,分树倚于墙,大旐置于户内。其趺竿烧之。自余明器,各以次逐便陈之,使有行列。陈布讫,并内官以下,并出羡道就位。所由赞内外哭、群官、皇亲、诸亲并吉仪侍奉官皆哭,三十举音,再拜,又再拜奉辞讫,引退以出。中官赞公主、王妃并退出,周以行帷,至门,乘车以扈从。礼生导主节官,帅持节者,引太尉及司空、山陵使、将作监、御史一人监锁闭玄宫。司空复土九锸。所司帅作工续以终事。其先除服者,并改服。凶仪卤簿,解严退散。辒辌车、龙輴之属,于柏城内庚地焚之。其通人臣用者则不焚。」
  神龙元年十二月,将合葬则天皇后于干陵,给事中严善思上表曰:「臣谨按天元房录葬法云:『尊者先葬,卑者不合于后开入。』臣伏闻则天大圣皇后欲开干陵合葬,然以则天皇后卑于天皇大帝,若欲开陵合葬,即是以卑动尊,事既违经,恐非安稳。臣又闻干陵玄宫,其门以石闭塞,其石缝铸铁以固其中。今若开陵,其门必须镌凿。然以神明之道,体尚幽玄,今乃动众加功,诚恐多所惊黩。又若别开门道,以入玄宫,即往者葬时神位先定,今更改作,为害益深。伏以汉时诸陵,皇后多不合葬。魏晋以降,始有合者。然以西汉积年,尚余四百;魏晋以后,祚皆不长。伏望依汉朝之故事,改魏晋之颓纲。于干陵之旁,更择吉地,取生墓之法,别起一陵,既得从葬之仪,又成固本之业。伏以合葬者,缘人私情;不合葬者,前循故事。若以神道有知,幽涂自得通会;若以死者无知,合之复有何益?伏望少回天眷,俯览臣言,行古昔之明规,割私情之爱欲,使社稷长享,天下乂安。」疏奏,令百官详议。寻有敕令,准遗诏合葬。
  开元二十一年二月,定安公主初降王同皎,后降韦濯,又降博陵崔铣,铣复先卒,及是公主薨,其子驸马王繇请其父合葬,敕旨依。给事中夏侯铦驳之曰:「公主自昔降婚,梧桐半死;逮乎再醮,琴瑟两亡。则生存之时,已与前夫义绝;殂谢之日,合从后夫礼葬。今若依繇所请,却祔旧姻,恐魂而有知,王皎不纳于幽壤;死而可作,崔铣必诉于玄天。国有典章,事难逾越。原繇此意,虽申罔极之情;本礼而行,或致不稽之诮。铦谬膺驳正,敢旷司存;请旁移礼官,并求指定。」下太常寺请议。
  贞观十一年十月,诏曰:「诸侯列葬,周文创陈其礼;大臣陪陵,魏武重申其制。去病佐汉,还奉茂陵之茔;夷吾相齐,终托牛山之墓。斯盖往圣垂范,前贤遗则,在曩昔之宿心,笃始终之大义也。皇运之初,时逢交丧,谋臣武将等先朝特蒙顾遇者,自今以后,身薨之日,所司宜即以闻,并于献陵左侧,赐以墓地,并给东园秘器。」
  丧葬令:「凡五品以上薨卒及葬祭者,应须布深衣、帻、素幕、轝,皆官借之。其内外命妇应得卤簿者,亦如之。其墓田之制,一品,茔,先方九十步,今减至七十步;坟先高丈八尺,减至丈六尺。二品,先方八十步,今减至六十步;坟先高丈六尺,减至丈四尺。三品,先方七十步,减至五十步;坟先高丈四尺,减至丈二尺。其四品,先方六十步,减至四十步;坟先高丈二尺,减至丈一尺。五品,先方五十步,减至三十步;坟高一丈,减至九尺。六品以下,先方二十步,减至十五步;坟高八尺,减至七尺。其庶人先无文,其地七步,坟高四尺。其送葬祭盘,不许作假花果及楼阁,数不得过一牙盘。」其百官葬仪具开元礼。
通典卷第八十七 礼四十七 沿革四十七 凶礼九
  丧制之五
   虞祭 既虞饯尸及卒哭祭 祔祭 小祥变 大祥变 禫变 五服成服及变除 五服缞裳制度 斩缞丧既葬缉缞议
    虞祭周 后汉 宋 大唐
  周制,士丧既葬,实土三,主人拜乡人,即位踊袭,乃反哭。有司修虞事。特豕馈食,有司,当时主事者。馈犹归也。将踊袒,既踊即袭,乃反哭。侧烹于庙门外之右,东面。侧烹,烹一胖也。烹于爨用镬。不于门东,未可以吉也。是日也,以虞易奠,祔而以吉祭易丧祭。鬼神所在则曰庙,尊言也。设洗于西阶西南,水在洗西,篚在东。反吉也,亦当西荣也。樽于室中北墉下,当户。素几苇席在西序下。有几,始鬼神之。陈三鼎于门外之右。门西。主人及兄弟如葬服,宾执事者如吊服,皆即位于门外之左,如朝夕临位。妇人及内兄弟服,即位于堂,亦如之。祝免澡葛绖带,布席于室中,东面,右几,降出,及宗人即位于门西,东面南上。祝亦执事也。免者,祭祀之礼,祝所亲也。澡,理也,理葛以为首绖及带,接神宜变也。宗人请拜宾。主人即位于堂,众主人及兄弟、宾即位于西方,如反哭位。祝盥,升取苴,降洗之,升,入设于几东席上,东缩。缩,纵。主人倚杖入,祝从,主人北旋,倚仗于西序乃入也。丧服小记曰:「虞杖不入室。」赞荐菹醢。主妇不荐者,齐斩之服不执事也。曾子问曰:「士祭不足,则取于兄弟大功以下者。」鼎入设西阶前。俎、豆、敦、铏入设。铏,菜羹也。敦音对,黍稷器。祝酌醴,祝奠觯于铏南,复位,主人再拜稽首。复位,复主人之左。祝飨曰:「哀子某,哀明相,夙兴夜处不宁,曰,辞也,祝辞也。丧祭称哀。相,助祭者。诗云:「于穆清庙,肃雍明相。」不宁,悲思不安也。敢用洁牲刚鬣,敢,昧冒之辞也。豕曰刚鬣。芗合,黍也。嘉荐,普淖,嘉荐,菹醢也。普淖,黍稷也。明齐溲酒,明齐,新水也,言以新水溲酿此酒也。齐音剂。溲音搜。哀荐祫事,始虞谓之祫事者,主欲其合于先祖也,以与先祖合为安也。适尔皇祖某甫尔,汝也。汝死者也。告之以适皇祖,所以安之。皇,君也。某甫,皇祖字也。飨。」命佐食祭。飨,告神飨此祭。祝取奠觯,祭亦如之,主人再拜。主道也。祝祝,卒,主人拜如初,哭,出复位。祝迎尸,尸入门,丈夫踊,妇人踊。踊不同文者,有先后。尸入主人不降者,丧事主哀,不主敬。妇人入于房。避执事也。尸卒食,主人洗废爵,酌酒酳尸。祝酌授尸,尸以酢主人,主人拜受爵,尸答拜。主人献祝、献佐食。主妇洗足爵于房中,酌,亚献尸,如主人仪。昏礼曰:「内洗在北堂,直室东隅。」两笾枣栗设于会南。宾长洗繶爵,三献,燔从,如初仪。繶爵,口足之闲有篆文,又弥饰。繶,缘也,音忆。妇人复位。复堂上西面位。事已,尸将出,当哭踊。祝出户,西面告利成,主人哭,西面告,告主人也。利犹养也,成犹毕也,主人礼毕也。不言礼毕,于尸嫌之也。皆哭。丈夫妇人于主人哭,斯哭矣。祝入,尸谡。谡,起也。祝入而无事,尸则知起矣。不告尸者,无遣尊者之道也。祝前尸,出户踊初,降堂踊如初,出门亦如之。前,导也。如初者,出如入,降如升,三者之节悲哀同也。祝反,入彻,设于西北隅,几在南,厞用席。改设馔者,不知鬼神之节,改设之,庶几歆享,所以为厌饫也。几在南,变右文,明东面。不南面,渐也。厞,隐也,隐之者,从其幽暗者也。厞音扶味反,屋西北隅。赞阖牖户。鬼神尚幽暗,或者远人乎?赞,佐食者。主人降,宾出。宗人诏主人降,宾则出庙门。主人出门,哭者止,皆复位。门外未入位。宗人告事毕。宾出,主人送拜稽颡。送拜者,明于大门外也。宾执事者皆去,则彻室中之馔。。
  无尸则礼及荐馔皆如初。无尸,谓无孙列可使者也,殇亦如是也。礼谓衣服、即位、升降如有尸也。既飨,祝祝之右反卒,不绥祭,绥当作隳,音许规反。无泰羹、湆、胾、从献,主人哭,出复位。祝阖牖户,降复位于门西,门西北面位。男女拾踊三。拾,更也,三更踊。拾音其劫反。如食闲,隐之如尸一食九饭之顷。祝升,止哭,声三,启户,声者,噫歆也。将启户,警觉神。主人入,亲之。祝从,启牖向。牖先阖后敨,扇在内也。向牖一名也。卒彻,祝、佐食降复位。祝复门西北面位,佐食复西方位也。不复设西北隅者,重闭牖户,亵也。始虞用柔日。葬之日,日中也。虞欲安之,柔日阴也,阴取其静也。再虞皆如初,曰哀荐虞事。丁日葬,则己日再虞,其祝辞异者一言耳。三虞、卒哭、他,用刚日,亦如初,曰哀荐成事。当祔于庙,为神安于此。后虞改用刚日,刚日阳也,取其动也。士则庚日三虞,壬日卒哭,其祝辞异者亦一言耳。他谓不及时而葬者。丧服小记曰:「报葬者报虞者,三月而后卒哭。」然则虞卒哭之闲有祭事者,亦用刚日。其祭无名,谓之他者,假设言之。凡虞,天子九,诸侯七,大夫五,士三。虞祭之数。按杂记云:「天子九,诸侯七,大夫五,士三。」士当葬日,柔日一虞,隔明日至后柔日,为二虞,其明日刚日又虞,凡四日也。以次准推之,则大夫五虞,当八日;诸侯七虞,当十二日。虞必用柔日者,取其安静。最后用刚日者,象阳动,以其将祔庙也。凡日之数,甲刚乙柔,景刚丁柔,其余皆仿此。
  说曰:孔子曰:「既封,主人赠而祝宿虞尸。赠,以其币送死者于圹也。于主人赠,祝先归。于主人必降。既反哭,主人与有司视虞牲。日中将虞,省其牲也。有司以几筵舍奠于墓左,反,日中而虞。所使奠墓有司来归乃虞也。舍奠墓左,为父母形体在此,礼其地神也。舍音释。葬日虞,弗忍一日离也。不忍其无归也。是日也,以虞易奠。」虞,丧祭也。将虞,沐浴,不栉。沐浴者,将祭自洁清也。不栉,未在于饰也。唯三年之丧不栉,自期以下栉可也。男则男尸,女则女尸。女尸必使异姓,不使贱者。异姓妇也。贱者,谓庶孙之妾也。尸配尊者,必使嫡。尸服卒者之上服。上服者,如特牲士玄端也。不以爵弁服为上者,祭于君之服,非所以自配鬼神也。士之妻则绡衣。报葬者报虞者,三月而后卒哭。报读为赴疾之赴,谓不及期而葬也。既葬即虞,虞,安神也。卒哭之祭,待哀杀也。既葬而不报虞,则虽主人,皆冠;及虞,则皆絻。有故不得疾虞,虽主人,皆冠,不可久无饰也。皆絻,自主人至缌麻也。远葬者比反哭者,皆冠;及郊而后絻,反哭。墓在四郊之外者。曾子问曰:「并有丧,何先何后?」并谓父母若亲同者同月死也。孔子曰:「葬,先轻而后重;其虞也,先重而后轻:礼也。」
  后汉郑玄云:「子为父三月而葬,腰绖散垂,如始时也。葬日,日中而虞。反哭,升自西阶,虞祭于堂,杖不入室。凡葬以平明,日中反虞者安也,棺柩已去,恐父母精神彷徨无所依,故祭以安之也。」蜀谯周云:「为父,至葬,腰绖散垂如小敛时。反哭于庙,升自西阶。虞祭于寝,杖不入室。」射慈云:「为父既葬,日中反哭。诸侯于太祖庙。别子为卿大夫,亦于太祖庙。其非别子为卿大夫,于皇考庙。上士于皇考庙,中士、下士于王考庙。皆升自西阶,东面哭踊,虞祭于殡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