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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资治通鉴长编_19

  作者:宋  李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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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壬子,批旨付三省:「天垂变异,彗出西方,灾谴为大,朕实惧焉!可避正殿,损常膳,罢秋宴。公卿各宜悉心修政,辅朕不德,仍许中外臣僚等直言朝政阙失,朕将亲览。具此意令学士院降诏处分。」诏曰:「朕以非德,奉承大业,夙夜战栗,不遑康宁,惟恐不及以仰当天心,以羞先帝圣德。乃仲秋之夕,彗出西方,推原典经,兹谓大异。永惟其咎,未烛厥理,岂非庶政之失,以悖三光之明?谴告之来,朕实祗惧!书不云乎,「惟先格王正厥事。」已避正殿,损常膳,罢秋宴,公卿其各悉心修政,辅朕不德。应中外臣僚等,并许直言朝政阙失,朕将亲览,虚心以改,庶几以销天文之变焉。」
  又诏中太一宫设醮,开启、罢散日,遣执政官一员诣宫烧香。是日,彗入天市垣,辅臣早朝,上顾问「见彗否?」皆以实对。上曰:「长丈余。」且曰:「初起于氐,扫巴星,天变甚大,当避朝损膳,求言肆赦,以答天戒。」又曰:「已于诸处建道场,当更于文德殿设醮。」曾布因言熙宁肆赦,自有故事。又言:「熙宁乙卯岁十月,在翼、轸□楚分野之外,寻有交州之变。光芒扫长沙,明年春,民大饥,疫死者相枕藉。自丙辰春出师讨交趾,丁巳春师还,死者数十万。今扫巴星,则巴、蜀亦不可不虑,臣等当更讲求兵备。兼星在氐、羌,边事诚不可不诫。臣素言泾原篱落未葺,须至营筑堡障,其它版筑当且休息,未可举动。」上皆深然之。退语章惇,以肆赦不可已,惇曰:「元丰三年不曾赦。」布曰:「七月星变,九月明堂,宜其不赦也。」是日,布又白上:「熙宁七年南郊,八年冬再赦,在大礼后一年。今去大礼尚逾年,适相似。」上曰:「天变更何必议岁月。」又曰:「熙宁赦,不独为星变,更以华山崩之类。」布曰:「去岁江表大旱,溪河皆涸竭,今岁两浙运河亦断流,因此一沛不为过。昔东海孝妇以噃死,一方为之大旱,一妇人噃死,足以致灾变,况天下乎?今政事有未便于人,刑罚有过当,此大臣所当修省改更,以称陛下寅畏天变之意。」上深嘉纳。
  诏:诸路提举官阙,即令提点刑狱司权;府界,即令本司属官权;转运司府界提点司阙官,令提点刑狱提举司官权。(新本削去。)
  兵部言:「以车营致远务、喰坊运送官物官车畜,驮载私物或虽系官物而本不应差破官龏乘,私自驮载者,论如乘官马牛车驮载律。畜过,杖八十,车过,徒一年,各二十斤加一等,并罪止徒二年,物没官。其畜产因负重致死者,杖八十,仍勒犯人及知情干系人均备。许人告捕,笞罪,赏钱三贯;杖罪,五贯;徒罪十贯。」从之。(新本削去。)
  癸丑,裁定六曹寺监文字所言:「诸州起纳夏秋税赋,每月令具元额、已纳、见欠税物名数申省部点验,如限满有欠,即令转运司依编敕施行。若转运司不为行遣,即省部点检、举察。」从之。
  大理寺言乞都辖使臣三年为一任,右治狱都辖使臣任满,不曾出入徒以上罪两次并犯赃私罪,减二年磨勘。从之。
  诏今后归明人未给田,听权借官屋居住。
  大宗正司言:「宗室叔谆以罪□闭,其子与所生母皆无俸给,欲比附孤遗贫乏条,特加存恤,计口给赐钱米,候叔谆复官日减罢。如叔谆未复官间,女出嫁,男厘务,亦乞计口除去。」从之。
  熙河兰岷路经略司言苗履展筑金城关毕工,诏赐履等银绢有差。(四月十一日,二十七日。)
  甲寅,三省言闻怀、卫州今岁丰稔,米谷价贱,恐尽归并兼之家。诏河北转运司、措置籴便司、西路提举常平司以时计置籴足。
  乙卯,大赦天下。
  权殿中侍御史蔡蹈言:「臣伏以近者星文示变,陛下恐惧,见于诏命,至于避朝损膳,咨访直言,可谓勤矣。然犹以为未也,复肆赦天下,仁恩滂沛,荡宥囚系,此诚古昔哲王所以应天敕命之实也。臣伏读赦文,斗杀罪至死,犹且得生,而田野良民,乃不沾润圣泽,是惠及有罪而不及于无罪,与其生而未厚其所以生也。臣愚伏见元佑大臣欲变先朝良法,思有以干百姓之誉,故凡民所欠负,一切蠲免。今且以市易一事言之,初,民间以物产抵当,请贸钱米,久而不偿,物产自合入官,用事者欲为异恩,无故还所抵当,民间既得己物,恣行典卖。绍圣以来,察见用事者之奸,却行催理,今已累年,空有姓名挂于文书,追扰纷纷,终无益于事。此非民之罪也,而前自朝廷无故蠲放,使有今日之弊,罪在用事者。臣愚欲乞陛下详酌,特诏有司,契勘今年旱伤地分见今负欠市易钱物人户,若已经根究,不见抵当,或有典卖过,展转经历两户以来,业主不知情,或正欠及干系保人不在而其子孙贫苦不给,委无可送纳者,等第量与减放。庶几泽及困穷,咸遂生理,亦足以召和气而塞变异也。」(蹈言附见,从违当考。)
  三省言陕西路沿边州秋田收成,虑阙籴本。诏于元丰库支封桩钱四百万贯,令户部依例印给解盐引,付陕西转运司,分委诸路乘时广行籴买。
  丙辰,熙河兰岷路经略司奏西界归附带牌天使穆纳僧格,法当补内殿崇班。诏穆纳僧格为系降敕榜后率先归顺首领,特与礼宾副使,充兰州部落子巡检,仍赐金带银器。
  丁巳,宰臣章惇等以星变上表待罪,诏答不允。奏三上,乃已。
  诏:「今月五日赦前犯事经断人,应合□用者,依该非次赦恩与□。应承务郎已上大小使臣,不因赃罪降充监当者,如后来别无赃私过犯,候到任及二周年,与依条牵复差遣。应见贬谪命官使臣,除元佑余党及别有特旨之人外,未量移,未得与差遣使臣,并仰于所属投状,依例施行。命官使臣,令刑部将昨经明堂人各具已经赦数,并今月五日赦,与理一赦,申尚书省、枢密院移放。已上并依拣放条约施行。应冲替命官,系事理重与减作轻,系轻者便与差遣,使臣比类施行。」(曾布尔日录庚申,关枢密院,除元佑余党及已有特旨人外,并依非次赦,与理三期移□。然议者尤莫晓余党之说,意恐其纷纷未已也。既而曰:「余党止为安焘、郑雍辈尔。」今附此,当考。)
  泾原路经略使章楶言游师雄元佑中独见事机,首议进兵之策,遂破洮州,擒鬼章,今其沦没,乞官其一子。诏录师雄子或孙一名为郊社斋郎。
  诏降授供备库副使、广西经略司准备差使胡由向为左骐骥使、循州刺史、知鼎州,以乞罢废弃渠阳等寨降官及差遣,其牵复差遣,并特不用□法。
  诏国信使副自今依熙宁条,许带亲属一名充小底,其元佑法勿行。从国信使范镗请也。
  御史台言应非察案人无故入察案门者,乞依入六曹法。从之。(新削。)
  三门、白门波都大提举辇运使言请都大司纲运,乞比附行饼□代纲法【二】。从之。(新削。)
  戊午,三省言近诏府界诸路提举司,一季根刷元佑年并已前应承买场务,除已拘收自己财产并保人抵当填纳外,据见今的实拖欠,合纳净利并罚钱,分作三年催纳。诏元限外更展三年。
  工部言防城楼橹战具,现责知县令管勾交割修葺,其赏罚得替,并依都监、寨主等法。从之。
  是日,曾布言:「陛下以天变恐惧,德音丁宁,未尝不以修政事,不惮改过为戒,自古圣帝明王用心,诚无以加此。然政事有未安,刑罚有未当,大臣还肯因天变为陛下改更否?正人端士,天下之所欲进而大臣素所不欲,还肯因天变为陛下收用否?谗邪不正之人,正在要路,觽人所恶而大臣素所党与,还肯因天变为陛下斥逐否?以臣观之,必无此理。臣恐未有以称陛下修省之意也。」上闻之,矍然见于色。
  布又言:「陛下方下诏求直言,比闻论者已有恐士大夫因天变欲动摇政事。如此,则谁敢言者?今陛下欲广求天下之士,而先为此言以拒塞之,使陛下先有疑怒言者之心,则虽有言者,亦无望于收采也。臣自秉政以来,见台谏官言事,未尝有一言曾施行者。数年之间,岂得无一言可取,况方今在言责者,皆不附丽执政,为觽所称,不应如此。小官能不附丽大臣,已不可得,况其所言,日与执政为敌,此岂易得也!言既不行,又不迁徙,使之惭沮,无以见士大夫,殆无以自立。然此辈非陛下主张,则何以安位,其欲斥逐者数矣,然置之于此,使负羞辱,亦所难堪。如周穜、邓洵武辈,三两月一迁,何其异也!今使从官举御史,皆莫敢举,盖觽所称,则大臣不悦,大臣所悦,则非觽所称,以此故不敢举。」林希曰:「陛下但以公议擢三两人置之言路,不必谋于执政,则必有补矣。」
  先是,布尝言:「高科中惟陈瓘、张廷坚、王涣之三人可称,皆斥逐在外,张廷坚无故罢职事,与汉州通判,仍待二年阙,此尤可怪。臣衰残,自知不能久事陛下,然每以赤心报国,倾竭肝胆,无有所隐。如论及言事官,他人或避嫌不敢启口,臣度无与言者交通之术【三】,亦不敢有所避,其所以反复开陈,冀陛下省察。」上甚悦。
  己未,诏应在京诸宫寺院,今月十日后,特开五日,并建为民祈福道场,仍以其间一日为休务。
  彗犯天市垣宦者。
  庚申,彗犯天市垣帝座。(玉牒云庚申彗灭,误也。灭在戊辰。)
  辛酉,诏以今年府界诸县秋田不熟民户,体量草不易纳,其愿就本县依例送纳见钱者听。户部岁计草,如支用有阙,许兑封桩草支遣。
  新知扬州程嗣恭言乞今后吏部差遣县令,遇有以资考入而无主簿处,不许流外人充尉。诏都司立法。(法见元符元年正月辛未。)
  壬戌,诏诸路帅臣,敢于非万全及道路难险处辄进筑,以军法从事。
  先是,曾布奏事,上以星变多主兵革,深虞吕惠卿轻动败事。又言章惇多以私书与将佐,卓克索娄之役,安可为朝廷无指挥,可信私书,当以军法戒之。布遂拟诏进呈,惇始视诏草,欲更增即不得为见有此指挥,却于万全处亦观望不进筑,如违,亦当重行典宪。上一见,即曰:「此必是所增也。」布自夏秋以来,数陈「进筑城寨,虽为困敌之计,然搬运财植、刍粮,不免差保甲,雇龏乘,即吾民已先困矣。当且休息、爱养公私事力,如卓克索娄在河外,水陆辇运,皆未可保其必通快,悬师深入,真可险也。」上每以为然。比以星变,益恻怛,欲必行。然惇殊不以天变为可惧云。(十一日辛酉,先降诏,二十一日壬申,又降诏。卓克索娄之役,当考。六月甲辰,曾布云:章惇锐意经营卓克索娄,三年八月十八日,戒熙河城汝遮,须万全乃得举。指挥内有云:「议者又欲因子路之兵,讨定癿罗和浅井一带,建置堡寨,通泾原、熙河两路边面。」不知癿罗即卓克索娄否?又元符元年三月十一日,所称浅井、癿罗斯伯勒,俱合参照。)
  癸亥,诏:「当职官吏辄费用架阁库文书及专管官吏散失架阁文书者,并依元丰法断罪。其元佑敕勿行。」从尚书省请也。
  是日,曾布独奏事,因言:「自星变以来,臣累曾喋喋以人材、政事为言,冒□圣听多矣,盖以陛下寅畏恻怛,冀有以裨补万一。然臣度章惇、蔡下必不能为陛下更修政事,进退人材,以称圣念。」上曰:「人言莫止是在内者为急?」布曰:「从官台省多不称人望,最所急者言路,今谏官、殿中皆止一人,恐须增置。」上深然之。
  布又言臣昧死,更有一事,欲上干圣听。上曰:「何事?」布曰:「吕大防、刘挚初贬淮南、湖北,至昨来明堂赦,方逾年,故有不得迁□指挥。今皆在岭表恶地,与前日不同,今以天变肆赦,谓宜稍徙近地,足以感召和气。」上笑曰:「刘挚等安可徙!」布曰:「臣所见如此,更在陛下裁择。编刺配隶罪人,亦分广南与远恶处为两等,若稍徙之于端、康、英、连之界,亦是岭表,似亦未为过。」上极难之。又云盖自今春以来,三省数陈司马光等有倾摇之意。又言范祖禹、刘安世欲加恶于上,皆有奸心,浸润日久。上询之禁中,亦以为有此迹,故皆痛贬。既而又贬王珪、高士英,三省之言,寖及宣仁矣。
  又蔡渭缴文及甫书,言挚有司马昭之心,乃及甫得之于父,其事愈可信。而邢恕尝为布言:「方王珪含糊之时,确、惇因恕以通语言,力主定策之议。及惇将去,韩缜亦已不安位,恐光等遂有倾摇之意,恕遂共谋说吕公着,引文彦博辈以保佑主上【四】。既而彦博来,挚及王岩叟等力攻之,虽不能夺,然终以平章重事处之,实夺其权也。彦博既去,及甫以书抵恕云云。」及甫既就究问,所言皆与恕言同,盖恕等欲假此以明保佑之功,而多方引及甫等以为质证。及甫又以彦博不为元佑之人所与,欲以此解纷,故其言不得不同尔。上尝宣谕西府,以及甫等所言为可信。又云惇亦曾以书招彦博,殆与恕所言检合,然则挚等何可有望于□贷也!布又曰:「惇又尝语布以王岩叟曾白太母:『上有过恶,当宣谕大臣。』」布曰:「诚有此,则怀废立之意明矣,然不知此语何从得之?」惇但曰:「人皆知之。」(布尔日录先称吕大防等,后乃云刘挚等,按四月十六日,大防卒,七月二日已有诏大防归葬,此犹言大防等,误也。若指刘挚等则可,挚以十二月三日卒,今改作刘挚。谏官、殿中,皆止一人,谏官郭知章,绍圣三年六月为左司谏,四年十二月改工侍;殿中陈次升,绍圣二年十一月为殿中,四年十二月迁司谏。)
  乙丑,广南东路转运副使傅燮为司农少卿。西上合门副使苗履为鄜延路都监。
  权殿中侍御史蔡蹈言:「臣伏见近降除命,以朝请大夫朱彦博为江淮、荆浙、福建、广南路提点坑冶铸钱事。臣谨按,彦博天资倾邪,习尚狡诈,喜争好讼,中伤善良,莅官所至,遗害民吏。元丰年曾任江西监司,苏辙在其部内,辙尝以事被朝廷廉按,彦博力为掩护,竟以幸免。辙既得志,彦博倚以为助,故其知虔州日,欲以巧计中伤提刑李阅,因阅至虔州,彦博令属县差水手等牵挽其船,既而奏阅违法差水手,并令弓手勾集耆壮土兵等。及置狱推劾,觽证其妄,三问不承,理当追摄,而彦博拒抗不赴,致干照人枉在刑禁,淹延半年。狱官具奏,而朝廷指挥亦止取干证人为定,便行断放,终不能屈致彦博。而提刑李阅乃按发之官,曾无片言未实,而一切罢任。若非彦博倚辙以为助,而辙务报私恩,则朝廷议法不公,未应如此其甚也,天下士大夫闻之,靡不扼腕。
  臣再详彦博承诏守土,尚敢陵蔑监司,今使之自列监司,则所属官吏将不胜其害也。臣今所论,一事而已,若其在官贪污,奸诈无耻,不可悉数。在廷之臣无不知之。提点之职,实关诸路,况今坑冶多事,必得向公奉法、洁廉详敏之人乃能举职,付之彦博,未协觽论,臣愚欲望断自严衷,追寝已行之命,别求吉士,天下幸甚!」诏以彦博知虢州。蹈又再列彦博罪状,乞送吏部与合入差遣,不听。(旧录删取蹈章,今合载其第一奏,仍附注旧录于后:权殿中侍御史蔡蹈言:「新除江淮等路提点坑冶铸钱事朱彦博,天资倾邪,习尚狡诈,喜争好讼,中伤善良,騳官所至,遗害民吏。提点之职,实关诸路,付之彦博,未协觽论。」诏以彦博知虢州。蹈又再言之,乞送吏部与合入差遣,不报。十月五日,吕公雅之以新提钱改齐州,或彦博寻别与差遣,但实录不详耳。)
  丙寅,权工部侍郎王宗望为集贤殿修撰、权知郓州。
  翰林学士承旨蔡京等奉诏究文及甫事,已见次第,缘事涉不顺,及甫止闻其父言,别无他人证验,欲望别差官赴所同行审问。诏蹇序辰审问,仍差入内内侍省近上使臣一员同往。(八月十六日,元符元年二月三日。四月十七日。三月四日。七月九日。)
  诏自今强盗并持仗厢军、禁军逃亡捕获之人,亦依地里配行。(新削。)
  丁卯,三省言:「兵部侍郎黄裳言,今九域志所载甚略,愿诏职方取四方州郡山川、风俗、民事、地物、古迹之类,讲求其详,集为一书,以备九域志之阙。」诏秘书省录山海经等,送职方收藏,以备检阅。
  戊辰,监察御史邓裴【五】言:「大理寺勘到大学士苏天民受财代高茂补说,窃以代笔传义,货赂公行,败坏士风,世所憎恶【六】,朝廷严刑重赏,必期禁绝。而天民等乃敢干宪典,无所畏惮。若缘恩霈原免,恐后来无以惩戒,乞重加编管【七】,会赦不免,则庶几此风可以变革。」诏大理寺体察结勘,具案闻奏。
  是日,彗消散不见。
  吏部尚书兼侍读邢恕进读五朝宝训,至仁宗尝谕辅臣,其大旨以谓人君当修举政事,至于日月薄蚀,星辰变见,为不足虑。恕因白上:「此仁宗一时之言,不知圣意以为何如?」上曰:「莫也不得。」恕即曰:「陛下圣训及此,乃宗社苍生之福。若谓政事修,则星辰变见不足虑,则自古及今,人主孰肯自谓不修政事者?如此,则天变遂废矣。」上曰:「会得。」恕退,又上疏,推言「人主所以事天,犹子之事父,则天亦佑助之。正如父之视子。」凡数千言,上嘉纳焉。(恕言不得其时,附见彗灭后。)
  己巳,观文殿大学士、左光禄大夫、中太一宫使苏颂上表乞致仕,诏颂为太子少师,依旧观文殿大学士致仕。(蔡兴宗云:前宰相致仕,官至仆射者,进位三师、三公。官至尚书者,除太子太傅。丞郎除太子太保,优恩例除太子太师。章惇用事,遂以私意废旧典。颂前宰相致仕,仍除东宫三少,近时尚遵用之。)
  庚午,大理寺言:「京城内外,诈称官遣追捕人而殴缚取财物,以不持仗强盗论至死者减一等,流罪皆配千里,徒罪皆配五百里。即所辖地分若合干人受计会而知情者与同罪【八】。」从之。
  辛未,诏供备库副使刘永安令吏部添差扬州都监。永安以先朝随龙人有请,故有是命。
  壬申,髃臣上表请御正殿,复常膳。诏答不允,表三上,乃允之。(丁丑,乃御殿、复膳。)
  鄜延路经略使吕惠卿言杏子河新寨修筑毕工,诏以平戎寨为名,遣内臣押赐惠卿以下银合茶药。仍诏诸路「妄动当从军法」。唯泾原后石门、九羊谷及熙河颠耳关以通接泾原边面如有利可乘,即听进筑。
  初,辅臣同呈:「鄜延走马利珣奏吕惠卿遣王愍等出塞,于杏子河进筑,取九月二十日下手【九】。」上深讶之。曾布曰:「果然,乃永乐事也!」章惇曰:「或但扬虚声,果然,则败矣。」布曰:「珣奏甚详。」上亦曰:「必是已作。」布曰:「如此则天夺其魄。」遂降诏诘问,是月甲寅也。
  后四日,利珣又奏:「杏子河已进筑,闻更欲于第五第六将地分进筑新寨。自今春以来,士卒劳苦,及贼方点集,乞候来春兴工。」上深讶之。曰:「如此必败事。」布因极陈:「边事未可轻动,今来已开拓疆境,如平夏、灵平一带,篱落未周,则后石门、九羊谷理须进筑,今冬或来春,必须为之。其它于利害无所系,须且休息。其次则通熙河、泾原两路边防,利害不细,亦可渐次经营,为收敛计。如卓啰去金城百二十里,欲泝黄河运粮至斫龙,然后度河讨定卓啰及盖朱城一带部族,中间有黄河,两岸皆石崖无车路处。苗履云不可开凿,而锺传遣张照踏逐,云可以簇钉桩橛牵舟,又云有车路可行。昨平夏城去边界三十余里,用太平车数千,小车万两及驼马牛驴般运一日,才能足一日之费。今道路险远如此,水路既不可行,陆运还有尔许车乘否?兼卓啰、盖朱,锺传自未知可攻可守,如此是行险以冀幸万一,恐未可为。」上曰:「谁令如此为之?但降指挥,主帅妄动败事,当行军法,则必不敢。」再对,上又及卓啰事,曰:「此乃章惇以私书令锺传如此经营,朝廷元无此指挥,岂得稳便?但戒以必行军法,朕亦当以御前指挥戒之。」
  先是,杏子河之役,上已问:「莫是章惇令吕惠卿为之否?」布曰:「惇有简与臣,云『此必是惠卿失心。』又与惠卿书云:『永乐之事,可为寒心!前鉴不远,不知何以如此仓猝也。』并以示臣,封讫入密院递,以此观之,恐非惇意。」上颔之。于是,惠卿奏进筑毕,上既赐名,即降是诏。已而惠卿(此下有缺。)自是杏子河进筑,无违戾朝旨。曾布曰:「惠卿于防秋之际进筑,幸而不败,遂自以为得计。觽皆言此举诚可忧,若素计知其无虞,何不先奏?」上亦以为然。唯章惇颇为之挥解。(曾布尔日录在九月甲申,今附见。六月十六日戊戌、七月二十八日戊寅可参考。)
  始,惠卿进筑杏子河,工方兴,而枢密院谓当西贼点集,未知所向之际,五寨兴役,深虑败事。朝旨下惠卿,决保万全无虞,方得举动。惠卿乃言:「臣详方秋月戎马肥壮,点集未知所向之际,不可以进筑,尤不可以深入讨虏。然本路所以有宥州努孔密垒、杏子河之投首,盖诸路探报,多言虏人并兵欲寇泾原,及本路会到缘边将兵,缓急精锐可以会合者,步骑一万一千七百七十三人,散屯险阻,则深入奔冲,有勾呼不至之忧;聚扼要冲,则分兵抄掠,有策应不及之患。而城寨守兵,少者乃至二三百人,已尝条列上闻。与诸将会议,万一为其并兵所先,未有全计可为者。兵法虚而示之实,实而示之虚,弱而示之强,强而示之弱。本路战守之兵如此,不可谓之强实,则难为藏形匿声,示以弱虚,而致其来。所以乘其秋月恃人马方壮,集点未知所向,谓我不敢举动之时,深入其屯守之间,而破其州郡、族帐,又筑其要害之地,以示我有强实,庶几以伐其并兵之谋。皆自率狂瞽,谓宜如此,即非诸将贪功,敢有擅为者。兼泾原虽有聚兵,而西贼非有数倍之觽,必不敢出。然以寡敌觽,亦兵家之所难,万一彼或得志,则本路之忧,犹未艾也。臣所以当其方集之时,而为宥州努孔密垒、杏子河之举,非特为本路谋,亦以分泾原之敌。分泾原之敌,乃所以为本路谋也。又杏子河正与乌延口等处密迩,若似此进筑一两处,则夏宥之人俱无所耕牧,当自来归。」杏子城围一千七百余步,为工十二万有奇,十二日而城。惠卿自谓兴举神速,未有如此。
  癸酉,诣中太一宫,为民祈福烧香。
  户部言:「诸军时暂差出,特给口食米豆,不得以别色斛斗充折。如愿请见钱者,据在市新米实价支给,其家粮更不许分擘。」从之。(新削。)
  丙子,彰信军节度使、济隐郡王宗景复开府仪同三司。
  丁丑,御殿、复膳。
  四方馆使、成州团练使王湛为引进使、诚州团练使【一○】;东上合门使、威州团练使王文振领雄州防御使;皇城使、昌州刺史秦贵领果州团练使;皇城使、知德顺军姚雄为东上合门使、领秦州刺史;文思使、权知原州姚古为西上合门使、领威州刺史。以泾原路进筑平夏城、灵平寨,斗敌得功也。(平夏城、灵平寨赐名,在四月二十日。)
  侍御史董敦逸言:「考功郎中方泽新除大理寺少卿,议论如沸。盖泽向由常调滥入省曹,近迁考功才数十日,今又有此命,不惟资浅望轻,非厚德之士,不称其任,兼先帝时,常提举差役事,以其不职【一一】,送审官东院。乞追新命,以协公议。」诏泽仍旧为考功郎中。曾布谓章惇曰:「罢泽甚善【一二】。」惇曰:「泽反复,何可保也。」(泽除大理少卿在二十一日,今并书。)
  刑部言:「原州勘到,皇城使、诚州防御使折可适,泾原路进筑,充同统制官,听王文振节制,可适擅遣文思副使曲充作先锋,继领人马追贼,失一百三十三人,获一百六十级。勘官通判、朝请郎李之仪根勘卤莽。都总领通远军蕃兵辛叔献照应折可适等,轻易出寨,致亡失士马。熙河路同统制官苗履增差人骑,致伤折数多。」诏以两经赦宥,可适、叔献特追诸司副使已上官,勒停,候合□日□见存官外,更不用□法。曲充特降两官。李之仪特差替。苗履,依赦合□四方馆使、吉州防御使,以功补过,通□,转四方馆使、遥郡团练使,升本路钤辖经略使。章楶为失点检,结勘折可适不当,特罚金二十斤。(可适兵败事,在四月十一日甲午。)
  初,折可适兵败,包诚等皆未知存亡,上深讶之。章惇白上:「可适便当行法。」曾布曰:「须且□贷。」上曰:「此岂可□?」惇曰:「当编配。」布曰:「臣所谓□,正谓贷其死尔。」惇曰:「与配牢城,却令本路效用。」布曰:「朝廷自当行法,若本路乞留,即可听。」上深然之。曰:「卿等当以书谕帅臣尔。」(布录四月壬辰事。)后两日,上知包诚等皆没,深惜之。即曰:「可适可斩。」惇曰:「欲且置之□上。」上曰:「体问得亦未是大段得力将官。」布曰:「虽如此,然死者不可复生,且置之□上,勿留效用可也。」上未甚然之。布曰:「俟案到取旨。」前此,布以简白惇,云:「存宝之事可鉴,勿使后悔。」惇许以□上,故有是语。
  已而苗履言:「弓箭手指挥云成赍权将官战殁王道两箭,称可适误熙河人马入西界,却自遁归。」惇及黄履皆曰:「可适情重可斩。」布曰:「可适得功先归,王道等自深入取败,恐未足以重可适之罪。」上曰:「斩之亦不足惜。」布曰:「却不问足与不足惜,行法不可不当,一死不可复生。兼祖宗以来重惜人命,恐未可必诛。」上曰:「只为丧失人命。」布曰:「臣自闻包诚等陷没,累日寝食不安。然论可适之罪,不敢草草。」惇曰:「不须问其它,只违节制自可斩。」布曰:「若如此,即昨日便当以为可斩。若因云成一言,加重其罪,则未见其可。」上又顾同列云:「斩之不害。」觽皆唯唯。惇执论如初,而履以为情重,布曰:「云成之言,未可轻信,俟勘到取旨。」上曰:「章楶不即斩可适,而令取勘,便欲平反,想必不肯如此勘。」布再对,又与林希陈可适情有可疑,未可必诛,反复甚久,上颇释然。(此见布录甲午、乙未,四月。)
  及泾原勘到可适案,乃王文振遣行,无违节制罪。惇恶其轻,欲再置狱重勘。(此见六月布录戊戌。)布争以为不可。惇甚忿曰:「如此,即师行更无纪律矣。」布曰:「祖宗以来,凡所起诏狱,未尝得情,盖以在上者意有所偏,故狱多不直。今再劾可适无他,但嫌轻尔。如此,则勘官务一切加重而已。」及三省对,惇白上:「泾原勘可适太轻,未欲别置狱。」上曰:「置狱不妨。」布再对,因及此事。上曰:「再勘莫不妨,此乃章楶庇之。」布曰:「事或有此,然再勘但嫌轻尔,再勘必加重,还可信否?可适不违节制,有证左甚明,如此却恐失实。臣适与惇言,不须再勘。可适为统制官,见熙河兵将深入,身自退而不追还,以致彼覆没,自可重行,胜于变狱词以就法。」上曰:「不勘如何坐罪?」布曰:「此罪状甚明,不须再勘。」上颔之。布退,又致简晓惇,曰:「今日之事,保全新疆最为急务,乃于防秋之际起狱,将佐皆追逮,则丧气解体,边事殆矣。」惇亦从之,(布录六月己亥。)遂同呈可适案欲酌情断罪。而惇终以为轻,乃曰:「密院疏案中不圆事故明白,然终恐可适不伏,兼朝廷舍案而用看详断罪,恐不可以为法。」觽皆曰:「事状甚明,只如此断亦简便。」上与惇意素欲重可适罪,颇难之。布曰:「如章惇之论极好,朝廷舍狱案不用,而以政府看详轻重,出入人罪,诚不可启此风。然方防秋之际,岂可起狱?兼密院看详说如此,即再勘官不过依此结案而已,恐无补于事。」惇欲且送陇州知在,候过防秋再勘。布曰:「如此愈淹延之不便,若恐可适不伏,即差官取问可适,结伏罪状。如不伏,即再勘未晚也。」遂差大理正许公孙、开封府司录曹调,就原州取问可适,圆结公案闻奏,而有此命。(结案闻奏,布录在七月己未、庚申。)寻从章楶请,留可适泾原效用,准备使唤。(留为暛用,准备使唤,在十月二十一日辛丑。今并书,不别出。章綡编其父楶奏议,其营救篇□楶救可适事,今附此。楶奏太繁,更不录。「章楶初会泾原、熙河、秦凤师,往葫芦河川,约束诸将曰:「贼兵在环庆四路之近,相度前去掩击,不得辄过百里。」诸将意皆欲远追穷讨,谓先公曰:『自元丰以来,问罪西夏,曷曾萃四路士马于一道,今乃得之,兵力盛大如此,何向不挠?何为不成?愿先攻取而后版筑。』先公不以为是,及此约束之行,熙河主将苗履进曰:『掩击贼寇而拘以百里,不大蹙乎?愿更令曰百里内外。』先公笑谓之曰:『如所言,即远走兴、灵,亦在百里外矣。』臱忸而去。然诸君远讨之意犹在也。军行五六日后,可适使人白统制官,云慕化逢贼,乞以兵援。报未至,与曲充出师。统制官徐又调发熙河千骑,亦云照应慕化,而苗履辄发二千骑。其往也,与泾原之师行不相遇,战不相须。可适、充逢贼鏖斗,杀获相当而还,熙河遂大耱。履等惧擅兴千骑之罪,乃移祸可适,令战士云成,伪言所陷将王道遣诣幕府,持四矢为信,曰:『道逢可适,趣熙河人马接战,比贼兵觽至【一三】,而可适军则遁归,因是败北。』其实熙河兵元不与相接,贪功直前,又昧于道路,风尘蔽日,自坠没烟后峡崖谷而死。先公料知诸将之情,他路将士不欲穷治,但罪可适首事,罢其兵柄,押赴原州,委官鞫治,意其词所连逮,事当自正。朝廷以熙河将士陷没,方深悼惜,无所归罪,而丞相申公闻云成语,则大怒先公不即军中斩可适,以为无将帅略,有老姥态。书四五反,又教以杀所爱将,当垂涕泣以示恩,杀之以行法。屡言于后堂,必斩可适然后可以督励将士。秋,遂制遣官结正其事。先公知必深文,微为辨白。既久,又乞不再行鞫治,以私书历抵政府,明其诬、荐其才。此论决也,幸得保全其首领,止于削夺而已。复剡奏愿留泾原用之。明年,遂俘二酋,立大功。言近世名将者稽焉。」)
  章楶奏:昨进筑平夏城、灵平寨,所有首先与臣议论并应副粮草等官,逐路主将、两将、两城寨提举官,并系功效显著,宣力尤多,乞优赐推恩。诏:「等第转官,循资减年,升擢差遣,进士特与假承务郎,不理选限。内皇城使已上转官减年人,回授与有官儿男。如未有人食禄,候有官日施行。减年人令所属出给公据,年限不同者,依条比折。」(布录云:平夏、灵平赏功,受赏者八十余人,而熙河将佐未与焉。)
  戊寅,吏部侍郎叶祖洽等言:「伏见侍郎左选,准元丰朝旨,类姓置簿。左右选理宜一体,而右选独无,亦乞置簿拘辖功过。」从之。
  己卯,婉仪刘氏进位贤妃。
  枢密院言:「禁军将校、军头、十将应转补者,委当职官体量,依监禁军法。如无病及弓弩及等、枪牌习熟者,并特与转补。有病或精神销□若年及,或转补后曾犯罪赃情重者,并隔下。禁军长行犯杖罪若徒配,或升军分而无过者,并听排连。」从之。(旧本特详,今从新本。)
  是月,上以星变,屡戒大臣以修政事,又下诏求直言。曾布因奏事白上:「狂狷之人,虽不求言,无所不道,其间狂妄者固多,今诏求直言,则有识之士或有所陈,望陛下省览。然则间有奸言,亦不可不察。闻林希言方天若者,登舟欲行,闻诏复留上书。其所陈不过更欲诛戮元佑之人,且欲埽除邪党异论者。既而闻林自果有此论,而御史邓棐遂以此应诏,以埽除异意之人,足以应除旧布新之象。棐乃卞党,京所荐焉,其言多类此。」林希因进曰:「陛下寅畏如此,未知大臣能奉行圣意否?」上遽曰:「不畏天变,岂非章惇?」比来上每以惇论边事为不然,且病其多大言,无谨戒之意。惇尝奏:「公孙路有书来言,区区志在灭贼。」上深不然之,谓布等曰:「贼何可灭也?」布曰:「臣素曾开陈【一四】,以谓敌未可轻。今秋或未举动,亦未可便以为困弱,或有深谋未可测。兼朝廷所开拓进筑之地,不过近边数十里,未有以得其要领,何可保能得贼也!如鄜延进筑四城寨,但与绥德寨开东西相直尔,于羌人未见有所深害。兼民力已疲,士卒劳敝,圣意每以为戒,真当如此。」上亦深以为然。(林自时为正字,十一月十一日着佐。)
  奉议郎、权通判通远军李深上书曰:
  臣近准诏书,以仲秋之夕,彗出西方,推原经典,并为大异。应中外臣僚,并许直言朝廷阙失。诏下之日,匹夫匹妇,莫不相庆,皆谓太平之业,指日可见也。臣天资朴拙,学术浅陋,虽奔走数千里之外,而寤寐不忘魏阙之下,爱君之义,不敢嘿嘿,谨献愚忠,上冒斧钺,伏惟陛下赦其万死。臣伏观陛下亲政以来,于今五年,夙夜翼翼,惟欲寡过,而上天犹以变异警告陛下,臣于此见天爱陛下之德,欲保定安乐之,无所不至也。变异之见,今未累日,陛下发德音,下明诏,戒边臣勿许妄作,申饬中外不讳直言,损膳辍燕,避殿肆赦,臣于此见陛下畏天之威,而恐惧修省,无所不至也。天人相与如此,则灾异之来,将一变而为祥理矣。六事克己,比迹成汤,反风起木,继美成王。天下幸甚!天下幸甚!纵观自古贤智之君下诏求言,而小大之臣能自献其直者,不为不多,然人君能虚以受之者为难耳。虚以受之虽难,而果以行之,为尤难也。陛下圣诏曰:「朕将亲览,虚心以改。」则远过百王之上,臣岂敢自爱其身,顾其子孙,而不为陛下尽言之耶?
  臣闻干为君,坤为臣,君为阳,臣为阴,日者,太阳也,故为人君之象。星则丽乎阴者也,故为人臣之象。今妖星示变,为阴盛之灾,臣恐天所以警陛下者,不在四海万里之远,而在陛下左右前后也。臣窃揆当今之阙失,莫大于主道太柔,而臣道太盛,陛下柄用大臣,委信仰成,未尝疑贰,爱臣之仁,至矣尽矣。驭臣之义,似未施也。今天下人材不乏,皆愿自效犬马,以佐圣时,然或闻陛下欲进一二人,而近臣所不喜而忌之者,必再三沮抑,使不得进而后已。陛下欲退一二人,而近臣所喜而私之者,必左右卫护,使无所损而后已。人有好谄佞,善诡随,朝夕奔走于近臣之门者,虽迂下,必进之。士有特立独行,正直不回,簄于请谒者,虽觽所推服,必退之。陛下视诸臣无有簄戚,不作好恶,而近臣亲党布满要路,快意于恩仇,私用其喜怒,如入无人之境,天下愤闷扼腕,噤不敢言。臣请薄陈事实之一二,愿陛下择之。
  臣窃谓陛下广览兼听,欲闻所未闻者,惟用台谏,立风宪之地,为耳目之官尔。祖宗故事,凡进退言事官,虽执政不得与闻,盖以杜绝台谏私于宰执也。比年蔡卞已执政,乃使其兄蔡京得荐台官,既被其兄之荐者,能不私其弟乎?况尝闻陛下命黄履、蔡京各荐可充御史者三人,而履所荐者二人,不召一人,虽召亦为监司而已。(正月十七日,命履、京荐各一人及林希。)京之所荐三人皆召对,而二为御史,一为监司,四方瞻望,愿登蔡氏之门者,惟恐不及。然则执政过恶,陛下安得闻之乎?陛下遣监司按察诸路,欲知下民之疾苦,官吏之美恶,虽远方万里,如在目前,无不知者,故着令,应职相统摄,及事之相干者,必使避亲,盖欲监司与所部无蔽欺也。今章楶为泾原帅,乃用其貋刘何摄事,又使之专应副泾原军须,前日进筑平夏城,为贼所抄,而奏报不到朝廷,则他可知矣。然则帅臣之乖谬,或军须之乏绝,陛下安得闻之乎?
  陛下赏功罚罪,进退髃臣,以劝沮天下,宜无毫厘失实也,然今之边帅,如鄜延以一路兵势,一路民力,准筑三城,而每赏不过于进官一等而已。泾原章楶以四路兵势,三路民力,亡失甚觽,纔筑安西城一寨,而所与赏典,则官自朝散而迁朝议,职自修撰而加密直,陛下于鄜延何薄?于泾原何厚?无乃以章楶为宰相章惇之兄而固优之乎?陛下分命监司应副诸路刍粟,如邵龠□虒于鄜延,则亲临飞挽,至其功成,赏不过一官而已。(五月十八日。)张询于熙河,泰然安枕,未尝一至沿边,而金城之赏【一五】,乃自权发遣运副,一进而为都转运使,又加秘阁之直,(四月十一日。)陛下于鄜延何疏?而于熙河何亲?无乃以张询为宰相章惇之妹夫而特异之乎!此陛下赏功之失也。陛下鼓舞人物,厉之以名,引之以美,是谓日新之政也。故文臣之美名,以两制为荣,武臣之美名,以横行为荣。冠儒冠者,必有大学术,或大才能,尝为侍从之官,或边帅发运使副累年者,乃可得两制。列武弁者,必有大功劳,或大资望,为朝廷所亲信者,乃可谓横行。臣比见吕嘉问移发运,(正月十九日。)未数月,不缘奏计登对,不缘六曹贰卿,遂除待制。(五月十五日。)天下皆谓,嘉问之子娶王雱之女,蔡卞娶王雱之妹,又嘉问、蔡卞结为死党久矣,去年无故出户部郎何婉者,蔡卞为嘉问报仇也。臣不知嘉问之骤为两制,果出陛下圣意乎?臣又见张赴近自左藏库副使不因赏功,又无他长,遂以合门副使为雄州帅,天下皆谓张赴乃章惇之妻弟,元丰末,以章惇执政,因得稍进,比自章惇入相,未三载间,差遣屡易,莫非要郡与兵权也。臣不知张赴之超为横行边帅,果出陛下圣意乎?(八月十九日。)章惇为小官,有李参者,尝荐惇,今参之子孙李冲、李延嗣悉为监司。李冲先以不职罢,今遽除河北运判,李延嗣方在监当中,遂除淮东提举官,此人人知章惇之报私恩也。蔡卞为安石貋,有邓绾者,荐卞于先帝,欲以媚安石,先帝察其邪慝,怒而逐之,德音指为奸回,天下至今传诵。今绾之子洵仁、洵武同时召对,一为校书郎,一为提举官,洵武又兼为修史检讨,此人人知蔡卞之报私恩也。
  臣恭惟陛下騳政之始,内修政事,外攘远城,天下之幸,莫大于此。陛下复行免役,本以□民,而取于民者不轻。陛下留神安边,本以养民,而害于民者先至。原其所以然者,以用蔡京为详定,用章楶为帅臣,为不得不然也。何哉?蔡京于帘帏听政之初,实知开封府事,方朝廷更改雇役,蔡京即奉行差法,为天下倡。是时,章惇札子所谓祥符县役人一千一百余人,不数日间,申差拨了当者,实蔡京主其事也。然则如京者,其可使之详定乎?故役书未下之际,京乃独入札子,乞人额雇直,并依元丰,庶以掩昔日之故。又阴造诬言,谓同列兼行差法,议论纷纭,稽期迁令,语言失当,为天下笑。及役书颁行,陛下虽诏诸路,许条析利害,上于朝廷,而蔡京之力能进退监司,孰敢犯彼之怒乎?此所以役法未全,而上违陛下本意也。章楶于元佑中为陕西转运使,当鄜延弃米脂、浮图二寨之时,楶于绥德城召诸将佐,置酒高会,作乐相庆。又上表称贺,以弃地为盛事,进为庆州帅,遇贼兵侵犯而措置乖方,杀掠人民,不可胜计,朝廷遣使按验,事迹甚明。然则今如楶者,其可使之为帅乎?故楶比赴渭州方半月间,遽请进筑,庶以赎前日之罪,又奏辟赵□之子为干当公事官,欲以钳其口。仓卒无备,上烦朝廷起环庆、秦凤、熙河、泾原四路军马以为防托【一六】,又驱熙河、秦凤、泾原三路车乘、人夫以充漕运,辇置百物,劳费万端,而中道复止,本路园林坟墓,斩伐无算,而终亦不用。老幼嗟怨,篃满道路,兵夫死亡,将佐陷没,妇子哭泣,其声相闻。今岁雍、华一不丰而农民流离未易安集者,特以泾原进筑,劳民动觽,邻路畏其追骚之相及,未敢复业耳!此所以边事未息,而上贻陛下深忧也。蔡京为役法之罪人,章楶为边防之罪人,天下共知,朝野共怒,而人不敢言者,特以京为蔡卞之兄,楶为章惇之兄,孰肯言之以取祸乎?谏诤之臣,自上官均、孙谔以言事补外之后,敢论近臣者,必亦鲜矣。
  臣闻觽贤和于朝,则万物和于野,九官济济,为尧、舜之盛,今大臣论事于黼座之前,有至喧辩不已,时于政事堂中,或以恶语相侵,陛下未加诛责,固为大度包函,然朝廷纪纲不肃,为之柰何?宰执各有心,则岂能同寅协恭,以图国事,天下瞻仰,谓如何耶?孔子曰:「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比年边陲举事,乃征伐之大事也,陛下不自专可乎?论边臣之要、兵权之要,则河北莫如雄州,陕西莫如泾原、熙河,今雄州用宰臣之妻弟,泾原用宰相之兄,熙河用宰相之妹夫,熙河虽曰权摄,而实领帅事踰年矣。三帅皆宰执之亲,凡有指挥边事,但用私书而已。陛下能不为万世虑乎?祖宗故事有此者乎?一岁之内,春则熙河地震,秋则禁中大灾,又彗出西方,皆阴极之异,陛下不可不虑也。
  臣前件所陈,特举一二实事,以质于圣听而已。若夫王雱心疾而为馆职,(三年十月三日。)邵材病忘而出知越州,梁之美提点刑狱,(三年四月六日。)周之道为刑部侍郎,(七月十七日。)似此之类,莫非宰相私意,不可以计数,不敢缕述,上□圣览。此皆陛下待遇近臣过于仁柔为所制也。书曰:「惟辟作福,惟辟作威。」孔子曰:「惟名与器,不可以假人。」伏愿陛下上念祖宗积累之艰难,亲收人主威福之大柄,选择正直之贤士,以备谏诤,委任公忠之贤佐,以为赞襄,驾驭英雄,使之乐尽其力,屏斥奸佞,使之无所施其巧。如此,则天地应和,灾害不作,符瑞沓至,年谷屡丰,天文之变,不足患矣。臣又观彗星示变,未踰浃旬,而太阳掩之,遂不复见。陛下如日,人臣如星,陛下自收威福,而损屈大臣之权,使主道日益隆,臣道日益微,则太阳掩妖星之应也。伏惟陛下留意!(刘何,五月六日,以永兴提刑转一官。邵龠□鹿,闰二月十七日,自河北副除陕副,五月六日,以陕副转一官。张询【一七】,二年十月八日,以发运除陕副,四年十一日,除直秘合、陕西都运。吕嘉问,正月十九日,自郓州除发运,五月十五日,除宝制、青州。张赴,八月十九日,除合使、雄州。李仲,闰二月二十一日,以承议除提举开修御河,三月二十四日,改河北运判。李延嗣,四年十二月二十六日,以淮南东路提举常平为成都府路转运判官。邓洵仁,元符元年三月八日,以河东提举改荆南运判。邓洵武,三年五月十四日,以右史为秘少。王雱,二年十月三日,为正字。邵材,八月六日,为刑外。梁子美【一八】,三年四月六日,以湖南提举除广西提刑。周之道,七月十六日,除刑侍。)
  注  释
  【一】提举常平司相度应平合举行事件按宋会要食货六八之四九载此诏,但于「提举常平司」下作「应荒政并举行」。
  【二】乞比附行饼□代纲法「饼□代」阁本作「馄□代」。
  【三】臣度无与言者交通之术「术」阁本作「迹」。
  【四】引文彦博辈以保佑主上「辈」,阁本作「董」,长编纪事本末卷一○七刘文书狱作「冀」。
  【五】监察御史邓裴按「邓裴」下文作「邓斐」。
  【六】世所憎恶「憎」原作「增」,据阁本及文义改。
  【七】乞重加编管「重加」,阁本作「特行」。
  【八】即所辖地分若合干人受计会而知情者与同罪「分若」原互倒、「干」原作「千」,据阁本改正。
  【九】取九月二十日下手「二十日」阁本作「二日」。
  【一○】诚州团练使「诚州」,阁本作「威州」。
  【一一】以其不职「职」原作「识」,据阁本及宋会要职官六七之二○「坐不知职守」改。
  【一二】罢泽甚善「善」原作「喜」,据阁本改。
  【一三】比贼兵觽至「比」原作「此」,据阁本改。
  【一四】臣素曾开陈「曾」原作「鲁」,据阁本改。
  【一五】而金城之赏「赏」原作「费」,据阁本及上下文义改。
  【一六】泾原四路军马以为防托「军马」原互倒,据阁本及参考宋史三二八章楶传改。
  【一七】张询原作「张珣」,据上文、宋史卷三五○王瞻传及宋会要兵一四之六改。
  【一八】梁子美上文正文作「梁之美」。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四百九十二
卷四百九十二
  起讫时间 起哲宗绍圣四年十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百九十二
  帝  号 宋哲宗
  年  号 绍圣四年(丁丑,1997)
  全  文
  冬十月辛巳朔,三省言贤妃刘氏乞罢册命,从之。
  壬午,三省言:「吏部状,元佑中,创拨军大将员阙三百处【一】,赴本部差人,尽系久来败坏纲运,致所差使臣抛失差替,以此无愿就者。乞复元丰旧额,归都官差人。」从之。
  癸未,诏吏部侍郎安惇、刑部侍郎周之道,同勘开封府见勘御史台知班李奇擅收敕牓,及取合千官吏,具案以闻。蔡卞恶侍御史董敦逸,欲斥逐之,擅收敕牓事连敦逸故也。(十二月五日,敦逸出;收敕牓事,史不了了,曾布尔日录略有之,今附见。布录:十月辛巳朔,许将谓曾布曰:「章惇于敦逸事无所可否,初便欲贬,黄履力解之,故令取问。敦逸遂请对,辨析甚详。蔡卞云,正与时彦欺罔事等,欲遂与监当;黄履又以为未明,遂差安惇、周之道置狱复治。盖比大赦,死罪皆原,独此治之不已,必欲贬敦逸而后已。府官虽锻炼,但云台吏认敦逸意而收之,敦逸未尝有语也,觽莫不扼腕。蔡卞挟去岁不胜之余忿,又妄意纳谄,兼数攻疵三省事,故欲力挤之。九月二十九日己卯,惇与布言及收敕牓事,云千里过当,谓昌衡也。布曰:「能平之甚善,人但以执政恶言者,欲罗织斥逐之尔。」十月二十六日丙午,闻敦逸隔朝参,壬寅,诏狱官对,要知其所陈何如,然三省有用意挤之者,恐终不免,公论惜之,然莫可解也。十一月二十壬子,曾布再对,遂及敦逸事。上云:「折兑公案,欺罔不一。」布云:「敦逸山野,不识忌讳,陛下函容已久,今日干典宪,奈何!然已经大赦,死罪皆原免,若赦后行遣过当,恐中外以为不平,若圣度函容,但薄责可矣。敦逸久在言路,知无不言,忤犯大臣非一,此人在元佑中击二苏,乃觽之所难,今日又忤执政如此,诚不易得。愿陛下更赐裁察,但不至重贬足矣。」是日,二狱官又对,上云:「未知已了否?敦逸生疏,每进呈札子亦草草。」布云:「只为山野,然用心可怜耳。臣于陛下前无所不道,敦逸尤不为蔡卞所悦,陈次升则惇所不喜。敦逸既逐,次升愈孤,愿更赐保庇。」上云:「好!」退以告林希。)
  监察御史、权殿中侍御史蔡蹈言:「臣等窃见侍御史董敦逸昨缘敕牓事,开封府傅会胥史疑似之辞,欲成诬执,故敦逸愤懑,激切上书自辨。继蒙朝旨制勘,而收藏敕牓之因,于敦逸果无所预。独辨理之辞,出于仓猝,不复追记一时语言,遂成不实,以此得罪,情或可矜。且敦逸官居台贰,而为胥吏诬执,于人情实为难处。引辞自直,及陷乎罪,原其所因,胥吏致之尔。若朝廷以不觉察,加罪敦逸,则虽重行黜责,乃陛下废置髃吏之命也,夫复何辞!如其由胥史致之,则陛下纲纪之地,耳目之官,可不惜哉!臣等窃闻朝夕具狱,议罪之际,伏望圣意原心酌情,稍从□宥。」
  熙河兰岷路经略司言:「昨泾原防修筑陷殁蕃官宫苑使张绍志,有男索诺木卜凌斡等七人,骐骥使包忠有男萨纳坦等八人,诏索诺卜凌斡赐名续,为右班殿直,余并为三班借职。萨纳坦赐名遵,为三班奉职,余并为三班借职,皆赐以名。
  御迩英阁,召讲、读官讲诗,读宝训,侍读蔡京,经筵奏事,上曰:「早来卿所读宝训,朕于宫中已详阅两朝实录,其宝训内事,多系实录已载,宝训可不须进读。」京言:「窃见王安石有日录一集,其间皆先帝与安石反复论天下事及熙宁改更法度之意,本末备具,欲乞略行修纂,进读。」上曰:「宫中自有本,朕已详阅数次矣。」(陈瓘尊尧录言,大观末,上封事云:「臣闻绍圣四年,蔡卞荐太学博士薛昂上殿,昂乞罢讲筵读史官书,而专读王安石日录、字说,哲宗怒曰:『朕方稽考前代,以鉴得失,薛昂俗儒妄言,可不黜乎?』尧、舜稽古,高宗多闻,缉熙圣学,可为后法,绍圣大美,此其一也。其一贬常立。」薛昂以何时上殿,当细检。或只附此亦可。元符元年九月十三日,当考。)
  熙河奏:西蕃来认喀罗谷为己地,又遣人沿河上纸钱,意恐朝廷有经营啅罗之意,故与夏人为唇齿,且意其逼近邈川也。
  甲申,太府寺言:「除放民户欠负,先将户下欠市易钱除放。如已及五百贯,即其它欠负更不合除放。如无市易欠钱,或除放不及五百贯,即据户下其余欠负,合于五百贯除放。仍先令欠户供通应系本户少欠官钱名数,依此除放。内系别司钱,令所属互相关报、照会,与免会问。如隐匿,致多放官钱者,准盗论。许人告,赏钱一百贯。告所数多,即于三分中理一分充赏,三百贯止。」
  乙酉,三省言:礼部状,外任宗室应举者,欲乞所属给假赴京取应。从之。如愿从本路取应,亦听。其引试、考校、解额,即依□应条制【二】。
  诏新江淮等路提点坑冶铸钱吕公雅与知齐州王奎对易其任。
  公雅初除江淮等路提点坑冶铸钱。(八月十五日,公雅自左朝议知常州,除少府少监,其改提钱,当检月日。又九月十五日朱彦博提钱,可考。)殿中侍御史陈次升言:「臣窃惟先帝立保马之法,以寓兵政,以张国威,法意甚良,年限不迫。京东限十年,又以京西民贫,特限十五年。公雅提举京西路保马公事,急于功赏,督迫烦扰。先帝闻之,急降御前札子云:『访闻本路见欠买马,极苦难得,兼觽既争买,价遂倍贵,至驽之格,亦不减百缗,深恐本司所责之数过多,民间未悉朝廷取效在远之意,遂致如此。』公雅又诬奏,以谓民间易为收买,令每都保先选二十户充主养户,逐都各买马二十疋。韩绛寻具奏陈,保马司催督太急,若逐都各买二十疋,是将十五年之数,作二年半买足,显是违越敕条。朝廷令依元条限,本司犹且督责不已,公雅当时若依元立年限及御前札子指挥,其保马之法,岂为民害乎?以是知先帝缘保马事,负天下之谤者,公雅所致也。今有此进用,则公雅之过不显,何以彰先帝爱民之深,御前札子丁宁如此其切耶?伏愿圣慈追寝公雅新命,以明先帝之德,使四方闻之,不胜幸甚!」不听。次升又言:「公雅敢肆诞谩,使先帝负天下之谤,其罪不容诛。在陛下义不戴天,岂可复用?」卒不听。于是公雅自言母老,有请于朝,因使与奎易任,寻改江南东路刑狱。(改江东提刑在明年正月十一日。)
  丙戌,三省、枢密院同呈【三】:吕惠卿言「平羌赏薄于安西」,觽皆言安西为诸路进筑之首,故赏差厚,平羌自当差降也。(平羌寨赐名,在三月二十二日。三年十月十七日,赐汝遮城名安西。)惠卿以枢密院废格朝旨,裁抑恩赏,务欲败己事而后止,故具奏本末曰:
  臣元准朝旨,令相度米脂、细浮图、声塔平、石堡、黑水、塞门之间大里河长城已来,从长择利进筑。虽有指定上件去处,然臣与本路兵将官商议,除石堡在敌境未可进筑外,若择工料稍小者,则莫若已弃城寨有旧趾可因,易为了当。然米脂孤出,僻在一隅,田土沙瘠,未为边戍之要。唯故安远、细浮图、声塔平并据横山,而横山兵马最为强劲,西人所恃以为先锋殿后者。若不修筑,使其住坐如旧,一则奸细易为出入,二则耕牧资贼糇粮。而三寨之中,安远去府城至近,控扼背水,则大川为所当先者。然徐图其次,即非为米脂等寨在生界为难而不敢筑,安远已包汉界为易而先之也。
  本路人粮马料素号阙乏,椽子材植,元不出产,皆是逐旋计置。而用八九千人保甲,从本府及诸寨般运以入生界,往返数转,极为劳苦,仅能足备,即无熙河、泾原饱足之粮草,素具之材植,与其驼畜车乘,可以一起随军般运而去也。所用东土兵才三万以来,而工役防拓,皆出于此,即无熙河、泾原团结招置专备工役之厢军,与会合三四路步骑之战兵也。而安远北有油平、塞门,川东有黑牛,川西有张都衙、波罗谷,三面皆是贼来大路,可以出安远之南。若兴举不神速,先为彼所觉,只会合侧近左厢石、宥、韦州防拓人马三五万人出吾前,与我工役防拓之兵相持,而选轻骑由两防出吾后,遂散般运之保甲,我粮道不通,非徒进筑不成,虽欲旋归,必至狼狈矣。
  臣所以会集将士,首谕以主上忧边,当与诸路协力进筑,夺其耕牧,以困西人之意。又诱之以已得指挥,比类安西推恩之赏;威之以功役未了,闻敌畏怯,辄议班师之刑令。其身先士卒,多方劝激,使人忘劳而速成就。故将吏人人自效,至于出私银彩以劝士卒,而本司又继以赏劳,故士卒自鸡鸣入役,至暮而止,其不及者,往往补之以夜。一日之役,几及两工,而不以为劳。虽防拓马军更番助役,而候望之人入生界百里,日夜往来探伺伏截,所筑工料虽号十五余万,然比之平时工役,其实不啻也。朝廷但见本路不先米脂、浮图,而先安远,必谓择其易者而为之,故枢密院札子有「安远在汉界内,而安疆在生界」之说。盖未知本路所以进筑先后之意,与其控扼险要当如此也。既以安远为易筑,又见其速成,所以未知将吏之劳苦也。今但乞以本路之粮草、木植、人夫、脚乘,比诸路之粮草、木植、人夫、脚乘,则计置应副催促般运者之劳可知也。以本路之正兵、厢军,比诸路之正兵、厢军,则工役防拓者之劳可知也。以本路所筑之城围大小、高下,入生界地里远近,比诸路新筑之城围大小、高下,入生界地里远近,则其利害难易又可知也。奈何推赏乃薄于安西耶?
  然本路所筑一城,止成于两月之间,而往来休息在内,似乎太速,此朝廷不得不议,而枢密院札子见浮图工料,虑其不可御敌,而令本司保明,又令复进筑,奏听朝廷,是疑其贪功,欲速成就灭裂也。缘进筑机便得失,只在旬日之间,虽安远已成,然去大里河尚五十余里,若不筑浮图、声塔,山界耕牧之人,犹未肯远遁。方当敌人东西奔命之时,实为难得之机会,臣所以不惮将士之劳苦,而使之继筑。而将士亦喻臣之意,不敢辞其劳,而为朝廷成之。若稍迁延,则已不可兴举矣。以安远之劳观之,则浮图、声塔百物未备,其劳又可知也。而此三寨皆据其险要、膏腴之地,乃敌人之所必争,则虽务神速,而所以待敌者,惟有过虑,岂敢灭裂哉?
  今城围之高广,地利之险易,疆封之远近,皆可遣官按而知之,固不待于臣言也。窃惟朝廷令臣待罪于此,今亲见将吏劳苦如前,而所酬赏,止于减一年二年三年磨勘,支绢止于十匹五匹三匹,而又更减半,不复依先降比类安西城推恩指挥,不惟一方之人谓朝廷赏罚不信,抑恐将吏谓在于本路有所厚薄,无功则罚独重,有功则赏不行,观望解体,缓急不肯为用。万一因此败事,在臣一身固不足惜,而边境安危,实系于此。臣是以不敢不言。
  因上疏请除内地一郡,以免怒敌致寇。复七上札子求领宫观,皆不许。(此据惠卿家传,不得其时,附见惠卿言平羌赏薄于安西后,更徐考之。正月二十六日,二月二十三日,三月二十七日可考。)
  丁亥,户部言:乞今后官员分辖衣赐在京请领者【四】,除三路许全留,余路分并不过半。从之。
  枢密院言:宗室诸司副使以上,该选将副人资任稍深者,许差非节度州钤辖及双员处都阙;无双员处,即与添差。从之。(布录云:宗子既不得为将官,资任虽深而无进擢,故有是命。)
  戊子,枢密院请申严封桩禁军阙额请受法,从之。(旧特详,今从新。)
  己丑,户部言:「宗室妇、宗女,今从出外到京【五】,并依条限关申宗正司外,仍令经历门户,审问宫院、服纪、字行,限当日具因依,实封申大宗正司,与家状参验上籍。仍报太府、光禄寺,各令置籍抄转。」从之。
  辛卯,朝奉大夫、宝文阁待制【六】,知同州吕大忠,迁一官致仕,从其请也。
  是日,三省、枢密院同呈边报,枢密院再对,上深以章惇举措为不然。曾布等皆以谓边事诚不可忽。及退,惇又欲令锺传经营南牟会以通泾原,布曰:「公于边事踊跃如此,乃心国事,固觽所不及。然敌未可轻,公私之力有限,亦不可不审。今来措置边事,幸皆有成功,无败事,万一小有狼狈,则为可惜。兼觽论可畏,中外得以借口,此何可不恤?比来德音亦屡及此,兼安师文事后,间言稍稍行矣,每于举动,亦须斟酌。只如士卒穷岁征役不易,庆州之变,安敢谓无?熙河通接泾原边面,且有瓦和市以里经营,须候成功,乃可以次开拓。此时别降指挥,进筑东冷牟以至南牟会,亦未晚。」惇矍然曰:「如此甚好,但且如此作文字。」布因以所闻规之:「盖奸党倾摇之迹已露,今日之解纷,唯力引劲正不畏强御之人,寘之要路,则正论伸而邪说消矣。不可倒持太阿,以授人也。」惇极感悦。(安师文事,见九月丁未。布录:是月十一日辛卯,邢恕谓曾布曰:「章惇于元佑之事,欲罢不能。」布曰:「何以知之?」恕曰:「渠不肯言,但得之周穜,意思信然也。」布因问恕知蔡京与敌否?恕唯阿而不敢言。又曰:「今日之事,谁敢向一壁?」布□之曰:「方欲以公为中司。」恕曰:「谁敢做他底?见求外补,乃出于至诚,一言有欺,当灭族。」布笑曰:「何必尔!」布又言:「赦令当信天下,除元佑不迁□之人外,其它亦当稍稍迁□。如孙谔,岂不可作监司、郎官?叶涛,岂可不与迁职改藩?」恕曰:「时然后言,此言非不当,但时不可尔,愿且置之。」布大笑曰:「错了经义也。」恕又曰:「惇比于元佑事颇缩手,然议者皆谓渠已放饭流啜如此,何可赎邪?」布曰:「不然,岂不胜于为凶不已者?」惇又尝因蔡肇事语布曰:【七】「惇未尝言元佑中人材一切不可用。」按章惇用邢恕为中丞,正欲追治元佑人,而布录乃如此,殆未可信也,故存之俟考。)
  壬辰,大宗正司言:右武卫大将军、康州团练使叔盎,乞依令宴例换武官。诏特换左藏库使,仍旧康州团练使。
  是日,三省、枢密院同呈涿州牒雄州称:「西夏本当朝建立,两曾尚主,近累遣使奏告,被南朝侵夺地土,及于当朝侧近要害处修城寨,显有害和好。请追还兵马,毁废城寨,尽归所侵地土。如尚稽违,当遣人别有所议。」觽深讶其不逊,章惇笑曰:「元丰中牒亦如此,一牒便已。」上亦深骇其牒语太峻,遂退检元丰中牒,首尾语言大约相类,当时回一牒,更不复来。其后数因国信往还诘问,然亦不甚力。又韩忠彦使虏,接伴韩资睦但云:「不得已,深
  癸巳,同呈元丰涿州牒、先帝草定回牒本末,悉如惇语。惇曰:「使者方在北庭,俟来年正月乃可回牒,事与元丰不同。」上然之。元丰中,涿州以六月牒,七月二十五日即回也。
  边报又言:「羌人以彗星肆赦罢兵,已放散人马。」上曰:「羌人犹畏天变,况中国乎!」曾布与林希皆曰:「陛下寅畏如此,乃盛德事。天变诚不可忽,兵革之事,尤不可不重。」上深然之,曰:「星变多主兵革,何可忽也!」
  甲午,诏枢密院,于刑部及军马司取索见用断例,及熙宁、元丰年以来断过体例,选差官两员逐一看详分明,编类成书,以备检断。令都副承旨兼领。其应干本院见编修文字,仍委今来所差官看详删定。以宣德郎陈瓘、承事郎张庭坚充枢密院编修文字。(己亥布、希云云,又见月末。)从曾布、林希请也。布因白上:「臣等称引人才,皆天下公议所与,不敢上欺圣听。」上然之。布初欲用庭坚及王涣之,希以谓涣之乃元佑黄本,恐为人所媒孽,遂易以瓘。已而蔡卞言瓘及庭坚皆异论者,瓘常教孙谔言事,三省所恶,西府必收之。政和熙宁中王安石有所为,则□充等未尝不立异也。(蔡卞言,据布录在十一月甲寅。)时瓘通判沧州,有奏,乞满任,辞编修不赴。布与希不敢可否,上不许辞。布因言:「瓘学识趣操,为觽所称,但不为执政所悦。」上曰:「章惇亦言其当作馆职。」布曰:「如瓘何止馆职,台谏、侍从,皆其所宜。只如馆职,觽所愿得,世之士人奔走执政之门,求之而不可得,瓘辞之而去。及为西府所召,又亦力辞,此其操守可见。如此等人,乃力加排抑,臣所未喻也。先朝欲更修政事,创立法度,在廷之臣多以为不可,故当时指为异论之人。今陛下修复熙宁法度,窜斥元佑有罪之人,士大夫孰敢以为不可?但与章惇、蔡卞议论不同之人,便指为异论,尤为无谓。若使立朝者,人人不敢与惇、卞不同,此岂得稳便?陛下欲闻外事,何可得邪?」上谛听,色甚悦。
  尚书省奏:「皇城司岁用冰数,近年有失收采,遂至阙用。欲令金明池监官,自立冬后,日具冰面次第,遇合采斫时,皇城司、光禄、司农寺轮官监辖采斫,仍令礼、工部轮郎官检察。」御批:「勘会金明池斫采藏冰,自是皇城司事。已经结冻后,每日差人采取冰样厚薄尺寸,候可以容得人力,实时并差亲从官等前去采斫。今来指挥更不须行下,止可今后如有收采天时,即许工部检察闻奏,并依皇城司见行条令施行。」(御集四年十月十四日事。)
  乙未,丙申,朝献景灵宫。
  戊戌,彰信军节度使【八】、开府仪同三司、济阴郡王宗景卒。赠太师,追封循王,谥思【九】。
  己亥,江淮荆浙等路发运副使张商英加直龙图阁。(商英家传云:「自江淮入觐,除直龙图阁。哲宗顾公卿曰:『先帝旧臣也,何可久于外邪?』公欲再对,而当国者畏其留,乃以入冬节假令合门批放谢辞,发公还任。」按商英乃章惇客,其不得留,必有故。又曾录十一月五日乙卯,布与章惇、蔡卞议除商英贰卿,上不从。亦不审何故。十一月二十六日,仍以少常召。)
  庚子,户部言:「受纳粮纲应摊曝者,自三月至八月终,温润,限两日;湿,加一日。九月至二月终,温润,更展一日,限两日。若未干,委官验实,量展日限,各不得过两日。」从之。(新削。)
  辛丑,诏通直郎陈安上换礼宾副使兼合门通事舍人。从知枢密院曾布荐也。开封府推官石谔、成都府路转运判官孙谔,并为刑部员外郎。金部员外郎郭时亮权提点开封府界诸县镇事。
  壬寅,御批权吏部尚书兼侍读邢恕为御史中丞。章惇实启上也。恕尝谓惇有定策功,而惇每疑元佑人复用,谋诛绝之,知恕肯任此事,故不以序迁改。蔡卞乞用安惇,上不许。时惇与卞已不咸,恕即上疏论朋党,曰:「臣闻书之洪范曰:『惟辟作福。』史记范睢有言:『擅国家之谓王,能利害之谓王【一○】。』其言虽不同,其旨一也。盖古今人主,常患髃臣分朋党,则惟欲人之亲己而为我用也。如此,则虽君子也,中立不倚,不我亲者必簄斥。虽小人也,出死力为己用者,必荐进。由此公家之务日废不讲,政事因循,利者不兴,而害者不去,君子小人杂进,而贤不肖混淆,天下不渐入于衰乱者,未之有也。此朋党所以能败人之国,而世主常疾之也。虽然,世主常嫉朋党矣,而朝廷之上,常不免有朋党者,无术以破之故也。凡朋党所以成者,以其所爱,虽不肖得以私进之;所恶,虽贤得以私退之。由此能鼓动人情,使之归己,此朋党之所以成也。伏惟明主深察洪范、范睢之言,使威福予夺足为臣下之利害者,皆自己出,则人人砥节向公,惟事君而已,岂复肯附执政大臣为朋党哉?执政大臣虽欲植朋党,岂可得哉?朋党破散,人心专一,无他营为,悉意公家,则政事修举,利日兴,害日去,而天下治安,子孙长久,此不诬矣。」(恕行状云:「此疏特为章惇、林希发。」按恕实惇所引用,初作中丞,未敢攻惇也。希与曾布同在密院,希何能擅作威福,行状饰说耳。)30恕先与曾布同修军马敕,尝以事至西府,布谓恕曰:「已除中司,中外责望甚重【一一】。」恕但戒布以和,布曰:「辅弼固当和,公职事,要须为朝廷分别是非邪正。」因言章惇、蔡卞颇暌,恕曰:「亦知之,然不若且静。」布曰:「如布不静何?」林希曰:「但推明正论,以消邪党,最为得尔。」恕唯而已。布初与希对,上问:「曾见恕否?」布曰:「虽同修敕,然臣无缘至局,恕或来尔。」兼问已除中丞,上曰:「然,恕持论颇平,莫也得。」布曰:「恕为学知义理,但陛下常以义理训敕之,必不敢违。」上曰:「当更戒之。」(邵氏辨诬云:「章惇、蔡卞同肆罗织元佑诸人,乞发司马光冢,既不从,卞、惇意未快,遂自青州召邢恕为刑部侍郎,又迁吏部尚书。恕意惇、卞诬造元佑诸人事不已,卞迁恕为御史中丞,用其言,欲诛杀刘挚、梁焘、王岩叟等十余人。恕又造宣训之语,恕又诱高遵裕之子士京论其父功,恕又教蔡确之子渭以文及甫说「粉昆」事书投进,惇、卞遂起同文馆狱,用蔡京、安惇推治。」曾布云:「上批付中书,除恕为中丞,盖先谕西府,又谕三省。或者以为不可,请用安惇。且云『上已许之』,然上意在恕,不可改也。」不知布所云欲用安惇者是谁?盖指蔡卞也。又云:「卞闻恕除,极不乐。」安、布所记,与邵伯温殊不同,或出私意,当考。盖此时惇与卞已暌,而恕乃惇所厚也。)
  癸卯,御史台言:乞今后有外任官到阙朝见讫,并令赴朔望朝参。从之。
  诏安阳、淇水第一监并提点司及左右厢、洛阳、原武监并提点一司并废罢,惟存东平、沙苑两监。曾布自□其事曰:「马牧兴废多矣,元佑中复置监牧,两厢所养,止二万三千匹【一二】,而不堪者过半。布既以租钱置蕃落十指挥于陕西【一三】,养马三千五百,又人户愿养马者,亦数千,而所存两监,各可养马万匹。然则马数多于旧,而所省监牧官吏縻费非一,近世良法,未之能及也。三省皆称善。」
  丙午,朝散郎卢约为开封府推官,从知府路昌衡荐也。(十一月一日,蔡蹈云云。)
  戊申,权吏部侍郎安惇为右谏议大夫、起居郎,充崇政殿说书。沈铢为中书舍人兼侍讲,皆中批也。曾布等对,上以铢除命谕之,且曰:「铢讲说极佳,近讲南山有台极条畅有理。」上欣然,颇自以为得人,盖两日前,上欲进铢,而三省不奉诏,故批出。(十一月三日,徐铎云云。)
  己酉,三省言:「太中大夫、知成都府郑雍,先缘弃地及附会奸恶,谤毁先朝,落资政殿学士,今虽未及期,该非次赦恩合□。」诏郑雍依吕大防等指挥,永不得引用期数及赦恩□复。(旧录,三省言:「太中大夫、知成都府郑雍,先缘弃地及附会奸恶,谤毁先朝。」新录辨曰:「以实录窃迹当时之事,大抵元佑之人为绍圣用事之臣所不喜者,皆诬以诽谤朋党之罪,顾可信乎?」遂删去。今复存旧录,以见当时政事,明知其诬谤,不害也。)
  权刑部侍郎范镗权吏部侍郎,太常少卿赵挺之权礼部侍郎。
  注  释
  【一】创拨军大将员阙三百处「三百」原作「二百」,宋史卷一六三职官志都官郎中项下载:「元佑八年,以纲运差使关归吏部,省副尉(旧为军大将)员三百,绍圣间复其额,……归都官。」阁本正作「三百」,今据改。
  【二】即依□应条制「□应」,疑为「□厅」。
  【三】枢密院原作「枢密使」,按上文为「三省」,此当作「枢密院」,据阁本改。
  【四】乞今后官员分辖衣赐在京请领者「辖」,阁本作「割」。
  【五】今从出外到京「出外」,阁本互倒,宋史卷一六四职官志大宗正司项下载:「绍圣四年,诏宗室若妇女自外还京,并报宗正。」据此而知阁本义优。
  【六】宝文阁待制「待制」原脱,据宋史卷三四○吕大忠传补。
  【七】惇又尝因蔡肇事语布曰「事」原作「时」,据阁本及文义改。
  【八】彰信军节度使「彰信军」,阁本作「彰德军」。
  【九】谥思「思」原作「恩」,据阁本、宋史卷二四五宗室传附宗景传改。
  【一○】能利害之谓王「能」下原衍「专」字,据阁本、史记卷七九范睢传删。
  【一一】中外责望甚重「中」下原衍「员」字,文义不通,据阁本删。
  【一二】止二万三千匹宋史卷一九八兵志马政作「万三千匹」。
  【一三】布既以租钱置蕃落十指挥于陕西「布」,同上书作「今」。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四百九十三
卷四百九十三
  起讫时间 起哲宗绍圣五年十一月尽是年十二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百九十三
  帝  号 宋哲宗
  年  号 绍圣四年(丁丑,1997)
  全  文
  十一月辛亥朔,权殿中侍御史蔡蹈言:「朝廷近用知开封府路昌衡荐除朝散郎卢约为推官,按约向知昭州日,辄请以昌衡出帅广东所迁两官易近上职名【一】,原其用心,专在邪谄,而昌衡一无嫌忌,复有荐论,望罢约恩命,责昌衡论荐徇私。」诏罢约新除,令昌衡别举官以闻。又诏自今开封府荐推判官,并俟召对取旨。(卢约除府推,在前月二十六日。)
  癸丑,左司谏郭知章兼权给事中。
  给事中徐铎言:「沈铢除中书舍人,兼侍讲,按铢在先帝时任太学直讲,受学生馈遗,坐赃罪勒停。元佑间,为刘挚等党,除落罪名。乞追寝成命。」又言:「司马光,先朝非不奖擢,但不曾秉政,然终怀怨恚,变法乱政,陛下能保其不若光乎?」诏郭知章书牍行下。曾布言:「铎初闻铢有此命,即相庆,已而忽封还,盖为人所使,而驳章重,亦疑非铎所能为。铎近臣,知畏大臣而不知畏陛下,况出自中批,而又天下公论之所与,士类闻铢之进,莫不鼓舞,而铎敢尔附会欺罔,此乃所谓附下罔上,法之所必诛也。此而不惩,则陛下威福之柄,何以振乎?」林希亦言:「陛下所除,自非有大邪恶,不合物论,未尝缴驳。」上曰:「已令郭知章权给事书牍。」布曰:「如此,则铎已幸免矣。」
  布又言:「给事止以铎一人当之,诚未允。铎乃李清臣所荐,清臣所引之人,无不斥逐,惟铎安职,而又躐等进擢,盖媚附三省所以致此。臣与铎非有利害,但忠愤所激,故喋喋不能自已,愿陛下更赐省察。」上称善。布与希因言:「陈瓘等皆公论所称,此类皆所当进。」又言:「铢自敕牓事后,深不自安,小人亦皆欲去之,然善类谓当体圣意,不当轻去就。今日陛下擢用如此,则铢之不去,乃为得之。敕牓事,自是不当,铢论居厚,何必如此纷争?」上曰:「只为铢犹说沙锅子等事乃无之。」布曰:「此事恐不可谓无,乃觽人所共闻见,臣自江西还朝,见居厚卖铁器牓,道中比比有之,此事恐不虚也。」
  布又云:「敕牓中有『幸时事中变』之语,邢恕亦以为非。缘此语故引惹刘唐老等谤讪。陛下在上,朝廷清明,时事安得中变?此非诏令语也。」希亦曰:「如绍圣之变元佑乃为变,安得有此?」上又曰:「只恐元佑人复用。」布曰:「陛下在上,则元佑之人安有复用之理?」时御史中丞邢恕侍读经筵,上问恕,曰:「徐铎缴还沈铢词头何如?」恕言:「此盖缘沈铢缴□居厚词头,今既出牓朝堂,以元丰末居厚在京东事为是,则自然以沈铢为非也。然此乃臣下分朋党争胜负尔,陛下为人君父,天覆平施,则天下幸甚!」上又问「如何?」恕言:「臣请平论此事,昨除□居厚权户部尚书职事,居尚书则虽侍郎,居厚亦必难处。前此居厚废已十年,今若再废,亦似过当。所以臣言不消缴还,至于后来出牓朝堂,却以居厚元丰间京东所为为是,则章惇当垂帘之初,自曾有札子斥言居厚:『京东之人,恨不食其肉。』曾经叶涛进,陛下所知,则今日焉得却以为是?天下之人,岂可如此鴜压也!」上曰:「卿言极是。」已而沈铢除命复下。
  诏雄州勘造匿名文书不当经赦当原知州李谅、通判□点各特罚金二十斤;权推官张棠、归信容城两县主簿王范各特罚金十斤。
  甲寅,大理寺言:「窃盗于皇城门,谓宣德左、右掖,东、西华,拱宸门;宫门内,谓左、右升龙,承天门,左、右长庆门,謻门,临华门,通极门,学士院北角门,殿前,关东序以北,加京城内窃盗法一等。徒罪配邻州,流罪皆配千里,十贯皆配二千里。殿门,谓大庆,文德,紫宸,集英,崇政、垂拱内东门;上合门内,谓垂拱殿后门,需云殿后门,龙图、天章、宝文阁后门,皇仪殿门,延春阁门,延和殿后门,会通门,又加一等,徒罪皆配千里,流罪皆三千里,十贯皆配广南。仍并奏裁。」从之。(十二月二十四日云云。)
  乙卯,三省言:「武学博士教导生员,所任非轻,不当从吏部差注。」诏自今中书省选差。
  户部言:「诸路常平斛斗,并令所属官司常依条乘时籴兑。失时致陈旧不堪,辄行兑军粮者,以违制论。」从之。
  丙辰,朝议夫大、知池州钱勰卒。(旧录云:「钱勰,绍圣初为翰林学士,批答不允郑雍乞出诏,以诐辞害政,夺职知池州,卒年六十四。勰在元佑,附会为奸,绍圣初,朝廷黜其党,而勰止以微罪去,终与奸党云。」新录辨曰:「此实录窃迹当时之事,大抵元佑之人为绍圣用事之臣所不喜者,皆诬以诽谤、朋党之罪,顾可信乎?今删去。」)
  戊午,吏部侍郎叶祖洽权吏部尚书,新权吏部侍郎范镗试中书舍人,中书舍人蹇序辰权礼部尚书。
  己未,冬至,不御殿。
  辛酉,兴州防御使仲朴为湖州观察使。
  癸亥,礼部侍郎赵挺之为吏部侍郎,左司谏郭知章为工部侍郎。
  甲子,正字林自为著作佐郎,太常博士□伯举为校书郎。(陈瓘云云。)大理正许公孙为开封府推官。
  诏昭宣使、荣州团练使、入内押班冯世宁,与遥郡防御使。以年劳也。
  大理寺请立京城及外州县舍匿逃归配军法;应蛊毒□诅,奏案略说事情,元案上尚书省。」并从之。(旧特详,今从新。)
  乙丑,京东路转运副使吕升卿徙河北路。
  淮南西路提点刑狱朱京为仓部员外郎。(十二月一日改司封。京,南丰人,元符三年正月有传。)
  御批:雪寒,应在京工役给假三日。
  诏:「自今及准备军前出战使唤之人,虽立到功劳应赏者勿推。如在军显见有才武,可以部辖人马及准备出战使唤之人,即申经略司,从本司审察指挥,如立到功劳,即依格推赏。」
  诏:「户部严戒诸路监司,应承诏旨抛买物色,并令体访出产多寡,所在约度数目,令逐州军置场,用见钱和买,召人取情愿赴场中卖【二】。其逐州军如不系出产或出产数少,及虽系出产而当年偶阙,即具因依回申本司,别行下出产数多处贴数和买。如本路诸州军实买不足,令监司具诣实事状申陈,即州县辄有科买及监司不为申陈者,并以违制论。仍令提举常平司觉察,如有违犯,具事因及官员名衔申尚书省,仍许被科扰人户直经提举常平司陈诉。如本司不为行遣者,一等科罪。每遇和买,备此诏旨全文揭牓晓示。」
  丙寅,前知泗州王英言:【三】「官员在任,或赴任移替在路未到而身亡者,问其家口数并所归处,计程给仓券。」从之。(二年十一月五日已有此指挥,当考。)
  户部言:「辄增损衡量若私造卖者,各杖一百,徇于市三日。许人告,每人赏钱有差。令转运司所在置局制造【四】,送所在商税务鬻卖【五】。」(旧特详,今从新。)
  丁卯,诏谏议大夫以上,各举堪监察御史一员以闻。他日,御史中丞邢恕对,上语及近许谏议大夫已上荐人,然前此上来者亦多只是迎合。恕曰:「今臣僚迎合者,不过主张先朝法度尔。今日陛下南面继统,如龙如虎,神宗皇帝法度,陛下岂不能主张?却销得他人主张。若果终实主张先朝法度,须是当垂帘改更之际曾有正论,乃可为凭。至于今日方以主张先朝法度为言者,皆迎合邀利之言,大抵阘冗之人,固无他长,惟藉此以希进,不足取也。」上曰:「极是!」恕既退,即入札子言:「臣前日请对,风寒不敢久留,所欲敷陈未尽事,条析如后:内一项云:一,太常寺、秘书省官,乃朝廷储蓄英才之地,向去选用台、省,皆自此出。苟无其人,亦宜虚位以待来者,不宜轻进阘冗、凉薄之人。如得其才,果上当圣心,则便加采拔,无所不可。况今既许谏议大夫已上荐士,未对者尚余人,乞候对罢,逐一密记人才高下,须引对有涯,然后补授,亦不为晚。」
  继又奏云:「臣窃闻有旨,令谏议大夫已上,各举可任监察御史官一员。如此,则是叶祖洽下,并范镗共合荐八人,臣昨荐邹余未到外,有一员未荐,共十员。故事,荐官二员取一员,今来只阙台官三员,合荐六人,外有四员,乃是滥数【六】。故事,翰林学士、御史中丞、侍御史遇台官阙,亦是同荐一人至两人。契勘今来除臣举邹余未到,仍有一员未荐外,只合更举四员。今范镗外使,中书门下省官三员,尚书试侍郎四员,欲乞令尚书侍郎同举两员,给事、谏议舍人且先同举一员,候范镗回,更令同举一员。不惟所举人数依得故事,不至冗滥,兼可以互相察制,别无私徇。如所举乖谬【七】,或别涉情弊,乞指挥下御史台觉察。如臣所荐人不当,亦乞即委三省长官劾奏。」恕自以任中丞,而章惇乃令他官荐御史,恨其侵己,故有言。(邹余除御史,在明年正月二十四日癸酉。)
  上尝问恕:「外间议章惇如何?」恕曰:「惇在元丰未建储之际,则实力效忠,固不可掩。若论其资性,则所得者在于果敢,所失者在于专恣。其才可以济险,不可使之履平;可使自用,不可使之用觽。」又自解曰:「可使自用者,若使惇自任一职,则一职必举,如使之知开封府,则府事治,使之作帅,则亦足以抗方面之难,是也。不可使用觽者,宰相当用髃才,惇不能收人之长而专己自任,惟欲人之附己,士之贤者,岂肯一意随人?苟惟志在随人者与之,则小人进,君子退矣。陛下今日固宜自揽权纲,拣拔人才,使威福渐自己出,如惇者不可专信用也。」
  惇既在相位久,所为不合物情,上渐不倚信,恕亦数倾之。上曰:「驾御着。」且使惇测知上待遇日薄,即欲张皇边事,以为自固之计。凡有言边事者,必面折靳侮,期使人不敢言,则已得以独擅其长。恕累章论列,最后言:「臣窃惟今日塞外进筑城寨,乃以大国侵小国,用实力为久计,以困贼尔。所谓用实力者,钱粮足备,民力有余,兵多可分是也。如此,则为有大国之实,磨以岁月,以久持之,贼固小国,安得不困?此非有诡谋秘计,以取奇功也。然则度吾力有余则进,不足则止,可急则急,可缓则缓,不必强其所不足,当缓而急也。章惇昔尝自言『今所谓边事者,可雕印板千百本以遗贼,亦不畏彼知。』惇此说诚是也,然则可为则为之,不患其无机会也,惟顾吾力何如耳!更望陛下以此斟酌,时其缓急,勿强其所不足,庶几不至败事,天下幸甚!」
  诏自今有功该减年人,并令所属给据。
  戊辰,麟、府都巡司、准备勾当西头供奉官折可大,迁一官,为合门祗候。以帅臣上战功也。
  己巳,河北路转运东西路提举司言:「河北官卖盐,如依京西路盐法,实为便利,勾当官仍文武官内举差。」从之。(新无,当考。)
  辛未,大理寺言:「制书应给借者,具状经郎官签押注籍,即日给付,限五日还纳。限满应留照用者,听量判展。若还纳违限,准官文书稽程律加二等。」从之。
  诏陆师闵徱刷秦凤兵马,躬亲统领,赴熙河会合进筑,候成功,一例推恩。师闵以诸路出塞讨击、进筑数被赏,每怏怏于不得用,其将佐亦皆以为恨。而朝旨又数令调本路兵马应副泾原两路,师闵益怏怏。兼屡诉以兵马赴他路备御不足,曾布因建此议。师闵得诏,果踊跃,未旬日间,已奏徱刷到四万人骑,准备出入。前此,虽丁宁戒约,所辍不过万人尔。上亦称善。(十二月壬辰,可参考二十一日辛丑上功状。)
  壬申,三省录事、都事已下功过,除尚书省已有条外,门下、中书省即未有法,理当一体,合行编修。诏给事中、中书舍人同编修【八】。
  枢密院言:「旧制选诸路走马承受,吏部应选之人虽多,止依条选差使臣二人,赴枢密院审察,取旨定差,其间历任比较稍优而人才不称其任者,亦须于数内差定一名,未副朝廷选用之意。」诏诸路走马承受有阙,令尚书吏部将见在部合选差使臣,并依旧式开排脚色,申枢密院。先以人才,次以脚色铨量,取旨定差。仍于选限内各展限五日。(旧录五日下,又有:「其吏部条内,一阙,选二员,两阙,以第三人选。先阙第二第四人选,次阙第一,勿行。余依见行法。」新本削去。元符元年十月七日辛巳,当考。)
  癸酉,御史中丞邢恕言:「谨按故宰臣王珪被遇先帝,自参知政事至宰相,备位政府,十有七年,其荷国恩,可谓至深且厚矣。一旦先帝寝疾,口不能言,陛下时方幼飻,名号未正,王珪为上宰,不能上请早定储贰【九】,为宗社至计,乃方乘时艰危,密召高遵裕之子士充,阴传言于遵裕,令伺禁奥意旨,内怀两端,其意不在正统。赖遵裕慷慨引义不答其言,且发其谋,以语当时一二大臣,遂亟协策,以定储贰之议。故使先帝之统业,获传于圣嗣,宗社安宁,以底今日。珪罪状既明白,已正典刑,然而君臣大义,不可不谨,赏罚二途,为国纲纪,不可偏废。且不忠于君者既罚,则忠于君者必赏。珪已殁于地下,既追贬,则遵裕虽死,当追赠。今止贬珪而遵裕不加追赠,无赏而有罚,犹之无春而有秋也,其可乎?臣窃见朝廷向赠范育以为宝文阁直学士,近又官其一子者。以罪元佑弃地而育独为国惜地不忍弃,故赏育,所以劝忠也。虽为国惜地,曷若忠爱其君者哉?惜地不弃者,犹加赠典,则忠爱其君者,朝廷其忍舍之?况遵裕之子士京,方珪未败已前【一○】,尝有请于朝,丐赠其父矣,前日所以不即行其言者,以珪之罪未贬也,今珪既贬,则士京之请可以伸矣。臣欲乞检会高士京前状,出自宸断,早赐指挥,依士京所乞施行,伸忠魂于九泉,示大义于臣子,以劝天下后世,不胜大愿。」诏高遵裕特与赠洺州防御使,高士京与转皇城副使。(新、旧录云:癸酉,御史中丞邢恕言:「故宰臣王珪为上相,不能建请早定储贰,密召高遵裕之子士充,阴传言于遵裕,赖遵裕慷慨引义不答。今珪罪状既白,已正典刑,则遵裕虽死,理当追赠。」诏高遵裕特赠洺州防御使,高士京特与转皇城副使。)
  兵部言:「武举马射应法而三箭上垛者,于步射等第中递升一等。策义入平等者不升,至免递降。即骑步射绝伦而策议不入等者,不得奏裁。」从之。
  御史中丞邢恕言:「刘奉世,当元佑间,先合刘挚阴为谋主,倾害策立顾命大臣,有不利王室之意。刘挚既去,即访吕大防、苏辙,内交陈衍,相为表里,遂登政府。宣仁圣烈皇后寝疾之际,奸谋逆计,皆奉世与大防、辙通同,其为恶不在大防、辙二人下。昨责郴州,阶官犹为中大夫,士论未免窃叹。近复堂除其弟当时知常州见阙。按当时年五十余,才智桀黠,有过人者。前此,其兄奉世同当时皆在京师,奉世阴谋密议,莫不通知。请罢当时常州,别除一宫庙差遣,听其自便。其兄奉世,亦乞更降授一散官,依旧郴州安置。」诏刘奉世责授隰州团练副使,郴州安置。刘当时差监南岳庙。(新录因旧录,但别书云:初上之嗣位,恕与蔡确自谓有定策功,既而确死贬所,恕亦斥不用,心恨之。其后恕帅中山,会高遵裕子士京为将官,士京庸暗,恕一日置酒,从容问士京曰:「公知元佑间独不与先丈推恩否?」士京曰:「不知。」又问「有兄弟无?」士京曰:「有兄士充,已死。」恕曰:「此乃传王珪语言之人也。当是时,王珪为相,欲立徐王,遣公兄士充传导语言于禁中知否?」士京曰:「不知。」恕因诱士京以官爵曰:「公不可言不知,当为公作此事,第勿以语人。」因令所亲信王棫崇饰诬辞,作奏而上之。王珪由是得罪。至是,恕为御史中丞,先上章乞追赠高遵裕,次乃以当元佑间附会刘挚,倾害策立大臣,论贬奉世云。」今移此段入四月二十三日,王珪贬时,邢恕未尝帅中山也,新录鴜误。吕大中杂说:绍圣中邢恕为中丞,弹刘当时云:「年踰五十,智虑过人,所以助奉世为不善者,皆当时计划也。」当时由是罢知常州。当时本常人,奉世弟也。恕欲深中奉世兄弟,故为此言。当时由是颇为世所知。)
  三省、枢密院奏:「河北、河东、陕西三路相度保甲人才小弱不堪教武艺者,皆免教。」上许之。因问:「保甲几何?」曾布曰:「三路共八十万。」上曰:「如此当减三五十万。」章惇曰:「不至如此。」先是,裁定此令,即欲颁行,而蔡卞不以为然。故且令相度,而三路皆称免,遂使行之。(相度在正月二十九日甲寅。)
  乙亥,御批:日近寒冱,京城细民累经存恤,诸军班直等,良亦艰苦,其令内库给薪炭钱有差。
  丙子,江、淮、荆、浙等路发运副使、直龙图阁张商英为太常少卿。(前月十九日加直龙。)诸王府翊善韩宗古为秘书少监。
  都大提举成都府、利州、陕西茶事司言:「应双员处监官,本场每年所收息,各分半受赏,至减三年磨勘。」上从之。
  丁丑,诏放归田里人程颐送涪州编管。坐与司马光同恶相济也。先是,上与辅臣语及元佑政事,曰:「王岩叟、朱光庭辈凶慝自肆,无忌惮,如光庭尽散河北斛斗,先帝经营储蓄,一日而尽。岩叟尤凶肆,所言皆可怪,至谓『曾肇为奸臣之弟。』」又曰:「程颐妄自尊大,至欲于延和讲说,令太母同听。在经筵多不逊,虽已放归田里,可与编管。」辅臣因历数元佑言者议论过当,而上怒颐为甚。又曰:「便与编管。」章惇曰:「合羁管。」上曰:「只与编管。」再对,又及之,后一日,遂有涪州之命。颐素与邢恕善,而恕雅不乐林希,谋与谏官共攻之。颐编管,鴜希力。希意恕必救颐,则因以倾恕,恕语人曰:「便斩颐万段,恕亦不救。」闻者笑之。(恕不救颐,布录在明年正月丁卯。建宁朱熹年谱云:「谢良佐曰:『是行乃颐族子公孙与邢恕为之。』颐曰:『族子至愚,不为足责,故人情厚,不敢疑。孟子既知天,安用尤臧氏?』」)
  诏京东西路提刑李昭□、检法官赵纮,各罚金二十斤。以申请刑名不当也。
  大理寺言:「本寺官,岁终比较,失出死罪或徒流罪各三人,比失入一人。」从之。(元符三年正月戊辰改此【一一】。)
  枢密院请立军人战殁听子孙与兄弟之子代充军及优恤禀假法。从之。(旧特详,今从新。)
  雷州别驾化州安置梁焘卒。(十一月二十七日。化州属广西,至京师八十一程。十二月三日,刘挚亦卒于新州。)焘诸子援吕大防例,乞归葬,不许。家属寻徙昭州。(此据张舜民所作梁焘行状增入。徙昭州,在明年四月八日。行状云,六月,诸子移置昭州编管,特勒停,永不收□。勒停,乃五月四日指挥也。)
  戊寅,吏部言:「官员本贯川、峡人任川峡路差遣,应酬奖并减半。」从之。(闰二月二十二日已有减半指挥。当考。)
  又言:「官司承告强盗,其行移公文,不得开具告人姓名,仍州县每季检举晓示。」从之。
  承事郎、通判邠州耿毅,陈献扰敌秘计。诏:「耿毅就添差充泾原路经略司勾当公事。令经略司相度所陈利害如何施行,即听以本司应副边事钱粮行收买蓄产制造器械什物等应副。令于商、虢等州闲僻地内教习,仍具施行次第以闻。」
  熙河兰岷路经略司言:【一二】「蕃官包顺状:先寻访到邈川大首领温溪心孙结施温,今年三十二,未有官职。」诏结施温为内殿崇班。
  己卯,广西路经略安抚司走马承受段讽言:「知雷州张逢照管安置人苏辙及苏轼兄弟,与之同行,至雷州相聚。请下不干碍官司再行体量。」诏提举荆湖南路常平董必往彼体量,诣实以闻。(明年三月二十四日复命。王巩甲申杂记可参照。)
  自彗变后,皇城探事司添广察逻人数。
  是月,御史中丞邢恕因奏事口陈:「近闻皇城探事司,添广察逻人数颇多,天象变动,正当应之以静,则灾消异伏,若以动应动,恐非消弭之道。」因言「魏文帝时,民间数有妖言,帝嫉之,有妖言辄杀之。其臣高柔谏而不从,后相诬告者滋甚。帝乃下诏,敢以诽谤相告者,以所告罪罪之,于是遂绝。」上颔之。又言「辇毂之下,号为帝宅,凡布恩德,宜先诸夏,如此则舆颂欢腾,流言屏息,有不待察伺禁止者矣。」因乞官减价粜米,出卖石炭,不限多少,蠲放民僦直。言多施行。
  十二月辛巳朔,朝散郎王森为仓部员外郎。
  壬午,户部尚书□居厚言:「榷货务、左藏库南北库等官,若有事故,请从本部依店宅务曲院法,选官权管勾。」从之。又言:「欲令在京排岸司,如有催理纲运欠负,并从所隶寺监,各置簿拘管销注。」从之。(新无,可削。)
  癸未,资政殿大学士、知河南府李清臣知成都府,龙图阁待制、知应天府丰稷知河南府。(四年正月二十五日自中侍出知河南,十二月三日改成都府,明年正月九日复知河南。)始,朝廷命周秩密察河南变事,秩入对,上谓曰:「彼欲尽诛大臣,则将置朕何地乎?」鴜疑其不然也。时复召吕升卿于河北,令待命国门,俟体究果有实状,即遣如岭南族元佑责降诸人。秩寻至河南捕刘唐老等别屋,仍辟程公孙专体访于外。公孙,素名能刺人事者也。于是更徙清臣入蜀。秩徐考验唐老等,实未尝谋变,而「欲诛大臣」之语则有之。乃具奏语:「初不及乘舆。」上亟诏勿治。唐老等皆释去,升卿亦还河北,清臣知河南如故。(清臣复知河南,在明年正月九日。升卿还河北,曾布尔日录,明年正月二十二日辛未,哲宗有此语。又二月十七日丙申,始差升卿察访广南,三月四日癸丑,乃罢。疑察访与刘唐老实是两事,初不相关,当考。此事据王巩甲申杂记增修。周秩为京西漕在六月十六日,令秩赴阙上殿在八月一日。刘唐老责桂阳在此月十七日。清臣复知河南在明年正月九日。清臣行状云:「自河南移成都,不行,嫉清臣者,犹风监司窥清臣,而清臣谨审,至无隙可见,乃摘中书旧事。夺清臣资政殿大学士。」事在明年七月二十四日。行状所云「风监司窥清臣」,此亦是王巩所记周秩推治文、刘事也。然刘唐老对狱,实录及他书绝不见,惟王巩及曾布略记之。文及甫先对狱同文,见八月十六日,不闻此外更有逮捕。并当考。王巩甲申杂记云:「周秩重实,大观元年九月得吉州守,过高邮,言绍圣中,有洛人告言:『文及甫、刘唐老与李邦直等将生变,诛章子厚、蔡元度诸人,下至两制、侍从皆及之。』召重实为西京转运使推治之,以其尝攻文潞公也。朝旨令先推究体访,候有状即治之。又以运判周纯为知情不告,云『将引用岭南谪降元佑人同力为之。』哲宗召重实谕曰:『欲尽诛族大臣已下,则将致朕于何地?』又召吕升卿,令国门听旨,俟其有实,即遣族诸人于岭南。重实既至西京,即捕文、刘,置运司别听,且辟程公孙专管勾察访于外,久之无状,而『诛大臣』之语,则有之,凡三请自裁。未几,罢邦直。久之,公孙忽得二张秀才密语,云『候上意变,必用元佑人。』乃有族诛之举。重实即具奏,且言『元不及乘舆』。不数日,令文、刘逐便、吕还朔部,并更不推治。哲宗之明之仁,今世无知者。以元旨极密,公案一宗并元状悉不在有司,虽朝廷悉无知者。公实藏其家,终当上之。乞实录书之。」公孙,喜刺人事者也。周秩,四年正月二十四日自浙宪除京西漕,闰二月十七日改淮漕,六月十六日自淮漕改京西漕。周纯,三年三月十一日以江西提举为京西运判,元符三年五月犹在京西【一三】。吕升卿,四年十一月十五日自京东运判改河北,元符元年二月十七日察访广南,三月四日罢察访。按曾布尔日录,元符元年正月二十七日辛未,哲宗有「升卿不住,且令往河北」之语,然则升卿先自河北召至京师,既还河北,又有察访广南之命。其察访广南时,未必在京师也。董必,四年十一月二十日必先以湖南提举往雷州体量苏辙、轼,又元符元年二月十七日,察访广南。后得刘跂辨谤录,载刘唐老说文康世所告事,果与同文狱不相关。跂云云,已附注八月十三日甲午,今别注此:建中靖国元年三月七日,跂就刘唐老家见唐老,唐老说:「丁丑年六月中,文康世告妻父蔡硕,言及甫与唐老密谤时事【一四】,言『不久必变,惇必灭族,余执政必窜。』又云『康世见刘唐老亲说。』硕使康世形于手笔,磶往见蔡卞。遂有旨下监司周秩根究。此事未了,九月中同文事又大作,遂先摄及甫下同文狱,后来方兴洛狱。」跂见曾右相说,先因刘唐老事,后有文及甫事,与此相符。然不曾问得洛狱后来如何结绝,必有知之者,当问。)
  枢密院言:「因战阵斗敌被伤、杀、虏人口,管押官敢减落人数,或妄申逃亡者,并以违制论。许人告,每名赏钱五十贯文。仍委监司觉察。」从之。
  尚书省言:「元丰度支令,『上件科买物,应改罢若减者,听以额所责,属计价费封桩』后,增注文称:『无额者,以三年中数,因灾伤或特旨免改者非。』今乞删去注文。又『令诸国用物所科供,非元科供处者,听以封桩价费还之』后,增入『其千贯以下,不在还例。』今乞删去。」从之。
  鼎州团练使新州安置刘挚卒。(十二月三日癸未。新州属广东,至京师凡七十程。)先是,蔡京、安惇共治文及甫并尚洙等所告事,(八月十五日,但有李洵姓名,尚洙事,具元符元年二月三日壬午。)将大有所诛戮,会星变,(九月五日。)上怒稍怠,然京、惇极力锻炼,不少置。已而焘先卒于化州,(十一月二十七日。)后七日,挚亦卒于新州,觽皆疑两人不得其死。明年二月,朝廷乃闻挚死,不许归葬,家属,令于英州居住。(此据刘跂辨谤录增入,乃明年二月十九日圣旨也。)其五月,狱乃罢。(五月四日,人疑梁、刘之死,据邵伯温辨诬,伯温云:「上批出勿治挚等,则未必然。」今但云「上怒稍怠」,具注在明年三月九日。)
  泾原路经略使章楶奏:「勘会诸路就粮驻泊禁旅万数不少,破坏军制,无甚于投换之弊。夫使在营无过之人投换,则非人之常情,使逃亡作过之人投换,则非边防之利。今日开边,逐路各有新建城寨,创置军营,招填兵士,各务早及数目,多将逃亡作过之人投换,刺填,有利无利【一五】,深不可取。夫人之常情,岂不有父母妻子之爱?自非累作过犯,不容于本营,或负罪避刑,或剽窃官私财物,岂肯离去父母妻子,窜身山林野草之间?兼逃亡之后,不为盗贼,何以为生?往往杀人取财,幸不败露,一有新建城寨,官中急于招填,则乃辐僟云集,争往投刺。官司不问来历,不究行止,一切收接,他人莫敢谁何。洎至填刺之后,常令役使优轻,即且贪恋衣粮,不作过犯。若稍较重难,或钱物入手,必便逃亡、盗用,无所不至。其弊更有大于此者,昨来进筑平夏城时,曾捉到细作一名,系投换在兰州定远城逃亡军人郭亨,投换之弊如此,岂得不革?欲乞朝廷特降指挥,今后诸路新建城寨,不许投换逃亡作过之人,如违,所由官司,并重立刑名。若新建城寨阙人戍守,须合创置军营,猝急未有人投刺者,委逐路经略都总管司,于诸军指挥,取自情愿投换。若或不足,即于诸军拣选改刺拨填,各优支转军例物。则极边城寨,各得审谨行止,堪任使唤之人,为边防经久之利。」
  贴黄云:「本司五月间,曾差使臣管押马三十九匹,往第八将交割,有渭州蕃落第二十指挥十将李孚,用钱物将龏下瘦弱马换却第八将马。事发逃亡,见行收捉未获,所有干证人送在所司根勘,虽经赦恩,结绝未得。其李孚却在兰州金城关投换蕃落第九十六指挥,日近兰州来渭州勘会本人请受则例,虑是于投换处,便补旧名管十将名目。契勘李孚换易官马刑名事发逃亡,却往他处投换,便得旧日军职名目。兼见今渭州司理院,缘李孚换马事,禁系干证人在狱,守待本人首获结绝,本州岛见差人勾追。向若不因会问,本司何曾得知?刑狱何由得结绝?投换之事,长弊容奸如此,伏乞深赐详察。又契勘本路新建灵平寨,创置蕃落保捷兵士,元许本路诸州军兵士投换,共不满二百人【一六】,自四月后来至今,已逃走过四十九人。投换之人,使在新边,不可倚仗如此。伏望朝廷详察,今状所陈事理,特赐止绝。」诏陕西、河东路新建城寨,今后不许逃亡军人投换,如违,并以违制论。(此以章楶奏议增入,须删取其要。)
  甲申,辽国遣使保静军节度使耶律永芳,副使中散大夫、守太常少卿、充史馆修撰张商英,来贺兴龙节。
  乙酉,诏侍御史董敦逸降一官,知兴国军。以不觉台吏擅收敕牓,因奏御不实也。(敕牓事,当考。十月三日【一七】,安惇、周之道同勘李奇。)
  诸王府侍讲朱绂为翊善,记室参军傅楫为侍讲,太学博士何执中为记室参军。
  诏:「元佑赦文『户绝之家,官为立继』指挥,勿行。」(三年十二月五日已罢此指挥,今又别出,当考。)
  庚寅,诏罢独看。故事,每宴前一日,御宴殿,阅百戏,至此罢之。
  壬辰,锺传奏统熙、秦两路兵四万骑出塞,传前此未尝奏议,忽约陆思闵同出,曾布疑章惇实阴谕之。
  泾原又奏姚雄统兵万骑趋天都,两路不期而会,然觽皆恐其无功。上亦以为然。
  甲午,诏统熙、秦出塞将士特支后三日,泾原奏人马至天都,入监军司搜空,一无所见而还。上曰:「劳敝士马殊无谓,锺传若更如此,当行法。」(二十一日,促传具功状。)
  于阗国及西南罗蕃贡方物。(甲午十四日事。)
  太学博士白时中为正字。
  乙未,诏右朝议大夫郑佑、承议郎李仲各迁一官,仍减二年磨勘。内郑佑依四年法比折,朝请郎黄思转一官。并赏治水功也。又诏减三年磨勘,仍依四年法比折。又诏郭知章、李伟、王孝先各迁一官,中散大夫王令图赠左中散大夫。赏首建言及主议河功也。
  诏五月六日所降朝旨,同管勾陕西坑冶铸钱许天启,依提举常平官条制刺举官属官一节改正更不施行。(十二月十五日圣旨改正,五月六日指挥。)
  丙申,诏:内殿承制、合门祗候张忠,为系先朝从龙,特以合门祗候年劳并理过磨勘年月,与除合门通事舍人。
  丁酉,诏秘阁校理刘唐老落职,添差监桂阳监盐茶酒税、卖矾务。以唐老元佑奸党,时出险言,故有是命。(新录改云:以唐老元佑党人,故有是命。盖不知险言曲折也。曲折已具八月十三日甲午,今附。用旧录。元符二年十月十二日庚戌,文及甫落职,仍知均州,不知所坐,当考。王巩甲申杂记云。)
  泾原路都钤辖王湛为沧州总管。(元符元年十月二十九日,自麟延改澶州。)
  戊戌,殿中侍御史陈次升为左司谏。初,章惇、蔡卞以次升元丰时所擢,元佑间多持节在外,未尝显用,谓次升必怨望。绍圣初,特除御史,欲其出力排元佑臣僚,以为己助。次升首论敕牓反复,又言常立、周穜、郑居中:穜尝乞安石配享;立亦卞死党;居中乃卞姻家,论之尤切。自此惇、卞不说,尝令太府少卿林颜致诚悃于次升,且曰:「公自湖外来,复登宪府,皆己之力,苟相助,何患不得美官?」次升对曰:「次升知守官而已,不知其它。」更诮颜任卿监,乃为宰执传风旨邪?颜,福州人也。于是惇、卞屡以事媒孽次升,赖上知其朴忠,尝因陛对,宣谕曰:「久不闻谠论。」会次升辞言职,惇、卞欲乘间出之,拟优除职名河北转运使,上曰:「一漕臣之职,岂无其人?陈次升敢言,不当令去朝廷。」寻有是命。当曾布亦尝白上曰:「窃闻次升有章乞罢御史,次升久在言路,无所阿附,觽所共称,不可使去言路。言官唯董敦逸、郭知章及次升三人久在职,然皆以劲正,为觽所称。敦逸既以山野贬,知章又蒙选擢。」上云:「知章选擢甚峻。」布曰:「非出圣意,何以有此?惟次升久不迁,以资任言之,侍御史、司谏皆所宜为。」上曰:「好!好!」布又言:「圣意虽以为可,然三省皆不悦,愿赐主张。」上曰:「只俟见文字便指挥。」既退,林希谓布曰:「上许可未有若今日之快也。」(布录此段在丙申日。)于是布言:「次升遂除司谏,深慰士论,非出自圣意,何以得此?」黄履亦曰:「非出圣谕,岂可得?」上曰:「履常荐之。」又曰:「邢恕亦称其无心。」布曰:「次升每事与执政为敌,如此岂易得?」上曰:「诚无所附丽,然论事亦多簄。」又笑曰:「恕亦称其无心,是可信也。」布又言:「次升虽已进,然殿中俱阙人,愿更留圣意审择。」上曰:「固当然。」布曰:「他人,臣所不敢及,如刘拯、邓棐,必不可用。拯交通,陛下所知,棐粗尤甚。」林希曰:「拯在绍圣初,犹曾论事,若其朋附,或所不免。棐蠢然无知,但知倾身朋附人尔。」上曰:「拯不可作言官。」布曰:「蔡蹈知久权殿中,必不免次补,若更用棐,即是蔡京所荐,岂得稳便?」上然之。(布录此段在壬寅日。)
  乙亥,大理寺言:「外州军人逃亡于京畿,首告者,除犯死罪及强盗或杀人罪不至死,并元系凶恶及死罪贷命充军,不以今犯轻重【一八】,并从本府断遣外,余据所招罪先犯次断决讫,具录情款、合用条格,并所断刑名,牒送元逃处勘鞫,依法施行。如勘鞫得不实,其已决之罪,并不在通计之限。已上未至本所,逃走于京城内及畿县捕获者,并杖一百。」从之。(新削。)
  辛丑,枢密院言:「熙河兰岷路经略安抚判官锺传,统领本路并秦凤将兵出塞讨荡,斩获约四千级,及杀获首领颇多。」诏:「得功将佐士卒,令传速具功状,从锺传审察以闻。」(十二日壬辰【一九】,十四日甲午,可考。此即白草原之役也。元符元年正月五日,九月十七日,七月八日,慕容将美推勘,九日徐彦孚制勘。)锺传奏获级四千,数百里间,牛畜斩获殆尽。秦凤亦奏获千三百二十一级,钤辖首领十三级。传以五日出师,六日逢敌击散,诸将分诣剉子山、吹鄂特川、白草原等处,各有所斩获。章惇恐其所奏首级过多失实。诏令结罪保明,差官覆按,又遣使赐茶药,催具功状闻奏。(锺传神道碑,郑居中作。绍圣四年十二月出剉子山,讨白草原,俘馘四千,遣幕官董采诣阙,请合泾原师【二○】,趁天都山、南牟会,置州与寨。自驰赴章楶议,谓楶曰:「公能出师,当以熙河节判归公,公不自行,请分泾原师以从。」【二一】楶难之。又议「既城天都而粮或不继,须五月草深乃进,约公同奏。」朝廷诘其说,公曰:「议独出己,楶无与也。」正月,以白草原捷奏,加集贤殿修撰,锡三品服,迁知熙州,兼熙河兰岷路经略安抚都总管司公事。通远军康谓、李深请城浅井,公疑彼无泉,檄使审视。谓、深因请城,二月,兵出,果无水,不克城,如公所料。三月,移师筑颠耳关,朝廷赐名曰通会,会州望在咫尺矣。已而坐前奏议异同,筑浅井不城,方褫职降秩,签书经略安抚司公事。复有告白草原冒赏者,再降宣德郎,谪监永州税。元佑元年三月十六日,责永州监税。据曾布尔日录传此责乃坐奏报进筑反复,劳敝秦凤兵马耳。白草原冒赏事,犹未发也。当考。)
  诏:「西界归附部族,除给与地土住坐耕种外,仍依例支破口食,候及三年耕种有序日住支。其不该支赐之人,须合给与钱物,充营生住坐之费。令经略司相度,据人数于应副边事钱内量给。每户毋得过十千,单身人毋得过三千,人口多者比类支给。务令可以安存,不至失所,亦不得过有縻费。仍令所属官司严切约束保管之家,不得非理劳役。」
  监察御史蔡蹈言:「请下礼部,裒聚近年科场及国子监公试所出题目,编类成策,藏在礼部,每遇科场或国子监□试,牒送考官照用。」从之。
  壬寅,诏前彬州洛容县令黄佺改宣义郎【二二】,以佺在元丰间说谕溪峒诸酋那田洎新附蛮人万余,赏功也。
  诏皇太后、皇太妃生辰,本殿祗应人推恩,并依元丰格。其元佑四年九月裁损指挥,勿行。(旧录又云:「以元佑中立法裁损,非所以示优崇也。」新削去。)
  详定一司敕令所言:「京城内汴河两岸,各留一丈五尺为堤面,官私不得侵占。承告侵占京城内堤岸者,检定送开封府,其赏钱乞先以杂收钱代支,却于犯人理还。京城内汴河堤岸人户,辄有侵占者,许人经都提举汴河堤岸司告。」从之。(新无。七月十日御札,当考。)
  诏户部每岁春季内,具诸路转运等司起发上供钱物多寡,职事修废最甚之人,保明申尚书省。
  癸卯,御史中丞邢恕言:「开封府东明县主簿何夷权知县事,人户限内陈诉旱伤,不为受理,致诣本台陈诉。乞下提点司,据分数体量蠲放【二三】。其何夷,乞赐冲替。」诏:「提点府界诸县镇郭时亮体量诣实,毋容侥幸,亏损官私。」既而何夷竟免黜责,邢恕谓章惇实抑己,(恕申实录院,云章惇按察不行。)寻奏疏言:「臣窃惟执政大臣欲擅权者,必先摧沮台谏官。台谏气夺,则无敢议己者,然后得以专辄用事,封殖朋党。明圣有为之主欲收揽权纲者,必先择台谏,非其人则或废黜,或他迁之。如得其人,则须听用其言。然后执政大臣不得专权用事,威福不出于己,则朋党自然破散,髃下莫不一意以事君,忘私而徇公,则主势隆于上,治道成于下,非小补也。今陛下圣明,容受尽言,惟恐不及,而执政大臣近多沮抑其言,台官寖弱【二四】,则大臣寖强朋党牢而不破,陛下未得优游仰成也。伏望圣慈,常切斟酌消息,勿令台谏太弱,台谏太弱,则非国之福也。凡臣为此言者,非为己游说也,使臣为一身计,则少立怨敌,从容迤逦,奉身而退,岂不善哉?然则臣之区区,乃为国计,伏望陛下留神幸察。」
  又奏疏云:「臣窃以朝廷置御史中丞,本以救执政大臣之所不及,且防其私邪,其责任甚重。然其权力甚轻,若优游养交,乃能可全,即明目张胆,真欲举职,鲜不见殆。何则?御史中丞徒能言尔!及其进呈开呈,行与不行,全在执政。言之与行,岂可同日而语哉!其不敌一也。御史中丞止于一身尔!虽有小御史辈,(时无御史,殿中御史也。)人微言轻,不足倚重,执政大臣若协力相济,动辄数人,觽寡之势,较然不侔,其不敌二也。御史中丞,若人主信用,止于稍能为人祸尔!执政大臣兼能为人祸福,可以鼓动人情,为之羽翼耳目者觽,其不敌三也。御史中丞得对清光,近者踰旬,远或弥月,而执政大臣日见人主,亲簄之迹不同,其不敌四也。御史中丞风闻言事,近于道听涂说,执政大臣亲秉政事之权,事无巨细,皆摭其实,与之角论,详略得失,固不相当,其不敌五也。臣今操五不敌之势,以与执政大臣抗,其不胜必矣。臣朝暮求对,期少倾竭底里,顷刻之间,不能尽言,故辄先事陈露。伏望圣慈特垂省览,察其用心,则死生幸甚!」
  又贴黄:「臣顷亦尝陈此意而不能详也,今兹邪正交争之际,不免究极其说,再□宸严,望赐怜察!」
  又贴黄:「今使臣不胜而去,若执政大臣忠纯无私,则有何不可!如其不然,则人主独立于上,而大臣朋党遂成于下,非徒臣身危而已也。」
  御史蔡蹈言:「臣窃见本台近日节次接过开封府东明县百姓六百九十八状,计一千八百五十九户,为陈论今岁夏旱,依条披诉灾伤,本县不为收受。内一百十七状,计二百七十六户,称系泾县【二五】,不押,不显官员名位,外五百八十一状,计一千五百八十三户,称主簿权,不押。臣取会到知县李升,缘故参府主簿何夷权管县事,未委本官何为不受前项词诉?臣伏思京师为诸夏之根本,天子施德布惠,必先及之,所以重本而驭末也。近者风雪连阴,小民艰苦,陛下深轸睿慈,蠲免房金,以至再三,而悯其炊爨不属,增场出炭,捐直赡民,以惠养京师之人,可谓厚矣。至于国门之外,数舍之远,农亩岁荒,而民无所赴诉,是岂陛下优养畿甸农民之意乎?畿甸之近,且犹如此,则其它邑灾伤,民被扼塞,既远在数千里外,不能皆赴台察,则陛下何从知之乎?信如民言,则夷任民官而违法害民,罪不可赦,升为长吏而殊无按察,佐官权县,不受灾伤词诉,亦合劾治【二六】。欲望圣慈遣使体量,如见的实,即乞速赐指挥施行,以戒天下苛刻之吏。」
  殿中侍御史陈次升言:「乞自今文臣带兵钤及监司职任者,朝辞日,不许援例不对,并不上殿。」从之。(十九日已除司谏,元符元年三月末、六月末可考。邸报具载言章,今附注此。「臣僚上言:臣伏见合门并更不上殿者,比年以来,文臣或领监司职任,或带一路兵钤,朝廷委任非轻,岂无事件可禀圣训,面奉睿旨者乎?盖缘选任之际,未必得人,人材阘茸,或缘老疾不敢登对,恐陛下察知,必有显黜。攀援此例,更不上殿,非所以称选任之意。欲望圣慈,特降指挥,今后文臣带一路兵钤及监司职任者,朝辞日,并须上殿,其余即依上条施行,取进止。」三省同奏,圣旨依奏。)
  鄜延路经略司言:「龙神卫四厢都指挥、吉州刺史、副都总管王愍,保明到应总修筑、防拓部役官员使臣等,乞赐推恩。」诏:「王愍迁一官,回授与有官儿男两人承受,各特转一官,仍赐银绢各一百匹两。余人等第转资,减年磨勘循资,及赐银绢有差。」
  成都府转运司言:【二七】「乞逐路将用举主升资选人,先具举主、考第、到司公参月日,申吏部会同违碍【二八】,符下理公参月日名次射阙。」从之。
  淮南转运副使林卲言:「按敕令,官员能察纲运妄称水火、贼盗者,与第五等酬奖。恐赏轻不足以劝,改为第四等。」从之。(新无。)
  河东转运判官吕伸甫为发运副使,通直郎李譓为河东转运判官。
  甲辰,三省言:「熙宁年,兴市易务,本以通有无,利商贾,抑兼并。元佑任事之臣,不深原先朝立法之意,一切罢去,民实病之。」诏:「户部、太府寺同详立法惠意,复置市易务。许用见钱交易,收息不过二分,不许赊请。监官惟立任满赏法,即不得计息理赏。其余应杂物,并不许辄有措置,限十日条画以闻。」
  诏置都大兵籍于兵房。枢密院自熙宁始置兵籍,然逐月逐季揭帖进呈,每次揭去旧数而不存按检,故日前兵数皆无籍可考,于是立式,令承旨司岁终造都籍,具在京府界诸路驻泊就粮正兵、汉蕃弓箭手、蕃兵巡检下士兵额,管见阙,见管数,进纳入内,别写一册,申枢密院。自是兵籍乃始可考。曾布白上曰:「先帝初置兵籍,便合如此。有司奉行不如法,而朝廷未尝检察,故失于措置尔。」
  责授黔州别驾涪州安置黄庭坚,移戎州安置,以避部使者亲嫌也。
  荆湖北路转运司言:「衙前般运官物,元丰条制已备,元佑中增入:『如难为津般,许官司相度,量添钱数,各不得过三分之一。』今欲删去。」诏并依元丰令。
  大理寺言:「近敕皇城门以内窃盗者,并依京城窃盗常法加等,及递增远配,仍立奏裁法。缘犯在禁庭,合奏禀,欲乞应有似此犯盗罪人,并依本寺自来请实例,约定刑名,封入奏断。内情法不称,或事体稍重者,仍从本寺别行声说取旨。」从之。(十一月四日敕。)
  乙巳,辽国遣使益州管内观察使萧括,副使东上阁门使、海州防御使张搋,来贺正旦。
  诏陕西、河东逐路经略司:「除举人不得带随军外,如有因负犯停废官员,实有才武,可备战斗之人,即先具姓名及元犯因依,奏俟诏旨,许随军出入。如擅遣行,不以立到功效大小,更不推恩,其将佐等,辄以随行当议重行黜责。」
  诏陕西、河东路经略司:「告谕汉、蕃兵,如遇军行,尚敢携老幼妇女首级送纳,或将佐知情盖庇,尽以违制论。诸色人刺配近南州军,将佐情重者取旨。并许人告,每级赏钱五十贯,其将佐等虽不知情,及受纳、经历官司不检点、省察,致已推赏者,各减二等,并不以赦降、去官原减;其妄冒之人,仍不用荫。走马承受常切点检觉察,及经略保明功状内,具委无夹带老幼妇女首级,结罪保明以闻。如朝廷察访得知,或因事彰露,其帅臣并走马承受,当议重行黜责。」
  提举淮南东路常平李延嗣为成都府路转运判官。(八月末,李深云云,可考。)
  提举京东西路常平王□方□□□瓦□为京东路转运判官。(元符元年九月十七日,□方□□□瓦□罢。)
  戊申,大理寺言:乞立人吏互相保任法。从之。(旧特详,今从新。)
  吏部言:盗应备赏,而犯人无财产,或不足者,徒伴并知情干系应罪人均备。从之。(新无。)
  御史蔡蹈言:「臣昨者窃闻陛下欲幸北郊,有司请役万夫以除道路,而陛下爱惜民力,特罢此行。京师之人,无贵贱老幼,皆欢呼鼓舞,称颂圣德。以谓时方苦寒,不忍以非时游幸,重劳民力,此尧、舜之用心也。两日来,又闻圣旨:『止罢都水监所差夫役,所有车驾游寺,卜日已定。』不识宸虑何为复有此行?臣愚窃惟陛下所以犹豫未决者,不过以帷宫初成,工徒望幸,以觐赏赉尔。然属此严冬,寒气栗冽,銮舆往还,远在十余里之外,奈何以工徒望幸而轻圣体乎?前日之刈麦观谷,劳农劝耕之举,时陛下以事皆辍而弗往,今其游幸,非时无名,其犹不可以已乎?孟子曰:『吾王不游,吾何以休?』都人士庶,固欲仰瞻仪卫,而区区蝼蚁之情,乃以寝罢为愿,岂无意哉?伏望垂慈,俯从觽欲【二九】,若重念工役之劳,特推恩施,则戒饬有司施行,何必亲屈至尊,以劳人动觽也?」(十一月十八日罢北郊,蔡蹈言,不得其时,今附见冬末。明年正月二十五日,幸北郊。)
  是月,遣蕃官东上合门使、雄州防御使李忠杰,依旧充熙河州部落子将。并忠杰子皇城使、贺州刺史世恭,并权令赴泾原路准备使唤。从章楶奏请也。(此据楶奏议增入,元符元年六月十四日,可考。)
  是岁,宗室子赐名授官者三十九人。天下户部主户一千三百六万八千七百四十一,丁三千三十四万四千二百七十四;客户六百三十六万六千八百二十九,丁三百六万七千三百三十二。断大辟三千一百九十二人。
  注  释
  【一】辄请以昌衡出帅广东所迁两官易近上职名「帅」原作「师」,按宋史卷三五四路昌衡传,昌衡曾知广州,而无出师之举,今据阁本改。
  【二】召人取情愿赴场中卖「卖」原作「买」,据阁本改。
  【三】前知泗州王英言「英」,阁本作「瑛」。
  【四】令转运司所在置局制造「造」字原脱,据阁本、宋会要食货四一之三○补。
  【五】送所在商税务鬻卖「在」字原脱,据宋会要食货四一之三○补。
  【六】乃是滥数「是」原作「至」,据阁本改。
  【七】如所举乖谬「如」原作「或」,据阁本改。
  【八】诏给事中中书舍人同编修「诏」原作「召」,据阁本改。
  【九】不能上请早定储贰「上」,阁本作「建」。
  【一○】方珪未败已前「败」,阁本作「贬」。
  【一一】元符三年正月戊辰改此「正月」,阁本作「五月」。
  【一二】熙河兰岷路经略司言「河」原作「宁」,据宋会要蕃夷六之三一改。
  【一三】元符三年五月犹在京西「三年」,阁本作「二年」。
  【一四】言及甫与唐老密谤时事「密谤」原作「察访」,据阁本及文义改。
  【一五】有利无利上「利」字疑有讹误。
  【一六】共不满二百人「二百」,阁本作「三百」。
  【一七】十月三日「三日」,阁本作「二日」。
  【一八】不以今犯轻重「今」原作「命」,据阁本改。
  【一九】十二日壬辰「日」原作「月」,与下句不一致,按上文锺传乃出师于「十二日壬辰」,今据改。
  【二○】请合泾原师「师」原作「帅」,据文义改。
  【二一】请分泾原师以从「师」原作「帅」,据文义改
  【二二】诏前彬州洛容县令黄佺改宣义郎按洛容县属广南西路柳州,疑「彬」为「柳」之讹。
  【二三】乞下提点司据分数体量蠲放「量」字原脱,按下文有「体量诣实」,据补。
  【二四】台官寖弱「台官」,阁本作「壹谏」。
  【二五】称系泾县各本同,惟原文意不可解,疑「泾」为「经」之讹字。
  【二六】亦合劾治「劾」下原衍「法」字,据阁本删。
  【二七】成都府转运司言「成都府」原作「成都司」,据阁本改。
  【二八】申吏部会同违碍「同」,阁本作「问」。
  【二九】俯从觽欲「欲」原作「役」,据阁本及文义改。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四百九十四
卷四百九十四
  起讫时间 起哲宗元符元年正月尽是年二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百九十四
  帝  号 宋哲宗
  年  号 元符元年(戊寅,1998)
  全  文
  春正月庚戌朔,不视朝。
  壬子,朝奉大夫周鼎为大理少卿。朝奉郎、新除权发遣河北转运副使吕升卿加直秘阁。宝文阁直学士、知永兴军李南公知成都府。(九月乃移李清臣。)
  甲寅,监察御史邓棐兼殿中侍御史。(癸酉二十四日曾布云云。)
  三省言:权工部侍郎郭知章奏:「顷任御史,以言为职,虽尝建明河事,然非同水官任责,愿罢所迁一官。」从之。
  枢密院言:「比令陆师闵以秦凤兵偕熙河路锺传等自颠耳关进筑,请令约期会泾原、熙河、秦凤三路之师于天都暨平夏城一带,各据地形险要,进筑其城。天都者,须一千步,次八百步至六百步,以旬日内工毕。其一千步者,当议建州军,权以隶泾原路。如兵数多,而天都、平夏屯聚有余,即复进据要害之所,以通接平夏。俟毕,选留泾原、熙河两路兵将戍守天都城,及择可任以城守者暨以次将吏以闻,即罢三路兵。其泾原宜修筑九羊谷等处,熙河、秦凤宜修筑冷牟暨青南纳心、颠耳关【一】等处合须城堡,仍计度先城其处,及以次各若何修筑,通接平西寨。令兵势附近,缓急互为声援。仍令传既受命,即乘驿诣泾原会章楶,讲究军行、进筑、馈运、刍粟、戍守、兵马等事,皆豫为计。军既行,楶宜以故事带经略等司职驻于近边照应,若楶暨师闵所不至处,其三路兵将并听传节制。」诏章楶、锺传等审见贼势困敝,所会三路兵力可保无虞,即乘机会合出兵如前议,若敌情未可举动,亦详具利害,画一事状,保明以闻。
  上以关中岁饥,深以和雇车乘劳民为念。曾布等皆言:「此事果济,则边事庶几可了。小扰固不免,亦暂劳而永逸及民。」上意恻怛,再与三省议,降诏丁宁三帅及监司,令雇脚乘价务加优厚,仍听借支,诸司封桩钱许以除破,即日颁下。布又作书谕传,以但令官司经历处不留滞阻节、减克,得实惠及民,则指三百万缗为脚乘之费,朝廷所不吝。若残敝民力,不如诏旨,亦必痛行无恕也。
  又言:「孙路奏,金汤、白豹据横山之麓,环以良田千顷,请皆建筑城堡。已可其奏。而路复言定边川盠移二处皆占横山美田万顷,请悉建城,据贼必争之地。亦降旨:如机会可乘,即先要切,以次进筑。而路复言贼境韦章巴史骨堆、曲律三六等处皆宜进筑,其前议灰家觜等处请权停。按路前后所上奏,未审某处最据要害,为边防经久之利。其曲律三六等处深在贼境,如何设置斥堠,经久备御,可保无虞。」诏:「孙路所计度宜先要害,相视道路通达,水草丰足,良田可耕【二】,险固可守,异时无烦朝廷馈饷,缓急声援可以相接,即以便宜措置。」(二月二十九日灰家觜毕工。)
  戊午【三】,新知成都府李清臣依旧知河南府,丰稷依旧知应天府,其新除告并令缴纳尚书省。(四年十二月三日改成都,今复还,其详具初移成都日。)
  右谏议大夫安惇权国子祭酒。朝奉大夫李执柔为职方员外郎。
  三省言:「知枢密院事曾布近以恩例陈乞李邈监润州酒。吏部用元佑条不行,若用熙宁、元丰条例即无违碍。」诏令依熙宁、元丰条例。(旧录云复先帝陈乞法也。)
  先是,青州有县令以书抵蔡卞云,或传龚夬谏疏,云上外信奸回,内耽女宠,其言多讪时政。卞以示章惇,惇遂白上,委知青州吕嘉问究之。嘉问究见伪为夬书者干连五十余人,遂下嘉问推劾。(此据曾布尔日录【四】,乃去年十二月十五日事。)于是中书舍人沈铢言:「青州制勘院奏,勘得单立所传文字,系胡洁己将江南潘佑上李煜表改作龚夬姓名,毁谤指斥,乞委本路监司审察。」诏京东转运副使王瑜录问。御史中丞邢恕言:「臣闻胡洁己公案已上,听探得之,不知其详。然臣愚意以谓,若事涉大逆不顺,或指斥情理切害,自有国法,臣子所当共弃,若虽涉指斥,而情理不至切害【五】,或止于谤讪之类,则蝼蚁微物,不足以污斧钺。欲望睿慈稍从□贷,适足以增光圣德,慰安人情。」又言:「前日张天悦处死,既是刑余无赖之人,又其言上斥神宗皇帝,诛之固宜。(天悦死在四年闰二月。)今胡洁己缘系命官,若其言不如天悦之甚,即乞圣慈斟酌行遣,臣更不敢宣漏。」恕时与章惇已暌,意惇必引天悦为例,故有此言。然洁己狱后亦莫知如何结竟云。(单立何人?王瑜四年正月二十二日除京东运副。刘昱、王蒙坐荐洁己,五月十九日各罚金,当并入此。)
  诏令张询候锺传等出界,即带本路经略安抚都总管司公事赴平西寨以来权驻札,就便照会应副。先是,上谕枢密院:「锺传当推恩,须便与正差遣。」又曰:「张询非帅才,人人皆言其不可为帅,兼一路两帅殊未安。」曾布与林希皆曰:「诚如圣谕。」退见章惇,惇犹欲主询为帅,布笑而已。布初欲除传为副帅【六】,觽议以为未安,布曰:「上意亦欲与正帅名。」惇遂已。及进呈,欲除传待制,上未允。布欲与更迁一官,亦不从。布曰:「当与服色。」上从之。(布录此段在戊午日,今附见。十七日传正帅名。)
  庚申,朝献景灵宫,至于辛酉。
  知齐州吕公雅提点江南东路刑狱。(去年十月五日可考。)
  癸亥,幸凝祥池、中太一宫、集禧观、醴泉观,还向宣德门,召从臣观灯。
  乙丑,吕惠卿奏:「遣副总管王愍出界讨击,自丙辰与西贼血战,丁巳归,贼来追,又与之战,获首领以下千三百级。所部之万千人,将官石福阵亡,贺文密重伤,使臣战没者三人,士卒十余辈。」诏赐惠卿以下银合、茶药有差。(实录:「丙寅日,密院言:王愍等统兵出界讨击,斩获千余级。诏赐惠卿以下银合、茶药有差。」今用曾布所录别修,仍以丙寅所赐,就乙丑日书之。吕惠卿家传:五年正月,惠卿复遣王愍护诸将自塞门出,七日至达克鄂对,陵结鄂裕合两州监军迎战,愍督诸将击之,自寅至未,大破贼觽,追奔十余里,斩首千余级,焚族帐积聚,收其衣甲器械,八日旋师。贼以铁骑万余来追【七】,至十里井,愍令军中舍弓弩,以短兵冲击,复破之,斩其四州戴金环大首领以下三百余级,全师而归。惠卿乘敌觽骇散,士气腾勇之际,又进筑米脂、开光【八】、临夏、那娘、白洛凡五堡寨。其防城之具,自器甲、笓篱至于油炭、灯草,其版筑什物,自锹杵、布袋至于观檐、洒子,其合用物料,自楼橹、材植至于钉线、麻梼,莫不毕备而往。与平羌等凡九城寨,皆在大里河川长城岭以来,并据横山膏腴要害之地,自东徂西,气势络绎,边面取直,不复如昔时与生界犬牙相参矣。惠卿虑执政之见憾者又抑兵功,因取前后所降朝旨条上之,且乞留中,曰:「臣先准枢密院札子,奉圣旨,令臣体问相视米脂、细浮图、声塔平、石堡、塞门、黑水至大里河、长城以来,选择地利,从长进筑。臣计本路横山膏腴要害之地无过此数处,而其远不过大里河、长城岭以来,若不委自本路从长择利进筑,一一奏候指挥,往还旬日,必致有失机会。则上件朝旨已得详尽,而故安远寨发兵兴工已得指挥差保甲般运,而忽降朝旨放散,臣深以为疑,续见贼人有机会可乘,而细浮图、声塔平正在大里河之内,既有许从长择利进筑指挥,臣遂一面奏知,计置进筑毕工【九】,别无阙误。自后又准三次朝旨:今后进筑,先相度利害闻奏,候得朝旨,方计置人功物料,乘机会兴功。前后更有似此指挥不一,各有相妨,臣皆未知所遵依。前具札子申明【一○】,准枢密院直批,若踏逐到进筑处与新建城寨形势相接,自合乘伺机便进筑。臣以本路兵将所破宥州及夏州东日,密垒贼觽惊溃,臣遂进筑,尽依累降朝旨,正在长城岭已来,与新建城寨气势相接,合乘机便进筑。复准枢密院札子,所有其余经营去处,如委系合要固护篱落,须至进筑,亦未得兴工,仰先具的确利害,奏候朝旨。臣寻具开光、罗克密等处合修筑利害奏闻,自后未蒙降到许令进筑指挥,将谓朝廷已不令本路进筑。至今年正月内朝旨下诸路,遇有进筑城寨,如合要和雇脚乘搬运粮草材植等,其所支雇直务从优厚。亦降付本路。臣方知朝旨却许进筑,遂具米脂合行修复闻奏。其余罗窟、那娘、白洛系新寨,气势相接,及补护篱落要害之地,虽合进筑,缘有碍去年九月奏听朝旨方得兴工之文,臣若一一论列,乞行改正,方敢兴工,不唯于中外之势不便,兼往还旬月,过此春夏之交,天气将暑,六七月间贼马渐肥,难为兴工。臣遂乘此困弊未能大集之际,除米脂用六将人马修筑外,开光只用第二、第四两将;临夏更添第六将,共三将;那娘用第三、第七、第五将;白洛更添第六将,共四将,皆已毕工。所有博子、椽散子、木橛子、要子之类,多就生界采买,其役兵并用防拓马军相兼。仍谕以朝廷犒设喝赐、雇直优厚之恩,并边境急难,当及时兴举之意,以此人人劝勉,有至一工为一工半或两工者,每寨不过五六日而成。既用将分不多,及修筑日数少,以此比之诸路所费及合得酬奖,极有减省。而将吏日夜暴露,实为劳苦,切虑政府以本路有违奏候朝旨之文,及见其成就之速,以为甚易,将来推恩转更镌削,无以为劝。伏望圣慈候功状到日,特赐指挥,依诸路及本路前后进筑酬奖例施行。」今以惠卿此奏,系五月二十二日米脂赏功后。)
  丙寅,宝文阁待制、知青州吕嘉问知永兴军。
  礼部言:永兴军咸阳县民段义斸地得古玉印记,望委官讲求典故。诏礼部、御史台、学士院、秘书省、太常寺官讲求定验以闻。(戊辰,布、希云恐非秦宝,三月十六日议。)
  诏:「锺传统兵出寨讨荡,斩首四千级,已降指挥赐银合、茶药外,有陆师闵、张询系同措置应副差发兵将,前提刑陈敦夫(敦夫除秦凤提刑,在绍圣四年二月。曾布尔日录正月辛未云敦夫卒。)曾随军入界应副粮草,各等第赐银合、茶药。」又诏:「承议郎、直龙图阁、熙河兰岷路经略判官锺传,特除集贤殿修撰,赐金紫,差权发遣熙河兰岷路经略安抚都总管司公事,兼知熙州,其将佐等功状,依已降指挥,疾速保明闻奏。」(四年十二月二十二日,今年正月五日、九日,锺传此接奏即是白草原诈冒首级处。传本传云,直龙图阁,经略安抚判官。又城平西寨于安西城之西北,以白草原捷加集撰、知熙州。郑居中作传神道碑云,作金城关,以功迁承议郎、直龙图阁、熙河经略安抚判官,秩视转运副使。七月,又城平西寨于安西城之西北。十二月,出剉子山讨白草原,俘馘四千,遣幕官董采诣阙,请合泾原帅趍天都山、南牟会置州与寨,自驰赴章楶议云云。)
  丁卯,工部言:今年黄河埽岸并诸河合用春夫,除年例人数外,少三万六千五百人,乞给度牒八百二十一道,充雇夫数。从之。
  枢密院言:「近令锺传亲诣泾原,与章楶同共会合熙河、秦凤、泾原三路兵马,同陆师闵统领出塞进筑。今锺传已除知熙州,虑两路帅臣难以俱出塞外,及已令锺传与章楶议定,一面从长施行。有诏陆师闵待锺传等出塞有期,即统本路之师会于熙河路平西寨,仍量留本路以次兵骑,驻于平西护两路官徼,毋过五千人,余悉以付锺传部分出塞。既城天都,如可分兵,遂城青南纳心诸垒,即传檄以报师闵。」诏:「平西所留兵骑悉以济师。俟传出塞,即以张询权代传守熙州。若询当往来近边督护军事,即以次官暂守熙河。余如前诏。」(正月初五日,九月十七日。)
  辛未,三班奉职、看班祗候刘安民为合门祗候。
  三省言,吏部侍郎左迁诸县簿尉相兼处,请不注流外人。(绍圣四年九月辛酉,程嗣恭云云,可考。)
  又言,成都府转运使陈察乞监司岁举明审端恕、善治狱者充录事参军。诏令吏部立选法闻奏。
  刑部言:「应押纲小使臣差使、借差殿侍大将军将犯笞杖罪,批上行程,至卸纳处排岸司点检。在京送尚书本部,在外就近转运,或发遣辇运拨发司施行。犯徒以下罪者,事发州推勘。」从之。
  壬申,陕西路转运判官孙贲提点永兴军等路刑狱,提点永兴军等路刑狱刘何移秦凤路。先是,曾布独奏事,因言:「闻林希近留身,以不为言者所悦,深不自安。」上曰:「邢恕不相得,云元丰末因除起居舍人,遂相失。」布曰:「然。臣当时见恕深毁希,臣与希虽亲戚,然当时与之迹不熟,希却不曾于臣前毁恕。」上曰:「希亦毁恕,云恕曾有文字,云太母临政,天下晏然,如此是诋訾先朝明矣。」布曰:「当时鲜有无此语者。」上曰:「亦是罗织也。」布曰:「近日程颐编管,恕以为谋出于希,盖谓恕本颐门人,冀其来救,因以倾之。」上曰:「此是觽论,非独出于希,然希亦曾云编管却不妨。」布曰:「恕乃颐门人固不可掩,有程颐明道先生传,后题『门人邢恕曰』、『门人朱光庭曰』,有刊印文字。」上曰:「不曾见。希亦曾纳恕文字来。」又云:「林旦在元佑中有诋毁先朝文字,独不曾行遣,以希故也。」布曰:「旦章疏在三省,臣所不见。在密院者,止是乞不弃地文字,亦曾进呈。兼臣在史院见蔡卞云有文字击邓绾,云事王安石,至荐其心病子雱、舍居貋蔡卞。卞失色云:『乃以此见目!』此亦是及先朝事,然其所陈,乃与先帝所批『论事荐人,不循守分【一一】』之人无异,但语侵卞太恶,卞亦不得不怨。蔡氏兄弟与希相失,亦以此也。」上曰:「林希不自安。」布曰:「近陕西转运判官李譓曾与安惇同日上殿。譓是日赴□居厚会,吕升卿在坐,譓于坐中倡云:『今日谏官有文字击执政,亲见其语及。』盖谓安惇攻林希也。林希召升卿质之,不虚。」上曰:「安惇未尝有文字,兼素无一言及希。」布曰:「臣固怪安惇攻执政,乃先以示人。」上曰:「攻执政,岂可与人说?」布曰:「臣固知其妄,但不知惇果曾及希否。今德音以为无,则譓之诞妄明矣。然譓如此,岂可令在军,前此与臣言章楶强横,岂可与共事?又言锺传诞妄,若令在军中,必不免造作言语,交通言路,恐边臣不安,无以集大事。譓实有才干,本司事不少,若止令在长安本司,却令巴宜往军前乃便。」上然之。先是,朝旨令转运判官巴宜在长安本司,李譓管勾泾原军须故也。上又云:「升卿不佳,且令在河北。邢恕亦曾有文字,云升卿乃小人之杰。」布曰:「臣不知。」上又曰:「林希党吕公着。」布曰:「不然,希诋骂公着有过当者。」上曰:「是党王珪,近朝廷贬珪,希亦不乐。」布曰:「希游珪门下,此觽所知。元丰中固得罪士论,然今日亦不见其不乐之迹。兼希自秉政以来,持心议论,无不向正,实孜孜体国爱君之心,在政府未有过失,凡此更望垂意审察。」上颔之而已。上又曰:「希与章惇有相得。」布曰:「诚如圣谕,然希裨补章惇亦不少。」布又曰:「陕西阙漕臣。刘何今为永兴宪,可徙秦凤,令专管泾原军须。孙贲却可代刘何,改永兴宪。仍令张询及巴宜同管熙河、秦凤军须,则漕臣更不须添差。」上皆从之。(布录,二月丁亥李譓复留,当考。)
  壬申,诏:「章楶俟军兴,即以经略安抚都总管司职事驻平夏城,应援诸军,如当赴军前,亦以便宜从事。若楶暨锺传俱在军前,即令楶节制,传副之。楶留平夏城照援,其军前并听传节制,即有斩获,传受级,楶覆之。若分兵,将佐各受所统节制。余如前诏。」
  枢密院言:「正月甲寅诏旨约束,已下泾原、熙河、秦凤三帅,缘朝廷在远,敌情机会、道里远近、事力多寡难以隃度,责在帅臣,毋致误事。」诏章楶、锺传,军兴以便宜择利计度先后措功。
  癸酉,宣德郎邹余为监察御史,从中丞邢恕所荐也。(恕荐余具去年十二月丁卯。)先是,曾布言:「近举御史者甚觽,臣尝极陈言路不可不审择,今外议目蔡蹈为宗人。」上曰:「何谓?」布曰:「谓与蔡卞同姓故。」上哂之。又言:「蹈虽有此名,然觽人犹以为稍知义理。如邓棐者,不复知义理廉耻,唯知附丽而已,此人决不可在言路。以致近臣所荐,如刘弇、叶承、方希颜、邓洵仁之徒,皆是执政门下人,不可用。」上曰:「近召见者皆寻常,却是邹余者颇惺惺。」布曰:「臣与余亦乡人,然不识。簄远之人未必不可用,兼出自圣意,亦胜于执政所欲用者。如近日除从官多出圣断,外议翕然。」上曰:「簄远之人往往可取。」后三日,遂有此命。(布录在辛未日。二月二日,方希颜以考城知县除湖北提举。二月十四日,叶承为正字。十二月十七日,刘弇为正字。)
  皇城使、荣州防御使、熙河兰岷路都监、知河州、兼管勾洮西沿边安抚司公事、兼第三将王赡候今任满日,令再任。(赡迁遥防,在绍圣四年四月。)
  右监门卫大将军、惠州刺史令蓍殴城西厢使臣贾若谷,并伤其弟。犯在赦前,合原,诏特降一官。
  前知应天府赵君锡等将公使库寄纳官钱借使。诏君锡以少府少监分司南京,亳州居住,赵子洙等一十一人各丝铜十斤。
  刑部言:告捕强盗应给赏转资,而官司无故留难者,杖一百;同强盗例给赏转资者,准此;余赏减二等。从之。(新无。绍圣四年七月二十一日,陈敦夫申请,已得旨依,今再出。)
  枢密院言:「已令锺传出寨日,熙州公事交割与转运使张询。虑有本路城寨及军马公事,及缓急合处置事宜,若赴军前申禀,易致留滞误事。」诏令张询候传出界,并一面施行讫,报传照会。其泾原路章楶起离渭州,即州事交割与秦凤提点刑狱刘何,仰何并依张询指挥施行。
  甲戌,幸瑞圣园,观新城北郊斋宫。故事,郊宫悉设以幕帟,费不赀,又风雨不除。上命缮营,不日而成。时章惇以为斋宫金碧相照,非所以事天地也。上曰:「三岁一郊,次舍之费,缣帛三十余万,工又倍之【一二】。易以屋宇,一劳永逸,所省多矣。且斋明以事天地,而为浮侈,朕岂不知之。宫近在城外,耳目所接,何尝有此。」于是临幸,引惇篃视。上曰:「有金碧之饰乎?」惇惶恐谢。(去年七月十八日曾布云云。十二月末,蔡蹈云云。)丙子,曾布再对言:「前日北郊,特恩宣召,获与荣观。」上笑曰:「殿宇亦别无华饰。」布曰:「止是新洁尔。」上又曰:「外议云使了多少金箔,皆妄传,未尝施金碧,兼所见帘幕下便是寝阁,更有一登成殿在东尔。」(曾布尔日录:元符三年二月辛酉,上尝谕布曰:「禁中修造,华饰太过,墙宇梁柱涂金翠色,一如首饰,又作玉虚,华丽尤甚。」又云:「仁宗作一宝座,议者以为华丽,遂致之相国寺。今非其比,外人何以知?邹浩亦尝论列。」布曰:「禁中地窄,玉虚诚不须作,其它亦多不知。但布曾从驾至北郊,宣入赐茶,次日大行谕云:『昨日尽见北郊宫殿,只是彩绘,些比他处精好,外面人言使了多少金也。』」上云:「不然,赐茶处是寝殿,前殿后有流杯曲水及亭榭,无非金翠,亦与首饰一般。邹浩敢言,无所不论,须召还。」布但再三称赞。周辉清波别志:元符初,后苑修造所言,内中殿宇修造,用金箔一十六万余片。佑陵曰:「用金箔以饰土木,靡坏不可复收,甚无谓也。其请支金箔内臣,令内侍省按治。」又一日,与辅臣语及放生云,天地大德日生。后苑故事,有钓鱼荷包会,比令罢之。且云平生未尝蛤蟹之属,且因书印板放生文,近士大夫渐知以杀生为戒。当嗣服之初,崇俭好生见于日用者如此耳。后有以丰亨豫大之说蛊荡上意,及命臣珰五辈分地辰治宫禁,土木华侈,糜费金宝【一三】,何可数计,其暴殄天物亦岂蛤蟹之比。佑陵天纵游艺,素精测验,常置乙巳占在侧,日占天象,以□□□儆戒。晚年谓近习曰:「我运行极不佳。且睹时事之变,竟不克自反,奸臣蔽蒙之罪,可胜诛哉!」)
  乙亥,诏有官人许入太学充监生,于二百人额内,不得过四十人。
  丙子,皇太后侄、内殿崇班向子简为合门祗候、差勾当右骐骥院。
  左司谏陈次升言,乞初改宫人,除缘边有急难外,余不得奏辟。从之,其已差李积中,令吏部改正。
  江、淮、荆、浙等路发运司言:「诸州起发上供钱,如无应选募官管押上京,即差押纲使臣差使,借差殿侍大将、军将管押,附带至真、扬、泗州寄卸,委发运使勾收团并,选纲装发。其真、扬、泗州至京地里合支路费钱数,与所起钱一处起发前来,给与合装钱纲。如违,本处干系官吏杖一百。仍许发运司常切检点。」从之。(新无,合削。)
  丁丑,诏门下、中书后省左右司,将已编类到臣僚章疏,并续编类者,修写进入,仍纳三省。
  戊寅,刑部言:「检举刘赓等元犯定夺施行买夷人例物、增改则例事,与范纯礼等各降一官。该九月赦,合□元官。」诏刘赓□朝议大夫,范纯礼□左朝议大夫,祝庶□朝奉郎,许大希□朝请郎,崔直躬□通直郎。
  诏皇城使、濮州刺史、环庆路铃辖张整为威州刺史、龙神卫四厢都指挥。先是,泾原乞差近上兵官。曾布为上言:「无人可差。泾原、熙河皆欲得王恩为总管,恩少壮,可驱策,兼颇得边人情,置之于此可惜。张整军政严明,可以管军,但恐以衰病。若召之一见,陛下自视其人才,可进则进,不可则却令归本任,似无所害。」上然之,遂召整。既对,论军政及职事,极有条理,上甚悦。翌日,谕二府曰:「整殊不类武人,语言皆有条理。当时丰稷、韩忠彦皆拒而不受,何也?」整先除镇、定钤辖,二师皆以为严酷失军情,不纳。布曰:「臣不敢过称道之,然其军政严明,实有过人者。奏对果称旨,然管军须三省同除。」上曰:「不须,待里面指挥。」即日批付二府除四厢。(二月五日,王恩除泾原副总管。布因言:「上频收揽威柄【一四】,侍从、台谏多出中批或面谕,至整亦欲从中批出,三省无复差除,右使阙已数月矣。」)
  朝散郎、知润州王悆言:「吕城闸常切车水入澳【一五】,灌注闸身,应副官、私舟船行运。遇舟船拥并,人力不给,许于到闸船牵驾兵士内,量差二分,并力车水。即未应水则而辄开者,许人告,监官杖一百,不以失减。令佐失觉察,杖六十。若监官任内通及三次,展一任监。当满,运水委无走泄,升一年名次,令佐升半年,委知通监司常切觉察。」从之。(新无,合削。)
  己卯,诏医官卓顺之、李士爽医治懿康公主四公主有劳【一六】,特各转一官。
  吏部言:「近差鲍朝宾替提举两浙路常平等事,替张康国成资阙。所有降付张康国敕一道,为递铺兵士亡失。若依元佑式令,即未被受间亡失毁弃者自当别给;若依元丰式令,即当召保给公据。」诏令吏部出给公据,今后并依元丰令。
  二月庚辰朔,朝请大夫、直龙图阁、权知桂州胡宗回为宝文阁待制再任。
  三省言,殿中侍御史陈次升新权知永州。
  鲍朝宾言,乞检详敕条,差官按察监司。诏左司员外郎孙杞察访河北路,户部员外郎孙杰淮南路。(十五日杰兼两浙。)章惇言:「前日得旨,遣使察访陕西,赈□饥馑。比闻关中流□渐复业,物价减,兼已令提举司赈济,今遣使恐妨边事。」因言曾布亦云不便。布曰:「初不知遣使之议,比方闻之,实于边事有害。缘察访之出,监司无不从行。今监司皆分定路分,应副边事,一日不可离。若欲遣使,即须罢边事;若欲作边事,则使未可遣,盖二者正相妨也。」蔡卞曰:「只销降一指挥,令监司不须随从。」布曰:「此尤不可。察访按察监司职事,监司岂可不从行?虽令不从,岂能安心应副边计。」上曰:「如此是不得遣使,昨来何以立法?」盖三省曾立法,云三年一遣郎官御史,察访监司等不职也。布曰:「立法亦非。朝廷遣使察访诸路,何须立法?先朝尝遣使诸路,或了当役书,或因干边事,或因灾伤,皆有为而遣,未尝三年一命使。兼先帝在位二十年,所遣使亦有数,未尝诸路皆遣也。」上又曰:「监司不职,如何却不得遣使按察?」布曰:「非不得遣,但适与边事相妨尔。若他路欲遣使,无不可也。」惇又曰:「陛下以赈济为忧,当深责监司,却遣左右亲信中人往察视不妨。」上默然。布曰:「此事臣不当与,然边事臣实任责。既于边事有害,臣不敢不言。」遂定议止遣使河北、淮南。先是,惇语布以已得旨遣使陕西,布固以为不可。殿庐中又及之,卞独以为不然,已乃正色云:「此事不出自他人,乃上意。」布曰:「此所不知,但论事理耳。」再对,布又陈适论遣使事:「臣心无他,但以害边事,不敢不陈。」上曰:「卿言须罢边事,莫过当?」布曰:「臣不过当,二者实不可并行。陛下欲遣使于他处,无不可。」上曰:「只为陕西灾伤,故欲遣人赈济。」布曰:「陛下自边事以来,每以忧民力为念,今此又以灾伤,欲遣使赈恤,此人主甚盛德之事,臣等所当将顺,但适与边事相妨尔。臣与职事,不敢雷同,望更赐审察。」上亦然之。布退见三省云:「上留意关中饥馑如此,公等于赈济之术,不可不留意督责监司,使推行惠泽,以称上意。以边事罢遣事,乃不得已,荒政何可忽也【一七】,况上留意若是乎?」
  鄜延路经略使吕惠卿言,请修复米脂旧寨,及踏逐那娘山、白洛觜可筑堡寨。诏惠卿:「如米脂寨可复,即依累降指挥施行。其余合修护耕堡子与未合修,即随宜相度修筑措置,仍具事状闻奏。」(正月十六日附注。惠卿家传当考。五月四日那娘山、十三日白洛觜毕工。)
  朝奉郎、权开封府推官王诏言:「差充兴龙节送伴辽国人使,欲乞依接伴到阙例,只于瑞圣园门设合子,令送伴使副伺候相见。如允,乞下有司着为令。」从之。仍令详定编修国信条例所于仪内修入。(旧本特详,今从新本。)
  河北屯田司言,今后屯田务兵士犯罪,并依重役军人法施行。从之。(新无,可削。)
  陕西制置解盐司言,永兴军渭河北高阳、栎阳、泾阳等三县【一八】,依同、华等六州军官自卖盐,应干合行事件,并依同、华等六州、军卖盐已得朝旨施行。从之。(新无,可削。)
  辛巳,权吏部尚书邢恕言,乞八路知州、通判员阙,除广南东、西两路,并其它路有烟瘴,及边界蛮夷合得酬奖处依旧外,余并收还本部注拟。从之。(六月四日吏部言,当考。)
  新权提举广南西路常平等事卢君佐言,京东、河北有山林陂泽,盗贼结集,乞置籍以记浮民。诏户部立法以闻。
  陕西转运使张询言:「准朝旨令应副熙河等路边事。自来进筑人役兵夫等,多有和雇钱米,有厢军递铺之类。乞口食外,比修城兵夫雇钱减半支给。兼本司所管差押搬运钱粮官员,亦部押出界,往回折运,兼车乘数多,极为劳苦。体访得官员使臣以所得酬奖,与部役功赏不同,人多避逸。乞本司所差官,不许他司别有差使,仍候事毕,等第推恩。」诏泾原、熙河、秦凤路进筑处并依此。(新无。)
  吏部言:「官员任满酬奖应保奏者,自得替日,本州岛限一月取会勘当全备申监司,本司限十日保明闻奏。内有缘故应展限申奏,即具事因与展限,不得过元限,仍报尚书吏部点检催促。」从之。(新无,可削。此月十二日吏部言,可考。)
  壬午,三省言,新授瀛州防御推官、知晋州冀氏县尚洙状,准尚书省札子,令发来赴阙,今已到阙。诏三省于都堂召问。先是,蔡确母明氏言,梁焘尝与怀州致仕官、朝散郎李洵言,朝廷若存蔡确,则于徐邸安得稳便。洵愤疾之,具以告邢恕及洙。诏令恕详具以闻,仍召问洙及洵。洵辞疾不至,诏洵限指挥到日,画时供析诣实,仍结罪委无漏落,实封奏。(初四日事。)后十三日,三省言,据洵奏,与洙所供析大意不殊,惟小有差互,再审洙亦无异辞,虑洵以岁月久,记忆未真,诏以二状令洵审记因依,及有无往复语言奏。(三月十七日事。)洵寻以忧死,确母牒诉不已,恕实教之云。(尚洙、李洵事,实录先于绍圣四年八月十六日略见之。元符元年三月初三日、初四日、十一二日,凡三次备载,语意重复,今并入初三日。惟绍圣四年八月十六日,并元符元年五月四日,仍依实录,存其首尾。按王岩叟集有奏乞李洵落致仕云:「洵安恬以洁,端愿而文。守义不回,得古人之操;养心寡欲,有高士之风。退休已及七年,而今年未踰六十,闭门研经,愈久弥厉。」若如岩叟所荐,则洵安得与邢恕共为诬谤?实录云,洵忿梁焘言,故以告恕及尚洙,恐是明氏增饰之辞。洵辞疾不至,又以忧死,亦可见其情状也。邵伯温云,尝见王棫、尚洙、李洵于邢恕所,皆妄人也。棫则固然矣,洙未可知,洵更当考。)
  御史邓棐言唐义问弃渠阳事。三省、枢密院同进呈,谓义问贬已累年,棐献谄不已,遂批进呈讫。(布录壬午日事。)
  户部言:州县遇有灾伤,差官检放,乞自任受状至出榜,共不得过四十日。从之。乃于绍圣元年十月二十日条内,限三日内差定检官作当日。(新无。)
  诏皇城使、本路都监、兼同总领岷州蕃兵将韦万身死,为系边人累立战功,特与男知几、知一三班差使。
  刑部言:「纲运纲梢兵级雇到火儿,同于本纲仓库兵级,于本仓库谓无监官处,清酒务虽有监官亦同。犯笞罪,许押纲人及专副以小杖行决,不得过十五。过数者,依前人不合棰律。以故致死,或因公事殴致折伤以上者,奏裁。又纲运内雇夫违犯押纲官员,杖一百;詈者,徒一年。余押纲人,杖八十;詈者,杖一百。殴者,各徒二年。即殴官员至折伤者,徒三年,配五百里。」从之【一九】。
  癸未,蕃官内殿崇班龙金为内殿承制。西南龙蕃进奉人奉化郎将龙延解为武宁郎将。安化郎将龙文涉等七人为奉化郎将。保顺郎将龙延丕等二十六人为安化郎将。龙延未等二十人为保顺郎将。龙以亮为归德将军。龙以谏等九人为宁远将军。龙以古等四人为安远将军。龙延金等十二人为怀化郎将。龙延明等九人为武宁郎将。龙延誾等十七人为奉化郎将。龙延信等十六人为安化郎将。龙延洪等五人为保顺郎将。(此可削。)
  兵部言,仪鸾司乞置次供御人匠等。诏添供御工匠各十人。(新无,此当考。)
  户部言:「河北措置籴便司状,赵州籴仓关到,措置司籴本文钞,每一十贯加饶钱三百文,转运司籴本文钞,每一十贯加饶钱七百文。加饶不同,便钱斛岗价亦高下不一。今相度,乞将本司文钞依转运司例,实一百贯文,并支加饶钱七贯文【二○】。本部相度,一州两司用钞加饶不同,终是未便,乞将今后立定加饶,每一百贯文支饶钱三贯文。」从之。(新本削去。)
  甲申,权工部侍郎郭知章、员外郎梁铸进对,言和雇工匠雇直多不时给,乞立限支给。上曰:「细民仰以为生,不可缓也。」
  宣德郎致仕周常落致仕,守宣义郎,为太常博士,用尚书右丞黄履荐也。
  马军都虞候、信州团练使王恩为泾原路副都总管。(三年二月己酉,曾布云云,可考。)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张整权管勾马军司事。(王恩从泾原所乞,事具正月戊寅。)
  鄜延路经略使吕惠卿言:「自来诸路出兵,不预先关报诸路照会。不惟西贼得以并兵一路,兼不系举动(原本缺八字。)为备。乞指挥诸路经略司,今后遇有出兵讨荡,或进筑城寨,并约远近,预先密切关报诸路经略司照会。」诏令逐路帅臣,应议定进筑讨荡之处,候举动有期,即密切互相关报。
  户部言:「保平军状,准条应官员请俸粮草,除食用外,有余数亦依诸军价例坐仓。乞特不许知州、通判入中及坐仓坐场,其粜俸余,即不得过坐仓钱数。如允所乞,其本路诸州、军,并河北、河东路亦望依此施行。」(新削,三月二十六日。)又言:「左右厢店宅务监官赏罚,乞着为令。」并从之。
  丙戌,户部言:「今后官司应缘收买及造换修完出染之类物色,若不预行计料,申乞支拨收买;及将官库现在之物,妄有退嫌,及有别色可以充代而辄称充代不行,经历官司逗遛行遣;并篮买务不依在市实直估价,及不依条出榜召人减价中直,官吏并科杖一百,不以失减。其所估价钱,并关申度支审覆行下。如估不实,致大请官钱,并许诸色人告首,得实支赏钱二十贯文,以犯人家财充,或无及不足,以官钱代支,其受赃人依重禄公人。」从之。(新削。)
  丁亥,江、淮、荆、浙、福建、广南路提点坑冶铸钱事陈郛罢,送吏部与合入差遣,知淮阳军、朝散大夫周济代之。(安惇传云,惇奏元看详诉理官乞加罪,由是陈郛等皆坐责。惇奏得旨,乃此年六月二十五日,此时未也,郛所以罢,当考。)
  刑部言:「急脚马递铺兵级并五人为一保,如犯盗,及杀人、强奸、略人、放火、发冢,或弃尸水中,若博赌财物、藏匿犯盗之人,或盗匿、弃毁、私拆递角,同保人及本辖节级知而不告者,各减犯人罪一等,不知情者减三等。又沿汴无主死尸,地分官司避申报而弃尸河中者,许人告,赏钱五贯文。又沿汴装卸河清及马递铺兵级,应闭营铺门后,擅离营铺者,各杖一百。本辖节级及同保人知而不问,与同罪;不知情者,减三等。许人告,赏钱五贯文。又遭丧本家不葬埋而弃尸于汴河中者,杖八十。系尊长者,加三等。」从之。(新削。)
  开封府言,今后外处逃军,于京畿首获,如依条合行牒送,有疮病未可行者,并依本府敕犯徒应配之人,量轻重分送赤县寄禁,候病损可行日,牒送前去。(新削。)
  金部员外郎□君丞言,乞造伪钞者,许同犯人告首,仍支赏。从之。
  戊子,户部言,准令大礼谓南郊【二一】、明堂、祫飨,欲于令文增入北郊【二二】。从之。
  己丑,工部言:「河北屯田司令:塘水深浅,季申工部。乞今后塘泊州、军,于次季孟月保明所管地分塘水增减尺寸,径报屯田司。候到,立便差官检覆讫。本司于仲月审察诣实,结罪保明奏闻,仍具申知本部。」从之。
  庚寅,宰臣章惇、中书侍郎许将、尚书左丞蔡卞、尚书右丞黄履言:「臣等检详绍圣二年三省札子,皇弟佖等宜建邸第,开府置属,出班外廷。奉诏:大宁郡王佖、遂宁郡王佶宜依所请,降诏施行。臣等窃见今者盖修五王外第,申王、端王两位日夕毕工,咸宁郡王俣已下次当出合【二三】,伏望诏有司施行。」诏可。
  工部言:「文思院上下界金银、珠玉、象牙、玳瑁、铜铁、丹漆、皮麻等诸作工料,最为浩瀚。上下界见行条格及该说不尽功限,例各□剩,至于逐旋勘验裁减,并无的据。欲乞委官一员,将文思院上下界应干作分,据年例依令合造之物,检照前后造过工作料状,逐一制扑的确料例功限,编为定式。其泛抛工作【二四】,即各随物色,比类计料。仍并委覆料司覆算,免致枉费工料。如蒙俞允,即乞差少府监丞薛绍彭不妨本职,修立定式。」从之。(新无,可削。)
  枢密院言:「章楶、锺传乞逐路各且依已得指挥修筑等事,边事在远,朝廷难以遥度,累降指挥,责在帅臣,协心谋画,从长措置。近为熙河出塞讨荡有功,遂令锺传亲赴泾原与章楶面议,欲乘此机会进筑天都。又章楶言近得锺传书,语及并三路兵马进筑天都,楶深然其说。兼会合诸路兵马,无不可为之理。又锺传言,已到渭州与章楶商议大概,已一一依禀朝旨,指挥经营,续具画一奏闻次。及章楶、锺传奏,今来进筑事体甚大,乞令陆师闵至泾原往来,同共相度措置。又称进筑在近,军期已迫,乞令李譓专在泾原,分头应副。又奏乞环庆路应副兵马,至三日,章楶、锺传奏,却乞逐路且依已得指挥,各自修筑。」诏令章楶、锺传各具析前后所奏异同因依以闻,如合逐路进筑,即依元降指挥。
  枢密院言:「塘泺系河北屯田司及沿边安抚司职事,及河北转运使兼都大制置。昨因李仲提举开修御河,其间有经历塘泺地分,与御河接近,可以因便修葺去处,令计会屯田司那融功力修葺。及续降度牒三百道和雇人夫,专委李仲出卖,与屯田司同共提举管勾役功。近虽已令河北东路提刑、朝奉郎李仲相度□立期限小作,料次兴功,年岁之间,亦未能了当。缘塘泺本非提刑司职事,及转运司系当职官,合令专一提举管勾。」诏令河北路转运司及缘边安抚司同共提举,其李仲更不管勾。(布录云,林豫言,仲差官十员极张皇。上用豫言,故罢仲。豫今何官,当考。绍圣四年八月十九日,林豫为河北沿边安抚副使。)
  朝奉大夫王机权开封府推官。(六月二十八日曾布云云。)
  辛卯,三省言,京西路转运判官周纯,按视到永裕陵东北角新展禁地,长阔步亩,拘占官私田土,及标禁妨碍去处,乞下有司再行集议。诏礼部、秘书省勾集太史天文局、浑天仪象所官同共定夺以闻。(三月四日、五月二十八日、八月七日。)
  吏部言:「乞应知州、县令罢任考察课绩,仰所属须于限内申奏。有故保明奏未得者,听展限,虽累展,即不得过元限,仍具因依申吏部点检催督。如稍涉迂滞,及无故过限者,人吏杖一百,官员具事由闻奏。仍乞将知县令考课上等人【二五】,如到本部经行,便许已后收使,内阙升入通判资序者,比附去年七月二十九日朝旨,与升半年名次。」从之。(新无,合删。去年七月二十九日朝旨未见,此月二日云云,当考。)
  户、刑部言,应外人无故辄入寺监者,并依入六曹法施行,有专条者依本法。从之。(新无,合删。绍圣四年九月七日,可考。)
  壬辰,诏咸宁郡王俣、普宁郡王似于三月下旬内选日出合,权就东宫。
  三省言,裁定六曹寺监文字所状,乞降指挥,翰林侍讲、侍读学士向去置与不置。诏元佑复置翰林侍读、侍讲学士指挥,更不施行。
  知虔州锺正甫言:「伏闻朝廷以司马光、吕公着、苏轼、苏辙等悖逆罪状,命官置局,编录成书,以正邦刑,为世大戒。臣窃恐朝廷尚有遗隐,未尽编录。今据臣所知,悉具奏陈,以备采择。臣尝与刘惟简商议职事【二六】,因臣语及元佑初,先帝陵土未干,而善政已为司马光等变坏更张,造为谤讪,不复有臣子之义。惟简遂为臣言,光等奸党相济,逆乱自肆,最不可忍者二事:其一,元佑元年明堂,光等心怀怨怼,建议不以先帝配宗祀,而欲祀仁宗皇帝,先帝几不得与祭。赖礼官何洵直力争,以谓严父配天,古今之定礼,其事见于孝经,虽童稚皆能诵之,且自古无宗祀祖考于明堂者,其议遂寝,而先帝始不废于宗祀。此皆悖逆无道,非臣子之所宜言。臣与惟简相对流涕欷歔,愤惋切齿,而恨其事不得遽闻于上听,以治光等之罪也。今惟简既死,窃恐朝廷未及采问,而光等罪恶有所隐脱,臣虽守郡在远,辄慕古人「见无礼于其君者,如鹰鹯逐鸟雀」之义,拳拳忠愤,不能自已。」诏札与编类奸臣事状蹇序辰等。(正甫言二事,此但其一,疑有脱文。新录辨曰:锺正甫者何人,敢为诋诬,一至于此,指贤哲为奸党,谓忠孝为悖逆,颠倒是非,上惑主听,岂可传也,此一章合删去。今复存之。绍圣四年六月四日锺正甫以敕令所删定升一任【二七】,与堂除差遣。)
  尚书省言:「强盗罪至死,会恩后再犯,而罪不至死者,奏裁。其已被徒伴通说,事发而逃亡,后遇赦者,准此。因强盗杀人者,不要犯时不知律内伤人【二八】,或杀伤人之卑幼者,奏裁。」从之。(新削。)
  癸巳,枢密院言:「近降指挥,令章楶、锺传等相度会合三路兵马进筑。今据章楶、锺传奏,候将来计置粮草及守城之具足备,或乘春草长茂,伺隙进筑。乞且依已降朝旨,各于本路进筑,候有间隙,即依朝旨施行。续据锺传申,到渭州与章楶论议泾原等处进筑,无不合,但投来人通说天都一带无草,俟计置有备,续同共进筑。并章楶要一城防守器具并粮食,其防守器具,陆师闵称甚有准备,若泾原进筑有日,先且就泾原辍使,续自秦凤辇去补填,其粮食亦如此施行。今泾原九羊谷、熙河颠耳关,逐路自合先次兴筑,须于此月旬日之内了当。其没烟峡口至平夏城止二十里,熙河、青南纳心去颠耳关不远,兼系用秦凤两路兵马,声势不小,但多方探伺敌情,斟酌事力机会,可以乘此修筑,亦仰相度兴工。如事力未及,或未有机会,即一面从长施行,仍仰章楶于新筑三城寨,疾速增价,计置的确,合要粮草足备,可以兴举,即关报锺传,依所降朝旨,同共相度勾抽三路兵将会合进筑没烟后峡,泾原等处所有防守器具,亦就近攒那应副。」诏令章楶、锺传遵依施行,如逐路利害不同,听各具所见以闻。
  刑部言,逃亡军人捕获断罪条,乞着于法。从之。
  朝散大夫黄伸为度支员外郎。
  韩王、冀王宫大、小学教授叶承为正字。(正月二十四日曾布云云。)
  甲午,诏孙杰察访两浙路。(二月一日初命。)
  乙未,三省言,元佑诏今后臣寮用冠帔改换医人服色者,不得换紫衣。诏更不施行。
  吏部言:「林希乞八路员阙用熙宁、元丰条并绍圣新制一处参酌,修完成书。诏令吏部四选同共编修。今乞将川、峡、福建、湖南路季阙并去,替一年使阙。」从之。(希奏请在绍圣三年七月十二日己亥。)
  刑部言:「右治狱勘到得解进士苏天民受高茂钱,与本人代补太学外舍生并进士,高茂却别冒高昂名入试。手分郝定【二九】,朝请郎、国子司业詹文各为斋仆牟顺认得是苏天民,因问告发了却,作逐人自首,牒送所属。案苏天民、高茂所犯各系徒罪,郝定、詹文各系公罪徒,各合该赦恩原免。」诏并依断。苏天民、高茂特各分送邻州编管,郝定特勒停,詹文特冲替。
  枢密院言:「近据鄜延路经略使吕惠卿乞请,诸路进筑或讨荡,并互相关报,同时举动。已奉旨依,及今月二日降指挥,令河东路相度出兵讨荡。今据吕惠卿奏,见计置修复米脂寨,乞令不进筑路分出兵讨荡。」诏令河东路经略司详此照会,仍依上件累降朝旨施行。(布录:庚子,孙贲奏,鄜延已计置修复米脂。辛丑,令河东相度筑荷叶川或其它要便处,以应米脂,及屏蔽葭芦耕牧地【三○】。仍令张世永、张禾□角同亲诣地头相度。)
  熙兰经略司言:「权知兰州、兼缘边安抚司公事王舜臣乞将西界投来部落子没细游成宁补崇班带巡检。本司乞依王舜臣所乞,及已依敕榜内该载,支给银、绢、钱各二百,锦袍、银带。」诏没细游成宁特与内殿崇班,差充本族巡检,更赐银、绢、钱各二百,其余同出汉人内有合补与名目者,即斟量高下,以空名宣札补填讫以闻。(绍圣四年八月一日,舜臣以知鄜州,权发遣熙兰钤辖。)
  诏荆湖南路、江南东路各添置有马雄略一指挥。
  陕西制置解盐司言,乞应官司并不得于折博务买卖兴贩解盐,如违,其买卖官司并科违制之罪。从之。(新无。)
  刑部言:「疑难公案合奏巡白者,押札子后,请限三日内纳到部禀议,本部限二日内与决行下。如合诣都省巡白,即再限二日录元札子赴部,限二日纳都省候报到,限二日诣都省禀决。已上每两件加一日。」从之。(新无。)
  丙申,户部言,潭州知、通任内应副铜场买铜赏罚条,请着为法。从之。
  诏差河北路转运副使吕升卿【三一】、提举荆湖南路常平等事董必,并为广南东、西路察访。(三月四日罢升卿。)蔡京等究治同文馆狱,卒不得要领,乃更遣升卿及必使岭外,谋尽杀元佑党。(宋朝要录:时刘挚、梁焘已死,朝廷犹未知也。)
  又权发遣提举河东路常平等事邓洵仁言:「伏见祖宗朝置龙图、天章、宝文阁以藏列圣御制述作。况自陛下绍隆丕烈,遹明先志,而宝阁未新,徽名未揭。伏望明诏有司,祗循旧章,亟加营建。」诏令翰林学士、中书舍人每员各撰阁名五名以闻。(四月十八日名显谟。)
  成都府、利州路钤辖司、利州路转运司言【三二】,乞于兴元府、阆州两处各添置就粮武宁一指挥,各以四百人为额。从之。
  清海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嗣濮王宗佑卒。辍视朝三日,车驾临奠,成服于后苑。时方治道西郊,以待上修禊,亟为诏罢。赠太师,追封钦王,谥穆恪。异时,袭封爵者遇祠濮园,即移疾不果行,或请代之。至宗佑独不肯,自秋涉冬,数往来道路,荐献如礼。既病,人皆以为忧;春夏当享,又亟往,遂卒于斋所。
  庚子,户部言,应不产锡地分,官、私自出卖,许通商贩,及听铸造器用买卖,乃并免税等法。诏从之。(新无。)
  户、工部言:「江、淮、荆、浙等路发运副使兼制置盐、矾、茶事吕仲甫奏,五指山铜矿饶衍,堪任铸钱,欲官自兴置场冶,委官监辖。乞下河东路提点刑狱司检踏施行,如堪置场,即关报转运司相度保明闻奏。」诏令河东路转运使相度措置【三三】。
  雄州言,探到北界帐前行文字,差人夫于三月上旬开土□厥朔、武州沿边壕子等。诏河东路沿边安抚司密切体探有无前项事理,及上件界壕自来系与不系西界,同共开条具状以闻。
  辛丑,右司员外郎、河北路察访孙祀,户部员外郎、淮南路察访孙深言:「元丰八年六月八日,敕修立郎官、御史按察诸路监司职事条,已详备,今来并乞依元条并元丰令施行。内有声讫未备,乞量行增改。旧按察条行遣文书以某路按察司为名,今改『按察』字作『察访』字。」从之。
  壬寅,刑部言:「监司按发公事合推鞫者,不得送廨宇所。在州、军,合送本州岛及置司者罪。」从之。
  癸卯,枢密院言:「章楶已选定二月二十六日会合将兵出寨,破土进筑九羊谷等处,及勾保甲赴军前般运粮草、修城木植。兼称到熙宁寨与姚雄等诸将会合,臣躬亲统领至平夏城,分遣诸将前去。看详所奏进筑九羊谷、后石门等处,缘上件两处地理相近,难并进筑,枉费财用,未委甚处最系控扼要害之地,合指定一处。外有没烟前峡口,至平夏止二十里,正系控扼西贼天都出入咽喉之地。今九羊谷城寨了当,便合乘势移那兵马进筑。」诏令章楶更切审测敌情,斟酌事力机会,乘势进筑。如探伺西贼点集在近,事势厚重,未可举动,亦仰指定探报事实,详具奏状,仍先具措置次第并合用兵马以闻。
  甲辰,三班奉职康諿献书言:「窃观诚州之废,累年未闻德音,陛下何不试令臣立于政府,反复辩论,则臣匤中之积,庶几得吐愤闷,而少有助成陛下绍复之圣志。若置臣言而不恤,则是先帝之不幸。」御批:「諿言殊不度德,敢求自试,宜加薄责,以诫狂愚。可特依冲替人例施行。仍与一远僻处监当差遣,仍添入私罪事理重。」(御集二月二十五日事。)
  丙午,章楶言:「与锺传议,先进筑三城寨,其本路有两座守城器具,本路前后进筑用过防守器具不少,今准圣旨,将来合于三处建筑城寨,乞下陆师闵计置一千步城防守器具一座,前来灵平镇差下卸;及下刘何、巴宜于诸路速行徱刷八百步防守器具,搬运前来。所有楼橹,臣乞一面计置。」诏令章楶才候修九羊谷了当,即将已计置到防守器具,遵依今月二十四日指挥,于没烟前峡口进筑。所有后石门、黙地掌更不得兴工,如已兴工,即速行寝罢。(三月九日楶复奏,十六日降职。布录:丙午降旨,令章楶依已降指挥筑九羊谷及没烟前峡口,不得更于后石门、黙地掌进筑。仍令陆师闵辍一千及八百步城防城器具各一座,诏令巴宜、李譓般赴平夏城,准备进筑没烟后峡及泾原使用。)
  戊申,熙河兰岷路经略司言,差权知兰州王舜臣统领兵马出塞,讨荡西贼,斩获约三千级。诏舜臣以下,等第赐银合、茶药,其出界兵赐钱有差,所有得功将士等,仰经略司疾速保明功状以闻。(八月二十二日送勘。元符二年二月二十二日,布录于庚子云,同呈熙河奏,王舜臣统兵自金城关出,讨击右厢。又戊申云,呈王舜臣出界斩获,祁、兰州报斩级二万。既而走马奏,止三千,其后止二千余级,然夺马千匹,橐驼五百,羊畜数万,舜臣所部止万五千人而已。得旨锡茶药,特支钱,趋上功状。又呈鄜延二十五日进筑米脂。)
  泾原路经略司言:今月十四日修古高平堡毕工,乞赐堡名。诏赐名高平堡。(布录:戊申,泾原修古高平堡,乞赐名,止以古高平为名。)
  孙路言:「进筑灰家觜新城毕工,乞赐名为城。」诏赐名兴平城。其本城合差官,并一行修城将佐等功状,令环庆路经略司疾速具状闻奏。(三月九日,路加直龙。正月五日,密院云云。布录:庚子,同呈环庆奏,已筑灰家觜班师。戊申,环庆筑灰家觜千步城,赐名兴平。)
  枢密院言:「章楶所奏,据锺传申章楶,要粮五十万石,马料在外,草八十万束,钱五十万贯,显是须索太多。兼所称防城器具缺少,缘先于去年六月内,已曾指挥刘何于近里州军辍八百步防城器具一座,已是不少。近又已指挥秦凤路辍那一千步及八百步防城器具各一座应副,其粮草等,又已责任刘何、李譓计置那运,必不至阙事。」诏:「章楶候进筑九羊谷了日,乘势于没烟前口进筑,仍速同刘何、李譓等计置合要防城器具,及版筑所须之物,乘此机会,务要神速成就。仍先次计会锺传相度次第闻奏。当议别降指挥,令熙河、秦凤路合兵马,并更于环庆路差发将兵一万人,添助防拓。」(二十七日已有诏。)
  初,辅臣欲责章楶以畏怯避事【三四】。上曰:「素议以边帅不可强以所不可为,如此责之未便。」遂令削去,止令相度先筑没烟前峡,仍一面计会后峡及正原版筑之具,候有机会,即会合三路兵马进筑。曾布曰:「二府不敢不以此责章楶,德音如此,边臣得以舒卷自如,真得任将之体,中外幸甚。」(此据布录戊申日事,又云章楶赴平夏措置筑九羊谷,考之。)
  兵部言:「呈试武艺人,依敕限十二月以前到部。有疾趁限不及期者,虽蒙朝廷按用举人条例,许令次年就试,今后准此。缘其间不无违限冒称偶病之人,无以验实,若便与收试,即刑部条限却成空文。其举人事故,趁限不及不曾就试者,并召保官经所属自陈,审按出给公据保明,申兵部验实,次举就试。今来呈试武艺人,乞亦依举人条施行。」从之。
  己酉,刑部言,欲于编敕巡检、县尉应承告强盗而故不申条「徒二年」字下,添入「重法地分,系结集十人以上者,仍不以赦降去官原减。」从之。
  注  释
  【一】颠耳关「颠」上原衍「丹喇」二字,按「丹喇」即「颠耳」之不同译文,清四库馆臣奉旨改译少数民族人、地、官名时所改,浙江书局刻版时又重出两种译文,今据阁本删。
  【二】良田可耕「良」原作「食」,据宋会要兵二八之四四及文义改。
  【三】戊午原作「戊子」。按本书卷四九三绍圣四年十二月癸未李清臣知河南府记事下注:「明年正月初九日复知河南府。」又正月庚戌朔,初九应为戊午,今据改。
  【四】此据曾布尔日录「日录」原作「实录」,按无曾布实录,据阁本改。
  【五】而情理不至切害「而」原作「或」,据阁本改。
  【六】布初欲除传为副帅据上下文义,疑「布」当作「惇」。
  【七】贼以铁骑万余来追「追」原作「迎」,据下文及文义改。
  【八】开光原作「开元」,据宋史卷八七地理志及下文改。
  【九】计置进筑毕工「筑」原作「觽」,据阁本及文义改。
  【一○】前具札子申明「前」,阁本作「寻」。
  【一一】不循守分「守分」,阁本及宋史卷三二九邓绾传均作「分守」。
  【一二】工又倍之「工」原作「万」,据宋会要礼二八之五七改。
  【一三】糜费金宝「糜」原作「縻」,据文义改。
  【一四】上频收揽威柄「频」,阁本作「颇」。
  【一五】吕城闸常切车水入澳「闸」原作「闻」,据阁本及下文「灌注闸身」改。
  【一六】李士爽医治懿康公主四公主有劳疑有脱文。
  【一七】荒政何可忽也「荒政」,阁本互倒。
  【一八】永兴军渭河北高阳栎阳泾阳等三县「泾」下「阳」字原脱,据宋史卷一八一食货志三、卷八七地理志三及九域志卷三补。
  【一九】从之阁本于此下有小字注文「新本削去」四字。
  【二○】并支加饶钱七贯文「文」原作「支」,涉上文而误,据阁本改。
  【二一】准令大礼谓南郊「令」原作「今」,据阁本及下文「欲于令文增入北郊」改。
  【二二】欲于令文增入北郊「入」字原脱,据阁本补。
  【二三】咸宁郡王俣已下次当出合「俣」原作「候」,据阁本、宋史卷二四六宗室传燕王俣改。
  【二四】其泛抛工作「抛」原作「抱」,据阁本改。
  【二五】仍乞将知县令考课上等人疑有脱误。
  【二六】臣尝与刘惟简商议职事「职」原作「执」,据阁本及文义改。
  【二七】绍圣四年六月四日锺正甫以敕令所删定升一任「四日」,阁本作「三日」;「升一任」,阁本作「升三任」。
  【二八】不要犯时不知律内伤人疑有讹误。
  【二九】手分郝定「手分」,宋代职役之一种,原作「分手」,无义,今据阁本乙正。
  【三○】及屏蔽葭芦耕牧地「葭芦」原互倒。按宋无芦葭地名,今据宋史卷八六地理志晋宁军条改。
  【三一】诏差河北路转运副使吕升卿「使」原作「司」,据本书卷四九三绍圣四年十一月乙丑条改。
  【三二】利州路转运司言「司」原作「使」,据阁本改。
  【三三】诏令河东路转运使相度措置「使」,阁本作「司」。
  【三四】辅臣欲责章楶以畏怯避事「怯」原作「法」,据阁本改。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四百九十五
卷四百九十五
  起讫时间 起哲宗元符元年三月辛亥尽是月壬戌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百九十五
  帝  号 宋哲宗
  年  号 元符元年(戊寅,1998)
  全  文
  三月辛亥,枢密院言:「泾原经□司奏,被旨差发将兵进筑城寨,探得西界点集,在近边盘泊,虑捣虚深入作过,已选将分布照管边面,乞候师还,照管得地分无虞,许本司量功效大小,比类出寨进筑官员、使臣、军兵,奏乞等第推恩。」从之。
  是日,枢密院奏事,曾布独留,因为上言:「臣备位政府,无补朝廷,每有所闻,不敢一一冒渎圣聪,然事干大体,不敢缄默。臣自去秋即闻朝廷差蔡京、安惇究问公事,日久未决,然以非职事,未尝敢询三省,莫知其详。近见蔡京言:『勘问张士良,称陈衍于垂帘时日作掌记,裁决政事,太母但诵之而已。』又言『太母弥留之际,不复晓人事,而衍尚不肯以国事禀圣断,凡诏旨用宝,皆衍专之。』衍一阉寺,敢盗弄国柄如此,何可胜诛。当时大臣固亦可罪,方此时衍事权在手,何所不可为?衍之可诛,无可疑者。亦闻三省曾有此议,然不若速行。况自去秋置勘以来,此声未必不达海外,万一引决,不及行法,亦为可惜。兼衍家私虽已籍没,恐随身珍玩不少,朱崖军使乃一使臣,其它皆摄官,万一受赇,用刑未必如法,当遣一监司往处断,仍籍没其所有,乃为尽善。近闻遣吕升卿、董必察访二广,中外疑骇,以谓恐朝廷遣此两人往处置已窜黜者,人言殊纶纶。此事虽臣等不得与闻,况于簄远之人。又窃闻欲遣升卿等按问梁焘,焘之所言,证左已具,想必不虚。若欲施行,不过更迁之海外,何必遣使?此事虚实,臣所不知,然焘出此言,自为可罪。兼追问证左,似已有实,若更遣升卿辈按问,岂免有锻炼之嫌?若万一焘不肯承,不知何以处之?」上曰:「有李洵证对,何敢不承?」布曰:「焘必知得罪不轻,万一不肯承,必须置狱,若置狱而后承,则天下后世以为锻炼无疑矣,何以释此谤?若更欲推问他事,则焘辈当时虽包藏祸心,今日事无因发露,何肯自言,乃知遣使无益。况祖宗以来,未尝诛杀大臣,令焘更有罪恶,亦不过徙海外。」上曰:「祖宗未尝诛杀大臣,今岂有此。」布曰:「然则何必遣使也。况升卿兄弟与轼、辙乃切骨仇雠,天下所知,轼、辙闻其来,岂得不震恐?万一望风引决,朝廷本无杀之之意,使之至此,岂不有伤仁政。兼升卿凶焰,天下所畏,又济之以董必,此人情所以尤惊骇也。必在湖南按孔平仲殊不当,今乃选为察访,觽论深所不平。」上改容曰:「甚好。」布又言:「梁焘言及楚邸,不知圣意以为何如?」上曰:「楚邸必不知。」布曰:「诚如圣谕。若大臣与楚邸交通,真有此谋,岂一二人之所能办,必须有显状。外议皆疑朝廷欲行遣楚邸,臣独以谓圣意素不知此,必无此理。今圣谕亮其不知,臣复何言。然臣以为楚邸不知,固无可议,就令当时实有此谋,陛下亦当涵容阔略。此岂唯伤先帝笃爱兄弟之恩,兼形迹宣仁,于国体岂为稳便,如此则上累圣德不细。」上亦然之。布又言:「三省大臣,无一人为陛下明白裁处此事,使中外疑骇,皆大臣之罪。陛下知章惇、蔡卞近来相失,每事更相猜贰,议论之际,互相观望,莫肯启口,以致差除不能佥谐,往往引二三人取决圣断。」上曰:「近日多如此,何为若此相失?」布曰:「大约皆谋身而已。昔相朋比,今相疑忌,莫非为私计,未尝志于国事。」上曰:「相失必有所因。」布曰:「蔡卞引常立,惇方与之协比,则为之当此事,然退亦不免有言。有王莘者来都堂求差遣,惇正色曰:『尔本常立所荐,何可更要差遣?』其后论蔡肇、郑居中辈,皆公然违戾,大抵积此等小事【一】,遂成衅隙。而惇尤疑蔡京,以其在经筵,时时造膝,阴有所伤中。」上曰:「惇深不乐京。」布曰:「京兄弟气焰,人无不畏之者,唯臣一人不畏之。臣自谓致身于此,当以义理自恃,何敢畏人。惇以引蔡肇、安师文为京等所指目,深恐中其谗间,蔡京在经筵,卞在政府,两人窥伺而交攻之,惇不得不惧,以此于议事,但容默而已。」上曰:「京与惇何以相失?」布曰:「惇性暴。尝闻人言,举华申甫作编敕所看详利害文字,惇问京云:『人言公与之有钱物交加,是否?』京变色曰:『无此事,只曾将一犀带来与京,不曾受。』又蔡蹈攻林虞,惇问京云:『人言公令蹈击之。』京云:『岂有此,乞理会。』惇笑而止,以此不得不相失。申甫乃为吕嘉问探事者,先帝特除名,诚不可用;蹈为京所使,亦不虚。惇为宰相,可按治便当按治,不当以闲语言激怒之尔。」上曰:「惇性轻率。」布曰:「诚然,但惇虽轻率,议论亦多平直,卞之阴巧难测,愿陛下更加审察。」上微笑而已。上又问:「两人曲直如何?」布曰:「引常立、郑居中则曲在卞,引刘正夫辈则曲在惇,然卞之党与甚盛,气焰可畏,邢恕、安惇辈皆重足一迹【二】,惇以此尤畏之也。」
  壬子,刑部言:请三司、枢密院吏三年一次许试刑法,依条系与法官同试,通优等人数,欲乞于法官参混考较。从之。
  户部言请:「押纲人押荆湖南路盐粮纲,已受省部赴身除,程限三十日到转运司公参。如无故违限,论如之官限满不赴律,违限月日,仍不理磨勘。」从之。
  癸丑,户部言:「川路旧法,坊场钱物并许置金银并军装紬绢等,赴凤翔府送纳,元限成都府、利州路二年,梓州路三年,并起发了当。乞成都、利州路并依比梓州路立限三年。」从之。
  秘书省言:依敕命勾集到太史天文局、浑天文仪象所官同定永裕陵禁地等,今乞选差太史局官三两员,就彼覆按及相验禁地内补治。诏差判太史局官二员、天文局官一员,余依奏。(二月十五日,五月二十八日,八月七日可考。)
  御史蔡蹈言:「臣伏见专切提举京城所奏,据太史局董惟正指引定夺补贴夷门山寺处阙陷,合修高楼大舍清净寺院,蒙降圣旨于夷门山冈修建一寺者。臣契勘夷门山冈实国家本音生气之地,然自祖宗以来,未闻有献议欲补助形势起建楼阁为议者,不知今议何从而起?太史董惟正一人之言,亦何可依据?臣愚虽不习知地理,而尝闻地道以宁静为贵,今若补贴阙陷,不免旁近取土深远,畚锸之觽,能无伤乎?加以斧斤斲削之声闻于远近,如此而欲求地道宁静,非所宜也。窃虑惟正意在观望承顺而为此说,若朝廷必欲如其所请,即乞下其议于太史局,令觽官参议,结罪闻奏,庶几不出一人之私。臣或闻先朝尝有意于此,而议终不行。伏思先帝之得陛下及诸王,果自于此乎。陛下仁慈智圣,有同于思齐之文王,则百斯男,不祝而有,宗社之庆,神明阴相,何在冈势哉?臣欲望圣慈省察,更赐谨重,以图地道宁静,庶佐多福。」
  又言:「臣近具奏,论太史董惟正所定夷门山冈合修寺院,窃虑惟正意在观望承顺而为此说,乞下太史局,令觽官参议,庶几不出一人之私。寻闻太史局集二宅克择官马士广等四十七人看详,即无于外修清静寺院应助福德王利之方经据。果见惟正所定殊无经据,不合觽论,出于其私,务在观望,其迹显然。朝廷宜即加惟正欺罔之罪,仍罢其役,乃慰中外之望。而近日以来,窃闻准前指挥兴役,不惟臣愚滋惑,京师之人莫不惑焉。书曰:『三人占则从二人之言。』今不从士广等四十七人所定,而独信惟正一人之私,非所以示至公而同觽志也。臣契勘元丰年中府界提点杨景□奏,将带二宅官王明等按视,定夺到夷门山冈势不得穿凿,先帝竟从其议。陛下仁慈,笃于继志,尤宜深体先帝所以不欲穿凿冈势之意,以宁一地道,自然圣嗣蕃衍,如先帝得陛下及五王之盛,岂俟他求哉!臣又闻太史局言,所修寺地在夷门山冈之外,若修寺即无利,若不修亦无害。且朝廷广费财用,重劳工役,亦冀有所益尔,不然徒费财用,枉劳工役,独使建议者得遂其私,甚无谓也。书曰:『不作无益害有益。』可不戒乎?况今国家上至郊庙、寺观、禁庭、宫院、省寺、厩库所合修治补葺凡八十有余处,但以向者并工帷宫,有所未暇,今能易夷门山冈无益之役以及郊庙等处,则人神安悦,为福岂可量哉!臣愚欲望圣慈详酌士广等四十七人所定【三】,早赐睿旨,寝罢工役,庶免穿掘基地,填贴客土,不胜幸甚。臣猥当言责,不敢缄默,干冒诛戮,不任战兢畏惕之至!」(此据蔡蹈奏议附见,当徐考之。绍圣二年三月十七日蹈为监察,元符元年十二月十四日迁考功。)
  诏吕升卿差充广南西路察访指挥,更不施行。(二月十七日,又三月四日。)后三日,董必自东路改使西路。(事在初七日,今并书。罢吕升卿察访广西,或因曾布有言,或王巩所见得之【四】,不因布言也,更须考详。又恐升卿自国门还朔部,是去年冬李清臣事【五】,此察访广西乃别欲诛二苏等,具罢,或果因布言,更详之。邢恕言行录云:绍圣议遣吕升卿察访广西,章惇意欲使之尽害诸窜谪者,恕闻之,在讲筵力陈:「本朝享国安宁,度越唐、汉,良由祖宗以来未尝诛杀大臣德泽所致。」哲宗释然,俾寝其行,又特宣谕云:「也不到得。」时升卿为河北转运,特召赴阙,恕仍奏云:「国朝自来未有遣别路漕臣为察访者,升卿天资刻薄,果于杀害,故惇选用之尔。」恕退朝有喜色,家人问其故,曰:「吾今日有一善事,子孙当享其报矣。」此盖恕家传饰说,今不取。)
  初,章惇、蔡卞谋以更毁先烈为说,将置元佑臣僚于死地,甚则诬及宣仁圣烈皇后有废立意。时左司谏陈次升一日奏事毕,即前曰:「臣有危悃,不避死亡,上□天听,冀陛下一悟。臣闻朝廷欲于宣仁圣烈皇后有所贬削,果然乎?宣仁圣烈皇后保佑圣躬九年,功德巍巍,四海归心,升遐之日,海内如丧考妣。若以奸人疵毁辄有议论,不惟有亏圣孝,恐必失人心。」上俛首曰:「无之。」次升曰:「臣敢为陛下贺。」上曰:「卿何从得此?」次升曰:「臣以言为职,苟有所闻,当以忠告,陛下不当诘臣所从来。」及遣吕升卿按察广南,次升又言:「陛下初欲保全元佑臣僚,今乃欲杀之耶?」上曰:「无杀之之意,卿何为出此语?」次升曰:「今以吕升卿为广南按察,岂非杀之耶?升卿乃惠卿之弟,元佑中尝监真州转般仓负罪,恐外台按发,尝托疾致仕。太皇太后上升,自真州泛小舟,隐姓名,不七日至京师,投匦上书。其人资性惨刻,善求人过失,今将使指于元佑臣僚迁谪之地,理无全者。」于是升卿罢其行。(此据升卿行实附见。行实又云,元城刘器之尝自陈,当时有功于元佑人为多。)
  枢密院言:「河东路经□司奏,今相度葭芦寨西北榆木川北岭上寨地,去葭芦寨二十里,周围据险,南有小沟,泉脉涌壮,可以开井,控扼得隔祚岭、荒土平、玛克朗三处贼马来路,及保护得乌龙谷、韦子川一带耕种地土【六】,后倚葭芦寨,实为便利。」诏孙览如果便利,即依所奏,仍精选兵将官统制兵马前去进筑。(三月四日奏乞城榆木川,四月七日进筑,十一日赐名。布录:癸丑,诏河东相度进筑榆木川,盖葭芦之屏蔽也。)
  锺传奏,帅秦凤师进筑浅井。三省、枢密院言本无朝旨,而传擅为此举。以二十九日已兴役,不可遏,但进呈讫。(布录癸丑。)
  甲寅,工部言:淮南开河所奏,请开修楚州支家河,其河系导引涟河,与淮水相通,乞赐名为通涟河。从之。
  江、淮、荆、浙等路制置发运司言:诸路州军合起上供有额钱物,如本州岛官司不依限计办人船等足备,并科杖一百。从之。(新无,可削。)
  丙辰,朝请大夫、充集贤殿修撰、知陈州刘定为宝文阁待制、知青州。已而御史蔡蹈论定老病凋残,义当赐玦,不应进登侍从,且付巨藩。上欲罢之。章惇犹拟定入对,曾布及黄履谓惇曰:「外议以罢为允,何必更令入对。」定遂罢。(十六日除张舜民。)
  熙河兰岷路走马承受周珪言:「自来经□司机事不许走马承受参知,致闻奏多有后时,乞经□司差发军马前一两日,关报将佐人马数目;及沿边按抚司并极边城寨有边事【七】,贼马出没,不移时密切关报,以凭闻奏。」诏遇军兴差发军马行日,速具数目关报。
  鄜延路经□安抚使吕惠卿言,米脂寨毕工,乞赐新名。诏仍旧以米脂寨为名。(二月一日、十六日、五月二十三日可考。布录:鄜延奏米脂毕工,得旨仍旧名,赐帅臣以下茶药等。)
  环庆言进筑西盠□寨,诏赐军士特支。(布录在丁巳,赐寨名在十六日。)
  诏今后未经汉官差遣,归明蕃官、使臣仍旧隶属兵部,如立功优异,委经□司保明闻奏,当议审察取旨。
  丁巳,诏五王外第以懿亲宅为名。
  江、淮、荆、浙等路发运司言,乞应盗买纲运官物,除元约数外,盗取者计赃以窃盗论加三等,强取者依强盗法。从之。
  吏部言:「四选通用在任成资,不因罪犯移替许理为任条制,欲入曾被对移替考。虽还本任通及二年者,不在此限。及差使借差虽未及二年,听通理,若因事对移及冲替之类者,不在磨勘之限。」从之。(新本削去,今用之。)
  军器监言,勾押官前后行等乞依太府寺,不许陈乞抽差。从之。(新削。)
  是日,诛虎翼卒赵立。立有讪上语,断手足口舌,腰斩。告人与都虞候【八】。曾布因言:「近日谤讪者多,度日前亦非无此等语,但告讦者少尔。比因赏告者,而开封及三帅司此狱相属不绝。若稍□犯人及勿赏告者,且严责本辖人员觉察,则庶几稍止。」上曰:「既告有实,何可不赏?」布曰:「小人无知,轻易谤讪,非不痛惩而不可遏。但恐告者寖多,诛杀亦广,于观听为不足尔。」马步军都虞候曹诵以立故乞罢军政,诏释其罪。(布录丁巳,虎翼卒诛,曹诵乞罢军政,诏释罪。)
  朝奉郎、开封府推官王诏为工部郎中。宣德郎、大理寺正钱盖为开封府推官。朝奉郎、太仆寺丞王□提举河北路常平。承议郎、卫尉寺丞蔡肇提举永兴军路常平。宣德郎董嗣之徙开封府界。奉议郎、提举河北路常平邓洵仁为荆湖南路转运判官。
  戊午,诏昭化军节度使【九】、开府仪同三司、安康郡王宗汉为彰德军节度使,进封嗣濮王。
  宝文阁待制、环庆路经□安抚使孙路为龙图阁直学士,差遣如故,赏进筑之功也。(正月五日,又二月二十九日,又三月七日,十一月十六日、十九日、二十四日。)
  先是,辅臣以锺传、陆师闵进筑乖缪,共议降黜。曾布因言:「诸路进筑,唯环庆不烦朝廷督责,又一切调度默然办集,未尝有所须索,兼所至皆神速,成就灰家觜方毕,已又进筑盠□,据横山腹心,实可嘉奖。」章惇曰:「初言者以路为缪,不足任帅,今事乃独过于觽人。」上亦以为然,故有是命。
  三省言究治取问所奏前皇城使张士良辞服。
  士良以御药院官给事宣仁圣烈皇后,与陈衍更直宫中,掌文书【一○】。衍主看详进呈,定其所降付;士良书其事于籍。其所降付某处,其所从违某事,皆衍自与夺颁降,未尝以闻上听。闻有臣僚奏请东朝还政者,衍辄诋之曰:「此不忠不孝之人也。」匿其奏置柜中,不以闻东朝,亦不以闻于上。及与吕大防往来,以合密赐大防妻,皆不闻上。坤成节,北使朝见太皇,坐间痰发,扶掖坐殿后御阁,衍指挥帘外使臣依次第虚进酒上食至毕,外廷皆不知。奏除范纯仁右仆射,召文彦博平章事。于是翰林学士承旨蔡京、右谏议大夫安惇言:「臣等伏睹元丰八年,大臣辅立陛下,内则选建亲近【一一】,以为翊赞;外则遵依法度,以定纪纲;上则请垂帘,权同听政,以固根本。司马光、刘挚、吕大防等忘先帝厚恩,弃君臣之义,乘时伺便,冒利无耻,交通中人张茂则、梁惟简、陈衍之徒,躐取高位,快其忿心,尽变先帝已成之法。分布党与,悉据要权,公肆诋诬【一二】,无所忌惮。既而自知其罪终不可逭,深惧一日陛下亲政,则必有欺君罔上之刑,乃回顾却虑,阴连内外,包藏祸心,密为倾摇之计。于是疏隔两宫,及随龙内侍十人悉行放罢,以去陛下之腹心;废受遗顾命元臣,置以必死之地,先帝任事之人,无一存者,以翦陛下之羽翼;先帝之所治而得罪者,纵而释之,以立陛下之仇敌;先帝之所恶而弃者,收而用之,以植陛下之怨绚。以王府为要途,以朝廷归私室,上下协比,同恶相济,意在不测。天锡陛下,圣知沈机,渊默不言,九年侧身端拱,无毫厘之差,髃奸无以伺其隙,觽恶不能成其志,宗庙之灵,社稷之福也,此固不待指数而天下晓然易知也。然奸党交结,其操心危,虑患深,踪迹诡秘,世莫得闻,至于焚弃毁灭,无复考验。前日虽已窜逐摈废,而奸谋逆节盖未白于天下也。臣等幸被诏旨,询究本末,乃于焚弃毁灭之余得其情状,其无君之恶,同司马昭之心,擅事之迹,过赵高指鹿之罪,天地之所不容,人神之所共弃,盖至今日,其恶遂彰明较着如此。臣等窃睹上项事节,大逆不道,迹状明白,揆之以义,谳之以法,死有余责。所有陈衍罪在不赦【一三】,亦乞更赐审问,正以国法。」诏衍特处死,(李侩十朝纲要:杖杀朱崖流人陈衍。)令广西转运副使程节聭其刑;徙士良羁管于白州。
  初,章惇、蔡卞恐元佑旧臣一旦复起,日夜与邢恕谋所以排陷之计。既再追贬吕公着、司马光,又责吕大防、刘挚、梁焘、范祖禹、刘安世等过岭,意犹未慊,仍用黄履疏高士英状,追贬王珪皆诬以图危上躬。其言寖及宣仁圣烈皇后,上颇亦惑之。最后起同文馆狱,将悉诛元佑旧臣,内结宦者郝随为助,专媒孽垂帘时事,建言欲追废宣仁圣烈皇后,惇、卞自作诏书,请上诣灵殿宣读施行。皇太后方寝,闻之遽起,不及纳履,号哭谓上曰:「吾日侍崇庆,天日在上,此语曷从出?且上必如此,亦何有于我?」皇太妃同皇太后谏上,语极悲切,上感悟,取惇、卞奏就烛焚之,禁中相庆。随觇知,亟以语惇、卞,明日再具奏,坚乞施行。上怒曰:「卿等不欲朕入英宗庙乎!」抵其奏于地。
  张士良者,前窜雷州,惇、卞逮赴诏狱欲使证宣仁圣烈皇后果有废立意。及士良至,既以旧御药告并列鼎镬刀锯置前,谓之曰:「言有即还旧官,言无则死。」士良仰天哭曰:「太皇太后不可诬,天地神祇何可欺也!乞就戮。」京、惇无如之何,但以陈衍罪状塞诏。宣仁圣烈皇后追废之议,由是得息。而惇、卞终不肯释元佑旧臣。京、惇进呈挚等事目,上曰:「元佑人果如此乎?」京、惇曰:「诚有是心,然反形未具。」上曰:「挚等已责遐方,朕遵祖宗遗志,未尝戮大臣,其释勿治。」(此移参取新、旧录别修。按曾布尔日录云,自春以来,三省之言浸及宣仁。此绍圣四年事也,今用为据,其它皆从新录。新录大抵取邵伯温辨诬,惟随媒孽,及钦成亦同钦圣谏,哲宗焚奏,称不欲入英宗庙等,皆伯温所不记也。伯温记士良贬所亦误,新录盖得之,但不知新录据何书耳。伯温又云时宣仁丧未除。按宣仁禫祭在绍圣二年十一月三十日,据曾布尔日录,惇、卞谋追废,实在四年春以来,伯温误矣,新录已改之。然新录所称适有星变,诏曰:「朕遵祖宗遗志,未尝戮大臣,释勿治。」此亦因伯温致误。星变后同文狱究治如故,明年二月,犹诘问尚铢、李洵等、更遣吕升卿、董必使广南,宁有释大臣勿治之诏?曾布尔日录,星变后哲宗答曾布尝有此语,或伯温缘此致误也,今移入元符元年三月九日杖杀陈衍时。同文之狱自缘无证验乃罢,与星变殊不相干,若谓因星变止绝追废之谋则可【一四】,然他书初不如此说,今亦不敢去之。新录削去旧录三段,今复存之,明知其诬谤,又何须削去。其它皆仿此。惇、卞亦不能遂行追废之谋,犹欲尽诛元佑故臣,上问:「元佑人果如此乎?」盖疑其不然也。京、惇答以反形未具,虽京、惇亦不能罗织,此天也。上缘此因有释勿治之诏,而旧录不载,且移挚等已责遐方为京、惇语。惜新录但削去不辨,今既存之,大□加删润,庶后世有考焉。按:挚等去年死,距今九十余日矣,朝廷那得不知。所云已责遐方,尤恐未然,须更详之。旧本云:三省言,究治取问所奏前皇城使张士良辞服。士良以御药院官给事宣仁圣烈皇后,与陈衍更直宫中,掌文书。衍主看详进呈,定其所降付;士良书其事于籍。其所降付某处,其所从违某事,皆衍自与夺颁降,未尝以闻上听。闻有臣僚奏请东朝还政者,衍辄诋之曰:「此不忠不孝之人也。」匿其奏置柜中,不以闻东朝,亦不以闻于上。及与吕大防往来,以合密赐大防妻,皆不闻上。坤成节,北使朝见太皇,坐间痰发,扶掖坐殿后御阁,衍指挥帘外使臣依次第虚进酒上食至毕,外庭皆不知。奏除范纯仁右仆射,召文彦博平章事。于是翰林学士承旨蔡京、右谏议大夫安惇言:「臣等伏睹元丰八年,大臣辅立,内则选建亲近,以为翊赞;外则遵依法度,以定纪纲;上则请垂帘,权同听政,以固根本。司马光、刘挚、吕大防等忘先帝厚恩,弃君臣之义,乘时伺便,冒利无耻,交通中人张茂则、梁惟简、陈衍之徒,猎取高位,快其忿心,尽变先帝已成之法。分布党与,悉据要权,公肆诋诬【一五】,无所忌惮。既而自知其罪终不可逭,深惧陛下一日亲政,则必有欺君罔上之刑,乃回顾却虑,阴连内外,包藏祸心,密为倾摇之计。于是疏隔两宫,及随龙内侍十人悉行放罢,以去陛下之心腹;废受遗顾命元臣【一六】,置以必死之地,先帝任事之人,无一存者,以翦陛下之羽翼;先帝之所治而得罪者,纵而释之,以立陛下之仇敌;先帝之所恶而弃者,收而用之,以植陛下之怨绚。以王府为要途,以朝廷归私室,上下协比,同恶相济,意在不测。天锡陛下圣智,沈机渊默,不言九年,侧身端拱,无毫厘之差,髃奸无以伺其隙,觽恶不能成其志,宗庙之灵,社稷之福,此固不待指数而天下晓然易知也。然髃奸交结,其操心危,虑患深,踪迹诡秘,世莫得闻,至于焚弃毁灭,无复考验。前日虽已窜逐摈废,而奸谋逆节盖未白于天下也。臣等幸被诏旨,询究本末,乃于焚弃毁灭之余,得其情状,其无君之恶,同司马昭之心,擅事之迹,过赵高指鹿之罪,天地之所不容,人神之所共弃,盖至今日,其恶遂彰明较着如此。臣等窃观上项事节,大逆不道,迹状明白,揆之以义,谳之以法,死有余责。所有陈衍罪在不赦。亦乞更赐审问,正以国法。」诏衍特处死,令广西转运副使程节騳其刑。徙士良羁管于白州。先是,章惇、蔡卞痛诋垂帘,结中官郝随为助,言于上,欲追废宣仁圣烈皇后。自皇太后、皇太妃皆力争之,上感悟,焚惇、卞所奏章。随觇知之,不悦,密语惇、卞,明日再上奏,坚乞施行。上怒曰:「卿等不欲朕入英宗庙乎!」以其奏抵地。惇、卞不得已,请于雷州取宣仁殿御药官张士良付诏狱。士良至,既以旧御药院告并列鼎镬刀锯置前,谓之曰:「言有即还旧官,言无则就刑。」士良仰天大哭,曰:「太皇太后不可诬,天地神祇何可欺也!乞就刑。」奏至,不以惇、卞为直。遂徙士良白州,押赴贬所。旧录云:闻有臣僚奏请东朝还政者,衍辄诋之曰:「此不忠不孝之人也。」匿其奏置柜中,不以闻东朝,亦不以闻于上。及与吕大防往来,以合密赐大防妻,皆不闻上。新录辨曰:宣仁遗诏大防:「欲释天下之重负,就东朝至燕闲,复辟以时,实吾之志。」是臣僚前此未尝有请还政奏章,或有之,则宣仁在上,岂容陈衍藏匿。又吕大防妻为国夫人,必岁时入朝三宫,如太皇太后赐合,容有不必闻上之理。史官此言亦属诬谤,今删去前件五十九字。旧录云:奏除范纯仁右仆射,召文彦博平章事。新录辨曰:宣仁进用大臣,岂至谋及中官。史臣妄意帘帷易欺,增重陈衍之罪,所以污讟圣母,不知无根轻发,不可以欺天下后世,今删去前件十六字。旧录云:先是,文及甫元佑五年以书抵邢恕,其书有「司马昭之心,路人所知。」及「以眇躬为甘心快意之地【一七】,可为寒心,其徒实繁,气焰可畏」等语。于是诏恕缴元书。书至,命京、惇究问及甫,盖以刘挚为司马昭,以眇躬为主上【一八】,其徒谓王岩叟、梁焘、刘安世、孙升、韩川等辈。京、惇进呈,上曰:「元佑人果如此?」京等曰:「诚有是心,然反形未具。」上曰:「挚等已责遐方,若陈衍,朕亲见之,不可贷。」故有是命。新录辨曰:文及甫书乃六十四卷粉昆事,不当再录于此。此事是宣仁圣烈事迹册中具载。惇、卞欲废宣仁,哲宗怒,抵其奏于地。遂追张士良于雷州,将胁成其狱,以逞余愤,士良不可屈而罢。今云上亲见陈衍之罪,盖诬也。删去前件一百四十四字。新录:绍圣元年二月七日,先是,元丰七年三月大燕中燕,延安郡王侍立【一九】,王珪率百官贺。及升殿,神宗又谕王与珪等相见,复分班再拜称谢。是冬,谕辅臣曰:「明年建储,当以司马光、吕公着为师保。」神宗弥留,后敕中人梁惟简曰:「令汝妇制一黄袍,十岁儿可衣者,密怀以来。」盖为上仓猝践阼之备。神宗、太母所以属意于上者,确然先定,无纤介疑。邢恕,倾危士也,少游光、着间。蔡确得师保语【二○】,求所以结二公者而深交恕。确为右仆射,累迁恕起居舍人。一日,确遣恕要后侄光州团练使公绘、宁州团练使公纪,二人辞不往。明日,又遣人招至东府,确曰:「宜往见邢舍人。」恕曰:「家有桃着白华,可愈人主疾,其说出道藏,幸留一观。」入中庭,红桃花也,惊曰:「白花安在?」恕执二人手曰:「右丞相令布腹心,上疾未损,延安幼冲,宜早定议,岐、嘉皆贤王也。」公绘等惧曰:「君欲祸吾家。」径去。已而恕又谓后与珪为表里,欲舍延安而立其子颢,赖己及惇、确得无变。确使山陵,韩缜帘前具陈恕等所以诬太后者。使还,言者暴其奸,再贬知随州,寻窜新州。刘挚拜左仆射。恕坐党与谪降永州酒监。绍圣二年,除恕待制、知青州。章惇、蔡卞执政,谋所以释憾于元佑旧臣者。知恕险鸷,果于诞妄,又刘挚等已黜,方思有所逞,为确报投荒之怨,召为御史中丞。于是日夜论刘挚、梁焘、王岩叟等谋废立。又造司马光送范祖禹赴召,有主少国疑,宣训事可虑等语,以实后属意徐邸之谤。又教高士京上书,告王珪尝令高士充问其父遵裕侦太后之意欲谁立,遵裕叱遣,士充乃去。又教确之子渭进文及甫廋语书,有「司马昭之心,路人所知」等语,以斥挚等有废上谋。惇、卞起同文馆狱,使蔡京、安惇穷治。于是时,中人郝随日夜媒孽称制时事,眩惑左右,惇、卞交关牒议,奉行文书于外,作追废太皇太后诏,请上宣读于灵殿。钦圣献肃皇太后、钦成皇后苦要上,语甚悲,曰:「吾二人日侍崇庆,天日在上,此语曷从出?且必行此,亦何有于我。」上感悟,取惇、卞奏就烛焚之,禁中相庆。而随等不悦,明日惇、卞理前请,上怒曰:「卿等不欲朕入英宗御殿乎!」抵其奏于地。同文之狱,追逮后殿御药官张士良,胁以刀锯鼎镬,无所得。又适有星变,诏曰:「朕遵祖宗遗志,未尝戮大臣,释勿治。」恕徒以诎于进取,极口造言仇执政以逞,适惇、卞用事,凶德参会,舍不利之谋,无以激怒人主,废辱之几,上及于君亲,曾不以为忌,而尚何有于臣下之家?推迹谗口开祸乱原,虽江充、息夫躬,尚何以加?新录大抵用邵伯温辨诬删修,惟桃着白华,及郝随媒孽,及钦成亦同钦圣谏,哲宗焚奏,不欲入庙等语,皆伯温所不记。新录既于宣仁传后□此,又于张士良贬白州时重出之,要当去一存一乃善。邢恕以绍圣二年十二月自青州入为刑侍,四年正月改吏侍,五月权吏书,七月兼侍讲,十月迁中丞。司马光坐宣训事贬乃四年四月十八日。高士京上书乃四年二月。同文狱起乃四年八月。恕作此三事时,皆未迁中丞。邵伯温记云先后稍差池,新录不考详,遂因之,要当改正。张士良以绍圣元年二月二十二日与陈衍、梁知新罢御药,士良提点醴泉,任便居住。六月五日,陈衍落遥刺,降左藏副使,添差监郴州酒税。六月十二日皇城使张士良、皇城副使梁知新添差监颍州、亳州盐酒税。六月十八日陈衍送白州编管,二年正月二十六日陈衍配朱崖军。士良自绍圣元年六月十三日以皇城使监颍州税,其后不见再贬。邵伯温云已编白州,误也,对狱,乃送白州。新录称于雷州取士良,或得之,但不知何所据耳。曾布三月辛亥日录乃在郴州,今附布录于后。曾布尔日录:三月辛亥,布既论吕升卿、董必不可遣,是日晚间,梁焘卒。布谓林希曰,早知此则不复力陈矣。先是,绍圣初,蔡确母明氏有状,言邢恕云梁焘曾对怀州致仕人李洵言,若不诛确,于徐邸岂得稳便。寻不曾施行。既而因及甫、唐老事,蔡渭曰,惇云唐老事何足治,何不治梁焘。惇遂检明氏状进呈,下究问所推治,究问所以问恕,恕云得之尚铢,遂召铢赴阙,铢所陈如恕语,云得之李洵。又下洵问状,云实闻焘此语。遂欲按焘而徙之。自去岁因蔡硕言文及甫尝有书抵邢恕,云刘挚有司马昭之心,行道之人所共知,即下恕取及甫书,恕以闻,仍差蔡京、安惇置究问公事所于别试所,摄及甫诘之【二一】,曰:「得之父彦博。」然终无显状。京又令及甫疏挚党人约于上前,如龚原、孙谔辈皆是。又以及甫言未可施行,谓挚等与陈衍等交通,有废立意。乃召郴州安置宦者张士良鞫之【二二】,士良与衍同为御药,主宣仁合中文字,而其言亦无显状,但云衍尝预知来日三省所奏之事,作掌记,与太母为酬答执政之语,太母垂帘,但诵之而已。又言太母弥留时,衍可否二府事,画依画可及用御宝,皆出于衍,不以禀上。既而狱终未决。及甫时在西京,士良寄禁府司,虽议诛陈衍已定,而尚于绞斩有疑,殊可笑也。刘挚曾孙芮,绍兴六年四月缴进其祖父跂建中靖国元年二月诉理其父冤事状【二三】,云蔡京乞废弃刘挚子孙,绍圣五年四月二十五日进呈送三省,五月四日三省进呈讫。刘跂辨诬录云:靖国元年二月二十日见安焘说,张士良内臣,狱中百端诱胁,并无虚说,人甚奇之。又见韩治说,士良供通云别是一卷,与及甫不相干,但同在究治所耳。累次见之未得,今就白铁班所居处见之,说自白州编管令过阙,既到城外,开封更监送军巡【二四】,寄禁半月日,忽夜送一处,帘前语问,先示以知而不告同罪条,又许以见闻赎罪,凡四五十日,却还白州。问以及甫事乃不相干,跂更不敢复问。)
  户部言,乞令吏部选差熟药所监官一员。从之。(新削。)
  枢密院言:「泾原路经□安抚使章楶奏,见修筑九羊谷城寨,有没烟前后峡、正原等处合行进筑。其应干粮草材植及防城器具未备,乞务先办集,及候农隙日兴工。」诏从之。(楶初奏二月十七日丙午。)
  又言,河东乞于府州民安丰寨外修筑第九寨,只是遮护府州部族人民耕种,堡寨不须团聚兵马。诏河东经□司令知府州折克行,只用本州岛汉、蕃人兵,依上番例支给钱米【二五】,候有间隙日修筑,先令条画闻奏。(四月十二日赐役兵,十七日毕工。)
  诏以宣德郎、正字朱长文卒,赐其家绢百匹。
  户部言:「欲将应府界递年认定应副在京税斛,令司农寺置籍拘管,及令府界提点司夏秋具合科色数目去处关本寺【二六】,令受纳官司供纳讫收附,一面关报府界提举司,检点类聚,申司农寺钩考讫,保明申部覆行驱磨。如不足,依条施行,于次年补足。」从之。(新无。)
  陕西都转运司言,乞今后应川路州军起发到发副本路绵绢,如有伪滥不堪,其元买纳处当职官吏,许从本司移文所属转运司取勘具案闻奏。从之。(新无。)
  权户部尚书□居厚言:「乞今后令提点坑冶铸钱司据江、池、饶、建州合用铜每年支拨足备。若应副不及九分,即依钩考上供钱帛法,从本部委不干碍官司勘决人吏。阙数稍多,本司官亦量事理申奏,乞从朝廷指挥。其欠数限次年春季补足。」从之。
  诏:「雄州榷场不依样纳布,监司降一官,通判展二年磨勘。北客已般到布,令减价收买。今后不如样者须退回,如违,重行停替,监司常切觉察。霸州等处榷场并依此施行。」北客所市布【二七】,岁充军人冬装。景佑以前,布极厚重,自后榷场因循,一岁不及一岁,近年以草织成如鱼网状。昨酌中取元佑初布为样,比旧已极不堪,而主者尚不肯遵依,受如故。□安持等皆言当且姑息,转运司又以不买布则当支见钱,故利于博买,以此上下相蒙,不肯如朝旨施行,故戒之。(此据布录戊午日事附见,当考。安持以绍圣三年十月帅真定。)
  庚申,泾原路经□使章楶言:「归顺部落子都啰漫丁等称,西贼点集大兵,已到没烟峡口。虑旦暮入寇,难以枝梧,已牒环庆、秦凤经□使依先降朝旨策应,乞更赐指挥。」诏:「逐路经□司候见泾原路关报,立选将佐人马前去策应,毋致阙事。其余合牵制路分,亦令照会。仍令泾原路经□司密切审问都啰漫丁等投汉情实闻奏。」
  枢密院言:「去年累降朝旨,令熙河兰岷路经□安抚都总管锺传、秦凤路经□安抚使陆师闵会合进筑颠耳关。续据锺传奏,乞会泾原、熙、秦三路兵马进筑天都,遂依所乞。传等奏乞且各于本路进筑;又奏乞相度青南纳心,或从近自颠耳关进筑。继请知通远军康谓、通判李深勾集招人甲头,广募弓箭手等,称包得浅井、癿罗、和市等处,其地利不异收复定西及兰州。预先于浅井及斯伯勒川各置城寨,逐处皆有甘泉,最宜养牧【二八】,及秦凤于巴经谷增置一寨;及总领逐路人马至浅井会合,本川土脉膏腴,井泉甘美,已破土修建。于次日奏称,浅井泉源不壮,及与陆师闵议,欲同筑伽罗古城;既而又称审问得本路诸将,皆称水源伏流【二九】,势难决引,恐难成进筑事,牒陆师闵那回兵马,传回定西相度,只用熙河事力进筑。颠耳关等事,锺传前后奏报反复异同,其所陈失实,若不重行降黜,无以惩戒。其康谓、李深及走马承受满志行,亦合行遣。」
  诏:「锺传特落集贤殿修撰,降为通直郎、权管勾熙州、兼权签书熙河兰岷路经□安抚都总管司事。陆师闵降为朝散郎,落集贤殿修撰;充直秘阁。康谓、李深、满志行各特追降。因熙河路赏功所转官减年等仍并不用□法,内满志行冲替。」
  初,辅臣皆言传措置乖谬,当黜降,章惇便欲罢之。曾布曰:「且削职令管勾签书帅司事。」上以为然。(十三日陆师闵改命。十六日传又降。十九日满志行改命。二年三月二十三日,陆师闵等再责。锺传本传云:筑颠耳关赐名会通,已而坐议异同,筑浅井不成,褫职降秩。佑圣邸报云:据密院奏【三○】,勘会锺传奏乞进筑去处,有违朝廷累降指挥,显属轻易举动,反复异同不当,其逐次奏报,各有诞妄不实;及陆师闵一向依随,并无措置;若不重行降黜,无以惩戒。康谓、李深亦是预议之人,及随军走马满志行并无奏报,理合行遣。三省、枢密院同奉圣旨,并且在逐路责其后效。内锺传特落直龙图阁,降通直郎、主管熙州、兼权签书熙河兰岷路安抚都总管司公事。陆师闵特降一官,落集贤殿修撰,充直秘阁。康谓、李深、满志行冲替,系公罪事理重,余差遣依旧。除逐人降官、落职及差遣,并追支赐别降指挥外,其满志行冲替并追减年,及不用□法,并康谓权熙河兰岷路都监、权知通远军。布录:三月癸丑,锺传奏率秦师进筑浅井,本无朝旨而传擅为此举,以二十九日已下手,不可遏,亦不答,但进呈讫。戊午,同呈边报,锺传、陆师闵奏,进筑浅井以无水泉而罢。又欲移筑癿罗,而水亦伏流不可引决、恐难成筑事,已牒师闵领秦师还秦,传自以熙河事力进筑。颠耳关乃朝旨素令筑之处,二府皆言其措置乖缪,当降黜,章惇便欲罢之。曾布曰,且削职令管勾签书帅司事。上以为然。布曰,俟详其罪状,后日进呈取旨。)
  枢密院又言:「环庆路经□司奏,钤辖张存统制人马进筑西盠□新寨,有西蕃大首领李讹□将妻男并人户约千人、牛羊孳畜等归附。又走马盖横奏,收到李讹□手下投来共二千七十人,牛马羊驼四千五十。西界部族见首领归汉不辍,节次投降。按讹□系蕃中老将,习练边事,素多智计。将全家及部族归汉,即西贼困敝,上下离心,灭亡不久。况诸路近入进筑城寨,逼近西人住坐巢穴,逐路必有愿欲归汉之人。」
  诏:「李讹□特除宥州刺史、充环庆沿边兼横山至宥州一带蕃部都巡检使。仍令环庆路经□司依元降条格给与金带,通格内合赐银绢钱,共特赐钱四千贯,银绢各三千匹两,及相度优给与田土住坐,并优以恩意抚存待遇,无令一行上下部族小有失所。其一行人除依格支赐外,内合补名目者,速具等第奏,当议格外优与推恩。并陕西、河东逐路经□司乘此事机,具李讹□投汉事状及朝廷待遇存□次第,多方传达信息,招诱近上首领携挈部族归投,或乘伺闲隙出师讨荡,迫令归附。仍严戒兵官将士不得杀戮老小妇女,如生获到人口,并依先降指挥优与酬赏。即妄杀老小妇女,亦当重行断遣。」(十九日赏张存。二十五日讹□改名。李公裕作孙路墓志云:虏有李讹□者,勇而有谋,对环庆为监军。且内寇不除,朝廷患之,公建议愿以谋取之,计日可得。乃使人谕讹□曰:「汝失安疆,在汝国所系甚大,汝主欲擒汝而戮之,乃欲以鼠窃之微劳,赎失地之大罪,盖已疏矣。吾若遣人以利害问而主,汝得生乎?吾度汝可用,欲以为篱落,故未忍也。汝自计当如何?」因出敕牓示之。讹□感,乞以其觽八百人降。上喜,进龙图阁直学士,赐予特厚。路自宝制加龙直在三月九日。)
  环庆又乞锦袄子,准备赐降人。特赐红锦一千,青锦二千。
  辛酉,工部言:「乞文思院等处工作合雇人入役者,具人数单于监门官,点名放入。委监官检察功程及造到名件,仍各置历,即日钞上结押,每旬申少府监点检。违者各杖一百。」从之。(新无,可削。)
  刑部言将铜钱出雄霸州、安肃广信军北梢门,并过鲍河入两地供输地分等法。从之。(新有,亦可削。)
  壬戌,镇安武胜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申王佖加守司空,改保平奉宁军节度使。平江镇江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端王佶加守司空,改昭德、彰信军节度使。
  朝散郎、直秘阁、知潭州张舜民为直龙图阁、权知青州。(十六日罢。)
  枢密院言:「去年累降朝旨,令诸路期约,乘西贼未能点集之时,出其不意,前去讨荡,渡河深入,直捣贼巢。后来诸路各行进筑,未曾同时举动。缘西贼去岁不熟,今来春深,正是人饥马瘦,上下离贰,事力困弱,不能点集。又诸路进筑各有次第,可以期约并兵深入覆贼巢穴之时。」诏:「吕惠卿、孙览、章楶、孙路、陆师闵、锺传详此,候进筑城寨毕日,人马歇泊,豫选统制官、将佐、使臣,及分擘队伍,整齐战具,计置粮草,乘西贼未能点集之际,相度机会,互相关报,期约兵马,去至兴、灵以来,破荡贼巢。务在措置精审,决保万全,方得举动,不得轻易败事。」时执政议遂欲合诸路兵取兴、灵,知河东孙览曰:「兴、灵未可取也。」乃移书二府,具言兴、灵非余力可下。且曰:「兴、灵之举,曩尝闻余议于相君矣,要使陕西不知用兵而以岁月下之,窃私美至计长策无已。而今反欲速,何耶?」不听。更上疏论其事,二府怒,览寻坐责。(览降职在五月二十九日。此据毕仲游墓志。仲游云,曾布怒,寻以扰夺职。按:章惇实当国,赏罚岂听曾布,仲游殆偏辞耳,今□删润之。然据布录,其怒览者实布也,更详之。)
  诏秦凤路经□安抚使陆师闵特降一官,余并依旧。今月十一日落集贤殿修撰指挥,更不施行。先诏秦凤路以兵将会合熙河路人马进筑城寨,其应进筑事并听锺传措置,而师闵削职太重,故有是命。(十一日布录又云,师闵于进退不专,但以素有癿罗之议,故并康谓、李深皆降官而已。二十四日癸酉,陈次升乞再责师闵等,次升不知进筑事不在师闵,上云已谕之。)
  尚书省言:「太常寺与合门修定刈麦仪:车驾出,将至耤田门外,礼部、太常寺官、耤田令迎驾起居讫,赴殿下,西向侍立。上御思文殿,宰臣以下依次分东西升殿侍立。刈麦人员以下起居讫,各执器用排立,候合门使诣御座前承旨,临阶传付有司。刈麦讫,揉取麦粒约合用,以黄绢袋封贮,置于腰舁,覆以黄帕,耤田令引诣殿下,北向投进。内侍降阶取麦,进呈讫,付有司,合门使御前承旨,临阶宣付耤田令,付有司变造礼食,以俟荐献宗庙,耤田令授讫,再拜退。俟乘舆次赴插稻彩殿,降舆升御座,插稻人员起居讫,合门使诣御座前承旨,临阶传付有司,兵士一人驾牛一具,以水碌轴自稻池西南角下【三一】,往来讫,于东岸上出,一次插稻讫。上降座,退幸玉津园,如合门仪。秋刈禾准此。」从之。
  注  释
  【一】大抵积此等小事「积」原作「指」,据阁本及文义改。
  【二】邢恕安惇辈皆重足一迹「迹」原作「时」,据阁本改。
  【三】臣愚欲望圣慈详酌士广等四十七人所定「所」字原脱,按上文有「士广等四十七人所定」,今据补。
  【四】或王巩所见得之「见」,阁本作「记」,于义为优。
  【五】是去年冬李清臣事「李」原作「季」,据阁本改。
  【六】韦子川一带耕种地土「土」原作「上」,据阁本改。
  【七】及沿边按抚司并极边城寨有边事「按抚司」疑当为「安抚司」。
  【八】告人与都虞候「都虞候」,阁本作「将虞候」。
  【九】诏昭化军节度使「昭化军」原作「开化军」,宋无开化军,据阁本改。
  【一○】掌文书「文书」原互倒,据阁本、活字本、长编记事本末卷九一宣仁垂帘及下文乙正。
  【一一】内则选建亲近「近」原作「臣」,据阁本及下文改。
  【一二】公肆诋诬「肆」原作「私」,据阁本及上引长编记事本末改。
  【一三】所有陈衍罪在不赦「陈」原作「臣」,据上引长编记事本末及下文改。
  【一四】若谓因星变止绝追废之谋则可「止」原作「上」,据阁本改。
  【一五】公肆诋诬「肆」原作「私」,据阁本及上引长编记事本末改。
  【一六】废受遗顾命元臣「遗」字原脱,据上文及文义补。
  【一七】及以眇躬为甘心快意之地「眇」原作「渺」,据阁本、活字本及宋史卷二○○刑法志二改。
  【一八】以眇躬为主上「眇」原作「渺」,据同上书改。
  【一九】延安郡王侍立「延」原作「定」,据阁本、活字本及宋史卷一七哲宗纪、卷二四二英宗宣仁圣烈高皇后传改。
  【二○】蔡确得师保语「蔡」上原有「闻」字,据阁本、活字本删。
  【二一】摄及甫诘之「诘」原作「语」,据阁本及文义改。
  【二二】乃召郴州安置宦者张士良鞫之「郴州」原作「彬州」,按宋无彬州,「郴」、「彬」形近而斗,今据阁本、宋史卷四六八陈衍传及下文改。
  【二三】绍兴六年四月缴进其祖父跂建中靖国元年二月诉理其父噃事状「跂」原作「跋」,按刘挚子跂有辩诬录,宋史卷三四○刘挚传言跂「伏阙诉及甫之诬」,今据下文改。
  【二四】开封更监送军巡「更」,阁本作「吏」。
  【二五】依上番例支给钱米「番」原作「蕃」,按唐宋时期,役人有番上制,今据阁本改。
  【二六】及令府界提点司夏秋具合科色数目去处关本寺阁本「色」下有「类」字,是。
  【二七】北客所市布「市」原作「中」,据阁本及文义改。
  【二八】最宜养牧「牧」原作「收」,据阁本改。
  【二九】皆称水源伏流「伏」原作「复」,据阁本及下文改。
  【三○】据密院奏「据」,阁本作「枢」。
  【三一】以水碌轴自稻池西南角下阁本「下」下有「池」字。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四百九十六
卷四百九十六
  起讫时间 起哲宗元符元年三月癸亥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百九十六
  帝  号 宋哲宗
  年  号 元符元年(戊寅,1998)
  全  文
  三月癸亥,枢密院言:「司勋员外郎韩粹彦等言:使人在路州、军诸顿酒食料例已经编定,陈设器皿等亦各新备,惟府界诸顿祗应人等自京差到,及酒食之类未曾丰厚,府界宿顿中路管设处,共差内臣两人管勾,显见难以照管。乞今后比附沿路州军条例【一】,每顿各量添差官,专一管勾,及取沿路诸顿酒食料例一体供应。陈设等亦乞下合属修换增置。」诏:「更不自京差内官并祗应人等,只委本处令佐管勾排办,令府界提点司官提举点检。其合差祗应人等,许于本处并邻近县系将不系将下禁军内选差。合用器皿陈设什物之类,令府界提点司别行置造,本处置库收掌。应约束排办等,并依河北、京西路州军条例。」(新本删,要当换此。)
  乙丑,朝散大夫、直秘阁、权陕西转运使张询为直龙图阁、权知熙州。降授通直郎、权管勾熙州事锺传再降为宣德郎,添差监永州税。
  先是,传再约陆师闵会兵,未至复却之,秦凤人马殆不胜其劳敝。得旨虽不曾赴进筑,亦依例特支。传以劳敝秦凤兵马及奏报反复诡诈,无非欺罔,章惇初欲与散官,而蔡卞谓黄履曾言:「传虽可罪,然首倡边事,功亦不可忘。」曾布以为当然。兼德音亦尝称「进筑之功,传当居首」,乃有是命。(郑居中作传神道碑云:「有告白草原冒赏事,坐责永州监税」,与曾布尔日录不同。绍圣四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可考。传本传云:「坐议异同,筑浅井不成,落职降官。复有告白草原冒赏者,再降宣德郎,责监永州税【二】、连州别驾,韶州安置。」据曾布尔日录,则传落职降官,不但缘议异同,筑浅井不成也。绍圣三年十二月五日,锺传以安西城进筑,转通直郎。绍圣四年四月十一日,锺传以金城关进筑,转承议郎、直龙图阁。元符元年正月十七日,锺传以出塞讨荡,加集撰。元符元年三月十一日,落集撰。降通直郎。元符元年三月十六日,降宣德、永州监当。元符二年二月二十二日,责连州别驾,韶州安置。元符末,以散官韶州安置复承议郎、知信阳军。寻改密州,有言者,改澧州。)
  同议熙帅,惇言:「臣敢保张询可用。如有败事,臣乞独任责。」上顾觽人曰:「如何?」布曰:「臣不深知询,但见惇言询沈审有断,可任以事;及章楶昨乞罢,亦乞询为代。惇身为宰相,当以边防安危大计为念,若援引亲戚,不□边计,则罪不容诛。惇既任责,且试用之,如孙路纯实稳审,或能办事,亦未可知。」上曰:「如此,即用张询。」盖惇前两日已尝密启,故上许之无难色。
  先是,上累谕询非帅材。以惇内举,且乞独任责,兼舍询亦未有卓然可用者,遂试用之。
  诏申王佖、端王佶特各每年实给赐公使见钱八千贯。
  三省言:翰林学士承旨蔡京等奏:
  奉敕讲议定验咸阳民段义所献玉玺,臣等取责段义状,委于绍圣三年十二月内,于河南乡刘银村修造家舍【三】掘土得之,即不是茔域内收到。曾有光照满室,及篆文官称。篆文与秦相李斯篆文合,有鱼龙凤鸟之形,是古之虫篆。考其体法,自汉唐而下金石遗文,笔法精妍,无若此者。又玉工言,玉玺制作,即非今来工匠可造。臣等取到秘阁所收玉玺谱记录,与历代史书参照,皆不相合,今止以历代正史所载为据,略去诸家与传注之缪,考验传授之实。
  案所献玉玺,其色绿如蓝,温润而泽,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背螭纽五盘,纽闲有小窍【四】,用以贯组。又得玉螭首一,其玉白如膏,亦温润,其背亦螭纽五盘,纽闲亦有贯组小窍【五】,其面无文,与玺相合,大小方阔,无毫发差殊。篆文工作,皆非近世所为。
  臣等今考玺之文,曰「皇帝寿昌」者,晋玺也;曰「受命于天」者,后魏玺也;「有德者昌」者,唐玺也;「惟德允昌」者,石晋玺也;则「既寿永昌」者,秦玺可知。今得玺于咸阳,其玉乃蓝田之色,其篆乃李斯小篆体,其文则刻而非隐起,其字则饰以龙凤鸟鱼,乃虫书鸟迹之法,其制作尚象古而不华于今,所传古书,莫可比拟,而工作篆文之巧者,亦莫能髣□,非汉以后所能作亦明矣!
  今陛下仰承天休,嗣守祖宗大宝,而神玺自出,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则天之所畀,乌可忽哉!古之王天下者,其盛莫如周,惟赤刀、宏璧、琬琰、大玉、天球、河图、舞衣、兑之戈、和之弓、垂之矢以为重宝。汉、晋以来,得宝鼎瑞物犹告庙改元,肆眚上寿,况传国之器乎!或曰:「秦所作,何足宝哉!」然汉高祖破秦而得之,光武降盆子而受之,至为服用【六】,号曰「传国」,而祠高庙,赐民爵。若东晋渡江,世以无玺为讥,乃或设谲诈,兴师以取之。盖其重如此。恭惟皇帝陛下事天之诚,事地之孝,明察着见,而盛德日跻,将以合天地之化,故灵符效祉,神宝出应,其所以昭受命,非竭诚尽礼不足以称。臣等被奉诏旨,得与讨论,黜诸家伪说,而断以正史,考验甚明。所有玉玺,委是汉以前传国之宝。法物礼仪,乞所属施行。诏令礼部、太常寺考按故事,详定以闻。(正月十七日得玉印,五月一日受。崇宁五年四月李公麟传载,公麟以为秦玺,议甚详。要亦不必具载也。)
  御史中丞邢恕言:「张舜民除直龙图阁、权青州。按舜民资望轻浅,未宜遽得青州。况舜民在元佑闲踪迹驳杂,今不次擢用,实骇观听。义不获已,须至弹奏,望寝罢。」权殿中侍御史邓棐言:「张舜民顷在元佑,方大臣变乱成宪,而舜民历御史、宰属,但闻助奸,不见正议【七】,论今之法【八】,亦合窜投,不知何名更与进擢?乞追夺成命。」诏张舜民差除指挥更不施行。(十三日除。)
  枢密院言:环庆路经略使孙路奏进筑西盠□寨毕工,乞赐寨名。 诏赐名横山寨。(七日赐筑兵特支。)
  泾原路经略使章楶奏:
  准枢密院二月二十七日札子节文坐到圣旨指挥。臣勘会九羊谷已兴工筑八百步寨,非久可毕,其后石门、床地掌即未曾择地兴工。
  自二月二十六日兵马入蕃界后,踏逐得九羊谷,去平夏城约三十里,经历后石门,侧近野蠄川,正当西贼来路。若不筑堡子,则过往军民、耕樵之人,不免钞掠杀戮之患。又床地掌之北,其名泥棚障,亦是要害道路。九羊谷去镇羌寨约三十里,西面接生界,山川隐暗,皆是贼路。若不筑堡子,不惟军人百姓往来道路梗涩,兼纵招刺得弓箭手,无敢耕者,则是所筑之城寨空费财用,所拓之地土徒有虚名而无实利,其间便有增添戍守、兵分力弱之虑。臣所以区区窃欲补全篱落,保聚人民,使荒土变为良田,戍守之兵资藉耕者,如此则国用可省,兵力可强,天都之地,已是吾土,敌虽倔强,彼将自毙。
  前曾奏欲于后石门、床地掌建寨筑堡,上件地名,并在生界,得之传闻,即未曾委官踏逐,今来始见的实利害。考核地理,其后石门去野蠄川,床地掌去泥棚障,并皆密迩。臣既开拓疆土,而更切切于此者,所以为国家建固圉强兵之利,非作身谋。今准朝旨,罢修元奏堡垒。勘会天都山,乃在九羊谷西北,去镇羌寨一百余里,而床地掌、泥棚障实在西边。镇羌寨南至怀远寨,更有木鱼川,亦是贼路。纵便将来进筑,直据天都,其九羊谷、镇羌寨西面,亦须有关防,而野蠄川见是贼来之路。臣之管见,所谓紧切者,朝廷乃以为至闲慢。臣欲默默不言,则所筑城寨,所拓土地,如前之所陈,欲纷纷辩论,则上拂朝廷指意,必取诛戮。然而身当阃外之寄,图惟疆事,不为朝廷取信,尚何面目以见将佐士卒哉!继此或有所为,欲望将佐禀从号令,遵守约束,亦已难矣!伏乞朝廷先罢臣职任,然后选委侍从或亲信官按视体量。如臣言缪妄,乞赐重行贬黜,以戒将帅。臣见候进筑九羊谷了当,分屯军马,起发往渭州听候指挥次。
  黄贴子:
  臣前年冬蒙陛下召自远方,付以泾原经略之事。朝廷方议进筑,亦尝至枢密院遍观臣僚奏陈策画,以至朝廷论议,未有略及进筑葫芦河、褊江川、前、后石门者,独锺传欲进筑南阳川、瓦和市、善征泊伯。已降朝旨,令传会合熙、秦、泾原三路兵马进筑。臣实时于三省、枢密院臣僚前疏驳其非,因得指挥,令臣自当管认一处。臣既领职任,体究锺传所陈,校量利害,未见有可为之理。到官八日,遂建进筑石门前后峡、好水河、古高平、褊江等处。幸托陛下威灵,仅能集事。但新开疆土,自熙宁寨以北至平夏城,仅四十里;自古高平西至镇羌寨五十余里;自怀远北至九羊谷,约六十里;自九羊谷东至葫芦岸【九】,仅五十里。新开疆土所筑城寨,直北有大山限隔,贼之来路不过五六处。至于自葫芦河岸至古高平,正当十川,及怀远至九羊谷六十里闲,贼之来路甚多。若不相度要害,增筑堡寨,则将来必有抄掠之患,客旅往来有害。而二寨声援不接,空以透漏之法绳将寨官、地分巡检,虽日行诛责,欲其不透漏,不可也。而议者以臣为老怯。臣年齿七十有二,思虑颠倒,怯害之讥,所不敢辞。唯乞陛下选择不怯者代臣,庶几边事早得允当。
  又去年三月,进筑开拓四十余里,建两城寨,良田几万顷。虽已招到弓箭手,臣今亲至其地,只是城寨侧近并新筑古高平堡左右,方有耕者,纔百分之一。至于平夏城东北至葫芦河岸,耕夫无敢施工。其地非不美也,其人非不欲也,盖西贼日夕隐伏,伺隙抄掠,便有殒躯丧命之患,则耕者岂不畏惧!臣得诸将议论,方欲经营添筑护耕堡,使人人皆有生业,秋夏田成熟之后,官司计置粮草,不至枉费国用。既得朝旨,一切不敢更有论列。而狂瞽之语,又及闲慢之事,此臣至愚至暗,不敢自欺以希合朝廷也。伏望圣慈深思详察【一○】,择才力强敏,能如朝廷意指之人代臣,早归田里,幸甚!幸甚!
  又臣本路窃观李继和、曹玮筑寨置堡,其意概可考证。三川、定川两寨,相去纔十八里,而山外堡寨,处处相望,地里至近。西贼尚或寇掠,然不能为大患,扞蔽坚全,至今蒙利。乃能安进弓箭手,辟土力耕,号为富庶之地,而有善战之兵。如此则有益于国,有利及民。今闻诸路进筑,竞以深入远去为能。成城之后,逐路旧额兵马,必须分差戍守,城寨相去辽远,他日必有后患。逐路止是旧日之兵,既分布防守新垒,西贼忽然举国并兵攻围一路,未知何以支梧?盖兴事不以渐,则圣人有「欲速不达」之戒。臣每思之,窃为寒心。更乞陛下深察愚衷。
  又臣亦知诸路进筑,自用一路之兵,指日了当逐处,不独因高割削成城,而版筑之工甚省,盖非夏国要害之地,故彼亦不来力争。去岁三月,本路筑两城寨,而西贼倾国之觽云集。今九羊谷兴工三日已后,已有六万余骑分布天都山左右,只候中寨人马齐集,便来掩击,则本路举动不可以比方他路也。臣去年尝委种朴进筑褊江,朴坚欲借兵邻路,自云步骑兵不满八万,并不勾集保甲,不敢举事。今春种朴在环州筑灰家觜,只用二万余兵,亦有成功。臣窃谓一种朴耳,前日非怯,今日非勇也,盖事有难易,理有可为不可为,此朴所以或怯或勇也。更望圣慈广览兼听,审观事势,察虑贼之争与不争,则难易之实,灼然可见矣!
  又泥棚障、大障湾、上下木鱼川,皆是西贼来路。今筑九羊谷,与镇羌寨相去不远,又臣分布兵马沿路把截,故不敢辄来断粮运道路。若将来进筑天都,全藉大车般运至九羊谷。自九羊谷更不通车行,须当以人夫头口般运。自镇羌寨至天都百余里之闲,贼路既多,臣亦不敢保粮运道路不为西贼隔绝。万一救东寇西,首击尾应,岂不危殆?更乞朝廷详察。
  三省、枢密院勘会:「朝廷昨降指挥,止为九羊谷已建城寨,即后石门、床地掌不须进筑,虑虚费公私财力。若逐处合于中路,修筑遮护道路耕种堡子,即与古高平、塔子觜事体一般。上件两处,即不曾奏听朝旨,今来因何不便行修建?兼朝廷在远,边鄙有未尽利害,即当详具条陈,岂可便奏乞罢任及差官体量,未欲别作行遣?」
  诏令章楶更切相度,如泥棚障等处,合行修筑通路堡子,可以遮护得人旅往来及弓箭手耕种。如兵夫未放散之时,即便随宜修筑。若已放散,即指挥姚雄一面经营,候有闲隙修筑。仍速具已措置施行次第闻奏。不管将来,却致贼马抄掠往来人旅及有妨弓箭手耕种。
  又诏章楶奏报轻易,特降充龙图阁直学士。(楶以三月五日奏此启,诏不知是何月日。旧录于三月十六日略载楶奏,即坐奏报轻易降职。按前云「未欲别作施行」,然则降职必不同日。今但因旧录,仍取楶奏详载之。旧录云:泾原路经略使章楶言:「先准朝旨,后石门、床地掌不得兴工,如已兴工,速行寝罢。勘会天都山,乃在九羊谷西北,去镇羌寨百余里,而床地掌、泥棚障实在西边。镇羌寨南至怀远寨,更有木鱼川,亦是贼来路。纵将来进筑,直据天都,其九羊谷、镇羌寨西面亦须有关防。而野蠄川见是贼之行路。乞选侍从或亲信官按视体量。如臣谬妄,乞量行贬黜。」诏章楶奏报轻易,特降充龙图阁直学士。)
  先是,曾布言:「近日边臣奏报,大抵自肆。如章楶前日议进筑事,稍不同,便乞罢任,仍云议者以臣为老怯。此乃章惇与楶家书中语,岂可便轻易书之章奏!」上亦以为不可,令削一职,觽皆以为宜。蔡卞又言:「昨进筑九羊谷,不预计置簿掾,却奏称旋行般运,亦可罪。」布曰:「此未足言。但以奏报轻易黜之,则诸路皆知警惧。」觽亦然之。遂有是命。(十九日又降一官。)
  尚书省户部奏请应州、县当行人吏揽纳常平、免役等钱物受赃,乞依重禄公人因职事受乞财物法断罪,其乡书手若揽纳有赃犯,即乞依近降绍圣常平免役因纳受乞钱物法施行。从之。(新削。)
  丙寅,尚书省言:「进奏院承受尚书省、枢密院实封及应入急龏递文字,并实时发。又承受捕盗、赈济、灾伤、河防紧急及制书并朝廷文字应入马递者,并当日发。又承受制书及朝廷文字入步递者,限一日。余文书不得过三日。限内有故未毕,监官随宜量展。」从之。(新削。)
  户部言:「诸路酒务,乞将大务所收钱数,至岁终先比较祖额。如有亏少,即将比较务收到钱数补填大务亏少。外有剩数,仍依大务见趁祖额,以十分为率,除出二分外,余数依条纽计合支赏钱,只支与比较监专等,其大务即与免作亏欠。若大务所收课利至岁终比额增剩,比较务至岁终亦须收趁及二分外,其余增剩钱数与大务所收增剩钱通笃,比较务赏钱仍比附依朝旨减正监官之半。如比较务岁终趁不及二分数目【一一】,其赏钱更不支给。若大务依条合该改正新额,即随新额,依此施行。」从之。(新本削去。)
  戊辰,宝文阁待制吕嘉问为户部侍郎。
  诏:「近闻省、寺官多是私谒后族之家,或以邂逅为名,诸处宴聚,当与薄责,庶几少诫。」吏部郎中方泽、户部侍郎刘宗杰、户部员外郎郑仅各罚金三十斤,卫尉卿陈纮、水部员外郎赵竦各罚金二十斤。方泽知虔州,郑仅知建州,赵竦知饶州,陈纮提举崇福宫,刘宗杰管勾太平观,并任便居住。
  三省言:取到朝奉郎、国子监丞苏駉状,内语言不同。诏差安惇同大理寺右治狱长官根治,诣实奏闻。駉,颂子也。
  先是,同知枢密院林希面奏,「苏駉尝过臣,言见中丞邢恕,云待教臣过三省」等语。既而又具札子言:「恕谓駉,欲令希过三省。蔡京于三省有嫌,唯西枢可处。駉谓恕中丞眷遇方隆,他人必未可先。恕曰:「恕与京熟,当且先之。恕于此迟速无所较。」上曰:「此语可怪。」章惇曰:「当召駉至都堂问状。」上令便召希再对,又言:「臣不敢不以恕语闻者,恐人疑臣有欲三省之意。臣与恕本无他,只缘臣为中书舍人,曾撰吕公着贬词,深斥其恶。恕本公着门客,素出其门,希纯兄弟责望恕以报恩,恕无可为者,故自在言路,力欲攻臣,为吕氏报怨尔。」上默然。希又曰:「恕日夜声言欲排斥臣,昨李譓公然对人言,曾见谏官有文字攻臣。更倡此语,欲相倾摇。」曾布言曰:「譓之诞妄可罪无疑。岂有安惇欲击执政,肯于殿庐中以文字先示譓?臣亦闻人言,恕云不击希,只令希自图去就。」上曰:「此等语非所问,但如駉所言,则非恕所当预尔。」布又曰:「蔡京与章惇相失,亦首因此。京有兄弟并进之典,而惇昌言于人云:『自三代以来,无此故事。』故京深怨之。」上曰:「朝廷欲用蔡京,则章惇亦管不得。进退执政,岂得由人!」布曰:「非独进退执政非大臣所可自任,至于侍从近臣,亦当自人主进退,岂大臣所得专!若议论人物及论说事理,亦恐无不可。」上曰:「论人物即不妨。」布曰:「若论议人物,则疏远小臣言之亦无罪。然章惇所说义理则然,惇但口快,不当于人前昌言尔。以臣度之,惇未必敢于陛下前及此。但京疑其沮己,故怨之深。邢恕亦尝语人云:『人以恕为附二蔡,恕实不附他,但涉世牢笼,人情所不免尔。』恕榻前之语,乃是公论,意谓于陛下前所陈至公也。然外人但见恕与蔡京及蹇序辰辈甚密,故不能无疑。恕大抵多言多用数,人人欲得其欢心,凡聚会处,必人人挽之,与之附耳私语,然人亦罕以为信也。」上曰:「章惇言,人谓之『邢训』,云好教训人。」布曰:「自元丰时已有此名,只如须欲调和不同之人,人各有所守,何可调一也?恕元佑初行之已无效,然为之不已。」上曰:「每来此论事,重鼑反复,未尝不移数刻,所言者只是居常所论。但每事须更从头说一遍,极可厌。」布曰:「外间亦常疑其奏对太久。」上曰:「甚久!」希曰:「须半时辰以上。」
  惇寻召駉至都堂问状。是日,惇以駉所供状进呈,与希口奏颇异。又言:「恕云:『进退执政,当出人主,虽宰相不得与。』」惇因言:「初问駉时不及此,既供状乃及此。」上曰:「駉所陈却如此不同?」希复自辨,上曰:「推治即见虚实。」故有是诏。
  而恕亦以是日对延和殿,奏疏劾希:「纤巧倾险,天下共知。顷事先帝,遣使高丽,临事辞难,尝坐谴责。其后止缘王珪主张,再历文馆。先帝前后累有德音,谓为奸邪,播在髃听,在先朝止于礼部郎官而已。宣仁圣烈皇后垂帘,王珪既死,韩缜首在相位,希与弟旦遂附韩缜。擢希为左司郎中、起居舍人,旦为工部考功郎官。已而梁焘恣横,兄弟阴相附会,儙年之闲,焘凡再荐旦、希以自代,皆有显据可以考质。及至李清臣当国,初除宝文阁直学士、知成都府。章惇既至,未行,复留为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坐阶柄任。考希本末,凡所党附皆阴邪之臣,其迹甚明,惟稍见抑于先帝之时与元佑二三年闲,其余无所不利,则其纤巧可见。加之引用亲党,内外姻戚遍列朝路,鲜有遗者。其意乃欲遂擅朝廷以为私计,中外有识,无不知其为真小人。而善谀用事大臣,事之如奴,所欲靡不如意,其势炎炎,不可容长,臣恐终不利于国家。伏望圣慈出自独断,即赐黜罢。」
  上面谕恕曰:「得非以希奏卿与苏駉言,待教希过三省及蔡京为西枢等语乎?」恕谢不知。上又以駉所供状谕之,恕言:「偶与駉谈命夤缘及此,非有他也。」上曰:「如此乃闲话耳,已差官根治。」恕退,又入札子言:「臣早来已曾面奏【一二】,臣乃陛下所擢,以为御史中丞,寄之耳目。而林希乃宰相章惇所荐,阶缘以至执政【一三】,倚为腹心。希与苏駉系正亲家,駉之兄诒乃希之亲貋,駉又因希荐于章惇,用为国子监丞。希方引駉,闲时与臣两人相对,旁无证佐,又无文字,照据口语,欲以诬臣有意移易大臣。移易大臣乃出陛下独断,虽宰臣所不敢与,必待询访而后敢言,岂臣力能及!有理甚明。然恐希与駉相结,欲以此诬臣,既已付之吏议,而章惇身为上相,与林希为党,髃臣畏之如虎,窃恐所差官观望,或凭无证不实之辞,抑臣依从,其为利害不细。今臣为陛下耳目,希为章惇腹心,天下无不知者。臣不为希所诬,臣留而希去,则权归人主;希能诬臣,希留而臣去,则权归宰相。安危祸福之机,在此一举,欲望陛下深察近臣中非章惇等党者,令考实其事。臣与駉言,各无证佐文据,所可凭者,有理与无理尔。臣将来若蒙取问,逐次应报讫,须具实封奏知,欲望圣慈详酌。若臣言无理,不逃圣鉴,臣即甘俟诛贬;若臣言有理,惟望睿慈主张,则臣庶免为文吏之所锻炼,用事大臣之所倾挤。此事乃直上系国体,非止臣蕞尔一身而已,伏望明主留神幸察!」
  恕寻又奏疏曰:「臣已弹击林希,窃恐大臣阴为朋党,欲望圣聪以希有诬臣之言,欲不行臣所奏章疏。缘臣欲击林希,非止今日,其所论希罪恶,并曾先事奏闻,非谓林希见诬,方行弹治。兼臣十九日已前并不知希尝有诬罔也。原希敢结亲党以无证缪悠之常谈,厚诬天子耳目之官,欲以塞臣之言,使不得发,此希之奸谋本情也。大臣党希者,从而欲实其事,则其助之之意已可见矣。今欲遂如其请,收臣章疏不行,即是林希之奸谋果伸,大臣党助之意果行,而天子之耳目废,朝廷之纪纲坏矣!况臣论希罪恶,与今来希所诬臣之语,并不相干。窃计其余台谏官亦有章疏击希,其言自合先次施行,然后别治口语,两不相妨。伏望陛下特奋威断,早赐指挥。」
  贴黄:「臣恐大臣或以台谏为有党,欲废其言,如此是大臣为党也。令两下皆可相指以为党,即乞圣意察其孰是孰非,孰邪孰正,孰公孰私。其理是,其迹正,而其心归于向公者,即不党;其理非,其迹邪,而其心归于营私者,乃为党。以此观之,不知台谏为党邪?大臣为党邪?心不逃圣鉴矣!」(余见四月十四日壬辰。)
  申王佖、端王佶陈免守司空,诏并不允。
  户部言:「楚州奏涟水军监税、奉职郑寿妻室女因姑患消渴日久,遂割股肉供食,已得痊安。乞特赐褒旌,布之天下。」诏赐绢百匹、羊十口、酒十瓶、□十石。
  大理寺言:乞应大理寺、开封府承受内降公事,并依旨勘断,各不得奏请移送。从之。
  鄜延路经略司言讨荡夏州一带人马族帐得功人。诏等第转官、减年、支赐。内减年人年限不同者,依条比折【一四】。皇城使已上转官,减年,并回授与有官儿男。蕃官如无磨勘年限人,许权寄,再立功通计推恩。(新本删修云:鄜延路经略司言讨荡夏州族帐得功人【一五】。诏转官减磨勘年赐物有差【一六】。布录云:赏鄜延夏州讨荡将佐等。)
  环庆路经略司言进筑兴平城毕工。诏:「西上合门使张存,皇城使、通州刺史张诚,皇城副使兼合门通事舍人种朴为统制兵马进筑兴平城横山寨毕工,兼接纳李讹□一行归汉【一七】,张存迁东上合门使,领成州团练使,升充本路都钤辖;张诚迁秦州团练,更转一官回授与有官儿男;种朴迁文思使。余次第推恩。」(二月二十九日兴平城赐名,三月十六日横山寨赐名。讹哆来降,在三月十一日。布录云,赏环庆兴平寨进筑。布录戊辰又云,环庆建通塞堡,鄜延修开光堡。按通塞堡毕工在二十四日癸酉。)
  诏,泾原路经略使章楶申请进筑措置般运不当,特降一官。(十六日降龙直。布录:戊辰,楶奏乞令熙秦般运斛斗应副进筑,特降一官。)
  又诏,满志行在军中,方锺传举动反复之际,一无奏报,前责太轻,特勒停。
  庚午,幸申王府。
  辛未,幸端王府。
  癸酉,三省言:「提举荆湖南路常平等事董必奏:『体量到知雷州,朝请郎张逢,同本州岛官吏至门首接见苏轼、苏辙。次日为会,召轼、辙在监司行衙安泊,又令僦进纳太庙斋郎□国鉴宅。逢每月率一两次移厨传管待,差白直七人借事。本州岛海康县令陈谔差杂直追呼工匠等应副□国鉴修宅,又勒居民拆退篱龏,阔开小巷,通行人马,以避辙门巷,及借手力等事。』」诏苏辙移循州安置,张逢特勒停,陈谔特冲替。本路提点刑狱梁子美既与苏辙系婚姻之家【一八】,不申明回避,并其余监司失觉察,各罚金三十斤。(去年十一月二十九日,必受命体量。陈天倪作苏门下语录云:「公谪官雷州,市中无屋可僦,独有一富家余破屋数间可赁,仍与作交易,文契分晓。舍主欲稍完葺,方交舍时,章子厚访问下州府,发此事,云苏侍郎强夺雷氏田宅。舍主鞫问,赁契分明,遂已。数年,子厚谪雷州,亦召前人与议,其人曰:『不可。苏侍郎来,几惊煞我,今更不敢赁章相公也。』作法自弊如此。」按当时差董必体量,天倪所闻未详也。)
  泾原路经略使章楶言,进筑九羊谷寨毕工,诏赐名九羊寨。又奏修筑石门峡东塔子觜堡毕工,诏赐名石门堡。(绍圣四年二月二十八日建议。布录:癸酉,章楶、姚雄、刘何、李譓、李光皆言粮草事力未备,未可进筑【一九】。楶此事附见,当考。)
  河东路经略司奏,崇仪使张世永等统制兵马出界星罗默隆、横川一带讨荡,斩获一千余级,大小首领二十余人。诏张世永已下各等第赐银合茶药。
  环庆路言,修筑通塞谷毕工,诏赐名通塞堡。
  枢密院言:「西贼近已困敝,耕种之时,必须并边住坐耕牧。如诸路对境及横山一带等处,自来应系贼界内耕种之地,若能体探得的实住坐耕牧去处,知得贼觽多寡,地理远近,可以必取胜捷时,遣兵马前去掩击,使贼不能安居耕种,免使将来秋成,更肆猖獗,实为边防之利。」诏陕西、河东逐路帅臣【二○】,豫选统制官及得力将佐、精锐兵马,战具干粮足备,体探西贼盘泊耕牧处,前去掩击,决保万全,毋致败事。(布录云:诏诸路时出扰耕。六月末章楶奏可考。)
  泾原路经略使章楶言投来部落子都啰漫丁、都罗漫娘昌并为三班奉职,优给路费,伴押赴阙。
  雄州言,涿州牒称:「为夏国告计会南朝,却令还复旧所夺疆土城寨。」诏枢密院定牒本付雄州,回牒涿州。
  先是,范镗使北朝,接伴问夏国事,且言夏人数遣使来彼求助,欲祈罢兵,仍云要地多为汉家所据,及云曾移牒。镗答以不知。是日进呈涿州牒,诏令以四月中旬回牒,而章惇言未可回牒,寻已之。
  他日,上谕曾布曰:「北界又有牒催夏国文字。」曾布对曰:「此牒来日已久,不可以不答。」上亦以为然。曾布退以语章惇,章惇曰:「须十月乃可答。」布曰:「旧例皆实时答,若一向不答,万一欲遣泛使,何以拒之?」惇曰:「只消令雄州答以无例。」布曰:「终能遏之否?」惇曰:「若答速,见自家劳攘,往往便遣使。若不答,必不敢遣。若如子宣意,去年十二月已答了。」布曰:「答之何害!元丰中牒至便答,未尝闻遣使,此乃已试之效,何以知不答牒却不敢遣使之理?」惇曰:「正如萧禧争地界,只为应接太速。」布曰:「此事自有旧例,莫与争地界事不同。」惇勃然曰:「惇措置边事不错。」布曰:「安知不错!若误他边事,自家莫难更安位。」惇曰:「自家误他边事,不止不安位,当斩首以谢天下!」布曰:「教谁斩?」惇曰:「好,但任便。若误事,惇不管他。」布曰:「布不至不晓事,机权智略,亦不在人下。凡措置边事,一有过当,必加裁节,令就绳墨,不然疏脱多矣!」许将曰:「所言皆有理,且更商量。十月诚恐太缓。」蔡卞笑曰:「止,止!不许说!」布亦笑。既而吏检元丰五年正月牒,二月答,惇乃已。时六月壬寅也。
  翌日,同呈牒本。旨以七月降牒本付雄州,令八月回北界。惇默然,布亦不复论。及再对,布因言:「北界回牒已缓。昨四月得旨,既而章惇又欲罢,今已得旨七月回,乞更不移易。缘朝廷待此北人,一饮食,一坐,一揖,皆有常数,以示无所轻重。至于相国寺与馆伴烧香先后,亦必争论,但事皆有常,故未尝不屈伏。今牒弥年不答,乃明示以忽慢之意,恐不便。」上曰:「是他无道理。」布曰:「元丰中牒一般。事已往,无可言者,但此回更不可移易尔!」上曰:「无!」退见许将,曰:「上对三省,亦深患远人不安静,当以理待之。盖闻昨日喧争之语也。(六月二十六日癸卯布录,今并入此。)
  甲戌,定武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咸宁郡王俣改河阳三城雄武军节度使,进封莘王;集庆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普宁郡王似改横海镇海军节度使,进封简王;武成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祁国公偲改武安军节度使,进封永宁郡王。
  中书舍人范镗试给事中,权户部侍郎杜常为集贤殿修撰、知青州。
  权吏部尚书叶祖洽言:「伏见太常寺定到韩缜谥议,申尚书省部复议【二一】。按缜在先朝,擢于罪废之余,致位枢机之地,其受先帝恩德为不浅矣!然垂帘之初,内则交结张茂则、梁惟简以取宰相,外则附司马光辈逐蔡确为自安之计。至于更改法度,缜尝阴致其力,凶虐贪秽之迹,暴着中外,庄敏美谥,非缜所宜。」诏更不定谥。(邵伯温辨诬云:韩缜有心术,章惇畏之。凡元佑执政从官,惇必以事中之,不敢及缜。方迁谪诸公时,缜以节度使知颍昌府,观文殿大学士领宫祠,盖惇虑缜能害己也。至缜死,方使叶祖洽言不与赠谥而已。)
  诏新除宥州刺史、充环庆路缘边兼横山寨至宥州一带蕃部都巡检使李讹哆别降宣命,降去环庆路缘边兼字【二二】,只充横山寨至宥州一带蕃部都巡检使。本路帅臣言讹□新附,未宜遽统诸蕃官,恐于蕃情未安,故有是命。(十一日李讹□来降。)
  诏章楶候农事稍空,进筑没烟前峡。(此据布录。)
  御批:「契勘京朝官以上,自合衣公裳出入。宣德郎司马宏、承务郎勾当染院李无咎不识分守,身服便衣,辄敢微行街市,杂与小人为伍,观看车马。士人立朝,全无廉耻,可送御史台疾速取勘,具案奏裁。」司马宏、李无咎并冲替。(五年三月二十五日事。)
  乙亥,宝文阁待制、知桂州胡宗师知永兴军。朝散大夫、权广西转运副使程节为直秘阁、权知桂州。
  诏辽使经过,如遇知州病患事故,差请到权迎送人使官,应本州岛接送人使有违慢阙误,许权官按举勘断。从接伴使韩粹彦请也。
  户部言,乞河北、河东、陕西路除知州、通判外,其余当职官并不许入中及坐仓坐场,其粜俸余即不得过坐仓分数。从之。(新削,五月二日。)
  刑部言,犯罪未□及已□未复旧官而再犯罪者,自后犯日别理期□。从之。
  吏部言:「官员罢任或未罢任应关升者,并许所在州投状录白未经关升文字,差官点对,仍取家状一本,连申吏部。即愿赴部关升者,听。」从之。(新削,无。)
  丙子,朝请郎李延贲守将作少监。诏少府、将作、军器少监杂压,并依元丰令,其元佑指挥,更不施行。(元佑指挥云何?玉牒云:复少府、将作、军器少监班序。)
  熙河兰岷路经略司言,进筑颠耳关毕工。诏以通会关为名,除陆师闵、锺传已责降,其路分都监已下,各等第赐银合、茶药。(本纪书丙子筑会宁关。盖五月二十三日改通会为会宁也。)
  枢密院言,京东、西路安抚提刑司奏,乞依元丰五年诏,巡检下全置土兵缉捕盗贼。从之。其所招土兵,仍须本州岛及邻州有户籍者。无户籍有主户一名委保者【二三】,亦听招刺。
  诏今后在京禅僧寺院,士庶之家妇女除同本家男夫作斋会听人入外,余辄入者,并杖一百;夫子知而听行及主首不举,各一等科罪。先是,开封府奏请乞严行禁止,故有是诏。(新削。)
  户部言,欲陕西路年额解盐钞只得赴池请盐,其泛给文钞,许赴京中卖请钱。从之。(新削。)
  戊寅,枢密院言:「溪洞缘边寨铺,寨主、都监两员处,每半月一次,轮那一员逐日量带兵甲在外,夤夜于地分巡逻把截,仍本州岛给印历,付所管地分官司。寨铺候逐官巡历到彼,实时批上官位姓名月日,季终缴申本州岛点检,申都钤辖司。如巡历不到,虚上文历,以违制论,不以去官赦降原减。」从之。
  朝请郎、集贤殿修撰、前知河中府韩宗师卒。
  注  释
  【一】乞今后比附沿路州军条例「军」原作「将」,据阁本及上文「使人在路州军诸顿酒食料例」改。
  【二】责监永州税「监」原作「降」,据宋史卷三四八锺传传改。
  【三】于河南乡刘银村修造家舍「于」字原脱,据宋史卷一五四舆服志、宋会要舆服六之七补。
  【四】背螭纽五盘纽闲有小窍「五盘纽」三字原脱,据同上书及下文「其背亦螭纽五盘」补。
  【五】纽闲亦有贯组小窍「组」原作「纽」,据阁本及宋史卷一五四舆服志、宋会要舆服六之七改。
  【六】至为服用「至」原作「主」,据阁本改。
  【七】不见正议「议」原作「论」,据阁本改。
  【八】论今之法「论」原作「议」,据阁本改。
  【九】自九羊谷东至葫芦岸据下文「葫芦」下疑脱「河」字。
  【一○】伏望圣慈深思详察「思」,阁本作「赐」,是。
  【一一】如比较务岁终趁不及二分数目「比」原作「此」,据阁本改。
  【一二】臣早来已曾面奏「臣」下原衍「除」字,据阁本删。
  【一三】阶缘以至执政「至」下原衍「引」字,据阁本删。
  【一四】依条比析「条」原作「保」,据阁本改。
  【一五】鄜延路经略司言讨荡夏州族帐得功人「族」字原在「言」下,文不可通,据阁本改正。
  【一六】诏转官减磨勘年赐物有差原作「诏磨勘年赐转官减物有差」,据阁本改正。
  【一七】兼接纳李讹□一行归汉「接」原作「按」,据宋会要方域一八之二一改。
  【一八】本路提点刑狱梁子美既与苏辙系婚姻之家「与」下原衍「停」字,据阁本删。
  【一九】未可进筑「筑」字原脱,据阁本补。
  【二○】诏陕西河东逐路帅臣「陕」字原脱,按宋无「西河东路」,意不可通,据上下文义补。
  【二一】申尚书省部复议长编记事本末卷一○二逐元佑党人「省」作「吏」。
  【二二】降去环庆路缘边兼字「降」,疑为「除」字之讹。
  【二三】无户籍有主户一名委保者「主」原作「土」,据阁本改。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四百九十七
卷四百九十七
  起讫时间 起哲宗元符元年四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百九十七
  帝  号 宋哲宗
  年  号 元符元年(戊寅,1998)
  全  文
  夏四月己卯朔,上批:宗室右侍禁士实修进艺业,可特授承务郎。
  庚辰,鄜延路经略使吕惠卿言,修筑开光堡毕工,乞赐名。诏赐名开光堡。(三月十九日。)
  奉国军留后安定郡王世开卒。辍朝,临奠,赠开府仪同三司,追封信王,谥献敏。
  辛巳,三省言:宣州泾县主簿邱鄜,江宁府右司理参军吉观国,辰州司理参军王天倪,试宏词科中选。诏鄜循一资,观国教授河中府,天倪华州。鄜,和州人也。(布录辛巳,同呈环庆慕化获人畜数:斩首百级,驱牛三百。)
  壬午,朝献景灵宫,至于癸未。
  礼部尚书蹇序辰言:昨准朝旨,编类贬责司马光等事状,候编类毕,欲缮写一本进入,以备省览。从之。(此据元符三年四月二十七日徐铎奏请进书。序辰初乞编类,在绍圣四年三月二十五日。)
  京西排岸司言:西河石炭纲有欠,请依西河柴炭纲欠法。从之。(新削。)
  枢密院言请军营创立庙宇者徒一年,称灵异动觽者加二等,庙宇未立,各减二等,止坐为首之人。本辖将校、节级不止绝,与同罪。从之。
  甲申,上幸东宫莘王府、简王府,因幸睿成宫。(二十二日推恩。)
  乙酉,环庆路经略使孙路言,美利寨相近有之字平,可以建置城寨,乞从臣体度边情进筑。诏孙路审度,从长措置,无致轻易败事,仍节次具措置次第以闻。(曾布尔日录云:路言。自进筑以来,止用厢军[一]、保甲般运军器,不曾和雇车乘,觽莫不称之。附见,当考。)
  枢密院言:鄜延路进筑罗密谷岭堡寨,河东路进筑榆木川寨。诏军兵等赐钱有差。(正月四日,奏乞城榆木川,四月十一日赐名;罗密谷岭堡,四月十二日毕工,十四日赐名。惠卿家传不载此。)
  鄜延奏,已差王愍、苗履统制扰耕。泾原奏,进筑没烟前峡,乞秦凤、环庆兵各万人。从之。续令环庆辍骑兵五千,秦凤三千,仍选精锐。又令秦凤整龊其战士及余丁,以埙熙河会合。(两项并据布录乙酉日事附入,当考。)
  丙戌,修国史提举官、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章惇等进神宗皇帝正史纪二册。
  诏化州安置梁焘卒,不许归葬,家属令昭州居住。(四年八月十六日,绍圣四年十一月二十七日梁焘卒于化州,州属广西,距京八十一程,卒既百日,朝廷乃知也。五月四日,诸子并勒停。)
  礼部、太常寺言:「奉诏详定沿宝法物礼仪。谨按国朝会要,元日、五月朔、冬至,并行大朝会仪。今奉上传国宝,欲用五月朔朝会行受宝之礼。沿宝仪物各依上尊号宝册仪,为祗受之礼。兼按淳化元年因元会而行册礼,今五月朔,于故事当大朝会,乞就大朝会日,以礼祗受。前期,有司豫行制造沿宝法物,并宝进纳入内,俟降出,权于宝堂安奉【二】。前三日,差官奏告天地、宗庙,社稷,前一日,上斋于内殿,上服通天冠【三】,御太庆殿,降坐受宝,髃臣上寿称贺」。从之。
  鄜延路走马郝平言,塞门北有故芦关,乞修复作守御堡寨。平以为西贼入汉界,至芦关百三十里乃有水,水源在芦关。若据之,则西贼往还二百六十里无水。诏经略司详定、保明以闻。(布录云:鄜延走马郝平奏乞进筑芦关,云羌中人马入汉界,至芦关百三十里乃有水,水源在芦关。若据之,则西人往还二百六十里无水。诏令鄜延相度闻奏。先是,孙路言:「鄜延进筑芦关、乌延口,环庆筑盠□、定边,则横山非贼所能有矣」。颇与平所陈合。上亦称平晓事,已移熙河走马。)
  诏:「府界、京东、京西、河北东南路将下押队,依元丰旧制差置。押队人数,令本将依材武格踏逐,委本路经略安抚钤辖司、府界委提举将兵所,审察、保明以闻,下吏部勘当,申枢密院铨量施行」。从韩忠彦请也。
  户、兵部言请:「监司官出外,合破担擎人,先差厢军,不足,差递铺。若本处实无人可差,欲比附绍圣免役令,和雇施行。其雇钱即于封桩厢军或马递铺阙额请给内支,仍每季申提刑司,差不干碍官点检。如有人可差,却支雇钱者,依封桩厢军请给条内别将移用法。」从之。(新削。)
  是日,利珣奏:「熙秦路兵马至浅井以来,虽无水而适有雪,以此无渴死者。然水,每担七百,雪,半袋四五百。而战马以附粮及器械太多,脊背多创损。」诏令将佐如法疗治,具因此死损数申密院。(布录。要见后来如何。)
  又诏吕惠卿孙览于葭芦、榆木川、米脂中路修堡障,以通两路声援【四】。
  丁亥,三省言:周国大长公主奏:男,西染院使钱忱,年十六,乞除一使领,赴朝参。诏特迁庄宅使、文州刺史。
  诏重修熙宁日历官周穜,所进熙宁夏季日历差错重复,罚金八斤。
  枢密院言:「故自毁伤而诈称伤中,或无功而诈称杂功,如『率先入贼』、『冲阵破贼』、『苦战力敌』之类,冒求恩赏者,罪有差,保榸官司从坐,不以荫论,命官比类取旨。告者有赏」。从之。
  详定一司敕令所言,擅借转运司钱物及借之者干系官吏,各徒二年。从之。
  己丑,诏:「京西路官自卖盐及应缘申请指挥勿行。其借过盐钞及见任钱物,并令本路提刑司拘收封桩。内已般到盐数,令提刑司变易见钱封桩」。
  枢密院言,河东路进筑榆木川寨毕工。诏孙览已下赐物有差。览言:凿井有青蛇,如金色,水甘泉源壮,乞赐名【五】。诏赐名神泉寨。(三月四日奏请,四月七日进筑,六月二十一日赏功。玉牒既于此书筑神泉寨,六月二十一日又书,误也。可考。)
  庚寅,枢密院言,鄜延路进筑罗窟谷城寨毕工。诏统制官刘安已下赐物有差。(三月四日、四月七日进筑,十四日赐名。)
  枢密院言,河东路兵马出界讨荡回,又就便修筑第九寨工役,暴露日久。诏入役军兵各赐钱有差【六】。(三月九日修筑府州第九寨。)
  西上合门使、枢密副都承旨、同管勾客省四方馆、提举中太一宫兼集禧观宋球卒。赙赠外,特赐绢二百疋。
  福州观察使、赠开府仪同三司、追封滕国公、谥温仲翩卒。
  辛卯,泸南安抚司言:「泸州义军,乞于冬十月农闲之际,各赴所属犒设,以便夷觽,应逐县寨推排到旧,新添义军职级人数,亦乞委自本司出帖收补。其每年合支衣物,乞据数品量给与逐处所管义军职级,庶系籍夷人,均沾恩赐。从之。
  壬辰,诏中大夫、同知枢密院事林希,罢同知枢密院事,知亳州。御史中丞兼侍读邢恕【七】,罢御史中丞兼侍读,知汝州。以希私积怨愤,密较口语,回互轻重,志在中伤;恕阴怀怨憎,扬言排击,妄意进用,不计后先。故并黜之。
  先是,恕以三月戊辰劾希,希入朝如故,恕继奏疏曰:「臣昨蒙恩除御史中丞,臣自知此官若不上负陛下寄委,则必下犯专权结党大臣之怒,所以臣尝面辞,至于再三。(时未有除命前,因对,先蒙宣谕除目,所以面辞。)仰蒙圣训宣谕,(时蒙宣谕以「朕必主张」也。)不敢固辞,遂勉就职。孤立一意,惟知事君而已,故不量其孱弱,欲为圣朝一清奸党。而弹林希章疏纔上,已为希妄造平日对客常谈,欲以因说命数亿度之言,诬为差除事实之语。是非之理,灿然可见。中外传播,共知希之矫诬。而宰臣章惇阴主林希,助其声势。臣非有罪隔朝参之人,但以既蒙根治所牒讯,不可身为御史中丞,安坐台中,腼颜应答。恐亏国体,故权引疾居家。而希乃妄造事端之人,又已有台谏官章疏弹击,而外挟章惇等奥助,上欲欺罔圣明,下以镇压人情,公然造朝,殊无忌惮,朝列骇笑。而臣日因根治所牒讯,沮辱不少。苏駉与臣供析,大意略同,已节次具解析,一一奏知。而数月已前,对客闲谈,窃不经意【八】,又大旨已同【九】,其余皆是小节。两下供析,并是逐旋省记,初无文簿笔记,何由字字合同?若必求字字符同,则不免傅会,却非实情。欲望圣慈念臣效忠有素,今来所治语言,又已见得别无情意,乃为林希不忠、诬欺之人所见困辱,而又俗吏之所顿挫,诚宜在所矜怜。兼臣职为御史中丞,又出于陛下之所亲擢,今为林希合宰相大臣为党共见挤陷,则惟特望圣慈主张而已。欲望特降睿旨,付根治所,若大意已同,止于小节不圆,即令疾速结绝。所有臣弹林希罪恶,与今来所治事全不相干,亦望早赐施行。如臣言无理,亦乞便行罢黜」。
  贴黄称:「林希日日造朝,盖要与其朋党相见,合为奸谋,上惑圣听,下胁人情。若更稽留,必有奇巧,非臣一身绵力所当。今来治希事,只乞以希第一次文字为据,后来若别入文字,即出于章惇等觽人为谋,躀覆之辞,不足为凭。希实倾险小人,前后党附不忠之迹,当已不逃圣鉴,知臣言为不诬矣」。
  又贴黄:「臣今为御史中丞,欲为朝廷破私党;而宰相大臣合为私党,欲倾天子执法近臣,其事乃上系国家安危,非独臣之私计也。伏望圣慈详赐披览」。
  既而林希以私忌不入,(三月二十七日丙子。)上谓曾布曰:「林希不入,渠前日所陈,邢恕云:『无此言』。非病心安得有此?」又云:「希言恕以撰公着贬辞,故报怨。恕云:『张商英攻公着,臣乃举自代』。此可见其妄。」又云:「恕言久欲击希适下手迟尔。恕并两御史,已有文字攻希甚急,云『希是王珪门下士,尝对黄履云朝廷行遣珪太过』。又云『先帝所不喜』。皆有之否?」又曰:「希此举非大臣体。」布曰:「游珪门下,熙宁、元丰中已有此谤。黄履所言,臣实不知。」上曰:「莫是不乐行遣珪否?」布曰:「亦恐有之。先帝曾召对,不用,其后又尝遣使高丽不愿行,贬杭州粮料院【一○】,则不喜亦可知也。」上曰:「贬楼店务。」又问:「先帝初何以不喜?」布曰:「臣尝见王安石言,希乃陈升之所荐,及奏对,所言多与升之同。先帝顾升之云:『林希昨日对,是卿所荐』。但冷笑而已【一一】。升之色变,然不知希所言何也。」上曰:「人言希出珪门下,珪与□充不睰,希欲谒□充,先造珪,出东府北门,却从南门入谒,是否?」布曰:「此亦臣所不知。希附珪则有之。绍圣初亦附章惇,觽论所不与。然自在政府,议论无不向正,未见其有阙失,士类亦共称之。更望圣慈采察主张。此事要之出于两人不相得,故尔纷纷」。上曰:「但恐言者不已」。又曰:「章惇深主林希」。布曰:「惇于恕亦不薄,方恕之初除待制及召还,孰以为可者?非惇力引,何以至此?」上深然之。又曰:「希此举非大臣体。希为大臣,若构造语言,欲罔圣听,其罪固不容诛。然身为大臣,日侍清光,以人情言之,度不至如此。若恕无此言,则苏駉诞妄尔。此事全系狱官,愿更赐戒饬,勿令变乱事实,庶不误朝廷施行」。上曰:「好!好!先戒谕,待更戒饬。」时三月丙子也。
  是日,丁亥,安惇等以根治所职事上殿,林希不入。上因谓曾布曰:「希今日不入。又言台中击之甚急,且言其方根治及闻台章,皆不顾,造朝治事如常。」上又曰:「辅臣自来稍有人言,便当家居听命。」布曰:「台章不出,希无繇得知,兼此事他人难言,须自处乃可。」上曰:「李清臣当时亦如此,卿等谕之,乃不供职。」布曰:「臣初亦不敢言,而章惇以为不可不告,遂共以语之。清臣已封印,闻此遂上马。当时文字,皆在中书。而清臣独员,不可不避,与希亦少异。」上曰:「家居听命乃是。」布曰:「希今日闻根治官上殿,遂不敢入。」上曰:「言者又云希为旦作墓志,有怏怏于先帝不用之语。」布曰:「臣不曾见。」上曰:「刻石人往往有本。」布曰:「墓志无不刻石,石本亦必有之,但臣不曾见尔。」上曰:「希附王珪必有之。」布曰:「此恐不免也。」上又曰:「恕轻率多言,章惇云以针线缝却口,亦须喋喋。」布曰:「恕每于人前有欲击希之语,又欲劫之,令自图去就。希不能平,故得此言,遂以上闻。」上曰:「大臣岂当如此?」布曰:「觽议亦讶其轻发,然方今政府阙人,其下人材未见可继者。」上又曰:「恕言久欲击希,只是下手迟。」布曰:「此言亦未为可。」上曰:「此言诚非理。」上又曰:「不知根治虚实果如何?恕坚云无此语,若与希语果不同,须取问。」布曰:「执政官,自来恐无此故事。」上曰:「略问,莫不妨?」布唯唯,未敢力陈。
  是日晚,希遣其侄虙来谒布,则云已有问目矣。希欲避位,布既劝希造朝面陈,然后家居听命,希寻迁出。恕先在假,既而参假,仍乞上殿。上甚讶之,谓布曰:「恕无忌惮如此!本欲隔下,又不欲尔,只待问他,云上殿来为甚?」恕方立廷下侍班,上又曰:「恕惕然自若,轻忽小人。」又曰:「恕每多言,章惇云古人谓三缄其口,如恕者,须以针线缝口【一二】,方不至喋喋。」布曰:「朝廷方付吏议,曲直未分,林希方迁出,恕便参假趋朝上殿,觽论亦无不骇之者。」上曰:「林希亦失体,当两黜之。」又问:「外议如何?」布曰:「觽论亦谓希此举非大臣体,然所以致希如此,乃缘恕语言乖谬,若两黜之,外议必以为允。」上曰:「必两黜之,议已定矣。」上又曰:「恕言欲置蔡京两府,駉亦言有例,云富弼与晏殊同在政府。」布曰:「此是异姓亲,未闻有兄弟同在政府者。若异姓亲,不独殊、弼,王安石与□充,文彦博与程戡,许将与林希,俱是亲家,如此者甚多。」上曰:「林希初奏云『待教过三省』,札子却云『意欲』。」布曰:「似亦无所校。」上曰:「『待教』与『意欲』煞不同。」布曰:「亦闻更有『且教』及『若得』两字不同。缘俱是口语,虽经根治,未知孰为虚实。」上曰:「诚是如此,但希面奏与札子不同,即无疑尔。」布曰:「陛下必记希面奏之语。」上曰:「然。」布又曰:「希已两经取问,前日圣问及此,臣未及详陈,是日便闻取问,恐祖宗以来,无此故事。缘希尚在政府,狱官押问,自取问希,须以状申大理少卿,似于体貌非宜。」上矍然曰:「已失!更不令问。」布曰:「此事已往,无可言者,愿更留圣意。」上曰:「甚好!」上又曰:「路昌衡言恕常与京密语,他人莫得闻,虽不同一幕次,往往于隔幕私语,无得闻者。
  苏駉既就吏,恕闻其言有与希不同者,疑章惇党希,反归罪于駉。即又奏疏曰:「原希妄造事端,本要先陷天子耳目近臣,虚妄既露,则必将归罪苏駉。如此即希谋效,臣受其祸;希谋不效,则苏駉当其罪。希果如此侮慢朝廷,即良由朋党觽盛所致。臣闻苏駉初追赴都堂取状,当是之时,駉亦未知事因如何,别无向背。仍闻章惇尝厉声色,面谕以圣旨,则駉所供状安得不实?若駉后来到根治所供析前后不同,则罪乃在駉;即与都堂所供状无异,则希虚妄之罪,复何所逃?昨苏駉所供,若与希同,而臣却称駉诬臣,臣未必无理也。然不知用事大臣,肯听臣言罪駉否?书曰:『三人占,则从二人之言』。今两人既同,而其理又在不疑,则希尚何辞!伏望圣慈特垂照察。」
  又贴黄:「今若朝廷听希罪苏駉,则他日章惇、林希意欲陷害者,即便诬告,引一好进小人为证,符同则为福,不同则为祸,劫以利害,谁敢不从!如此,则但其所恶者,皆可逐去。臣恐惇威遂成,无所为而不可,固非圣朝之福【一三】,亦恐为惇之祸也。此事尤当深留圣念。」
  又贴黄:「臣前已陈章惇方与圣主争权【一四】,希去则权归陛下,希留则权归宰相。此非臣激发之辞,事理灼然如此。乞检臣近疏,更赐披览。」
  后二日,恕又造朝,(庚寅,四月十二日。)布再对,上语布曰:「恕今日又入」。布曰:「昨对甚久,布亦深讶之,不知云何?」上曰:「只是分疏。仍云恕极毁章惇,云王珪有恩于惇,又以布故,迟却三年乃行遣珪。又云惇专权用事,人畏之如虎,莫不至如此否?又云惇欲重行遣苏駉,因以立威,駉至都堂,惇厉声诘问,云是圣旨取问。」布曰:「此言诚过当,臣自与惇共事,但见其痛骂王珪,人皆以为太甚,不闻其有庇珪之意。兼惇与恕辈皆欲深罪珪,以大己功,恐无此。若谓专权,人畏之如虎,尤恐不然。惇为相无术,人无畏之者,往往反畏同列。但口快,多取人怨骂,士大夫孰不极口骂之!未闻有畏之者。若能使人畏之而不畏人,乃是惇能有为相操略也。至于问駉称有圣旨,乃当如此。岂可使駉不知为圣旨取问?」上悉以为然。且曰:「惇、恕辈自扬己功太过。」布曰:「此觽所共诮,但不敢言,不谓圣意亦察见其如此。陛下先帝长子,自当嗣位,恕等何功之有?」上曰:「当时亦是能守正论?」布曰:「太母初无异意,但王珪观望,不敢先启口尔。今惇为左相,黄履右丞,恕为中丞,报之亦已丰足。至于恕以元佑引文彦博,亦以为己力,谓其引彦博在朝,有保佑之意,此尤为欺罔。元佑之人欲招彦博为助,岂恕之所能为?」上亦然之。布又曰:「恕在绍圣初,谁以为可在朝廷者!非惇力引,何以至此?」上亦深以为然。布又曰:「恕知惇可击,前此何以不言?」上曰:「恕自作中丞,便数毁短章惇,却不独今日。」布曰:「恕亦以惇数面辱之,故怨。」于是两人皆黜。
  布谓惇曰:「恕黜极佳,且使倾邪媚附者无效。」惇曰:「此不可漏,恐恕别为奸慝也。」或曰,恕为中丞,惇实荐之,布亦有力焉。而亟与惇异,每上殿,移时不下,惇固疑之矣。始,惇置希西府,盖疑布闲己,故使希察布,而希卒为布所诱,遂叛惇。惇乃因苏駉事,并逐希、恕。布虽数为希解,然讫不免也。(并三月十九。邵伯温云:邢恕既为惇、旦、卞起狱不成,每上殿,移时不下,惇果疑之,出其元佑初谪随州上宣仁后自辨书,称「宣仁功德,有宗庙大计,旬日之前,固已先定」之语,遂入元佑党,谪知南安军。恕怨骂惇不已,惇畏之,复直龙图阁。至元符末,上皇即位,钦圣后垂帘,韩忠彦拜左仆射,忠彦不平恕之诬罔,谪恕均州安置。按恕责南安,乃十月十六日事。伯温又云:惇使希察曾布,而希为布所诱,遂叛惇。其罢当坐此,今参取之。)
  御史蔡蹈凡四章论希,其一曰:「臣尝读书,在昔文王聪明齐圣【一五】,大小之臣,咸怀忠良,其侍御仆从,罔非正人。然则古之明王于侍御仆从,不敢用不忠不良邪僻之人,况左右大臣参订国论,典司机密者乎?臣伏见林希,天资倾险,诡躁褊急,竞利争进,无大臣体。顷在先帝,擢置文馆,养之有渐,非不见用。及选使高丽,辄敢托故不行,先帝命黜监杭州楼店务,后虽稍迁,纔得为郎而已。然希事王珪最为亲密,珪前后荐论,凡累数十。先帝知其奸邪,终不信用。先帝弃天下未久,党附韩缜,浸有超擢。缜出,复事吕大防、苏辙及交通梁焘,焘亦倾心结纳,尝引希及弟旦以自代。数年之闲,虽尝以言者斥外,而汲汲干进,常不自安。其知润州日,因籍河渠事献书大防,寻除天章阁待制。由此巧计得行,遂跻显要,以至今日。若非希能以邪心异意,求合大防、辙等,何以致此?
  臣又按希性多猜忌,善人吉士,非出其门,则谗毁万方,卒以中伤。若其昆弟子侄,皆缘要职,坐布京师,其迹甚明。臣又尝闻希知杭州日,承苏轼之后,轼所为政,一无善状,希尊奉赞咏,见于文墨。题其所筑西湖堤曰苏公堤,刊石于亭,揭示州人,无不知者。
  盖天下之人,皆曰陛下诚能继先帝之志者也,希终先帝世,不见异擢,故尝自为其弟旦墓铭,谓旦坐论李定事,经十五年闲,无敢道吾家姓名者。观其言,觖望可知!今陛下进之右府,实主机密。边陲多事,议论不一,必得端亮一节计安宗社之人审处成计,庶几有助。若希者,辞难择事,昔犹不为先帝用,今肯任陛下事乎?此陛下继志之善有所未尽。臣待罪言责,不敢循默,欲望圣慈罢希机政,特赐显黜,慰塞髃言,天下幸甚!」
  其二曰:「臣今月二十五日,具奏林希倾邪,诡躁褊急,竞利争进,无大臣体等事,乞特赐黜罢,至今未蒙施行。臣窃见希自小官以至显要,无非阿附权贵,以为梯媒,既以恩出其门,遂亡朝廷公论。王珪之恶,属者士大夫口语籍籍,皆谓削夺后时,独希游谈要路,欲以盖藏,背公营私,阴灭大义。为臣如此,顾虽下僚小吏,不可一朝居也,况左右大臣乎?且希以珪能累数十荐,力为拔引至吏部尚书、翰林学士,天地之造,父母之德,岂复有大于此者乎?由此见希亡爱君报国之心明矣。希之奸邪,其状不一,独盖藏王珪,尤害朝廷大义。其它交通梁焘举希自代,及吕大防、苏辙引为天章阁待制,其为奸党亦甚着明。盖朝廷二三年闲,诛斥元佑髃奸,自谓几尽,乃不知希实余党,而反在天子左右,此天下士大夫议论所以喧腾而未息也。臣愚欲望陛下断自圣意,检会前疏,早赐施行。
  其三曰:「臣窃以祖宗以来,执政大臣,致台谏官上章论列者,即日私家待罪,俯伏忧惧。如此者,所以严朝廷风宪之体,存人臣进退之义也。臣近者再具奏,论林希奸邪等事,虽未蒙施行,而希身为大臣,亦合恐惧忧畏,家居俟命。而乃安然造朝,气焰自若,倨傲无耻,士论不平。若非挟党怙奸,孰敢轻视陛下风宪之司若此其甚?欺天慢上,近代罕闻!臣昨又闻希之纤巧,以寻常客语缔造事端,上惑宸聪,阴中言路。原其措意,自以邪恶播闻,虑有弹击,计穷势迫,知不可奈何,而先为衅隙,障塞人言,庶几偷安,以固宠禄。希之险薄,于此洞见表里,而尚欲巧为盖覆,无耻可知。恭惟陛下至诚求治,进贤退奸,虽远在千里之外,朝闻而夕行,惟恐后时。至于希为倾邪,近在陛下左右,而臣数露章疏,今已踰旬,未闻睿旨施行,中外疑惑。臣愚伏望发自圣断,详希罪状,速赐罢黜。然后逐臣,以戒击奸后时;广置言职,少慰天下公论。」
  其四曰:「伏睹敕命,罢林希同知枢密院事,依前官知亳州。有以见陛下赏善罚恶,大公至信,虽左右之臣,不敢以私,此陛下继天绍祖之盛德也。然臣愚窃以林希奸邪,陛下所素闻,先帝所深知。臣等区区,效死言路,不顾人微,屡上章疏,皆有据案,付外施行。今者窃读告词,止以『私积怨憎,密较口语,回互轻重,志在中伤』为罪,而它无一言及希奸邪,士大夫议论喧然,殊未厌慰。今不昭示觽听,使天下知希不专以口语被黜,则希之它日复进,有以借口者矣。如此而欲戒官邪,不可得也。臣愚欲望睿慈省察,断自圣意,少加诛责,天下幸甚!」(蔡蹈章虽无取,然不可不载,以见一时议论。二十四日曾布云,可考。)
  大理寺言,应奏断公事,乞依开封府专条,不许诸处取索。从之。
  鄜延路经略使吕惠卿言,进筑罗密谷岭新寨毕工。诏赐名临夏寨。(四月七日,十二日【一六】。)
  尚书省言:「大理寺拟立到,有凶恶及髃党贼盗,提刑司专委本处通判抽差近下禁军三十人,量支器甲,提举捉杀。如别有勾当及归任日,所差人并放下,不得妄作名目占留。」从之。
  癸巳,瞎征男溪嘉斯博邦贝昌为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国子监祭酒,兼监察御史,充本族副都军主。
  诏龙图、天章阁赍治平元年闰五月二日耀州所献受命宝玉检,赴都堂参验。
  国史编修官周穜言:「本院昨于王安石家取到安石手记,载熙宁初,君臣遇合,相与论议天下之事。然称当时臣寮,多只一字以记其姓名,深恐异时难为晓解。请降付国史院重看详,编纂成书,庶几进御【一七】,易于观览。」从之。(陈瓘云云。)
  尚书省言:「宗室宫院遗火,宗正司取勘闻奏。宗室及同居尊长,展磨勘年,罚俸给有差;祗应当直人若女奴失火,同保人不觉察,或同祗应人不即救应,勾当使臣不切钤束,等第坐罪。」从之。
  枢密院言:「就粮禁军阙额,委都总管安抚钤辖司,于十月上旬选官,分诣逐处,与当职官于厢军内拣选年四十以下者,依军分等样添填,限至正月终拣遍。」从之。
  鄜延路奏,第七将扰耕,获九十六级。(布录癸巳。)
  乙未,吏部言请下□州,于孔子家觽议择承袭之人,俾奉祀以闻【一八】。
  河东经略司言,修筑第九寨毕工。诏赐名宁川寨。(三月九日初役工。布录云:赐名宁川,以遮护皇甫川耕牧故也。)
  丙申,诏建阁藏神宗皇帝御集,以显谟为名。(二月十八日,初令两制撰名。)
  诏五月朔受传国宝,命宰臣章惇书写玉检。协律郎周注年言:宝玺,灵光祥鹤之瑞,愿诏词臣撰乐章,付太常寺应奉朝会之用。诏学士院修撰。
  夔州路转运判官黄远言请知县人勿令差往别州县勾当公事。从之。
  诏:「陕西、河东路监司官,如往极边勾当,合差人马防护处,即令本地分将佐城寨官,量差马步军防护,毋得过五十骑。仍逐地分,递相交替。如随军出界,并走马承受,即委都总管或统制官,临时量事势,差与防护兵马一两队。其经略司、监司属官,不与统制官、监司同行者,亦如之,毋得过三十人骑。」
  诏陕西、河东诸路,禁采伐新疆林木。
  诏:海行敕并绍圣免役令抵当出卖条,合删去「未售而赎者听」一节。先是,太府寺奏请,抵当估价未售而听赎,即恐开冒名收赎之弊,故有是诏。(新无。)
  丁酉,诏传国宝检以「天授传国受命之宝」为文。
  鄜延路经略使吕惠卿言,威戎城押送到西界归顺人米屈啾等【一九】,诏补内殿崇班。
  刑部立到武臣降除格:第二等赃盗奸私罪,借、奉职,初叙守阙军将,再叙军将;殿直,初叙军将;第三等赃罪,借、奉职,初叙军将。从之。(旧特详,今从新。)
  宋球既卒,曾布言:「承旨司阙官,无可代者。」上亦患无人,曰:「曹诵与观察使,作都承旨可否?」布曰:「诵数乞罢,管军姚麟之次,惟诵而已。若令作承旨,无不可。然在诵则为失职。」上深以为然。且曰:「不唯诵失职,兼其次便是王恩,未可峻迁。然承旨谁可为者?」布曰:「臣常以为,承旨乃陛下左右亲信任使之人,当出自圣意选擢。然外廷无可选者,正任中有人否?」上曰:「谁可者?」布曰:曹诗亦晓事。」上曰:「不可,不若用王师约。」布曰:「师约老成厚重,非诗之比,先帝亦尝任使,但臣不敢及之尔。兼须与三省同取旨。」上曰:「且更俟详思,少缓不妨。」布唯唯。(布录十四日壬辰【二○】。)它日,布又言:「承旨亦有职事,不可久阙。」上曰:「只王师约莫可用,异时不免须与节钺,且令作承旨。」布曰:「外廷无可备选者,更自圣裁择【二一】。」退以语章惇,惇亦称善,曰:「缘此除节钺,则他人不可攀援也。」(四月乙未。)
  己亥,布请用师约,上乃疑之,问:「王贻永作何官?」布曰:「枢密使、同平章事。」上曰:「自仁庙以后无此例。」布曰:「先帝常以师约判三班院,是时贵主尚在。师约赴局终日。适与王诜邻居,诜日作乐,与贵主宴聚甚欢。师约家,贵主至泣下。遂罢职。」因言诜之薄劣如此,上亦哂之,讫不用也。(四月己亥。)
  庚子,诏以幸睿城宫,先朝从龙官并等第推恩。(初六日幸宫。)
  宣庆使、荣州防御使、入内押班梁从政为入内副都知、昭宣使。康州团练使、内侍押班□靖方领莱州防御使。西上合门使周宥为东上合门使。内殿承制、合门通事舍人张忠为供备库副使。马琪、刘永安并为西京左藏库副使。内殿承制穆绚、杜能、张士宗为供备库副使。东头供奉官鹿用之为内殿崇班。内朱有章,与白身儿孙一名恩泽。亡没者赐银绢:两省都知押班共二百匹两,诸司使副至崇班共一百匹两,东头供奉官已下,共五十匹两【二二】,并付其家。
  户部言:「发运司奏额解帐状,乞限次年九月终;拨发辇运司,限六月终。如违,依稽程官文书律,罪止杖一百。本司官减一等。」从之。
  诏:西蕃瞎征下进贡大首领,已有职名人,与转两资;未有职名人与副军主。首领,已有职名人,各与转一资;未有职名人,并与都虞候。每年各支茶彩有差。
  诏秦凤、环庆兵将至泾原出界进筑,并听王恩节制。(布录。)
  辛丑,三省言:六曹人吏俸,元丰条令并支见钱,元佑例皆裁损。诏除吏部告身一案依见行则例,其余曹部,并依元丰条。
  工部言:请复置都提举汴河堤岸司,乞应缘河事经画奏请等事【二三】,并须关报本部。从之。(复置都提举汴河堤岸司,要见的是何年罢,元丰八年五月三日,止罢堤岸司所收课利。)
  环庆走马盖横奏,种朴出界,斩首百余级,获驼马牛羊共数千。(辛丑,布录。)
  泾原奏三遣人硬探,一次夺马八疋,一次二十五疋,一次三十疋,遂令孙文将万骑出没烟讨击。(布录辛丑五月四日辛亥。当考。)
  壬寅,右谏议大夫安惇为御史中丞。权礼部尚书蹇序辰兼侍读。
  户部言:楼店务每年所收课利钱,十分内桩留五厘,充修造省房支用;其桩留钱及材植砖瓦等,辄他用者,以违制论。从之。(旧特详,今从新。)
  是日,曾布再对,又言承旨司阙人极妨事,因言:「臣再三思之,虽得王师约,未为允。如赵挺之辈,岂易得?在陛下采擢而已。此等人于容止词令,虽不免暂时生疏,然习熟则亦无难者。」上终未决。布曰:「承旨司阙人且如此,今御史台中丞、侍御史、殿中皆阙,朝廷纪纲之地,岂可付之蹈、棐辈?」上曰:「亦未久。」布曰:「已旬日矣。此地岂可一日阙人?」上曰:「便差只是差中丞。」布又言:「左右史久阙,沈铢已病,必去,西掖亦阙人,愿更留圣意。今大臣意各有所偏,章惇主周穜,蔡卞主邓洵武,此两人者,亦相若。陛下以无心处之,俱进亦可;俟见其颇邪,逐之未晚。盖史院自来是进擢之地,蔡卞赵彦若等皆繇此进。今业已处之于此,而穜又在经筵,谅不可遗。人材大约不相远,在御之如何尔。兼既处之侍从,则随材任使,靡所不宜。如李南公、路昌衡,若初欲处之从官,人必惊骇,以为不可;今既作两制,及任使之际,人亦不复有言。方今人材阙乏,大臣各有所好恶,人人更相毁其所知,则遂无全人矣,此亦觽论所惜也。」上但谛听而已。
  癸卯,中书舍人沈铢以疾再乞宫观,诏除龙图阁待制、知宣州。
  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吉州刺史王愍为熙河兰岷路副都总管。从张询奏请也。
  四方馆使、祁州团练使苗履权鄜延路都钤辖。(八月二十四日改熙河路【二四】。)
  环庆路奏,五月自当进筑,不可更应副泾原兵马。诏从之,仍戒以不得妄托故。
  甲辰,诏自今学官增试两经,仍分两场,每试一经,大义三道。
  三省言:「户部状:比较到绍圣三年分上供金帛钱物数目,京东路最,两浙路殿。」诏京东转运使黄实、判官赵竦,各减二年磨勘,两浙转运副使张绶、判官陈安民,各展二年磨勘。
  乙巳,国子监言,乞今后科场及太学公私试,所存留三分解额,均作十分通融,先取二礼合格之人,不得过五分,次取他经。从之。
  丙午【二五】,诏西南龙罗蕃进奉人龙延骞为归德大将军,龙异会为安远大将军,龙以邱为归德将军,龙异阖为宁远将军,龙延特、龙以徽二人并为武宁将军,罗以增等二十二人并为奉化郎将,龙延觅等九人并为安化郎将,罗元象等七人并为保顺郎将。
  丁未,详定删修军马司敕例成书,赐诏奖谕知枢密院事曾布、知定州韩忠彦,仍赐银绢有差。枢密院言,重修到禁军春秋大教法,事艺高强人转资、赐帛、免晚教、接送、防送有差。(旧特详,今从新。)
  注  释
  【一】止用厢军「止」原作「正」,据阁本及文义改。
  【二】权于宝堂安奉「堂」原作「台」,据阁本、宋史卷一五四舆服志改。
  【三】上服通天冠宋史卷一五四舆服志「上服」上有「翌日」二字,是。
  【四】以通两路声援阁本此句下有小字注「布录」二字。
  【五】乞赐名阁本作「乞赐美名」。
  【六】诏入役军兵各赐钱有差「入」原作「人」,据阁本及文义改。
  【七】御史中丞兼侍读邢恕「侍读」原作「侍郎」,据阁本及宋史卷四七一邢恕传改。
  【八】窃不经意「窃」,阁本作「初」。
  【九】又大旨已同「又」原作「有」,据阁本改。
  【一○】贬杭州粮料院「料」原作「科」,按宋制设粮料院,今据阁本改。
  【一一】但冷笑而已「冷」原作「令」,据阁本改。
  【一二】须以针线缝口「口」原作「合」,据阁本改。
  【一三】固非圣朝之福「固」字原脱,据阁本补。
  【一四】臣前已陈章惇方与圣主争权「方」原作「力」,据阁本、活字本改。
  【一五】在昔文王聪明齐圣「在昔」,阁本作「云」。
  【一六】十二日按上文四月庚寅记事下注文作「十四日赐名」,未知孰是。
  【一七】庶几进御「几」字原脱,据阁本补。
  【一八】于孔子家觽议择承袭之人俾奉祀以闻阁本于此句下有「从之」二字,是。
  【一九】威戎城押送到西界归顺人米屈啾等「人」字原脱,据阁本补。
  【二○】布录十四日壬辰「十」字原脱,按元符元年四月乙卯朔,是月壬辰系十四日,今据补。
  【二一】更自圣裁择疑「圣」下有脱误。
  【二二】共五十匹两「共」原作「绢」,据上文及文义改。
  【二三】乞应缘河事经画奏请等事「等事」二字原脱,据阁本补。
  【二四】八月二十四日改熙河路阁本作「八月二十七日」。
  【二五】丙午原作「丙子」,按本条前有「乙巳」,后有「丁未」,自应是「丙午」,今据阁本改。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四百九十八
卷四百九十八
  起讫时间 起哲宗元符元年五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百九十八
  帝  号 宋哲宗
  年  号 元符元年(戊寅,1998)
  全  文
  五月戊申朔,上御大庆殿,受传国宝,行朝会礼。初,咸阳民段义郊居,因造屋斸地,得玉玺,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藏于家未献。有诣尚书省言雍人有得宝物匿而不献者,都省方下长安问状,而义已持玺来献。玺玉甚美,色正绿。蹇序辰为礼部尚书,安惇为谏议大夫,皆言此秦玺,汉以为传国宝,自五代亡之,今为时而出,天所贶赐,当以礼祗受,告于郊庙。遂下学士院、御史台、尚书礼部、秘书省集官议,而舍人、给事不与。蔡京、邢恕辈与序辰唱和,以为希世之宝,为时而出。而御史台主簿李公麟以谓玺文乃小篆,为鸟鱼状,盖李斯所篆。又云:「初学记云:蓝田之玉如蓝,故谓之蓝田,此真秦玺也。」京等以传记所传,难于考合,但云汉以前玺,遂求对,欲以受尊号册礼,因五月朔大朝会,受传国宝。上许之。礼官以语人,而三省犹未之知。后一二日,诏三省悉如其请。凡缘受宝诣宫观恭谢,并赐宴及赏诸军等,三省皆不与闻。
  它日,许将谓曾布,言「初得此玺,章惇以谓秦玺何足贵,但令集议,不过藏天章瑞物库而已。」黄履亦深以为当然。既而京等专达,未尝关由三省。一日,黄履言:「若因五月朔朝会而受之,亦不妨。」惇大骇,且怒履之变前议。盖履得之蔡卞也。及诏如所请,惇等不复敢一言,闻者哂之。既而有言五月朔朝会不经,朝廷久已废此礼。上止令改正,以五月朔御大庆殿,受传国宝,一如大朝会仪。凡已行宣敕文移,悉追还,依此改正。上御通天冠、绛纱袍,降坐执镇圭,搢圭,受宝于太尉,以授掌宝官,乃升坐受朝贺。掌宝官,以入内副都知冯宗道、梁从政充。(正月十七日,二月四日。可考。)
  己酉,德音降天下死罪囚,徒以下释之。诏受宝毕,就今月十一日,宴于紫宸殿。
  辛亥,诏:刘挚、梁焘据文及甫、尚洙等所供语言,偶逐人皆亡,不及考验,明正典刑,挚、焘诸子并勒停,永不收□,仍各于原指定处居住【一】。(刘挚为文及甫所诬,梁焘为尚洙所诬,各是一事。四年八月十六日,并付蔡京、安惇究治。实录但称尚洙等而不书文及甫姓名,恐合增入。后刘跂辨谤录载新州元符元年七月牒,备载五月四日圣旨,亦不称文及甫,止称尚洙等,盖当时果不出文及甫姓名。然五月四日乃三省同进呈蔡京乞废弃挚诸子状,遂进呈讫,其日即有此圣旨,盖实缘及甫所告也。跂录今悉具注在后。梁焘家属,令昭州居住,在邵伯温云,蔡京、安惇治同文狱,毁炼不成,哲宗疑之,会星变赦,批出曰:「朕遵祖宗遗志,未尝诛戮大臣,刘挚等事,可勿治。」不然,数十家皆被诛戮矣。然刘挚、梁焘同时死于岭南贬所,人亦疑之。伯温所云,亦既具注,在三月九日。)
  先是,蔡京言:「臣昨奉诏究问文及甫书事,寻具进呈,乞赐施行,至今未奉朝旨。伏缘刘挚与其同罪,有司马昭之心,为同时之人所发,而陛下以天地之度,贷其万死,恩至厚矣。而臣拳拳犹有请者,欲正其典刑,以及其子孙,以信于天下。今挚已物故,子孙虽有广南居住指挥,而未闻有废弃之命,至于同恶之人,前物故与未物故者,俱未有也。且人臣有司马昭之心,大逆无以加此,则凡知事君者,莫不切齿,而旷日引久,未闻行遣,此臣之所未喻者。夫罚罪,陛下之威柄,今大逆不道之罪,而得逃于今日,臣愚以为非所以示天下也。伏望早降指挥。」诏以京言送三省,于是三省同进呈,而有是命。(此据刘芮绍兴【二】六年四月缴其祖父跂建中靖国元年二月诉理父挚冤事状本末,内有此札子,具载绍圣五年四月二十五日垂拱殿进呈,有言送三省,五月三省同进呈讫。蔡京又有第三奏,今附七月二十四日庚午,李清臣落职时。蔡绦党籍篇:元佑始责蔡丞相确过重,且终元佑不内徙而死。及绍圣初,章丞相当国,则罪元佑之臣遂深惨。当是时,鲁公议独多不合,故终与章丞相有隙。章丞相尝谓林黄门希曰:「勿语蔡四,蔡四曾得他指头麻引来。」「指头麻引」者,市里之语,谓利之小者也。盖鲁公元佑时曾除发运使,又迁龙图阁直学士、守成都,故有是语【三】。及邢尚书恕发文及甫书事,谓元佑大臣欲废天子者。哲宗素疑,及得恕白事,因赫怒,语大臣至泣下,曰:「使废朕,欲持朕安之乎?是杀之耳。今主名虽已死,要当族此六家。」乃命鲁公及御史中丞黄履、知开封府路昌衡鞫之。初,文彦博为平章军国重事时,其子及甫寓书邢恕自执政者,皆为庾词,且曰:「司马昭之心,路人所共知之。」至是,恕首发,因谓刘挚【四】、王岩叟、范祖禹等六人有谋。又高后崩时,髃臣有密奏,多在卧内,因焚冥赠物,为一切焚去,疑有献谋者。且独得祖禹谏疏:「风闻禁中求乳人,方天子富春秋,未纳后,今求乳人则宫中必有孕者。」因谓高后非所以保护天子,则祖禹有意摇动矣。合此为迹,于是尽拘干验及文书就狱。鲁公时为翰林学士承旨,方屡以狱事对,而哲宗语益严峻。鲁公进曰:「为人臣而欲废主,天下当共疾之,况臣等乎?臣在元佑时,尝两过阙,备见人情。若谓无观望则不然,至于有废主之心,恐欺天也。且主名者皆已前死,狱事一无所据验,不得持恕、及甫偏词而妄杀人。且臣下与其导陛下以族人之家,曷若将顺上美,扩天地之度,□此无辜哉?」时怒未息,又哲宗素威严,二公为之汗浃其背,而鲁公词益恳恻。哲宗犹未许,但屡饬尽力,曰:「卿莫是要放了?假当时废朕,有死耳,讵得至今日耶?」鲁公叩头又言之,哲宗大怒,作色不语。二公亟退,鲁公以笏拦二公,且力争。哲宗忽以手据膝,张目而言曰:「吓!为卿赦此六家。」于是,鲁公独再拜谢。因勒及甫手款,谓「司马昭之心」,不知所出,引据失当获罪。狱事遂解。其后,陈谏议瓘击鲁公【五】,有曰:「不族刘挚者,终归谁恩?欲斩王珪者,初亦何事?」盖谓是也。欲斩王珪,语具家传,不及于崇观,故不录。鲁公是时虽不同元佑,亦与章丞相、叔父文正公不合。及上即位,曾丞相执朝柄,又复大逐熙、丰时人,鲁公日白上曰云云。家传盖是绦别有此书,今不传。此党籍篇睳文及甫狱事,皆与他书异。绦偶后死,因窃取当时公议,妄有著述,要不足信也。京有札子,绍圣五年四月二十五日垂拱殿进呈可证。绦妄为其父饰说,决不可信也。绍圣四年闰二月十七日,黄履已自吏书为右丞,蔡京与安惇究治文及甫、刘唐老,事在四年八月十六日。陈瓘元符三年九月十七日奏,云京在绍圣亲入文字,乞族挚等,并龚夬十二月三日奏【六】,俱可证绦之妄。曾布尔日录四月甲辰云:两辖俱以奏告南郊不入,章惇为布言蔡京有章,云昨治文及甫、张士良事,语连刘挚等,皆未曾行法及施行。惇云:「及甫书词别无证左,挚等已贬死,但欲禁锢其家属,此必不可行。」许将亦以为然。布笑云:「此皆长者之言也。」惇云:「京又尝言不诛楚邸,则根本不正,此亦岂可行?渠论议大约如此。」布云:「亦数闻希道此语,赖上睿明,察其言不足听耳。上尝谕布云:『焘、挚等虽有此谋,楚邸何由知?』盖合谋为此,则非三二人可办,其株连必广,然非睿明,岂能洞察也?」将亦深以为然。刘跂辨谤录载诸人说此事颇详,今悉附注此,可徐考证也:建中靖国元年正月十一日,跂就东府见韩治说:「绍圣初,蔡渭便曾陈状,首论元佑大臣怀奸逆之意。其状,李清臣在中书封起。绍圣四年又陈状,具言安焘【七】、李清臣沮抑不行,方下邢恕检文及甫。恕独对人言:『小子并不商量,遂缴上真本。』是竹纸,由此差官究治。」具说及甫书及供通语言,并与后来跂所见案牍本中无异。又说:「据尚洙书札,是一庸人,惟渭状甚有伦理,明是润色。」意谓卞辈。跂案韩治说上件事时,已尽见案牍真本,但隐传闻。治又言及甫供通朋类,称叶涛、孙谔,南京人。詹适、孙升、龚原,皆刘挚党人。二苏、范祖禹等,非刘挚党,自是奸党。跂据后来所见录本案牍,却无叶涛等姓名,必是录不全。治又言,有「许刘某以不死」之语。治又言:「邢恕服除赴永州,路逢蔡硕,及甫书一本与硕。硕嫁女与文康世,因到西京视女,亲见及甫。所说『粉昆』,谓韩氏专恣,魏公册立。后来到官,所供乃不同。」硕貋许并亦曾如此说。治又言:「往年亲见邢恕说『粉昆』,谓何晏兄也。」治又言:「顷任京西路提刑,本路常平李钧,即安惇门人,素亲厚。常从容为治说,惇昔日密说,同文事恨无的验。只得潞老一手札足矣。」又:正月十二日,跂就府第见安焘,跂说「近方得知尚洙子细」,闻之甚喜,却说「周秩曾言龚源在徐邸,与刘挚书简交通,哲宗意却不以为然,究问得果无有。周秩寻被责,故朝旨报出,十九章中亦不载。」又:正月十二日,牛实来跂安下处说:「今月九日,左仆射取中书门下房文字,偶见头签有尚洙字,略就房吏拖看一遍,并不见先相公名字。因省记绍圣四年内,有官人都堂出头【八】,令引在暖阁内,就桌子上供状甚久,自纳与章相公了退去,乃是尚洙官人,即不知所供何事。」实乃先父门下故吏,充三省行首,跂到京,凡亲旧皆托体问尚洙事,故实特来说此事。又:正月二十二日,跂诣张舜民相见,舜民时任吏部侍郎,言去年秋,四次登对,皆乞早辨宣仁疑谤,则谓臣僚家诬构,事皆释然。金口亲谓:「当日诬谤自不分明,今日却不用分明辨之。」问:「曾见邢恕责词否?此乃辨宣仁也。」对:「未曾见。」后来又责周秩广德军,上又云:「亦辨宣仁也。」舜民又说:「娄后语言,本是章惇说出,指以为邢恕所言。恕曾上章,乞与贼臣惇各加五木对辨于御史府。不降出。舜民曾乞降此章付外,上不允。」又:正月二十八日,李格非说,龚原绍圣间为范镗所胁,甚窘,再三言:「不若说了,恐后来转不便。」原止称「实无」。格非言龚纯笃,稍有分毫,必被胁出。跂谓前见安焘【九】说,周秩所言,究治无实,恐后是章惇亲改,曾委范镗。又:正月二十八日,韩治说范祖禹、刘安世同论顾觅乳母再责降词,云「规欲动摇」,是章惇亲改,最以刘、范为造端之人。及甫究治所供状,通安世而不通祖禹,不晓其意。又:二月初三日,李格非说,曾见郑雍言,惇相在位,诛戮斩伐之语不离口,每言:「斫十数大奸首级,使其子孙流离恶地,岂不可观?」又:二月初七日,宋乔年到跂安下处,说蔡元长既召,蔡蕃相见从容,蕃问:「曾闻邢恕言于人,自谓与刘某甚有恩?」京言:「诚有之。京将上殿,恕适相逢,牵京衣袖言:『刘、梁二族,在此一举,公其念之。』」乔年又说,「蔡元长、安惇究治,未明的确问,一日,卞告以惇相密议别差官勘鞫。京大怒【一○】,因以急速请对,遂陈述惇素与臣有嫌,若别勘,必差路昌衡,此人不惟覆两族,必以纵反者陷臣等。」遂再三哀恳。上笑言:「不别勘!」再三言「不别勘。」蔡蕃者,挚长女貋也。又:二月十一日,王摭说:「曾有省部文字,下书铺告示元告人尚洙等,『刘某、梁焘已身亡,更不施行。』取知委去。」又:二月二十日,跂累见安厚卿称:「张士良内臣,狱中百端诱胁,并无虚说。人甚奇之。」又:见韩治说:「士良供通,别是一卷,与及甫不相干,但同在究治所耳。」累欲见之,未得。今就白铁班所居处见之。说:「自白州编管,令过阙,既到城外开封吏监送军巡寄禁半月日,忽夜送一处,帘前诘问,先示以知而不告同罪条,又许以见闻赎罪。凡四五十日,却送白州。」问以及甫事,乃不相干。跂更不敢复问。又:二月二十二日,跂在相客次逢马玿,玿说:「往年守官京东运判时,邢恕自青州过郓,既去,运副黄实密语玿:『非久有一极大事必作,是邢说,但不得其详。』跂是年末,赴蕲阳侍下,在郓见恕经过,曾往谒之。其人平日于先父及跂,何所不说,今虽异趣,谓其尚相存恤,而辞气乖忤,踧踖如不遑。乃知所怀如此。又:三月一日,跂就府第见李清臣,亦说封起渭状,几欲赤族。诵其落职辞云:「力护凶邪,公为蔽匿。」清臣再执政,惇相尚未去位,曾密问:「向者王、司马、刘、梁等数事,相公皆施行,的确有何照证?到今未若晓得。」章但云:「别无他事,各自别有因依。」终不肯说。清臣又说:「惇曾因奏事上前,自言此数事,王、马、刘、梁等事,皆是邢恕说与臣。因此遂责恕。恕上章,乞与惇对吏,不降出。金口曾谕。」跂谓此与张舜民芸叟所说同,韩治亦曾说如此,当是的实。又:三月七日,跂就刘唐老家见之,唐老说丁丑年六月中,文康世告妻父蔡硕,言及甫与唐老密谤时事,言「不久必变,惇必绝灭,余执政必窜。」又云康世见刘唐老亲说,硕使康世【一一】,形于手笔,携往见蔡京。遂有旨下监司周秩根究。此事未了,九月中,同文事又大作。遂先摄及甫下同文狱,后来方兴洛狱。跂见曾右相说:「先因刘唐老事【一二】,后有文及甫事。」与此相符。然不曾问得洛狱后来如何结绝【一三】,必有知之者。当问。)
  诏:比幸睿成宫,其先朝从龙官等已推恩外,其宫官责授崇信军节度副使致仕韩维,特复左朝议大夫致仕,仍与一子宫观差遣。故孙固、邵亢、王陶,陈荐、孙永、孙思恭,逐家各赐银绢共三百匹两。先是,曾布言:「陛下于先帝恩旧推恩,无有遗者,独韩维未有恩旨。维年逾八十,诸子皆当得次远官,无复可仕官。陛下推恩,免诸子远适,使维垂老,得诸子在侧,有禄足以自给,恩亦不细。」上曰:「与免一子。」布曰:「维止三子,俱免亦不多。」上曰:「当谕三省。」布曰:「臣欲传旨三省。」上曰:「待自谕与之。」布唯唯。(布录此段,在四月己亥【一四】。)翌日,上谕三省,而三省有毁之者。以谓免均州之行,已推恩矣。后五日,布又为章惇言:「维且与免诸子远适,亦为赐大。」惇曰:「何必如此?但与复官,则自无此事。」布曰:「如此,何善如之【一五】!」
  鄜延路经略使吕惠卿言,进筑那娘山新寨毕工。诏赐名殄羌寨。(二月一日乞进筑。)
  西贼犯顺宁寨,副将张守德邀击之,斩十二级,夺马四十匹。以有降羌豫告边将故也。(布录辛亥。)
  泾原遣孙文将九千骑,出没烟击贼屯,斩级,获孳畜。(布录辛亥。四月二十三日辛丑,当考。)
  泾原又奏,久旱草未茂,乞展限进筑没烟。诏以五月中旬进筑。(布录辛亥。)
  权吏部侍郎赵挺之为中书舍人,给事中徐铎为吏部侍郎。
  癸丑,以受宝毕,恭谢景灵宫,至于甲寅。
  乙卯,幸凝祥池、中太一宫、集禧观、醴泉观,还自醴泉。诏特赐诸军特支,如端午例。户部不覆奏,即日施行,既而又赐二府金帛衣带,皆出中旨云。
  御史蔡蹈言:「臣伏见今年五月一日,大庆殿受传国宝,在廷之臣,预行事者,方被赐赉,其余皆陪位之人,即无被赐赉例。近闻陪位官,独宣德郎人各赐绢十疋。臣本察曾行取会所隶官司,皆不知有此指挥。臣契勘自来朝会,于升朝官外,吏部更差京官宣德郎五十人,相贴陪位,止欲充盈班列而已。若赐赉下及陪位之人,则京朝官一例沾恩,更无间异。今舍朝士而独取京官,臣愚不知是何官司申请,画到指挥,未协在廷臣庶之议。况支散之日,又不豫行关报。臣窃虑宣德郎者,其间多是待选吏部,羁旅隐约,素不指望,无由探伺。或告报之时,偶有出入,致未必人人篃受其赐。京朝官等是陪位之人,今止及京官,若又不能篃,则朝廷惠泽未为平施。臣伏望圣慈,特赐睿旨,根究施行。」(蹈言附见,从违,当考。)
  大理寺欲将台察公事一月以上者,并引用五月二日德音原免,庶在京官司均被恩宥。从之。(新无。)
  丙辰,瞎征进奉大首领纳麻抹□,小首领阿驴等,并为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国子祭酒、兼监察御史,充本族副都军主军都指挥使。(七月癸丑辞。)
  丁巳,诏大礼令,虑有续降并删改,合行改正文意,可专委左右司郎中等看详【一六】,修为一本,及元降旧本进入。
  戊午,宴于紫宸殿,宰臣以下文武职事官、六曹员外郎,监察御史以上,武臣郎将、诸军副指挥使以上,预坐。
  庚申,诏献宝人段义为右班殿直,仍赐绢二百匹。(正月十七日,三月十六日,五月一日。)
  鄜延路经略使吕惠卿言,进筑白洛觜新寨毕工。诏赐名威羌寨。(二月一日乞进筑。)
  泾原路经略司言,归顺人部落子萌山,委是心白向汉。诏萌山特与副兵马使。
  鄜延路经略使吕惠卿言:「投来人称:『西界人户在大沙堆存泊,及人马在南防护。』寻令苗履、刘安统兵至大沙堆等处,破荡贼觽,斩首八百级,生擒带牌伪天使一,大首领二【一七】,牛马孳畜万计。族落烧毁殆尽,班师至威戎城。」诏诸军士各赐钱有差。(惠卿家传,四月,遣钤辖苗履诸将出塞,二十九日至夏州,焚荡而去。五月一日至大沙堆,贼帅威明噶勒丹嘉纳、克多凌星率觽迎敌,履等力战破之。追奔五十余里,斩首五百余级,获其带牌天使一名,大首领二人,孳畜万计。布录六月二十五日赏功。)
  枢密院言:「诸县冬教,委提举保甲司于本州岛通判职官内选差,分定县分,躬亲提举监教及同共拍试拣选,不得过两县。如拍试拣选日数相妨,听计会逐县展缩,不过两日。如县分数多,听于以次官内选差。其倚郭县,上委知州同当职官,依此提举拍试拣选。仍逐次具所选差官职位姓名及分定县分,申枢密院。即所选非其人,致教阅拍试拣选有不如法,并元选差官司取勘施行。」从之。(此并用旧录。)元丰保甲,但于诸县团教,不曾上州。昨以义勇法修定,三年一赴州教,而议者多以为不便,故罢。(此据布录。「昨以义勇法修定」,当考。)又言:「博军子遇军行,委所属晓示,只得于军马后随行,如敢偷路先自过界,并从军法。许人告捕,每名赏钱十贯。」从之。
  辛酉,京西转运副使周秩知登州,以疾自请也。翌日,曾布对,上忽问曰:「周秩有何事?」布曰:「不知何等事。」上曰:「章惇云卿曾言及秩事。」布曰:「臣曾见李延嗣,(延嗣以承议郎权成都运判改权京东运判,在三月二十五日。其初为成都运判【一八】,在绍圣四年十二月二十五日。)言秩作转运使时事。」上曰:「是。惇亦曾问延嗣,如卿所闻。且言秩在两浙不检事甚着,已令体量。」布曰:「臣见延嗣,所言乃淮南事。秩自淮南移京西,因归泰州,遂于扬州夺一豪子见赁官屋,逐其家数十口出外。又于镇州诸官屋,官为修葺,物论甚喧。」上曰:「此事尤不可也。」
  臣僚上言,请自今太学公补试,视贡院别试所空闲排办,更不以武成王庙作试所,从之。
  诏鄜延经略司详问近获两蕃带牌伪天使,如知得西界事,宜令乘传赴阙。
  诏太仆寺,自今应到寺四尺二寸以上、六岁以下杂马,并赴拣马所拣选讫,方许支使。
  左司谏陈次升奏乞获首级令监司覆验及孳畜据实数推恩。三省、枢密院以为孳畜自来不曾推恩,首级难以令监司覆验,遂进呈讫。(布录辛酉。)
  壬戌,尚书省言:「进奏官许传报常程申奏,及经尚书省已出文字,其实封文字或事干机密者,不得传报。如违,并以违制论。即选造事端誊报若交结谤讪惑觽者,亦如之。并许人告,赏钱三百贯。事理重者奏裁。」从之。
  又言:「户部奏请,应提举出卖解盐司管下官卖及通商去处【一九】,欲乞并委官专切提举巡捉私硝盐事。如巡捕官不切用心,致本处课利亏失及州县断放违戾,许按劾,并取索公案【二○】,依条施行。」从之。
  是日,章惇遣泾原书写机宜章綡谒曾布。綡,楶子也。布语綡:「泾原此月八日,尚奏无雨,没烟前峡若果无草及大暑旱灾,未可进筑,但奏来不妨。朝廷不可欺罔。若可为而不为,固自不可;若不可为,亦何可强?」綡曰:「此事须赖密院主张,若丞相则不容其如此。」布曰:「苟不可为,何可强也?边事内外一体,但要稳便。此事系安危休戚【二一】,何可使性气?质夫左迁,但以奏报偶有不当,不足介意。朝廷方倚以边事,有可论列,不可蓄缩。若所陈有理,亦何敢不从?若五月未可进筑,即七八月,方西兵点集时,亦未可为。须俟十月间,贼马已散,或并兵在他路,或俟来春,亦未晚。」綡曰:「但恐丞相督责,不容如此。」布曰:「事理当然,亦不可夺也。」綡又言父老,岁月间欲求去不知边事如何是了时。布曰:「泾原但了取天都,则质夫可以求去矣。若丞相之意则不然,必欲覆兴州而后已。孙路两表皆云:『俟覆妖巢,乃敢受新命。』丞相以画河为界,为杂赁院子中语,然经营边事,固自有次第,既得河南,则兴州自有可图之理,但不可忙尔!」先是,布在醴泉,与惇及此,惇大以为非,布亦痛折之。许将但相和解,蔡卞则默然而已。
  癸亥,诏泾原委是久旱,未可进筑,即相度奏闻。(布录。)
  环庆奏,罢筑之字平,以无水故。遣种朴应副泾原。(布录癸亥。)
  两浙提刑司言:「人户陈诉,为犯私酒,迁徙往别州县,乞依赦许放。按去年九月赦编配人,已特减三年拣放,乞比类施行。」诏已迁徙人,放令逐便。
  甲子,观文殿学士、右银青光禄大夫、知延安府吕惠卿,换保宁军节度使,再任知延安府。先是,曾布言:「前日章惇云:『惠卿去再任止半年,便与建节不妨。』臣以谓建节未可轻议,惠卿进筑城寨,已改四官,今为右银青光禄大夫,天下止有惠卿一人为之,将来筑了,但可降一奖诏而已。再任但可迁左银青,朝廷名器所当爱惜,未可建节也。左右银青乃真尚书,旧六尚书皆细转,今更一迁,则为特进矣。」上笑曰:「更有金紫光禄大夫,王珪尝为之。」又曰:「章惇照管惠卿家兄弟。」布曰:「此觽所共知,凡温卿、升卿所请,不问可否,无不从者。温卿昨在淮南,奏乞真、楚、泗州非假日不得用妓乐筵会,寻从之。既而将替,又奏乞监司得替,知州转官,虽非假日,许用妓乐。亦从之。中外以为口实,同列中亦有言,盖许将曾面斥惇此事。」又言:「康卿自长垣知县得替,十余日间,便除开封知县见阙。其它堂除人,有得替一年半年不得差遣者。」上曰:「又有一和卿。」布曰:「已死。然和卿人材最下,又不及温卿,而温卿又非惠、升之比。」上曰:「升卿修学,亦能讲说晓事,但不平稳尔。」布曰:「圣谕尽之矣。蔡卞亦尝言,使升卿在此,岂有安静?必须别起事。臣亦以谓其天资如此。若邢恕终以不静败事,岂其性然也!」前此,上又尝问:「刘宗杰以私谒后族得罪,见说性极狠。」布曰:「与同官争职事,不胜,后隔一两任罢归,犹进状不已,至下狱,终不直,遂致仕。元佑中复起。」上曰:「致仕者,须有人举荐,乃得再仕。」布曰:「不然。如吕升卿、谅卿,只是尚书省用堂札召。」上亦哂之。鄜延凡进筑九城寨,惠卿既改四官,余六城寨未推恩,于是以进筑并已了当,及惠卿将任满,合推恩,特除。惇久有擢惠卿意,觽颇难之。既而惇议以招地及再任【二二】,一并推恩,上遂许之。仍顾执政曰:「已上更无可迁。」许将曰:「但用移镇尔。」上又问「故事如何?」布曰:「旧亦有例,如丁谓、程琳、程戡皆不曾作相,后亦建节。」惇曰:「近岁王拱辰不作执政,亦建节。元佑中,冯京亦是。」布曰:「京曾作枢密使,自当□院。」上顾蔡卞曰:「枢密使自来□院?」卞曰:「然。」上尝谓布当作使,故有是问。布又曰:「文臣以节度使为重,武臣以宣徽使为重,文臣先作宣徽,然后建节,武臣多先建节,乃得宣徽使。」盖欲上知建节之为非常恩也。(二十三日,惠卿奏云云,可考。)
  司封员外郎朱京为国子司业。(二十六日罢。)
  诏故西上合门使、枢密副都承旨宋球,除合得恩泽外,更许陈乞亲属差遣一次。
  乙丑,诏宝文阁待制、知永兴军胡宗回落宝文阁待制,充集贤殿修撰、知随州。宗回前知桂州,妄加助教蒋昌罪,昌病,不令家人入侍,死于狱中。故有是谪。
  工部言:「诸路经略安抚司,自今后,如因修葺城楼器具,请先行比对元丰法式,参照兴修。如一路一州旧制已完,与新制有妨者,即相度利害以闻。」
  熙河兰岷路经略司言,归顺部落子勃哆称,曾投夏国,今复诱致亲属二十余人,并首级、马等归汉。诏勃哆为三班借职,仍赐绢五十匹。
  泾原路经略使章楶言,已出师于没烟前峡等处进筑城寨。诏赐军兵等钱有差。(布录,泾原奏十九日,期秦庆兵会镇戎,以二十二日进筑没烟前、后峡,诏走马喝赐特支。)
  工部言:「河埽退慢,见在物料委都大司约度,除合存留外,据应那拨之数,比般运龏乘之费。有闻官者,仍审量所要向着之处,可以收买得足,不篅支用。即本司关州县估定价直,出卖到钱,津般却行收买。」从之。(新削。)
  详定一司敕令所言:「州县仓籴纳斛斗级行重法者,每三人为一保,保内因本职犯赃罪,许经官举发。知而不举者,减犯人罪三等。即事发逃亡,量所犯轻重,均备赏钱,或监锢收捉。其觽人不保者,相度去留。如诸色人告获,除酬赏外,愿充斗子者,听承替。」从之。(新录削,此月丁亥可考。绍圣四年十二月戊申,初立互保法。)
  吏部郎中、编修都官条例方泽言:「军大将已经改转而再应磨勘者,并自初补后,通复点磨。即误以改转改正讫,点磨人与理第一等功一次。诸军大将磨勘而误改转,已给付身者,主行吏人杖一百,不以赦降首失原减;即未给付身者,量轻重理过名上簿,事理重者,申尚书省。」从之。(新无。)
  诏赐荆门军汉寿亭侯关羽以「显烈庙」为额,从本路监司请也。
  丙寅,诏以六月朔,改为元符。初议改元,上谓辅臣曰:「前代元鼎之类,皆明白如何?」章惇曰:「元符最好,其次有真符,宝符,皆不及。兼宝字皆先世末岁所称,如天宝皆是。」上曰:「如此即且作元符。」曾布以为昔天书降,尝于承天门里作元符观,后以火废,则元符之号,亦不甚佳。自云已尝论奏,更不欲纷纷,故默而止。
  三省言,安焘先落观文殿学士,已及一期。诏安焘展一期取旨。(当有议论,须考详。)
  诏朝奉大夫、知晋州刘昱,承议郎、通判晋州王蒙,各罚金二十斤。以尝荐指斥人胡洁己也【二三】。(并正月九日。)
  诏秘书省撰祭颜子、孟子祝文,从朝请郎□深请也。
  戊辰,诏自今除名勒停应□用人,不许带勋赐。
  熙河兰岷路经略司言,归顺部落子大首领威明约默,乞特补西头供奉官,带本族巡检,从之。
  环庆路经略司言修筑横山寨、通寨堡毕工,诏:「如京使李浦,以防托部役,减三年磨勘。又以传达朝廷恩意,招到归顺人觽,更迁两官。走马承受、西头供奉官盖横,以接纳归汉蕃酋,减三年磨勘。余各等第推恩。」
  是日,尚书右丞黄履犹留对甚久。既退,上问曾布曰:「章惇待黄履薄,每议事,多云『贤理会不得。』」布曰:「惇诚轻易,待同列多不以礼,独于臣不敢慢,臣亦不为之屈。大率接人鲜礼,又多以言语伤人。如□居厚,乃惇所引,然郭时亮言,居厚亦怨之,云每至都省白事,多被诟辱。」上曰:「尚书体重,不当如此。」布又言:「向蒙宣谕:『邢恕云:「人畏之如虎。」』臣大以为不然。惇于政柄,多为人所移易;所主人物,多为人所攻病。人实不畏之。但为语言轻易,遇人无礼,及不接宾客,中外慢骂,万口一辞。只如接从官,只着道衣,此尤非礼。」上曰:「着甚道衣?」布曰:「隐士帽,紫直掇,系一绦而已。」上又曰:「见蔡京何如?」布曰:「渠既例如此,想亦不为京变,然不曾问,兼只自去年来如此。臣昔作从官,亦曾谒之,相见差迟,问其故,云方着道衣接郭茂恂,以臣来,换衣服。盖是时惟以道衣接郎官辈。」上深哂之曰:「此诚不可。」布曰:「近臣乃人主所体貌,接之不当如此。」上又问:「卿等如何?」布曰:「莫非朝服。从官参,辞谢,必秉笏见之。」上数与布言惇议论及所主人物为不当,布亦言:「曾与蔡卞论惇见边报,凡云西人困弱畏惧,或云怎生奈何去,则必曰『此报是实。』若云西人点集兵马,待来作过,则必曰『此是乱报。』卞答臣云:『何止边报如此,其论政事及人材,无不然者。以至臣僚奏请,如吕温卿、升卿之徒所请,不问是非,皆欲施行。其不悦者,虽更有理,未必听。』」上亦哂之。布退,谓许将曰:「履今日之留,似有所诉。」将曰:「怀此久矣,同列孰不然者?但人人望公过此尔。」布曰:「尸素无补,日有去志,安有此?但惜惇止以语言礼貌失人心,致上意弥不悦尔。」将笑而不答。(八月己丑,蔡京乞立法。)
  己巳,刑部言:「请应缘边并其余不拘元来路分,解拨都知兵马使,补充军大将到部,遇汴河纲有阙,如不愿押者【二四】,边人听归本贯路分经略安抚钤辖司【二五】,听候差使。候三年满替归部,依条对入第四等重格差遣。余并听归本路押纲一次。如本路无纲,却许归都官,依条押汴河粮纲一次。若不愿就押,即许令降一等指射次第五等见阙纲运一次。候回日,依条各对入本等重格差遣。」从之。(新削。)
  秘阁校理、知随州赵叡为司封郎中。(二十六日罢。)
  庚午,河北转运司言,乞本司不拘常制,奏举勾当监事文臣二员。诏特许奏一次。
  权礼部尚书蹇序辰言:「按元丰四年三月诏,自今在京官司合举辟去处,不得举辟执政官有服亲。欲望申明前诏,以昭至公之道。」诏:「在京官司自今遵守,仍令御史台觉察弹奏。其已举过人,契勘取旨。」序辰言此,盖为曾布甥王斿发也。(王斿事,具六月乙巳二十八日。)
  诏颠耳关赐名会宁关,前赐会通关勿用。(政和元年七月十八日,检会此诏,乃以为元丰四年三月十七日所立条。按此条实四年三月八日乙未所立。)熙宁七年【二六】,已于河州置通会关,故改此。(三月二十七日赐名通会,今改之。)
  鄜延路经略司言,修复米脂寨毕工。诏:「统制、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吉州刺史王愍,还一官。同统制、四方馆使、祁州团练使苗履,复遥郡防御使。仍各赐银绢各五十匹两。朝散郎石丕等五人,候本路进筑城寨功赏毕日,并取旨,余各等第推恩。」(布录,同呈米脂修城赏功内,文臣各已三四推恩。得旨,候本路功赏了日,一并取旨。盖自此犹有四次筑城寨未赏功也。张若讷以负犯,更不推恩。)
  吕惠卿既修筑米脂等寨,虑执政有妨其功者,因取前后所降朝旨条上,且乞留中。曰:(此据惠卿家传修入。家传云:虑执政之见恨者,又将妨功。盖指曾布也。今稍删润其语。三月七日,米脂寨毕工。四月十二日,平夏城毕工。五月四日,殄羌寨毕工。十三日,威羌寨毕工。二十二日,米脂寨赏功。)「臣先准枢密院札子,奉圣旨,令臣体问,相视米脂、细浮图、声塔平、石堡、塞门,黑水至大里河、长城岭以来,选择地利,从长进筑。臣计本路,横山膏腴要害之地,无过此数处,而其远不过大里河、长城岭以来,若不委自本路,从长择利进筑,一一奏候指挥,往还旬日,必有至失机会。则上件朝旨,已得详尽,而故安远寨发兵兴工,已得指挥,差保甲般运,而忽降朝旨放散,臣深以为疑。续见虏人有机会可乘,而细浮图、声塔平正在大里河之内,既有许从长择利进筑指挥,臣一面奏知,计置进筑毕工,别无阙误。自后又准三次朝旨:『今后进筑,先相度利害闻奏,候得朝旨,方计置人功物料,乘机会兴功。』前后更有似此指挥不一,各有相妨,臣皆未知所遵依。寻具札子申明,准枢密院直批:『若踏逐到进筑处,与新建城寨形势相接,自合乘伺机便进筑。』臣以本路兵将,新破宥州及夏州东汝密垒,贼觽惊溃。臣遂进筑杏子河,尽依累降朝旨,正在长安岭以来,与新建城塞气势相接,合乘机便进筑。复准枢密院札子:『所有余经营去处,如委系合要固护篱落,须至进筑,亦未得兴功。仰先具的确利害,奏候朝旨。』臣寻具开先罗窟等处,合修筑利害闻奏,自后未蒙降到许令进筑指挥,将谓朝廷已下令本路进筑。至今年正月内,朝旨下诸路:『遇有进筑城寨,如合要和雇脚乘,般运粮草、材植等,其所支雇直,务从优厚。』亦降付本路,臣方知朝旨却许进筑,遂具米脂合行修复闻奏。其余罗窟、那娘、白洛系新寨,气势相接及补护篱落要害之地,虽合进筑,缘有碍去年九月听朝旨方得兴功之文。臣若一一论列,乞行改正,方敢兴功,不惟于中外之势不便,兼往还旬月,过此春夏之交,天气将暑,六七月间,贼马渐肥,难为兴功。臣遂乘此困弊,未能大集之际,除米脂用六将人马修筑外,开光只用第二、第四两将,临夏更添第六将,共三将。纳囊用第三将、第七将、第五将,博罗更添第六将,共四将。皆已毕工。所有博子椽、散子木、橛子、要子之类,多就生界采买。其役兵,并用防托马军相兼,仍谕以朝廷犒设喝赐,屡有优厚之恩,并边境急难,当及时兴举之意。以此人人劝勉,有至一工为一工半,或两工者。每寨不过五六日而成。既用将分不多,及修筑日数少,以此比之诸路所费,及合得酬奖,极有减省。而将吏日夜暴露,实为劳苦。窃虑政府以本路有违奏候朝旨之文,及见其成就之速,以为甚易,将来推恩,转更镌削,无以为劝。伏望圣慈候功状到日,特赐指挥,依前诸路及本路前后进筑酬奖例施行。」(米脂毕工在三月七日,至五月二十五日乃推赏王愍等,惠卿止奏称春夏之交,必在五月前矣。因曾布云,尚有四次未赏。故附见此。十七日惠卿即建节【二七】,布已云云。可并考。)
  权刑部言:「请诸赴朝参宗室,如有疾病请朝假,申合门,令合门报入内内侍省,差使臣押医官看验。如涉诈妄,所差使臣申大宗正司施行。其请假一日者,正任以上,具牓子于合门,关宗正司;遥郡以下,申大宗正司施行。若月内请过三日者,亦报所属,差使臣押医看验。每半年一次比较。二十日以上,取诫励。三十日已上,罚俸半月。四十日已上,罚俸一月。五十日已上,取旨责罚。即痼疾未能痊安者,委大宗正司保明奏裁。诸差使臣押医官看验宗室请假而看验不实者【二八】,医官徒一年,使臣知情与同罪,不知情减二等。」从之。
  辛未,吏部侍郎徐铎言,傅垣之乞磨勘改官,缘垣之系尧俞亲子,本部未敢便依常格引见磨勘。诏傅垣之展一任,如将来任满,合该磨勘改官,仍降次等。
  癸酉,给事中范镗言,秘合校理、知随州赵叡除司封郎中录黄,未敢书读。诏赵叡除命勿行。(二十二日除。)先是,上询曾布:「叡何如人?」布曰:「场屋中有声,但以吕大防荐官职,及外议皆云是大防门下士。」上曰:「又是章惇。」觽皆言不曾商量,忽出一文字,言其曾论先朝改明堂为是,故擢之,云是太常张商英检来,又云叶祖洽曾言祀五帝为是,先朝所改为非。上曰:「此罗织也,若以此罪人,则章惇亦必有之。」布曰:「陛下睿明天纵,士类之福。若以一言之差,便废一人,则何可胜废!兼惇实有此论议,如与司马光争免役事,为天下所称。然其言亦未尝以免役为是,但云当徐议改更,不当暴发尔。」上云:「方泽诚可罪,只是惇门下人,故主张他。」布曰:「泽本惠卿亲党,然惇于惠卿亲党,过于己亲党,无不主张者。」上曰:「何故?」布曰:「此陛下所素知,惠卿作执政时,惇乃门下士,邓绾曾攻之,云为刎颈之交,半夜之客。昨既复用,许力引惠卿为右相,陛下固尝宣谕。」上笑而颔之。(按:正文疑有脱误。)既于此不谐,故于惠卿建节及其兄弟亲党,凡可用力者,无不尽力。惠卿兄弟亦凶横,责望惇不细,昨力引惠卿不谐,其家皆大骂。惇不得已答之云:「若朝论中九人以为不可,一人以为可,惇犹可着力;今十人则十人以为不可,惇无如之何。」方少解。上自祖洽论方泽极切齿,而惇辈主泽,不肯行,上亦不平。惇乃更擢赵叡,以其论先朝改明堂礼文为是,而祖洽以为非,欲因此中伤祖洽,上是以有「罗织」之语也。(六月一日,方泽自虔徙万。)
  司封员外郎朱京,乞罢国子司业除命,从之。京尝为幸太学颂,语有及先朝者,蔡卞又谓京与曾布有连,故亟白上从京请。(京除司业,在十七日甲子。)
  甲戌,诏西京左藏库副使康德辅特勒停。坐擅役军巡人也。
  诏陕西、河东帅讲议扰耕,如何可以使其不得耘锄已耕之地,免秋成为边患。(三月二十四日诏,六月末楶奏,可考。)又诏泾原一并进筑没烟前、后峡。曾布言今岁诸路蚕麦俱大稔,惟陕西沿边旱,自此月十六日环庆、泾原皆得雨沾足,二十日乃止,云遂为丰年。故令泾原一并进筑。(并布录甲戌。)65乙亥,诏永裕陵添展封筑,禁银角,斜长二百三十五步,至白虎涧西垠。(二月四日。八月七日。)
  丙子,枢密院言,蕃官三班奉职都啰漫丁等乞改赐姓名。诏并赐都啰漫丁名怀顺,都啰漫娘昌名怀忠。
  大理寺平定军勘到,供备库副使,前知宁化军冯维举,宣德郎、平定军签判王宗旦,供奉官、监押刘舜元,将公使库钱物回易,并在任兴贩等事,该赦及赦后虚妄。诏冯维举特除名勒停,王宗旦、刘舜元并特冲替。
  枢密院言,河东路买马,科定州、军匹数,致令市户于别路倍钱收买。诏枢密直学士、河东路经略安抚使孙览特降为宝文阁待制。览数与密院争事,语侵曾布,布不能堪。于是布言:「河东不因出师,无故差雇脚乘,一路骚然,至有七十千雇一橐驼者。急止之,民闲所雇脚乘,已集于河外帅司。寻放散,然民闲已糜费矣。又分下州、郡科买马,至州、郡出分据付百姓,往陕西买马。中官秦州缴公据申密院,密院屡令改正而终不从。此亦当施行,其罪状过楶远甚。」上曰:「此不可不行。」布退,以语三省,三省亦皆以为不可不治,兼有实,不须更体量也。(三月十三日,十月二十九日,明年四月二十五日,可考。览本传云:览治边数有功,而议事多与执政不协,乃坐军期尝下属部市马、顾畜乘,降授宝文阁待制。言者又摘奏中语,落职,提举集禧。毕仲游志孙览墓云:既城榆木,与米脂直于是秦、晋始合,而寇不得至麟府。是时,章惇子厚为宰相,曾布子宣知枢密院,欲遂合兵以取灵武。公曰:「灵武未可取也。」乃移书二府,具言灵武非余力可下。且曰:「灵武之事,曩者尝闻余议于相君矣:要使陕西不知用兵而以岁月下之。窃私美至计便策无已,而今反欲速,何耶?」二府不听。公乃上疏论其事,子宣怒,乃曰:「葭芦之役,尝使支郡市马储畜,是扰也。」即以功进枢密直学士,而以扰夺二职,为宝文阁待制,犹守太原。公上表谢。又曰:「谢语不虔,可谪也。」复褫待制,提举江宁府崇禧观。自是数复数夺。」三月十三日诏书,恐即是章、曾欲取灵武之议也。览进密直,在绍圣四年三月十六日,降宝制,在元符元年五月二十九日,相去一年有余。毕仲游但取行文顺便,颇失事实,要当删取之。元符三年五月二十五日臣僚云云,当考。)
  丁丑,御批:「大礼御营四面巡检下,所差人马大段数少,又非常日时暂出城可比。自今后可依下项差,仍并于上四军选。御营巡检下:每员各步军二百四人,内将校四人,节级二十人;马军一百二十人,内将校二人,节级十人。青城至郊坛巡检下:每员各步军一百二人,内将校二人,节级十人;马军五十一人,内将校一人,节级五人。」(御集五月三十日下。)
  先是,曾布议用赵垱为枢密都承旨,三省皆以为可。既而朱京罢,布曰:「鳋亦当更熟议。」蔡卞笑以为然,遂托章惇并黄履阅垱章疏【二九】。惇曰:「已阅一策,无他语。」布曰:「垱元佑中尝攻范纯礼不当为太常少卿。」是日甲戌,许将、蔡卞皆不入,履独封垱章疏示布,曰:「尝乞召还傅尧俞、王岩叟、梁焘、孙升,云此数人学术器业,为世所称,忠言嘉谋,见于已试。又言王安石用事,子弟亲戚布满华要,自是习以为常,乞如祖宗故事。仍云虽云内举不避嫌,其实不能无私意于其闲也。履以谓擢之必有议论,恐并以故栖不保,不若默已为佳尔。」(垱故栖,当考。是年八月八日,自鸿胪少卿改太仆。)丙子,布白上:「累曾奏以都承旨阙人,亦屡与三省论议未合,昨欲除赵垱,又以其曾为元佑言官,终恐未安。」上曰:「三省必不肯。」布曰:「士人中熟朝廷事,容止词令可观,如韩治,亦可用。但以忠彦子,恐亦不免人言。」上曰:「章惇曾言,治于刘挚门下为半夜客,恐难用。」布曰。「臣固知用治,人必有言,但以韩琦有功于国,如忠彦自给事便迁尚书,恩礼特异,若以琦故用之,则其它皆可阔略。」上曰:「粹彦如何?」布曰:「粹彦资太浅,亦恐未历事。如治,则以尝为吏部郎中,又见作校理,止换一直阁,便可为,故敢及此。」上曰:「但与三省商量。」布曰:「次第必难,容止词令及祗应仪范,亦岂有天然详熟者?此又非难事,纵生疏,一两月亦便熟习。」上亦深以布语为然。
  布欲用郭知章,而黄履云知章别有任使处,上曰:「知章亦好。」布曰:「只为见任差遣已高。」上曰:「与一待制。」又曰:「两制中有人否?」布曰:「两制中如吕嘉问,容止详熟,亦可为。然憸巧不正之人,臣不敢引置陛下左右。」上颔之。布至都堂,具以上前语告惇,及治,惇果有语如上所谕,云:「此不敢闻命!」又云:「治字循之,觽以其心难测,目为『循海』,虽族人亦莫不恶之。挚与忠彦多为此人所坏。」布曰:「此更不须议,垱尝为元佑言官,亦必纷纷,不若只用知章如何?」觽莫不称善。惇仍曰:「便与一待制。」布曰:「德音已许。」卞曰:「极稳当。」将、履亦皆以为允,议遂定。自宋球卒,承旨司阙官,尝拟用王师约及曹诵,既皆不可得词令,于郎官少卿中选人,而累与三省议亦不合。或云赵令铄(令铄,八月八日自太仆卿迁鸿胪卿。)可,而亦上所不悦,惟垱颇可用,履又力称之。及阅章疏,乃如前云云而罢,遂定议用知章。欲将上,而履更欲力引知章为西掖,上问:「知章文字如何?」布亦称之。上曰:「曾见知章文字否?」曰:「但见章疏尔。然南中士人多爽迈,必亦不至不称职。」上颔之。及进呈知章除承旨,上顾三省再三问:「如何?」三省皆曰:「平稳。」上曰:「中书舍人阙人,且别择人。」布曰:「舍人,亦尝只置一人。」上云:「本六员,一员太少。」布曰:「密院阙人已久,旧未用士人以前,自有诸房承旨一员,谓之都宣。自先帝改用士人,所隶职事非前日之比,及外司并诸路申请文字不少,今但以一副承旨吏领之,文字稽滞已多矣,不可阙人。」上曰:「赵垱可用否?」布曰:「臣固欲用垱,但以元佑尝在言路,恐不免人言。圣意谓可阔略,乃可除。」上曰:「有文字否?」布曰:「臣不曾见编类章疏,但见黄履言垱有章疏,乞召还傅尧俞、王岩叟、梁焘、孙升为侍从言官。仍云『学识器业,为世所称,忠言嘉谋,见于已试。』」蔡卞亦云:「臣曾见实有此语。」上曰:「如此即不可,只为有文字。」布初以谓卞不知,履亦令默已【三○】。及此,乃知卞已知之。布若不言,俟有除拟,必纷纷矣。
  先是,惇又言垱有三章,言诉理事为仁政,今闻稍缓,乞督促施行,以终大惠。上未甚以为非。及闻称荐岩叟辈,则毅然以为不可。已而惇谓布曰:「上欲用宋深,如何?」布笑而已。及对,上果欲用深。布曰:「深未尝历差遣,恐未可峻擢。若欲近下用人,则不若张宗□。宗□久在合门,累经先帝任使。」(宗□以西头供奉官、合门祗候为通事舍人,在绍圣四年七月十七日。)上曰:「宗□亦得,只是不曾与说话。」布曰:「才术虽未可知,然老成熟事,比之宋深,则有闲矣。昨使瞎征,边人多言其辱命,礼数闲颇为瞎征所屈。但以事在境外,不可推究。若一旦峻迁,恐人情未服。」上曰:「且更与三省商量。」布退,具以上前语告三省,卞亦曰:「深奉使事,亦煞曾闻人说。」布曰:「深都监、监押亦不曾作,昨骤迁知州军,已为过分矣。」觽皆然之。(此段,布录在六月一日。)及进呈,上犹以宋深为言,顾三省问如何,皆唯唯而已。唯蔡卞言:「莫也不妨。」布曰:「承旨,臣本院职事,不敢不尽愚衷,深恐未可用。」上曰:「莫只为是宋球侄,不欲令相继为之。」布曰:「不然。只为之更任使,恐人情不服。臣尝以为,承旨乃陛下左右亲信任使之人,若用非其人,不惟于职事有害,臣亦得罪天下士论。」上云:「张宗□可为,则是人做得。」布曰:「宗□在合门二十年,四次引伴高丽,又曾接送伴北朝人使及曾入国,与深不同。」上问三省如何,皆曰宗□亦熟事,上乃许。布曰:「只令权管勾,候有正官罢,若试之可用,则迁,不可,则黜。」上云:「甚好!宋深却与合门通事舍人。」布曰:「此无不可。陛下但且收用,徐观其可用,擢之未晚。然宋深只合密院批圣旨。」上曰:「好!」(布录在六月三日,今并入五月末。)
  注  释
  【一】仍各于原指定处居住「原指」原作「指原」,据阁本乙正。
  【二】绍兴原作「绍圣」,据阁本改。
  【三】故有是语「语」原作「诏」,据文意改。
  【四】因谓刘挚「因」原作「目」,据阁本改。
  【五】陈谏议瓘击鲁公「击」原作「头」,据阁本改。
  【六】十二月三日奏阁本作「十月三日奏」。
  【七】具言安焘「具」原作「其」,据阁本改。
  【八】有官人都堂出头「官」原作「宫」,据阁本改。
  【九】安焘「焘」原作「党」,据阁本、活字本改。
  【一○】京大怒「怒」原作「恕」,形似而讹,据阁本、活字本改。
  【一一】硕使康世「硕」原作「愿」,据阁本改。
  【一二】先因刘唐老事「刘」原作「到」,据上文改。
  【一三】然不曾问得洛狱后来如何结绝「曾」字原脱,据阁本补。
  【一四】在四月己亥「在」原作「正」,据阁本、活字本改。
  【一五】何善如之「善」原作「喜」,据阁本改。
  【一六】可专委左右司郎中等看详「看详」原作「详看」,据阁本乙正。
  【一七】大首领二「二」原作「一」,据阁本及下文小字注改。
  【一八】其初为成都运判「成」原作「戎」,据阁本、活字本改。
  【一九】应提举出卖解盐司管下官卖及通商去处「卖」原作「贯」,据阁本改。
  【二○】并取索公案「索」原作「素」,据阁本改。
  【二一】此事系安危休戚「休」原作「保」,据阁本、活字本改。
  【二二】既而惇议以招地及再任「招」疑应为「拓」。
  【二三】以尝荐指斥人胡洁己也「胡」原作「故」,据阁本改。
  【二四】如不愿押者「押」下原衍「押」字,据阁本删。
  【二五】边人听归本贯路分经略安抚钤辖司「分」原作「四」,据阁本改。
  【二六】熙宁七年「年」原作「月」,按宋史卷八七「河州有通会关,熙宁七年置」。现据阁本、活字本改。
  【二七】十七日惠卿即建节「卿」字原脱,据阁本、活字本补。
  【二八】诸差使臣押医官看验宗室请假而看验不实者「请」原作「诸」,据阁本改。
  【二九】遂托章惇并黄履阅垱章疏「章疏」原作「疏章」,据阁本乙正。
  【三○】履亦令默已「默」原作「点」,据阁本改。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四百九十九
卷四百九十九
  起讫时间 起哲宗元符元年六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百九十九
  帝  号 宋哲宗
  年  号 元符元年(戊寅,1998)
  全  文
  六月戊寅朔,改元。(五月十九日诏。)
  权吏部尚书叶祖洽言:「近照验在部官脚色状,伏见原方泽,熙宁十年为提举官,奏请乞放罢见雇役人,将三等人户仍旧差役,坐不知职守,诏送审官东院与合入差遣。而泽于元佑二年诉理,遂得除落元丰指挥,继除知州差遣。绍圣以来,亦相继擢用,外议未安。近虽以私谒后族得罪,然其大恶未正典刑,伏乞取索泽前件事因,看详施行。」诏徙泽知万州。(三月十九日,泽知虔州,又五月二十六日,上云:泽顷诚可罪。)
  泾原奏,已进筑没烟前、后峡。河东沿边安抚司奏,定到顺义军牒,本军以北客旧自东偏头税场入久良津和市,今移于贾胡趰,已指挥本津不得与自新路来者交易,又移牒请其改路也。(布录戊寅。)已而河东经略司言,沿边安抚司不由经略司,擅定牒本奏及差官体量久良津改路事,违法。诏沿边安抚司放罪,令今后遵依条约束施行。(布录庚辰,今并此。)
  庚辰,诏太中大夫郑雍提举崇福宫,本处居住。雍已病,乞小郡,故有是命。
  三省言:左右司奏按元佑、绍圣大礼,两次朝旨差提点事务【一】,及天授传国受命宝,遇大礼,未审出与不出。诏自今大礼提点事务官,令礼部申尚书省取旨差;其天授宝,依令奏请降出。
  诏秦凤路撤步兵五指挥,应副熙河。(布录庚辰。)
  诏瞎征进奉人假香令礼部量估价回赐。礼部言,假香法当烧毁,押送伴所乞给还。上欲厚瞎征,不与校,令量支与钱。章惇言不可启例,恐后无以拒之。曾布乞量宣谕:「自今进奉人更将到,即不回赐。」上曰:「如此甚善。」
  辛巳,诏:「非袒免亲应举推恩【二】,有司建明,寖失先帝初令之意,及见今多有贫乏之人。自今袒免亲□厅应举,并依熙宁二年十一月指挥,应给钱米者,并计口支破。其应干条贯,令有司修定以闻。」
  吏部言:「八路令使员阙,除两广已仍旧在任射阙外,四路勘当,欲将本路令使员阙,并仍旧制,许在任指射。其应干事理,亦请依熙宁、元丰旧法,并见行约束施行。其已修夔州路差官条,仍乞重行改定。」从之。
  尚书省言:「大理寺修立到,大辟或品官犯罪已结案,未录问,而罪人翻异,或其家属称冤者,听移司别推。若已录问而翻异称冤者,仍马递申提刑司审察。若事不可委本州岛者,差官别推。」从之。
  通直郎、龙图阁待制、知宣州沈铢卒。
  甲申,诏祁州防御使、同知大宗正司宗粹知大宗正事。
  给事中徐铎言:「进奏院除拣中副知书写人等【三】,存留九十人外,其进奏官有文字稍多,听保雇一二人相兼。其奏报等文字,经监官签书定本,方许传报。或官员差除,未经封驳,私先传报,及虽于法许报事,与元定本不同者,并科杖一百罪。许诸色人告。」从之。(新无。)
  枢密院奏,今据李忠杰等指说,贴到泾原、熙河兰岷路与西界对境地名珠旺去处地里远近图。诏泾原、熙河兰岷路经略司子细讲议,将来逐路各令合自甚处,及约至甚时,如何次第经营进筑。除熙河、秦凤两路兵马,须会合作一头项出入【四】,其泾原、熙河两路如何分头出入,可以得声势相接,互相照应,逐一详具的确事状结览保明闻奏。(此据章楶奏议,合用布录别修。布录甲申,同以李忠杰、朱智用所画熙河、泾原对境地图,大约云:没烟去天都止六十里,天都去南牟会止二十七八里,南牟会去打绳川七十里,打绳川至会州八十里,而熙河会宁关去打绳川止一百三十里。若两路相为声援,则来春便可于天都及打绳川进筑。以次据会州,则河南之地皆为我有。令熙、渭两帅,更切看详体问,所图山川地里是否,及将来如何次第经营进筑,可以得两路声援相及。具诣实闻奏。)
  乙酉,保州故知州董元仲男三班差使袭衣为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工部尚书、知保州军州事,兼御史大夫。
  考功员外郎刘逵为国子司业。
  中大夫、知亳州林希言,奉敕撰到浑天仪象碑文。诏送浑天仪象所立石。
  刑部言,请依元丰敕,重法地分,劫盗不以人数,并行重法;窃盗三犯,杖配本州岛。从之。(新无。)
  丙戌,枢密院言,鄜延、河东、泾原、熙河兰岷路进筑城寨各已毕工,乞依环庆路委官按视。诏鄜延路差陕西路转运判官李譓,泾原路差同管勾成都府、利州、陕西等路茶事黄敏用,河东路差权河东路转运判官李延嗣,熙河路差提举秦凤路常平张行,亲诣逐处详检验,诣实保明以闻。(十一月曾布云云。)
  诏:「诸路走马承受任满酬奖,令枢密院审按,任内如别无违犯或侵越事,依条推恩。其本处保明闻奏指挥,勿行。」
  诏:「应轻重伤人,并令诸路走马承受,依条点检、觉察施行。应以首级诈作首领、钤辖之类,妄求恩赏,据所冒合转资数,并依以老幼妇人首级妄冒施行。」
  诏永兴军等路创置蕃落十指挥,以西京作坊使、永兴路都监邓咸安兼总领。新置蕃兵将,其提举训练,并依将敕施行。(布录,盖因利珣奏乞也。)
  罢走马承受三日一奏平安。(布录。)
  大理寺言:「防送已决编配、流移、羁管人而有纵失者,准其亡罪,论如纵失囚法。不以日久,坐亡罪轻有纵失者,准其亡罪,论如纵失囚法。不以日者刺配,准起徒二年,余准杖一百。故纵元犯、强盗、配军,军人配邻州,公人配本城,仍不以赦降原减。配军逃亡捕获者,元配沙门岛及元犯持杖强盗、谋杀人,并罪至死。贷命并会降及因亲属或得相隐者,首告减等,并依上禁军法。如逃亡后不曾别作罪犯,或虽有罪犯而情理不致凶恶罪至死者,并奏裁。不持杖强盗罪至死、贷命并会降或因亲属得相隐者,首告减等,并余元配广南及远恶处者,并依下禁军法。元配三千里以下,及指定州军或路分配者,依厢军法。即逃亡后仍归本州岛县系捕获者【五】,元配本州岛,即配邻州,邻州配五百里,五百里配千里,千里配二千里,二千里配三千里,三千里及广南,并配远恶处。其指定州军或路分配军【六】,无元配地里者,并配重役处。以上应行而未至配所逃亡者,准此。即比犯罪不该配而特行刺配,或比元犯特增减地里刺配者,并以特配地里为法。」从之。(新削。)
  宣政使、成州防御使、入内副都知冯宗道卒。特赠安德军节度使,谥良恪。
  丁亥,大理寺言:「人吏每三人为一保,保内因本职犯赃罪,许经官举发。知而不举者,减犯人罪三等。即事发逃亡,量所犯轻重,均备赏钱或监铜收捉。其觽人不得保者,相度去留,申尚书省。」从之。(新削。录此,五月己丑可考。)
  戊子,左仆射兼门下侍郎章惇,提举常平免役敕令成书颁行,赐诏奖之,仍赐银绢三百匹两。
  提举永兴军路常平等事蔡肇言:「奉旨体访得邠州自去年秋场和籴不行,致阙军粮,事势急迫,遂将所少数目,科放与在州及辖下四县,其有斛斗停蓄之家,即随粗细色分数存留外,其并令中卖入官。」诏朝请郎、陕西路转运副使邵龠□虒,朝奉大夫、提点秦凤等路刑狱刘河,各特降一官,展一期□。其后,蔡肇具到邠州科配斛斗、支钱留滞官吏,知州仇伯玉,降
  诏:「陕西、河东逐路帅臣及见任宰相执政亲戚,谓于编敕合回避者,除见充帅臣、监司、知州军并城寨及兵将官应出入者,余虽有职事,不许赴军前。如帅臣亲临,许带书写机宜,随行军指使前去,其门客亲戚亦不得随军出入。违者并以违制论,不以赦降去官原减。」(政和元年七月十八日检会,此指挥乃系之元符元年六月十三日【七】。据实录,乃六月十一日也。)
  先是,泾原走马承受利珣自熙河入奏,与曾布具言前任鄜延,见吕惠卿欺罔不公事状,云二子在前军,挠将佐职事。又云李夔、吕潍,止在塞门寨,及赐茶药,即与随军一处受赐。又云负犯停替选人随军冒赏不少。又吕潍有貋姓朱,亦在军前,数受赏,亲戚故旧冒恩者觽人。又云苗履讨荡归,点检首级多婴孩,方退纳未了间,珣有泾原之命,便牒珣云,已差谢走马替。珣云走马须交割职事,不肯替。遂召珣饮茶,且语珣云:「官不容针,私通车马。」又欲特送珣五十壶,意欲止其退纳,珣拒而不受。又云惠卿独亲信王亢,李希道云亢极无状,昨于塞门踏逐安远寨地基,去旧寨南十里,四面皆无以控扼贼马来路,及所筑城寨多灭裂,恐久不可守。又云欲人呼作相公,怒珣独以观文目之。凡此语,皆上闻,上甚讶之,仍云:「惠卿要人呼相公,只为他要做耳。」三省、密院呈利珣札子,上亦须道利珣语,因及帅臣、宰执亲戚事。曾布言:「臣昨辞向子莘恩赏正为此。今吕潍、吕渊皆当八九次推恩,以至浮浪选人,及至负犯停替人随军禁,止因利珣今来极陈,可以立法。」上深然之,遂令立法。再对,上又云珣道惠卿事不一,布曰:「城寨,当如环庆差官点检【八】,余一一立法进呈次。」又许将尝为布言【九】,章惇意欲以惠卿帅长安,温卿帅延安,故于长安迟迟未肯差人。布曰:「如此是误朝廷与节钺也。」布亦常以白,上曰:「何敢如此?」布曰:「惇不曾与臣言,但见许将云尔。及利珣来,极言鄜延城寨不如法,令再任。乃破其奸谋,兼以他人代之,必不免有言,然则惠卿之欲帅长安可知已。」于是降诏,(十一月戊子,布录在九月丙寅。)皆用珣言也。上问:「宰执亲戚为谁?」布曰:「向子莘是臣貋,鄜延勾当李夔是黄履甥,章綖是惇侄。」惇曰:「綖已罢。」布再三对,上曰:「黄履乞罢李夔。」布曰:「如此,则臣亦乞罢向子莘。」上曰:「甚好!」惇又言:「有甥黄宰为河东运司属官,亦乞罢。」于是子莘、李夔皆罢。
  枢密院言:「请进筑城寨部役使臣,先于准备将领、准备差使及部队将、使臣内差。如不足,许于本路州军见任官内差。又不足,方许差得替待阙使臣。据所筑城围大小差拨,每百步,部役使臣不得过十分。其防托及般运官员使臣,乃据实用人数差,不得过有冗占。都副壕寨队部役、防托使臣,并候城池楼橹毕工,方得起离,不得先回。违者,委统制官、随军走马承受觉察以闻。诸路出寨讨荡、进筑,除经略司所差随军使臣外,许统制、同统制官将带使臣出界,内统制官不得过五员,同统制官不得过三员,仍并指名申经略司差拨。应文臣,非应副调发钱谷材植及诸县令佐部押人夫脚乘外,并不得将带随军出入。其照管医药、饭食之类,并选差指使,仍依近降指挥,奏使臣充。即停替、负犯之人,虽系大小使臣,须曾有战功,才勇为觽所知者,方得差使。仍依近降指挥,奏候朝旨。功状令统制官具录一本,关走马承受使臣照会。内有伪滥妄冒及不合随军之人,令密具以闻。如敢隐庇,或失点检,其走马使臣,当议量事理轻重,特行停替贬黜。应于法不合随军之人,虽立功劳,并不得保明闻奏。应兵将官及城寨使臣,非职事相干,及本路见任官因勾当公事经过,并不得接见。即因而有所请求,并犯人,并取勘奏裁。仍仰经略安抚司、转运提刑司,互相觉察闻奏。走马承受亦依此觉察施行。已上违者,并以违制论,不以去官赦降原减。」从之。(新录无此,旧录系之九日。此段当即是十一日曾布所云:「上因利珣陈鄜延浮浪、负犯、停替人随军,令布立此法也【一○】。」要合附十一日诏后。)
  己丑,龙图阁待制、知瀛州虞策知永兴军,龙图阁待制、知颍昌府盛陶知瀛州。
  是日,三省、枢密院同呈,左司谏陈次升乞除永兴帅。觽皆曰:「久阙当除。」上曰:「谁可者?」章惇欲差虞策,上曰:「无人,且令去。」又呈高阳帅阙,上曰:「谁可?」惇曰:「盛陶或张商英。」上曰:「高阳须两制。」布曰:「若差,即须与待制。」上曰:「自甚官除?」蔡卞曰:「太常少卿。」布曰:「曾直龙图阁,如吕嘉问亦是。」卞曰:「嘉问曾作修撰,与商英不同。」上曰:「昨欲除权侍郎且不可,况待制乎?」布曰:「商英久次,与臣及惇、将同时作检正官,资序已深,兼以在外任使,故议及。」上曰:「且用盛陶,还了得否?」觽曰:「高阳无事。」惇曰:「盛陶曾作高阳通判,必不可为。」上从之。策、陶、商英,皆布为三省发端,三省固疑商英之难进也。再对,布言:「适所以长拟进商英者,盖欲与一在外差遣,以资序深,故欲以此处之。」上笑曰:「与一修撰外任可也。」策寻以亲疾辞,改知杭州。知杭州、宝文阁待制李琮知永兴军。(八月丙子,策改杭,琮知永兴,十二月二日丙子,商英除修撰、发运使。)
  皇城使【一一】、高州刺史、带御器械阎安为内侍押班。
  三省、枢密院进呈,御史中丞安惇乞约束进筑城寨差官员数及亲戚冒赏等事【一二】,大抵皆已行,遂进呈讫。(布录己丑,布称大抵已行,盖十一日戊子,已有指挥禁约也。)
  兵、刑部言:「军须衲袄,并随器甲给纳,若应纳而隐占服用,或令人服用过三日者,并以违制论。即非缘战守而辄借用,若借人及借与人者,准此。已上并不以赦降原减。」从之。(新无。)
  吏部言,诸州通判、幕职官,县吏丞、簿、尉,并日赴长官厅议事。通判、幕职官仍于长官厅或都厅签书当日文书。从之。
  辛卯,蕃官东上合门使、雄州防御使、熙河州部落子将权泾原路准备使唤李忠杰,并皇城使、贺州刺史、河州部落子巡检李世恭见,令谕忠杰、世恭:「今差往泾原、熙河路,宜立奇功,当有厚赏。」忠杰、世恭顿首谢。各赐枪袍牌束带等。又问:「曾知天都山已入汉界事否【一三】?」忠杰对:「臣住坐处去天都不远。」又问:「欲往熙河照管部族否?」忠杰对:「圣旨令往则往。」上曰:「且令世恭暂往。」(绍圣四年十二月末,可考。)
  诏权发遣陕西转运副使公事阎令与提点刑狱孙贯,同共管勾鄜延、环庆路计置籴买粮草,应副军须事。
  泾原路经略司言,进筑没烟前、后峡两寨毕工。诏没烟前峡以通峡寨,后峡以荡羌寨为名。章楶以下等第赐物有差【一四】。(绍圣四年二月二十八日初建议,是年七月八日推赏【一五】。布录荡羌作威羌,当从实录。)
  熙河奏:「锺传出界,杀获三千余级,止有四百余级在会宁以里弃埋,定验有实。余皆在界外弃埋,难以定验。」诏张询告谕将帅,令依近日旨,陈首改正。余在界外弃埋。体问将佐,诣实保奏。如将来彰露不实,将佐重行黜责。(布录辛卯。绍圣四年十二月二十一日,锺传将熙秦兵出塞,奏斩获到四千级。元符元年七月八日,秦州勘验锺传以十五级为千三百级,九日又差徐彦孚合行制。)
  刑部言,瀛州勘到知霸州李昭珙等,昨为北人盗拆霸州桥,入榷场杀伤人兵,并无处置,亦不豫为防备。该赦。诏昭珙降一官;权通判寇毅并依冲替人例;推官梁涣差替;界河同巡检王溥、勾当榷场徐昌明各追两官;刘家涡莫金口巡检贾嵒、刁鱼巡检杨极各追一官,并勒停;河北沿边安抚使、东上合门使、资州刺史李谅落遥郡,别与外任差遣;副使刘方降一官;机宜张棠差替。始,路昌衡归自高阳,极言谅强愎自任【一六】,恐生事。曾布因言沿边安抚司亦累有探报,并无措置,自当降黜。上欲便行遣,布请俟勘到霸州守倅,一处行遣,上许之,及是乃责。(李昭珙、寇毅等先差替,在绍圣四年八月癸未,今又依冲替人例。)
  壬辰,瀛州通判陆元长罚金二十斤,以承勘北人入霸州榷场事,不依朝旨,妄有申请故也。
  诏以泾原路华亭县步军五指挥还熙河路。先是,熙宁中,已拨隶熙河,是年四月,章楶乞还泾原。既从之,而张询争不已,故有是命。仍于秦凤路拨五指挥赴泾原。(布录壬辰,并章楶二年十二月十九日奏增入。)
  癸巳,将作监奏:「南郊青城,奉旨修建殿宇,仍画图闻奏。今具图样,未敢依图修建。」御批:「差入内东头供奉官、勾当御药院刘友端,同将作监管勾修置,余并依昨修北郊帷宫所得朝旨等施行。仍令本监同今来所差官,再相度画图进呈,取进止。」(御集六月十六日事。)
  环庆经略司孙路言,新筑城寨所据横山地土,才分十之二三,以巡绰所至则几半【一七】,若筑之字平、威章巴、定边、萌门四城寨毕,则山界皆为我有。盖谓城寨之外,百余里闲,西人不敢耕种住坐。曾布尝病章惇以谓拓地已有次第而未知其实,故遍下诸路,问横山起自何处?至何处止,东西南北长阔若干,新旧城寨所据地土已及若干分数,亦屡以白上。而路所言地里不敢以不实,但云四城寨毕,则皆可有尔。上览之,具见地里远近之实,甚悦。
  甲午,诏编修常平免役敕令格式成书,详定官、翰林学士承旨、朝散大夫蔡京,迁朝请大夫,其余官吏减年支赐有差。
  明州言,高丽国今年七月遣吏朝贡。诏供备库副使兼合门通事舍人、带御器械向滓为引伴使,内殿承制、合门祗候贾裕副之。
  乙未,户、刑部言:「籴买粮草监门官以新缣帛、香药钞入纳到斛斗,通理为籴数赏罚。自客人陈状【一八】,限三日内纳毕,给与交钞。乃具元陈状,并纳讫及给钞月日,申尚书户部点检【一九】。若本场监官等无故留难,或须令改充和籴者,并杖一百,委提刑司点检觉察。」从之。(新削。)
  丙申,右司员外郎曾旼为左司员外郎,考功员外郎谢文瓘为右司员外郎,(文瓘,政和三年八月有传。)国子监主簿周邦彦为正字。
  是日,左丞蔡卞乞罢,径出。曾布奏事,上谕:「卞称病请去,果有病否?」布曰:「卞素羸多病,比以阴湿,故多腹疾。然人亦多如此者,卞善自爱,衣服饮食皆有节适,不尔,无以枝梧。」上曰:「人固当自爱,惇多自肆。」布曰:「然亦多病,向若下血痔疾及病脏腑,辄五七日不能出。」上笑以为然。先是,卞以改元奏告南郊,是日除礼部员外郎刘逵国子监司业。逵,吕嘉问貋,蹇序辰之私,而与二人者极不同,士论颇称之。三省久议此除,而卞以为不然。会范镗试人司业阙官,遂进拟令逵暂权【二○】。上曰:「何不便除,更何权之有!」遂批旨除之。卞翊日造朝,怒色可掬,而知出于上旨,莫敢争。既而数在告,至是,又除谢文瓘为右司,亦卞所不与者。而于十八日又先得上旨,不能夺,以至此除。赵挺之为中书舍人,又欲进郭知章,皆非其所欲。卞又尝欲引叶棣为左右史,惇对上面前斥之云:「棣作二小文字,亦有病败,不可用。道着一句【二一】,却有三两句道不着【二二】,兼趣操存心,觽所不与,不可用。」又欲引邓洵武、□伯举,亦不谐,而所进用者,又非其所好,故积此不平,因欲请去。是日,西府奏已赴观音院,又奏般行李、骨肉出府界,皆无宣谕。薄晚乃遣刘友端封还文字,令赴省供职。后二日,卞入,三省、枢密院奏事,皆退立不与,上亦不顾。已而留身曲谢【二三】,遂命友端押赴都堂。上谕布曰:「卞请去甚坚,须待再三入文字。」布曰:「无可去之理。」上曰:「无此理,坚欲去,别无事否?」布曰:「卞与同列多不同,旧与章惇密,今亦不同。兼兄弟有嫌,故不自安。」上曰:「卞兄弟不相得。」布曰:「不知,但闻其妻颇不相欢。」上曰:「京亦有妻,是甚人家?」布曰:「徐仲谋少卿家。」上曰:「两人妻不相得。」布曰:「闻其如此。」上曰:「卞言无他,只是羸病,故欲去。」布曰:「势安可去?林希去【二四】,尚未有人可代,卞何可去。」上曰:「兄弟间是有嫌。」布曰:「然,用京不若用卞。」上曰:「不同,不同。」布曰:「诚如圣谕,卞读书畏义理,诚与京不同。」上又曰:「不同,不同。」布奏事退,卞已赴都堂,遂往都堂见之,视事如故矣。上尝语:「今范仲淹、章惇多诋之。」曾布曰:「仲淹知边事,自宝元西事以来,每以取横山为言,兼立朝劲正,乃仁宗时名臣。」蔡卞亦曰:「仲淹好处多。在章献时,数以直言贬,及仁宗亲政,却乞不深治垂帘事,此大节尤可称。」布曰:「诚如卞言。」既退,布窃独怪卞知之而不能蹈之也。(布录六月末,今附此。)
  戊戌,河东路经略司言,进筑神泉寨毕工。诏官员使臣等第转官、减年、支赐有差。(四月十一日赐名。布录:河东神泉赏功,又环庆乞筑萌门寨,从之。)
  秘阁校理陈师锡为考功员外郎。(布录云:三省除师锡考功,士论皆以为允,蔡卞独不悦。墓铭云:为考功踰年,自来系请求补外之人,知宣州。)
  己亥,诏:「开封府界东、西路都巡检阙,系枢密院选差,应诸路州钤辖,非节镇大藩者,在第六等知军州诸路都监之下。除宗室听依旧添差外,其曾任将、副、诸司副使以上【二五】,及合门通事舍人,特旨许差者,并差自来曾差人处,或替双员处都监阙。已上内合带权发遣者,其请给,并依州都监令【二六】。」(新削「应诸路」以下。)
  辛丑,枢密院言:「闻西界编拦人马及人户,比旧日盘泊,逼近汉界。深虑向去秋成,贼马粮草可资【二七】,因此寇犯边界。共诸路斟酌敌情事势,出兵讨逐,仍所至蹂践,使贼失收成之望,庶为我利。」诏诸路帅臣,各乘伺闲隙,出界蹂践、讨荡,务在探报精审,决取胜捷【二八】。仍具措置施行次第以闻。(布录:泾原、河东报西人颇近边耕牧,诏诸帅相度出兵扰之。)
  张询奏,乞今秋相度筑青南讷心,从之。又乞李忠杰,令章楶相度,可遣即遣。
  太常寺言,诸光禄寺官,今后每遇祠祭,大祠已受誓戒后,及中小祠散斋日分,其约束事件,并从祀仪禁止,郊社令亦乞依此。从之。
  壬寅,朝散大夫、权河东路转运使郭茂恂降为朝请郎,以运粮草给事,雇车价小,致扰民也。(布录:茂恂降两官,守、倅各一官。)
  三省、枢密院奏,鄜延大沙堆功赏,应本将有官而更添差者【二九】,以二人所合得赏分授,并张若讷、吕潍等,更不推恩。从之。(布录壬寅,大沙堆功在五月十三日。)
  御史中丞安惇言:「伏思神宗皇帝圣明妙用,固非当世俗儒之所能窥测,至于励精图治,明审庶狱,天下莫不知之。而元佑之初,陛下未亲政事,奸臣乘时议置诉理所【三○】,凡得罪于元丰之闲者,咸为雪除。归怨先朝,收恩私室,意者呼吸罪党,用为己助。未审当时有司如何理雪,傥出奸意,不可不行改正。欲乞朝廷差官,将元佑中诉理所一宗公案看详,如合改正,即乞申明得罪之意,复依元断施行。」诏蹇序辰、安惇看详,内元状陈述及诉理所看详语言【三一】,于先朝不顺者,其职位姓名,别具以闻。(旧录「以闻」下云【三二】:正先帝刑法也。新本削去。元符三年六月十七日,龚夬奏罢此指挥。)序辰先有是请,上难之。于是,惇复建白。蔡卞劝章惇使必行。令序辰与惇及徐铎同主其事。自后缘诉理被祸者,凡七八百人。序辰及惇实启之。(元符三年六月十七日云云,可考。)曾布自□云:「是月,屡见三省言,安惇既除御史中丞,遂乞差官看详元佑中诉理文字,却依元断施行。既而取索到诉理者【三三】,凡八百九十七人。许将、黄履及叶祖洽等,皆因他人诉理【三四】,得还所展磨勘年月。三省以动觽,稍迟之,惇再章以谓:『闻庙论以人觽不可施行,惟其人数多,尤宜改正。此乃元佑人欲彰先朝滥罚之多也。』三省聚议,久之乃定。得旨,但令惇及序辰看详,元诉状词及诉理所文字语言【三五】,有于先朝不顺者,具姓名以闻。已而又言,令将亲批圣旨翌日再进呈,乃下。觽皆称其平允。此论本出序辰,序辰于前年作右史日,已尝有章乞追改,上留中不出。今以付之,亦以杜塞其纷纷也。然犹乞别试所置司看详,限半年结绝,尚有张皇之意。但已得旨如此,谅亦无以增加尔。」(此据曾布尔日录、陈瓘尊尧集及余言增修。曾布尔日录论看详诉理,已附见绍圣三年三月二十一日王宜罢提举时。陈瓘尊尧余言曰:臣闻常立上殿时,叶涛在史院。曾布主叶涛。哲宗之得见常秩行状也,卞等意布、涛奏之,于是又作诉理之事,雠布与涛,而罹诉理之祸者,七八百人。讫于曾布之事,流离破败,而卞等报复之意,犹未快也。安惇传:惇为御史中丞,奏讫委官取元佑诉理所公案看详改正【三六】,申明从初加罪之意,复依元断施行。遂诏惇与蹇序辰、徐铎同看详。惇奏:「凡得罪于元丰之闲者,乞特出睿断,以劝沮天下。」自是复施行者千余人。又奏:「元佑初置诉理所,将熙、丰以来断过刑名,辄行奏雪,诉谤先朝,归怨君父,其元看详官刘挚、孙觉、胡宗愈、傅尧俞、叶伸、苏嘉、朱光裔、□俦、陈郛,乞加罪。」时挚等已谴逐,伸等皆坐谪,事在二年三月六日。按:徐铎传乃不载同看详诉理,当考。)
  泾原路经略安抚使章楶言:「乞应沿边诸州、军、县、镇、城、寨、堡子籴买去处,预揭牓告谕人户,不得与官中争籴,增长物价。如将来官中收籴不行,岁计阙乏,即委所属官根括停塌之家积蓄斛斗,各计本家口数,销一全年所用斛斗外,其余尽依逐处和籴场价例,收籴入官。」诏从之,应陕西路准此。
  鄜延路经略司言,差副都总管王愍统制诸将人马出界,与西贼斗敌得功。诏主将已下等第转官、减年、支赐有差。
  是日,都提举贾种民自修汴河归,上谕曾布:「种民修汴河乖方。」布曰:「种民言汴河作刺子,乃发运司指挥,渠所作束水未曾用,兼不曾多费功料,止费本司钱九千余贯,措置亦不至乖方。但从初发省功费以集事,势必难集。臣先曾敷陈,以谓今须闭汴口一两月【三七】,用功开淘,其水势散漫处,须用梢桩【三八】,狭河即自通快。」上曰:「近日漕运全不可行。」布曰:「近得雨后,水稍通,已两次防河,大约茶磨费水,最为汴流之患,今已废矣。」上曰:「须作水柜。」布曰:「种民昨不欲作水柜,用心却可嘉,盖为百姓庄园、庐舍、坟墓皆须毁坏,故以为难。兼种民昨到水柜处,百姓极有不逊之语,故种民不敢当此事。若其佗有可经画,不与百姓争此地,亦所惠不细。」上云:「水柜必不可阙。」布曰:「若必不得已,须为之。」上又曰:「种民却不至乖方,然漕运却行不得。」布曰:「种民虽不乖方,但无功亦可责。」上曰:「章惇主之。」布曰:「觽谓如此,必是也。」御史蔡蹈劾种民措置乖方,枉费功料,乞先行放罢。不从。(蔡蹈云云,据蹈奏稿。)
  甲辰,诏入内供奉官、泾原路走马承受利珣减三年磨勘,仍依条比折,赏职功也。珣言鄜延走马谢德方、泾原王景先,皆以亲戚冒赏,诏并放罢。(布录。)
  户部言:「提刑司、提点坑冶铸钱司,各据所辖州县坑冶,催督敷办祖额【三九】,置籍勾考。每岁令比较增亏,提刑司限次年春季,提点坑冶铸钱司限夏季,各具全年增亏分数,保明闻奏及申户部点勘。韶州岑水、潭州宝丰永兴铜场逐路提刑司官,每上下半年各巡历一到本场,按察点检讫,具措置利害及本钱有无阙备因依,条画闻奏及申户部。」从之。(新削。)
  大理寺言:「知强盗及持杖窃盗之情而藏匿【四○】,若过致资给及漏露消息,令得行盗及隐避者,并罪至死。及应配者,并配本州岛。强盗死罪情重者,依重法地分窝藏法,仍奏裁。窝藏重法地分,劫盗罪至死,配远恶,妻子五百里编管。再犯配沙门岛。以上盗者情重,窝藏人当行处斩,家产给半充赏【四一】。即盗罪至徒流者,配五百里,妻子邻州编管,再犯配二千里。并许人捕,家产给三分充赏。」从之。(新削。)
  乙巳,权河北路转运副使兼措置籴便黄实进对,实因陈钞法之弊。上曰:「钱钞本以相权。」又问河北人材,上曰:「今日人材之乏为甚,然天下岂无人材!」它日,上问曾布曰:「实如何?」布曰:「实亦惺惺晓事,但林希尝言其以女嫁苏辙子,陛下必得知。」上曰:「然。」又曰:「乃章惇甥也。」后又语及,布因言实两女嫁辙二子。上曰:「不如是,亦可使尔。」(布录论实,在壬寅。今附此。)
  诏高丽朝贡,并依元丰条施行,元佑令勿用。(旧云:复先帝待遇高丽法也。新削去。)
  诏赐凤翔府户曹参军王之彦家绢二百匹,以之彦赴没烟峡,宣劳致病死也。
  先是,章惇召曾布女貋卫尉主簿□则礼,令语布,曰:「蔡党见窥甚急,当过为之备。」又曰:「有言元丰时,不得举辟执政亲戚,乞检举施行。」(二月十三日序辰云云【四二】。)仍云:「王斿榷货,政犯此言,不可不知。」时五月壬申也。后三日,惇留对甚久。其夕,□居厚过布言:「适奏事殿上,上忽问:『何以举王斿,斿乃苏辙门下士。』居厚曰:『元佑中在外,故不知。』上又曰:『兼是曾布亲戚。』居厚曰:『臣与斿乡里故旧,又臣曾知咸平县,旧吏民尚来见臣,极称斿治状,臣以此荐。兼斿是通判资序,榷货亦监当场务尔,无侥幸。』上曰:『只是有人来说。』既而进奏院报有旨:遵守元丰四年条制施行【四三】,在京举辟处,不得举执政有服亲,已前有举者,检会取旨。」(布录在五月二十五日壬申,及二十七日甲戌。)他日,布奏事毕,(布录在六月四日辛巳。)因言:「臣窃闻臣僚言,执政亲戚,不得举辟在京差遣事。臣实有外甥王斿提举榷货务,正碍此条。然此法乃元丰四年所降,至元丰五年官制行,内外举官悉罢,故此法亦废。后来稍复举官法,失于举行此令。」上曰:「觽所不知,□居厚亦曰不知。」布曰:「此诚不知,若非蹇序辰于史院检见此条,人不知有此法。若此法见行,岂惟臣所不敢,□居厚亦岂敢公然犯法?事虽如此,然臣身在政府,不能使亲戚远嫌,以致物论,臣实有罪。大臣当奉法守公,以身率天下,乞重行黜责臣,亦足以警觽。」上曰:「本不知不妨,兼王斿亦是蔡卞亲戚。」布曰:「虽然,臣自有罪,岂敢更引他人以自解?兼闻议者又言,臣男缨亦是奏举,臣在政府,有条,一岁得陈乞亲属一差遣。臣男缨昨为开封工曹,系用臣合得恩例,申尚书省陈乞,都省下吏部勘当依条差,即非举辟。兼在任近一年,却为路昌衡举王几作府推冲罢【四四】,并不得岁月。路昌衡曾来谢臣云:『失契勘!却不知王几妨碍工曹。』臣云:『举官岂得如此!兼臣男虽冲罢,自须却得一陈乞差遣,一无所妨。』臣曾以此语叶祖洽,祖洽云:『不惟如此,祖洽有妻弟为府掾,一日,府官聚厅,昌衡对觽云:「近举王几,却不知与工曹妨碍。」极以为臱。』窃闻议者亦谓王几是臣亲戚,几娶臣妹。臣妹亡已二十五年,臣引几以冲罢臣男,似不近人情。兼昌衡之言如此,可见臣无所预。」上曰:「卿男已冲罢?」布唯唯。上曰:「论者只是说王斿一人,不曾及此两事。王斿是苏轼、辙门下人,是否?」布曰:「觽皆言其如此,恐必是。」上笑而已。
  布又言:「臣自待罪政府,以愚直故,于议论之际,多触觽怒,常恐不免有谗毁中伤之语,非圣意主张保全,何以得至今日!」上曰:「是!是!」布又言:「序辰以谓大臣不与人为交私,则可以展布四体,尽心国事。臣此心,惟陛下可亮。臣数对三省言,□居厚不可进擢,居厚无不闻之。在人情,于臣但有怨怒,臣必不与居厚为交私。」上笑曰:「卿斥居厚多矣,安得有此?」布曰:「臣犬马赤心,不敢不尽陈于陛下。然臣与王斿实有服亲,无以逃责,臣未敢陈请待罪。」上曰:「不须如此。」布遂退。祖洽语布曰:「惇于上前呈序辰所言,乃云『不干他人,只是曾布亲戚三人』,盖得之黄履。又言:『履云惇平时与布笑语甚欢,才背后便别。』」许将亦语人云:「此其小者,其它毁伤之语,有大于此者非一。」
  是日,(六月二十八日乙巳【四五】。)诏王斿罢榷货务,户部官各罚铜三十斤。开封举张元礼亦然。元礼,乃林希貋也。
  丙午,吏部言:「官员系朝廷差出,除在任人自理在任月日,其非在任之人,缘军期边事刑狱,及往水土恶弱处,听理在任。若朝廷差委勾当余事,如无稽违,以二日折一日,理为考任。及三年已上者,申尚书省、枢密院审察。事体重者取旨,或与理为一任。」从之。
  泾原路经略使章楶奏:「近准朝旨节文,令逐路帅臣更切讲议,如何措置,可以使贼不敢并边耕牧住坐。其已耕种去处,即相度如何于锄耘之际,可以使其不得施工,免致向去秋成,资助贼粮,别生边患。(三月二十四日,又五月二十七日诏,可考。)臣契勘本路新筑没烟后峡寨,咫尺天都,最是因形势困扰贼聚去处。见委折可适子细体访彼处耕牧住坐远近次第,若有机便,欲于七月半闲,量数差拨人马,乘月夜行,往彼处攻讨,为倏往忽来之计。臣前此两次遣将浅攻,苦无所获。或言贼觽前期知觉,豫作准备及四散遁逃。今来举动,理须改图,窃欲少着人马,只用五七千骑已来,所贵易为差发,诸事秘密,不至漏露。兼选锋乡道之人,得部落子方堪使唤。近蒙朝廷差李忠杰并手下部落子二百人来本路,至时,决得随军出塞。契勘环庆路蕃官皇城使慕化,旧在臣麾下,委是得力。屡曾遣使随逐折可适出入攻讨,彼此谙委,肯相营助。欲乞前期旬日闲,权暂于环庆路辍借蕃官慕化并部落子二百人及逐人脚下马,过本路使唤。攻讨了日,便行发遣,来往只是半月、二十日之期。」
  黄贴子:「蕃官慕化近日因护筑到本路,臣密以前项擘画问化,并说与欲借助人马之意,化极欣喜,愿来本路使唤,遂录到状内所指部落子姓名。今来所陈,如蒙俞允,即乞不显事因,直作朝廷指挥,令化带领所要人马来泾原路干当,不得占留。若说事因,窃虑环庆帅臣归罪于化,外兼西贼耳目于环庆路最长,彼探知时,暂于他路差发过人马来泾原,必料欲往浅攻。如此,则虽出无益也。又状内所指期日,未敢决定,容臣更切探伺,量宜展缩。若贼中添屯人马,严作堤备,或是住坐去处地里太远,即亦难为必去攻讨。只缘乞差发他路蕃兵,理须预有奏陈。」
  枢密院奏:「勘会泾原路近进筑没烟前、后峡城寨了当,去天都咫尺,乃西贼必争之地。兼西人近于隆德寨、九羊谷以来出没,又于柽沟段大道穿土□厥作壕,深虑贼马不测,侵犯边界。合要知次第人,率觽伏截掩杀。本路阙少得力蕃官使唤,其环庆路蕃官皇城使慕化,熟知蕃界山川道路,可以为乡导出入,须至权暂差那【四六】,带下项部落子前去泾原路应副出入使唤。其环庆路,虽于今秋有举动去处,缘今来只是差慕化一名并手下部落子二百人骑,即于本路未至阙事,须议指挥。」诏:「令环庆路权暂辍那蕃官慕化及上件部落子二百人骑,暂赴泾原路经略司,准备出入使唤。限七月半以前至泾原路【四七】,仍等第量支与盘缠钱,无令有所陪备,及不得更有奏请占留、住滞。仍令泾原路照会收管,候到,优与存恤照管。候慕化等指引得本路人马知出入把截次第,立便遣还环庆路。其占留存在本路,不得过一月。」(六月二十四日布录,令诸路帅相度扰耕【四八】,故以此奏附六月末。此须别加删修,文太多故也。)章楶又奏:「本路去年进筑平夏城、灵平寨了当,添置十一将,后来接续修筑镇羌、九羊、通峡、荡羌共四寨,虽已逐旋那移马步军前去【四九】,至今不曾别置将名。今乞以通峡、荡羌并九羊寨三处见管防守正兵及新招弓箭手马步军,共为第十二将。仍乞以勒停未□复人,前皇城使成州防御使折可适为正将【五○】,降授供备库副使曲充为副将。或朝廷以谓追夺未久,未经□复,即乞且令权管职事。」从之。(楶以元符元年六月二十八日奏,八月七日又奏,十九日乃得请。今并附此,或移入八月十九日。)
  注  释
  【一】两次朝旨差提点事务「务」原作「后」,据阁本改。
  【二】非袒免亲应举推恩「推」原作「提」,据阁本改。
  【三】进奏院除拣中副知书写人等「除」原作「徐」,据阁本改。
  【四】须会合作一头项出入「一」字原脱,据阁本补。
  【五】即逃亡后仍归本州岛县系捕获者「仍」原作「曾」,据阁本改。
  【六】其指定州军或路分配军「州军」原作「军州」,据阁本乙正。
  【七】此指挥乃系之元符元年六月十三日「此」原作「上」,据阁本、活字本改。
  【八】当如环庆差官点检「点」原作「默」,据阁本改。
  【九】又许将尝为布言「布」原作「希」,按下文,许将乃与曾布言语,现据阁本改。
  【一○】令布立此法也「令」原作「今」,据阁本改。
  【一一】皇城使「使」原作「司」,据阁本改。
  【一二】御史中丞安惇乞约束进筑城寨差官员数及亲戚冒赏等事「员数」原作「数员」,据阁本乙正。
  【一三】曾知天都山已入汉界事否「已」原作「巴」,据阁本、活字本改。
  【一四】章楶以下等第赐物有差「等」字原脱,据阁本及宋会要方域一九之六补。
  【一五】是年七月八日推赏「年」字原脱,按本书卷五○○元符元年七月八日甲寅条即具载推赏之事,当以有「年」字为是,今据文意补。
  【一六】极言谅强愎自任「极」字原脱,据阁本补。
  【一七】以巡绰所至则几半「半」原作「年」,据阁本改。
  【一八】自客人陈状「客」原作「容」,据阁本改。
  【一九】申尚书户部点检「检」原作「校」,据阁本、活字本改。
  【二○】遂进拟令逵暂权「拟」原作「议」,据阁本改。
  【二一】道着一句「着」原作「看」,据阁本改。
  【二二】却有三两句道不着「着」原作「看」,据阁本改。
  【二三】已而留身曲谢「曲」字原脱,据阁本补。
  【二四】林希去「去」原作「云」,按宋史卷三四三林希传及编年录卷一○,林希原任同知枢密院事,于元符元年四月壬辰去职,迄今不过月余,作「云」无义,现据阁本改。
  【二五】诸司副使以上「诸」原作「都」,据阁本改。
  【二六】并依州都监令「州」字原脱,据阁本补。
  【二七】贼马粮草可资「资」原作「卖」,据阁本改。
  【二八】决取胜捷「取」原作「去」,据阁本改。
  【二九】应本将有官而更添差者「者」字原脱,据阁本补。
  【三○】奸臣乘时议置诉理所「诉理所」原作「理诉」,据阁本及宋会要职官三之七六改补。
  【三一】内元状陈述及诉理所看详语言「诉理」原作「理诉」,据阁本乙正。
  【三二】旧录以闻下云「下」原作「卞」,据阁本及文意改。
  【三三】既而取索到诉理者「诉理」原作「理诉」,据阁本乙正。
  【三四】皆因他人诉理「诉理」原作「理诉」,据阁本乙正。
  【三五】元诉状词及诉理所文字语言「诉理」原作「理诉」,据阁本及宋会要职官三之七六乙正。
  【三六】奏讫委官取元佑诉理所公案看详改正「讫」疑当作「乞」。
  【三七】今须闭汴口一两月「闭」原作「闲」,据阁本改。
  【三八】须用梢桩「梢」原作「稍」,按宋史卷九一河渠志:「凡伐山木榆柳枝叶谓之梢。」又按宋会要方域一六之一五有「河道甚有阔处,水行散漫,故多浅涩,……当用梢桩」,本书卷三○二元丰三年二月丙午条有「仍伐并河林木,以足梢桩之费」等语,今据改。
  【三九】催督敷办祖额「祖」原作「租」,据阁本、活字本改。
  【四○】知强盗及持杖窃盗之情而藏匿「杖」原作「伏」,据阁本改。
  【四一】家产给半充赏「给半」原作「半给」,据阁本乙正。
  【四二】二月十三日序辰云云阁本「二」下无「月」字。
  【四三】遵守元丰四年条制施行「条」原作「修」,据阁本改。
  【四四】却为路昌衡举王几作府推冲罢「冲」原作「衡」,按「冲罢」乃宋人公文用语,据阁本及本条下文改。
  【四五】六月二十八日乙巳「二」字原脱,按元符元年六月戊寅朔,乙巳当为二十八日,今据阁本补。
  【四六】须至权暂差那「至」原作「知」,据阁本改。
  【四七】限七月半以前至泾原路「至」原作「致」,据阁本改。
  【四八】令诸路帅相度扰耕「扰」原作「耰」,据阁本及上文辛丑条小字注改。
  【四九】虽已逐旋那移马步军前去「旋」原作「施」,据阁本改。
  【五○】前皇城使成州防御使折可适为正将「使成」两字原脱,据阁本及宋史卷二五三折可适传补。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五百
卷五百
  起讫时间 起哲宗元符元年七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百
  帝  号 宋哲宗
  年  号 元符元年(戊寅,1998)
  全  文
  秋七月丁未朔,曾布以王斿事乞罢,不许。
  戊申,三省、枢密院同呈泾原奏,降羌喝强山言,西人欲以今秋并兵寇一路,仍云更不与实,衮都宗托卜德言不攻城塞也,但觅便深入,杀掳人户。上深以为忧。觽亦言,羌人如此即是得策。曾布曰:「泾原鎫边,人物富庶,若贼马入境,所获不赀,为中国害不细,此诚不可忽,当更详戒边臣,为备御之计。」上亦然之。再对,上又及泾原报,布曰:「适指挥极草草,朝廷当更别降丁宁约束备御条件。」上曰:「边人遭杀戮,皆无辜。」布曰:「不惟杀戮无辜,兼于国威亏损不细。」(约束条件,合是初五日所载者。)
  己酉,诏以今年十一月十二日有事于南郊。
  东上合门使、勾当皇城司周宥再任。
  诏:时气暑热,应在京工役,鎫给假三日。
  又诏,学官岁一试。
  泾原路经略司言:「收到部落子讹山等二十二人归汉。按讹化唱山乃妹勒都逋亲随得力背嵬,能率人归附,心甚明白,望特与补一殿侍名目。」从之。
  泾原又奏,于没烟置二堡子。(布录己酉。)
  熙河奏:遣王舜臣出界讨荡。(布录己酉。)
  诏:刘混康茅山所居庵之旁,已营殿宇,可赐名元符观。
  是日,御史蔡蹈上殿,曾布再对,因言蔡蹈曾向人说,密院人吏多不肃。臣谋谟德业无补朝廷,久妨贤路,臣所自知。若以密院职事言之,实不至有不整齐者。臣自备位以来,凡本院合用条格编类次序,无不全备明白,可以遵用,以至人吏行遣文字,有一字未安,亦臣亲笔刊改。至于边事,皆出臣等思虑,非人吏所能裁处,以此凡指挥之事,文字一一皆臣亲笔草定,虽送三省看详,其闲所增损者,百无一二。惟是昨探报王可权受赃事,皆是诈欺,悉已施行,今日见禁人吏,亦是因此干连彰露。其武臣与院吏饮食干请,乃是元佑六年事,今已七八年,非今日不肃。方今武德探报甚密,望更赐采察,若有不职,不敢逃责。上笑曰:「蹈云何?」布曰:「言人吏不肃。」上哂之而已。
  庚戌,诏左司员外郎曾取与入内内侍一员,同共取索删修大礼令。(御集七月四日。)
  辛亥,御史台言:「元丰官制朝参班序,有日参、六参、望参、朔参,已着为令。元佑五年改朔参官兼赴六参,有失先朝分别等差之意,请止依元丰仪令。」从之。
  枢密院奏:虽已检会今年四月二十二日指挥,令诸路帅臣多方讲议应敌方略,及内有道路险隘,可以控扼得贼马之处,各选差兵官以劲兵利器伏截守把,使贼不能深入,凡百先事措置,过为备御,尚虑诸州帅臣不切逐一丁宁约束,先事措置,临时致有阙误,须至再行检举前后所降朝旨,及合行画一约束事件下项【一】。(四月二十二日指挥未见。)画一指挥七项:
  一、应沿边有道路险隘,可以控扼贼马去处,多方博采觽议,子细审之,本路兵将官某人可以当得某处,各分定地分,责委逐人伏截守把,仍各令指挥合要得力战斗部队将、使臣、军员等,并合要兵马器械,逐一相度应副,无令阙事。
  一、兵将官使臣等分定险隘地分,各要把截得贼马不能深入近里钞掠人户。如遇贼马侵犯,虽见有小利可乘,不得辄有那动兵马,抛离守把去处。如因此致透漏贼马入本地分作过,鎫从军法施行。
  一、泾原路山前、山后堡寨不少【二】,及静边一带,最系人户庄园物业繁富之处,及德顺军等处,有自来不曾经贼马侵犯地分,除责委兵将官守把伏截外,尚虑不测透漏,深入近里,劫虏杀伤人畜财物,如至时,合先行回避,即仰更切相度稳当【三】,密行告谕人户,暂将财物之类,取便般移于贼马不可到处,权暂回避;其人口、孳畜,亦尝作迁移回避贼马之计,无令缓急枉遭掳掠。仍选委城寨官令密切告谕,无令先事张皇行遣,致人户惊疑,及差人前去催促,漤致骚扰人户。如密探得知,稍不依如此指挥,必定重行黜责。应陕西、河东其余路分管下有似此去处,亦仰详此指挥,相度施行。
  一、逐路如有贼马并兵侵犯,除选委兵将官于要害险隘处守把伏截外,其余兵马仍相度分作头项,各于要害利便处驻札,务在持重。如遇贼马头重处,或见得闲隙有利可乘,即相度贼势厚薄,分头或并力前去掩击捍御。如辄敢逗遛观望,致失机会,鎫从军法施行。
  一、选委有谋虑兵将官、统制、将佐,各据本路兵马多少,精选骑兵,分为部队,差使臣、将校管押,择利驻札。或分擘,或合力择便掩击;或俟惰归之时,即行追袭;或先于回路埋伏,等截邀击。其乘机应变,临时应接事件,鎫子细检详绍圣三年二月二十五日所降朝旨施行。
  一、遇贼马并兵侵犯,依准今来指挥,分擘兵将于险隘要便处把截驻札,务要捍御障蔽得蕃汉人户不至横被劫掳。及把截驻札、乘便邀击、追逐摧败贼觽,其本路帅臣,不得广占得力将佐兵马,多于附近帅府处驻札,只为自保卫之计,致贼马于往来之际,猖獗自肆,无所忌惮。
  一、贼马并兵一路,即仰各策应路分画时多差得力兵将前去应援,务要张大声势,足以沮挠贼计;或径趋贼马归路,扼其要害,邀击回归贼觽;或径趋贼后老小孳畜【四】、粮草辎重屯泊之处,痛行剿戮,使贼奔溃,自救不暇。其合牵制,即选择要害,可以捣虚获利之处,或于要害处进筑,又于有部族住坐处掩击讨荡,多方牵制贼势,使有回顾之患。如稍有逗遛观望,不切协力应援,及多方牵制,其帅臣合议根究策应牵制诣实出兵次第,重行窜黜。检举指挥九项:
  一、应干捍守贼兵,及破贼方略,仰更切于本路有才略、熟边事将佐等画一讲议,务要临机应变,曾经筹划,不失准备,及伐谋出奇,决可取胜。
  一、汉蕃士卒,常切训练,令事艺精熟,及才武出觽,勇悍敢战之人,因事优加赏激,令人知有所分别,临时奋励向前用命;又足以激劝觽人,各令向前习学事艺战斗,不致因循颓惰。
  一、汉蕃兵将,常令教习战阵,出入次第,号令进退,务要严肃;及申明晓谕,令知军中纪律,免致缓急有误驱策。
  一、应贼马来路有险隘之处,可以伏截邀击,或潜伏人马,出其左右,可以击其辎重老弱之类;或在鎫边屯聚人马未齐集闲,有可以掩击之势,亦仰常切讲究。务要令将佐各得通晓,缓急之际,易以驱策。
  一、城寨守御人,须要知城上挂搭施放次第,仰于合守御处,逐一编排定合要人数,如阙人,即开具所阙人数,每于防伏之际,许于管下近里州军县镇壮城兵士内权暂抽差应副,仍优与添支钱米,候事宜息日遣还。
  一、城寨使臣兵员,各令讲议城守次第,务要通晓习熟,无令仓卒措置乖方,致有误事。
  一、应出战及守城器具,除见管外,有急阙之物,仰计会提刑司,依累降指挥,疾速添修了当。仍更于守御城寨内,多方广行修积大小癔石,准备使用,其余闲慢之物,不须一例制造,枉用工料。
  一、汉蕃兵所养马,严切指挥将佐人员等,常切用心点检,勿令瘦损病弱,有误出人使唤。
  一、粮草之类,除转运司计置外,更切公共擘画,及时籴买,广行收贮,及多方爱惜,无令枉有费用。
  诏令诸路帅臣详此【五】,检会先降及今来指挥,密切依应讲议措置施行,其该说不尽应干边防合准事待敌方略,鎫仰逐一精加措置,并各具已措置施行方略事件,画一开坐闻奏。(布录辛亥同呈,近报西人恐今秋并兵攻掠一路,其为画一守备之策,诏诸路帅遵守施行。章楶奏议有此画一,今取附此,十八日云云。)
  环庆走马李兑言:本路进筑兴平城及之字平等处,皆地狭无水,瘠卤不便。诏孙路更切具利害以闻。(布录辛亥。)
  壬子,河东路经略司言:修筑第九寨毕工,仍遇贼,战斗胜捷,鎫乞推恩。诏:修筑人等第赐银绢,其战胜人,鎫依格推赏。
  大理寺言:「博易籴买纲运官物者,计已分依贸易官物法,强者计利并赃,以不持仗强盗论,罪至死者减一等,皆配二千里。二十贯,为首绞,杀伤人者,依本杀伤法。或徒党者,仍以财产给赏,依重法地分劫盗法。如知情、停藏、附载者,减罪人罪一等。以上罪至徒者,运载船车畜产鎫没官。其被盗之人速随近官司【六】,即因被盗而受赃者,以凡盗论。博买官船钉板及随船所须之物,许人告,每获钉板等,估价不满一贯文,加五贯,至三十贯止。」从之。(新削。)
  详定一司敕令所言,乞删去因强盗杀人者不用犯时不知律敕条。从之。(新削。)
  又言:长举、顺政县津渡验察过往兵级,若透漏逃亡及下水船户附载,虽不知情者,各杖一百,鎫许人告,每名赏钱十贯;地分勾当人失觉察,减二等。从之。(新削。)
  癸丑,瞎征凌占结结等辞,有旨令大小首领少留,上命中使宣谕及赐战袍一,内副使仍赐束带。又诏,瞎征进贡人为第一次遣首领赴阙,特添赐钱千缗,其进贡马,仍回赐钱帛。(五月九日,大小首领授官。)
  左仆射章惇为南郊大礼使,权礼部尚书蹇序辰为礼仪使,御史中丞安惇为仪仗使,兵部侍郎黄裳为卤簿使,权知开封府路昌衡为桥道顿递使。(十九日。)
  甲寅,以进筑没烟前、后峡两寨毕工,龙图阁直学士、知渭州章楶复枢密直学士,马军都虞候、信州团练使王恩,文思使种朴,皇城使、果州团练使秦贵,通直郎、陕西转运判官李譓,各迁一官,及赐银绢有差。(楶传云,五月筑通峡寨于没烟口,筑荡羌砦于峡中,实录于六月十四日赐名。)
  先是,曾布言:章楶近以谘目抵臣云,天都未可进筑,其言颇有理。盖谓没烟峡以里,皆有山险可恃,贼马来路易于控扼,又后倚城寨为家计,故易于般运进筑。今天都去没烟六十里,既出峡则皆平原大川,四面皆是贼马来路,后去城寨远,声援不相及,般运材植粮饷百倍难于平夏。(没烟去平夏止二十里。)虽合三路兵马进筑,不惟粮运可忧,又虑西人以轻骑旁出,深入近里城寨侵掠,内无救援,势必受祸。兼城寨一扰,则军前人心亦摇矣。假令进筑已成功,四面无篱落可恃,何以固守?兼兵马数少,不免须索,恐无以应副,欲来日进呈,许将、蔡卞亦皆以为当进呈。(此段布录丁亥。)及进呈,上称楶谘目极有理。布曰:「前日已得旨,欲与复职。」上曰:「与复官。」布曰:「复官恐太薄。」上曰:「与复职不妨。」章惇言:「且休须复职,待天都了却,更与优转不妨。」布曰:「如此则又是督迫令进筑也。」上曰:「且与复职。」遂复枢密直学士。(布录云:泾原奏乞没烟峡统制及转运司官乞先次推恩,王恩、种朴、秦贵、李譓各一官,内王恩回授与有亲属两人各转一官。)
  熙河奏:王舜臣出界,所获不多。上欲令勘责,曾布以为不须,但戒饬而已。寻有旨放罪,盖章惇闻上意欲罪张询,故为之请也。(此段布录癸丑,上欲罪张询、王舜臣,甲寅放罪。今并此。)
  是日,秦州推勘官慕容将美言:「勘秦贵等虚上首级,问将司及使臣等,言秦凤兵获十五级,锺传谕意,令上一千三百余级,分摊与五部人,如经略统制司人吏亦有上两级兼重伤者。」(将美云云,在布录甲寅。不知差将美推勘是何月。八月二十一日可考。秦贵者,秦凤钤辖。事始具绍圣四年十二月二十一日。)
  乙卯,诏:「户部郎中徐彦孚乘驿往秦州,与将美同鞫之,应有罪人不原赦;限五日先次上殿进发。」上深讶锺传敢尔欺罔,以十五级为一千三百级,乃百倍也,熙河想亦然,令彦孚并鞫之。(布录乙卯。绍圣四年十二月二十一日,锺传以熙秦两路兵出界获四千级,秦贵获一千三百二十一级。元符元年正月五日、九月十七日、六月十四日。布录丁巳同呈,令徐彦孚根究张询、巴宜体量锺传所奏首级【七】,令于案后声说知与不知妄冒事迹奏裁。又布录辛未同呈张询体量锺传事。)上谓辅臣曰:「秦凤欺罔事,乃因走马阮易简言。」曾布曰:「如此等人亦可赏。」上又曰:「唯走马多奏事,走马非内臣者亦不敢奏。」布曰:「诚如此,邠州配籴事,觽所共知,然士大夫来自关中者,无一人敢言,直至谢德方来乃敢说。士大夫见三省、枢密院方措置边事,孰敢以科率调发为非者,惟中人或敢言尔。如鄜延事非利珣亦莫得闻也。朝廷闻之,若更不施行,则人愈不敢言。如郭茂恂降两官,出自圣意,然犹轻典,此辈须罢差遣乃当也。」(八月二十一日,阮易简云云。)上深然之。布因与章惇议,用太府少卿齐谌代茂恂,却令茂恂往江东。及进呈,上乃不以为可。惇曰:「布知谌。」布曰:「谌亦平稳晓事,尝使江东,不屈于王安石,蔡卞知之。」卞曰:「诚如此。」上终未许。遂已。(布录己巳。)
  御批:贤妃刘氏亲弟景年,可特补右班殿直。
  诏增置太府丞一员。
  福建路提点刑狱司言:汀州管下,乞添置清流一县。从之。
  丙辰,右武卫大将军、开州团练使叔急,降领蜀州刺史,以增草价贷军人也。
  丁巳,熙河奏:乞遣降羌于岷州住坐,令包顺主管。诏张询更切相度施行。(布录丁巳。)
  诏:张询、巴宜体量锺传上奏首级,令于案后声说知与不知妄冒事迹奏裁。(布录丁巳。八月二十二日,上云张询须罢黜【八】,巴宜须与远小监当。询二十七日遂罢黜,宜责监当未见;宜添差陕西通判,在绍圣四年六月二十三日。)
  戊午,内殿承制、合门祗候,环庆路第四副将王恩再任。
  熙河奏:平西寨有西贼出没。(布录。)
  己未,诏故观察留后李珣,以章懿皇后之后,遗表例外得子孙恩泽一名,特许回授亲侄女夫王京为郊社斋郎。
  诏修将校补官隔下法。曾布言元佑改旧法不当故也。(布录己未合考。)
  泾原举张翼充副将,曾布以杨畏尝言翼与王岩叟父子交通,诏令别举官【九】。(布录己未。)张翼何官当考,翼又别见。)
  庚申,刑部言:「犯罪会赦合原而止,有离正停降还俗者。其同犯及干连人,非赦后有罪,不许首告,官司亦不得受理,仍于大理前一月检举晓谕。」从之。
  永兴军路提点刑狱孙贲言:鄜延、环庆两路,去年各费籴本一千万,今延安又乞籴本五七百万,环庆乞七十万,应副夏籴。乞更降金帛数百万,以助收买。曾布因为上言,两路一岁各费千万,六路之费可知,而民力又不在数,如此何以枝梧边事!不早为收敛之计,则公私之力恐无以继。上深然之,仍令谕三省。
  诏:差两都知为南郊都大提举管勾官。(布录庚申。)
  枢密院言:「将校、军头、十将令转补者【一○】,委本将体量,不掩眼试五次,二十步见,若一次不同,减五步,掩一眼再试。但两眼共见二十步,或一眼全不见二十步,仍试上下马。如无病切,弓射五斗,弩踏一石五斗,枪刀、标牌手各不至生疏【一一】,并与转补。即有病切【一二】,精神□悴,或将校年六十九,或经转补后犯奸盗,枉法率敛、减刻恐喝、强乞取赃,或再犯余赃放债与本辖人及贷本辖人财物,或踰滥情重以上,虽该降,鎫隔下奏听旨。如差出者,勾赴本将体量,在别州者,报所在州体量。排连长行充承局押官者,先取年五十以下、有两次以上战功人填阙,六人以上,填阙不足,即取一次战功人一名,每阙六人,更取一名;余取年四十以下,武艺高强无病切人,试两眼各五次,二十步见者选补。内步军以阙六分为率,先取弓手一分,次取弩手三分【一三】,次取枪牌刀手二分【一四】,更有零分者,依六分为率,资次取拣,周而复始。长行犯徒经决及二年,或军人因犯移配杖罪经三年,徒罪经四年,或已升拣军分又经一年,各无过犯,鎫听排连。不应充军人,已投状后,审会取放逐便,虽未给公凭,其请给差使鎫罢,有违犯,加凡人二等。不应充军人,于法许逐便者,鎫追纳元请投军例物讫,报合属去处,给公凭放逐便。如非品官之家,无例物回纳,愿依旧充军者听。」从之【一五】。(新削。)
  辛酉,朝献景灵宫,至于壬戌。
  甲子,泾原、河东皆奏西贼杀边铺戍卒。秦凤陆师闵奏:近数有西贼出没,疑其来谂道路,万一并兵犯塞,无以枝梧。诏移那近里兵将过为备御,余如五日所降条画施行。
  曾布对三省为上言:「边事累年未了,今泾原已逼天都,势不可已。然今秋见西贼举动,即可以知其强弱,若果困敝,有可以灭亡之理,亦须年岁闲便为殄灭之计。若西人未有殄灭之势,年岁闲未可殄灭,亦须随宜收敛,休兵息民,以图安静。今诸路进筑城寨,所据羌人地土已多,其势固已穷蹙,若容其纳款,必无不向顺。若分画疆界在我,则西人亦不敢不听,要之动息皆须在年岁闲了当则可。若一向贪嗜不已,恐所忧不在西戎也。北敌于宝元中固尝以兵压境,为挠我助彼之计,今日安知其不出此?但朝廷经营西夏有涯,彼必有以相挠。至于青唐唇齿之势,亦须观衅而动,但一方有警,即无以枝梧,此朝廷安危大计,岂可忽而不虑。若天都进筑了当,与西人约,以画河为界,此乃非常之功也。」章惇曰:「若此措置,则安可便望画河为界?」布曰:「臣尝言画河为界,章惇已大骂以为非计,前日臣反复诘难,惇乃以臣言须于年岁之闲了当为是。」惇曰:「曾布言臣欲取兴灵,是害心风。」布曰:「章惇言。臣云西人有灭亡之势乃可图,若未有灭亡之势何可强。惇云若无可取之势,又不害心风,须要取!臣惷直,实曾答之云,平时闻议论,亦有似心风处。」惇曰:「但得横山及天都一带,亦可结绝。」布曰:「若得横山、天都,亦非常不世之功也。朝廷出师常为西人所困者,以出界便入沙漠之地,七八程乃至灵州,既无水草,又无人烟,未及见敌,我师已困矣。西人之来,虽已涉沙碛,乃在其境内,每于横山聚兵就粮,因以犯塞,稍入吾境,必有所获,此西人所以常获利。今天都、横山尽为我有,则遂以沙漠为界,彼无聚兵就粮之地,其欲犯塞难矣,此所以为我之利不细,何必举兴州然后为快哉!」上及同列莫不然之。上屡顾执政曰:「民力已困。」觽皆曰然。布曰:「何止民力,公家之力且无以继矣。」(此据曾布甲子日所录附见。毕仲游志孙览墓云:章惇、曾布欲取灵武。今布独有此言,固不可信也。然其言则诚是,故存之。元符二年四月十七日,新筑洒水赐名天都寨,五月二十一日,章惇等贺进筑毕功。或移布所言附彼。)
  是日,布又言邓棐论事不当。上曰:「然。」布遂言:「臣久尸素于此,日思引去以避贤路,昨以王斿事,义当待罪,以圣谕丁宁,不敢遽去。窃闻棐亦尝有言,臣于去就之际,粗知义理,亦不待棐等如此逼逐去。然棐与蹇序辰交通唱和,如此略不避嫌疑,如臣孤拙,何敢安位。臣于王斿事,不敢以为无罪,若其它果有罪,序辰辈必不为臣掩覆,其它大臣徇私玩法者不少,臣愚直自守,未尝能窥伺人短长,尝与林希道其一二,臣不敢悉陈,但有序辰所知者一二事,愿陛下试加采察,必知臣言不虚。吕安中乃嘉问之子,王雱之貋,序辰之妻弟,昨朝廷复水磨茶场,理当差使臣勾当,乃降旨令不依常例举官,遂举安中为监茶场。既而以职事非使臣不可办,又降旨,今后只举使臣见任文官,候界满日罢。又以安中界满方五考,未可改官,却降圣旨特许满三年。京师场务皆二年为一界,未有许满三年者,安中满三年改官,又以茶场酬奖改一官,遂升朝,然寻以病卒。」上云:「如何却令满三年?」布曰:「州县幕职官少一日亦磨勘不得,今特许满三年,无非降圣旨。」上颇有不平之色,布曰:「此事不容不知,必不肯为陛下道。又如史院人吏,自来多以馆阁书库官及久在史局知次第人充,臣亦曾在史院,凡检阅文字,实时检见,昨尽黜元佑所差旧人,止留一人知次第者在院,却以王安石随行指使及章惇门下使令人充,皆不知次第。林希云于职事极有妨废。序辰为史官,日夕所见,必亦不肯为陛下言,安石指使乃侍禁向希颜。昨章惇一子在此欲见蔡卞,乃以简先干希颜求通名,云『启上修史侍禁明公』,臣有子貋向子莘在臣家,持简者乃误送子莘处。」上再审问,云:「修史侍禁。」深哂之。「如此事皆徇私变法及妨废职事,皆臣所不敢为。史院中有押班、御药等勾当,乞一询之,可知虚实。其它非序辰所知者,臣亦不敢悉陈。」上云:「更有甚事?」布曰:「近日向縡引伴高丽,当得举一指使。惇随行指使张廉往干縡云:『相公已许。』縡欲白丞相,廉云不须,遂举上。惇寻判收,却令都司官押贴子告示向縡云:『已放归吏部,仰一面申吏部施行。』縡诉于臣云:『高丽一行,舟船事务极多,岂敢更望他管勾,但照管得他无言语,已为幸事。』」上曰:「向縡后族,宰相何以私事干之。」又云:「莫是得钱否?」布曰:「元丰中得五六百千,元佑才一二百千尔。然宰相举措如此,取笑中外。縡云:『押班御药辈亦多知之。』愿试询问,仍乞不漏臣语。」上云:「甚好,甚好!」
  乙丑,诏:将来礼可自礼仪使以下改差执政官,仍着为令。以知枢密院事曾布为礼仪使,中书侍郎许将为仪仗使,尚书左丞蔡卞为卤簿使,尚书右丞黄履为桥道顿递使。
  又诏:御史中丞安惇,举堪充台官二员以闻。
  又诏:特赐承务郎李景夏赐进士出身,为正字【一六】。景夏初以六月戊子召对。(戊子,六月十一日。)曾布言:「陛下召对人材,不可不审择,凡进拟上殿人,须三省佥议以为可召乃可,今却但以执政所知,每人以三二人应召,故多不当。近闻召李景夏,乃定之子,眇小目,视不正,亦无他长。兼定既死,乃复还元职,用遗表得官,未经任使,觽颇骇其豫召也。先帝擢定为谏官,当时论者纷然。」上曰:「自选人除,论者皆贬,是谁?」布曰:「苏颂、李大临、宋敏求皆落职,是日定亦罢,后以为检正官,而不甚晓事,以不称职,罢为管勾国子监。其后吕惠卿、章惇引之,至为翰林学士、御史中丞。」上曰:「是章惇引?」布曰:「惠卿引为知制诰,惇引为中丞、学士,后既贬,及官制行,终先帝世,止为侍郎。」上屡颔之。布曰:「景夏乃惇所引者。又有毕仲愈者,语言容止殊可笑,陛下一见当自知之。」上问其详,布曰:「大抵人物可笑,见自知之,其它恐更有不足召者。」上颔之。既逾月,景夏乃有是命。
  礼部言:讲议玉玺官:翰林学士蒋之奇与秘书省、御史台、少府将作监官十三员。诏之奇赐银绢各一百匹两,余各赐二十匹两。
  御史中丞安惇言:太学补试所巡铺官,令兵士驱逐举人,损伤甚觽,及封弥人吏,稽滞试卷,乞赐施行。诏下大理寺勘劾以闻。
  是日环庆报,西人大点集。上谓曾布曰:「章惇莫不以为然?」布曰:「惇昨晚坚不肯约束诸路为备,往复再三乃听。」方进呈时,惇曰:「此必虚声。」上曰:「安可测?」布又乘闲为上言:「朝廷承平无事百四十年,陛下方当与天下休息,共享太平之乐,乃日为可忧之事而不肯已,殆作非计。」上深然之。布又尝言,西人今秋必并兵一路作过。许将曰:「得他来则好。」上篃顾执政曰:「如何得他来却好?」将色沮。
  丁卯,中书舍人赵挺之言:选试教导之官,原增为五经,国子监请两经,试卷各为字号,取俱入等者为合格。诏:今后试三经,余从之。
  河北转运副使黄实言:「乞将封桩斛斗,今后于新陈未接闲,不亏元本,量减市价出粜。」从之。仍令依年分资次量分数出粜,毋致阙误。
  诏:「陕西、河东路新城寨合招弓箭手【一七】,鎫依元丰四年九月诏旨,许别路弓箭手投换。其元佑八年四月不得招他路弓箭手指挥勿用。」先是,熙河兰岷路招置弓箭手,李夷行奏请,新建会宁关全赖投换弓箭手,庶谙山川道路,故有是诏。
  戊辰,前明州观察使、驸马都尉郭献卿,特起复如故。
  江、淮、荆、浙等路发运副使吕仲甫为直秘阁,知荆南;户部郎中任公裕为江、淮、荆、浙等路发运副使。
  户部尚书□居厚言:「河北、京东盐税,积年亏欠课利甚多,欲乞选差官一员,仍旧提举。」诏差北外都水丞綦元。
  大理寺言:「京城内监临主守自盗,及盗所监临财物,依一司敕计赃,更不加等;盗蕃国进奉人钱物者准此。以上轻者,依海行敕律加法【一八】。」从之。
  诏免陕西、河东冬教。(布录戊辰。)
  定州奏:契丹点集兵马,谋助西人。
  己巳,曾布再对,进呈入便牧租钱法。京东、河北路皆有牧租钱,客旅颇愿得之;又所纳头子钱不多,故争者觽。太仆寺昔或于百状中抽三两状,以示至公。赵令铄作卿【一九】,多擅自受状,寺官颇不平。既而有两状未出榜而先投,丞李详、彭汝霖申乞根究情弊,令铄以为讼己,欲抑之。主簿倪直侯来白密院,少卿盛次仲亦以为有请托,布遂为之立法,仍呼少卿谕令送大理寺,因为上言:「令铄乃先帝所宠待,然后有宗室体态,闻受便钱状,颇容胥吏等作弊,见送大理寺根究,仍须立法约束。」上曰:「令铄此事必有之,人言其附刘挚,想亦不虚也。」(大理根究竟如何,要见令铄本末,故存此。乙亥布录召大理问狱事,然不足载。八月九日移令铄。)
  庚午,诏:今后南郊、明堂礼仪等四使应下有司文字鎫札下。
  泾原奏修没烟通过堡子毕。(布录。)
  三省言【二○】,翰林学士承旨蔡京第三奏:「臣昨论奏文及甫所发刘挚有司马昭之心,及其党附之人,废其子孙。伏闻刘挚、梁焘已有处分,其余显著之人,未有指挥。且挚等逆心,及甫言之于元佑挚、焘用事之时,则其事可信不诬,在法九族当坐。今陛下许其不死,贷其九族,父母之恩,天地之造也。臣闻陛下好生克己盛德,敢不奉承,然至于罪均罚,殊不足以称,则臣之拳拳,与有职责,岂敢自已。且挚之逆心,及甫以为行道之人皆知之,行道之人不归之他人,而归之挚等,盖其心非隐晦深秘不可晓者,固不待究穷推原,自已彰明较着,则其一时党附显著之人,同恶相济,岂得无为之议者。或曰,使有是心,特出于及甫雠忿之言,无可考信,难正其罪。臣愚窃以为过矣,臣请以朋党之人论之。刘安世尝论禁中雇乳母,为陛下已亲女宠,又论不御经筵,谓陛下已惑酒色,诬罔圣躬为甚也。方奸臣擅事,以无为有,形于章疏者,果何心哉!其心迹可验于此,而谓之无可考信者,不知其说也。使其事不彰露则已,今差官究问,事状暴着,天下之愤疾不平,以为朝奏其罪,夕正其法矣。初则三省受告言而不施行,匿明氏进状而不奏禀,今又旷日引久,几年于此,举其一而违其觽,流俗因得籍其口,天下亦遂疑其罪,臣又不知其说也。刘挚生则身被远斥,死则废及子孙,而岩叟生不及其身,死不及其子,安世又不问罪罚,殊科如此,臣又不知其说也。借使及甫与挚有雠,其言出于忿心,然及甫乃元佑奸党,闻其父言,具知其事,使无忿心,何从而发,大逆不道,在律六亲皆得告言,况雠人与有忿心者乎?恭惟陛下天纵圣德,自初嗣服不言九年,所以臣奸无所乘闲,元恶不能措手,言之可为寒心。幸而为及甫忿心所发,又幸而元佑五年与邢恕书尚在,故奸心无所逃遁,而乃持其事缓其罚者何也?岂在位者挚党多欤?为挚说者亦多欤?伏望陛下奋以独断,明君臣之义,正国家之刑,检会臣等奏,布告天下。及检会王岩叟、刘安世所奏章疏,考验心迹,鎫依挚、焘例施行。更有显著之人如安世者,亦乞检会,一起行遣。所有受明氏告言刘挚大逆进状,其不曾进呈官司,亦乞以其事下刑部、大理寺,约法以正典刑,永为惩戒,所以解天下之惑。」制曰:朕推赏罚之公,以信天下,顾虽贵近,所不敢私。资政殿大学士、右正议大夫、知河南府李清臣,顷在西省,实豫政几,宰臣蔡确,以忠贬死,朕每哀焉!其母尝举元佑大臣奸逆之谋,叩阍奏陈,副上公府。尔为国腹心,义当愤疾,而乃缄闭,不以上闻,屡致人言,罪奚可逭!姑夺尔职,尚俾居留,往体□恩,毋忘循省!可特落资政殿大学士,章惇、安焘、郑雍鎫特放罪。(曾氏南游记旧云:绍圣中,因蔡持正母击登闻鼓,云二年五投牒,乞追复子官爵,皆不得行。蔡元度在政府,以此为倾安厚卿、李邦直计,遂具元宰执三人姓名取旨,安、李落职,章子厚虽在相位,亦降旨放罪,议者以为太不均。然明日章门谢于崇政殿屏外,自昔宰相无放罪门谢者,合门老吏亦笑之,较其屈辱,过于落职矣。记旧盖布子纺着其父之言[二一]也,布言仍具在。后章惇以绍圣元年四月为左揆兼门侍,独相。李清臣元年二月自户书拜中侍,四年正月罢。安焘确母诉元年五月自陈州拜门侍,二年十一月罢。邓温伯元年五月卒于左丞。郑雍元佑七年六月为右丞,绍圣二年十月罢。蔡事,必在绍圣元年五月以后,绍圣二年十月以前,当此日,三省官乃章惇、安焘、李清臣、郑雍四人也。李清臣传云:清臣知河南府在四年正月二十五日,又移知成都府不行,十二月三十日改成都【二二】,元符元年正月九日,仍知河南。嫉清臣者,犹风监司窥清臣,而谨审至无隙以伺,乃以中书旧事夺清臣大学士。初,宰相蔡确贬死,至是其母明氏令其孙渭上书讼确冤,前此,宰相刘挚等亦贬矣,因而奇祸诬挚等以自解,书留中不出。渭又诣待漏院诉之,清臣心知其诬,而念渭尝以闻矣,却之不可,乃封其状省中,而嫉者竟以是挤之。令监司窥清臣,殆指周秩也,事在王巩杂记,已附清臣知河南时。刘跂辨谤录载:靖国元年三月一日,就东府见李清臣,说封起蔡渭状,几欲赤族,诵其落职词,云「力护凶邪,公为蔽匿」。今词乃无此两语,当考。跂载狱事凡十来段,已附注五月辛亥,今重见此。凡绍圣末所起狱事,皆可参照,不但同文一狱也。刘跂辨谤录云:建中靖国元年正月十一日,跂就东府见韩治,言绍圣初蔡渭便曾陈状指论元佑大臣怀奸逆之意,其状李清臣在中书封起。绍圣年又陈状,具言安焘、李清臣沮抑不行。方下邢恕检文及甫书,恕犹对人言,小子鎫不商量,遂缴上。真本是竹纸。由此差官究治,具言及甫书及供通语言,鎫与后来所见案牍本中书无异。又说,据尚洙书札是一庸人,惟渭状甚有伦理,明是润色,意谓卞辈。跂案韩治说上件事时已尽见案牍真本,但隐传闻。治又言,及甫供通朋类称叶涛、孙谔、南京人詹适、孙升、龚原皆刘挚党人;二苏、范祖禹等非刘之党,自是奸党。跂据后来所见录本案牍却无叶涛等姓名,必是录不全。治又言,有诉刘挚以不死之语。治又云,邢恕服除赴永州,路逢蔡硕。及甫书一本与硕。硕嫁女与文康世,因到西京视女,亲见及甫所说粉昆谓韩氏,专怨魏公,册后来到官所供乃不同【二三】,硕貋许并亦曾如此说。治又言,往年亲见邢恕,言粉昆谓何晏兄也。治又言,顷任京西路提刑【二四】,本路常平李均【二五】,即安惇门人,素亲厚,常从容为治说,惇昔日密说同文事,恨无的验,只得潞老一手札足矣。又,正月十二日,跂就府第见安焘,跂说近得知尚洙子细,闻之甚喜,却说周秩曾言,龚原在徐邸与刘挚书柬交通,哲宗意却不以为然,究问得果无有,周秩寻被责,故朝旨报出十九日章中亦不载。又正月十二日载,牛实是先父门下故吏,充三省行首,到跂安下处,今月九日,左仆射取中书门下房文字【二六】,偶见头签有尚洙字,略就房吏拖看一篃,鎫见先相公名,因省记绍圣四年内有官人都堂出头令引在按此下原书脱八百十字,今从刘跂辨谤录增入。暖阁内,就桌子上供状甚久,自纳与章相公了,退去,乃是尚洙官人。即不知所供何事。实乃先父门下故吏,充三省行首,跂到京,凡亲旧皆托体问尚洙事,故实特来说此事。又正月二十二日,跂诣张舜民相见,舜民时任吏部侍郎,言去年秋四次登对,皆乞早辨宣仁疑谤,则诸臣僚家诬构事皆释然,金口谓,当日诬谤,自不分明,今日却不用分明辨之,问曾见邢恕责词否?此乃辨宣仁也。对未曾见。后来又责周秩广德军,上又云亦辨宣仁也。舜民又说娄后语言本是章惇说出,指以为邢恕所言,恕曾上章乞与贼臣惇各五本对辨于御史府,不降出。舜民曾乞降此章付外,上不允。又,正月二十八日,李格非说,龚原绍圣间为范镗所胁甚窘,镗再三言不若实说了,恐后来转不便,原只称实无。格非言龚纯笃,稍有分毫,必被胁出。跂谓前见安焘,说周秩所言究治无实,恐后是章惇亲改,曾委范镗。又,正月二十八日,韩治说,祖禹、刘安世同论雇觅乳母再责降词,云「规欲动摇」,是章惇亲改。最以刘、范为造端之人,及甫究治所供状,通安世而不通祖禹,不晓其意。又,二月初三日,李格非说,会见郑雍,言惇相在位,诛戮斩伐之语不离口,每言斫十数大奸首级,使其子孙流离恶地,岂不可观。又,二月初七日,宋乔年到跂安下处,说蔡元长既召蔡蕃,相见从容,蕃问曾闻邢恕言于人【二七】,自谓与刘某甚有恩。京言曾有之。京将上殿,恕适相逢,牵京衣袖,言刘、梁二族,在此一举,公其念之。乔年又说,蔡元长、安惇究治未明的确闲,一日卞告以惇相密议别差官勘鞫。京大怒,因以急速请对,遂陈述惇素与臣有嫌,若别勘,必差路昌衡,此人不惟覆两族,必以纵反者陷臣等,遂再三哀恳。上笑言不别勘,再三言不别勘。蔡蕃者,挚长女貋也。又,二月十一日,王摭说,曾有省部文字下书铺告示元告人尚洙等,刘某、梁焘已身亡,更不施行,所知委去【二八】。又,二月二十日,跂累见安厚卿称张士良内臣,狱中百端诱胁,鎫无虚说,人甚奇之。又见韩治说,士良供通,别是一卷,与及甫不相干,但同在究治所耳,累欲见之未得,今就白铁班所居处见之。说自白州编管,令过阙,既到城外,开封吏监送军巡寄禁,半月日,忽夜送一处帘前诘问,先示以知而不告同罪条,又许以见闻赎罪。凡四五十日,郄送白州。问以及甫事,乃不相干。跂更不敢复问。又,二月二十二日,跂在相,客次逢马玿,玿说往年守官京东运判时,邢恕自青州过郓,已去,运副黄实密语玿,非久有一极大事必作。是邢说,但不得其详。跂是年未赴蕲阳侍下,在郓见恕经过,曾往谒之,其人平日于先父及跂何所不说,今虽异趣,谓其尚相存恤,而辞气乖忤,踧踖如不遑,乃所怀如此。又,三月一日,跂就府第见李清臣,亦说封起渭状,几欲赤族,诵其落职辞,云「力护凶邪,公为蔽匿」。清臣再执政,惇相尚未去位,曾密问向者王、司马、刘、梁等数事,相公皆施行,的确有何照证,到今未若晓得。章但云别无他事,各自别有因依。终不肯说。清臣又言,惇曾因奏事上前,自言此数事,王、马、刘、梁等皆是邢恕说与臣,因此遂责恕,恕上章乞与惇对吏,不降出,是金口曾谕。跂谓此与张舜民芸叟所言同,韩治亦曾说如此,当是的实。又,三月七日,跂见刘唐老,唐老言,丁丑年六月中,文康世告妻父蔡硕,言及甫与唐老密谤时事,言不久必变,惇必族灭,余执政必窜。又云,康世见刘唐老亲说,硕使康世形于手笔,携往见蔡卞,遂有旨下监司周秩根究,此事未了,九月中同文事又大作,遂先摄及甫下同文狱,后来方兴洛狱。跂见曾右相,说先因刘唐老事,后有文及甫事,与此相符,然不曾问得洛狱后来如何结绝【二九】,必有知之者,当问。)
  御史蔡蹈言:「臣伏睹近降敕旨,以李清臣昨任中书侍郎封起明氏指陈刘挚等谋逆状,不曾进呈,落资政殿大学士,其尚书省有失催举,系章惇、安焘、郑雍鎫特放罪者。臣切以人臣而谋奸逆,凡戴天履地者之所不能容,而机政大臣受遗先帝,宜以宗社大计为心,朝闻夕行,无复疑虑。而清臣承状,缄闭弥日,无意进呈,回互稽留,幸其获已,容奸若此,褫职尚轻。而惇与焘、雍既判其状付中书省,久留无报,亦合检举催督,进呈取旨。缘明氏所陈挚等奸逆,事体不细,不当置而不问。清臣欲盖挚等之奸,故无意进呈,惇与焘、雍又庇清臣之私,曾不检举。三省乃陛下所倚以为腹心,而不思联事合治,以昭陛下诛赏之大柄,能无负乎?臣愚窃谓清臣虽已落职,而居守之任未协觽论;惇与焘、雍释而不治,甚非行法自贵近者始之意也。伏望圣慈留神省察,特赐施行,以允公议。」
  三省言:「刘挚等党人王岩叟,前后论事,包藏奸心,最为凶悖。范祖禹、刘安世、朱光庭仍累疏诬罔圣德,阴蓄邪谋,虽各行遣,累据臣僚上言,乞赐施行。」诏:「范祖禹移化州安置,刘安世移梅州安置,王岩叟、范祖禹、刘安世、朱光庭诸子鎫勒停,永不收□。」
  初,李清臣封起明氏状不进呈,章惇及安焘、郑雍皆与闻,惇等初不引咎,至议定清臣罪后二日,黄履乃独启,以谓三人者与清臣皆有罪之人,上遂令放罪。惇亦无一言,但令下榜子谢放罪,觽莫不笑之。前一日惇留中甚久,既而遂下榜子,觽莫知其所陈也。曾布言:「惇昨日门谢,中外颇嗤笑之,祖宗以来,宰辅未有放罪者。」上曰:「元丰中曾罚铜。」布曰:「唯元丰曾罚金,闻是时执政曾开陈,竟不曾罚。」上曰:「当时为甚事?」布曰:「以蒲宗孟擅押头子支材料修东府事。」上曰:「此事极小,今日之事极大。」布曰:「惟其如此,在惇尤为失体,初不引咎,既为人所指,言与清臣罪同罚异,亦不自陈,而使致谢,尤为不可。兼此事岂清臣所敢专,非惇令收,清臣岂敢封起。」许将曰:「中书有一实封柜,凡文字,须觽议当封起,乃敢入柜。但中书官于封头上着押字尔。」上曰:「此书云有司马昭之心,事体不小,清臣岂敢独收,此亦觽议无可疑也。」布曰:「蔡京累年施行未尽,意正在惇尔。」上颔之。(惇门谢在八月丁丑,布云云在戊寅,今附此。)
  辛未,三省言,内殿承制致仕王棫奏:「元丰八年久未建储,臣闻高遵裕言王珪奸邪,因见邢恕具道所言,恕即去见宰执。今朝廷已追贬珪,褎赠遵裕,臣独未曾沾恩。」诏王棫为供备库副使,仍落致仕。棫与恕实共谋诬造珪废立事者,恕既黜,棫乃被赏。(九月五日,知宁化军王巩甲申杂记云【三○】:武臣王棫为邢恕教令上书诬宣仁于哲宗有异心,及教蔡渭等上书论元佑及元丰末辞事,其书一箧悉存,皆恕手笔,其间涂窜者非一。棫于哲宗朝论之,得合门职名,既卒,其子直方时出其书示亲密,自元丰末至宣仁上仙,无不被诬者,而祖禹、王珪尤甚。蔡蕃奉议常谓直方曰【三一】,使王氏子竭产亦愿得此书也。蔡倅润过高邮为予言之。王居东京九龙庙侧,此当删取附王棫落致仕后。王巩云得合职,邵伯温云知北平军。据实录初但落致仕,除供备副使,九月五日乃知宁化军,其得合职则在元丰时,曾布所录可考,巩及伯温记录皆不详审也。邵伯温辨诬云,王棫京师人,有口辩,好议论,熙宁中,为熙河路走马承受,致仕,家富,游公卿之门,与邢恕为死党。伯温尝见王棫、尚洙、李洵于恕所,皆妄人也。后章惇因恕交笃,落棫致仕,除知北平军。未几棫死,子直方不以父为然,每为士大夫言,父晚年病心。直方后亦死,无子,与晁载之相善,以平生所收书画归载之。观直方所留书画,于其间得王棫与邢恕往来书一通,皆共谋诬造诸人废立事者。)
  左朝议大夫致仕韩维卒。(先以崇信副使,均州安置,上幸睿成宫,复左朝议大夫。)
  壬申,夜,云霠蔽天,地震,良久乃止。
  癸酉,枢密院言:「乞今后投充效用人,依元丰八年三月诏旨,令经略司试验材武给帖。其元佑七年二月令所在将官试验知通或军马司保明申经略司给帖指挥勿行。」从之。(新无。)
  泾原路奏,折可适十八日出界讨荡,又所筑四堡、五烽台皆毕。诏役兵战士鎫特支。(布录癸酉,又云,孙咸宁依格四赦放逐便,张若讷放罢,皆元佑麟府败事之人也,此合考。八月三日斩五百级。)
  先是,上顾执政曰:「北界牒宜早与发下。」曾布曰:「已得旨七月下旬,教二十一日便下雄州矣。」是月甲子也。
  甲戌,同呈边报,西人云已干北界求通和,尚未报见点集次。上问北使回牒已下否?布曰:「已下。」又问何时回?布曰:「八月中旬。」上曰:「不迟否?」布曰:「数日亦不足校也。」(三月癸酉可考。)
  乙亥,大理寺言:「重法地分劫盗死罪会降,乃灾伤减刑,皆配远恶处;流罪皆配广南;徒罪及流罪会减降应减等者,皆配三千里;应原者,配五百里。除依条给赏外,仍以其人产充赏,死罪全给,流罪给半,徒罪给三分。其妻子鎫编管,死罪千里;流罪及死罪会降,若灾伤减等者,五百里;徒罪及流罪降至徒罪,邻州。以上劫盗及其妻子应编配者,会恩不移放,即妻子已编管而再遇赦者,依常法。」从之。(新削。)
  注  释
  【一】合行「合」原作「令」,按文义当作「合」,形近而讹,据阁本改。
  【二】泾原路山前山后堡寨不少「寨」字原脱,据阁本补。
  【三】即仰更切相度稳当「当」原作「审」,据阁本改。
  【四】或径趋贼后老小孳畜「畜」原作「蓄」,据阁本及上文改。
  【五】诏令诸路帅臣详此「诏」原作「召」,据注文及文义改。
  【六】其被盗之人速随近官司「速」疑是「诉」,音近致讹。
  【七】巴宜「巴」原作「已」,据阁本及下文「诏张询、巴宜体量锺传上奏首级」云云改。
  【八】上云张询须罢黜「黜」原作「点」,形近而讹,据阁本及下文改。
  【九】诏令别举官「诏」原作「召」,据阁本改。
  【一○】将校军头十将令转补者「令」,宋史卷一九六兵志作「各」,疑应作「合」。
  【一一】枪刀标牌手各不至生疏「枪」原作「抢」,据阁本、宋史卷一九五兵志改;「标」原作「摽」,据同上宋史兵志及文义改。
  【一二】即有病切「即」原作「改」,据宋史卷一九六兵志改。
  【一三】次取弩手三分「三」原作「一」,按以六分为率,则弓手一分、枪牌刀手二分,弩手当是三分,今据宋史卷一九六兵志改。
  【一四】次取枪牌刀手二分「枪」原作「抢」,据阁本、宋史卷一九五兵志改。
  【一五】从之「从」字原脱,据阁本、宋史卷一九六兵志补。
  【一六】为正字「字」原作「事」,据阁本改。
  【一七】陕西河东路新城寨合招弓箭手「合」原作「令」,据阁本改。
  【一八】依海行敕律加法阁本「加」下有「等」字。
  【一九】赵令铄作卿阁本「赵」上有「近」字。
  【二○】三省言「言」字原脱,据阁本及文义补。
  【二一】记旧盖布子纺着其父之言也「纺」,今本南游记旧作「纾」,疑是。
  【二二】十二月三十日改成都「三十日」,阁本作「三日」。
  【二三】册后来到官所供乃不同「册」,疑当作「而」字。
  【二四】顷任京西路提刑「京西」原互倒,按宋无西京路,当是京西路,今改。
  【二五】本路常平李均「本」原作「水」,据阁本改。
  【二六】左仆射取中书门下房文字「字」原作「事」,据阁本改。
  【二七】蕃问曾闻邢恕言于人「邢」原作「刑」,据阁本改。
  【二八】所知委去「所」,阁本作「取」,义长。
  【二九】然不曾问得洛狱后来如何结绝「曾」字原脱,据阁本及文义补。
  【三○】王巩甲申杂记「记」原作「见」,按王巩有甲申杂记一书,据阁本改。
  【三一】蔡蕃奉议常谓直方曰「常」疑当作「尝」。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五百一
卷五百一
  起讫时间 起哲宗元符元年八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百一
  帝  号 宋哲宗
  年  号 元符元年(戊寅,1998)
  全  文
  八月丙子朔,朝请郎、集贤殿修撰、知颍昌府高遵惠为宝文阁待制,知成德军□安持知颍昌府,河北转运副使吕升卿改河东路,河东转运使郭茂恂改京西路。初,执政以遵惠与升卿不相得,难共处,曾布请徙升卿,章惇从之。先是,安惇方论升卿挟怨起上官伋狱,上令移京西推勘,而惇以狱未成,法不可移别路【一】,阁诏旨未下,故遂从布言。(上官伋何事当考。)
  诏熙河兰岷路仍旧为熙河兰会路。(布录在七月辛未。元佑四年八月己亥改兰会为兰岷。)
  丁丑,西南张蕃遣人入贡。(布录在七月辛未,今从实录。)
  戊寅,左司谏陈次升言,举人就试,将烛入院者,乞依怀挟法。从之。
  泾原路经略司言,折可适入西界俘馘共五百,及获牛、驼、羊、马等。诏军兵等赐钱有差。(布录戊寅,同呈边报。又折可适出塞斩虏约五百,七月二十五日可考。)
  熙河路经略司奏,乞将来乘机出塞讨荡。诏张询审探,不得轻易虚发,劳敝人马。(布录。)
  尚书省言:「吏部乞举官有员数,而被举之举官亡殁、致仕,或因赃私罪停废者,听别举官充填。若前官举状不该收使,或前一年有未举人数,并许次年再举。」从之。(新削。)
  户部言,诸路吏人书手有因犯赃罪,或累犯情重依条停罢者,并不得募本宗大功已上亲承填元阙。从之。(新削。)
  保州走马言:「探到北界称太子尚存,见计会燕京太师结连兵马及髃贼谋复位,恐北人故为此虚诞,因而起兵犯塞。」曾布曰:「必无此理。」上曰:「密札与帅臣亦不妨。」布曰:「容与三省议。」上曰:「不须,只密院指挥可也。」布曰:「此等事密院固可施行,然臣独当枢府,无与议事者,故稍涉三省文字,必须与三省议,及同进呈,不敢自用,恐有差失尔。」(此据布录。太子尚存,计会燕京太师必有事因,当考。)
  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威州刺史、权管马军司事张整卒,赙赠外,特赐绢三百匹。
  己卯,诏朝请郎、河北东路提点刑狱李仲为朝奉大夫,以开御河赏劳也。
  诏差文臣升朝官二员,专切管勾步军差使剩员,仍以管勾步军司差使剩员所为名隶兵部,以步军事冗,故复析为一司。
  庚辰,诏今后三省、枢密院进拟差遣在京文臣开封府推判官,武臣横行使、副,在外文臣诸路监司、藩郡知州,武臣知州、军已上,临时取旨召对。(三年三月末可考。)
  刑部言,今后在京官司被受朝旨,乞并依元丰四年以前指挥关报御史台。从之。(邹浩云云附。)
  礼宾使、知保安军李沂为秦凤路钤辖【二】。
  辛巳,西南程蕃遣人入贡。
  礼部言,南郊前朝飨景灵宫太庙,乞俟终献行礼毕,皇帝再升,饮福,降还位。从之。
  工部侍郎郭知章言,都水使者与内外监丞轮举使臣如有罪犯,乞除轮举官依旧法外【三】,其同奏官于元举下更减一等科罪【四】。从之。(新削。)
  中书舍人赵挺之言:「朱服除知澶州,服向因臣僚言其不孝,持母丧湖州,不与诸弟同处【五】,惟节朔一到几筵,因削夺近职。今来牵复节镇【六】,理实未安。」诏以服知宣州。(绍圣四年闰三月十九日知莱州。)
  壬午,诏朝散郎致仕何宗范许再任,其致仕恩泽追还,以监司荐其可任事也。
  熙河兰会路经略司言,蕃官包顺引到邈川大首领温溪心男巴温子巴讷支归汉,诏巴讷支为内殿崇班。
  泾原路经略司上归明部落子岁丁功状,诏岁丁为三班借职。
  都水监丞曾孝广、勾当内东门司刘友益奏:「准差补治永裕陵沟井,乞以提举崇领补治永裕陵沟井为名等事【七】。」御批:「检覆工料巡察兵夫等各差使臣二员,部役使臣每寨止差一员,理断检夫官各差破兵士十人,大使臣五人,小使臣三人,官吏等每日犒设一次,如有补治利害,令刘友益赴阙奏陈。余依奏。」
  先是,臣僚上言永裕陵居山半脊,遇有水下流,趋陵而过,旁有沟井满溢,闲浸灵台,非便。上深轸念,故命官补治焉。(御集八月七日、三月四日、五月二十八日。)
  左光禄大夫致仕安日华卒。日华,焘父也。
  癸未,诏今后承旨司得圣旨应合覆奏者,并令本司申枢密院覆奏【八】。
  诏江、湖、淮、浙六路各造神臂弓三千余、箭三十万。(布录癸未。)
  甲申,太仆卿赵令铄为鸿胪卿,鸿胪少卿赵垱为太仆少卿。大理方推究牧租钱事,故移令铄。(七月二十四日可考,十月十九日令铄知光州,十二月三日垱又以少鸿胪为少太仆。)
  给事中范镗言:「朱服差知宣州,按服本缘不孝得罪,可南面长人乎?若实贤行,体量者妄加此名,即朝廷当与辨正,乞明诏大臣审议服得罪名实而去取之。」诏罢新命,令吕公雅、朱彦同根究以闻。公雅、彦皆有妨嫌,改命游嗣立、程遵彦。(十七日改命。)
  曾布言:「阎令乞空天都一带为牧地事,且言券马不便。」上问:「如何?」布曰:「令亦晓事,然此二者皆非是。今欲闭茶却马,令边外知中国无所资于彼,然茶场岁课二百万,可遽闭乎?天都一带,正欲召民兵马戍守,可但养马乎?券马与纲马价等,而券马病者不售,死者不算草料。昨比较一年,纲马已到寺而死者一分二厘,券马不及厘,而纲马在路死并已支而死者皆不在此分数,其利害不待议论而可知也。」上深然之。
  丙戌,上问曾布曰:「曾旼、谢文瓘何如?」议除左右史故也。布曰:「旼颇知学术,亦晓事,但觽论以为险诐。文瓘议论趋向颇正,兼气亦稍刚,臣闻外议颇欲其在言路。但以身在政府,不敢启,今已在都司,若便擢在左右,尤为不次。」上云:「先帝多不次擢人。」布曰:「如臣与章惇、蔡卞不徒皆是。然不独先朝,陛下擢沈铢、叶涛亦可谓不次。」上甚悦,且曰:「旼且除,异时不必作中书舍人,却迁作卿监之类亦可。」布曰:「置之此地,终难退抑。」上笑曰:「极惺惺晓事。」又问:「章惇何以喜文瓘?」布曰:「乃得之觽论。」又问周穜、邓洵武,布曰:「臣论之多矣。」穜专附惇,洵武专附卞,故卞不喜穜,惇不喜洵武,各有所偏,非公论也。穜固不正,然洵武正似其父绾,天资柔弱,然有所朋附,则击搏害物,无所不敢为。」上笑曰:「绾曾击章惇云何?」布曰:「人言惇与惠卿为刎颈之交,半夜之客,又目之为城狐社鼠。惠卿既逐,而惇未去,绾又击之,云:『如粪除一堂之上而留其半。』遂出知湖州。」上再问粪除之语,大笑。又曰:「惇不喜洵武,卞亦不喜旼。」布曰:「旼乃惠卿门下士,卞固不喜。卞尝为臣言,惇不以北郊为然,乃出于旼之议论【九】。」上曰:「惇欲以十月为北郊,五月受宝赐宴,皆不妨,岂不可于五鼓行礼?」布曰:「臣尝言坤成节最是炎热之时,君臣宴坐,冠带终日,岂不甚于夏至黎明奉祠也。」上曰:「惇至今疑。」布曰:「卞又言,旼初来时,卞未作执政,因问旼议北郊事,旼不隐,遂求得旼文字一卷,卞至今收着,待须共旼理会。」上曰:「如此即不得。」又问:「□伯举如何?」布曰:「臣已尝言更在穜、洵武之下,无足议。」上默然。(九月二日布又论洵武、伯举。)
  布因言:「近日差除多出圣意,外议无不惬服。德音昨欲用郭知章,久未闻除改。」上曰:「无易也。」翌日,遂以权工部侍郎郭知章试中书舍人。(五月末曾布云云。)
  尚书省言【一○】:「元丰六年条制,在京官司应行遣文字有稽迟差失,遇恩合原者,其止该上簿之人,并两件当一件,即是随其轻重事理为件数。元佑罢去,今欲复行。」从之。(旧录丙戌。)
  鄜延奏,苗履出塞讨荡。(惠卿家传:七月复遣履护七将九千骑出殄羌,以八月七日会于柳青平,八日至青岭北,贼酋威明特克济沙帅觽迎敌,与战,破之,斩首五百级,获牛马万计,纵兵践稼,十日自威羌还塞。威羌当考。)
  丁亥,朝请郎、权礼部尚书、权侍读蹇序辰权改名授之为贺北朝生辰使,皇城使、泰州团练使季嗣徽副之。朝散郎、度支郎中王绍为正旦使,西京左藏库副使曹蒙副之。(明年六月八日罚金。)
  诏在京侍从官、职事官中书舍人已上各举二人,六曹权侍郎已上各举一人,并举所知堪充是何任使闻奏【一一】。从御史中丞安惇请也。
  户部言:「户绝财产尽均给在室及归宗女。千贯已上者,内以一分给出嫁诸女。止有归宗诸女者,三分中给二分外,余一分中以一半给出嫁诸女,不满二百贯给一百贯,不满一百贯全给。止有出嫁诸女者,不满三百贯给一百贯,不满一百贯亦全给,三百贯已上三分中给一分。已上给出嫁诸女并至二千贯止【一二】,若及二万贯以上,临时具数奏裁增给。」从之。(新削。)
  朝请郎、集贤殿修撰、权知应天府杜纮卒。(旧传云,司马光议「天下奏请情理可悯、刑名疑虑多不实,辄贷死,请勿贷」,自纮发之。时死者甚觽。当考。)
  戊子,诏今后官司误支官物与蕃官、蕃兵及弓箭手,并依军人法。(新削。)
  是日,曾布再对,呈宋深乞开塘泊种榆柳等,又乞修河北城壁【一三】。布曰:「塘泊自大河东流,有四千余顷可耕之地,见相度召人耕种。城壁累有人言,但以虏境有疑,未敢兴作。」上曰:「莫令州郡渐次修葺亦不妨。」布曰:「俟与三省议。」上曰:「只密院指挥可也。」布曰:「臣独当枢府日久,无同列可与议事,凡事稍可干涉三省,未尝不与之同议。此事密院固可专行,若圣意以为无疑,臣即当草定。」遂诏河北诸路安抚司密切指挥逐州军知州、通判【一四】,因此霖雨之后,逐料检计城壁,渐次修整,其防守器具什物等,亦以次整葺,不得张皇。得行遣如不遵禀,重行黜责。遇替移递相交割,如诏旨施行。
  己丑,工部言:右班殿直王岑,自陈父中散大夫令图【一五】,向在北京横堤调发兵夫,冒风感疾身亡,乞推儿男恩泽。诏特与子孙一名太庙斋郎。(新削。)
  翰林学士承旨蔡京言:应执政官见学士之礼,乞下有司立法。」时章惇以道服见京,故有是请。不报。(新无。布录五月戊辰论惇以语言礼貌失人心。蔡绦丛谈云:章丞相惇性豪迈,颇傲物,在相位数以道服接宾客,自八座而下多不平之。然独见鲁公则不然,鲁公时在翰院为承旨,亦自负章之不能以气陵公也。一日,诣丞相府,故事,宰执出政事堂归第,有宾吏白侍从官在客次,而大臣者既舍辔即不还家,径从厅事所而下以延客。及是,章丞相反,不揖客,行入舍,公则亟索去。于是丞相怍惭,恧然而语公曰:「是必以衣服故得罪矣。然愿少留。」公曰:「某待罪禁林,实天子私人,非公僚佐,即人微,顾不恤国礼乎?」遂起欲行,章以手按公使留。会荐汤而从者少去,故得拂袖。因卧家,具章白其事,且以辱朝廷待罪焉。哲庙览公奏,深多公之得体,亟诏释之。因有旨宰臣章惇赎铜七斤,仍命立法以戒后来。自是鲁公终章丞相之在相位而不以私见。噫!前朝侍从臣卓尔风采乃如此【一六】,恨后来罕见之。按绦所云章惇罚铜事,与旧录不同,疑是饰说,姑附注此。)
  户部言:「河北措置籴便司封桩籴本钱物,除朝廷外,不许他司取索。其诸州亦不得辄报,如准朝旨,申本司施行。」从之。(新削。)
  大理寺言:「诸州公使什物器用陈设,并州县安设所须之物,并不得于人户处借贷,及管认装束妓乐之类。违者,徒二年;长吏知而听行,与同罪;不觉察,杖一百。并不以去官赦降原减。其公使库什物器用陈设如有损阙,许以不系省头子钱修置,若擅用转运司钱者,徒二年。」从之。
  又言:「诉讼不可施行者,并晓示于都门,限五日勾收。经晓示后人又陈状,依前词理送所属告示,仍取知委连申,经取知委后来依前更陈述者,即送所司取勘施行。」从之。(新削。)
  权提点开封府界诸县镇事郭时亮为秘阁校理。
  庚寅,泾原奏折可适获首级掳生口四百余人。(布录。)
  辛卯,诏故宣政使、成州防御使、入内副都知冯宗道为系随龙,遗表恩泽特与六人。(新削。)
  枢密院言,麟府路军马张世永、知府州折克行、鄜延都钤辖苗履各统领将兵出界讨荡,斩首各五百余级。诏应出界军兵各赐钱有差,其得功将佐等,令经略司具功状以闻。
  诏戒诸路备御,不得以探报稀少懈弛【一七】。(布录。)
  壬辰,资政殿学士、知定州韩忠彦知大名府。
  试户部侍郎吕嘉问为宝文阁直学士、权知开封府,宝文阁待制、权知开封府路昌衡为宝文阁直学士知定州,二人并除直学士。曾布言:「昌衡罢京尹,例当推恩。嘉问作待制方一年,恐太优。」上曰:「亦不校也,三省与除。」布以三省职事,遂不复议。
  诏西京左藏库副使、知岚州刘程,通直郎、通判郑语,六宅使、宁州刺史、知石州张构,通直郎、通判李珙各降一官,以进筑神泉寨雇人畜不当价也。
  癸巳,诏删修皇城司敕。
  王赡陈诉依随锺传妄奏首级,诏送制勘所。(布录癸巳。)
  甲午,泾原路增置第十二将,以折可适、曲克权将、副。(布录甲午,章楶奏请在六月末。)
  丙申,降授朝散郎、集贤殿修撰、权知秦州陆师闵为权户部侍郎。(二月九日仍旧。)
  诏文武臣僚起复,今后除管军及边任取旨外,余并罢。
  初,三省言:「驸马都尉郭献卿卒哭,当起复。」上曰:「不以金革从事而起复者,虽有故事,非古也,其除之。」乃降是诏。
  起居舍人龚原为权工部侍郎兼侍讲。
  先是,上令具少卿以上姓名进呈,因亲点定,无敢异议者。既而御史中丞安惇言,原元丰初任国子监直讲,尝受生员金帛,追官停废。诏原为集贤殿修撰、知润州。原之初除也,曾布为上言:「龚原久不自安,蒙圣恩进擢。以至叶涛等稍迁,及赵挺之、郭知章进擢,非出自圣意,何繇及此?士类无不鼓舞称颂。向者人言龚原闲见徐邸,实无此事,出于谗毁。原自言,徐邸见官僚皆上历,惟初到官即一独见,此外无独见者,簿历具在,可考虚实。」上曰:「只是语言不分明,太不开爽。」布曰:「此其禀赋如此。然纯正自守,觽论所知。」不数日竟罢。(原除工侍在十七日,今并书。原本传云五上章请外,而不载言章,传簄矣。)
  朝请大夫、集贤殿修撰、知随州胡宗回权知秦州。
  上问曾布:「欲以宗回为户部侍郎如何?」布曰:「宗回有吏才,无不可者。」上曰:「蔡卞、黄履皆称之,而章惇以为暴酷。」布曰:「素不闻宗回暴酷,惟桂州一事出于嫉恶,昨降黜诚未允。若以人望,为户部侍郎有余。」上亦深然之。惇不乐,竟用陆师闵,而以宗回帅秦。上曰:「不识宗回,令朝见讫赴任。」布曰:「西帅迁徙不定,亦当面谕以边事。」
  枢密院言:「秦凤路走马承受阮易简尝奏,本路敢勇张义论队将侯诚弟询募首级冒赏,诏秦州勘鞫有实,及因此勘出统领官秦贵下获级十五,遂作一千三百余级。」诏阮易简特迁三官寄资。内臣非殿阁差遣不得寄诸司副使,易简寄资,非常例也。(七月八日云云,可考。)
  押班阎安特以磨勘改昭宣使。(布录戊申。)
  庚子,故嗣濮王宗佑遗表乞儿男推恩。诏宗佑为系英宗皇帝同母弟,诸子各转一官。
  诏熙河、秦凤两路兵马会合进筑,止令副总管统制,未出界,听熙河帅节制。(布录庚子。)
  辛丑,翰林学士蒋之奇应诏荐国子监主簿耿南仲堪台阁清要,知开封府阳武县陈遘堪不次繁难。权户部尚书□居厚举太学博士薛昂任馆阁,知汜水县韩蹈任监司。户部侍郎吕嘉问举宣德郎邹浩太学教导台阁顾问,知常州无锡县李积中堪言事官或监司。(积中除湖南常平在十二月十六日。)兵部侍郎黄裳举监京东抽税竹箔场周彦质、知开封府襄邑县张巨并堪台阁监司。宝文阁待制、权知开封府路昌衡亦举周彦质堪刑狱馆阁【一八】。诏薛昂、邹浩、周彦质并令阁门引见上殿。(耿南仲、陈遘、薛昂、韩蹈、邹浩、李积中、周彦质、张巨。陈瓘尊尧录言封事【一九】云:臣闻绍圣四年,蔡卞荐太学博士薛昂上殿,昂请罢讲筵进读史书,而专读王安石日录、字说。哲宗怒曰:「朕方稽考前代以监得失,薛昂谄佞妄言,可不黜乎!」尧、舜稽古,高宗多闻,缉熙圣学,可为后法,绍圣大美,此其二也。赵子崧中外旧事云:哲宗一日召薛昂对,劝上勿观史,专意经术。上正色曰:「朕方看西汉。」明日,语辅臣曰:「斯人何为引上殿?」)
  御史蔡蹈言:「臣窃见朝廷近日引见上殿臣僚,已蒙赐对,退而俟命,十有七八不报而去。臣伏思簄远小臣,遇缘荐引,乍瞻天颜,罔不震惧,进对之际,仓猝遗忘,所不能免。若其辞貌不近柔佞,而鄙野之气,就列稍久,会有变革。且器使之,以观其能,既而无所取材,斥之未晚。先王之时,务得人材,虽侏儒、聋瞶,有司火、修声、蘧蒢、蒙镠之用,所以器而使之者也。今朝廷方患人才乏,职事官员阙,自右仆射而下,以至寺监丞簿,往往通摄,无以充数。今其进既难,则人才益见乏少,因而自抑不敢以赐对为望,则远近相传,士志畏怯【二○】,不自劝勉,殆非养才也。诗曰:『芃芃棫朴,薪之槱之。』传曰:『量才而任官,度德而定位。』又曰:『与人不求备。』如此则下无遗才,而朝无虚位矣,官人之盛,虽成周不能过也。惟陛下图之【二一】。(蹈言不得其时月,因路昌衡等荐人物,姑附见,或移入九月十四日己未叶祖洽云云下。)
  壬寅,龙图阁直学士、知庆州孙路知熙州。(绍圣二年六月三日知庆州,元符二年八月十六日自熙改河南,明年正月七日乞进筑研龙川,王巩甲申杂记,或便附此。)
  四方馆使、吉州防御使、权鄜延路都钤辖苗履权熙河兰会路都钤辖、知兰州。(四月二十五日履为鄜延都钤。)
  先是,熙河暛用李公绪状首知兰州王舜臣二月出塞,获八九十级老小,妄奏三千级,公绪亦虚上二级【二二】,(二月二十九日。)三省、枢密院同呈送制勘所一就根究【二三】。上曰:「是密院马前状。」盖武德先已报知。是月丙申也。
  翌日,诏:「谕熙河、秦凤将校兵级,虚上首级伤中,本因锺传及兵将官指挥,上件人更不问罪。其余兵将使臣能于战守之际立功赎过,可以比折减免得所犯罪名者,取旨施行。」以张询言本路上下人情不安,军员有杀人而自刎者,人情可知。布言:「询在本路,如第一将在熙州虚上伤中及获级者千余人而元无斩获,询安得不知?既不能实时以实告朝廷,及被旨体量,又不以实报,致今日起狱,乃询之罪,询复何言?」上曰:「此不可不重行。」布再对,又及询事,曰:「询与巴宜俱为监司,目击欺罔,岂可不奏?况皆被旨体量,而询又权帅,何敢尔!」上曰:「巴宜须与远小监当,询亦须罢黜。」布曰:「固当如此。臣所以对三省力陈,正为如此,亦不敢以章惇故不极陈。」上曰:「国事固当如此。」
  后五日,布复以通判兰州张杰书进呈,言:「边功多不实,白草之战已烦推治,韦丁之役复循前轨。(韦丁之役,乃王舜臣二月之出也。)及卓罗之举,诏使亲临,所获止十八级,前日之数十百相倍,其情伪可知。然则李公绪所陈不虚矣。」杰又言:「兰州当择守将。」遂白上,欲罢舜臣,别择兰守,上深以为然,且曰:「当以苗履代舜臣。」布方举章惇议无以易履,而上及之,布唯唯而已,因言:「舜臣之事全出张询,然则询亦何可以安职?」上云:「便须罢黜。」
  是日,秦州制勘所申,张询已出榜告谕兵将官,令限外陈首,亦与依朝旨免罪改正。上赫然曰:「此岂询所可专,询何敢便尔指挥?」觽皆曰:「不当。」布因言:「张询既掩覆锺传诞妄,又有舜臣一事,若以谓不知,则将佐欺诞如此而不能察,何可以作帅?若知而不言,其罪尤大。以此言之,则询亦不复可以在职。」上曰:「何不罢?」觽皆曰:「当罢。」上曰:「熙帅用何人?」布曰:「臣反复思之,惟孙路可用。」上曰:「庆州却用谁?」布曰:「容臣等议定取旨。今日边事正在熙州,缘泾、熙两路各欲进筑城寨通接边面【二四】,即环庆但当以兵马助泾原,未可进筑,故欲度孙路于熙河兼。既欲置苗履于兰州,亦须得名位稍高者弹压。」觽皆以为然。上亦曰:「边事正在熙河、泾原两路。」布曰:「进筑得天都以往城寨坚固,得边事收敛有其渐矣,环庆一二城寨纵未筑得,亦无阙事。」上及同列皆然之。乃罢询用路。布再对,遂以苗履知兰州,张询、王舜臣并交割讫,于秦州听旨。仍令孙路乘驿赴新任。
  是日,又得张询奏,云:「王赡言青唐人半有叛害瞎征之意,及邈川南山下首领皆言欲附汉,西攻瞎征。询已令王赡结约两处蕃部,令起兵攻屠瞎征,候彼举兵,即举汉兵应接。乞速降敕榜处分。」觽皆骇之。布遂草定指挥,令询分析,及令孙路相度,奏听朝旨。惇悉涂改,仍令询如已举兵,即一面从长处置。布令院吏各写一本,欲进呈取旨。既而思之,不若俱已,且将上进呈得旨然后草定,惇亦不敢不从。同列皆以布所草为是,「一面从长措置」之语,决不可用。翌日,同进呈,上亦骇其专辄。布曰:「自边事以来,每以谓须厚抚青唐,不可使有闲隙。若青唐有变,则熙河三面受敌,自救不暇,何暇经营夏国?不徒如此,诸路应副西夏事宜,兵马事力已是不给,若更生一秦即狼狈。臣尝谓方此之时,若青唐一有小警,则无所措手足,今无故生事,实安危所系。范育尝云,熙河一路动摇,则陕西一路动摇,陕西动摇,则天下安危所系也。此何可不审!元佑中,种谊、李祥等言,青唐二十三头项兵马【二五】,十九头项欲归汉,其首领皆赍信旗、银笠子赴兰、岷州安抚司为质信,又有投汉状在经略司。及兰、岷、河三州及邈川来告急,范育欲出兵援之,犹须奏请,而朝廷不从。今但以王赡一言为信,便约以举兵,殊不可晓。张询何敢尔!」蔡卞、黄履亦曰:「此太狂妄,安危所系。」上曰:「询何敢如此!兼云青唐人半有叛瞎征意,询何以得其实?」觽曰:「此皆狂妄轻易,为国生事。」上曰:「询如此当如何?」布曰:「已罢黜,只是更添此一重罪状,俟案到取旨。」遂议定令询分析,仍一切委孙路体问诣实,奏听朝旨措置,不管引惹边患【二六】。布再对,上又曰:「张询何敢尔,必是章惇令佗如此举动。」布曰:「觽亦知其必出于惇,兼曾为臣言王赡云青唐可取意,欲令询为之,然询久不敢当此事。今日之举,必是欲盖妄奏首级之罪,故尔仓猝。」上曰:「必定是如此。然惇多与边吏以私书往还,数有人曾论以为不便。」布曰:「诚如圣谕,自林希等在此时,每以此为患,亦知其必缘私书,致人论议。执政自来不曾与武臣通书,如折克行、王舜臣、王赡辈,惇必总有书与之。」上曰:「必有此事,欲考虚实亦不难。」布曰:「赡等处果有书,令走马取之便可得。」上曰:「不难取。」又曰:「章惇却恁地?」布曰:「惇于边事大踊跃,又欲以此使询立奇功,而同列皆素不预议,功在惇与询两人而已。然行险侥幸,此岂可为?兼祖宗以来,中书、枢密院各有职事,及边事则必令二府同议同进呈,盖谨重也。故密院事稍大者,三省无不可照管,至三省事,则密院无繇预闻。今起此等大事,乃欲以私书使边吏为之,而不使同列预议,未见其可。」上深愠之。
  翌日,遂诏张询分析不候朝旨,擅结约蕃部攻瞎征因依闻奏。仍下孙路兼程赴熙州,体问王赡所陈虚实。如有实状,即责王赡军令状奏听朝旨;如不可为,即一面多方抚遏,务要令青唐一带上下宁静,不至疑贰生事。又戒孙路以准备防秋及经营进筑等事。
  诏今后太仆寺合支外路马军,并依元丰条令军人就骐骥院调马。其元佑八年五月二十四日令从京差人牵送指挥勿行。(新削。)
  癸卯,诏差内侍省押班阎安替入内供奉官、勾当内东门司李彀按阅开封府界京东路将兵。(御集八月二十八日下。)
  甲辰,朝请大夫、集贤殿修撰、新知秦州胡宗回权知庆州,陆师闵依旧知秦州,兼提举茶马,罢新除户部侍郎之命。
  先是,龙图阁待制虞策自青州改杭州,入对,上欲留策为户部侍郎,而黄履以为不可。是日,履奉祠,曾布同三省对,因乞令师闵仍旧,以启上意,上从之。已而策果留为户部侍郎。(策留试户侍在九月四日。)上尝问布:「策可留否?」布曰:「策于元佑中在言路甚久,无一言疵瑕可指,所宜旌别,若以为侍郎有余矣。」
  又尝言士大夫元佑中论议多不正,布曰:「如诋斥先帝,非毁政事,语言无所顾避,此天下以为可诛。其闲偶于文字中有隐约疑似之言,则似亦可恕,如赵垱、朱京之类是也。」上笑曰:「若如此求瑕,则章惇文字中亦有此等语言可指。」布曰:「圣谕尽之矣。」又尝言曾旼极惺惺晓事,布曰:「旼为学及文词、吏事皆可取,但凶险邪慝,亦觽所共知。如蹇序辰辈亦岂不惺惺晓事,但处之太过其分。兼此等人不可寘之要近尔。」上笑曰:「恁地底多惺惺。」布退,称德音不能已。
  三省言:「国子监丞毕仲愈言:乞诏近臣申讲六官之议,达之天下。州置六曹参军,而省去职同无补之员。」右司郎中吕温卿言请诸路监司及诸州县依省部六曹所主事务格目【二七】,分作六案。诏送详定一司敕令所。
  乙巳,户部言:「印钞差误或损污墨色不均者,当官毁抹上历,拘管勒偿纸价。即私印换者,论如盗用余印律;盗白钞者,论如盗官文书律;已经书印圆备者,论如盗重害文书律。并许人告捕。内盗白钞并已书印圆备钞者,依在京通用格赏,主守不觉察,杖八十,知情者与同罪。」从之。(新削。)
  高邮军言飞蝗抱草死。(玉牒。)
  注  释
  【一】法不可移别路「移」原作「以」,据阁本改。
  【二】礼宾使知保安军李沂为秦凤路钤辖「李沂为」,原作「李为沂」,按「李沂」乃人名,本书屡见,现据阁本及本书卷四八○元佑八年正月壬寅条小字注、卷五○四元符元年十二月己卯条乙正。
  【三】乞除轮举官依旧法外「法」原作「发」,据阁本改。
  【四】其同奏官于元举下更减一等科罪阁本「举」下有「官」字。
  【五】不与诸弟同处阁本「诸」下有「兄」字。
  【六】今来牵复节镇「复」原作「服」,涉上下文而误,现据阁本改。
  【七】乞以提举崇领补治永裕陵沟井为名等事「名」原作「各」,据阁本、活字本改。
  【八】并令本司申枢密院覆奏「本司」原作「有司」,据阁本改。
  【九】乃出于旼之议论「于」原作「放」,据阁本改。
  【一○】尚书省言「言」字原脱,据文义补。
  【一一】并举所知堪充是何任使闻奏「举」原作「指」,据阁本改。
  【一二】已上给出嫁诸女并至二千贯止阁本「二」作「三」。
  【一三】又乞修河北城壁「城」下原衍「堡」字,据阁本及下文删。
  【一四】逐州军知州通判「逐」原作「遂」,据阁本改。
  【一五】自陈父中散大夫令图「陈」原作「臣」,「令」原作「合」,据阁本及本书卷四一六元佑三年十一月甲辰条、卷四九三绍圣四年十二月乙未条、卷五一七元符二年十月甲子条改。
  【一六】前朝侍从臣卓尔风采乃如此「侍」原作「待」,形近而讹,据文义改。
  【一七】不得以探报稀少懈弛「少」原作「小」,据阁本改。
  【一八】权知开封府路昌衡亦举周彦质堪刑狱馆阁「举」字原脱,据阁本补。
  【一九】陈瓘尊尧录言封事云「尊」原作「遵」,「录」字原脱,「言」原作「裕」,据阁本及宋史卷三四五陈瓘传改补。
  【二○】士志畏怯「志」原作「皆」,据阁本改。
  【二一】惟陛下图之「陛」原作「升」,据阁本、活字本改。
  【二二】公绪亦虚上二级「二」,阁本作「三」。
  【二三】三省枢密院同呈送制勘所一就根究「同」字原脱,据阁本补。
  【二四】缘泾熙两路各欲进筑城寨通接边面「泾熙」原作「熙渭」,据阁本及下文改。
  【二五】青唐二十三头项兵马「二十三」,阁本作「二十」。
  【二六】不管引惹边患「不管」,阁本作「不得」。
  【二七】依省部六曹所主事务格目「主」,阁本作「立」。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五百二
卷五百二
  起讫时间 起哲宗元符元年九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百二
  帝  号 宋哲宗
  年  号 元符元年(戊寅,1998)
  全  文
  九月丙午朔,诏法酒库监官自今朝廷差人。
  丁未,诏以霖雨罢秋燕。
  诏除破枢密探过□钱三千余缗。故事,执政每员月支□钱三十五千,密院岁赐添□钱一千七百缗。自元佑三年以后,西府修葺及造陈设什物,冗费渐广,而□吏数增物价有至一倍以上,用度寖多,遂探请至元符三年终。而自林希罢政,亦探请过三年前□钱。曾布欲回纳,上悉令除破。布更欲立法,令今后不得探请,仍令量入为出,不得支过岁额钱数,岁终令承旨具有无侵支钱数闻奏。仍令承旨司取索冗费,看详裁减。上曰:「执政饮食之费、不足校,亦不可裁减削弱,岁终亦不须奏。」止令申枢密院拟定修葺及行事之费,皆令增一倍。布自言:「三省主□库者方送大理寺根究,干没假贷钱仅万缗。密院乃无此弊,但所增物价寖高,故一食之费价倍于前日。」自是悉立定规例,无复可过为侵盗。三省喜谓布曰:「得此约束,悉可遵用,遂蒙成矣。」
  己酉,中大夫、知亳州林希知杭州,朝请郎、知汝州邢恕知应天府。御史中丞安惇奏疏论希、恕除授不当,疏留中不出。(此据布录。)
  试中书舍人赵挺之兼侍讲。
  是日,三省拟周常、叶棣承曾旼【一】、□伯举为侍讲,而宰执各有所毁誉,唯周常为黄履力荐而无毁之者【二】,佹得之矣。上令具姓名呈,及是,上曰:「除赵挺之。」觽愕然,盖非素议所及也。上曰:「熙宁初首选为学官。」觽莫敢异。既退,章惇谓曾布曰:「挺之已除讲官。」布曰:「得人。」履亦称善,又顾布曰:「更有一人质甚美,亦可用。」布曰:「亦闻之,乃周常也。」
  先是,上问布识周常否【三】,布曰:「臣不识之,亦不知其如何。」上曰:「黄履力荐之,以谓可在经筵。」布曰:「经筵乃在侍从,最为亲近要切之地,所擢必得人望,如常者觽人所未深知,万一误擢为可惜,不若只于从官中择人。如赵挺之乃熙宁初首选为学官,莫如此人为宜。」上矍然曰:「好,好!」布又言:「陛下圣质,睿明出于天纵,于邪正善恶无不洞照。若挺之、知章辈,非出圣意擢用,无缘得进,外议孰不鼓舞称颂。经筵之选尤不可轻,愿更留圣意。」(布录在八月二十九日甲辰,今附此。常卒为说书在九月十八日癸亥。)
  龙图阁待制、新知杭州虞策为户部侍郎。(元符三年十月二十三日,又以前户侍权户尚。)
  温州防御使曹评为真定路副总管。枢密院初拟定与都钤辖,上特除副总管,且曰:「先帝待慈圣家极厚,此不足惜也。」
  诏孙杞罢右司郎中与知军差遣之命勿行。
  先是,御史中丞安惇论杞察访河北案举失职,故罢右司。未几,杞卒于道,遂有是诏。(十一月三日丁未,邓棐又云。)
  权吏部尚书叶祖洽言:「近刘挚、梁焘诸子并勒停,永不收□,仍各于元指定州军居住。伏见王珪罪恶,比挚等最为暴着,今罪罚轻重不侔【四】,何以慰天下公议!」诏王珪诸子并特勒停,永不收□。
  诏:「开封府依旧敕,每岁冬月巡视京城内冻馁之人外,吏部仍差待阙小使臣同职员分地分往。救济过人口交与福田院毕,据实数申户部。」从监察御史蔡蹈言也。
  诏奉议郎、通判霸州侍其琮特追一官勒停。坐避事出巡,致北人侵入榷场,人兵拆桥梁等也。
  诏罪人应配五百里以上,皆配陕西、河东充厢军。曾布白上曰:「此汉徙人以实边之遗法也。」上然之。诸路经略司各二千人止。
  庚戌,追官勒停横州编管秦观特除名,永不收□,移送雷州编管。以附会司马光等同恶相济也。(新录削去「以附会司马光等同恶相济也」十二字。)
  供备库副使王棫知宁化军。
  棫元丰二年中为合门祗候,寻医,从高遵裕至灵州勾当公事。遵裕贬,棫亦降官,与远小监当,遂以内殿崇班覃恩改承制致仕。及邢恕言元丰末王珪问定策事于高遵裕,遵裕叱其子云:「此朝廷事,不当与议。」时棫亦与闻。遵裕赠官,棫落致仕,得供备库副使。(七月二十五日落致仕除官。)而上谕曾布,令与一郡,遂除之。(布录。)
  曾布再对,上又问曾旼,布曰:「臣论之多矣。」上又曰:「章惇不喜邓洵武兄弟。」布曰:「惇与绾有隙,觽所知;然其斥洵武、郑居中、叶棣、□伯举辈,则亦为公论所称;及荐引曾旼、周穜辈,则物论亦莫不罪之。此乃天下之公议也。」上又曰:「谢文瓘如何?」布曰:「臣亦论之多矣。」上曰:「是。」布曰:「君子小人之分出,天下公论多在下者,以无情故也。在上之人好恶各有所偏,所引者皆其门下党附之人,故多不合公论,如洵武、穜、旼辈是也。臣尝以谓君子小人名分不可易,若令以小人为君子,以君子为小人,虽白刃鼎镬在前,亦不可夺。虽君子小人论议不同,然邪正之人,以义理观之,亦不难分别。且如今日在朝之人,若善人君子,则所陈无非忠厚之论,每事循理守分,不为过举。若邪慝之人,则惟是攻毁元佑之人不已。如邢恕之人才作中丞,便攻刘奉世,安惇作谏议大夫,便攻郑雍,以至序辰辈平日所陈不过此等事,但欲以此悦朝廷为进身之计,然量朝廷亦已薄矣。元佑之人诋斥先帝,变乱法度,孰不以为可罪?然贬窜亦已至矣。四五年闲行遣不已,岂惟中外餍饫闻听?臣窃料圣意必亦餍闻。自古亦有此等事,然岁月渐久,则须渐□,未有愈久而治之愈急之理。且纷纷如此,何时当已!如刘奉世已在郴州,更除一散官,亦无所校;在岭表者已恶地,更迁徙亦无益。陛下方讲复先帝政事,修饬治具,在朝之士,能为朝廷议论,裨补政事,分别忠邪,即于朝廷为有补。徒尔纷纷,诚无益也。臣恐向所谓宰执荐引之人,皆未足用。适见三省言□伯举乃至告税,若置之经筵,岂不取笑中外?」上亦笑曰:「却告税。」布所开陈,上颇谛听之。布又言:「臣愚直每不避喋喋,盖圣问所及,不敢不尽。臣以谓清选要地,莫如经筵、史院,今经筵多非其人,而史院尤甚,无一人称职者。凡士大夫为祖考作一铭志碑文,犹须择天下有名德之士为之,以信后世。先帝圣学高明,慨然大有为于天下,丰功盛烈,宜得名世之士为之譔述,以发扬先帝志意事业,以传信不朽。今乃以此辈为之,何以信天下后世?愿更留圣意。」上默然。
  辛亥,朝散郎刘拯守右司员外郎。
  初,黄履复欲置拯在言路,章惇乘履奉祠,亟有此除。曾布谓惇曰:「上固尝对林希言拯不可为言官。」惇笑曰:「此除且是矣。」盖谓希多以其差除为不然也。
  新知润州龚原特赐五品服。
  诏应诸州通判并罢兼管勾官,令提举司依条于幕职官内选差。
  京师雨久不止,拱圣第六营在安上门,营中水至三尺五寸,遂分五都送五营寄住。内批:「依嘉佑例特支七百,诸色人五百,人员增上。」
  曾布言:「京师久雨,细民无以为生,当有以恤之。元佑中尝赐钱,而措置无术,惠不及贫细。今若令场务仓库以应官局监官各就近分与坊巷【五】,令抄札贫下人,各以本局印印给帖子,赴就近官局给钱,如此则无滥冒之弊。人吏各以本处人充,量给与食钱,有乞取减□,依重禄法,则无敢作过者。有不及者,听诣所属陈诉,则无不篃矣。」上从布言,且曰:「细民诚不易,兼军营多损坏,雨过便当为增修。」仍令内侍监督,必可进筑。布先以赐钱恤贫乏语三省,三省亦建请。章惇曰:「上意更欲放房钱一次。」翌日,上语布曰:「已再放房钱,五十以下皆放,仍放十日不妨【六】,但大姓不悦尔,此不足恤。」
  壬子,宣德郎邹浩为右正言。
  浩初得召对,曾布谓上曰:「浩虽吕嘉问所荐,然觽论甚称之。元佑以太学博士为来之邵、杨畏所逐,人以为冤。」上曰:「待子细询问。」于是三省呈浩元佑闲所上疏,陈科举去留之法未当,因及时事:云人才所当急,则云自古不乏才;国用所当忧,则云君子不言利;边备所当修,则云在德不在兵。凡十余事,皆深中当时议论者之病,觽莫不称之。遂擢授谏职。已而布曰:「上近日差除,多出圣意,人情无不悦服,如赵挺之侍讲,适又闻邹浩谏官,皆协公议。」上云:「邹浩亦言在上者好恶不同,故人才难进。」布曰:「此言诚中今日之病。大臣与陛下共天位,治天职,当以天下为度,无所不容。以天下之公论,致天下之人材为朝廷用,乃其职。臣尝语同列,以谓古人云,有德者进则朝廷尊。庙堂之上,身任朝廷之事,得天下之英才为朝廷用,则是为我用也;得天下之英才为我用,则岂独朝廷尊,亦为我之尊荣也。今大臣乃孜孜畏天下之士,闻一人有气节,才为觽所称,则已望风疑之曰:『此人必与我不同,必不为我用。』排斥诋毁,必使之不得进而后已。其所引者,皆其门下奔走谄附之人,如此等人岂有正人端士?故每用一人,天下莫不以为非。盖未闻有为大臣而如此畏人者。」上亦叹息曰:「身为大臣,何畏人之有!」既退,许将窃语布曰:「今日章惇不入,上深毁短之,且言其性分。将因进说云:『当除以右相。』上深然之。」(浩论惇当罢,附年末。□敏中桥见闻录云:朱熙载言,邹志完任襄州教授日,闻襄州有隐君子号先生,既死久矣。有一子,号小先生,然不能肖似也。志完谒见,问昔先生绪言、余论、遗书,皆不能道,因问先生平日喜读何书,其子曰:「先生亦不多观书,顷尝读一常清静经。」志完因归,借清静经读之,忽若有得。翌日,就邀其子出城往拜先生之塔,而作焚香颂:「归来须是报师恩,一炷清香塔下焚。大地八风吹不动,十方三世一时闻。」又言志完自贬所归,有谢表一语云:「昏昏瘴雾,尽为受道之师。」余不能记也。叔夏言:哲庙时,陛对者多不能当上意者。报罢,高者监司寺监丞类尔,独志完一见当,实时改官除正言。)
  邹浩奏:「臣闻君尊如天,臣卑如地。天地之气交,然后足以全万物之生;君臣之情通,然后足以隆四海之治。臣伏观皇帝陛下躬览机政以来,自左右辅弼之外,其因职而请对,因举而赐对者,悉皆从容访问,尽其所言,君臣之情固以通而无闲。然过是以往,窃虑其闲不得上达尚多有之。臣愿陛下审察壅蔽之端,推广听纳之路,使四方万里之远,无以异于一堂之上,则天下幸甚,天下幸甚。」(浩此奏无月日,附初除谏官时。)
  浩又尝奏:「臣伏以设官之方,虽台官主于纠劾,谏官主于锣纳,大率皆是以言为职。然而谏官比之台官,除省曹依条合行关报事件外,其余并不预闻。虽或闻之外议,又缘取索诸处文字不得,无由考实,难以论列。臣窃见御史台昨因奏乞在京官司被受朝旨,并依元丰四年以前指挥关报本台,至元符元年八月五日奏,圣旨依所奏立法施行。伏望睿慈特赐详酌,令在京官司今后被受一司续降条贯及一时指挥,亦依关报御史台法,关报门下、中书后省谏官案,所贵事得周知,可以论列,上副陛下虚怀听纳之意。」(浩奏附见,从违当考。八月五日,并靖国元年十月十一日,当考。)
  御史中丞安惇言:「北京在澶州大河涨溢,溺民田宅,乞下本路提举司委官钞录被灾人户,速行赈济。」
  户部尚书□居厚言:「应起发官物,并委本处当职官依法审量所募官员实可委付管押者,即施行,仍令保明申部。若有移易侵用,其元募官吏令本部具因依奏裁。」并从之。(新削。)
  丙辰,朝奉大夫、充秘阁校理孔平仲特落秘阁校理,送吏部与合入差遣。诏以平仲党附元佑用事者,非毁先朝所建立,虽罢衡州,犹带馆职,故有是命。(平仲必有言者,或因看详诉理所文字也。新录辨曰:元佑贤才之盛,如平仲辈皆一时之望,而史官概诬以党附用事者。自「平仲党附」以下删去,今并存之,但削「上察知其人」五字,增「诏以」二字。)
  三省、枢密院同进呈鄜延奏,苗履、张守德获级。诏令走马审验。
  又奏:「已勾保甲,别无紧要事宜,即立便放散。」
  初,蔡卞、黄履、曾布皆以谓久雨收获未毕,遽此追扰,殊不恤民力。况边报皆云点集往泾原,而鄜延所报亦然,遽此调法殊无谓。上亦深患之,因言:「吕惠卿兄弟仕宦俱不能奉法循理,亦无爱人恤物之意,但狎侮相慢。今玩法无所忌惮,如温卿在东南废法害物,不可悉数。诏使按劾,虽送京东取勘,不过迁延会赦尔。」上曰:「升卿性分亦然。」觽莫不以谓诚如圣谕。升卿自云人勿犯我,我兄弟直是报绚。上亦骇之。
  上比数谕布以人物,布言:「邪正是非,莫如公议。公议出于无情,故多在下。如赵挺之、郭知章辈进擢,则人莫不喜。如序辰辈一有迁除,则人实不乐。盖邪正之辨不可变乱,有守之士于分别君子小人名分,虽鼎镬在前,不可夺也。」
  丁巳,尚书省言军人及诸色人犯罪该配而不任征役者,配充合配指挥,小分并老疾凭恃收赎而情不可恕者,并邻州编管。(新无。)
  是日,蹇序辰、安惇以诉理事上殿。曾布言:「诉理事干觽人。昨朝廷指挥,令言有不顺者具名奏【七】,中外皆以为平允,但恐议论者更有所加,愿圣意裁察。臣尝以谓诉理之人,本无可罪。今刑部左右两曹,一主断狱,一主□雪。盖自祖宗以来,以至今日,凡得罪经断,鲜有不更诉雪者,但一切付之刑部,自有条格。既前此或行或否,皆自有司条上,其闲得雪除者比比而有。元佑中用事之人当有形迹先帝之意,故别置一司以张大其事,若当时使如常日付之刑部,则今日亦无复有此纷纷。以此言之,但用意造作之人为可罪,诉雪者似不足深责。兼人数觽多,动觽失人心,孰大于此者?真宗践祚,有建议欲放天下欠负者,真宗云:『先帝何以不放?』大臣云:『先帝留此以遗陛下,以固结天下人心。』真宗欣然从之。盖人心何可失也。」布又言:「诉理之人若于先朝言有不顺,此天下之所共怒,自当行法。臣今日所陈无他,但愿朝廷守已降诏旨,勿令议论者更有所增加尔。」上深然之。已而闻序辰及惇所陈已纷纷矣。
  戊午,鄜延奏,乞下泾原备御,又乞留苗履统制出入。诏速发遣。翌日,再奏乞留,亦不许。(十四日陈次升云云。)
  河东奏,已筑三交川堡。(二十三日赐名。)
  先是,诏在京权侍郎以上各奏举人材,取旨召对。既而又得旨,凡被举者悉召。故日有对者,上数以询近臣。曾布言:「人材淑慝不可逃公论,公论所在,是非不可变。臣每被圣问,不敢不尽底里。然臣自得望清光,首尾五年,前后所陈不敢二三,盖出于赤心也。故是非之论,终始未尝敢有小变易,圣意亦必洞察。」上欣然曰:「是,是。」(又有说周常六行,今别见。)
  薛昂上殿。布言:「昂乃执政门下人,觽论所不与。」上曰:「谁门下人?」布曰:「蔡卞。」上默然。是月,对者多随才任使,独昂斥不用。(是月以下布录甲戌。陈瓘云:哲宗谓昂俗佞。已附注绍圣四年十月二日壬午。)
  己未,吏部尚书叶祖洽言,近诏侍从官各举所知闻,所举之人召与不召者,伏望并令次第延见,所有去取,出自一时圣断。从之。(蔡蹈云云已附八月二十六日辛丑,或移附此。)
  雄州奏,乞雇禁军及百姓修城。诏河北沿边并准此。
  引进使、成州团练使王湛为鄜延路都钤辖。
  是日,陈次升言,枢密院不当不从鄜延暂留苗履统制。翌日,同进呈。上讶其太速,问何以漏泄。蔡卞曰:「臣等亦方讶之。」上令分析因何得知。曾布退询院吏,云曾关门下省。再对,遂奏云:「次升在左省,缘曾关门下省,故闻之耳。」上曰:「职事不同,何以知?」且令分析,遂令不得隐讳。退以语三省,卞颇喜曰:「交割却门下省恰两日。」章惇在式假,卞权领也。布曰:「若如此,止是给事漏泄。」卞曰:「更好。」盖以范镗驳朱服,故深憾之尔。已而次升分析云:「与范镗续密院札子,故知。」觽皆以为无罪,独卞曰:「中书、门下两省,漏泄之禁最严,今若以为无罪,则今后漏泄俱不妨。」上曰:「此岂得无罪!」布曰:「如此亦只是范镗有罪。」卞曰:「更无事亦须放罪。」布曰:「放罪不妨。」上许之。
  先是,镗上殿。布是日再对,上问镗如何,布曰:「镗之初进,人多疑其不正。初举吕升卿自代,人以为附惇,及缴赵叡文字,则正戾惇意,或疑其附卞。及驳朱服之命,则正与卞违。未问举措是非,要之不为人所使。」上亦深以为然。(布录癸丑,今附此。)
  庚申,诏朝散大夫张寿特令致仕。寿前知夔州,例得对,上察其老不任事,罢之。
  曾布言:「熙宁中河东分画地界,起遣弓箭手四十二人,请以五台山寺地处之。又令僧每人给二顷,童行一顷,余悉以招弓箭手。」诏可。布自言:「元佑二年帅河东,奏乞四十二人依旧,招到人有事故者,以诸寨闲田招人,逐旋拨还诸寺【八】。既一从,元佑六年再降旨如旧。今陈敦逸以利害来陈,遂得旨如元佑二年朝旨施行。」
  泾原路落蕃兵士归报,羌人点集百五十万,欲入汉界十程打劫。诸路降羌及俘虏,皆言羌人大点集,决趋泾原。诏章楶多方措置备御。楶以书遗曾布言,贼不来则已,来必堕吾策中。布亦谓经营已久,宜其无所不备也。
  辛酉,御史中丞安惇言:「请自今开封府、大理寺上殿公事,不得辄乞不结案审录及不覆奏。如违,虽允所请,其元奏官并行责罚。其刑名乞下刑部大理寺立法。」尚书右司言:「应勘罪具狱,乞依条差官审录。若系机密,即令所差官或差亲近臣僚并就勘所审录,仍取责不得漏泄文状入案。」从之。
  权殿中侍御史邓棐言,吕大防有子景山见任宣义郎,乞依范祖禹等诸子勒停例施行。诏大防诸子并勒停,永不收□。
  壬戌,皇第四女封懿宁公主。
  太常博士周常言,国家庙室之制犹有未备,士大夫丧祭之仪犹有未明,愿令近臣诸儒与有司考求得失。诏礼部、太常寺讲议以闻。
  看详诉理所言:「相州官吏失入冯言死罪,计会请嘱法寺【九】。元佑看详作情可矜恕,除雪罪犯,事皆失实,有害先帝治狱用刑之意。及前任相州安阳县尉李棠(新录削去李棠姓名。)进状内有『销除天下之冤以召和气』之语。」诏:「元佑除落指挥更不施行,并令改正,内李棠特勒停。」又言:「光州司法参军、监安上门郑侠上言谤讪朝政,并王安国非毁兄安石等罪名,元佑元年除雪不当。及王斻、王斿进状,内言父安国冤抑未除,又云先臣不幸不得出于此时。」诏:「元佑指挥更不施行,并令改正。郑侠追毁出身已来文字,除名勒停,依旧送英州编管,永不量移。王斻罢京东路转运判官,添差监衡州盐酒税。王斿监江宁府粮料院。」(斿责在十月二日丙子,今增入。)
  先是,曾布白上:「臣前日尝言诉理事,近降朝旨,已为平允,不可更有增加,乃出于公议。实不知甥王斻亦预此事,兼斻语既不婉顺,正犯诏旨,则臣之所陈本无他意。」上曰:「斻言不幸不得出于此时。」布曰:「此诚可罪。然元佑中臣不在京师,不知斻有此文字。」上曰:「斻是元佑二年状。」布曰:「臣是元年二月出。」上曰:「卿必不知。」布曰:「臣前日适有此言,望赐照察。」上亦然之。
  是日,许将谓布曰:「安中再礏斻远近,遂得旨令与远小处。」布问黄履以再禀,履曰:「元度欲如此。」元度,蔡卞也。翌日,章惇语许将曰:「更增此远小指挥,尽出卞意。诉理事以斻为首,盖序辰等虑布将有所开陈,故塞其端云。」(王安国独不追改,当考实录。十月二日丙子,看详诉理所言,宣德郎王斿于元佑中进状,称先臣冤抑,罪名未除,不幸不得出于兹时。诏斿监江宁府粮料院。王斿为京东运判在绍圣四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诏文思院上下界监官,除内臣外,令工部、少府监同共奏差。
  诏:「陕西、河东路经略司告谕将士,自今出兵,汉蕃将士临阵用命,有杂功自当保奏推赏【一○】,不须虚上首级。即有杂功而官司抑塞不为保奏,听于经略司或转运提刑司诉委官究实。其不为保奏及不受诉官司,皆以违制坐之,委走马觉察。知情与同罪,不觉察亦重行黜责。」(此用布录删修,实录殊不了了。)
  秦州制勘所言,已勘李公绪所陈事状不虚。又乞追王舜臣等。从之。(公绪事始具八月二十七日,二年正月二十三日始泾原乞舜臣准备使唤。)
  吏部言:「官员因朝廷直差若官司奏辟就移,并合在外授差遣。又再任应关升者【一一】,并许所在州投状录白未经关升文字,差官点对,仍取家状一本连申吏部,即愿赴部关升者听。」从之。(新削。)
  癸亥,宣德郎、太常博士周常兼崇政殿说书。(八月四日曾布云云。)朝奉郎、知遂州程堂为驾部员外郎。
  诏故相王安石就京师赐第百闲以上。(陈瓘云云可考二年正月二十七日。)
  权知开封府吕嘉问言乞本府长吏到任举推官一员,许依旧法举通判已上人充。诏许举第二任通判已上人。(新削。)
  都大提举成都等路茶事司言:「请应买茶及以物货博易,而官司拘拦或抑勒者,并徒二年。茶价如合增减,而官司不切体访市价,行遣失时,并科杖一百。客旅以物货赴场博茶,如不及担数,并许随斤重博易。若物价多,茶价少,许贴给物价;物价少,茶价多,许贴给茶价【一二】。内贴给钱不得过一分。」从之。(新削。)
  甲子,枢密院奏:「近据李忠杰画到地图,若泾原路于天都、额勒色克及南牟会、减猥等处,熙河路于天都、额勒色克、青南讷心、东冷牟、会州、打绳川以来各进筑得城寨,即两路边面遂将通接。但有闲隙可乘,即泾原路勾抽环庆路得力兵马一万五千人骑,依上件地图次第下手,接续进筑城寨,向前相迎,通接边面。昨虽已画上件地图降付两路,即未曾指挥逐路分认进筑去处。」诏:「令章楶、孙路详此照会,更切讲究利害,及先次计会,相度举动次第闻奏。如有未尽事理,亦仰子细条画,奏闻朝旨。候到果决举动期日,即别降朝旨,勾抽环庆、秦凤将佐兵马等应副使唤。」(此举章楶奏议附见。布录云:诏:「章楶、孙路各相度进筑天都、南牟及青南讷心、会州、打绳川,通接边面。以环庆兵助泾原,秦凤助熙河,各自举动,令条画利害及举动次第奏闻。」)
  诏诸军犯罪,事干大理寺、开封府,先从重罪处受理。(布录。)
  丙寅,章楶奏,乞孙路便道过渭州议事。从之。(布录。)
  淮南、两浙路察访孙杰言:「江、淮、荆、浙等路直置发运使吕温卿违条不往泗州排纲,擅减衙前重难钱,不依规法改正乘船过数。今吏部抑置民居作宅基,假立户名,容纵公人军兵于所在及巡历州军违法冒借请给,每一出巡,逐州支借多至十余贯石。合要公案簿书等勾考,取索不得。温卿坐纵诡诈,公违诏旨,乞下有司考正其罪。」诏:「罢温卿发运使,于淮南州军听候朝旨。仍就近供答文字【一三】,如有罪,不以将来赦原。」既而上谕曾布,仍曰:「温卿好货。」布曰:「温卿家兄弟多贪。和卿作郎官,割米麦往边州,尝被罚。升卿等多为贾贩之事,此觽所知。温卿之罢非自出圣断,必未肯尔。东南之人少苏息矣。」
  丁卯,诏六曹权侍郎三年磨勘,着为令。(新削。)
  诏梓、遂州各增置武宁一指挥。(此用遂宁府编录删修改。)
  户部尚书□居厚言:「公人被差勾当及随官员不得借请兑钱物,若官员容纵及勘给官司,各杖一百,内发运司公人仍勒停。所借数多计赃重者坐赃论,即官为判状或指挥违法借兑者,以违制论。已上并不以赦降去官原减。内勾当急速公事者仍不得乘船。」从之。
  戊辰,河东路经略司言:神泉寨筑堡三交川岭毕工【一四】,乞赐名。诏以三交堡为名。(十三日筑。)
  己巳,许将乞罢政,不许。
  先是,凡经诉理者皆改正,而将亦在其闲,故求去。以固留之,乃已。
  辛未,太学博士□师礼言:「乞每岁申命近臣博求疏远之士,俾得进见,以观其志之所向,器而用之。将见异材辈出,无异熙宁、元丰之盛时,天下幸甚。」诏每岁令申中书省取旨。遂除师礼正字。(崇宁五年五月。师礼有传,杭州人。实录,师礼除正字在二十一日,今附此。)
  壬申,熙河兰会路经略司言,修筑扎实嘉裕勒毕。诏以通会堡为名。
  皇城使、威州刺史贾嵒除正刺史、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权管勾马军司事。
  左朝议大夫、都官员外郎张公庠知晋州。
  癸酉,看详诉理所言:「开封府府司官胡宗师等承勘周师立整会章喻卖田公事不当,周之道传达增饬并撰造语言,及取勘虚妄,又祁定州官顿起等违条差禁军防送,元佑元年并作情理可矜恕。任公裕进状内有刑部一概以特旨,遂称难议施行,以此排天下之幽冤,使不得伸理。国子司业朱服、监丞叶祖洽、主簿王元承,准朝旨,主簿专典簿书,各于监视钱库开闭【一五】,收支互相违戾,各特降一官。叶祖洽仍罚金二十斤。元佑并特除落,今看详诉理不当。」诏:「朝散大夫、权刑部侍郎周之道,朝请大夫、权发运副使任公裕各特降一官。任公裕改充发运判官。元佑年指挥更不施行,并令改正。」太学直讲王沇之等受赃,请嘱升补生员,除雪不当。诏元佑年指挥更不施行,并令改正。」(邹浩论任公裕云云。)
  甲戌,上批:「在内诸门出入,如因人请纳官物、呈报公事、投送文字,并御、翰林、仪鸾司非次祗应,听于近便门出入。若不依所定门户出入者,并以阑入论。应差办人物入皇城内应奉者,并前一日具职次、姓名、人物数、合经由门,报皇城司。除军器头刃外,其依令合入及投送文书请纳官物,谕在内诸司差人将带。头刃火烛往来别地分祗应,每前一日具姓名数及经历处所关皇城司。」(新无。)
  朝散郎、管勾玉隆观孔武仲卒。
  注  释
  【一】叶棣原作「叶楝」,据阁本及下文改。
  【二】黄履原作「王履」,按黄履宋史卷三二八有传,此作「王」误,据阁本改。
  【三】上问布识周常否「识」原作「试」,据阁本及下文改。
  【四】今罪罚轻重不侔「罚」原作「罢」,于此无义,据续通鉴卷八五改。
  【五】今若令场务仓库以应官局监官各就近分与坊巷「官局」原作「官属」,据阁本改。
  【六】仍放十日不妨「放」字原脱,据阁本补。
  【七】令言有不顺者具名奏续通鉴卷八五「奏」上有「闻」字。
  【八】逐旋拨还诸寺「寺」原作「事」,据阁本改。
  【九】计会请嘱法寺「寺」原作「等」,据阁本改。
  【一○】有杂功自当保奏推赏「保」字原脱,据阁本、活字本补。
  【一一】又再任应关升者「再」原作「在」,据阁本、活字本改。
  【一二】许贴给茶价「茶」原作「近」,据阁本及文义改。
  【一三】仍就近供答文字「仍」原作「乃」,据阁本、活字本改。
  【一四】筑堡三交川岭毕工「三」原作「二」,据阁本及宋史卷八六地理志改。
  【一五】各于监视钱库开闭「闭」原作「门」,据阁本、活字本改。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五百三
卷五百三
  起讫时间 起哲宗元符元年十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百三
  帝  号 宋哲宗
  年  号 元符元年(戊寅,1998)
  全  文
  冬十月乙亥朔,三省言:「近水灌解池,盐数少损,虑民闲阙用。河中府、解州小池盐【一】,商、华等州私土盐【二】,阶州石盐,通远军、岷州官井盐,并听与解盐于陕西路出卖。」又言:「解州盐池为水所冲注,知州刘棐、通判刘公明并放罢,令取劾闻奏。乞不以将来赦原。」并从之。(明年正月二十六日,差官致祭。)
  雄州奏:「契丹新置魏州,欲徙上等户一千以实之【三】。宰相王师儒以为不可,力谏不从,退而自刺其腹,赖左右救止,微伤而已。戎主遽从其言,仍赐压惊钱三千缗、加三官【四】。」
  丙子,曾布白上:「北事虚实【五】,虽未可知,若虏相能以忧民为心,强谏如此,而戎主听纳,又赐金加官,君臣之际,即在中国,亦甚所难得也。」上默然。
  诏:「诸路新附蕃官,逐月各特支与月粮【六】。借职已下,依下班殿侍例;奉职以上至供奉官,依茶酒班殿侍例,候转至崇班日住支。」
  枢密院言:「浅井、瓦和市进筑城寨,比之自青南讷心、横水澜、东冷牟进筑【七】,与泾原路自荡羌进筑额勒色克【八】、南牟会一带相迎【九】,通接边面,即是迂直迟速并费用钱粮兵马事力大段相远。遂降指挥,令章楶、孙路相度两路各自天都及青南讷心以来进筑城寨通接边面。今议者或谓不先筑浅井,则诸处川谷,贼马来路不一。即未委两路依前降指挥去处并力进筑之际,更有无贼马来路可以入近里作过。朝廷于合进筑之处,亦无固必,全贵在两路帅臣【一○】。」诏令章楶、孙路详已降朝旨及今来所问事理,子细体问的确利害,公共讲议两路进筑次第。如合依先降朝旨施行,即合至甚时计会勾抽环庆、秦凤路兵马各行次第进筑,画一条析的确利害,结罪保明闻奏。(章楶奏议载此,今掇取附见。)曾布言:「张行、李深皆力陈不筑浅井,则天都、青南讷心皆未可进筑,且以谓边人之言莫不尔,而帅臣以锺传被责不敢奏。虽未可尽信,然亦不可不究其说。欲下两帅相度,而章惇坚以为不足问,又出张询书云不足议。」上以布言为是,遂降此诏。
  又诏秦凤支修城保甲雇钱,诸路准此。
  泾原奏,新归汉供奉官以下,支殿侍月俸。从之。
  丁丑,右司员外郎曾旼等言:「谨按周礼大宗伯之职,以禋祀昊天上帝,以实柴祀日月星辰,以槱燎祀司中、司命、风伯、雨师。又肆师之职,立大祀,用玉帛、牲牷;立次祀,用牲币;立小祀,用牲。故先儒之说,以为实柴所祀者无玉,槱燎所祀者无币。按太常令式,觽星三百六十位皆不用币,盖出于槱燎无币之义。然臣等考于典瑞、玉人之官,皆曰『圭币以祀日月星辰』。则实柴所祀,非无玉矣。则槱燎无币,恐或未然。乞下有司考求,以上副陛下称秩百神之意。」礼部与太常寺看详,按王泾郊祀录,凡礼神之币,五星以下各随方色,一丈八尺。又国朝祀仪,小祀皆用币,惟亲祀仪,自天皇大帝而下皆为从祀,币日以赤,月以白,五帝及内宫已下各从方色,并长一丈八尺。独内壝之外,觽星三百六十位,不载用币之文。今乞从所请,并随其方色用币。
  又言:「伏考典礼,以气臭事神,自周人始。至于近世,易之以香。谨按先儒何佟之议,以为南郊、明堂用沈香,本天之质,阳所宜也;北郊用上和香,以地与人亲【一一】,宜加杂馥。前代祀志实存其说,今令文北极天皇而下皆用湿香,至于觽星之位,香不复设,窃恐于义未尽。」礼部与太常寺看详,内壝之外,觽星三百六十位,欲比附壝内从祀神位,每陛各设香炉一座,每座用湿香四两。
  又言:「郊坛分献官、祀官、赞者,凡二百余人,皆立于小次之后,每有升降,多出御前,往来纷然,不至严肃。乞下讲求,着为定制。」礼部与太常寺看详,元丰郊礼,设分献官于内壝东门外公卿之后,重行,西向北上立。皇帝至位再拜,并随拜;降神乐止,又随拜。皇帝将奠祀帝之币,礼生各引分献官奉玉帛升坛【一二】,奠于上下诸神位讫,各引复位。初,亚献将升,礼生各引诸献官俱诣罍洗,各由其陛奠讫,俱还位。兹乃举行旧典已得允当。至元佑中,止为皇帝升坛,赞者引分献官等往来,不至肃静,遂着先期升坛之制,显于义礼未安。今欲依元丰旧仪,着为定制。从之。(先期升□之制,是何年所定,当考。)礼部言详定郊坛,觽星合用香、币,及罢分献官先期升坛,复元丰旧仪。从之。(实录先书「礼部言详定郊坛,觽星用香币等,乞依元丰旧制」。又书「左司员外郎曾旼等」云云,至「从之」,又书「复先帝旧仪也」。按礼部详定凡三事,觽星用香币,二事也;罢分献官先升坛,依元丰旧仪,三事也。实录盖漏第三事。今改云礼部详定郊坛,觽星合用香、币及分献官先期升坛,复元丰旧制;从之。既总见其事,则曾旼等所陈自合削者,姑存之。)
  诏内中玉虚殿自先后依灵厘殿钦天坛,每遇立春、春分、立夏、夏至、立秋、秋分、立冬、冬至,皇帝本命兴龙节、正旦、端午,下合属处修写表本前二日差使臣供纳。(曾布元符三年日录云:二月辛酉,上谕云:「禁中修造,华饰太过,墙宇、梁柱涂金翠毛,一如首饰;又作玉虚,华丽尤甚。」又云:「仁宗作一宝座,议以为华丽,遂置之相国寺。今非其比,外人何以知?邹浩亦尝论列。」余云:「禁中地窄,玉虚诚不须作,其它亦多不知。但曾从驾至北郊,宣入赐茶。次日,大行谕云:『昨日尽见北郊宫殿,只是彩绘比他处精好【一三】,外面人言使了多少金也。』」上云:「然赐茶处是后殿,前殿后有流杯曲水及亭榭,无非金翠,亦与首饰一般。邹浩敢言,无所不论须召还。」余再三称赞。)
  宣德郎左肤为监察御史,从中丞安惇荐也。
  戊寅,礼部言,先准枢密院札子,元符元年夏国历日更不给赐。诏更不给赐,仍候边事了日取旨。
  鄜延路经略使吕惠卿言:「将兵入界,或受降,或战杀,全系兵将官临时处分。若于阵前生降到人户,不优为推恩,即恐他日讨荡之时,不肯全活,却致族帐尽为雠敌,不肯归降。欲乞将出界阵前生掳到人户,除全活老少妇女依绍圣四年正月一日朝旨每名支绢十疋外,仍每五人理一级转资,更不支加赐。其生降到壮人,每名依斩获例推恩;其差人招到人户归汉,先通耗,用兵马于界首等接,只依招纳敕施行【一四】。」从之。诸路准此。(绍圣四年正月一日朝旨,不见在本月日,盖朝旨不入长编。绍圣三年十一月九日乙未曾布云云,可考。)
  己卯,鄜延路经略使吕惠卿言,令统制官刘安、张诚领兵出界讨荡,斩获首级,胁降到人户口。诏惠卿以下,等第赐银合茶药;应出界军兵,赐钱有差;其得功将士等,令本司审察实状,保明以闻。(吕惠卿家传:九月,遣钤辖刘安以第四将;都监张诚以第三将、第五将、第六将、第七将出塞。二十三日,安至梁圣台,败贼帅布沁,斩首三百余级,招降六百余人。二十四日,诚至白地,大破嵬名特克济沙五千余骑,追北至练州城,斩首千余级,获其兵仗、马牛以万计。既还,安复以精锐千八百骑出讨田氏家流,斩首千六百四十九级;诚亦部诸将至期戬泊【一五】,斩首七百级。是时贼以重兵寇泾原【一六】,后得降者言,贼兵闻安等讨荡,不复有斗志,遂解平夏之围。朝廷以为有牵制之实,赐银三百两、绢三百疋;仍降敕书奖谕。)
  又诏鄜延路走马承受尹泽、高阳关路承受刘谌并罢,令吏部别选差人替。(布录初七、初八当考。泽乞展平戎寨,上云极常才,并谌罢之。)
  是日,西贼攻围平夏城,凡十三日乃退。(此据章楶元符二年二月十日保明第十一副将寇士元能出诡计,使贼惊疑,乞加优赏状增入,其详具二十五日。宣和元年九月二日诏旨,泾原廉访王孝杰奏第十将郭成固守,贼退,乃追击破之。)
  庚辰,大理寺言:「察访司应州县若非当路别无察举事者【一七】,听不遍到。已经监司若专置总领官司而行遣未当,或失于察举者,听察举。事小者牒本司改正,大者以闻,涉情弊者申尚书省,委邻路官推治。邻路系本察访路分者听直牒,内系命官,仍具奏闻。」从之。
  是日,三省院同进呈张询奏:已指挥王赡等,更不结约西蕃首领攻瞎征,各令安静守疆界。觽曰如此,即前日举措非矣。曾布又言:「自边事以来,臣即言方与西羌为雠,契丹、青唐不可令有生事。一方小惊,即力无以支,兼边事当速为收敛之计。北敌自元昊犯塞,便亲幸燕京,移兵近边以相恐动。今虽未敢便尔,若见西夏有穷蹙灭亡之形,其势必动。臣故欲修葺熙河、泾原篱落,岁月闲便图休息,即彼无衅可动,何可更自生事?若但青唐有警,则边事已狼狈矣。张询此举可罪。」上深然之,令留俟。(八月二十七日已差孙路知熙州,明年三月二十二日责。)
  辛巳,三省言吏、工部状:将作监主簿二员【一八】,乞将先到任一员就改充勾当公事官,候成资替罢。从之,仍今后令本监举京朝官一员充。
  户部侍郎虞策等言:「诸路役法衙规已推行成绪,若更逐一申请降旨施行,显见紊烦。欲并依元丰旧法,提举司申役人名额及雇食纸笔等钱,并衙前优重合增损及改更事件,户部相度指挥讫,每季奏知;如事体稍大,即具奏裁。」从之。(新无。)
  诏:「今后诸路走马承受使臣阙,将吏部选到人勾赴枢密院再行铨量。每路选使臣二人,令入内内侍省引见取旨,定差一名。」(并初八初五日、绍圣四年十一月二十二日壬申密院云云,可考。)
  壬午,朝奉大夫王祖道为户部员外郎,仍令合门引见上殿。(祖道,福州人,大观二年十月有考。)
  诸王府翊善朱绂为都官员外郎。
  枢密院言,西贼点集大兵,在泾原近边盘泊,日久未见出没,虑却于别路作过。诏:「陕西、河东路经略司精加探候,过作提备。邻路除依条策应牵制外,如贼马于秦凤路作过,即仰熙河、泾原相度贼形,选差兵将,择利乘便,或攻其左右,或击其后军,探伺老小辎重,用精兵掩击,务令西贼有反顾之忧,不能深入久留,肆为边患,毋得畏避观望及轻易举动。如贼马入别路,其邻路并依此。其或稽迟,定行典宪。」(布录:辛巳同呈边报。泾原自三月报,九月二十五日落蕃军人逃归言「自军前来,羌人点兵百五十万,在天都北,去荡羌寨止五十里」,至二十九日奏尚未动,殊不知其所谓。或云国中乱,各诛杀首领;或疑其见形于泾原,而出他路不备之处;或疑其困敝,不能举动。然皆未得其情实也。上亦深疑之,数以此询问,遂降旨,令诸路严备,及击其左右,或攻其后军。丙戌,同呈泾原报羌兵犯塞,自九月探报云点集大兵,已而落蕃兵士亡归云「二十五日,敌兵百五十万,距荡羌五十里屯聚」,凡旬日乃动。围闭荡羌、通峡、平夏、灵平、高平、九羊六城寨,约三十万。渭帅章楶以书来云:「贼不来则已,来则必堕吾计中。」因具呈于上【一九】,云:「帅臣敢自任,以此贼必不能为也。」二十五日己亥赏功。)
  诏自今吏部已申选到走马承受使臣,后续有员阙,其前阙退下之人亦听再选。(并初七、初五日。)
  详定一司敕令所言:「鳏寡孤独贫乏不得自存者,知州、通判、县令、佐验实,官为居养之;疾病者仍给医药。监司所至检察阅视,应居养者,以户绝屋居,无户绝以官屋居之;及以户绝财产给其费,不限月分,依乞丐法给米豆,阙若不足者以常平息钱充。已居养而能自存者罢。」从之。
  癸未,诏会圣宫臣僚塑像并除毁。
  诸王府侍讲傅楫为诸王府翊善,记室参军何执中为诸王府侍讲,广陵郡王院教授徐绩为诸王府记室参军,秘阁校理、知邢州韩治提点京西路刑狱。
  乙酉【二○】,陕西转运司勾当公事孙虞丁言:「准敕,驾幸睿成宫,先朝宫官,逐家各赐银绢共三百疋两。伏念先臣思恭,比诸臣历年最久,臣愿回纳所赐银绢,乞依王陶等近例,于南京管下赐拨空闲寺院一所,移充先臣看坟寺,依例二年拨放童行一名。」诏不许回纳支赐,特令依例就近指定寺院一所,每三年拨放童行一名。
  枢密院奏:「累据探报,西贼在泾原近边盘泊日久,未见出没。若地未冻以前,已见兵马退散次第,即泾原路可以乘此闲隙,于额勒色克中路进筑堡子。」诏令章楶、孙路详此速行相度,如委是兵马已退,地土未冻,及相度事力可以举动,即依此各行进筑。如合要邻路兵马添助出入,即泾原于环庆路勾抽兵一万人马内三千骑应副,余依前后已得指挥。仍先具相度可与不可举动事状奏闻。(章楶奏议有此,今掇取附。布录云,诏章楶、孙路于地未冻前后筑城寨。)
  丙戌,熙河奏:「仁多楚清归汉,携家四十余口。所携冠服、器玩、鞍鞯,与羌不同。云为西界御史中丞,官在宰相、枢密之下。父埚丁死,侄保宗代为统军,楚清官虽高,不得统人马故来归【二一】。所携生金二百两,余物称是,有蠞龙帐之类。」(布录丙戌。)
  诏熙河差兵官使臣,押仁多楚清赴阙。(布录癸巳,今并入。)
  丁亥,户部侍郎虞策言:「先朝立市易法,本意甚美。其本务官吏敢有违戾者,乞从户部奏劾及御史台觉察弹奏。」从之。
  御史中丞安惇言,淮南、两浙察访按察吕温卿,托江都知县吕振买部民宅基等事,臣曾论奏选官鞫治,至今未蒙指挥。诏朝请郎曾镇往扬州置司推勘。
  宣教郎张巨为正字。
  熙河兰会路经略司言,归附大首领乞优加职任。诏:「吕永信为甘州团练使、凉州一带蕃部都巡检钤辖,仍候引见日赐牌印、对衣、金带、鞍辔马。妻琳沁格封会宁郡君,仍候引见日赐冠帔。男楚清为西头供奉官,仍赐名良嗣。苏沁定玛为供备库副使、卓罗右厢一带蕃巡检。」(此事实录所记,殊不详,青唐、陇右录亦无之。据曾布尔日录,吕永信乃仁多楚清也。布曰,熙河奏仁多楚清官虽高,不得统人马,故来归。所携生金二百两,余物称是,有蠞龙帐之类,乞优补名目。得旨,除甘州团练使、右厢卓罗一带都巡检使。与实录少不同,当考。)
  环庆奏,遣种朴策应泾原。(布录丁亥。)
  戊子,诏秦凤趣遣兵将策应泾原。(布录戊子。)
  奉议郎、权知陕州马城降为通直郎,以元佑闲尝言元丰傅致锻炼,抑就深刑,故有是责。(邹浩云云。)
  看详诉理所言:「元佑臣僚上言乞展诉理所限日,所贵衔冤之人,皆得洗雪,可以推广圣恩,感召和气。按所言于先朝不顺。」诏王觌特责授鼎州团练副使、澧州安置。
  户部言:「应获到私末茶并伴和,如不获元犯人,请并依私腊茶获犯人法,估价给偿【二二】。内伴和茶合毁弃者,每斤如有获到抛弃随行之物,准折充赏,剩数即纳官;无或不足,即候获犯人日,追理还官。」从之。
  工部言:「金水若河道盖闇处擅开掘,或安置重物者,各杖八十。即偷引河水私用者,许人告,及地分军巡人看管人捕获,每名支赏钱三贯,并以犯事人家财充。」从之。
  庚寅,诏开封府奏裁公事,有例依旧贴例。
  辛卯,诏端王佶、莘王俣充南郊大礼亚献、终献官【二三】。
  姚麟乞建坟寺诏赐额曰显忠。以其祖尝开边,特许之,余人不得援例。
  新鄜延路经略司勾当公事蔡硕,令吏部改差充陈州驻泊都监。从硕兄确妻孙氏之请也。(九月甲戌曾布云云,可考。)初欲求在京差遣,上问曾布,硕如何?布曰:「此人罪状不虚。方蔡确盛时实作过,昨以无□法特与右职,此请不足从。然硕言章惇掩确定策功抑之【二四】,又云,确定策时,首令硕谕惇,非惇首议。」上曰:「此是否?」布曰:「此事非觽人所知也。」(布录九月甲戌日有此,所云章惇掩确定策功必有意,当考。既改差,觽皆言硕在元丰中作过,奉养甚厚。章惇曰,于法不当□官,故特与右职。布曰,其它不足问,至今家富于财,何从得此?其作过可知也。)
  降授荣州刺史、登州总管孟在提举崇福宫,于京西路州、军任便居住,从其请也。
  吕惠卿奏:遣男潍赍九寨图,乞上殿代臣面陈利害。诏令朝见投进。(布录辛卯。)
  诏:「通行京东、河北盐入解盐地分指挥方下,小民未知请引【二五】。其大理寺见根勘犯盐公事并特放,自今并须依近降指挥,经官出引贩卖。」
  内殿崇班向宗夔为合门祗候。
  壬辰,三省考试所试宗室艺业合格者八人,诏各迁秩,内士暕仍赐进士出身。
  吏部言,以职任应举官而被旨召赴阙者【二六】,候还任方许奏举。从之。
  泾原奏贼攻平夏甚急,熙河奏已遣王愍往右厢牵制。(布录二十五日泾原赐银绢,二十八日愍落军职。)
  癸巳,诏三省守阙守当官出职,依枢密院守阙贴房出职法施行。
  诏环庆路添差准备大小使臣十人,从胡宗回奏请也。(布录。)
  太仆卿赵令铄言:「太仆寺兑便收租钱,出牓稽滞,已送大理寺根究。及蒙劾问,知事连奴仆,由臣浅暗,察访不至,致干吏议,尚摄寺卿,实不遑处。乞除外任,别俟投窜。」诏令铄知光州。(令铄与赵垱对移,已见八月九日,此不当称太仆卿,当云鸿胪卿,实录误也。赵令铄墓碑,子漪作,云令铄知颍州召还,再领太仆,辞曰:「仆马之政,朝廷武备牧息,在乎得人。臣承乏累岁,仅逃旷黜,难以再当驱策,所降合门告敕,未敢祗受。」不报。到阙,遂就职。自来诸路监收租缗岁储于外,朝旨许人便兑,以输太府,寺司契勘,先出牓召客人。洺州【二七】有钱二百余万,未牓间,客宋某愿纳入在京【二八】,出洺州,谓令铄受状,书圆付按,而寺丞疑主者未尝有牓,客从何知之?申乞究治。令铄判送大理寺,值连谒丧假,在寺官未即遣主吏。飞语达枢府,下大理推见案情【二九】。奏上,而密院再取旨,以为未尽,乞重审鞫。遂逮幼稚仆厮辈,求庇甚密。乃徙令铄鸿胪,寻知光州。未行而狱具,押状方在,按别无他伪冒,夺两官,降朝请大夫,知广济军。初,狱词辨问目至【三○】,令铄曰:「天子不以小官之不肖【三一】,俾践魳寺省,位列卿矣。得罪有司,其可以吏身对吏乎?」准问悉承之。人以为非辜。元符二年冬十一月二日令铄广济军,仍降三官,小吏等次第编配。)
  太学录邓珫言,乞选官刊正五经、论语、孟子音义。诏三经新义与旧音不同者,令本经讲官编纂音义。
  枢密院言:「府界、京东、京西、河北东南路非将副驻札,并差出屯泊处军马最少处,从本将申帅司,选委兵官一员兼管。训练官阙或假故,即牒本处兵官兼权,无兵官牒兼兵官权;将副阙或假故出巡【三二】,并准此,仍申上司。开封府申提举将兵所。」从之。
  甲午,责授昭州别驾、化州安置范祖禹卒。
  乙未,诏武官试换文资,吏部依元丰试法重修以闻。从吏部侍郎黄裳请也。(元佑二年十一月二十七日,元符三年四月二十六日。)
  诏秦凤、环庆所差策应泾原人马太少,令具析奏闻;仍多方救援,以牵制贼势。(布录乙未。)
  熙河奏:「王赡言得蕃书,云仁多保宗有归汉意【三三】。令经略司多方招诱抚纳。」(布录。)
  丁酉,诏:「河北、京东路州县有漕,黄河涨水,渰溺人户田庐,多致失所。遣工部员外郎梁铸,体量应合赈恤并体访见今河势利害以闻。」(九月七日安惇建请差官。)
  三省言:「看详诉理所奏:公案内陈述于先朝不顺者,具职位、姓名闻奏。本所除已节次贴说外,今来照得有进状内语言止系称美元佑置诉理事,未审合与不合闻奏。」诏语言过当者贴说。又奏:「夔州路提举阎令被制推勘王光祖,擅便不行追摄取勘,特追两官勒停。元佑除落,显属不当。」诏朝奉大夫、权陕西路转运使阎令降为朝请郎,其元佑指挥勿行。(邹浩云云。)
  权殿中侍御史邓棐言:「新除京东路转运判官秦定,顷缘侄观与苏轼、苏辙厚善,遂权监司。乞罢新命。」诏定知濠州。
  己亥,诏:「朝散郎汪衍、瀛州防御推官余爽并除名勒停,永不收□。衍送昭州、爽送封州编管,仍备坐本人所上书行出。」先是,蔡京荐爽上殿,章惇恶之,具言【三四】:「爽及衍元丰末各上书诋讪先朝;爽又元佑中曾上言乞宣仁归政,险诈反复。」故有是命。(布录:壬辰,章惇留身甚久。布再对,上问余爽何人?布曰:「臣与之瓜葛。然其人无行检,觽所共知。亦闻蔡卞举上殿,其人亦精爽,但奸险无取,恐不可进擢。」盖惇攻之也。又布录:癸巳,三省以章惇家所收余爽元佑中所上书诋訾先朝,并永康军通判汪衍亦然,并勒停,永不收□。上谕:「余爽已勒停,章惇欲编管且已;又蔡卞云曾上执政诗,卿必有之,可进取来。」余云:「诗中极称熙宁、元丰、绍圣政事,以谓『异人闲出,所行政事,皆诗书之所未闻,近古之所未有,庙堂故老皆闳夭、伊、周、毕、召之徒』,与元佑中所上书,殊相反也。」上亦哂之。又乙未呈爽诗,上益哂之。又令布于章惇处借爽书看。十一月乙巳,又有余爽事。)
  枢密院言:「泾原路经略司章楶奏:西贼犯塞,从灵平寨分布人马,数十里闲,约三十万,专意攻平夏城,凡十三日。逐处将寨官,晓夕捍御,遂保无虞。」诏章楶特除龙图阁学士、左中散大夫,赐茶药及银绢一千疋两。又诏平夏城将官、皇城使、康州团练使郭成为东上合门使、雄州防御使升充权本路钤辖;其余知城以下,大小使臣及汉、蕃将校士卒等,并仰经略司疾速审按守城次第,据功状高下,分作等第,保明以闻。(章楶奏传云【三五】:十日,夏主与其母自将兵数十万围平夏城,昼夜疾攻。自己卯至壬辰凡十四日【三六】,城守益坚。寇力造高车,号曰对垒,俯其上以临城,载数百人填壕而进,俄有大风震折之,寇大溃,一夕皆遁。戎母臱哭,裂面而还。捷奏至,帝嘉叹,拜楶龙图阁学士、左中散大夫,遣中使劳以玺书,加赐银绢各千,对衣、金带、银鞍、名马。曾布尔日录:丙戌,同呈泾原报羌兵犯塞,自九月探报云点集大兵,已而落蕃兵士亡归云「二十五日聚兵百五十万【三七】,距荡羌五十里屯聚」,凡旬日乃动。围闭荡羌、通峡、平夏、灵平、高平、九羊六城寨,约三、四十万。壬辰,泾原奏贼攻平夏甚急。丙申,得章楶咨目,报贼攻平夏未已,然将佐皆极一路之选,可亡虑。又以书抵章惇,亦云必保无虞,恐上忧劳,以此奏知。丁酉,进呈楶书及咨目。己亥,泾原奏西贼自十七日酉时退,至十八日皆遁去。攻平夏十四日,填平远壕,又于里壕垒道路数处,直薄城【三八】,穿数穴,皆可容数人;又为云梯洞子百种,为攻具。然城中捍御有方,终不能破。羌人中矢石者数千,伤者倍之。冀官兵出战,而总管王恩等按兵不动,野中刍粮孳畜收拾无遗。贼一无得,日久粮尽,遂遁归。城寨官兵,一无所损。他寨虽不被攻,然围绕殆遍,将佐皆开门延敌,时出挑战,夜以轻兵劫寨,贼颇惊扰。皆可嘉也。章楶迁左中散大夫,平夏将兵郭成迁东上合门使、遥防钤辖,知城以下,令速第功状闻奏。楶赐银绢各一千,乃降奖诏,赐郭成各三百【三九】,余二百、一百五十、一百及五十凡四等,又银合茶药有差,士卒自二十疋至十疋凡三等,老少妇女经城上役使者五疋。)
  河东经略司言统制官张世永等统领将兵入西界牵制,到白土川遇贼战斗,斩获五百余级。」泾原路经略司言贼兵已退,其战守汉、蕃士卒及并边人户,为贼烧荡屋舍,杀掳人口,焚掠粮食之家,望加赏劳。诏各赐钱、绢有差。其环庆、秦凤策应军兵及捍贼有劳之人亦如之。尝被烧荡屋舍、杀掠人口、烧废斛斗、蹂践田苗者,仍给口食;郭成赐银绢三百疋两,知城以下等第支赐。(十八日两路奏云云,旧录云:河东经略司言云云,上英武,赫然收复境土,羌人震恐,不敢争。至是大入,失利而去。西夏于是衰弱,横山之地,列置城寨矣。新录辨曰:既云「羌人震恐,不敢争」,继言「至是大入」,是敢也。今删去。)
  立巡教使臣罚格。
  先是,承旨司传宣,科校捧日将校以旬阅事艺,不及一分,巡教使臣冲替。仍令密院增将校教头刑名。曾布既上罚格,因言:「先朝巡阅诸军,但推恩而已,事艺不应法,即管军行遣。昨因宋球申请,方立法,今若更增刑名,恐动觽不便。」上矍然从之。布曰:「祖宗以来,御将士常使恩归人主,威令在管军。今则反此,乃管军失职。凡申严军政,岂待朝廷立法而后施行?臣亦当更以此意戒之。」上深以为然。布又言:「臣有所闻,不敢不尽。前日捧日被决责者多,闻举营皆哭。及闻长日祗候以喝箭满被决,莫不震恐,马射稍不如法,便拽下。」上曰:「不满却喝满?」布曰:「固知有罪,然乞便□假。」上亦以为然。
  枢密院奏:「西贼已经点集,将来必有举动。合预行经画进筑事件。」诏:「将来进筑城寨【四○】,合用粮草楼橹、材植及应干板筑之具并守防器械、什物等【四一】,并仰章楶豫行经画计置。百色足备,才候春暖,有机会可乘,即依近降朝旨计会熙河路各勾抽环庆、秦凤两路兵马及时进筑施行,不致临时稍有阙误。仍先具已经画计置次第事状闻奏。」(章楶奏议载此,今掇取附入。)
  庚子,诏陕西、河东勿以西贼遁去便弛边备,须过为捍御,缓急阙误重行典宪。(此据布录。)
  泾原奏西贼再以轻骑犯干兴、天圣寨地分,寻奏已退回。(布录庚子。)
  中书省言:「元佑元年正月起居舍人邢恕上书言熙宁初王安石、吕惠卿用事,臣时得召对,先帝询及二人,臣具道安石之短,惠卿之奸,卒见排嫉。又言太皇太后躬亲听断,并用忠良,全去弊蠹。臣于此时首蒙擢为右司员外郎,职为宰相属官,与闻政事,臣自以为千载之一时。又言:韩维端谅名德,乃与司马光、吕公着一等。」诏邢恕特降授承议郎、知南安军。
  恕始罢中丞,以本官知汝州,(四月十四日。)居五月,改知应天府。(九月四日。)章惇恐恕复用,乃检出恕元佑初所上书白上曰:「邢恕除蔡确一事外,无事不同元佑。」特责之。(恕所上书,具载元丰八年十二月二十七日。)
  诏泾原路平夏城置道观一所,以灵佑为名,赐田三顷,岁度童行一名。
  集贤殿修撰、权知秦州陆师闵言先朝茶法,今已复旧,乞许解罢。曾布言:「师闵计岁月,来年当除职。臣尝谓边帅不须屡易,不若除一待制,使之安职。」上曰:「先朝任之已久,若先帝在御,作待制久矣。」遂除宝文阁待制。
  专切措置铁冶铸钱监事吕潜言,应缘铁冶事,乞并行仓法。从之。
  辛丑,太常寺言,大乐令叶防言祭天地无彻豆之乐,乞添撰乐章。诏学士院修撰。
  诏陕西、河东路经略司,准备差使使臣,并三年为任。(新削。)
  壬寅,三省言,太学补试所考到建州右司理参军庞璇、婺州东阳县尉谢大方,试学官中程。诏并为州学教授。(新削。)
  三省言:「臣僚奏:纠察在京刑狱,凡见勘案情,并经奏断案,皆许取索。昨开封府避见御史台点检断案情,乃引刑察上案敕条:凡见勘案情,并经奏断案,非缘词讼不得取索,奏请施行。在京刑狱,隶刑察下狱甚觽,其教令自为一司【四二】,今独开封府不用此令。」诏御史台刑察上下案取索文字,并依旧条。
  泾原奏,已就留王恩等兵马,修筑平夏城壁等。(布录壬寅。)
  熙河兰会路经略司言:「副都总管王愍统领将兵径趋卓罗右厢以东攻讨【四三】,以牵泾原贼势。到罗萨尔,会遇贼不知数,前来迎敌。愍躬率将士奋击,大破贼觽,斩首千三百余级,内一级系伪旺罗驸马头。俘三百余人,牛马羊驼二万五千余,数百里族帐蓄积,烧毁殆尽。」诏:「应出界军兵,赐钱有差。其得功将士等,仰经略司审察功状,保明以闻。」既而经略司言,愍讨贼止及罗萨尔,不能深入破荡巢穴。诏愍特落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依旧吉州刺史、充熙河兰会副总管。寻又降充都钤辖,落正任。(十八日熙河奏遣愍,二十九日落军职,今并此落正任、降钤辖。曾布尔日录,愍落正任在十一月二日。今亦附此。)
  诏:「诸路走马承受使臣,应合遵守条贯及被受机密朝旨,非专下本官者,仰取索编类,各抄录成册,于本司密收照用。内机密册,委使臣置柜,躬亲封锁;其行遣案检,亦置库架阁。其编类到条贯及机密朝旨【四四】,亦各抄录一本,具委无漏落状,申纳枢密院。仍今后应被受条贯及朝旨,并行遣案检,亦依此接续抄上架阁。除朝廷专下本官及已见奏报文字外,并不许带行。」
  癸卯,三省言:「检会元佑闲密州管内观察使、驸马都尉张敦礼奏『近者陛下断自圣心,退宰臣蔡确,进司马光为上相,以臣言之,事有五得』等事,伏望特赐省察。」制曰:「事上之节,在知分守之所宜;驭臣之方,不以近贵而挠法。敢奸公议,其正明刑。武胜军节度观察留后、检校司空、持节邓州诸军事、邓州刺史、驸马都尉张敦礼,选自先朝,幸备戚里;荐蒙休宠,躐进美官。顷在垂帘之初,当深送往之慕。而乃忘德犯分,丑正朋邪;密上封章,显诋前列。引誉罪首,谓当褎崇;欲其党俦,尽见收用。献谋若此,措意谓何!深惟厥愆,宜寘诸理。尚念连姻之近,特□远服之投。贬秩居家,益自循省。可特降授左千牛卫大将军、驸马都尉,特免安置,仍勒住朝参。」(佑圣邸报载敦礼书极详【四五】,今但从实录。布录十一月乙巳朔云:王献可泸州再任与转官,上谕献可元佑中亦有章疏。先是,章惇进呈余爽书,乃出于其家,人颇疑之。上遂搜阅,于禁中得真本,禁中得其乞还政书。然宣仁六月已服药,爽七月十三日乞复辟,九月三日升遐矣,故不救前贬【四六】。上因检寻余爽文字,遂见王师约、张敦礼所上书。已而两人皆贬。上又言,周鼎、李许辈亦皆有书;又言,许附陈衍,可罢阁职。及进呈,乃云事状不明,且已,而周鼎辈文字亦不出,可以知圣意之仁厚也。然自爽事迄今,纷纷未巳,而序辰及中司又数以诉理事文致缘饰,乞施行。然上意终缓,故被祸害亦鲜,但髃小凶焰,未肯收敛耳。余爽责,在于二十五日。)
  鄜延路都钤辖王湛为澶州总管。(绍圣四年十二月十七日自泾原改澶州,当考。曾布录:癸卯再对,罢王湛鄜延都钤辖,除冀州总管。)
  诏赐建州武夷山冲佑观良田千顷【四七】。
  诏朝请郎、秘阁校理、权知潞州欧阳棐落职,送吏部与合入差遣。以元佑权臣迷国之际,棐朋附大奸,每希进用,故有是责。(毕仲游作欧阳棐传云:会章公子厚入相,叔弼甫数请外,乃以朝散郎、秘阁校理知襄州。有魏泰者,曾公子宣卫国夫人之兄也。居襄二十年,倚子宣之重,以传食于汉南。虽为布衣,州郡以倅贰之礼接之,犹慊不怿。多规占公私田园,强市买与民争利,前后无复谁何者。于是以州门之东偏楼店官废址为天荒而请之,上下弥缝为成书然后示,叔弼甫曰:「孰谓州门之东偏而有天荒可请乎?」却之。州官上下更谓叔弼甫曰:「泰横于汉南日久,未易裁也。彼请地而迟与之,且不可,况终却之乎?」叔弼甫曰:「天荒在野。泰请之地,州门之左,以门左之地为天荒售人,非政也;惮泰而诬天荒之令,非法也。」泰闻之怒,诉于转运司。下其诉于州,叔弼甫终持不与,泰由是谮叔弼甫于子宣矣。襄罢,以朝请郎知潞州。潞又罢,乃以校理还吏选【四八】,继降官二等。元符二年七月癸未,棐以朝请为吏部郎。)
  秦凤路走马承受郑楫言,乞自今本路兵马出界别路,万人以上,走马承受一员,随军照管本路人马。从之。环庆路准此。
  河东转运司言,体量到本路州军为经略司科定买马匹数【四九】,多于人户名下配买,至昭德军,出给公据,令人户往陕西买马,并抑勒市户结揽军马中官状【五○】。诏河东路知州、通判职官降官、展年限、罚铜有差。凡降官,并展两期□。(实录载责降人姓名极详,今从新录。)
  殿前司言,虎翼右第一军都指挥使、荣州刺史崔吉,病假满百日,不愿致仕,合补支郡本城马步军都指挥使。诏为系神宗皇帝随龙,特依例与御前忠佐马步军副都头;仍依旧遥郡刺史。
  御史台言:「按元丰法,诸赴宴、庆贺、宣制、拜表、奉慰、行香、集议,若临时有急速公事,或上殿守宿,趁赴不及,并本处有条免赴者,并报御史台。元佑法应免者不报,乞依元丰法。」从之。
  又言:「详定一司敕令所奏:按元符元年九月敕,府界诸路场务抵当折纳田宅,更不出卖,并召人赁佃。窃详承买场务所供抵当,自熙宁、元丰以来,立法各是出卖,以补填不足之数。然犹有出卖不及元佑数者,以至检估官吏备偿之法,其检估官吏,尚或缪增估置。今若不行出卖,尽令佃赁,委有未便,伏乞改正。」从之。(新无。)
  甲辰,诏曹国长公主将来大礼合得骨肉恩泽,特许回授于本宅人位,使臣何伯通、张协各转一官。
  右正言邹浩奏:「伏见绍圣以来,言官缘论事不当,责降差遣者,久未牵复。窃恐中人以下,因此以言为戒。今来大礼,泽及万方,无物不荷至恩。所有绍圣以来责降言官,亦望圣慈详酌情理牵复施行,不惟可见公朝未尝以言废人,抑足以作天下敢言之气。」(此浩奏稿称是元符元年十月分所进。今附月末。十一月二十日赦文,可考。)
  浩又言:「伏闻臣寮上言,乞于诗、书、周礼三经义中出题试举人,蒙指挥下合属去处勘当,以为可行。臣窃谓三经之旨,久为注疏所汩。自王安石父子奉诏训释以示天下,而学者知所适从,盖二十余年矣,其有功于名教岂小哉!然而谓之义,则止是训三经而已,非所谓经也。夫以经造士,而以非所谓经者杂试之,甚失先帝专用经术之意,其不可一也。不拘注疏,一概出题,乃试诗赋时事引以为比,又非先帝所以改科之意,其不可二也。若谓试题有限,当以此救其弊,则诗、书、周礼固各有义矣,不知易与礼记何以待之?五经同试而事体不均,其不可三也。学者既见三经义文字繁多,必择用力少者而习焉。岁月之闲,将尽改易与礼记,而诗、书、周礼有时而为弃物矣,其不可四也。抑恐自此以后,又有建言,谓易与礼记可废,而专以有义三经出题考试者,势亦无以夺之,其不可五也。国体所系,尤当详慎。伏望圣慈,特降指挥,只令依旧遵奉先朝条制出题施行。」(按此邹浩奏不得其时,因是月十九日命官编纂三经音义,附见月末。其后出题讫依旧法,当是从浩言也。)
  注  释
  【一】河中府解州小池盐宋会要食货二四之三二「河」上有「欲」字。
  【二】商华等州私土盐「商」,宋史卷一八一食货志及上引宋会要作「同」。
  【三】欲徙上等户一千以实之「一」,阁本、活字本作「二」。
  【四】加三官「加」字原脱,据阁本及下文「又赐金加官」句补。
  【五】北事虚实阁本、活字本「北」作「此」。
  【六】逐月各特支与月粮阁本、活字本「逐月」上有「逐官」二字。
  【七】横水澜本书卷五○六哲宗元符二年二月丙子条有「自青南讷心、横水涧、东冷牟进筑」句,疑「澜」为「涧」之形讹。
  【八】额勒色克「色克」二字原倒,据阁本、本卷下文及本书卷五○二元符元年九月甲子条乙正。
  【九】南牟会一带相迎「南牟」二字原脱,据阁本及同上本书卷五○二补。
  【一○】全贵在两路帅臣阁本「贵」作「责」。
  【一一】以地与人亲宋史卷九八礼志、宋会要礼一四之五九「与」作「于」。
  【一二】礼生各引分献官奉玉帛升坛阁本「帛」作「币」。
  【一三】只是彩绘比他处精好「绘」原作「缯」,据阁本、活字本改。
  【一四】只依招纳敕施行「依」原作「宜」,据阁本改。
  【一五】期戬泊阁本、活字本作「朗戬泊」。
  【一六】是时贼以重兵寇泾原「时」字原脱,据阁本补。
  【一七】察访司应州县若非当路别无察举事者「县」下原衍「事」字,据宋会要职官四二之七二删。
  【一八】将作监主簿二员「主」原作「言」,据阁本改。
  【一九】因具呈于上「具」原作「共」,据阁本改。
  【二○】乙酉原作「乙亥」,按「乙亥」为本月朔日,本日系十一日,当以「乙酉」为是,现据阁本改。
  【二一】不得统人马故来归「马」下原衍「部」字,据阁本及下文删。
  【二二】估价给偿宋史卷一八四食货志及下文「偿」均作「赏」。
  【二三】莘王俣「莘」原作「萃」,据宋史卷一八哲宗纪及宋会要帝系一之三九改。
  【二四】然硕言章惇掩确定策功抑之「之」字原脱,据阁本补。
  【二五】小民未知请引宋会要食货二四之三二「引」下有「便行兴贩」四字。
  【二六】以职任应举官而被旨召赴阙者「召」原作「诏」,据阁本及宋会要选举二八之二七改。
  【二七】洺州原作「洛州」,据阁本、活字本改。下文同改。
  【二八】客宋某愿纳入在京「纳入」,阁本作「入纳」。
  【二九】下大理推见案情「案」原作「人」,据阁本改。
  【三○】狱词辨问目至「目」原作「日」,据阁本、活字本改。
  【三一】天子不以小官之不肖「肖」原作「肃」,据阁本改。
  【三二】或假故出巡「故」字原脱,据阁本及上文补。
  【三三】仁多保宗「多」字原脱,据本书卷五○四元符元年十一月壬辰条及宋史卷四八六夏国传补。
  【三四】具言「具」原作「其」,据长编纪事本末卷一○二逐元佑党人下及续通鉴卷八五改。
  【三五】章楶奏传云「奏传」,本卷上文作「奏议」。
  【三六】自己卯至壬辰凡十四日「己卯」原作「乙卯」,按乙卯至壬辰为三十八日,己卯至壬辰乃为十四日,「乙」「己」形近而讹,现据阁本及西夏纪事本末卷二七改。
  【三七】聚兵百五十万「聚兵」,本卷上文壬午条小字注作「敌兵」,西夏书事卷三○作「夏兵」。
  【三八】直薄城「直」上原衍「一」字,据阁本删。
  【三九】赐郭成各三百「赐」字原脱,据阁本及下文补。
  【四○】将来进筑城寨「进」原作「尽」,据阁本及上文改。
  【四一】楼橹材植及……等「材」原作「木」,据阁本改。
  【四二】其教令自为一司「教」,阁本作「敕」。
  【四三】径趋卓罗右厢以东攻讨「径」原作「经」,据阁本改。
  【四四】其编类到条贯及机密朝旨「到」原作「列」,据阁本改。
  【四五】佑圣邸报载敦礼书极详「佑圣」原作「元佑」,据阁本、活字本改。
  【四六】故不救前贬阁本「不」下有「能」字。
  【四七】诏赐建州武夷山冲佑观良田千顷阁本「千」作「十」,疑是。
  【四八】乃以校理还吏选「校」原作「交」,据阁本、活字本改。
  【四九】体量到本路州军为经略司科定买马匹数「军」字原脱,据阁本及宋会要兵二四之二七补。
  【五○】并抑勒市户结揽军马中官状阁本「状」下有「实」字。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五百四
卷五百四
  起讫时间 起哲宗元符元年十一月尽是年十二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百四
  帝  号 宋哲宗
  年  号 元符元年(戊寅,1998)
  全  文
  十一月乙巳朔,承议郎都贶为金部员外郎,许几为虞部员外郎。
  新彰信军节度推官方天若试正字。
  先是,天若初得召对,曾布言天若不可进。上曰:「谁举之?」布曰:「不知。」上曰:「徐铎也。」布曰:「天若凶慝,觽之所恶。林豫尝言:『闽中有二凶人,一在馆阁,乃林旦;一中高科,乃天若。此朝廷不幸也。』昨程文中欲禁锢元佑人子弟,籍没其家产。此乃迎合之语,非敢言也,愿加察。」上曰:「须且令上殿。」布曰:「已召对不可已,但于进擢之际,愿更留圣意审察。」上颔之。(布录十月壬辰,今附此。)
  西作坊使、英州刺史、知泸州王献可再任满,迁左骐骥使,又再任,上谕曾布曰:「献可元佑中亦有章疏。」(献可二年五月十八日竟责。)
  布尝□诉理事云:「先是,章惇进呈余爽书,出惇家,人颇疑之。上遂搜阅于禁中,得真本,又得其乞还政书。然宣仁六月已服药,爽七月十三日乞复辟,九月三日升遐矣,故不能救前贬。上因检寻余爽文字,遂见张敦礼、王师约所上书。已而两人皆贬。(师约贬于此月六日。)上又言,周鼎、李许辈亦皆有书,又言许附陈衍,可罢阁职。及进呈,乃云事状不明,且已,而周鼎辈文字亦不出,此可以知圣德之仁厚也。然自爽事后迄今,纷纷未已,而蹇序辰及安惇又数以诉理事文致缘饰,乞施行。惟上意终缓,故被祸害者亦鲜,但髃小凶焰,未肯收敛尔。」
  丙午,御批:「勘会近降指挥,御辇院将来南郊,差拨下都辇官五十人般擎御前物色,自可相度闲慢去处,申明抽那应副。其本院被受圣旨,经宿乃奏,仍复引用常条,更不施行。所有合干官吏,可送大理寺疾速取勘闻奏。」(御集十一月三日事,究竟当考。)又批:「御辇院官系进乘舆,最为亲近。今梁吉者,出自军伍,似非所宜,可下吏部审会,别行选差。自今阙官,准此。」
  丁未,权殿中侍御史邓棐言:「尝论右司郎中孙□察访河北,首荐执政大臣亲党门人,闻有诏罢□右司,除小郡。请早降责命,以示天下。」会□卒,诏□缘右司郎中身亡,合得恩例勿行。(九月四日安惇云云,可考。)
  户部言禄令「致仕官若本身遇特恩转官者,并依所转官给料钱」字下,请增入注文内「该请衣赐者准此」。从之。(新无。)
  戊申,工部上铸钱监监官任满得替殿最法,户部上捕蝗法,并从之。(旧本特详,今从新本。)
  己酉,御史中丞安惇言,近奏翰林学士蒋之奇,于元佑初奏雪知亳州李莘前任江西提刑日,冲替罪犯为太重事,望详前奏,早赐处分。诏之奇赎金十斤。(邹浩云云。)
  监察御史蔡蹈言齐、郓、滨、沧等州大被水患,为害甚远,良由北外都水丞司自去年七月以至今年,一岁之闲,略无措置,以备捍御,驯致今日之患。诏权北外都水丞窦讷罚金三十斤。仍令梁铸根究河水泛溢去处,系是何官司管认及应有罪之人,具状以闻。
  权殿中侍御史邓棐言:「河北监司【一】同荐权北外都水丞窦讷正任。按讷乃执政大臣之貋,监司贪附贵权,急于媚醦,忘其分守,越职论荐,曾不顾忌,请正犯分附势之罪。」诏李仲、陈系、王□各赎金二十斤。(窦讷、章惇貋。陈瓘云王□提举河北常平,实录在三月八日。陈系提举河北路常平,乃绍圣四年五月六日。李仲提点河北东路刑狱,亦四年十一月十五日。)
  三省检会元佑七年宣德郎宋保国奏请太皇太后行躬诣太庙之礼。诏故通直郎宋保国追毁出身已来文字除名。(宋保国旧特详,今从新。)
  环庆路经略司言【二】,都钤辖张诚等袭逐寇犯泾原西贼,获五百余级。诏张诚下军兵等各赐钱有差;其得功将士等,仰经略司保明以闻。
  枢密院言:「近西贼举国侵犯泾原路,攻围城寨,惟恃重兵,务在速战。其本路经略司及统制官、副都总管王恩等,统领官姚雄、姚古,环庆、秦凤统制策应兵马种朴、王道,各能持重,不与轻战,保全师觽,及屯据要害,张耀兵势,使不能深入作过,致贼无利,沮丧遁归。」诏赐王恩等银绢有差。
  朝散郎杨挺为虞部员外郎。
  庚戌,吏部言请选人应合用举主关升改官者,除依条限定员数并合用职司外,更许奏举,不得过二员。从之。(新无。)
  三省奏镇安留后、驸马都尉王师约,元佑闲尝奏请令殿中一二使臣,或臣有文字【三】,密令承受投进,利害可否一系陛下裁处。诏师约降为泰州团练使。(布录十一月乙巳朔云云,可考。)
  户部言请在京曲院监官,每年趁办课额及三十贯,减一年磨勘。从之。(新无。)
  辛亥,上幸醴泉观。
  壬子,枢密院编修文字所言:「诸将下步军教习事艺,并依海行法;除上名人外,以十分为率,置弓弩六分,枪牌手二分。遇结队即依队法;其队内所阙枪牌手人数,却以互习人充代。」从之。
  癸丑,宣庆使、荣州防御使、入内副都知梁从政为景福殿使。
  三省言元丰末、元佑中,王巩累上书议论朝政,表里奸臣,欲尽变更先朝法度;张保源累上书议论朝政,附会奸臣。诏朝散郎王巩特追毁出身以来告敕文字,除名勒停,送全州编管;通直郎张保源特勒停,仍展三期□,于峡州居住。(元符末邸报:全州编管人、前朝奉郎、荣州佥判王巩,元丰末及元佑中累上书议论朝政,表里奸臣,奉圣旨,特追毁出身以来告敕,除名勒停,全州编管,奉圣旨放逐便。因此可考陈次升言章惇事,附见元符二年五月二十六日【四】。)
  吏部员外郎王博闻言:「按律,宗室下人从,辄以鞭棒之类争夺马路者,杖八十。请令百官同为一法。」从之,仍请重加二等【五】。(新无。)
  提举永兴军等路常平等事蔡肇言:「按到邠、宁、庆三州,昨环庆路修安疆城寨木植等,于上户收置和雇【六】。除知邠州仇百玉已降两官外,龙图直学士、右中散大夫、新知熙州孙路,皇城使、文州刺史、知忻州蓝从周,朝奉郎、通判太原府李公裕,奉议郎、新知曹州南华县事韩绪,宣义郎、知泾州耿毅各降一官。」
  己未,吏部侍郎黄裳言:「元丰官制,凡入品者皆给告身,其无品者给黄牒,故虽小使臣皆给告身。后来时务从简,遂行宣札指挥,于理未安。请自借、奉职而上,皆给告身,复循元丰官制。」从之。(旧云复先帝给告之制,新削。)
  三省言,访闻市中石炭价高,冬寒,细民不给。诏专委□居厚措置出卖在京石炭。(新削。)
  详定重修大礼敕令所言元丰四年十一月诏,亲祠宗庙,歌者在堂,更不兼设锺磬;宫架在庭,更不兼设琴瑟;堂下匏竹,更不寘之于阶。诏登歌锺磬,并依元丰四年诏旨。(旧录云复先帝礼制也,新录削去。)
  司封言:「元丰法:『中散大夫【七】、将军【八】、团练使、杂学士以上母妻并封赠郡君【九】,其余升朝官母妻并封县君。银青光禄大夫、太子少保、节度使以上郡夫人,开府仪同三司以上国夫人,并系用子官封□。』元佑更制,遂紊前法。」诏封赠并依元丰法。(旧云复先帝封赠法也,新削去。)
  庚申,刑部言:「投换军将人如无家业者,许将见钱五十贯已上愿纳赴官收管充抵当,许行投换。在京于府司检校库,在外于所属州府军资库寄纳。」从之。(新无。)
  辛酉,上斋于大庆殿。
  壬戌,荐飨景灵宫,诏读册官至御名勿兴,凡读册皆如之,着为令。遂斋于太庙。
  癸亥,朝飨八室,斋于南郊之青城。
  甲子,冬至,祭昊天上帝于圜丘,以太祖配。礼毕,髃臣贺于端诚殿。还,御宣德门,大赦天下。应见贬谪官员,除元佑余党及别有特旨之人外,未量移者与量移。(十月末邹浩云云可考。)
  戊辰,诏莘王俣、简王似,依申王佖等出阁例,添赐公使钱。
  庚午。(案此日原本有缺文。)
  辛未,恭谢景灵宫。
  壬申,诣上清储祥宫。
  是月,高丽遣使尹瓘等入贡。(二年正月二日,馆伴高丽所言,高丽使尹瓘等欲十三日朝辞。诏留之。检实录等书,并无尹瓘入见月日。又按王云鸡林志云:元佑五年、元符元年贡使再至。徐竞图经亦云元佑五年。则已见十二月五日【一○】,独元符元年须别考详,姑附十一月末。又按,高丽使者自元佑以来,屡至京师,不知王云何故但举两年【一一】,岂作书时只此贡使欤【一二】?当更考详。)
  十二月乙亥朔,诏自今宣赦书德音,轮小两省官一员往宣读处指摘句读【一三】。
  宝文阁待制、知秦州陆师闵试户部侍郎。
  知枢密院事曾布言:「陛下比以甲子冬至躬祀圜丘,自奉祠景灵,已彻黄道裀褥,诏读册官至御名勿兴。及赴大次,又诏百官不许回班,所以深致寅畏之意。至太庙门降辂,入趋斋宫及升辂赴郊,皆屏盖却辇,步趋以进。荐献之际,至神宗室,凄怆泣涕。逮还版位,沾濡未已,恻怛感左右。臣备位辅臣,职在赞导,悉所亲睹。伏乞宣付史官【一四】,书之典册。」从之。
  丙子,文武百官并以南郊赦书加恩。给事中范镗言:「中书省送到新知明州叶涛改知淮阳军,为元佑中诉理先朝被罪不当。详涛所进状,辞情不逊,侵黩先朝。今止降知州军,犹有民社,未敢书牍行下。」诏涛知兴国军;镗再论奏,改管勾崇禧观。(陈瓘云云,邹浩云云。)
  户部言:「库务给官司合用物,并监专书押封印供纳及付请人,候到当官验认秤量交割;其不可书押封印者,止封样交割。」从之。(新无。)
  丁丑,鸿胪少卿赵垱为太仆少卿。(按旧录,八月九日太仆卿赵令铄为鸿胪少卿,赵垱为太仆少卿。曾布尔日录云,令铄坐收租更钞事故与此对移【一五】。又按旧录,十月十九日却书赵令铄知光州,此又书鸿胪少卿赵垱为太仆少卿,与八月九日所书并不合,恐实录因仍缪误,当详考修入。)
  右司员外郎刘拯试太常少卿,太常少卿张商英为集贤殿修撰、江淮荆浙等路发运使。(家传云:以太常少卿召,未及入见,改除集撰、发运。按商英除少常乃四年十一月二十六日,不应一年余不曾供职。六月十二日己丑,曾布议除商英待制、知瀛州,亦称自少常除。家传必误也,今本传因家传。)
  鄜延路经略使吕惠卿言,威戎城等处收接到西界归顺首领密乌成尾,按例合补内殿崇班。从之。
  馆伴高丽使所奏:「尹瓘等□定来年正月起发回程,臣等已婉顺说谕瓘等,可且盘泊。继而会食,又言闻修州桥,恐闭口无水。臣等未见开河毕工期限,虑人使进发,河水妨碍。」御批:「契勘高丽使人到阙盘泊未久,宜札与馆伴所,且作朝廷再三优异待遇款留之意。所有开河造桥,可相度别展月日下手,仍一就札与照会,因坐闲令委曲开谕。」寻令高丽使以二月下旬朝辞,三月初,选日送发。(御集十二月三日事,实录见明年正月二日,当存彼去此。)
  戊寅,辽国遣使奉国军节度使萧昭彦,副使中散大夫、守太常少卿、充干文阁待制王宗度来贺兴龙节。
  己卯,尚书左丞蔡卞言:「昨季秋大享于明堂,差充初献,就南郊望祭殿行礼。窃见其殿制度迭雀,阶级平夷,未足以仰称严事之意。盖闻明堂者,天子布政之宫,于以朝诸侯,而先王宗祀、配帝乃就此者,所以致亲亲之意也。国家皇佑初,讲求坠典,始即大庆殿奉祠,至今循之,盖得古宗祀之遗意。独常岁遇祭位处有所未安【一六】。恭惟对越上神,配以烈考,大事也,虽遣官摄事,亦当如此【一七】。伏见新作南郊斋宫端诚殿,实天子洁齐奉祀及礼毕见髃臣之所。在国之阳,高明邃深,可以享神,即此行礼,于古义为有合。请自今大礼依旧制外,其常岁秋大享,改就端诚殿。」从之。
  诏皇太后曾祖考追封魏王向敏中追封韩王,妣梁氏、张氏、宋氏、王氏改赠陈国、鲁国、豫国、雍国太夫人;祖考追封鲁王向传亮追封唐王,妣□氏改赠□国。考追封陈王向经追封□王,妣李氏、张氏改赠荆国、杨国;皇太妃曾祖考崔实赠太子太保,妣柳氏赠□国;祖考崔琳赠太傅,妣杨氏赠秦国;考赠太尉崔杰赠太师,妣李氏改赠唐国;继父赠建武军留后朱士安赠保宁军节度使。
  开封府推官钱盖为刑部员外郎。
  泾原路经略使章楶奏:
  依准六月七日、九月十九日、十月二日、十一月二十五日五次朝旨,相度到进筑利害下项:
  一、欲泾原、熙河两路边面通接,即合先于泾原路荡羌寨西北正原、洒水平各筑八百步寨一所,南牟会建一千二百步城一所。若不往正原修筑,便取直径至洒水平,即合自荡羌寨至洒水平中路修建六百步寨一所。只缘取直中路,难得水泉,恐不可修建堡寨,即须自正原前去。今来未敢指定中路修筑堡子去处,候师行,临时相度施行。
  一、今来所欲进筑去处,自荡羌寨至洒水平约七十里,南牟会约一百余里,且只论两处修筑,每处护筑,各须占二三万人。其一百里之闲,道路巡徼防护粮运,并于修筑前面远近探候及左右前后卓望、巡绰、伏路等诸杂使唤,又须占使万人上下兼顾。贼人已知捣虚之利,本路既于天都等处进筑,只能屏蔽得山外诸城寨可以量留人马防拓外,至如镇戎军东天圣、干兴等寨地分,须防贼马抄掠,非留万人未易枝梧。只用大路兵马及环庆一万五千人,实是分擘使唤不着,须如修筑平夏、灵平时会合四路人马,方保无虞。又近日贼马攻围平夏城,退散之后,三路人马追黏在葫芦河川,贼却选精锐骑兵出天圣、干兴等寨。地里未甚窵远,贼人已能料度官军声势不能相及,遂敢出没作过。将来于洒水平等处进筑,比葫芦河川【一八】去天圣、干兴等寨地里,又更两倍之远,诚是捣虚出没之处【一九】。状内所陈,欲留人马一万防拓照管,尚虑兵力单寡,枝梧未得。其平夏城、灵平等寨,虑于将来进筑之际,亦合存留兵马照管。以此须当会合四路人马,方可分俵使用得足,惟望圣慈,力赐主张施行。又契勘去年进筑平夏城等处,系假借熙河步、骑兵三万,秦凤、环庆各一万。今乞会合上件三路人马,若熙河为新添城寨,占使人马处多,即乞只假借步、骑兵共二万,却于秦凤、环庆各假借一万五千人骑。盖本路自去年以后,添筑却六城寨、七堡子,占留兵马数目不少,今更合在天圣、干兴等处屯留兵马,即是本路护筑兵,不过三万余人。
  一、议者谓今秋贼既点集,来春必难兴举。臣与老练边事将佐并得力蕃官密切商议,以谓南牟会、天都等处,乃西人要害地分,决须出死力争占。官军若往进筑,夏人虽不能竭国点集,若只侧近勾抽十数万人马,亦未甚费力。如谓今秋已点集,来春难于兴举,则绍圣三年九月内既来寇鄜延,次年三月又来本路葫芦河修筑处出没,不得便指准作困弊无能为。今日边事向成如此,一有蹉跌,却致增长贼气,亏损前功,非良计也。李忠杰是天都人,亦言若往彼处进筑,西人必须争占,如不大着人马,未敢保无簄虞。仍言忠杰今年到京师日,亦曾以此事言与朝廷。近日投来部落子,通析到事宜,已云欲于来年二月闲,再有出入。伏乞照会。
  一、泾原如已筑了南牟会、天都等处,即是已屏蔽却熙、秦两路边面,其熙、秦却要会合兵马修筑城寨堡子,不拘时节,甚易为力。若须令泾原、熙河同时下手修筑,以谓声援相接,缓急可以递相救应,臣窃详南牟会去东冷牟等处不下三二百里,声援自不相及,缓急无由照应。在泾原,则是兵力单寡,决无成功;在熙河,则有泾原兵马当着西人要害来路,为之捍御屏蔽,易于兴举。比两路利害,甚不相同,其兴举先后缓急之序,固当如此。
  一、臣今状所陈,系与孙路面议,以谓须当会合兵马,先了天都、南牟会等处,非臣敢妄分彼此,迁延岁月。兼臣昨来五月内乞会合环庆、秦凤人马,只敢奏陈进筑没鞕前峡,当时见得机会可乘,遂一面分兵马修筑没鞕后峡。今来进筑去处,若只用环庆兵马可以了当,何须更烦朝廷拖拽别路人马?伏乞深赐体察。
  一、熙河、秦凤兵马,欲乞于数内共拨五七千人充自荡羌寨沿路防拓巡徼外,其余人马并令管认修筑南牟会一处城寨;仍乞令孙路一面相度,或亲到军前,或只在进筑处侧近新修城寨照管熙河、秦凤人马。此事臣已与孙路当面商议,更合取朝廷指挥。
  一、将来进筑,臣合前去平夏城或荡羌寨照管军马。如朝廷许令孙路过泾原,即乞指挥与臣一处商量行遣。应干分擘那移人马、差委官员使臣,并军前其它凡百措置及进筑事件与四路将佐等,并听臣与孙路同共节制指挥。
  一、臣今状虽已指定进筑南牟会、洒水平,或正原,或洒水平中路三处城寨,只是约度到形势地里,或临时别有移易,许臣一面从长相度施行。
  一、契勘本路自去年以来进筑城寨,远不过四十里,如平夏城去熙宁寨只是三十八里有余。今欲于百里外进筑,所忧脚乘般运不易。体问得正原及洒水平等处,山林虽近,只是有大木,至于砖椽之类,须是从九羊镇羌通峡荡羌灵平寨、平夏城等处辇致前去。又加马草今秋为贼马盘泊日久,自南牟会一带并已践踏,食用惟有赤地,非如修筑平夏城时有可因之草,亦须般运前去。欲乞和雇本路车乘头口调发保甲外,更须如平夏城例,和雇熙河、秦凤路车乘头口,仍调发秦凤保甲前来,所贵不至迁延日月,速得了当。
  黄贴子:
  南牟会伪内所在,天都畜牧耕稼膏腴之地,人力精强,出产良马,夏人得此则能为国,失此则于兵于食皆有妨阙。将来进筑城寨,占据了当,夏人所有,惟余兴灵,虽未灭亡,大势已定。今日朝廷欲就此事为边防永远之利,其于劳民动觽势不得免,即非臣敢张大事势,过有邀索也。又契勘去年修筑平夏城,蒙朝廷应副到厢、禁军共四万人数,虽当时收管乏人,不及上项数目,实亦近得三万人。将来进筑天都,无上项添助工役之人,比去年事因已是减耗,至于脚乘之类,尤更不易办集。盖平夏城只是四十里内般运,兼调发本路保甲【二○】,和雇到熙河、秦凤两路车乘头口。将来般运,远在百里,若只用泾原一路脚乘,决是般运不前,岂可屯聚四路人马在外进筑而百色所须之物,却辇致不办?逗遛日月,必无成功。所乞依修筑平夏城例和雇熙河、秦凤保甲,势不得已,伏望深赐矜察。
  一、本路去年以来,修建却城寨及守御堡子共八所,不守御堡子又五所,除朝廷前后两次添差到兵士一十五指挥外,其余只是本路攒那分擘人马前去戍守,两番占郄二万人。今来更议进筑,本路实更难为那辍,乞自朝廷应副马、步军五七千人前来。所贵新旧城寨,各无妨阙。
  黄贴子:
  勘会昨来平夏城防守民兵、正兵、弓箭手共享四五千人,方得于贼马攻围之时,别无簄虞。今欲修建三城寨,即合于贼马来路要害处,更添筑堡子三两处,所用防守之人,恐虽添得五、七千人亦未足用。
  一、臣素所忧者,开边虽广,修筑城寨虽多,其粮食、草料,并是官中用高价籴买;戍守之人,亦是朝廷增添,或系本路多方移辍前去。贪外虚内,既非边防久远之利,又所辟地土,耕种未有所得;所招弓箭手,未见成次第。今日朝廷欲通接泾原、熙河边面,若泾原已筑了洒水平、南牟会等处,熙河自东冷牟、打绳川、会州迤逦通接前来,包裹得幅员数百里之地,诚是边防大利。只缘三二年闲,两路新修城寨堡子,内粮食、草料,官中不易供亿。兼人户未肯便远去乡井,投刺弓箭手,所用戍守之人,皆须增添官军。议者欲自浅井修筑,迤逦北去,盖是便欲招置秦凤路侧近弓箭手人家子弟亲情,投充新边弓箭手,三五年之后,耕种着业,皆是胜兵。如朝廷急欲通接边面,则浅井之议,可置而不论也。
  一、将来兴举,须就春暖,或四月闲。所有楼橹材植及应干版筑之具,并防守器具什物等,见今并已经画计置次第。其合用粮草,理当令熙河、秦凤、泾原三路应副粮草官通融计置,方得办集。乞朝廷特降指挥。缘本路经贼马寇犯之后,如镇戎军及三川、定川、熙宁、高平并新修六城寨,粮草数目,大抵食用殆尽。伏乞照会。
  黄贴子:
  契勘进筑平夏城等处,会合到四路人马费用粮食草料,数目甚多。缘当时沿边城寨,各有自来储蓄,只是般运前去;今日极边新旧城寨,粮草数目,不比日前,大段阙少,若只令一路应副粮草官独自管认干办,必致阙事。伏乞详察。右谨件如前,伏乞圣慈,更赐采择,如可施行,即乞早降指挥。黄贴子:
  伏详进筑,出于事不得已,未是至计;欲舍此策,会合诸路人马大举入界,则又雕耗民力,拖拽兵马,未必保成功;势须从进筑之计,稍据要害地土,迤逦逼胁西人,招唤抚纳、剪除夏国篱落。今日泾原进筑所据有之地,诚亦要害,西人近日攻围作过,无所得而去。自此降附之人,当继踵以来,朝廷未欲向前进筑则已,如须前去占据洒水平、南牟会等处,若却草草兴举,一有差失,人心便各沮丧,未易振起,废前功而招后患,虽将主事之人,痛加诛戮,无补于事。臣今状所陈,非敢张大事势以进筑为货。区区之愚,惟欲王师举动所向必成,载在方册,夸示后世,臣与有荣焉。欲望圣慈,详臣状内所陈事理,特从睿断施行。
  又契勘今年正月内所降朝旨,令进筑正原等处指挥,令会合三路人马。盖是朝廷已知彼处形势要害,西人必来争占之地,故须多用人马捍御防拓,岂可缘西人今秋曾经点集之故,便谓困敝无能为,可以轻易侵犯其地?臣愚过虑,以谓如此兴举,未是万全决成之策。就如西贼,诚是困敝,至于被人夺其要害膏腴,一国所恃以为轻重强弱安危之地土,岂肯束手无为,瞠目熟视而已?必将倔强跳梁,侥幸以来,以救其所急,何暇更恤人力困与不困哉?更望朝廷深思熟计,为边防之福。臣自承准今年六月七日朝旨,令与熙河兰会路经略司子细讲议。寻差官赍牒前去与熙河帅臣张询商量,未尽利害闲,朝廷改差孙路知熙州。寻又准朝旨,令臣与孙路更切讲究利害。本官因赴任过渭州,臣与之当面商量梗燍如此。窃虑本官到熙河后别见得利害,或臣状内所陈事理,有未允当,欲乞朝廷将臣今状下孙路更切看详相度,如路亦谓可以施行,即乞速降指挥。又将来泾原既占据却南牟会、天都等处,欲自熙河路通接边面。前来虽据地图,合从青南讷心、东冷牟等处修建城寨,迤逦接连,终缘彼处地里形势,臣素来不谙知【二一】,旁采人言,又难全听。只如采画到地图,面面不同,无所考正,今来不敢妄意保明,只乞指挥下孙路一面相度,必得的确利害。
  诏:「所乞会合四路兵马,令逐路各选差精锐堪出战人马准备应副。其环庆路兵一万,内骑兵三千,委种朴统制;熙河路骑兵二万,委苗履统制;秦凤路步兵一万五千、骑兵五千,委李沂统制。仍仰逐路更切令统制官豫先选定得力将佐,候泾原路勾抽,即立便发遣前去,不得稍有逗遛住滞;如到泾原路,并听章楶节制。仰章楶候举动有日,方得勾抽。及令秦凤、熙河依近例和雇,无马弓箭手及有马无马之家余丁应副役使,自起发日,支与盘缠口食;如尚差使不足,方许于秦凤路第三等以上保甲内,据合要人数从上勾抽应副,仍自起发日,通不得占留过两月。如有合用粮草,仰熙河、秦凤、泾原路应副粮草官同共协力计置。应副粮草,不管阙事,内脚乘除本路和雇外,更于熙河、秦凤路和雇车乘应副般运。其合行约束事件,并依去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朝旨施行。及令孙路候泾原路关到出界进筑,即将熙州公事交割与以次官,带经略安抚都总管司公事及合用将佐兵马,前去本路沿边接近泾原进筑处要便城寨住札,张大兵马声势,就近照应。其南牟会,即难议令熙河、秦凤路人马管认进筑,仰章楶选择本路得力统制官如姚雄、姚古之类,差那一员,带领本路得力兵马将佐专切管认;仍于熙河、环庆两路统制兵将官内,各差选一员,分擘合要人马同共管认进筑,余并依章楶所奏。内有不可行下事件,即不一例躀录行下,却致先事漏露,有害事机。」(此并据章楶奏议修入。旧录删取甚略,今附注于后。楶以十一月二十四日具奏其画。降朝旨,据实录则十二月五日也。泾原路经略使章楶言:「相度进筑利害,熙河、泾原两路边面通接,合先于荡羌寨西北正原、洒水平各筑八百步寨一所,南牟会建一千二百步城一所,未敢指定中路修筑处,候师行,临时相度修筑。今虽指定三处城寨,正是约度形势地里,或临时移易,许臣择利而行。仍请会合兵马进筑。」诏逐路各选精锐堪出战人马准备应副,并应听章楶候举动有日,方得勾抽。)
  戊子,蔡州观察使、提举醴泉观李端□为安德军留后致仕,从其请也。
  监察御史蔡蹈为考功员外郎。
  己丑,户部言见行盐法,如馆户愿赴沿边州、军、堡、寨入纳粮草【二二】,计价给引,赴永利监算请官盐,委是经久可行。从之。(新削。)
  京东路转运司言:「通直郎孔宗寿等,保明孔若蒙亲弟前湖州归安县主簿若虚堪充袭封,仍请若虚身没之后,亦别行选择,不必子继。所贵留意祖庙,敦睦族人。」从之。
  庚寅,诏御史中丞安惇,举监察御史二员以闻。
  三省言,应看详诉理文字所奏除雪不当得旨改正事,欲令吏、刑部具已经赦恩及期数,开具至今合如何改正,申尚书省。从之。
  宣德郎李积中权提举荆湖南路常平等事。(八月二十六日吕嘉问荐积中,要考积中本末,故着此。明年二月二十二日曾布云云。)
  辛卯,三省言:「淮南、两浙路察访司,体访得发运使吕温卿在蕲州蕲水县妄认富民陈镃为亲,托买山作簰□,约直三千缗。令家僮作马比部名目,于税务发引前来,所经场务,亏少税钱。又令睦州青溪县丞朱兴宗于越州买麦穗纱千余匹,并不曾纳税。又于舒、黄州差禁军充合破厢军,雇部内人充女使,以二十岁者作绣工,以十六七岁室女作乳媪。」诏杨州制勘院依公尽理根究,不得观望灭裂。
  看详诉理文字所言,看详到责授成州团练副使□居厚称:「罪止缘公,今遭遇朝廷推广恩惠,凡有罪戾,尽蒙贷湔洗,人情莫不悦豫。」诏居厚特罚金三十斤【二三】。
  又检会元佑年自元丰八年三月六日已后至元佑元年九月明堂赦恩以前官司断遣公事,亦行看详奏雪,即非先朝断遣过人数,恐不合一例看详。诏更看详。
  太学博士刘弇为正字。(曾布云云在正月二十四日。)
  壬辰,权殿中侍御史邓棐言:「访闻新除知河中府贾青,前知苏州日,粉壁出赏,断人秽语,每获秽语人,罚钱入官,聚所罚钱,盖造乐籍堂。贫民力不能输金而自缢死者数人。权杭州日,将所得供给寄公库,造酒出卖,以收倍息。其在常州,买度牒与旧游女倡为尼。请下两浙察访司体量诣实。」又淮南、两浙路察访司言:「两浙转运副使贾青,自前任知苏州后来多有不法事件。及本官到苏州体问,却称各有举觉改正文牒。」诏江东转运司体究以闻。后转运使郭茂恂究得其实,以青提举崇福宫。(明年正月二十一日罢青河中。)
  宣德郎陈遘言,乞守令考课优等,召对擢用。诏守令课绩优异者,令吏部每岁具姓名取旨。
  泾原路经略司言:折可适捕到西羌统军嵬名阿埋、监军妹勒都逋。诏:「赐出战军兵缗钱有差。仍体问妹勒都逋等所通事宜及具得功人实状以闻;仍就差使臣兵员防护逐人并妻母及大小首领等赴阙。除妹勒都逋曾有意归汉,与免槛车如法拘系外,其嵬名阿埋用木槛台舁,余并管押,使臣并乘传前来。」嵬名阿埋、妹勒都逋皆勇悍善战,屡为边患。章楶谍知其虚可袭,遣可适等闲以轻骑二千出荡羌,六道分进,寇不及知,夜入其室执之,尽得其家属,俘馘三千余,获牛羊不啻十万。曾布白上曰:「此非常之功,可贺也。」上曰:「可贺否?」布曰:「鬼章亦贺及告陵庙,此功不在鬼章下。」章惇等皆曰:「此奇功也。」上遂许称贺。(此据章楶传附入。二十二日楶进官,明年正月十九日可适等进官。折可适传云:可适权第十三将,羌统军嵬名阿埋、监军妹勒都逋皆西界用事首领,朝廷密诏图之。会二酋以放牧为名窥伺境上,可适因请出兵,衔枚夜袭之,俘其家属、部族三千余人,簿所得,十余万计。哲宗于御殿受俘,遣中使赐袍带、兵器、金币。其所得地,即天都山也。曾布尔日录:十一月壬辰,同呈泾原奏:折可适出界,擒获监军妹勒都逋及统军嵬名阿埋并其妻孥、臧获无遗者。上甚悦,盖二酋皆西羌之桀黠也。遣中使赐茶药犒设将士【二四】。曾布曰:「此非常之功,可为庆贺。」上曰:「可贺否?」布曰:「鬼章亦贺及告陵庙,此功不在鬼章下。」觽亦皆云:「此奇功也。」乙未同呈,诏泾原槛车阿埋等赴阙。是日,二府草贺,上遣药珰宣答,有「实系庙算」之语。丙申同呈,赐获伪统军人战袍、束带及金帛等。上屡称折可适。盖可适与郭成以二千余骑,分六头项往擒天都诸酋,而为乡导者,乃妹勒都逋之部曲口□药咛者,以惧罪来降,故尽知都逋、阿埋等巢穴所在。又侦知其所居无兵马,故直造其卧内擒之。李忠杰分诣到剉子山擒仁多保宗不获,然危以身免,获其牛羊部族甚觽。丁酉,章楶迁太中大夫,仍赐银绢各二千。癸巳,上遣刘友端谕章惇,令百官称贺。遂定以二十一日二府先草贺,二十二日百官贺。李阿雅卜先已到阙,刘友端管勾。上遣友端问泾原所执二酋,阿雅卜惊曰:「此皆有智谋,能厮杀,羌人最为得力者,不易擒也。」
  右正言邹浩奏:「伏睹泾原路招降,擒到西夏统军、监军并大小首领及人口孳畜等万数不少。普天之下,莫不称贺,以谓先帝之志,而陛下成之。经所谓『天子之功』,传所谓『惟断乃成』,不足为陛下道也。然兵家未胜则以决胜为难,既胜则以持胜为难【二五】,惟其时而已。徒知决胜于其前,而不知持胜于其后,则将有弃前功而招后患者矣,可不戒哉!臣恐将帅之臣,狃于屡胜,不知所以持之。得志而志怠,忽事而事生,无以释朝廷西顾之远虑。伏惟圣慈,密赐申敕,益务谨重,图惟厥终,岂但边鄙幸甚,实天下幸甚。」(浩奏附见,当考其日。)浩又尝奏:「伏睹近者陛下御延和殿,引见归明蕃官,令于殿前呈试弓马等事。夫以陛下威德广被,莫不革心,固无他虑,但戎人乍臣,引见之初,亦宜过防。兼自今以往归明者渐觽,窃恐此事既传,其闲不无阴怀两端之人,若令呈试,显属未便。伏望圣慈,深赐省察,今后引见蕃官,即罢呈试弓马等。」(此奏附见,当考其时。)
  乙未,礼部言,将来正旦御大庆殿朝会,奉迎「天授传国受命宝」,从之,仍着为令。
  御史中丞安惇言:「伏睹先帝在御之日,六察逐旬具弹过事件奏闻。元佑大臣务为苟简,改为季奏,望并依元丰法。」从之。
  看详诉理文字所言:「朝散大夫谢景初,昨任成都府路提刑,与倡女踰违,特追两官勒停。元佑初,孙永、李常、韩忠彦、王存奏『景初只因提举司论议不合,加诬坐罪』;又云『朝廷专置官局,办理枉横,景初不幸身没,不能自直。』窃惟永等遭遇先朝,致身禁从,宠眷隆厚,方裕陵之土未干,奸臣诬诋典刑,以有为无,语言不逊,无所忌惮。元佑诉理所称『事出暧昧,显涉噃抑,特与奏雪』。遂除落景初前断过名,委属不当。又景初男愔元佑二年状称『非今日朝廷清明,何以雪幽冤于泉下』?」诏谢愔特勒停,韩忠彦、王存各赎金三十斤【二六】。(新录删去「窃惟永等」以下凡四十一字。永等言有司议罪不当,而云诬诋典刑,语言不逊,非是。按当时行遣除此则为是乎?今复存之。明年正月十七日忠彦、存各降官,邹浩云云。)
  枢密院言,环庆路归明蕃官、宥州刺史、横山至宥州一带都巡检使李阿雅卜并男三班奉职李襄渠卜到阙。诏李阿雅卜赐名怀明,男襄渠卜赐名世忠。
  丙申,以擒获嵬名阿埋、妹勒都逋,宰臣率百官贺于紫宸殿。泾原路经略安抚使、龙图阁学士、左中散大夫章楶为太中大夫,仍赐银绢各二千、对衣、金带、银鞍辔马;其获级重伤等将士,赐袍带、锦袄子、器械、银曂、绢有差。(十八日奏到,明年正月十九日赏功。)
  安德军留后李端□卒,诏赠昭德节度使,谥恭敏。
  丁酉,看详诉理所言:「元佑诉理除雪故屯田员外郎陈舜俞不奉行常平法降监当等不当,及陈禹功称『臣父所言,即非狂妄』,又云『今睹圣朝开设诉理司以来,天下冤抑,例得伸雪。臣父灵识足以伸决于幽冥,而万世抑压沈郁之恨,一悟圣聪若冰释』等语言。」诏陈禹功特送邻州编管。
  又诉理朝奉大夫叶武为勘陈世儒不知贾种民于进呈札子内添撰事节送审官东院与合入差遣元佑除雪不当事,及武称「坏却差遣资任冤抑不伸,伏望圣政□明,照恤非辜,实天下冤民受赐之日,又念生当公朝,枉负玷累」等语言。诏改正元佑指挥,叶武特冲替。
  环庆路经略使胡宗回言,萌门、白豹两处,系是本路沿边紧切要害必争之地,及道路通快,水草丰足,委有良田可耕,向去不烦朝廷馈饷,地势险固,经久决可守御,缓急声援处,合先行进筑。诏宗回更选差官前去躬亲检踏,子细体问;审如所奏,即行进筑。仍须相度贼马所在,乘伺闲隙,斟酌事力,决保万全,方得举动,毋致败事。
  工部言诸路、州、军、城、寨、县、镇遇有修造,只得于城外浅壕内近处取土使用,如违,其所主修造官司杖八十;当职都监、监押有失检察,减二等。从之。(新无。)
  己亥,辽国遣使秦州管内观察使耶律遵礼,副使朝议大夫、守秘书少监、充史馆修撰邢秩来贺正旦。
  庚子,诏应犯罪合配本州岛、邻州之人,身手强壮而愿免决配,填逐路军者听;辄抑勒者,依故入人罪法。
  是岁,宗室子赐名、授官者四十人,断大辟二千四十三人。
  右正言邹浩尝奏论章惇曰:「臣闻人主之职,莫大于论相之得失,天下之安危系焉,不可不深察也。臣观丞相章惇,方陛下躬揽之初,亟从祠宫擢登相位,委以政事,于今五年,所宜宵旦竭诚辅佐,以副陛下属任之意。而乃徇情废理,专务自营,力引所私,分据要路,潜谋密计,妙若鬼神。一有作为,首尾互应,惇虽不动声气,而事已焂然济矣【二七】。是以陛下之所欲用者正人也,由此沮格而不得进;陛下之所欲来者忠信也【二八】,由此壅阏而不得闻;陛下之所欲推广者仁恩德泽也,由此难于通达而不得均被于元元。是陛下之志愿未获尽伸,而惇之好恶莫不毕遂。惇虽傲然自若,以为人莫能窥,而不知其效已有不可掩者。故论其燮理,则水旱荐臻之变异常;论其表率,则诞谩相习之风弥扇;论其旁招,则非趋附其门者弗用;论其言动,则虽凌侮毁骂而必为;论其横身力荐之人,则以罪窜相继而是;论其尊君畏上之心,则遇灾而处,略不引咎。臣历观前古,苟为相者有一于此,轻犹罢免,况兼而有之如惇者乎?此天下之公议所以久沸而不平,而切有望于睿断也。臣愿陛下上念宗社付托之计,下思生灵休戚之原,断干刚而力行之,实天下幸甚。」
  又尝论奏执政大臣不和曰:「臣伏自供职以来,夙夜靡宁,思报万一。顾天下之事,可论者虽多,然其本原,悉在于朝廷之上。传曰:『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万民,正万民以正四方,四方正,远近莫敢不一于正。』此最今日之急务也。臣观执政大臣,不务同心同德,以称陛下登用之意,其日久矣,而莫甚于今。故事无利害,人无忠邪,但某以为可者,某必以为不可,某以为不可者,某必以为可,可不可之论相持于上,而公是公非悉蔽于下。夫是非者,万事之本原,不可蔽也;一蔽于私而失其实,则末流之弊,殆有不胜虑者矣。陛下虽有求贤之诚,真贤何由而尽用?陛下虽有听言之诚,忠言何由而尽闻?陛下虽有爱育元元之诚,仁恩德泽何由而尽达?是其为害,岂不大哉!况陛下操威福之柄以驭普天,虽远在四方万里之外,莫不欲其令之则从,禁之则止,有以明好恶之所在而不敢违,而执政大臣近在左右,乃不能体国如此,岂陛下之威福独不可行于左右之近乎?夫威福不行于左右之近,而欲四方万里之外无不行焉,臣窃以为难也。且其不和之心,既已发于声形,动于天地,为水、为旱,为民物之灾矣。失今弗图,后必滋甚,抑恐四夷闻之,必有以轻议中国者,此正朝廷所以为今日之急务也。臣望陛下留神听察,断以至公大义而力图之,实宗庙社稷无疆之休。(浩二奏,据奏稿并附年末;又三奏章惇,附明年九月浩责时。)
  注  释
  【一】河北监司「河北」原作「北河」,据阁本及下文小字注乙正。
  【二】环庆路经略司言「略」原作「界」,据阁本及下文改。
  【三】或臣有文字「臣」字原脱,据阁本、活字本补。
  【四】附见元符二年五月二十六日「二年」原作「三年」,据阁本及本书卷五一○元符二年五月戊辰条改。
  【五】仍请重加二等阁本「请」作「情」。
  【六】于上户收置和雇「置」,阁本作「买」。
  【七】中散大夫「中」字原脱,据宋史卷一六九职官志、宋会要职官九之四、职官分纪卷四八、长编纪事本末卷八○神宗皇帝改官制补。
  【八】将军上引宋会要作「大将军」。
  【九】杂学士以上母妻并封赠郡君「以上」原作「以下」,据上引宋会要及下文改。
  【一○】十二月五日「月」原作「日」,据阁本改。
  【一一】不知王云何故但举两年「年」原作「名」,据阁本改。
  【一二】岂作书时只此贡使欤「贡使」原作「使贡」,据阁本及上文乙正。
  【一三】轮小两省官一员往宣读处指摘句读「指」下原衍「挥」字,据阁本删。
  【一四】伏乞宣付史官长编纪事本末卷九二求直言「官」作「馆」。
  【一五】令铄坐收租更钞事故与此对移「事故」原作「故事」,据阁本乙正。
  【一六】独常岁遇祭位处有所未安宋会要礼二四之五五「遇」作「寓」。
  【一七】亦当如此上引宋会要「如此」作「如礼」。
  【一八】比葫芦河川「比」原作「北」,据阁本改;「川」原作「州」,据阁本、宋史卷三二八章楶传及上文改。
  【一九】诚是捣虚出没之处「诚」原作「咸」,据阁本、活字本改。
  【二○】兼调发本路保甲阁本「兼」下有「曾」字。
  【二一】臣素来不谙知阁本「素」下无「来」字。
  【二二】如馆户愿赴沿边州军堡寨入纳粮草「櫲户」,阁本作「铺户」。
  【二三】诏居厚特丝金三十斤长编纪事本末卷一○二逐元佑党人「金」作「铜」。
  【二四】遣中使赐茶药犒设将士阁本「犒」上有「及」字。
  【二五】既胜则以持胜为难「则」字原脱,据阁本及上文补。
  【二六】韩忠彦王存各赎金三十斤「金」,宋会要职官六七之二二作「铜」。
  【二七】而事已焂然济矣「然」字原脱,据阁本及宋史全文卷一三下补。
  【二八】陛下之所欲来者忠信也上引宋史全文「来」作「求」,「信」作「言」,疑是。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五百五
卷五百五
  起讫时间 起哲宗元符二年正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百五
  帝  号 宋哲宗
  年  号 元符二年(己卯,1999)
  全  文
  春正月甲辰朔,御大庆殿,以雪罢髃臣及辽使东上合门拜表贺,髃臣又诣内东门贺如仪。
  乙巳,馆伴高丽所言,高丽使尹瓘等欲十三日朝辞【一】。诏高丽使到阙未久,宜以朝廷再三优异待遇款留之意,委曲开谕。(御集别见去年十二月三日,当存此去彼。)
  己酉,泾原路经略安抚使章楶奉旨差使臣【二】、兵员防护,如法拘系木槛銽舁嵬名阿埋、妹勒都逋并妻母及大小首领等发遣赴阙者。勘会妹勒都逋等是天都监军,其诸族帐首领见捕获此二人,接续扶携老幼争来投降,并欲依附都逋等。今若拘系木槛,则西夏归附之人生疑,安敢更有来者?欲望特命之官,优加赐与,及欲多方阅试,若见得委是忠白向汉,肯为我用,因兴举之时,充战陈使唤。若朝廷欲识面,乞降指挥,候来年兴举了日发遣。御批:「看详所奏事理,缘系兵马深探巢穴,势穷就擒,自与忠白向汉事体不同,可疾速行下,嵬名阿埋、妹勒都逋特与免木槛如法拘系前来,余并依已降指挥施行。」(御集正月六日下。布录:己酉,以戊申得御旨,令泾原二酋免木槛发来赴阙。而章楶奏:「大小首领若悉遣行,无主管降羌者,乞量留。」章惇又欲留候进筑了遣来,上极难之。布为陈二酋在军前,则敌人情通,易于捍御,又降羌未至者,可以因而招纳,于边计诚有补。蔡卞迎上旨,颇不以为然,而上竟开纳如布请。去年十二月十八日都逋已免木槛,阿埋当考。)
  诏差慕容将美勘熙河香爱公事。人有告香爱谋叛者,经略司以为诬告,已断配讫,而香爱复叛走,故劾之。(布录庚戌。)
  庚戌,户部郎中徐彦孚权发遣陕西路转运副使,寻改右司郎中。(彦孚先往秦州,断锺传等诈冒上首级数,在元年九月九日,改右司在此月十八日,今并此。三月二十二日,秦州狱乃断讫。)
  秘阁校理、提点开封府界刑狱郭时亮权发遣河东转运副使。
  右正言邹浩言:「致治莫先于用人,用匪其人,民受实弊。臣窃见朝廷开封府界郭时亮自到本任【三】,不务倡导朝廷德泽,惟以掊克凌暴为事。去年积雨,陛下所亲见,而天下所共知,畿甸之内鲜不被患,凡人户以水诉者,时亮一切痛抑之。诸县顺承,惟恐不及,闲有官吏不忍百姓实无所出,力为检放,即怒骂捃摭,无所不至。民人怨嗟,闻者感动。夫畿甸者,诸路之首,近在陛下耳目之前,至易察也,而时亮敢尔,略不以罔上损下为恤,又况远在千里之外者乎?今来不惟未治其罪,方且擢为河东转运副使,一时公议拂然惑之,抑恐诸路监司见时亮本合得罪而反蒙迁擢,其奉法爱民者,将解体而莫劝;违法殃民者,将率意而莫惩。则远方赤子殆有困苦无告,甚于畿甸之内者矣!是由失赏刑于时亮一身之微,而致天下元元不得实受陛下仁厚之赐,此尤不可不虑也。伏望睿断,罢时亮新命,追正其罪,以谢畿甸之民,以释公议之惑,以示惩劝于天下。」不从。(六月一日时亮以河东运副论事。)
  入内供奉官、高阳关路走马承受欧仔言,瀛州河闲县以人户税绢足外零剩绢充填正数。诏欧仔越职奏事,特赎金八斤。(布录云,仔奏北界泛使中有夏人为上节,又奏乐寿【四】、河闲县不公事。)
  洛苑使、权发遣秦凤路钤辖李沂徙熙河兰会路。
  诏给空名度僧牒三百付泾原路经略司【五】回易应副本路钤辖折可适照管新归顺蕃部。
  监察御史邓棐言:嗣濮王宗汉托疾家居,不赴朝参,慢令侮上,无人臣礼,伏望以义断恩,明正典法。诏札付宗汉。
  熙河兰会路经略使孙路言:「兰州之西喀罗川口有古浮桥旧基,自喀罗川口北四十里至该朱城,又北至济桑约三百里闲,有古城十余所,每城相去不过三四十里。自济桑以北则入甘、凉诸郡,即汉武帝断匈奴右臂之遗迹。乞于喀罗川口复修浮桥,于桥之北置七八百步一城,延袤该朱、喀罗,渐至济桑,以通甘、凉,隔绝西蕃、夏贼往来便道,乞措置施行。」枢密院以喀罗川口正与西蕃切邻,今修建浮桥及筑城,经营该朱、喀罗,未委于青唐有无引惹,若致青唐、夏国合力争占,本路事力可与不可枝梧;及与应副泾原进筑期会有无相妨。诏孙路体度边情,斟酌势力,保明以闻。(孙路先以绍圣二年正月十三日除陕漕,六月三日加直龙图阁、知庆州,四年三月一日加宝文阁待制,元符元年三月九日加龙图阁直学士,八月二十七日自庆州改熙州,于是建议筑城喀罗川口。二月七日、十三日、三月末当并考,布录二月庚辰。)
  泾原路经略司言:「近差郭成、折可适统制军马出塞,擒到统军嵬名阿埋、妹勒都逋,今押赴阙。招纳到生口三千余人,并牛羊驼马等,于灵平、镇羌、九羊,通峡、荡羌寨安泊。」诏令经略司措置存恤,无令失所。(去年十二月十八日奏捷,今年正月十九日赏功。布录:庚戌,泾原奏,招捉到羌人三千四百余口,孳畜十万计,皆阿迈等一行种落也。)
  环庆路经略司言:「差定统制官出兵讨荡招纳不顺部族。今据统制官张诚称,与嵬名特克济沙斗敌,斩获到百余级。又称大顺城新归顺蕃部走投西界,虑未诣实。」诏令环庆路经略司根究,如显有实状,即具逃亡人职次、姓名及逃亡月日保明闻奏。
  高阳关路走马承受公事所言:访闻北界人言,已差下泛使萧德崇等,于二十四日已离京,上节中带夏国二人同行,要作照明令河北沿边安抚司密切体问诣实闻奏。
  雄州言:「涿州牒称为夏国差人使告奏,称南宋兴兵侵讨,合有计会公事,已差定国信使副。缘自庆历二年至嘉佑二年,北界泛使一行并只于白沟驿交割。至熙宁七年,萧禧将牵马担擎人等于雄州交割,当日接伴为不依久例,差人说谕,其萧禧不肯依从,遂直到本州岛城下永安亭前交换。虑今人使入界,亦要依上件体例,于北亭子交换驼驮,乞指挥接伴使副于白沟交换。」诏接伴使副计会雄州密切商量,从长施行。(二月二十四日曾布、邹浩云云,可考。)
  泾原路经略使章楶奏:
  准元符元年十二月二十二日枢密院札子节文:「枢密院奏,朝廷近体问得熟知边事人称,令环庆、泾原、秦凤、熙河路选精锐人马,量带衣甲,于正月半已后,乘月色各赍半月人粮马料,结陈徐行,各至黄河讨荡,仍各一面招纳四路之兵,并会合于鸣沙。勘会泾原路近已差发兵将讨荡,蕃部落因此惊移过河,无可招捉,虚有举动。兼泾原虽累经出界,远不过百里,不曾到韦精山后,亦有可以再往之理。三省、枢密院同奉圣旨:『令章楶详上项事理,更切相度,如探伺得的确部族巢穴所在,可以于正月半后再遣发将兵【六】,直至鸣沙以来,讨荡招纳之时,即具的确利害闻奏。仍一面关牒逐路帅臣□期遣发兵将,分领讨荡,期约会合去处,多方迭喧招诱西界人户,速令出汉,内有不顺者,即并力痛行掩杀。』」右臣伏详前项朝旨,欲会四路兵马出塞讨荡,本为将来本路进筑之时,虑贼人前以重兵对垒,别以轻骑邀我粮道,却致般运梗涩,于版筑有害;或来沿边抄掠,亦费枝梧,不若先发以制其命。此献计者为泾原举动之本意,固臣之所愿为。
  然臣于昨来出塞将士处参错体问得近日兵马所到去处,例皆阙草,来往止是首尾六日,马已有一日两日无草料喂饲者。今来四路人马出塞【七】,便指准界外打草喂饲,更不赍负外,其合用粮料,每马一匹,骑士一名,逐日供物料一斗;半月之闲计用一石五斗;若行裁减,亦须用一石一二斗。除此外更合驮负些少干粮,及衣甲器械被□等物。就如人马能驮载得起,趋利欲速,今乃以负重故,无缘能远行,缓去则又于事无及,臣恐未有所得,却已疲乏官军人马。比至回到逐路休息,喂养半月十日之闲,何缘得全复如旧,决须妨进筑使唤。此臣之过虑也。又如环庆、泾原人马至鸣沙会,则可以半月来往,若熙河、秦凤,窃恐地里窵远,半月之闲不能来往。且侵袭之事,以巧速神密为主,今乃合四路人马,未说出塞,声势已大,于未举动以前,须有漏泄。且只论出塞之后,将人马结阵徐行,纵黄河冻开,凌片塞河,不能过渡,亦恐西界人户能隐藏于山林崖谷闲,官军迫于期会,何由能追逐搜寻。兼臣密问得嵬名阿埋称,阿埋在西界日已商量了欲候冰消,起遣人户过河。臣再三思虑,若如此举动,恐枉却四路兵力,虚有拖拽,不若且令逐路乘机伺闲,更出迭入,以迭喧讨荡困扰西人,不致甚劳人马,可保全胜。臣愚所见如此,更合取自朝廷指挥。
  黄帖子:
  臣见斟酌事势,探问的确西界人户即今住坐去处,相度远近难易,若有机会可以前去,亦便调发本路人马出塞诱胁招降,不敢以近日曾出塞,薄有所得,便不接续经营。若无机会,亦难强为,伏乞详察。
  又大凡献策之人,多只是见得一边利害,只如李忠杰每与臣言,将来进筑先了南牟会,则近里生活极甚容易,盖防贼马出来争占。如修南牟会时,其合用材植、砖椽、粮草、钱物百色所须之物,随人马一发便到,不须遣人般辇。如此,则贼马出来争占或行抄掠,无缘近得自家。臣详进筑在百里之外千步城寨,其百色所须之物,岂能一发般运前去之理。边人论事大率如此,更乞详酌。
  又西界诸处阙草,盖缘去年夏国点聚诸监军人马践踏食用,兼闻诸监军地分窖藏斛斗。今来若会四路人马出塞,只便指准因粮草于西界,必是阙误,却致抛掷饥饿,损折人马。不但沮丧士气,增张贼势,兼恐至时上下逃责,递相推注,致起刑狱,败坏边事,不可不豫前思虑,更乞圣慈鉴察。
  又近日遣万骑直至剉子山、减猥、美巴等处,生擒二大首领,以常情言之,则为至难;以今日事观之,又若甚易。盖不知臣之设心措意,乃在一年之外。自臣到任后,遣师浅攻者凡四次,而三次兵马所至不过百里。事至于再三,贼以谓其技止此,又以我为怯,乃不思堕臣多方误之之计。故二酋安居山林,谓汉兵不能深入。今日既获二酋之后,贼中震恐,事势又异,贼之待我,岂得如前日全不为备。故臣之愚见,以谓正月出兵,恐无大利,更望圣慈详察。
  是日,曾布奏事毕,乞致仕,上不许。径出居僧舍,上遣中使苏珪封还布所上致仕表,仍押入视事,后二日乃复故。(辛亥初九日复视事如故【八】。)
  壬子,军头司引见蕃官吕永信等,内永信并男苏沁定马试艺,各赐靴袍,并自陈乞赐姓赵,从之。
  莘王俣上表请就外第,诏不允。自是三上表,乃从之。
  永宁郡王偲上表请出合,诏不允。自是三上表,乃从之。
  河东转运副使吕升卿权发遣越州,寻改江宁府。(改江宁在二月二十九日,今并附此。)
  中书舍人郭知章言,外路官司被受省符,专委官置簿驱催回报,从之。
  甲寅,朝献景灵宫。
  乙卯,幸开宝寺、庆寿崇因合。
  丁巳,幸醴泉观,御宣德门观灯。
  泾原路经略使章楶奏:
  去年十二月二十七日,入内内侍省东头供奉官、干当龙图、天章、宝文阁徐湜到渭州宣谕臣:「近者西贼猖獗,侵犯边垒,若非措置有方,精心体国,一道之民获免涂炭,致使贼兵不战而屈,极可嘉尚。故专使宣劳,卿更宜悉心毕虑,以副朕意。应今后合有奏陈边徼机速利害,可并于入内内侍省投进。」臣自念才质驽下,过蒙朝廷寄委,使当方面,凡百措置,悉受陛下成算。至于昨来防秋,准御前札子,约束尤更丁宁。臣遵奉圣训,行下诸将,遂致贼马寇犯之时,别无缙虞。今陛下不收功于圣算,却以谓臣措置有方,精心体国,一道之民获免涂炭,又令奏陈机速利害,并于入内内侍省投进。仰荷恩銟,至于感泣。臣虽衰老,筋力不强,营办职事,有死而已,悉心毕虑,敢违诏旨。
  恭惟陛下慈仁恭俭,有祖宗之风;恤民爱物,又出天性。臣今辄有边防利害须至奏陈。泾原自进筑已来,官中费用过钱物粮草,臣不能会计,但见诸处仓库空虚,凡百调度,多是逐时施行计置。年岁丰稔,犹有办有不办之处,或遇水旱之灾,一两年不熟,臣恐不免贻圣主之忧。且沿边事和雇车乘、头口及调发保甲之类,盖出于不得已。虽是官中优与雇直及口食钱物,亦非民情所愿,兼亦不免妨废农作根本,如此不得不虑。又如兵马,一年之闲,凡五六七次调发,暴露拖拽,不无劳苦。今日朝廷既展筑城寨,开拓疆土,一则要占据地利,倾覆贼巢;二则亦欲招置弓箭手,耕凿种孳,使之自卫家室,渐减戍兵。今以边事未定,人人未能休息之故,所得地土并各荒闲,耕垦全未成次第,边人为言曰:「城里是汉家,城外是蕃家。」臣曾为执政言此,窃虑未达圣听。
  昨累准朝旨,令相度进筑天都、南牟会处,务要通接熙河边面。臣以谓如此措置,乃有了当期程。兼据却天都、南牟会正是西界膏腴,耕牧、衣食根本之地,又更咫尺黄河,尔后只是全补边面,可望休息。遂具可以兴举利害,上之朝廷,已得回降指挥,见今营办,伺候春暖举动。伏望陛下候将来进筑天都了当,便务翦截边事、休息兵民久远之利。若听边臣及好大喜功之人纷纷论议,更务向前进筑,深恐边事无有结绝之期,耗蠹国家财用,及使边民常食贵物,大非治安长久之计。况边人议论,只是见得一边利害。如臣前奏李忠杰曾告臣,言先往南牟会进筑时,将所须楼橹、砖椽、粮草、防守器具百色所须之物,一起般运前去。忠杰更不计龏乘阙少,无缘能一起般运,此事只见得一边利害。宰执等与他不当责任之人,若闻忠杰如此语言,必以谓南牟会便可依此兴举,都不知空说则易,行之实难。又新归顺人或擒捉到人所陈利害,亦有可听有不可听者。如嵬名阿埋、妹勒都逋等为官军收捉过来,急欲自效立功,争来献陈计划,以谓灵武可去,或要人马三万,或说五万,然都不计行军辇致粮草次第,又不详知本路兵马多少,臣固难为与之诘难,默自筹度而已。如臣上项所陈事理,边人与新归顺人及其它不当责任人所说利害,固自有是有非,只朝廷去取如何。伏望圣慈斟酌兵民之力,及沿边储蓄厚薄,财用多寡,耕种已成与未成,边事可为与不可,特从睿断施行。臣非敢爱惜躯命,畏怯避事,犬马之诚,实恐兴作不已,一有败阙,损国威灵,以滋后患。惟乞圣慈深赐矜察。
  黄贴子:臣闻夷狄,天之一气,从古无灭绝之理。为今之计,但当练兵理财,修饬边备,使中国形势常强,四夷不敢侵侮,畏威听命,乃是治安之策。若欲深穷巢穴,扫荡覆灭,亦恐民力殚屈,财用匮竭,因之以水旱,他日虽悔无及。惟望圣慈深思远虑,断自渊衷,天下幸甚。(楶以正月十二日奏此,今附十四日后。)
  庚申,资政殿学士、大中大夫、知大名府韩忠彦,资政殿学士、右正议大夫致仕王存,各降一官。先是,中丞安惇言,存、忠彦奏雪谢景初,语言不顺,各罚铜三十斤,议罪未惬,故有是命。(去年十二月十二日罚铜,三年二月十二日复官。)
  三省言:「元佑中陈州别驾汤馘上书,乞除扬王为左仆射。临江军草泽祝望上书,乞用扬王为师,荆王为保。」诏汤馘除名,送新州编管,永不放还;祝望杖脊,配朱崖军。
  河东路经略司言:统制官张世永【九】、折克行遣准备勾当折可大领人马出界,逢贼斗敌藏才山下,斩首千余级,驱夺牛羊孳畜【一○】,烧荡族帐甚觽。诏各特支有差,所有得功将佐等,仰经略司疾速具功保明以闻。(览墓志云,折可大以兵三千四百踰入藏才,斩千四百级,敌兵不敢出;及使世永、克行城端正平,文振城乌龙川。)
  辛酉,开封府言,殿直赵士瓁充仲庞继嗣,因附葬开仲庞棺取物。诏赵士瓁追元授因仲庞所得恩泽以来文字,勒归本房。
  蕃官赵怀明言:「有亲男侍禁约尚,奉职赵世忠、尚格,亲侄差使李罗垒,借职尚裕,颇习弓马,自效顺各立战功,未曾授横山至宥州一带都巡检使牌印。兼怀明系正任刺史,每行香却在汉小使臣之下,乞依官资序位。」诏:「蕃官立功优异,方得换授汉官差遣。其儿侄各赐名:约尚名世良,尚格名世勤,李罗垒名世顺,尚裕名世恭。内赵世忠并特差充本族巡检,其印以『横山寨宥州蕃部都巡检使印』为文,仍令经略司候怀明立到优异功劳,即保明以闻,当议与特授汉官。」
  秦凤奏,乞免差阶州保甲。从之。令环庆相度进筑定边城。(二月二日助以鄜延兵,十五日乞进筑,三月七日定边城毕工。)
  壬戌,诏西蕃邈川首领、河西军节度使、冠军大将军【一一】、检校太保瞎征落起复,授金紫光禄大夫,仍西蕃邈川首领。
  诏东上合门使、雄州防御使、泾原路钤辖郭成为引进使,皇城使、成州防御使、权泾原路都监折可适为东上合门使、权泾原路钤辖,蕃官东上合门使、雄州防御使李忠杰为引进使,皇城使、管勾环州永和、平远等寨蕃兵人马公事慕化为遥郡刺史,以生擒六路统军嵬名阿埋、锡硕克监军妹勒都逋赏功也。
  甲子,中大夫、知杭州林希充端明殿学士、知太原府,从章惇、曾布议也。希落职未满一年,布请与复职,且欲用蒲宗孟例与资政。上曰:「且与端明。」既而御史中丞安惇言希轻躁寡谋,不可帅太原。上问何如,曾布曰:「去年可同知枢密院,今年岂得不可帅太原?兼臣曾奏在外无人可差,或在京差人去。」上默然。章惇曰:「他日有人当易之。」遂已。(时孙览知太原,至四月二十五日乃差提举崇禧观,盖先九十余日除希为代也。)
  诏泾原路经略使章楶擅违朝旨,前后奏报异同,特罚铜三十余斤。先是,上御批令泾原二酋免木槛发来赴阙。楶言大小首领若悉遣行,无主管降羌者,乞量留。又章惇欲留候进筑了遣来,上极难之。曾布曰:「二酋在军前,则敌人情通,易于扞御,又降羌未至者,可以因而招纳,于边计诚有补。」蔡卞迎上旨,颇不以为然,而上竟从布所请。已而楶卒遣妹勒都逋等赴阙,上以其前后奏报反复,故有是罚。(邸报有楶谢表云:羌酋就缚,宜加桎梏之防;几事难言,妄渎冕旒之听。公违明制,合正严诛。)
  诏元佑诉理事件内公人、军人、百姓,其语言非于先朝不顺者,令看详诉理文字左右司更不看详。
  先是,曾布累乞罢,上不许,既复就职,因言:「臣衰老空虚,无补国事,实有避贤路归休之意,非敢矫情饰辞,欺罔圣听。但以恩礼优异,不免寻复旧职,在臣举措,实有愧士论。兼臣自得侍清光,论议与觽不同,常恐有中伤谗毁之语,上累圣听,臣亦无缘自知。」上曰:「却无此。」布曰:「近日以来,小人侧目者愈觽,窥伺衅隙,搜抉瑕疵,无所不至。然臣于职事,不敢不尽心,鲜有阙谬;至于私事,亦不敢不兢畏,故未有以发。若臣于公私之闲小有不至,尚何可容?臣以此弥不自安。然臣以直道事君,乃其素守,亦不敢畏忌小人,妄为之屈,更赖睿明每加照察。况臣前后累曾开陈,以为善恶邪正、君子小人之分不可变易。为国之道,但能分别邪正,处君子小人各得其所,则天下不足为也。然邪正混殽,自古之公患,非独今日。盖君子小人各自言有忧国爱君之心,故人君于听纳之际,有所难察。然小人怀奸,变乱是非,若以理察之,亦不难见。舜典云:『而难壬人,蛮夷率服。』人主能远壬佞之人,则蛮夷率服,况中国乎?人主所务,无大于此。人固难知,善恶邪正诚不易分别,若以类观,亦不难晓。且以闾巷小人言之,爱吃酒者须与吃酒者相等,赌钱者须与赌钱者相得,以至屠沽负贩盗贼之类,莫不皆然。士大夫所趣善恶不同,其党类亦正如此,以此观之,岂难分别?」上欣然曰:「善恶各自有类。」布曰:「陛下知此【一二】,则人何难知之有。臣固以赤心事陛下,然有所欲陈,欲启口而隐忍不敢言者十有八九,今日言及于此【一三】,不敢不尽。为陛下区别邪正,进君子而退小人,乃宰相之职。宰相得人,则陛下何所用心。章惇作相,举措乖错,不为人所服,自士大夫至闾巷小人,无不倡言慢骂,故于此一切不能弹压觽论【一四】。陛下分别贤愚善恶,使陛下不得不劳心于此,以至刑政失当,致天下论议。如元佑之人,罪戾深重者,悉已贬窜;其它扳联之人,亦皆已黜责。但有过当,无不及者。自绍圣至今五六年闲,累更赦宥,至今施行未已,方且更于章疏中穷治语言。缘诋訾先朝,觽所共怒者,皆已行法。其闲一言之差,一向搜求,有何穷尽?又如看详诉理事,臣亦尝言,刑部厘为两司,一则断刑,一则雪罪。熙宁得罪之人,亦有曾于元丰中得雪理者,何独于元佑中一切不许雪?况自祖宗以来,以至今日,被罪之人,鲜有不乞□雪者,今日断遣,明日诉雪者,比比皆是。兼今日来看详所,近上臣僚,悉已行遣。执政中唯臣与蔡卞不豫,章惇而下皆不免指陈,侍从、言事官、监司亦多已被责。今所余者不过班行、州县官之类,何足穷治?臣常以为人主当恩德结天下心,不当与在下为仇敌。盖人主当以天地为度,岂可孜孜与匹夫争较语言,与人为仇敌?人臣事君,亦不当为国敛怨,事在已往,无可言者,然其余尚可阔略,兼趣令结绝,以安天下反侧之心。」上曰:「待催令结绝。」后数日遂谕三省,令阔略在下者。而三省批旨,但云公人、军人、百姓更不看详而已。
  高丽国进奉使尹瓘等言,乞赐太平御览等书。诏,所乞太平御览并神医普救方见校定,俟后次使人到阙给赐。
  礼部言,今后诸陵岁时,合系内人朝拜,因而不赴者,于酌献日辰,本陵官一面恭谨排设酌献。从之。
  诏朝奉大夫降授宝文阁待制、河东路经略安抚使孙览特降一官,以上章言语失当故也。览所上章乞宫观,有云:「陛下既未能照察臣区区之私,而臣不自披露,则终莫能动陛下之听。」及先谢降职并属郡官吏降官,词颇躁忿。上初令罚金,或云太轻,遂得旨降一官。既而御史有言,遂有旨夺职,候林希到,行下。(四月二十五日落职奉祠。墓志云:以功进枢密直学士,而以扰夺二职,为宝文阁待制,犹守太原。公上表谢,又曰:「谢语不虔,可责也。」复褫待制,提举崇禧。按览先以谢语不虔降一官,寻褫职奉祠,墓志略降一官不书。谢表当检。)
  秦凤路经略司言:「西界钤辖□名革等三百九十二人投汉,并无田土给与耕种。体访得南厮罗川接巴经谷至甘谷城约四十里,地土肥美,水草饶衍,川谷平漫,可以摽拨,招刺弓箭手,及令归顺西人耕种。并□名革称有弟□名山于泾原路出汉,乞发遣一处住坐,已牒泾原路经略司发遣前来。」诏秦凤路经略司,如沿边城寨侧近别无地土摽拨,即相度将新归顺人部族于甘谷城西堡之外摽拨住坐,仍量远近修置护耕堡,及展筑烽台遮护耕种。(布录:二月乙亥,□名革特与承制,赐银绢各五百,三月十四日可考。)
  东上合门使、文州刺史、定州路都钤辖曹诱为本路副总管。初,诱求于上,乞升总管。有旨:候诱按阅回日与升。诱又自言于密院,曾布不诺。既而上谕布以慈圣故令契勘资任【一五】,布具白上,上笑曰:「此辈不知义理,不足责。」遂与之。
  耀州观察使世逸卒,赠开府仪同三司,追封曹国公。先是,楚王孙从式以艺祖之后最长,特封郡王。从式既卒,宗室推世逸为首,未报而卒。
  乙丑,朝散郎、知海州陆佃为集贤殿修撰、知蔡州。诏以佃系元佑余党,于同时人中情实有异,褫职已久故也。(此据邸报增入。)
  承议郎、京西路转运判官周纯降授奉议郎。(周纯降官当考,王巩杂见可参照。)
  右中散大夫、集贤殿修撰、知郓州王宗望提举崇福宫,从其请也。宗望寻卒。(二月五日卒,今附此。)
  丙寅,朝奉大夫、知曹州吕孝廉为京东转运副使。(绍圣四年正月十一日,叶祖洽缴曹州敕。)京东转运副使王瑜知亳州。
  先是,辽使萧昭彦谓接伴刘逵曰:「北朝遣泛使,只为西人煎迫,住不得。若南朝肯相顺,甚善。」逵曰:「事但顺理无顺情。」是日辅臣进呈逵语录,觽皆称之,上问曾布何如,布亦称善。
  泾原乞王舜臣准备使唤。从之。(元符元年九月十七日,秦州制勘所乞追王舜臣,二年三月二十二日除名勒停准备。)
  丁卯,看详诉理文字所言:「元佑诉理所公案,前知徐州赵鼎,在任于官船附带私物,及以买绢为名,差破人船附载骨肉,各坐私罪徒,特冲替勒停。元佑二年敕,前断私罪徒,该赦,负犯特与除落。本所看详,诉理所附会权臣,将违法附带私物并称情实可矜,不论轻重,尽与诉雪,显属观望,乞详酌施行。及吏部供元佑四年吕大防等札子,陛下临御之初,察鼎非辜,移知晋州,未到任身亡,其家无人食禄,深可矜悯,子景先推恩补郊社斋郎。」诏元佑二年指挥更不施行,仍夺赵景先元授恩泽。
  朝散郎、知吉州周邠送吏部与合入差遣,以诉理不当故也。(邹浩云云。)
  诏:「鄜延、泾原、熙河、环庆路见管军赏银绢不多,虑缓急阙用,特于内藏库支发银绢共二百万匹两,赴逐路经略司封桩,专充准备边事及招纳之用。内鄜延、泾原路各六十万匹两,熙河、环庆路各四十万匹两,仰户部交割计纲,起发前去。」既而内藏库阙银,以绢七十万匹贴支,上止令应副五十万,以封桩夏国岁赐绢二十万贴支,因谕曾布等曰:「内藏绢才百万,已辍其半。」布曰:「公私匮乏如此,边事何可不收敛?关中民力困惫已甚,泾原与熙河通接边面,便须为休息计。」上欣纳之。(此据布录二月甲戌并辛巳。)
  泾原路经略使章楶言,乞降赐度僧牒五十付本司,分擘与逐州军及县镇、城寨、堡子置楼橹、炮架、木植及修筑城壁砖椽。从之。
  戊辰,诏翰林学士承旨蔡京馆伴北阙泛使。
  初,三省、密院同呈除目,章惇曰:「密院不曾具除目,吏人当罚。」曾布曰:「三省罢帅及帅臣辞恩命,多不与密院同呈,吏人亦当罚。」惇曰:「此却当理会改正。」布曰:「甚善。」遂取索。及再对,上又欲用范镗,布曰:「泛使乃两府,镗官轻,恐须用京。」上然之。布又言:「熙宁中,泛使萧禧来,先帝因集英春宴,遂宴泛使。百官军校皆赴坐,与宴紫宸事体不同。辽使以为非常待遇,然实不为禧设。今泛使来,政在三月,亦可以春宴劳之。」上欣纳。(宴泛使,布录在二月丙子,今附此。)
  己巳,诏解州盐池昨经霖雨冲坏,差太常博士一员往彼致祭。(去年十月乙亥朔云云。)
  宗正寺丞陈觉民言,乞将先帝玉牒内圣政,令本寺修玉牒官抄写,封送国史院。从之。
  泾原路经略使章楶言,秋苇川至荡羌并南牟会正据要害,并合于没烟峗头修通过堡子。诏令章楶相度的确要便合进筑去处,次第进筑,不得迂回枉费财力,及分擘诸路将兵务均当。(分擘将兵以布录丁卯所书增入【一六】。)
  庚午,熙州奏,乞以空闲地给新招蕃弓箭手。从之。
  环庆奏,乞增置敢勇二百人,从之。
  鄜延奏,夏人欲遣使来驿路说话。诏帅臣面谕边吏,如有文字,密录奏,未得收接,但云见申取保安军指挥,仍奏听朝旨。曾布以西人方干求北敌乞和,又议扣关请命,然亦未审虚实,故有是诏。
  章楶言「郭成、折可适荐其子綡,乞取勘」。上令罚铜二十斤。李譓亦坐荐綡,罚铜如成、可适之数。
  赐故相王安石宅一区。(元年九月十八日就京赐第【一七】,今又赐,当考。陈瓘云云。)
  命前信州司法参军□良辅太常寺按协雅乐。(杨时中立墓志可考,张商英云云。)
  诏贾青罢知河中府,以御史邓棐论列青罪状故也。(元年十二月十八日,邓棐云云。)
  朝请大夫、荆湖北路转运副使莫君陈提举洞霄宫,从其请也。
  辛未,诏张舜民、毕仲游、孙朴、赵叡、梅灏、陈察、李昭□并罢馆职。(此当考详,毕仲游墓志云,自礼部郎中出为秦凤提刑,又移永兴路,改秘阁校理、知虢州,未行,改耀州,坐党与落校理。张舜民传云,罢馆职送吏部。实录乃不书送部,当考。仲游墓志亦云送部。张舜民元佑十一月除秘阁校理【一八】,绍圣二年八月改直秘阁,元符元年三月十二日自秘阁加直龙图【一九】,秘阁寻罢。毕仲游元佑元年十二月除集贤校理,孙朴元佑元年十二月除秘阁校理,赵叡元佑元年十二月除秘阁校理,梅灏元佑元年十二月除秘阁校理,陈察元佑元年十二月除集贤校理,绍圣二年四月改秘阁校理。李昭□绍圣元年四月以秘阁校理为秘丞,未见初除秘校时。昭堒但落职,仍为京东提刑。)
  朝奉郎谭掞为户部员外郎。(曾布云云,当检附或削去。四月四日降官。)
  壬申,泾原乞守御人与进筑者一等推恩。从之。
  诏河北安抚司督责修沿边城壁军器等。(布录壬申,二月二十二日密院奏,可考。)
  是月,恩州地震。
  都水使者郑佑言河溢博州、堂邑扫,下入博、郓等州地分流行,乞行堤塞,从之。(此据赵鼎臣河渠书正月事,今附见月末。)
  诏秦凤路提点刑狱刘何罢任赴阙。曾布言何先在永兴军路,知河中府猗氏县王发尝言鄜延保甲顾人,日陪钱三干;及移秦凤,原州推官慕容将美申熙河冒赏事,皆为何捃摭不已,违法任情,故有是诏。(五月一日,何复为永兴提刑,闰九月十二日责远小知州,此事实录并不书,按曾布尔日录追书之。)
  注  释
  【一】高丽使尹瓘等欲十三日朝辞「辞」字下原衍「发」字,据阁本删。
  【二】泾原路经略安抚使章楶奉旨差使臣「章楶」下疑脱「奏」字。
  【三】臣窃见朝廷开封府界郭时亮自到本任「朝廷」二字疑衍。
  【四】又奏乐寿「寿」原作「专」,形似而误,据宋史卷八六地理志改。
  【五】诏给空名度僧牒三百付泾原路经略司「泾原路」下原重「泾原路」三字,乃系衍文,据阁本删。
  【六】可以于正月半后再遣发将兵「将」字原脱,据阁本补。
  【七】今来四路人马出塞「塞」原作「寨」,据阁本改。
  【八】辛亥初九日复视事如故按是月甲辰朔,辛亥应为初八日,作「初九」,疑有讹误。
  【九】统制官张世永「统」原作「通」,据阁本改。
  【一○】驱夺牛羊孳畜「畜」原作「蓄」,据阁本改。
  【一一】河西军节度使冠军大将军宋会要蕃夷六之三三「节度使」下有「起复」二字,当是。
  【一二】陛下知此「知」原作「如」,据阁本改。
  【一三】今日言及于此「言」字原脱,据阁本补。
  【一四】故于此一切不能弹压觽论「一」字原脱,据阁本补。
  【一五】既而上谕布以慈圣故令契勘资任「慈圣」原作「圣慈」,按「慈圣」乃谓仁宗慈圣光献曹皇后,与史文所□曹诱迁官事正合,现据宋史卷二四二后妃传上乙正。
  【一六】分擘将兵以布录丁卯所书增入「分」字原脱,据阁本补。
  【一七】元年九月十八日就京赐第「京」原作「出」,据阁本改。
  【一八】张舜民元佑十一月除秘阁校理「元佑」下缺年,当有脱误。
  【一九】元符元年三月十二日自秘阁加直龙图「秘」字原脱,据阁本及宋史卷三四七张舜民传补。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五百六
卷五百六
  起讫时间 起哲宗元符二年二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百六
  帝  号 宋哲宗
  年  号 元符二年(己卯,1999)
  全  文
  二月甲戌朔,权提举开封府界常平孙轸为陕西路转运判官,寻兼权同管勾成都府、利州、陕西等路茶马事。(兼管茶马在三月十日,今并此。)
  西南韦蕃进奉人安化郎将韦公夏等一十二人并特授奉化郎将,保顺郎将韦公布【一】等一十五人并特授安化郎将。西南牟韦蕃进奉人韦公利等四十三人并特授保顺郎将。
  朝奉郎檀宗旦言,窃见近降朝旨,令侍从官各举所知,臣恐尚有遗才,乞下诸路监司【二】,令于所部公共奏举学术优异、才能显著者一人,以备选擢。诏每路监司同举二员以闻。
  是日,尚书右丞黄履乞罢政,径出居僧舍,上遣使约拦,不令迁徙,既而未闻封还表章及宣押。翌日,曾布言履昨求去,未闻宣召。上曰:「今日封还表章及宣押次。」布曰:「履立朝不为无补,同列初以不晓事忽之,既发明章惇放罪等事,遂颇知敬畏。」上曰:「履忠实,可谓君子。」布曰:「陛下旌别人材如此,乃士大夫之福。若履者,真善人君子也。」布又言:「履虽长于臣两岁,然极清健,无可去之理。臣疾病衰残,实有乞身归老江湖之意,非敢矫饰,如他人有怀禄固宠之心。圣恩眷怜,勉强就职,然其心无一日不在山林。」上但笑而巳。即遣内侍封还履表章,五鼓,再遣使宣押,履复位如故。
  乙亥,简王似上表请居外邸,诏不允。自是凡三上表,并不允。
  北外都水丞李伟言:「相度大小河门,乘此水势衰弱,并先修闭,各立蛾眉堤镇压。乞先次于河北、京东两路差正夫三万人,其它夫数令修河官一面和顾。」从之。
  诏环庆依奏筑定边城,助以鄜延战兵一万,或于泾原未举动前,或同时,或候泾原师还,惟所便。(正月十八日。)
  丙子,昭宣使、入内押班冯世宁为宣庆使,依前忻州防御使。宣政使、端州团练使、入内押班蓝从熙为宣庆使、邵州防御使。入内东头供奉官、寄左藏库使刘瑗,供备库使郝随,皇城使石璘,供备库使武琭,西京左藏库副使□遵道,各特进秩一等。东头供奉官、合门祗候韩济,西头供奉官、合门祗候欧瑾,右侍禁陈永升,各进秩二等。翰林医官使、成州团练使卓顺之,进秩一等,回授有服亲与翰林医官。入内副都知冯宗道,入内押班刘惟简,各特与有服亲有官人一资。西京左藏库使张士彦,皇城副使冯景,供备库副使老弼【三】,各赐绢二百匹。其翰林书艺官等各赐帛有差。以尝随龙,示优恩也。
  户部言,河北东路提举常平司奏,乞将本路诸州管下外镇,并依元丰旧法置抵当。从之。
  权发遣永兴军等路提点刑狱孙贲改秦凤等路。
  丁丑,诏降授宣德郎马城罢新湖北转运副使,依旧知陕州,以御史中丞安惇言其为人贪鄙,觽所共恶故也。(正月二十八日降授宣德郎、权知陕州马城为湖北转运副使。)
  奉议郎、充高密、广平郡王院大小学教授陈并送吏部,与远小监当差遣,以尝上书毁佛道不当故也。
  戊寅,广南西路察访董必言,通直郎、新知柳州陶逵知本路利害【四】,深晓蛮情,望考察换右职。诏陶逵特与礼宾副使。
  泾原路经略司言,乞差本路钤辖折可适提举招纳投降西界蕃部,第十一副将寇士元同提举,蕃官李忠杰同管勾。从之。
  己卯,吏部言,发运使张商英奏,乞罢真、扬、楚、泗监仓门斗面官四员,置巡辖纲运官四员。从之。
  馆伴高丽人使、中书舍人郭知章言,高丽人使言,国王欲遣士宾贡,此乃远人悦慕教化,伏望采择。诏令说谕许宾贡。
  朝散郎、知郑州程之邵除都大管勾陕西路茶马公事。御史邓棐言:「之邵顷在元丰,常为监司,至元佑初年,臣僚言之邵缘盐法进用,寻送吏部,不数月除知祥符,未几除知泗州,遂擢监司提举茶事。臣闻之邵与苏轼、苏辙是亲表兄弟。初为元丰监司,与轼、辙异趣,则以私忿交恶;及轼、辙用事,而之邵卑辞厚赂以事轼、辙。初见恶于轼、辙,则言者交攻;及为轼、辙所喜,累有进擢,则言者缄口。大抵元佑臣僚,观望用事者喜怒以为语默,朝廷是非出于顷刻,而荣辱无复公论,故之邵得以纤巧附势而不失其进取。伏望圣慈察之邵前后踪迹,特赐放罢。」从之。(之邵除茶马在正月九日,今并书。)
  鄜延奏遣张诚等出兵讨擒凌吉讹遇等。(布录己卯,实录在戊子,今从布录,戊子乃奏功也。)
  庚辰,枢密院言:「熙河兰会经略使孙路奏,乞于喀罗川口建桥修城。缘泾原将来进筑洒水平、南冷牟等处,即本路便须接续经营青南讷心一带进筑通接泾原边面,最为今日急务。其喀罗川口邻青唐地分,虑生事。」诏孙路进筑青南讷心等处了当,别具利害以闻。(正月七日路初建请,三月末遂招纳青唐。)上谓曾布曰:「孙路轻易,谁可代之者?」布曰:「路诚轻易,如昨迁学士辞云:未覆兴州巢穴,不敢授命。此语乃狂妄,又终不能践言。昨令体量张珣言王赡结纳青唐举兵事,不曾分明奏报,迄今犹为喀罗之役以自符合前言,诚可罪,然未有人可以代之者。」上曰:「有人当易之。」(八月十六日乃移路知河南。)
  是日,欧阳棐朝见,上目之,语曾布曰:「此元佑五鬼。」布曰:「亦闻有此名。元佑附丽,必亦有之。治郡亦常才,然欧阳修之子,登进士第,修于英宗定策之际最有功。章惇尝言【五】,韩琦既以英宗判宗正,有建立之意,然未敢启口。一日与修议定,修见仁宗,便言英宗不立为皇子,则事未定。仁宗熟视修,久之不言,觽为之战栗。仁宗徐曰:『当如此。』琦与修等遂乞降诏,许之。当是时不易出此语,此功不可忘。」上矍然曰:「诚不易启口。」布曰:「此功为发明者少。」上颔之。(元符元年十二月二十九日,棐以秘校知潞州落职送部,不知何故乃得朝见,当考。)
  辛巳,权知邢州王岘言:「尝丞军器,见作坊所造神臂弓,施于军事,实有奇功。乞应内外岁课减别色弓弩之额,增数制造,军器监请于五分添修弓弩人匠内,拨二分□造,岁约增一千七百十五张。」从之。
  中书舍人郭知章言,今侍从官荐士,或为台谏馆职,或监司郡守,擢用之后或不如所荐,宜有显罚,乞着为令。诏今后应被旨举官不当,具姓名以闻。
  壬午,熙河兰会路经略司言:「押伴瞎征般次使臣郭辆等,具析到般次入内夹带回纥刘三等上京【六】。乞今后解发诸蕃般次,不许数外夹带及裹私抵换人口上京,如违,其抄点并押伴使臣并以违制论。」从之。
  赐环庆度僧牒二百道,应副修城也。
  甲申,枢密院言,熙河兰会路经略使孙路奏,乞候将来照应泾原进筑,因便兴修横水涧堡寨。从之。路又乞秦凤兵一万,与泾原同时进筑青南讷心,诏以五千与之。(布录甲申。)
  环庆张存等出界,斩五百余级,与特支五百。(布录甲申。)
  鄜延路经略使吕惠卿言:「保安军顺宁寨据西界首领□勿乜赍到宥州牒一道,称正月二十日国母薨,定差使令逊嵬名济、副使谟程【七】田快庸等诣阙讣告,兼附谢罪表状。今来本路所筑九寨,须于寨北三二里外远探卓望处,建置堡铺,存留二十里疆界,窃计诸路亦当如此。欲乞候得本路奏到牒本日,令于汉界新旧城寨,见今把截堡铺外巡绰探望人所至处为界,然后许令通进表状。」枢密院言:「西人犯顺日久,前后寇边不一,兼近于泾原路作过,狼狈遁归,今计穷请命,理难便行收接。假令朝廷异日许以朝贡,亦须画河为界,即于边防经久稳便。今来却只欲巡绰探望人所至处为界,许令通进牒本,显于事机有害。」诏:「吕惠卿指挥保安军顺宁寨,令谕□勿乜等:彼界累年作过,今国母已死,有谢罪表状,缘止是空文,别无实事,未敢闻达朝廷。今若是恭顺实情,即令遣亲信谨密可委之人,同□勿乜等界首说话。候□勿乜等果将到本国亲信人,即令自来有主谋献计作过之人,如珪布默玛、凌吉讹遇等,先次拘执进献与朝廷谢罪,本路有可凭信,即敢具事理奏闻,候得朝廷允许,方可商量。仰吕惠卿详此指挥,顺宁寨官依此说谕,逐旋对答语言奏闻。」(四月七日再遣使来。)
  又言:「准朝旨相度于米脂东建一寨,通河东神泉寨。今相度到米脂东北四十里,去神泉寨约六七十里暖泉山可以建置,包占天都山一带地土百里,遮护义合堡。」诏吕惠卿更切相度地形险固可以控扼贼马来路,及有水泉,合行进筑,即斟酌事力,及时兴工。(四月十四日暖泉寨赐名。孙览墓志云:乌龙距延安之暖泉山二十五里,而榆木与米脂直,于是秦晋始合,寇不得至麟府矣。榆木即神泉也。二十二日进筑乌龙。惠卿家传云:于是筑暖泉以通河东,筑金汤以通环庆。会梁氏死,干顺遣人款塞告哀谢罪,且请和。惠卿以谓军兴之久,中外力疲,今此乃不可失之机会。而泾原方筑天都,诸路自用兵以来侵耕生界,于其外建置堡铺,补全边面,宜且令西人执送生事首领珪布默玛、凌吉讹遇,而约以把截堡铺外巡绰卓望所至为界,然后许以通进公牒。庶往复闲天都毕工,而诸路边面例皆牢固,可以久远无疆埸之患。而朝旨谓西人近寇泾原,狼狈遁归,计穷请命,理难便行收接。假令异日许和,亦须画河为界。既而遣使三辈来,惠卿奏禀应答,而牒言梁氏之死,乃北敌遣人酖杀之,使干顺自管国事。惠卿以谓,诚有之【八】,则其欲西人之归已可知,若我应答太迂,所求难与,彼见无接纳之期,则是怒彼以坚北敌之归,而深我之绚也。而画河为界,无肯听从之理。乃上疏极论其利害曰:「西人之所以有河外者,以有河南为之限隔也;所以有河南者,以有横山为之阻固也。今若画河为界,则所以为限隔阻固者皆失之矣,彼岂不思一苇之水,顷刻可渡,据横山之险。他路臣固不能尽知之,只如本路所筑九寨,与今暖泉之通河东,金汤之通环庆,幸皆就绪,所得疆土,东西殆千里,而南北远者乃至百余里。若又于新寨之外,更拓三二十里以为堡铺,则形胜膏腴占据殆尽,非昔日巡绰卓望所至为界之比也。今干顺因其国母之死,归咎奸臣,杀之以谢罪而请入贡,则我虽未能一举以覆其巢穴,然自有国以来,用兵西方,而能所为必成,所伐必克,使天威远畅,丑氐震迭,未有如陛下今日之盛者也。兵法曰:『兵闻拙速,未睹工之久也,兵久而国利者,未之有也。』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犹为惫,今军兴四年矣,兵之在边者,日夜候望而不能息,兵之在内者,非时调发而不得下,则士马日以益困矣。臣之至边初年,粮食有支岁计者,备添屯者,有五年之蓄者,有诸司封桩者。今会而为一,不能给散数月之食,财用日以益窘矣。今因其谢罪而不即纳,乃为不可得之辞,以绝其来望,而怒之坚使北敌之归,恐非计之得也。且兵家之事,有胜有负,万一一路战守之闲偶有失利,或天时饥馑有不可知,而北敌有求而不得,与之协力以困我,当是之时,虽思其有今日之请,其可得乎?禹征有苗,而益赞之曰:『满招损,谦受益。时乃天道。』盖当治强之世,穷兵力以征一国为不难,所以不为者,恶其太满而不谦,非天道之所与也,况力不足而强为之乎?老子曰:『抗兵相加,哀者胜矣。』又曰:『祸莫大于轻敌。』『罪莫大于欲得。』今西人归罪于奸而杀之以谢【九】,则是兵加而哀矣,若我因以为易与,遂有画河为界之求,则是违伯益之谦,而并犯老子之三戒矣。伏愿陛下更与执政大臣深详究议,考自古西戎之难服,保持今日已得之成功,勿疑干顺自归之信诞,深虞北敌乘隙之诡谋,自量中外之事力,深思兵久之非利,远鉴高宗伐鬼方之惫,而合之以伯益之谦满,老子之三戒,勿令轻敌,不知足欲得之过有在于我,而兵加而哀与爱惜生灵之言乃出于敌【一○】。如臣前请,姑令执生事之首领送归朝廷,而约之以新疆堡铺之外为界,以俟进筑之毕功,然后许接公牒,无过迟延,绝其来望,以坚北敌之归,而为我患,天下幸甚。」既而干顺四遣使者来,辞益恭。朝廷亦得其近上首领道其密谋,以为急则纳土北归,于是诏趣惠卿即接纳焉。此合附四月七日。)
  是日,上以西人叩关请命,甚悦。辅臣皆言:「祖宗以来,边事未尝如此。元昊猖狂,朝廷尝遣使告北敌令指约【一一】,今其计穷引咎,可谓情见力屈。朝廷威灵固已震动远人,兼边事自尔收敛,于公私为利不细。」上亦曰:「公私之力已不堪。」章惇等又言北敌方遣使劝和,今彼已请命,更无可言者,此尤为可喜。上曰:「庆历中乃至于求北敌。」惇曰:「此是吕夷简及臣从祖得象为此谋,其人皆无取,故至于此。及富弼奉使增岁赂二十万,半以代关南租赋,半以为谢弹遏西戎之意。」曾布曰:「近世宰相,夷简号有才,其措置犹如此,今日边事乃出于陛下睿明,应接听纳之际,动中机会,故能如此。」上曰:「夷简实有才。」布曰:「夷简、丁谓皆宰相之有才者,然趣操皆不正。」上曰:「丁谓小人。」惇曰:「谓诚有才,非夷简比。当元昊旅拒时,或谓若丁谓在朝,应接必有理。元昊以戊寅岁叛,谓以丁丑岁卒。」布曰:「丁谓虽有才,然实小人也。」布再对,上又曰:「边事可喜,祖宗以来未尝有此。」布曰:「臣以谓陛下睿明,听纳之际,动中机会,故能如此。古人以谓好谋而能听,人主于能听最为难事,若能听者,当何事不济。今日边事,朝廷但示以经画大方,一切责在帅臣,令其见利则动,不强其所不能,故举有成功而无败事,夷狄所以震动屈服,亦以是也。」
  知雄州张赴奏,乞开浚雄州绩城河道,又乞增修外罗城。枢密院言:「外罗城昨熙宁泛使萧禧来理会,寻有诏许以不增修,令张赴遵依诏旨。其河道依年例施行,不得张皇引惹。」
  丙戌,熙河兰会路经略司言,洮西沿边安抚司申,夏国衙头首领鄂特丹卓麻于革罗城差蕃部尚锦等赍蕃字,及尚锦等分析鄂特丹卓麻元系邈川大首领温溪沁弟温阿旺格男,元名阿敏,走投夏国,有王子改名作丹卓麻,密令遣人赍送蕃字,欲归汉。诏熙河兰会路经略使孙路选兵将以讨荡招纳为名,至革罗以来,多方诱谕鄂特丹卓麻等,迎接归汉。(青唐录。)
  诏右金吾卫大将军、秀州防御使叔澹特与换宫苑使,依旧秀州防御使。(御集二月十三日。)
  朝请大夫、光禄卿胡宗师为直龙图阁、权知郓州。
  丁亥,诏自今赐边臣茶药银合,许以西人封桩岁赐银充。
  戊子,枢密院言,鄜延路经略使吕惠卿奏,近差本路钤辖刘安统制将兵招诱神鸡流北田巷口,逢凌吉讹遇,斩首四千余级,降四百余人。诏军兵支钱有差,得功人保明以闻。(初六日奏遣刘安等。布录云,斩五千级,特支七百。吕惠卿家传云:西人以并建城寨,夺其耕牧之地,而复数遭掩击,部族离散来归者日益以多,凌吉讹遇率觽营险以扼之,欲归者不得至。二年二月,惠卿遣刘安以第二、第四将,张诚以第一、第五、第六将,李希道以第七将,会于星勒泊以击之。三日至乌延川,四日至神鸡流,遇贼三千余骑,六日至波济立埒克,遇贼五千余骑,七日至鲁逊埋达勒,遇贼七千余骑。安等遭贼皆破之,斩首四千余级,降者五百余人,获其器仗牛羊十余万以归。于是筑暖泉以通河东,筑金汤以通环庆。)
  熙河路经略使孙路缴连夏国部落嵬名密赍南路都统嵬名律令书,称夏国欲遣使再乞修贡,已回报言,如朝廷回降指挥,别得驰报。诏:「孙路不合擅收接西人书及面回答文字【一二】,特降充宝文阁待制。如再来计会,即说谕别无回降指挥,如有事告朝廷,即合于正路通达。」(元年八月二十七日自庆改熙。)
  枢密院言:「三班借职徐子安状,朝廷立法,令诸路逐将所将兵马分作五部,差部队将各自提点。比见诸路将副多不依朝旨,虽出入分定五部,却不合提点管辖例,各轮差把截边堡。如遇出入,于前一日勾抽旋行差拨人马管押。其所差到人兵,虽系本将人马,即非自来亲自点阅之人,故使上下人情不相谙信,虽有曾经战敌部队将,却差到下等人马。其闲未经出入之人,乃各不顾条法,豫行结托,例得强壮精锐人马。窃虑误事,有妨驱策。缘朝廷于诸将下差置部队将,盖责以各自训练军马,如内有不谙战阵怯懦之人,合具不职事状,别选举使臣抵替,岂得于轮差把截边堡,及于行阵之际旋行移易;若更因依挟情,差负犯停废及得替待阙使臣,拣选精锐人马付之,徼幸功赏,尤为不便。缘五部部队将平时训练军兵,及临战阵,却以所部兵马付之他人,殊失朝廷差置部队将之意。」诏陕西、河东路经略都总管司严行觉察,违者以违制论。(新录删修云:诏陕西、河东诸路出军不得移易部队将,令经略都总管司严行觉察,违者以违制论,从三班借职徐子安之言也。初,子安上请枢密院进呈,上颇称善,故施行之。)
  环庆乞以二月二十六日筑定边寨。许之。(正月十二日相度,三月七日毕工。)
  己丑,枢密院言:「承议郎、提举熙河兰会路弓箭手李夷行申:招刺之法,先经本府及州军,相去不下三两程,以上往返已是劳费,及将司百端邀阻,有留滞十余日不能拍试,以此多不敢应募。乞除将副在城寨,许赴将副,如帅司州军相近,即于以次近将副处拍试收补。又逃亡空地既不紧行招人,又不速勒租佃,即因此人员可以冒种。兼城寨使臣往往借赁牛具,选择肥田,私自耕种,或收授马料,其为奸弊不可胜言。今欲乞令本城寨将空地分作等第,出榜招人,出租权佃。如逃田内有山石,委是不可耕种者,委提举官相度除放。又阙马人元给到添给地五十亩,依条限半年,灾伤更展半年,如不买到马,即许有马请射。今本路阙马不少,例各经来年岁不曾勾收地土,亦不曾召人租田,使之坐占美地,安肯备钱一半收买马。今欲乞阙马人更不拘收添给地土,据其肥瘠,认定每亩租课,虽在半年限内,亦令送纳,候买到马日除放。又弓箭手初买到马全给官钱,比来刍料翔贵,惮于牧养,往往故有死损。又将出界止拣壮马前去,其阙马瘦人各不随军【一三】,内有一指挥只拣得一二十疋出战者。乞令就近将官并城寨使臣常窃体度,将贫阙不能赡马人许令愿养马者兑养,并赡马地随马给付,即不得兑与人员及有物力顽猾之人。又人员多将钱物借与长行租种地土,及借与牛具耔种,与之合种,分收租课,致长行贫乏,有误出入。乞令所属体访觉察【一四】,违者杖一百,钱物不追。」并从之。(新录删修云:枢密院言,提举熙河兰会路弓箭手李夷行言,乞许弓箭手就城寨将副处招刺,以绝州府往返劳费,及留滞邀阻之弊。又请募人权佃逃田,以绝人员冒种之弊。又请阙马人于添给地,据肥瘠起租,有马即除之。又请贫阙不能赡马之人,许令愿养者兑养,随给赡马地,惟兑与人员者勿许。又请人员以钱物借长行,号为合种者,立法禁止。诏并从之【一五】。)
  邵龠□虒乞免团结钱监及递铺兵应副泾原。诏罚金十斤。阎令、李譓专提举钱监,先乞团结,令、譓皆应副泾原调发故也。龠□虒不预泾原事,独有此请,因罚之。(布录己丑。)
  庚寅,军头司引见泾原路擒获西界统军嵬名阿埋、妹勒都逋等共二十七人。诏并特贷命释缚,押赴怀远驿。
  鄜延奏,乞止以兵五千应副环庆。从之。
  辛卯,枢密院言河东经略司奏:投来西界伪钤辖耀密滂等,虽无文凭,缘有旧管蕃官指证不虚。诏河东经略司依伪钤辖例补官及支赐。
  又言,近降朝旨,令章楶相度于南牟外洒水平或秋苇川进筑城寨,将来若于南牟外洒水平进筑了当,其正原自系近里地分,不须枉费财力进筑。诏令章楶相度利害,务要简便。
  甲午,大食国遣使入贡。
  乙未,诏吏部守令课绩在优上等,即关御史台严加考察,如有不实,重行黜责。从吏部之请也。
  河东路经略司言,副总管王文振等诣生界相视得乌龙川、北岭地形险固,堪充守御城寨。诏如委与神泉寨、米脂、葭芦寨缓急声援相接,可以控扼,及有水泉,即及时兴工进筑。(四月十四日赐名神泉,即榆木。孙览墓志云,乌龙距延安之暖泉山二十五里,而榆木与米脂直,于是秦、晋始合,寇不得至麟府。)
  少府少监分司南京赵君锡卒。
  是日,曾布言:「章惇、蔡卞施行元佑人,觽论皆为过当。然此岂为诋訾先朝,大抵多报私怨耳。惇、卞初相得,故惇于卞言无不听;及与卞相失,则卞多持其所短,故惇畏之,不敢不从,但陪笑而已,觽莫不笑之。今朝廷政事一出于卞,惇无敢违者。」上曰:「蔡京尤与惇不足。」布曰:「惇于蔡氏兄弟无不畏者,近颇欲屈意求和于京,而京不为之屈,觽尤哂之。宰相每以义理处事,何畏人之有?惇短处多,故不能弹压觽人,人皆不畏之,而未免畏人也。近日外议有一事深以为不平,此乃有实状。陛下昨欲复导洛司堆垛场事,惇力陈以为不可,卞亦然之,觽论亦皆以为不可复。陛下询访知利害,降屈圣意,遂从其请,收还文字,中外称诵圣德,万口一辞。及蔡卞欲复行市易法,而惇不敢遏,仍复以吕嘉问主之,中外汹汹不平,许将亦曾为臣言及此事。市易之害与导洛司无以异,止是熙宁中王安石所主,故卞必欲复行【一六】,导洛乃元丰先帝所行,故无力主之者。以此言之,诚可不平。市易用千五百万本钱得息钱九百万,失陷者乃七百八十万,徒作一大事,一无所得,复行之何益?臣尝以论市易得罪,安石亦罢相,臣亦贬,嘉问亦贬。」上曰:「安石因此罢相。」布曰:「然遂引惠卿为参政,及贬臣,乃惠卿力主之,安石已去位矣。臣立朝至孤寡合,侧目者觽,近日序辰、嘉问之徒经营中伤,无所不至。有李积中者,今日亦上殿,积中与臣有瓜葛,昨在江西为县,人多言其不廉,今知解州朱彦博时为转运判官,不肯荐之,以臣故,但保全之而已。昨既改官,累干臣求差遣,臣答以向为县无廉声,何敢为求差遣,以此怨怒臣。既而周秩举京西运司勾当公事,及为陈次升言知县不当与差遣,遂罢。乃一向毁臣以悦蹇序辰辈,故吕嘉问荐之(嘉问荐积中在去年八月二十六日。)上殿,得提举官。(去年十二月十六日积中除湖南常平。)初欲经营令为御史,欲弹击臣私事,臣苟有罪恶,此辈必不为臣掩蔽,亦不敢冀朝廷□贷,苟有所陈,愿赐推治正名定罪,痛行贬黜。」上曰:「与卿是甚亲戚?」布曰:「积中妻乃臣女婿之姊,常来臣家,臣与之亲旧,一旦干求差遣不得,便毁臣以求合序辰辈,但观此举,其人可知。陛下尝以谓存乎人者莫良于眸子,积中眼目如此,亦可见其人也。」上曰:「安惇言:『欲令臣举积中作御史,臣不敢从。』」布曰:「安惇本非恶人,但畏序辰辈,不敢不附丽尔。陛下擢邢恕作中丞,终不免附此党,既又擢安惇,亦然。盖序辰、嘉问辈凶党甚盛,人人重足一迹,无不畏之者,虽凶焰如此,惟臣不畏之。」布又言:「凶党方炽,善类畏缩,陛下排觽论,擢赵挺之、郭知章辈为从官,然此辈皆畏凶党,不敢有所陈,陛下曾见此辈敢有一言及此党不是事否?以至近日词头亦无敢缴者,可见其畏惧也。然此辈如此,皆未足以称陛下拔擢之意。臣被遇两朝,今日得事陛下,恩眷之厚,臣非不知,昨所以恳求致仕,正谓避此辈尔。臣衰朽疾病,无补朝廷,实有归老山林之意,非如他人顾恋宠禄,为保身之计,亦不敢谗毁他人,以为进身之地,亦不与人争进。然凶党窥伺中伤之意如此,欲陛下知之尔。臣孤拙无一党援,亦终恐难安,臣只俟边事稍见次第,泛使还塞,臣未免再干烦圣听,乞伸前请【一七】。」上笑而已。
  丙申,诏吏部员外郎孙谔与合入差遣,以元佑诉理有衔冤饮恨之语故也。(谔,邵武军人,杨时志其墓。并三月十一日左肤十一日章但云吏部员外郎与合入差遣【一八】,不云送吏部,后乃送吏部。元符三年十一月五日自司勋为右司。)
  是日,诏三省、枢密院,有边事处帅臣替移,同取旨。(布录在三月丁丑。)
  先是,三省欲以泾州与枢密院易思州,与堂吏时恪,从之。曾布因言近邢州韩治满一年,三省再除人,今思州李谅未半年,三省亦再除人,乞立法。上以为当然,遂得旨:「今后互差阙未及一年,不许再差人。」布再对言:「州郡互差阙已立法,臣又尝与三省言,帅臣差除,二府同取旨,至辞恩命,乞差遣、或罢帅别有除授,密院多不预闻。如孙览屡乞差遣,直至欲除林希,方率密院同取旨,亦当立约束。」上然之。既而章惇不可,故止以此条进呈。
  丁酉,礼部言:「高丽人使乞收买册府元□、资治通鉴。看详册府元□元佑年曾卖外。其资治通鉴难令收买。」从之。
  翰林学士承旨蔡京言,乞文臣一员同共检详应答泛使文字,欲差正字方天若。从之。又乞同泛使上殿,上问曾布如何,布曰:「京亦曾为臣言,恐泛使奏事,上有对答语,与副使同记。臣答以泛使虽直前奏事,上必不答。」上曰:「若再三有所奏请,如何?」布曰:「亦止是令归驿,说馆伴朝廷必有指挥,恐难便可否其所请。」上然之,遂已。又乞降对答画一指挥,悉如拟定。
  曾旼奏,泛使萧德崇等到白沟不肯乘递马,欲带北界人马至雄州,如萧禧例。禧当日凡驼畜车乘皆至雄州,德崇已交割畜乘,独欲留人马至雄州,而旼与张赴坚执不从。初,朝旨令从长相度施行,旼既拒之,却有二贴黄,一云理当坚执,一云俟其词婉顺即依从,所贵不失其欢。奏状止云谨奏,而贴黄中却乞朝廷指挥,章惇遂以坚执为是,曾布曰:「但当依前降指挥,令从长相度施行。」许将亦以为当然。上疑之,顾蔡卞以为如何,卞曰:「须虑后来可坚执否,兼恐他云因何待遇不如萧禧。」惇曰:「但坚执,必不能久留,不敢不听【一九】。」布曰:「万一不听,如何?必更奏礏明朝廷,若从之,则是前后三降指挥皆不同,恐失体;若谓彼必不敢不听,陛下信得及否?兼旼曾礏执政,亦曾说与度不可争,不若便从之。今既坚执,又却云欲依从,自是执不定。」上曰:「如此是旼处得不是。」遂如布所奏。
  再对,上问布昨日商量曾旼文字,布曰:「只今早商量,初意便以坚执为是,故旼、赴皆坚执。然臣素以为难,若朝旨数反复不同,非便。兼泛使来,方与议大事,不须以小事致其忿怒,却更生事费力。章惇于边事论议多如此,臣亦未尝敢曲从,每有所争论,未尝不正色折之,不尔则不足胜惇,兼称屈则便为惇所陵慢矣。」上哂之。布又曰:「臣于章惇、蔡京、蔡卞辈无所适莫,惇是则从惇,京、卞是则从京、卞未尝敢以私意变乱是非。」上曰:「国事固当如此,惟是从之。」布曰:「臣与同列每言,公家事当以公议处之,何所用心于其闲!」上曰:「当如此。」布曰:「臣尝言善恶各有类,蔡京孜孜欲辟一文臣于馆伴所,乃意在方天若尔。臣屡言天若险薄不可任使,今置之馆伴所犹不妨,若其它荐引,愿陛下更加裁察。」上曰:「在馆伴所无所妨。」布曰:「臣前日论李积中亦止为其险薄可恶。」上曰:「眼是如此上视。」布曰:「执政从官于朝廷令中丞举御史之际,乃私荐引其党人,此其为罪甚大,以至臣言常立毁先帝,却欲引作谏官;陛下欲行导洛事,则力争以为不可;蔡卞欲行市易,则无敢争者。章惇于市易事,深以为不便,累曾对臣言其罪,又云:『这个行得多少时?且从他。』许将、黄履亦闻之。此三事皆不可贷之罪,若令臣有一于此,必不为觽所容,排陷必矣。臣以赤心事陛下,无所隐,然此等事欲奏陈而不敢启口者亦十有七八,然终不敢不言者,以人情外议如此,陛下不可不知。惓惓如此,欲陛下周知人情物议,于睿明不为无补尔。」上欣然曰:「是,是。」
  右正言邹浩奏:「臣伏闻曾旼往界首接伴北使,与之纷争,累日方决,终不能夺北使之议。臣以得于外论,无由备见本末,若果有之,所系不细。盖彼我纷争,不过是非两端而已。谓旼等所争为是,则终不能夺北使之议,是舍是而从非也!谓旼等所争为非,则安用纷争累日方决,是以非而为是也。舍是从非则必为北使所屈,以非为是则必为北使所窥,二者必有一焉。旼等曾不审处于未见北使之前,而乃轻发于已见北使之后,此何谓也?又况泛使实与常使不同,既未知其的为何求而来,正赖接伴豫以道理处之,使不能妄有生事之渐,而乃无故启其争心,尤为可罪。伏望圣慈特降指挥推究旼等,如委有上项事迹,即乞重行黜责,以为后人之戒。」(正月七日雄州云云,可考。)
  诏以度僧牒千道赐河北安抚司,瀛、定各三百,魏、镇各二百,令岁岁回易收息,添助修葺城壁楼橹军器等,他用者以违制论,不以去官赦降原减。
  诏熙河发遣李公绪乘驿支盘缠上京。公绪乃告王舜臣妄奏首级者。上曰:「须与一官。」觽皆曰:「公绪为朝廷惜得滥赏官职不少,兼边吏因知警惧,当有以銟激。」上曰:「与三班奉职。」
  诏故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国子祭酒、知溪峒新远州军事兼监察御史田知迁长男彦伊特承袭。
  己亥,奉议郎、鲁王宫大小学教授石豫为监察御史,从中丞安惇荐也。先是,惇荐豫及承议郎、京东转运司管勾文字康谓,上问曾布如何,布曰:「豫极无状,谓亦俗才,如此等人,何足置之言路?」然豫竟为御史。(康谓以承议郎、京东转运司管勾文字、提举夔路常平在三月十三日。)
  庚子,权殿中侍御史邓盘【二○】言,伏见权发运司勾当公事,近日执政大臣与驸马都尉皆用恩例,以亲戚陈乞【二一】,伏望下有司立法。诏张敦义罢发运司管勾文字。
  辛丑,诏皇城司任满,依熙宁五年指挥酬銟。元佑尝减恩例,却增再任酬銟,而熙宁旧条,再任未尝推恩。蔡卞以谓责重,不知何故不赏。曾布曰,再任者皆都知押班,每任满即须再任,□旧条不赏。上令再任满无遗阙,取旨。
  壬寅,朝议大夫、集贤殿修撰、新差知江宁府刘定知庐州。朝奉郎、直秘阁、新差知越州吕升卿知江宁府。右正言邹浩奏:「伏闻新知庐州刘定前知陈州日,恣为贪污不法等事,近因臣僚奏论,已降指挥差官根治去讫。其刘定虽未即正典刑,委是有罪戾难赦之人,岂宜更令冒赴新任【二二】,以辱兵民重寄。伏望圣慈详依贾青罢知河府近例,先次放罢,听候朝旨施行。」(从违当考。贾青罢在正月二十七日。)
  注  释
  【一】韦公布阁本及宋史卷四九六蛮夷传、宋会要蕃夷五之三四俱作「韦公市」。
  【二】乞下诸路监司「监司」原作「转运等司」,据宋会要选举二八之二七及下文「诏每路监司同举二员以闻」句改。
  【三】老弼阁本作「左弼」。
  【四】新知柳州陶逵知本路利害「新」下「知」字原脱,据宋会要职官六一之一六补。
  【五】章惇尝言「尝」原作「常」,据阁本改。
  【六】具析到般次入内夹带回纥刘三等上京「入」,宋会要刑法二之四二作「人」,按上下文意,作「人」字当是。
  【七】谟程原作「程谟」,据阁本、活字本及西夏书事卷三一乙正。
  【八】诚有之西夏纪事本末卷二九「诚」上有「若」字。
  【九】今西人归罪于奸而杀之以谢阁本「于奸」作「奸臣」。
  【一○】而兵加而哀与爱惜生灵之言乃出于敌「哀」原作「衰」,据阁本及老子原文改。
  【一一】朝廷尝遣使告北敌令指约「尝」原作「之」,据阁本改。
  【一二】孙路不合擅收接西人书及面回答文字「面」,阁本作「便」。
  【一三】其阙马瘦人各不随军阁本无「瘦」字。
  【一四】乞令所属体访觉察「令」原作「今」,据阁本改。
  【一五】诏并从之「之」下原衍「施行」二字,据阁本及文义删。
  【一六】故卞必欲复行「故」字原脱,据阁本补。
  【一七】乞伸前请「请」原作「次」,据阁本改。
  【一八】并三月十一日左肤十一日章但云……差遣「左肤」下「十一日」三字疑衍。
  【一九】不敢不听「不敢」二字原脱,据阁本及下文「若谓彼必不敢不听」句补。
  【二○】邓盘阁本作「邓棐」。
  【二一】以亲戚陈乞「以」,宋会要刑法二之四二作「为」。
  【二二】岂宜更令冒赴新任阁本「更」作「便」。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五百七
卷五百七
  起讫时间 起哲宗元符二年三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百七
  帝  号 宋哲宗
  年  号 元符二年(己卯,1999)
  全  文
  三月甲辰朔,左司郎中贾种民为太府卿。
  章楶奏,乞差秦、凤并岷州第四等以下保甲应副进筑城寨。从之。初,觽议以保甲下户难于调发,外台申请数四,皆却而不从。楶以为上中等户至少,不得下户无以集事,乃从之。
  乙巳,朝奉郎、集贤殿修撰、知润州龚原降授奉议郎,余依旧。以元佑诉理所除雪犯罪改正也。
  己酉,青州观察使仲览卒,赠开府仪同三司,追封沂国公,谥良信。
  壬子,泾原路经略司奏,乞将东西路蕃兵将废罢【一】,仍将蕃兵依旧各于顺便城寨隶属逐将统领,与汉兵相兼差使。从之。秦凤路依此。(此据章楶奏议增修,仍具楶元奏及获朝旨于后。元符二年三月九日,泾原路经略司奏:准元符元年六月十一日枢密院札子,臣僚札子奏:「访闻得泾原路蕃兵自来以住坐近便,分隶在逐将下所管,凡有出入,本将全藉引路、探望、伏截、捉人、使唤,易为得集,蕃兵亦无枉有縻费盘缠。昨来自团结为东、西路蕃兵将校,每有勾集,在边住坐,却来近里将下赴点差使,不下一二百里,往来甚有费用,未知出入之处已有数百里之劳,人马疲困,汉蕃皆言未便人情,与熙河路事体不同,其五州军相去不及二百里,至界首不满百里,逐州从初各置蕃兵将分,勾集百里之地,无虚劳扰。欲望圣慈详察蕃情,下经略司更切体量,具利害闻奏。臣伏睹鄜延、环庆路蕃兵最多,见分在逐将下管干,极甚安便。欲乞早降处分。」贴黄称:「臣近过秦凤沿边城寨,亦见汉蕃人言所置蕃兵将即非便利,人情未安,亦乞下本路具利害闻奏。」旨令:「泾原、秦凤路经略安抚司详上件事理,子细依公体问,相度昨所措置有无不便事理,如委是未便,今来合如何措置施行,具经久可行的确利害,结揽保明事状闻奏。」勘会本路蕃兵自来以住坐地里远近,顺便城寨分隶在逐将,每遇出入,与汉兵相参使唤,别无阙误,兼逐将又得蕃兵选委引路探事之类。昨自绍圣三年,内因锺传奏请,以熙河有专置蕃兵将,本路彭阳城驻札第六将减罢,改置东路蕃兵将,如绥宁、靖安、干兴、天圣寨系各有边面去处;水洛城驻札第十二将减罢,改置西路蕃兵将,如静边、隆德、得胜、治平寨亦系各有边面去处。每遇勾集,其缘边住坐蕃兵,却来近里将下应点差使,其间有一二百里,往来极甚劳费,委是未便。兼与熙河事宜不同,及契勘本路进筑过六城寨、七堡子,合用戍守人马,并于诸将下正兵汉弓箭手内挈拨前去。缘逐将各有所管边面地分阙人照管,本司今相度【二】,若将东、西路蕃兵将废罢,却将蕃兵人马依旧各于顺便城寨隶属逐将统领,与汉兵相兼差使,委是经久利便。今状结揽保明是实,伏乞朝廷更赐详酌,特降指挥。枢密院批状:勘会绍圣三年内降朝旨,团结泾原、秦凤东西路蕃兵将近方立法排定将分,兼亦曾行下秦凤路相度奏到:「本路东西蕃兵两将委是顺便,只合依旧。」致朝廷难议别降指挥。其本路近创置第十三将,应汉蕃兵马已令并隶本将管辖训练去讫。四月二十七日送泾原路经略安抚司照会。)
  癸丑,诏:「诸带供御对御牌子祗应人以牌子借人,及令人代名,若本辖官以带牌子借人及借代者,各徒。被借使人减一等。」(新无。)
  甲寅,诏辅臣今月十四日分诣宫观、寺院等处祈雨。
  监察御史兼管殿中侍御史左肤言:「臣伏睹朝廷近以孙谔在元佑中理诉语言不顺,罢谔吏部员外郎。按谔在元丰中以监制敕库漏落条贯罢去,则是因缘职事,无甚可矜。而元佑中三有诉陈,且言:『幸遇朝廷钦恤刑狱,使衔噃饮恨者皆得以上闻。』恭惟先帝在位,明德审罚。谔指元佑为钦恤,则是先帝未尝钦恤也。由此观之,则谔讼先帝者也。其曰使衔噃饮恨者皆得以上闻,臣不知谔指何人为可恨乎?若以为元丰大臣为可恨,又缘已出先帝圣断,兼今来诉理官司奏陈改正事件,其间得有罪者,盖缘得罪先帝,非为得罪当时大臣也。由此观之,则谔不独讼先帝,而反恨先帝者也。为人臣者措意及此,万死有余,而三省议罪止令罢职,却与合入差遣,借使孙谔今系知州或监司资序,则是朝廷犹欲以讼恨先帝之人为监司郡守乎?臣虽至愚,犹知其不可,况在陛下圣孝昭明,绍修前烈,而有司视谔为可恕之人哉!」诏孙谔送吏部,与合入差遣。遂出知南剑州。(知南剑州据杨时志谔墓。二月二十三日已有诏送吏部,与合入差遣,左肤论列后,诏复如前,盖前未送吏部也。)
  枢密院言:「鄜延路经略安抚使吕惠卿言,德靖寨西南旧金汤寨地形险固,三面各有天涧、洛河川水泉,可以修充守御城寨,与环庆路声势相接。本院近据鄜延路奏,欲进筑暖泉山通接河东神泉寨,兼河东见于乌龙川进筑,照应米脂一带道路,又相度得府州端正平可以修建堡寨,漂浪木、□庞、轻啰朗各可修筑烽台,及那第五将往彼驻札,不添置官吏兵马。」诏河东经略使孙览相度险固控扼,水泉足用,经久决可守御,即用工修筑。(四月七日筑端正平,五月六日金汤城毕工。)
  丙辰,辽国泛使左金吾卫上将军、签书枢密院事萧德崇,副使枢密直学士、尚书礼部侍郎李俨见于紫宸,曲宴垂拱殿,其遣泛使止为夏国游说息兵及还故地也。德崇等见上遂言北朝皇帝告南朝皇帝,西夏事早与休得,即甚好。上顾张宗□,令答之曰:「西人累年犯顺,理须讨伐,何烦北朝遣使。」德崇等唯唯而退。
  进筑定边城毕工,赐环庆路经略使胡宗回以下茶药银合有差;宗回仍复宝文阁待制。(正月十二日相度,二月二十六日进筑,四月二十一日置蕃兵将。)
  右正言邹浩言:「臣伏见辽国人使已于今月十三日朝见,外议以为非。泛使不至中国久矣,今此叩廷,决不虚发。若非本朝自有所请,则必为羌人请命而至。此实大事,尤在审详。想庙谋已有成算【三】,足以为国家长久之利。然臣伏观祖宗以来,每有大事,虽庙谋素定,亦必谋及在廷之臣,以参用其智,盖所以致戒于未然之前,而不至贻患于已然之后。臣今欲乞依祖宗故事,廷集百官,或只侍从,示以辽意,曲加询访。其爱君虑国之心既非一日,宜必有至计远略可备采择,以为万一之助者。伏望圣慈详酌,特降指挥施行。」不从。
  丁巳,外都水丞李伟乞于澶州之南,大河身内,开小河一道,待涨水,纾解大□口下注北京一带向着之患。从之。
  赐鄜延路统制官韩升银合茶药有差,以应援修筑定边城故也。
  赐吕惠卿银绢各二千匹两、对衣金带鞍辔马,以累遣将兵斩获,并招携西人数多故也。(鄜延路走马黄彦奏,刘安、李希道等出塞力战,获五千余级。诏赐吕惠卿銟谕,银绢各二千、对衣金带鞍马,并遣中人黄经臣赍赐。及犒设出塞将士,有功者,赐银曂三两,轻伤二两。布录。)
  秦凤经略司言,有伪钤辖□名革等将带部族三百九十七人、孳畜三千以来,并伪牌印归顺。诏□名革补内殿承旨,首领李叶补右侍禁,及赐银绢有差;余令经略司量事力宣补。(正月二十一日可考。)
  秦凤路提点刑狱、权经略司孙贲补降羌名目太高,罚铜二十斤。
  吕惠卿言,讨荡西界鲁逊满达勒等处,胁降到王固,策称系西界衙头,服事小大王,王差往宥州统领处充走马。诏特与右侍禁,添差充太平州指使。
  诏孙路协力应副泾原进筑。
  枢密院言:「贺北朝生辰使副试礼部尚书蹇序辰,皇城使、秦州团练使李嗣徽于北界合得銽箱钱,不以例收受充折小绢;又见辞日于客省帐不依例茶酒,并授香药酒,添一拜,匿不以闻;并辄受移宴就馆押送使副从人銽箱马共十匹。」诏大理少卿周鼎,权殿中侍御史左肤就寺置司取索推究。
  先是,序辰等既坐,违例受銽箱绢,各罚金八斤。又自言移宴就馆得例外马,取旨,上欲遂赐与,曾布曰:「序辰擅收銽箱绢,隐藏五六次不以实对。章惇谓罚金太轻,如此则自今奉使者人人敢擅改故事,据理自当降官或罢赐与,若罚金亦须三二十斤。臣缘序辰数见侵,进呈时不敢不就轻典,若更赐与例外马,恐三省以为不当。」上曰:「罢之。」(此段在二月二十二日乙未。)
  已而三省、密院同进呈王诏语录,有跪受香药酒,旧例不拜,辽人言序辰已拜,诏亦拜。并序辰于客省帐茶酒,皆非旧例。即诏序辰、诏等分析,(元符元年授之为生辰使,王诏为正旦使。)序辰乃言范镗、(绍圣三年生辰使。)林邵(四年正旦使。)皆曾拜,而镗、邵及张宗□副林邵者皆云不拜。蔡卞曰须付有司,布与惇亦以为当,上许之。布又进呈序辰所修仪式册,但云跪领,无先拜之文,兼检到绍圣以后奉使臣僚申到仪式,皆云跪受跪领讫,就一拜起。序辰所修乃增以「请大使出班先一拜跪兴」十字,又于客省帐茶酒亦无例,序辰妄引祥符二年王晓例,晓乃吊丧,序辰贺生辰,固不同。又序辰上殿札子云,旧仪式已编次,如王晓等变例,亦乞编次付将命者,贵临事有所折衷。此盖序辰文过饰非。黄履曰:「此欺罔太甚,兼此数事皆未足论。序辰将命见日,辽主当有宴,移于客省帐;又当大宴,亦移就馆。辽人待序辰一切简慢礼数,而序辰乃独增拜。及宴日例外赠马,欣然受而不辞,此最辱命。及归又不具以闻,便关国信所请绢,此尤为不可。」(此段在三月十二日甲寅。)上令送御史台,章惇曰:「安惇与序辰同职事,看诉理恐不可。」上曰:「莫不妨。」布曰:「此事固不可变易,然恐有嫌,则周鼎亦可使,若更以一言事官同之,则无不尽矣。」乃降是诏。惇、布又言天久不雨,恐有德音,则制勘但为空文耳,乞不以赦降原减。上从之。
  右正言邹浩奏:「臣伏闻蹇序辰奉命使辽,颇失使事之体,为辽人所慢,除改例受绢既已施行外,其宴于客省及饮酒辄拜等,行见行取问。臣窃以使事所系,实为朝廷重轻,故虽一言一语之间,犹必致谨而不敢忽,况有大于此者。今序辰乃宴非其所,拜不以道,曾不思故事当循,而惟辽人之命是从。辽虽无知,岂不萌轻中国之心乎?孔子曰:『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谓士矣。』士且不可辱命,而序辰为尚书,反辱命如此,宜典刑之所先而不赦也。然序辰善事执政,世所共知,窃虑早晚供到文字进呈之时,执政必有多方致力为序辰之助者。万一此计得行,有所□贷,则不惟无以惩戒后人,兼恐彼中目此指为故事,永不可改,其耻不小。伏望圣慈深赐省察,出自独断,重行黜责,以慰天下公议。」
  祁州防御、大宗正事宗粹为蔡州节度使。
  戊午,诏礼部贡举。(八月三日曾布云云,或移见此。)
  己未,御史中丞安惇言:「元佑初,奸臣置诉理所【四】将熙宁、元丰以来断过刑名辄行奏雪,曲陈事理,讪谤先朝,归怨君父。陛下委官考阅案牍凡千余人【五】,其元断重轻一一当罪,已具闻奏,节次得旨,改正施行。所有原看详官刘挚、孙觉、胡宗愈、傅尧俞,管勾文字叶伸、苏嘉、朱光裔、□俦、陈郛等罪迹显著,义不可容,望诏有司具逐人到所月日,审察情犯,特赐施行。」诏朝奉大夫致仕叶伸特降三官,陈郛、□俦、苏嘉、朱光裔并特勒停。(惇建议看详在元年六月二十五日。)
  馆伴辽国泛使所言:「萧德崇等计会朝见交割礼物,称有玉带并小系腰,元无封印,馆伴蔡京等诘德崇不印封因依,德崇曰:「常礼是有司排办,金玉带珠子系腰是北朝皇帝亲系者,临行时当面付授,所以无封印。」诏札与御药院取旨回答。初,宰臣章惇以谓恐无礼,执政皆曰,彼乃欲以为勤厚也,上然之。
  诏泾原路走马、入内供奉官利询特转一官,供备库使曹轸,左藏库使安仑,三班差使路琮各减二年磨勘,仍赐帛有差;以照管捉到西界统军嵬名阿埋、监军妹勒都逋等到阙故也。
  枢密院创为熙、秦冒赏降官,各将副以上例追两官,部队将例追一官,余名各以所冒对行降官展年,情重者取旨。从之。(布录己未,断旨在乙酉。)
  庚申,河东经略司言:「知府州折克行捉到西界伪钤辖令王皆保,系是先归顺人供奉官移曰□舛亲兄。其令王皆保虽系斗敌捉到,缘正当诱胁招纳之际,乞令其亲弟移曰□舛等同共保管,令王皆保只令府州羁縻住坐,存抚北界首领各图归汉【六】。」从之。(移曰□舛又见五月十三日,可并或都削去。)
  泾原路经略司言,进筑通峡、荡羌、九羊寨、石门堡毕工。诏进筑将吏各减一年磨勘循资,及赐银帛有差。(布录云,赏功比安西稍优,而杀于平夏一等。)
  泾原奏,西路兵马会合,并听王恩节制。
  辛酉,以管勾剩员所萧世京【七】为吏部员外郎。宣德郎、权提举秦凤等路常平张行为户部员外郎。世京在元佑中尝上书,言先朝青苗、免役法便民,可以久行。又言中书收吏部善阙,以应门生故吏世族之求,执政之门炙手可热,公道厄塞,私恩大盛。疏奏留中不报,自是上出其疏,乃擢之。行亦元佑中疏奏,乞复行免役凡四十余章,前已擢使一路,至是又迁焉。
  河北路转运司言:「昨据干宁军【八】申,旧有干宁倚郭一县,自商胡口决,人户流散,准朝旨废并入本军。近年人户多已归业,增及万户已上,合与兴复县。」从之。
  壬戌,礼部言,尚药奉御判太医局孔元状,乞将神医普救方差官校正,付国子监镂板颁行。从之。(新无。)
  辽国泛使萧德崇等致其国书云:「肇自祖宗开统,神圣贻谋,三朝通五世之欢,二国敦一家之睦,阜安万宇,垂及百年。粤维夏台,实乃藩辅,累承尚主,迭受封王。近岁以来,连表驰奏,称南兵之大举,入西界以深图,恳求救援之师,用济攻伐之难。理当依允【九】,事贵解和,盖念辽之于宋也,情重祖孙;夏之于辽也,义隆甥舅。必欲两全于保合,岂宜一失于绥存。而况于彼庆历、元丰中,曾有被闻,(案「被闻」二字未详。)皆为止退,宁谓辄违先旨,仍事远征?尔后移问稠重,谕言委细。已许令于应接,早复罢于侵争,傥蔽议以无从,虑造端而有自。则于信誓,谅系谋维。与其小不忍以穷兵,民罹困弊;曷若大为防而计国,世固和成。特戒使轺,往达诚素,向融淑律,加裕飻襟。」
  馆伴使蔡京等申,与萧德崇等食,不就坐,出文字一卷,京等累拒之,德崇乞闻达,然后收受。诏京如文意系干夏国事,即许收接以闻。京等收札子奏称:
  夏国差人告奏:「与南宋历年交和,忽于诸路齐发人马,大行劫掠,今则深入近里地分【一○】,及于朝廷边界相近诸要害处多修城壁,侵取不息。伏望计会南宋,却令还复所夺疆土城寨,尽废所修城壁。」奏呈,奉旨:「仰勘合再奏。」寻检勘到太康七年准南宋牒,以夏国囚废其主,差兵追取作过罪人。续准夏国告奏南朝无名起兵讨伐。寻经移文理辨,后又委十年正旦国信所计会定其与夏国往复事体,许令依旧休退兵马。又大安八年,夏国主干顺状奏,南宋再有兴兵。寻行牒报,回到公文,惟是近塞,方得驱逐,如能悔过,亦许应接。前次已指挥夏国依应施行讫。再奏呈,奉旨:「夏国元是当朝建立,两曾尚主,昨为南朝讨伐,已曾计会定前项事因;今来更不牒报,再遣兵觽侵取不已,及于当朝边界相近诸要害处创修城寨。缘是有违两朝信誓,及前来已计会定事意,仰指挥移牒闻达南国,宜准已计会定事理施行,及还复过疆土城寨,并拆废城壁。」进呈,奉旨:「夏国频于边界出没,伤杀人民,自知罪恶深重,乃隐匿作过事,妄有干告,岂当凭信,便行移牒。兼夏国本是当朝藩镇,其建立本末皆因当朝封殖,昨北朝重熙年中,亦曾加兵讨伐夏国,当朝未尝辄有移问。今来夏国侵犯边塞,边臣出兵及修建堡寨,乃其职事,于两朝信誓略无干涉。」又国主干顺状奏,自彼南宋侵约近二十年,前后告乞起兵援助。奏呈奉旨:「夏国元是当朝建立,累世称藩,并受封册,兼两曾尚主,故自重熙年中南朝差郭镇来报,称为夏国僭称崇号,起兵讨伐,后因南朝谕以建藩尚主之由,故于耶律仁先附到回书,既谕联姻,当□问罪之举。次又遣余靖赍到书,谓姻联且旧,遂停讨伐。」又太康中,又准南朝来牒,称为夏国囚辱其主,起兵征讨。当朝为是戚藩,曾经移文理辨,及因便人使计会,亦便依从休退兵马。昨于去年,夏国又遣使告奏,南宋忽于诸路齐发人马大行劫掠,深入近里地分,侵取不息。寻委所司具告奏词意,并前来已计会定事理,移牒和解,经隔多时,迁延不行报复。续准夏国再有申奏,又经牒报,方始回到公文,全未依应。至于夏国,近年实有曾侵犯南朝边界,并无前项重熙、太康年中逐起所指愆过,轻重不同,今来南朝岂可固违祖先相从和解之意及两朝信誓,并前来已计会定事理不为准行?据此依违不定,未悉端由,仍虑南朝臣下不经,为缕细闻达。兼近日夏国又特遣人使告奏:「自被南宋侵图约近二十年,于诸要害被侵筑了城寨不少,今岁以来又多修筑。夏国疆宇日更朘削,乞起兵援助。」据当朝与夏国累世联亲,理当拯救,盖以南北两朝通好年深,固存誓约,便难允其所请。今特遣使臣就去计会,候到南朝,仰具录上件委细因由,分付馆伴闻达南朝,子细详究,早为指挥,勾退兵马,及还复已侵过疆土城寨,用固祖宗信誓,不失两朝久来欢好。右请馆伴所闻达南朝。
  (新录削去白札子,但存国书,曰:盖其意止为夏国游说息兵及还故地云。今从旧录,而此语入萧德崇等初见时。)
  甲子,枢密院言:「河北缘边安抚司奏,窃见缘边诸州军寨城壁楼橹,以承平日久,寖以颓圮,至于备城军器亦各并不依式排垛。遂于去年内下缘边诸州、军、寨取到防城什物动使各具,见阙名件,万数浩瀚;其见在数内,亦有损坏朽烂,不堪施用之物不少。边防缓急必致阙误。欲乞委官逐一检点,各修换,并见阙名件,本司置簿拘管,立限三年修完。」从之。(新本删修云:枢密院言,河北缘边安抚司奏,缘边城壁楼橹及备城军器,承平日久颓圮,乞置籍拘管,立限三年修葺。从之。正月二十九日已降诏,当考。)
  乙丑,诏辅臣诣天地、社稷、宗庙、宫观、寺院等处祈雨。
  朝散郎、试太常少卿刘拯奏:「臣窃惟本朝承五季之乱,应天革命,以集大统,圣圣继治,自古未有。盛德大业,播之声诗,宜得高文大笔,揄扬润色,与清庙之颂,并传于无穷。今大乐局前后词臣所撰乐章,有辞采浅陋,有援引谬误,辞与事异而通用,有礼文所无而嗟稵之者,曷足以崇明德,传之无穷哉!夫易之坤,明臣道也,六五中而不过,顺而不亢,故曰『黄裳元吉』;六三以阴居阳,外顺而内刚,故曰『含章可贞』,皆臣之事也。而土王祀黄帝高安之曲曰:『坤舆厚载,黄裳元吉,宅中居正,含章抱质。』此非所以命黄帝也。如此类甚觽,乞别选降付有司施行。」诏令学士院取索看详,其合删改者修定以闻。
  诏熙河兰会路经略判官、降授宣德郎锺传责授连州别驾,韶州安置。试户部侍郎陆师闵落职知蕲州,寻改怀州。(七月二日邹浩云云,可考。)前权知熙州、直龙图阁张询【一一】特责授歙州别驾,池州安置。(询罢熙州在元年八月二十七日。)前秦凤路提点刑狱故陈敦夫追元与一子官及所赐钱。熙河兰会路经略司勾当公事、宣德郎陈中夫特除名勒停,歙州编管。(布录云:将佐或除名,或勒停,或降十八官至五七官。机宜陈中夫代为王舜臣状,虚奏首级等,其它造作欺罔事状不一,除名送歙州编管。)司户参军钱升特除名勒停。秦凤路经略司管勾机宜、承议郎任鲲特勒停。熙河兰会路经略司勾当公事、宣义郎董采,承议郎李夷行【一二】,熙河路经略司管勾机宜文字、承务郎李毅,通远军通判、奉议郎李深,签书判官、承事郎胡泳各特降一官。内李毅无官可降,展四年磨勘;董采仍冲替。陕西转运司勾当公事、承议郎李宗愿,熙河路经略司勾当公事、礼宾副使王厚各特降一官。通判熙州、奉议郎潘适【一三】特降两官。侍禁王士元、沧州司理参军章綖特勒停。侍禁康厚降一官。走马承受、入内供奉官周珪特追一官勒停。前东头供奉官满志行特除名勒停,岳州编管。熙河兰会路钤辖、崇仪使、成州刺史王舜臣追十官,除名勒停,留充泾原路效用,准备使唤。熙河兰会路都监、知河州、皇城使、荣州防御使王赡追十一官,免勒停,权管勾河州及安抚司公事。熙河第五将、知通远军降庄宅副使康谓追七官,免勒停,权管勾通远军。权知岷州、皇城使、昌州刺史李澄追十四官,免勒停,权管勾岷州。熙河路都监、右骐骥副使李泽追十五官【一四】,特除名勒停,送均州编管。熙河第二副将、文思副使秦世【一五】追十八官,特除名勒停,送江州编管。熙河第一将、左骐骥使姚师闵追十二官,勒停。河州都总管领蕃兵将、皇城使刘戒追十七官,勒停,熙州编管。第三副将、庄宅使张论追十五官,勒停。熙河第五将、前崇仪使辛叔献追三官,勒停;副将、西作坊使董隐追四官。兰州都总管领蕃兵将、礼宾使李中追一官。各以秦州制勘所言白草原讨荡,妄增首级,冒受功赏,兼虚上首级与使臣亲戚。余部队将、使臣、人吏、敢勇、效用等,各等第追降、勒停、编管、决配有差。内曾有战功,并听陕西、河东路经略司留充效用,准备随军使唤。初,得旨,锺传、张询皆除名编管,传韶州,询池州。上问辅臣:「池州是江南?」蔡卞曰:「更有江西,如筠、袁州等,又远于池。」章惇曰:「臣妹年逾六十,若张询更重行遣,不敢辞,只乞池州,稍近。」上从之。已而曾布言:「直龙图阁、集贤殿修撰作边帅,未有因职事编管例,编管人每旬赴长吏厅呈身。刑不上大夫,恐不当尔,于朝廷名体未正。」上曰:「错可便与改正。」乃合与散参军安置,又皆改别驾。先是,布尝与二府言及传、询不当编管事,章惇曰:「公之言是。先文字见在门下省未出。」又令门下吏告布,欲令取回札子。布曰:「不须尔。」既奏得旨,布又语惇曰:「张询虽是公亲戚,布以素无此例,兼名体未正,且事出密院,恐天下后世以为非,故不敢避公亲嫌,开陈改正,非曲奉丞相也。」惇曰:「公莫无嫌。」布曰:「假令人有此言,布亦不恤。」(元符邸报,密院奏刑部申奏制勘所奏。勘所奏勘到锺传、王舜臣等妄冒功赏数内秦凤经略使陆师闵、锺传奏讨荡画谋事。勘会锺传统领两路大军出界,元奏斩获三千五百二十级,今勘得共实获二百九十级,外有三千三百三十级系虚冒【一六】。其陆师闵六月十四日承受朝旨:「妄冒入限一月许自陈,与免罪。」至十八日牓,秦州等所勘详,陆师闵直至十八日方行出牓,及奏状内称「寻行出牓」情罪,合取自朝廷指挥。法寺称:「许首朝旨出牓稽违,官减外,杖六十,公罪。锺传画谋功赏如是情属虚奏,系保明不实,徒二年,未赏,减二等,官减外,杖一百,私罪,合罚铜十斤,如不知情,合罚铜三斤。」勘会陆师闵见系降授朝散郎,试户部侍郎。三月九日奉圣旨:「陆师闵特落职,差知蕲州。其已差下张德温,令吏部依元到名次别与合入差遣。」奉敕:「惟赏当功,罚当罪,则臣下劝,朕持此以为励世之具,虽侍从之臣,亦不得而私焉。具官顷以才称,实膺阃寄,方洮河进讨,计谋将下,交私妄冒功赏;诏许陈首,而汝奉行不时,职当保明,而汝奏报非实。不加黜责,曷儆诞谩!聊褫职名,犹绾郡寄,往其循省,无重悔尤,可特罢侍郎,依前降授朝散郎、知蕲州。」中书省、密院关密院奏:「刑部申,秦州制勘到锺传、王舜臣等妄冒功赏案数内下项人,三省、密院同奉圣旨:『依逐项指挥。』今据吏部申逐人见今职名,合降官资:下项秦凤路随锺传出界五将,妄冒获级、重伤、杂功人;下项曾经保奏崇班曹宗道、秦贵虚供获粮前去【一七】,逢贼斗敌,重伤留在安西城,降一资。」奉敕:「曹宗道等,夫王政不忘人之功,若侥幸而妄其实,则罚亦随之。比者偏师出塞,而汝等秋毫之力无有焉,或妄列重伤,或虚冒首级,以觊赏典,各黜两秩,尚为□典。可敕。」中书省、密院关密院奏:「刑部申,秦州制勘到锺传等妄冒功赏案,三省同奉圣旨:『依逐项指挥。』今据吏部申,契勘高永年见任崇仪使,依所降指挥,合降六官,降至文思副使。关送中书省指挥。」熙河部落子将元奏斩获八十级,捉到生口一名,天使钱钤辖伤中五十七人,杂功十五人。今勘会定实获二十四级,生口一名并旧丁,余并是虚妄。内权都总领,崇仪使高永年出界回,有部落子各将人头于高崇仪,向邢玠道收着中军人畼煎要人头一级,与经勾陈先得,勾当人一级与张钤辖,三殿直三级与抚谕王拱,备一级与效用辛士虎。高崇仪指挥邢玠道,王防御得锺龙图人头要及三分,问当得力姓名人呈,高崇仪于姓名下虚凿写了人头,令邢玠道等监勒,依上件虚冒功数状申讫。六月二十三日准朝旨,限一月陈首。至七月二十八日,马皇城处唤邢玠道与我凭写首状来,为锺龙图指挥,不敢违拒,元保明人头中伤等都是诈冒。申经略司,于检上落作二十三日,其使臣等陈首,亦落作二十三日。元部六百七十四人,虚冒获级一分已上。看详马用诚、邢安道【一八】虚作效用,系不应言,官减外,笞五十。将首状落作二十三日,系诈为官文书,及虚均摊首级与亲戚,及许为首级妄求功赏,为从,按问官减外,合杖九十,合罚铜九斤。除李澄已降指挥外,马用诚降两官,冒部获一分以上,更降一官,及依随李澄虚上人头与亲戚等,更特降三官。奉敕:「依。下项皇城使马用诚可特降文思副使,崇仪使高永年可特降内殿崇班。」敕马用诚等:「战危事也,惟赏当功,罚当罪,则人忘死以犯难矣。尔提兵御边,蔑公徇私,诞冒赏级,加于无功,贬秩六等,尚为□恩。往自循省,母重获悔。」锺传先以秦凤兵出塞,获级约四千,事在绍圣四年十二月二十二日。元符元年正月十七日加集撰,三月十一日坐前后奏报异同失实,落集撰官。十六日又罢熙帅,降官监永州税。二年三月二十三日又坐白草原冒赏,散官安置韶州。不知三月十一日所谓奏报不实,即是白草原冒赏与否。考实录所书,则初责止缘进筑【一九】,非出界获级也。白草原事,实录初不见其首尾,恐即是绍圣四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实录所书出界获级约四千余。其冒赏发觉,又不知何时付狱,缘何人按举,并须检讨,作书证验,别修。陆师闵六月十四日承受朝旨可考。王正臣出塞获三千级事,在元年二月二十九日,恐即是随锺传至白草原时,实录不总会编修,但随奏到日书之,故如此不齐,要须细检别修。)
  右正言邹浩奏:「臣伏见陕西路边臣妄冒功劳,罪状暴露,除已节次严正典刑,以惩罔上之奸外,其余转官增秩合行追治者数尚不少。访闻人怀危惧,殊不自安,边鄙之心,亦皆耸动。臣以谓武夫嗜利,乃其常情,惟赖帅臣检率以义,然后不敢肆为妄冒之事。昨缘帅不得人,自为欺诈,故其官属翕然从之,况于武夫,安有顾虑。故在法虽无可宥,而论情或有可原。今来帅臣及幕府将领并已等第施行,足以昭示惩戒,所有其余同犯之人,欲望圣慈特赐指挥,详酌本情,如可矜贷,即乞免行追治,以安边鄙之心,不惟可以安边鄙之心,亦庶几古所谓胁从罔治之意。」(浩奏不得其时,因责锺传、张询等即附之,其从违当考。)
  丙寅,诏六曹寺监,应元佑年所更旧法,除已修定外,其见今施行尚有不便者,所属具以闻。
  权刑部侍郎周之道等奏:「臣检会元丰旧制,诸路提刑每半年奏诸州盗贼已未获火数,委刑部案籍审覆,其未获数多,并具劾闻奏,盖责及于监司,则捕监官不待绳而自励。元佑增修上条,止以见任官赦后限满,未获盗贼火数仍用别获到人许比折外计数,则劾奏之法几为空文。窃谓提刑司按治一路,稽察盗贼为先,宜禁止于未然,或督捕于窃发,若觊幸比折以免责罚,恐非朝廷命使恤民之意。乞依元丰旧制,更不用元佑比折之法,但未获数及五分,并许本部劾奏。」从之。
  熙河奏,遣苗履出塞扰耕。(布录丙寅二月七日奏捷。)
  戊辰,诏翰林医官潘用中授尚药奉御,以疗邢淑妃有劳故也。
  己巳,诏稍愆时雨,窃虑刑狱淹延枝蔓,在京委刑部郎中及御史一员,开封府界令提点诸路(案此处原本注阙文。)两州军令监司分头点检催促结绝见禁罪人。
  诏河阳三城雄武军节度使、检校太尉、开府仪同三司莘王俣迁外第,加守司空,改武宁、镇宁军节度使。
  朝散大夫、新知洪州蒋之翰言,伏睹诸路总管钤辖司许招置马军一指挥,昨知荆南日,少人投换,乞下诸路总管钤辖司,遇有移配到他州马军禁军,仰子细试验等状,年少壮及格,不犯徒刑,并许选补刺充本处马军。从之。
  昭宣使、嘉州团练使、提举太清宫王中正卒。(新录辨诬曰:中正元丰中将兵败事,其罪至大,刘挚尝同章论中正及李宪、宋用臣、石得一,比之四凶,以中正为称首。而旧录所立传,称其资忠义,有大略,读经史,通古今,尤知兵,天文历数无不通,如是则为天下之才矣。旧录所载其无忌惮,大率如此,今据事实删改。)
  泾原路奏,遣李忠杰领部落子七百骑出塞讨击。又奏四月初进筑南牟会等处。
  庚午,御崇政殿,阅试诸军转员凡三日【二○】。
  诏时雨稍愆,开在京宫观寺院五日。
  朝奉郎、宝文阁待制、知宣州何正臣卒。
  熙河奏,苗履【二一】出塞,禽戮共五百余人级,牛羊等万计。(布录庚午出塞,在二十一日。)
  睦州司理参军谢黼试宏词,入次等。诏循一资。(此据会要及登科记增入。黼邵武人。)
  初,唃厮啰兄扎实庸咙为河南诸部所立,与唃厮啰分地而治,不相能也。扎实庸咙死,子必鲁匝纳立,必鲁匝纳死,子溪巴温立,其舅郎结戬辅之。已而部酋鬼章渐盛,与郎结戬有隙,遂逐溪巴温,溪巴温不校,去之木波部,木波部复尊事之。阿里骨之囚杀温溪沁也,溪巴温惧祸,益西走隆博部,寄语阿里骨曰:「吾乃簄属,又尝读佛书,今已为僧矣,毋相疑。」阿里骨习知溪巴温不足忌,遂置之。羌俗尚浮屠法,阿里骨尤好营塔寺,勤于土功。瞎征代父,役民滋甚。性又暗弱,顾喜杀,其下皆怨。大酋心牟钦毡等有异志,独畏瞎征季父苏南党征雄勇类阿里骨,不敢发。乃共诬苏南党征谋叛,瞎征遽杀之,尽诛其党,惟籛罗结得脱。钦毡等益自肆。籛罗结渡河归溪巴温,日夜说溪巴温举兵逐瞎征而自立,溪巴温不听。溪巴温凡六子:曰隆赞,曰杓拶,曰锡罗萨勒,曰昌三,曰顺律坚戬,曰尼玛丹津。籛罗结因窃杓拶至溪哥城,复说大酋嘉勒摩、巴桑济等奉杓拶为主,檄远近。瞎征遣鬼章子阿苏讨之,阿苏至,则佯与嘉勒摩合,求见杓拶,而潜使人杀之。嘉勒摩怒,连廓州诸部攻阿苏。溪巴温以杓拶故,亦举兵。城中人多应溪巴温者,遂杀阿苏,而据溪哥城,南诸部多叛瞎征归溪巴温。杓拶之被杀也,籛罗结逃奔河州,见知河州洮西安抚王赡,言瞎征为钦毡等所制,其国必亡,吐蕃可乘乱取也。赡方坐白草原增级冒赏夺官,冀以功赎过,密画取吐蕃策,遣其客黄亨诣京师白宰相章惇。惇纳之,下其事熙河兰会经略使孙路计议,路尝欲取青唐,先建请于喀罗川口作桥筑城,继西贼与吐蕃相通道,朝廷犹难之,及是遂言青唐必可取,即大发府库招来羌人。(正月七日,二月七日当参照。此段实录殊不详,参取高永年陇右录,汪藻青唐录,王巩甲申杂见增入之。高永年所录比汪藻差详,或有抵牾,则存其合者。曾布尔日录六月十二日癸未可考,今附注六月末。高永年陇右录云:籛罗结来奔,见知河州王赡,以青唐之乱告,言溪巴温起,河南诸酋皆叛以应之,其相心牟钦毡等皆跋扈,欲为乱,乘此可取。赡未之从。其后河南大酋边厮波结以其觽降,并献一公等四城,四城为一公、当标、讲朱、错凿也。边厮波结,鬼章之孙。鬼章曾逐溪巴温,又其叔阿苏尝手杀杓拶,世有仇怨,闻溪巴温起,边厮波结不自安,遂来归,又言瞎征已囚废,青唐可取之状。赡以谓河湟自昔中土而久陷没,瞎征受国爵命而酋擅攻逼废之,国中扰乱,自相诛杀,义当拯之。况北有强邻谓夏国,西有吐蕃谓回鹘,及西域诸国,若为他国所并,则边患犹大。取乱侮亡,兼弱攻昧,此其时也。乃上其事,建言甚力,朝廷善其计,从之,命赡专抚其事。已而邈川诸酋求内附,是时熙河方城会州,因中分其兵,诏大帅孙路驻河州,命赡统领河州军马为先锋,总管王愍统领熙岷军马策之,以抚纳邈川诸羌,实元符三年秋七月十八日也。赵挺之崇宁边略云:窦志充宣德言,青唐、邈川用兵,即熙、河二州蕃部馈运皆困,往年自河州般草至湟州,每束计费一十二贯乃到。)
  注  释
  【一】乞将东西路蕃兵将废罢「东」上原有「京」字,据宋史卷一九一兵志及下文小字注「若将东西路蕃兵将废罢」句删。
  【二】本司今相度「今」原作「令」,据阁本改。
  【三】想庙谋已有成算「想」原作「窃」,据阁本改。
  【四】奸臣置诉理所「置」字原脱,据宋会要职官六七之二三及本书卷四九九元符元年六月壬寅条补。
  【五】陛下委官考阅案牍凡千余人「千」原作「十」,据阁本及上引宋会要改。
  【六】存抚北界首领各图归汉「存」原作「在」,据宋会要方域二一之八改。「各图」,同上书作「使图」。
  【七】萧世京原作「萧世宗」,据阁本及宋会要食货一四之一一、六五之七一改。下同。
  【八】干宁军「宁」原作「德」,据九域志卷二改。
  【九】理当依允宋会要兵八之三四「依允」作「告急」。
  【一○】今则深入近里地分「入」原作「久」,据阁本、活字本改。
  【一一】张询「询」原作「珣」,据阁本、本条下文小字注及本书卷五○一元符元年八月壬寅条改。
  【一二】李夷行「李」原作「季」,据阁本及宋会要职官六七之二四、二五改。
  【一三】潘适上引宋会要作「孙适」。
  【一四】右骐骥副使李泽追十五官宋会要职官六七之二五「十」下无「五」字。
  【一五】秦世上引宋会要及本书卷四五四元佑六年春正月丁卯条均作「秦世章」。
  【一六】外有三千三百三十级系虚冒按前后数字不符,上文既云「元奏斩获三千五百二十级,今勘得共实获二百九十级」,则虚冒之数应为三千二百三十级,此处「三百」当是「二百」之讹。
  【一七】秦贵虚供获粮前去「获」,疑当作「护」。
  【一八】邢安道上文作「邢玠道」。
  【一九】则初责止缘进筑「止」原作「上」,据阁本、活字本改。
  【二○】阅试诸军转员凡三日「日」原作「百」,据阁本、活字本改。
  【二一】苗履「履」原作「复」,据阁本及本卷上文改。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五百八
卷五百八
  起讫时间 起哲宗元符二年四月癸酉尽是月庚寅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百八
  帝  号 宋哲宗
  年  号 元符二年(己卯,1999)
  全  文
  夏四月癸酉朔,泾原路经略使章楶奏:
  先准朝旨,相度天都山一带南牟会等处进筑三城寨,臣日夜与转运司官经营措置,般运粮草、防守军器百物及筑城盨椽之类,今粗有□,已克定四月十日破土兴工,上凭陛下圣算威灵,必须就绪。缘自熙宁寨界壕西北而去凡二百里之间,环天都诸山旧日皆是贼境,今将尽为王土,成城之后,在措置得宜,防守有策,则为万世之利。臣今有管见,辄冒天威,条析申陈,庶几少有裨助圣谟。谨具列下项:
  一,今来既展拓疆土,全据天都山一带形势地土,将来熙河更筑数堡寨,则两路道路通接。南视秦凤路疆境,已在数百里之外,秦凤郡县城寨皆为近里疆土,更无边面。况进筑以来,所费财用不赀,当议节省财用,爱惜民力,乃称陛下仁民爱物之心。臣愚窃谓惜民力省财用莫若省官,省一大吏当十百小官。况秦凤一路境土既在近里,去敌境数百里之外,秦州不置经略使亦可;或依永兴军路例,只置安抚使亦可。存废皆在圣断,非臣得以预知。废之耶,则旧隶秦凤郡县请分割隶永兴、熙河、泾原三路;存而勿废耶,则止置安抚使,一切依旧,只那减一路兵马戍边,却于天都山见筑大城处建为州军,隶泾原路,差一有才武谋虑、谙知边事、得汉蕃人情武臣,带近上兵官职名,充沿边安抚副使或都监名目,稍假以事权,如雄州知州之比,自绍圣四年四月以后新建九城寨皆隶新州,凡安集降羌,招置弓箭手,授田开垦及措置军伍贼盗皆得便宜处置外,余并听泾原路经略使节制。(绍圣四年四月后更考年月,四月甲午筑金城关,甲戌筑平夏城。)
  一,秦凤路旧额正兵、蕃汉弓箭手、马步人乞共那拨一万三千人屯戍新建州及新建两寨,今开析如后:新建州戍守乞以七千人为额,除招置马步军人各一指挥外,余并将秦凤路旧管正兵、弓箭手更代屯戍。(弓箭手乞月支口食米三斗【一】,马支破五分料,七分草,正兵自依条支破,其洒水平、秋苇川两寨并后来新筑堡子并依此。)洒水平、秋苇川新筑两寨,每寨戍守兵乞以三千人为额,各令招置马步军各二百人,余并以秦凤旧管正兵、弓箭手更代屯戍。已上一州两寨所占肥地土不少,可以一面招置蕃汉弓箭手,使之力耕种艺,三年之后积谷必多,即可稍稍裁减戍守东兵。
  一,体问得新筑州城寨栅于侧近处须合筑蕃城限隔蕃汉,及新建州城两寨恐有增建堡栅处【二】,乞候进筑了日,下经略司等处相度接续修筑。
  一,今来进筑天都、南牟会,如朝廷欲为州,差知州,即乞比附兰州,每年合破公使探蕃等钱五万贯文,减半支给。
  一,检会已奏乞罢蕃兵将,欲乞就新建州置第十三将,兼管干蕃部公事。内正将在南牟会驻札,副将在洒水平驻札,将副并管认新建州城及两寨地分。
  一,南牟会若为州,其合置通判职官曹官合听朝廷指挥外,余乞依平夏城例,差都监、监押共四员,巡检四员。
  一,洒水平、秋苇川每寨乞差寨主一员,都监、监押共四员,巡检三员,两寨共置主簿一员。已上除知州、通判外,其寨主、都监、监押、巡检、主簿,欲乞依平夏城、灵平寨例,许本司奏举。缘新建州及两寨深在贼境,全藉逐官竭力同心防守捍御,仍乞许臣不以诸般拘碍,踏逐奏举,今来一次,及依平夏城、灵平寨例,每二年为一任,除依本路极边城寨官巡检合得酬銟外,每员更特转一官,内将官升路分都监,副将升正将,(如元系正将差遣,亦依正将例。)两寨主升副将。其知州、通判酬銟,即乞从朝廷相度指挥。
  贴黄:「议者欲迁秦凤路经略使出外置司,臣之愚见,以谓不惟费用钱物浩瀚,无益于事,不免却将今来新筑城寨分隶熙河、秦凤、泾原,其三路帅臣未必能详知始末,兼差发兵马戍守更代,将来必须互有所见,拘执扳援体例,紊烦朝廷裁决,亦恐未必能知蕃汉之情况。降附羌觽渐多,正在镇抚牢笼。臣犬马之齿已高,事成便欲上烦圣听,求归田里,若嘿嘿不言,洁一身而去,则上负陛下造物至恩,是以不避僭越之罪,辄有奏请,取裁于朝廷,伏望圣慈深赐省察。」(楶奏以三月二十三日上,据布录,四月十二日进呈,诏留埙,至十七日乃降指挥。)
  甲戌,三省、枢密院同进呈,诏留埙。(十七日始降指挥,二十四日楶又具奏。曾布尔日录:甲戌二日,泾原奏进筑天都讫,以南牟会为州,置沿边安抚使,隶泾原,罢秦州经略使,徙秦兵番戍于外等事。诏留埙,六月十五日云云。)
  楶寻又奏:
  臣准朝旨,会四路人马出塞进筑,内秋苇川、洒水平两寨已是毕工,移兵前去南牟会修筑。自兴举以来,雨旸顺适,贼寇遁逃,将卒人夫,尽瘁赴功,上下人情,莫不宁帖,约度南牟会工役只是十日或十一二日了当。是皆上凭陛下圣算,威灵蒙及【三】,极力应副,故能神速成就如此。勘会南牟会已奏朝廷乞建置作州,秋苇川、洒水平只合作寨,上件三处皆是两路襟喉之地【四】,川原广阔,形势雄壮,若非宿以重兵,未易弹压西贼,张皇国威。今日事初及诸路兴举,未有大段人马可以广为屯戍,前于朝廷【五】,上件三城寨,共止乞戍兵一万三千人,内南牟会七千人,秋苇川、洒水平两处各三千人,累有奏陈,至今多日未奉指挥。缘工役欲了当,便要防守之人,本路人马自前岁以来,节次轮番那移在新展筑六城寨两堡子内占使,实更难以移辍。必欲只令本路人马替那前去,即应缘边城寨堡子戍守之兵及弓箭手不独更无番次休息,兼常人之情,久去室家,终岁戍役在外,不得还归,必不乐从,窃恐因此或致生事,不可不虑。兼今来进筑,系在本路西北,迤逦通接熙河,其东面缘葫芦河一带。以旧城寨言之,则天圣、干兴、熙宁、高平等处皆接西界;以新城寨言之,则平夏、灵平、古高平等处皆接西界。贼兵来路尤多,未可分毫撤备,以此本路人马分擘使唤,实见不足。臣亦知近里人马无可抽那,缘事势所迫,须至再三紊烦天听。勘会秦凤路城寨自熙河及本路未展筑之前,已是缩头在里,近年熙河进筑却定西、平西,及本路进筑却通峡、荡羌,今又筑了天都、南牟,倒看秦凤城寨在二三百里之内,西人若不以大兵出没,自不敢度越汉家城寨深去劫掠。缘此论之,秦凤兵马似可以渐次移辍,不必待熙河、泾原边面已接,方可减那应副他路。伏望陛下详臣状内所陈事理,特赐主张,早从睿断施行。(楶奏议自注云:元符二年四月二十四日奏此,与三月二十日所奏略同。彼奏已附三月一日,今以此奏附初二日。按此月十七日已降指挥依楶奏请,不应又十四日楶犹未知【六】,恐楶自注月日或有差误也。布录:五月一日癸卯【七】,楶奏统兵进筑南牟。)
  丙子,朝散大夫、直秘阁、权知桂州、广南西路都钤辖程节降授朝奉大夫。户部员外郎谭掞降授承议郎。朝散郎、提点荆湖南路刑狱梁子美降授朝奉郎。
  先是,昌化军使张中役兵修伦江驿,以就房店为名,与别驾苏轼居。察访董必体究得实,而节等坐不觉察,故有是命。(掞为户外,在正月二十八日。)
  朝奉郎檀宗旦言熙宁八年差官条,见在官去替一年内,许在任指射差遣。乞依熙宁旧条施行。吏部看详,除广南东西路、夔州路已令在任指射外,勘当五路合使员阙去替半年,依旧制许在任指射。从之。
  权知郓州胡宗师言,差夫五等之法出夫不均,乞以人户物业田产总计所置贯百,或差人夫,或出夫钱,皆以贯百均出。宣德郎孙义言,坊郭乡村户乞一燍定等第科出夫钱。大名府路安抚使司言,去年被水灾伤州县人户以应正夫差役者,所有今年春夫年额免夫钱,乞特与蠲放,或却将合蠲钱数于不灾伤及不曾差上件正夫路分州军均纳。诏令河北、京东西、淮南路转运司,府界提点司,应已差充正夫人户,其免夫钱更不催纳。所有未曾差正夫路分州军人户合纳免夫钱,依条催纳。其胡宗师、孙义所乞事理,仍令逐路转运提举司、府界提点提举司同共相度。
  赐河东进筑城寨汉蕃士卒特支。
  丁丑,提举补治所言,永裕陵三男阳气子孙位,合瘗埋玉兽重鼑镇助。从之。仍令后苑使造作生活所制造。(五月十三日补治毕工。)
  右正言邹浩奏:「臣伏闻补治永裕陵沟井所见今买土已见利便,但以河南、河阳、颍昌、汝郑五州府二十九县顾到人夫入役已有定数,故于买土不能无限。窃缘民间既知卖土实有厚利,莫不相率纷然而集,势亦难遏。兼访闻河南等州人夫虽名和顾,颇有科配及去役处有至数程以上者,比之情愿卖土之人显是利害不同。欲乞应系愿卖土之人不限人数,尽令收买,仍将买价增添钱数,庶几不日益加纷集【八】。其河南等州县人夫,即乞自远至近以次减放,不惟官中省得顾钱,民间不妨农事,实于元料功役极有减助,可以速见成效,此又国家无穷莫大之利。伏望圣慈详酌,特降指挥施行。」(浩奏不得其时,姑附此,或可削去。)
  淮南、两浙路察访司言,访闻知楚州唐领别为名差借舟般载新州安置刘挚骨肉。诏唐领先次冲替,下淮南东路提刑司取勘以闻。
  环庆奏,未可与泾原同时筑横水涧。诏孙路每事徇公,不得用情观望,有害职事。
  戊寅,看详诉理所言:「元佑诉理不当,合行改正:宋乔年、梁铸系冲替,元佑改作差替;符守规冲替事理重,改作事理轻;王安上追两官勒停,改作追一官;王棫、张舜民曹辅、刘符元系追两官,改作追一官;李夷行、陈述之元系追三官冲替,张宗谔、张升卿元系追两官勒停,并与除落;王觉赃罪,改作私罪;王防私罪徒,改作私罪杖;周常差替与除落等事,乞重行改正。」诏元佑年指挥更不施行。
  右正言邹浩奏:「臣闻河北路州军多是城壁不完,器械不利,士卒不足,训练不精。陛下威德远加,必无意外之虑,然有备无患,亦前圣所不敢忽。近者朝廷虽已节次检举施行,缘积习已久,骤然为之,或启敌人疑心,前日霸州修桥之事可验也。臣愚欲望圣慈应系河北路帅臣并选素有器识觽所信服之人,密以方略授之,使于岁月间修城壁,治器械,招士卒,谨训练,委任而责成功,不至动人耳目而武备饬矣,实万世安疆之计。」上谓辅臣曰:「如何?」觽皆曰:「理当然,但乏人尔。」遂进呈讫。(浩奏据奏矒,上问据曾布尔日录。)
  己卯,鄜延路经略使吕惠卿据顺宁寨将李子明等申,有西人创格裕等到,言衙头差大使庆瑭嵬名科逋、副磋迈花结香等来计会【九】,今国主已恭顺朝廷,告早为收接公牒事。审会昨夏国差到嵬名布□聿介到来,已降朝旨令进献作过蕃酋珪布默玛、凌吉讹裕等,即许收接告哀谢罪表章,回报去讫。诏惠卿密切体度,今所遣使副或亲信之人,将应合要酌事件说谕,示以接纳之意,录往复词语以闻。(布录丙戌载此尤详,二月十一日初遣使来,四月二十四日许收接公牒。吕惠卿家传云:西人以并建城寨,夺其耕牧之地,而复数遭掩击,部族离散来归者日益多,凌吉讹裕率觽营险以镇之,欲归者不得至。二年二月,惠卿遣刘安以第二、第四将,张诚以第一、第五、第六将,李希道以第三、第七将,会于精勤泊以击之。三日至乌延川,四日至神鸡流,遇贼三千余骑,六日至巴勒济埒克,遇贼五千余骑,七日至鲁逊满达勒,遇贼七千余骑。安等遇贼皆破之,斩首四千余级,降者五百余人,获其器仗马牛十余万以归。于是筑暖泉以通河东,筑金汤以通环庆。会梁氏死,干顺遣人款塞告哀谢罪,且请和。惠卿以谓军兴之久,中外力疲,今此乃不可失之机会。而泾原方筑天都,诸路自用兵以来侵耕生界,于其外建置堡铺,补全边面,宜且令西人执送生事首领珪布默玛、凌吉讹裕,而酌以把截堡铺外巡绰卓望所至为界,然后许以通进公牒。庶往来间天都毕工,而诸路边面例皆坚固,可以久远无疆埸之患。而朝旨谓西人近寇泾原,狼狈遁归,计穷请命,理难便行收接。假令异日许以朝贡,亦须画河为界。既而遣使三辈来,惠卿悉奏礏应答,而牒言梁氏之死,乃北敌遣人酖杀之,使干顺自管国事。惠卿以为诚有之,则其欲西人之归已可知,若我应答太迂,所求难与,彼见无接纳之期,则是怒彼以坚北敌之归,而深我之雠也。而画河为界,无肯听从之理。乃上疏极论其利害曰:「西人之所以有河外者,以有河南为之限隔也;所以有河南者,以有横山为之阻固也。今若画河为界,则所以为限隔阻固者皆失之矣。彼岂不思一苇之水,顷刻可渡。据横山之险。他路臣固不能尽知之,只如本路所筑九寨,与今暖泉之通河东,金汤之通环庆,幸皆就绪,所得疆土,东西殆千里,而南北远者乃至百余里。若又于新寨之外更拓二三十里以为堡铺,则形胜膏腴占据殆尽,非昔日巡绰卓望所至为界之比也。今干顺因其国母之死,归咎奸臣,杀之以谢罪而请入贡,则我虽未能一举以覆其巢穴,然自有国以来,用兵西方而能所为必成,所伐必克,使天威远畅,羌人震鼑,未有如陛下今日之盛也。兵法曰:兵闻拙速,未睹工之久也,兵之久而国利者【一○】,未之有也。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犹为惫,今军兴四年矣,兵之在边者,日夜候望而不能息,兵之在内者,非时调发而不能下,则士马日以益困矣。臣之至边初年,粮食有支岁计者,有备添屯者,有五年之蓄者,有诸司封桩者,今会而为一,不能为数月之食,则财用日以益窘矣。今因其谢罪而不即纳,反为不可得之求,以绝其来望,而怒之使坚北敌之归,恐非计之得也。且兵家之事,有胜有负,万一一路战守之间一有失利,或天时饥馑有不可知,而北敌有求而不得,与之协力以困我,当是之时,虽思其有今日之请,其可得乎?禹征有苗,而益赞之曰:满招损,谦受益,时乃天道。盖当治强之世,穷兵力以征一国为不难,所以不为,恶其太满而不谦,非天道之所与也,况力不足而强为之乎?老子曰:抗兵相加,哀者胜矣。又曰:过莫大于轻敌。罪莫大于欲得。今西人归罪于奸臣而杀之以谢,则是兵加而哀矣,若我因以为易与,而遂以画河为界之求,则是违伯益之议,而井犯老子之三戒矣。伏愿陛下更与执政大臣深详究议,考自古西戎之难服,保持今日已得之成功,勿疑干顺自归之信诞,深虞北敌乘隙之诡谋,自量中外之事力,深思兵久之非利,远鉴高宗伐鬼方之惫,而合之以伯益之谦满,老子之三戒,勿令轻敌,不知足欲得之过有在于我,而兵加而哀与爱惜生灵之言乃出于敌。如臣前请,姑令执生事之首领送归朝廷,而约之以新疆堡铺之外为界,以俟进筑之毕功,然后许接公牒,无过为迟延,绝其来望,以坚北敌之归,而为我患,天下幸甚。」既而干顺四遣使者来,辞益恭。朝廷亦得其近上首领道其密谋,以为急则纳土北归,于是诏趣惠卿接纳焉。曾布尔日录:己卯,吕惠卿奏论西人讣告谢罪,不可深拒其请。诏答以先已降指挥,令渐示以开纳之意,然理须与之邀约,令送还陷没汉官军民,及执送作过近上首领。如能听从,即与收接告哀谢罪表状,附以闻奏。及谕以将来若能服罪听命,分画疆界了当,朝廷必许差人入贡。其诸路边界地形事体各自不同,须听候朝旨,未得便与言及地界。令吕惠卿依此节次与商量说话,及选差知边事晓蕃情文武官一员,同共专切计会将寨官应答西人,并具合与商量事目节次,及所差官闻奏。上问曾布曰:「惠卿所陈西人请和事如何?」布曰:「所陈极有理,诚不可深拒。」觽亦皆言朝廷既欲收敛边事,若所邀求太过,或却不来,何以处之,须稍示以开纳之意。上曰:「所陈甚有理,可录一本进纳入内。」)
  环庆路都总管司言:「本路展定边城,比之横山、兴平等处城寨尤处深远,控扼西贼要害之城,全藉土兵戍守。今相度添置住营马军蕃落两指挥,各以三百人为额,步军保捷一指挥,以四百人为额。」从之。(三月七日定边城毕工。)
  河东奏,遣张世永等进筑端正平。(三月十一日令河东相度。)
  章楶奏:「苗履申,王恩昔为部将,隶其帐下,尝弃兵队逃归。当时以初自军班出,未晓事,不曾行法,今反听其节制,恐有妨嫌,乞听泾原帅臣节制。楶移文答以申状不曾漏泄,因为本路副都总管理当统制诸将,若当时不曾行法,乃是有德于恩,何嫌之有?兼别无文据,难以稽考,已密切指挥苗履不得违越骄慢。」章惇再三曰,经略司已施行,遂已。
  庚辰,幸懿亲宅莘王第。
  广西提点刑狱张景温言:「本路利入之大者莫如食盐,今岭外盐课日减,盖缘本路盐事之所隶者特转运司而已。窃见东南盐法,提点刑狱司兼领提举,知通管勾皆兼盐事,则措置催驱行法禁止,上件维持,弊端无不除,法禁无不举,利入无不厚。望东南盐法内添入广西一路。」从之。
  辛巳,左司员外郎兼提举编修刑房断例曾旼等奏:「准尚书省札子编修刑房断例,取索到元丰四年至八年。绍圣元年二年断草,并刑部举驳诸路所断差错刑名文字共一万余件,并旧编成刑部大理寺断例。将所犯情款看详,除情法分明,不须立例外,其情法可疑,法所不能该者,共编到四百九件。许依元丰指挥,将诸色人断例内可以令内外通知,非临时移情就法之事,及诸处引用差互,曾被刑部等处举驳者,编为刑名断例,共一百四十一件,颁之天下,刑部雕印颁行。其命官将校依条须合奏案,不须颁降天下,并诸色人断例内不可颁降者,并编为刑名断例共二百六十八件,颁降刑部大理寺检用施行。勘会申明,颁降断例系以款案编修刑名行下检断,其罪人情重法轻,情轻法重,有荫人情不可赎之类,大辟情理可悯并疑虑,及依法应奏裁者自合引用奏裁,虑恐诸处疑惑,欲乞候颁降日令刑部具此因依申明,遍牒施行。」从之。(此元符断例序篇合系四月八日辛巳,九月二十五日甲子曾旼等推恩,或移此入彼。)
  癸未,朝献景灵宫。
  乙酉,户部员外郎孙杰为起居郎。新军器少监吕公雅知苏州,以母老从所乞也。
  丙戌,诏鄜延路进筑暖泉山新寨,赐名暖泉寨。河东路乌龙川北岭赐名乌龙寨。(暖泉二月十一日进筑,乌龙二月二十二日进筑,六月四日毕工。布录:丁丑,河东以三月二十三日进筑乌龙川。)
  河东都总管司言,乌龙川北岭新寨戍守兵马,乞依葭芦、神泉寨例,置马军蕃落一指挥,以三百人为额,及许令厢军马递铺投换,候招置数足,即抽减土兵步军一指挥,却赴神泉寨。从之。
  右正言邹浩奏:「伏惟京城久愆雨泽,兼闻诸路亦颇旱干,窃恐农事失时,向去民间阙食,军储边计所系者大。昔汉东海郡特以孝妇一狱不实,致枯旱三年,后因于公辨直其事,天立大雨,岁以丰熟。臣观陛下丕承先烈,钦恤庶狱,诚尧舜之用心,然中外攸司未必人人悉能推广德惠,匹夫匹妇一有枉滥,未足以感复至和,又况囚系淹延,追逮纷扰,多失其所者乎!望降睿旨,申饬中外,分委监司,亟行疏放,庶几狱无滞冤,必有感格,上副陛下忧恤元元之意。」(浩奏附丁亥前。)
  丁亥,以时雨稍愆,疏决在京及河南、应天、大名府系囚,杂犯死罪已下,第降一等,至杖释之。
  捧日、天武四厢都指挥使、莱州团练使,高阳关路副都总管张璨提举崇福宫,璨以疾请也。
  戊子,保宁军节度使、鄜延路安抚使吕惠卿表请纳节,诏答不允。惠卿以弟温卿对狱,故连有请也。(元年二月一日户外孙杰按察淮南路,十五日兼两浙,九月丙寅孙杰劾温卿,十二月辛卯诏扬州制勘。)
  己丑,以荣州防御使、驸马都尉曹诗为耀州观察使。
  诏新除工部员外郎董必送吏部,与小处知州。
  先是,必按衡州孔平仲粜常平违法,就潭州赴狱【一一】,致死者三人,觽以为不当。寻又差察访广西,所为多刻薄,还除郎官。而中书舍人郭知章缴词头,遂令赵挺之命词,右司谏陈次升权给事中,又封驳以为不当。未进呈间,必有奏讼知章、次升为元佑台谏官,乞定夺平仲事。章惇、黄履皆以为不可,蔡卞又适斋祠,遂得旨罢新命。曾布问何以处之,惇、履方愕然,遂再进呈,故有是命。上仍令批云:「不合辄讼言者,送吏部。」
  诏泾原路新筑南牟会,赐名西安州,其知州宜差有材武知蕃汉人情武臣充。洒水平赐名天都寨,秋苇川赐名临羌寨。西安州戍守人兵以七千人为额,仍置马军蕃落各一指挥,以三百人为额,步军保捷一指挥,以四百人为额。天都、临羌寨戍守人兵各以三千人为额,仍各招置马军蕃落一指挥,以二百人为额,步军保捷各一指挥,以二百人为额。逐州寨每年各支破公使探蕃等钱,西安州三万缗,天都、临羌寨各二千缗。(初一日并初二日,章楶两奏更详之。五月四日折可适知西安州,五月二十一日受贺。章楶奏议载枢密院奏云云,至官司照会,实录盖用此删修,今仍具注于此。枢密院奏:勘会泾原路见进筑秋苇川、洒水平、南牟会城寨,将来毕工,即秦凤路深在近里,别无边面。兼新建城寨便合要兵将官及军马戍守,并知州、通判、寨主以下官员管干,其合行事件须议指挥。一,南牟会赐名西安州,差有材武谋虑、谙熟边事、知汉蕃人情武臣一员充知州兼沿边安抚副使,以绍圣四年后来新建九寨隶本州岛管下,应干职事依镇戎军沿边安抚司已得指挥施行,余听泾原路经略司节制。兼今来□差知州,令章楶选举具名闻奏。一,本州岛置通判一员,职官二员,录事、司法、司理、参军各一员,仓草场一员,防城甲仗库一员。一,洒水平赐名天都寨、秋苇川赐名临羌寨,每寨各置寨主一员,都监、监押共三员,巡检三员,两寨共置主簿一员。已上除西安州通判合堂除,余仰经略司不拘常例,举官闻奏。应上件员阙仍令经略司一面选差官权行管干。一,逐处合用戍守兵马,除□置马步军外,令泾原路据合要正兵蕃汉弓箭手马步人数,关牒秦凤路差那见在本路逐头项人马应副,共不得过一万人,内正兵并一年一替,余令两路经略司相度番换,及仰泾原路相度于本路近里将分,差那抵换堪战守得力人马相兼戍守。内弓箭手日支日食米二升,马破料五分,草七分,正兵依条支破。西安州戍守人兵共以七千人为额,仍招置马军蕃落一指挥,以三百人为额,排充第一百三十指挥【一二】,步军保捷一指挥,以四百人为额,排充第一百三十指挥。天都、临羌寨戍守人兵各以三千人为额,仍各招置马军蕃落一指挥,以二百人为额,内临羌寨排充第一百二十一指挥,天都寨排充第一百二十指挥;步军保捷各一指挥,以二百人为额,内临羌寨排充第一百三十一指挥,天都寨排充第一百三十二指挥。已上候将来招置蕃汉弓箭手耕种及事艺成伦绪日,相度裁减戍兵。一,□置泾原路第十三将,应西安州、天都、临羌寨汉蕃兵马并隶本将管辖训练,正将令西安州知州兼,其副将于天都寨驻札,仍同共管认西安州及两寨地分。一,逐州寨每年合支破公使探蕃等钱,内西安州三万贯,天都、临羌寨各二千贯。一,知州、通判、寨主、都监、监押、巡检并以二年为一任,候任满日,除知州、通判任内于边防职事无遗阙,仰经略司具治状保明闻奏,从朝廷比类将寨官推恩外,其将寨官、都监、监押、巡检酬銟,并依平夏城、灵平寨条例施行。一,西安州职官、曹官、监当官并寨主簿以三年为一任,候任满无遗阙,与不依名次占射差遣一次,其今任□差人更循一资,若系寄禄官,减二年磨勘,愿成资替者听从便。一,新建州城寨合筑蕃城限隔,及有合增添堡铺之类,仰经略司候进筑了日,从长相度,措置施行,仍具闻奏。一,更有合措置及未尽未便事件,仰章楶续渐条画闻奏。右三省、枢密院同奉圣旨:「依。」逐项指挥,仍令章楶亲自收掌,不得下司。候进筑毕,即节次颁降施行,及关牒秦凤路经略司,并申牒内外合属官司照会。枢密院奏盖并从章楶初二日所请也【一三】,或只存此,却削去楶初二日全状,更详之。二十四日楶又奏,可再考详。)
  章楶奏,更不勾第五等保甲。(布录。)
  鄜延奏,进筑金汤,赐将士特支。(布录。)
  诏三省、枢密院各录章疏一本,送逐处收掌。(布录己丑,当考是何等章疏,当是编类元佑人所上者。又,布录己卯,缘吕惠卿奏进入【一四】,或是惠卿所奏。)
  庚寅,权刑部侍郎周之道等言,应御札到后,杀人合死会赦原者,如所犯委是情重,即许引用情重法轻奏裁,其余并依旧制引赦。从之。
  诏诸路将兵互习事艺,人并置籍,遇大教按伯录其事艺进退者。
  注  释
  【一】弓箭手乞月支口食米三斗「月」原作「日」,据阁本改。
  【二】及新建州城两寨恐有增建堡栅处「栅」原作「棚」,据阁本改。
  【三】威灵蒙及「蒙及」二字原倒,据阁本、活字本乙正。
  【四】上件三处皆是两路襟喉之地「两路」,阁本作「西人」。
  【五】前干朝廷「干」原作「于」,据阁本、活字本改。
  【六】不应又十四日楶犹未知按上文有「楶奏议自注云,元符二年四月二十四日奏此」等语,此句「又十四日」,疑应作「二十四日」。
  【七】五月一日癸卯「一」原作「二」,按元符二年五月二日乃为甲辰,癸卯系五月一日,现据朔闰表及本书卷五一○元符二年五月癸卯章楶奏统兵条改。
  【八】庶几不日益加纷集「庶」原作「应」,据阁本、活字本改。
  【九】副磋迈花结香「副」字原脱,据阁本及西夏书事卷三一补。
  【一○】兵之久而国利者「国」原作「图」,据阁本及孙子作战篇改。
  【一一】就潭州赴狱宋史全文卷一三下「赴」作「起」。
  【一二】排充第一百三十指挥阁本「三」作「二」。
  【一三】并从章楶初二日所请也「所」原作「新」,据阁本改。
  【一四】缘吕惠卿奏进入「缘」,疑当作「录」。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五百九
卷五百九
  起讫时间 起哲宗元符二年四月辛卯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百九
  帝  号 宋哲宗
  年  号 元符二年(己卯,1999)
  全  文
  夏四月辛卯,辽国泛使萧德崇、李俨等辞【一】。置酒于紫宸殿,授以报书曰:载书藏府,固和好于万年;使节驰轺,达诚心于二国。既永均于休戚,宜共嫉于凶奸。惟西夏之小邦,乃本朝之藩镇,曲加封植,俾获安全。虽于北尝预婚姻之亲,而在南全居臣子之分。涵容浸久,变诈多端。爰自累岁以来,无复事上之礼,赐以金缯而不已,加之封爵而愈骄。杀掠吏民,围犯城邑。推原罪恶,在所讨除。聊饬边防,稍修武事,筑据要害,扼控奔冲。辄于去岁之冬,复驱竭国之觽,来攻近寨,凡涉两旬。自取死伤,数以万计,粮尽力屈,觽溃宵归。更为诡诞之词,往求拯救之力,狡狯之甚,于此可知。采听之间,固应洞晓。必谓深加沮却,乃烦曲为劝和。示以华缄,将之聘币,礼虽形于厚意,事实异于前闻。缅料雅怀,诚非得已;顾于信誓,殊不相关。
  惟昔兴宗致书仁祖,谕协力荡平之意,深同休外御之情。至欲全除,使无緃类。谓有稽于一举,诚无益于两朝。祖宗诒谋,斯为善美;子孙继志,其可弭忘!今者详味缛辞,有所未喻,辄违先旨,谅不在兹。如永念于前徽,宜益敦于大信。相期固守,传示无穷。矧彼夏人,自知困蹙,哀祈请命,屡叩边关。已戒封疆之臣,审观情伪之状。傥或徒为空语,阴蓄奸谋,暂示柔伏之形,终怀窥伺之志,则决须讨伐,难议矜容。若出自至诚,深悔前罪,所言可信,听命无违,即当徐度所宜,开以自新之路。载惟聪达,必亮悃悰。方属清和,冀加葆啬。续遣使人谘谢次。又回白札子曰【二】:
  夏国自李继迁之后,建国赐姓,莫非恩出当朝,所有疆土,并是朝廷郡县之地。昨自元丰以来,累次举兵犯塞,中间亦曾赦其罪戾,加以封册,许令朝贡,兼岁赐金帛,又遣官与之分画疆界。而狡诈反复,前后于陕西、河东作过不一【三】,无非母子同行,举国称兵,攻围州军城寨。去冬又于泾原路攻打城寨近二十日,攻城之人,被伤杀者,不啻万数,势穷力屈,方肯遁归。比之日前,愆过不为不重,所以逐路边城,各须出兵讨逐捍御,及于控扼贼马来路,修筑城寨,御其礶冲。夏人自知罪恶深重,乃更缔造诡词【四】,饰非文过,干告北朝,求为救助。缘南北两朝百年和好,情义至厚,有同一家。夏国犯顺,罪恶如此,北朝所当共怒【五】。兼详庆历四年,(庆历四年七月癸未,耶律元衡来告西征。实录具载其书,与此小有不同。)兴宗皇帝致书仁宗皇帝云:「蠢尔元昊,早负贵朝。迭遣林牙赍诏问罪,尚不悛心。近诱去边民三二百户,今议定秋末亲领师徒,直临贼境。」又云:「恐因北军深入【六】,却附贵朝,或再乞称臣,或依常作贡,缅惟英晤,勿赐允从。」又庆历五年书云:(庆历五年正月,耶律宗睦来告西征回。实录不载其书,两朝誓书册内有之,当考。)「元昊纵其凶党,扰我亲邻,属友爱之攸深,在荡平之亦可。」又云:「藩服乱常,敢贡修之不谨;亲邻协力,务平定以永绥。」
  又皇佑元年再报西征云:(皇佑元年三月己未,萧惟信来告西征,实录具载其书。)「元昊伺窥边事,特议讨除,再幸边方,欲歼元恶,而夏国驰告,元昊云亡。嗣童未识于矜存,狡佐犹怀于背诞。载念非缘逃户,可致亲征;孰料凶顽,终合平荡。苟有稽于一举,诚无益于两朝。」至皇佑二年报西征回,则云:「爰自首秋,亲临戎境,先驱战舰,直济洪河。寻建浮梁,洎成戍垒【七】,六军蓄锐,千里鼓行。」又云:「专提骑旅,径趋枭巢,髃物货财,戈甲印绶,庐帐仓牔,喰橐之属,焚烧殆尽,螫毒寻挫,緃类无遗。非苟窜残旅,全除必矣。」又云:「兼于恃险之津,已得行军之路,时加攻扰,日蹙困危,虽悔可追,不亡何待?载想同休之契,颇协外御之情。」
  深惟北朝兴宗皇帝敦笃劝和,情义兼至,方夏人有罪,则欲协力讨除;及西征胜捷,则驰书相庆,虑彼称臣修贡,则欲当朝勿赐允从。自来两朝欢好岁久,契义日深,在于相与之心,宜加于前日。今乃以夏人穷蹙之故,诡词干告,既移文计会,又遣使劝和,恐与昔日兴宗皇帝书意稍异。况所筑城寨,并无与北朝边界相近之处,即非有违两朝信誓。必料北朝臣僚,不曾检会往日书词及所立誓约,子细闻达。
  寻具进呈,奉旨:「据夏人累年于当朝犯边作过,理合讨除。况今来止是驱逐备御,于两朝信誓及久来和好,殊不相干。兼夏人近以事力困穷,累次叩关请命,且云国母丧亡,奸臣授首,欲遣使告哀谢罪。缘夏国久失臣节,未当开纳【八】,今以北朝遣使劝和之故,见令边臣与之商量。又缘夏人前来曾一面修贡,一面犯边,虑彼当计穷力屈之时,暂为恭顺,以□我边备。边臣审察【九】,见得情伪,若依前狡诈,内蓄奸谋,俟后少苏,复来作过,则理须捍御及行讨伐。若果是出于至诚,服罪听命,亦当相度应
  先是馆伴所言:「信使以白札子云『西人悔过谢罪,许以自新』,则是全不干北朝遣使之意。兼未见答『休退兵马,还复疆土』八字,往复久之,未肯收受。」诏二府改定进呈。(布录此段在乙丑,今附此。)遂改定云:「夏国罪恶深重,虽遣使谢罪,未当开纳。以北朝遣使劝和之故,令边臣与之商量,若至诚服罪听命,当相度许以自新。」上称善。初,章惇云:「夏国作过未已,北使虽来劝和,亦须讨伐。若能服罪听命,虽北朝不来劝和,亦自当听许。」布曰:「如此止是厮骂,却了事不得。」遂如布所定,觽皆以为然。再对,具以白上,上亦以为不可。
  既而馆伴所又言:(此段布录在丙寅,今附此。)信使得改定白札子,亦不肯受,乞与增「特停征讨」四字。布曰:「蔡卞已尝言,欲添与『特免讨伐』四字,正与此同。然恐未可数改。」遂诏蔡京,令不得轻许以增改语言。京又乞削去「听其反复偏词」,是责其主,恐彼难收受。遂与删改云:「夏人诡辞干告,既移文计会,又遣使劝和。」是日,惇、卞不入,惇深以删改为不须也。(此段布录在丁卯,今附此。)后四日,(丁卯后四日庚午。)惇谓布:「信使终未肯受白札子,盖是前来不合与添北朝劝和意,待却取来,依前所草定言语与之。」觽皆默然。惇又谓布曰:「公每事且道定着。」布曰:「自议边事以来,语言未尝不定,却不似他人一坐之间,说得三般两样。公适来之说使不得,如布所见,他既坚云『不得回答八字不敢受』,兼信使语最无礼处,是云:『肯抽追兵马,还复疆土,要一分白文字;若不肯,亦要一分白语言,方敢受。』此极无礼。当答之云:『朝廷既许以自新,夏人又不作过,即自无出兵讨伐之理。其建置城寨,系仅御奔冲之处,兼是本朝郡县之地,决不可还复。』如此答之,看他待如何?」惇曰:「如此亦得。」布曰:「这个须道定着,但恐下来不如此答,他必不肯去。诸公更有高见,及更生异论,恐无以易此语。」惇曰:「恁地好【一○】,前来言语,更不须说。」布曰:「不可。公适已言,为布欲添劝和之意,致敌人不肯受札子。今公议论如此,布所见如此,若不尽陈于上前,取决于上,即无由有定论。」既对,上曰:「敌人坚不肯受札子,且勿恤,更住数月亦不妨。」布曰:「陛下圣意已定,臣下足以奉行。蔡京辈馆伴以来,分付得札子,敌人未辞,是职事未了,义不自安。既得朝旨,令坚执前议,更无可商量。又圣意如此,何疑之有?」布遂悉以惇语白上。上曰:「莫难。」布又言:「惇以为臣不当添劝和一节,致敌人不受。」卞曰:「此是觽人商量,不须分辩。」布又具道布所见,如前所言。上曰:「极好。然且候半月十日间未受时,却如此指挥亦可。」布曰:「如此无不可者。」惇曰:「如圣意,且更令住数月亦不妨。」
  是月甲戌,(四月一日。)馆伴所言,信使两召会食不赴,云:「事未了,不敢饮酒听乐。如前日札子只得自新两字,北朝所言八字,并不曾答,虽饿杀亦不敢受此札子。」蔡京又疑信使不肯造朝。已而如期造朝,上又言:「恐起居时要唐突,令密院且勿退。」既起居讫,便出,一无所陈。上问何以处之?布持议如前。后四日,(后甲戌四日丁丑也。)馆伴所又言,信使未受札子,欲增「抽退兵马,还复疆土」之语。觽议欲明谕以夏人听命伏罪,朝廷许以自新,即岂有更出兵讨伐之理?其边臣进筑城寨,以御其奔冲,兼系本朝郡县境土,及藩臣作过,理须削地,无可还复。以此答之不妨。上亦以为然。是日,信使造朝,跪于庭下云:「所得白札子,只得自新两字,未分白,乞更赐增添。」上令张宗□答以事理已尽,无可更改。使者再有所陈,上欲以前语答之,而宗□不敢再表。遂又呈嘉佑、熙宁北界打围,亦皆批斫林木。然熙宁六年于西山打围,七年便遣萧禧理辨地分,十年分画毕。元丰二年又坐冬于西京。初诸路探报,北人于边界作围场及于西京坐冬,惇以为不足恤。布曰:「必恐生事。盖萧禧理辨地界,如黄嵬山、解子平一带河北地分尚未了,缘此生事未可知。」上亦以为然。故检寻旧边报,以证其举动非无故也。
  后十日,(丙戌也,后丁丑十日。)同呈馆伴所语录共八件,撰定对答信使之语如前议,纳于上前。又蔡京言,信使遣二书吏来传语:要于自新字下,略添得些小抽退兵马之意,亦可受。兼白札子内,多说兴宗皇帝书,意似未便,及言「朝廷郡县之地」,恐生□。京答云:「自身已是分白,无可更改,只是汝两人误他,使住许多日数。白札子只说与兴宗书不同,却不似北朝容易轻出语言,便云有违先旨,那个是轻重?若言「本朝郡县之地」,兴州、灵州、银、夏、绥、宥不是朝廷地是谁地?此地皆太宗、真宗赐与李继迁,如何是生□?」两人者皆无答,但云不由人吏,是签枢未肯受。观其词气,颇已屈服。翼日,遂受白札子,(翼日,丁亥也。)乞朝辞。(己丑日。)
  馆伴所又言,信使欲改大辽国信所为北朝字,从之。以元佑中,因敌使授生饩札子欲改大辽为北朝,既降旨从其所请,又令今后却提空南朝字,彼亦不敢违。馆伴所亦难以北朝白札子内有南宋字;信使云西人之语,非本朝所称。遂已。
  蔡京初受诏馆伴,对崇政殿。上曰:「北人以何辞解和夏国?」京曰:「彼必以尚主为词。盖仁宗朝有书答北朝曰:『既论联姻之旧,当□问罪之师。』」上曰:「仁宗有书如此,彼何以答之?」京曰:「彼兴宗有书报仁宗:『属友爱之尤深【一一】,在荡平之亦可。』又曰:『苟有稽于一举,终无益于两朝。』是彼尝欲荡平夏国也。」上曰:「善。可具录进入。」德崇、俨留京师凡三十七日乃归。(旧录云:先是敌遣信使,差蔡京馆伴,京对崇政殿,至「具录进入。」新录削去,今复存之。蔡京、曹诱别有语录,然亦更无可入长编者。)
  诏应勘鞫徒以上罪,乞不结案及审录覆奏断遣,己申奏者,以违制论。先是,臣僚言:「右军巡院鞫前□州莱芜县:尉张天锡讹言,诏特处死,更不结案审录,仍不覆奏。不惟中有疑惑,兼恐异时挟情鞫狱,以逃省寺讥察,非钦恤用刑之意。请今后狱具,并须依条差官审录。」故有是诏。(张天锡事及臣僚姓名为谁,当考诏旨。元符三年九月,陈瓘谕章惇杀张天悦之徒以钳觽口。张天悦,见绍圣四年闰二月丙戌朔,或即是张天锡事,或别事,当考。)
  朝请大夫、管勾玉隆观顾临卒。
  癸巳,武安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永宁郡王偲改镇安、集庆军节度使,进封睦王。
  朝散郎、中书舍人郭知章充回谢北朝国信使,东上合门使、文州刺使曹诱副之。上初欲用范镗,方以制狱隔朝参,黄履力为曾布曰【一二】:「恐赏罚未明,兼朝廷何至如此乏人,又镗尝拜受香药酒,似难为使。」布且陈于上,遂改用知章。已而诱不行,改差东作坊使兼合门通事舍人宋深。(四月二十一日癸巳。闰九月十二日辛巳,知章等乃行。)
  知章等既受诏,河北诸州数言,辽主今岁必于西京坐冬,及于河东对境多作围场,屯兵聚粮,以俟受礼。又言,遣人往解子平围,恐必造端生事。章惇屡以为不足恤,上颇不然之,曰:「安能保其不生事,但当思所以待之尔!」知章等申,乞下雄州移文问辽主受礼处。从之。(布录此段在辛丑,四月二十九日。)上问:「知章等到北界,对答语言如何?」布曰:「以臣所见,若但云不知,恐无以塞其请;若说与闻西人已叩关请命,朝廷已许收接章表,若彼更不作过,必无更用兵讨伐之理。如此明白,足以慰安外藩反侧之意,有何不可?」惇与许将皆以为不然。布曰:「韩缜、沈括奉使时,亦但云来回谢,及再三有所问,亦须答。」惇等又曰:「沈括当时往商量事,与此不同。」上曰:「莫须与一指挥。」布曰:「知章等方欲奏请,候见文字草定,进呈取旨。如此纷纷争论,亦无补。」(此段布录在五月十二日甲寅。)
  知章等行次相州,雄州言,涿州报辽主已入秋山,不纳回谢使、副奏状【一三】,须十月一日过界。(布录在六月二十一日壬辰。)寻诏知章等赴阙,期至乃行。(布录在七月八日己酉。)仍以真珠蹙金闹装鞍辔遗辽主,不封角,答玉带与小系腰也。(布录在闰九月十二日辛巳。郭知章不知果以十月何日行,十月二十六日己酉,罢中书舍人除集贤修撰、知和州指挥,度此时知章犹未回也。)
  知章至契丹,萧德崇谓知章曰:「南北两朝通好已久,河西小国蕞尔疆土,还之如何?」知章曰:「夏人入寇,边臣择险要为城栅以守,常事也。」德崇又曰:「礼数岁赐,当且仍旧。」知章曰:「夏国若恭顺,修臣子礼,本朝自有恩恤,岂可豫知?但累年犯边,理当致讨,本朝以北朝劝和之故,务敦大体为优容。今既罢问罪,令进誓表,即无可复问也。(知章至契丹以下,并据知章本传,要不当附此。进誓表,在十二月五日。)
  提举开修菱芡等河李仲言:「祁州深泽县程昉先所开河,见行滹沱河水,河槽浅淀,恐为塘泺之患。今踏逐得祁州南有新河一道,自定州界唐河一枝流,与永宁军沙河相合。欲自永宁军界铁登竿村别开河一十九里,斗门引道沙河清水,至深州界,合入程昉先开河下节行流。」从之。(七月四日可考。)
  保信军留后仲迁卒,赠开府仪同三司,仍追封惠国公。
  甲午,宝文阁待制、知武德军高遵惠为试户部侍郎,朝奉大夫、集贤殿修撰、江淮荆浙等路发运使张商英为权工部侍郎,(布录十二月戊午论商英,可考。)奉议郎、守监察御史邓棐为殿中侍御史。(五月十一日改礼外。)
  诏朝奉郎、水部员外郎。分司南京、睦州居住黄隐:「尔以诸生,常被先帝拔擢,不思图报厚恩,而逮更元佑,托附奸党,非毁法度,偷合取容。虽分务于别都,未克谐于佥论。可特责授平江军司马,南安军安置。」
  前知保州、西上合门使副张赴罚铜十斤,展三年磨勘,以不觉察妇人阿刘等出入北界故也。
  孙路乞进筑青南讷心、东冷牟等处;令便进筑青南,余路更相度从长施行。
  环庆奏,乞进筑骆驼巷、萌门、白豹,及乞罢之字平等处进筑。诏骆驼巷、白豹依奏,萌门恐不须筑,之字平系控扼清远军界,恐不可罢,令相度闻奏。(七月十八日却筑萌门三岔,八月二日毕工。)
  是日,诏依知宁化军王棫所请,与宫观。棫奏自云,预建储之大议。曾布白上,棫为合门祗候,寻医,安得预此大议?章惇曾云,此乃邢恕之言尔!上亦曰轻易,因言:「邢恕反复不平,常隐自以定策为功。在元佑中上书,则云先朝屏斥不用,又云司马光等进用,可谓千载一时。与今日在朝廷议论殊不类。」布曰:「恕颇有文学,然天资反复,利欲多端,所操守不常。自绍圣初因章惇力引,故进擢。其后观望,有所党附,则攻病惇无所不至,每戒惇以生底事少做。及恕有所开陈,无非生事,一事未已,又生一事,略不肯安静,以至于臣前议论司马光等,与章惇等处所论全然不同,此皆陛下所知也。」上云:「天资不静,小人,小人!」
  乙未,三省、密院同进呈,令孙路进筑喀罗。盖章惇意也。喀罗、卓罗,密迩邈川路,欲系桥渡河筑一寨,惇力欲成之,曾布与同列皆以为不可,曰:「如此,青唐必惊疑生事,西夏未了,又生一敌国。」布因为上言:「臣自有边事以来,常以谓但得辽国及青唐不惊,则西事可了。若一方小惊,则无所措手足,青唐一动,则熙河应接不暇,何暇经营青南、冷牟以通泾原也?今事已垂成,可惜坏了。」上曰:「如此且已。」遂进呈讫。
  诏前复州景陵县主簿赵随,赐帛三十匹、米三十石。以本州岛言随守母坟笃孝,故旌赏之。
  诏宣义郎、新除通判蕲州利珣,降授承奉郎。以元佑诉理不当故也。
  诏河东新筑端正平寨名曰宁远。(布录乙未三月十一日、四月七日。)
  丙申,枢密院言:「汉蕃官、弓箭手并诸蕃兵等,功未经酬赏,或已赏而不经亲授,身亡或阵亡,子孙弟侄等合该承袭推恩者,旧例不一。内汉蕃弓箭手于旧职名承袭【一四】,蕃弓箭手、蕃官并于新职名承袭,显未均当。欲有功未赏或已赏未授身亡,止于旧职名上推恩,应承袭者准此。其未赏未授功,每合转一资,支赐绢二十匹;内功状优异,临时取旨。」从之。
  鄜延奏西人说话次第,已降旨令明示以开纳之意。于是令保安军先与收接章表,仍邀约以送还汉界陷没官员军民,及执送自来作过近上首领来献,方敢申取朝廷指挥。就委惠卿选文、武官两员,同将寨官专切应答西人语言,节次录奏。(布录丙申。)已而鄜延奏,恐西人未赍到章奏。诏令先与收接公牒。(布录辛丑二月十一日、四月七日、五月六日合参照。)
  丁酉,诏河东路经略安抚使、知太原府孙览,差提举崇禧观。先是览上表请宫观,其词有:「陛下既未能察臣区区,而不自披露,则终莫能动陛下之听。」语涉不恭,特落宝文阁待制。御史中丞安惇再言责之太轻,故有是命。(正月二十一日先除林希知太原,后九十余日,览乃责。布录云:正月丁卯,先有旨降一官,既而御史有言,遂命夺职,候林希到行下。元符元年五月二十九日降宝制,二年正月二十一日降一官。毕仲游墓志,览上表谢降职,曾布曰,谢语不虔,可谪。遂夺职奉祠。降职在元年五月二十九日,降一官在二年正月二十一日,夺职奉祠在二年四月二十五日,皆坐表语不恭。先谢降职,后乞宫观,仲游并言之。今依实录两存之。)
  鄜延路经略司言:「近于安塞堡北威戎、殄羌中路踏逐地名白落觜可以修筑守御城寨,控扼得贼马来路。寻指挥都钤辖苗履等统制兵马进筑了当,已准朝旨,赐名威羌寨。今修筑那娘山地青高山并卢关及赤巾□屏峰堡寨并已毕,其那娘山殄羌寨令保明苗履等功状。」诏等第与官,减年支赐。(殄羌元年五月四日赐名,威羌十三日赐名。)
  环庆路经略安抚司言:「新筑定边城,日有西夏来投蕃部,缘本城所据,川原广阔,土脉饶沃,是旧日西夏储蓄之地。今投来之人,源源不绝,可以就本城管下,摽拨田土,使之耕种。本路旧蕃弓箭手,散居诸寨,随地分隶诸将。今除旧人并依旧外,将定边新城已后归顺之人,就本城管下给田,更不散行分隶。乞置总领蕃兵及同总领各一员,拣选谙熟蕃部事体,深晓边情,能弓马之人充。」从之。(三月十二日定边毕工。)
  诏孙路且进筑青南讷心,欲留秦凤兵马及一并筑东冷牟、会州,恐向去暑热,难以久留。又秦凤兵马,迂路赴役,并保甲车乘等般运应副不前,于军情民力不便,令再相度具奏。路再奏便欲城会州,以打绳川为六百步寨,与素议不同。兼西路兵马,方自泾原进筑归,盛夏久留役使,恐不便,故丁宁诘之。(布录丁酉有此,五月二日甲辰更详之。又五月十二日甲寅。路墓志云:初元符元年八月二十七日,移帅熙河,西城利害,路知其素,方定计策,而坐收夏国降书,降授待制。二年二月十五日,路益自奋励,究心边事。会泾原路城西安州,诏路统万觽牵制。路曰:「青石峡控扼会州路,而兵不得前,取之斯其时也。」因以其觽趋会州城,别遣骁将径筑会州,遂复濒河之壤,包秦凤而通泾原矣。
  西上合门副使、知雄州张赴知泾州,降授供备库副使、定州路都监、知保州刘方兼合门通事舍人、权发遣雄州,成都府、利州路钤辖阎仁武权发遣定州路钤辖、知保州。赴久病不任事,而未有可代者,章惇欲令刘何换官为之,曾布不可,布欲用王献可,上不许。于是以保迁雄州,盖故事也。
  己亥,奉议郎崔俞言:「乞将校节级侵冒合招弓箭手地土者,论如盗耕官田法;将官、城寨官干系人知情,与同罪,不切觉察,减犯人三等。许人告,每亩赏钱三贯,至五十贯止。犯人财产不足,勒干系人均备。」从之。
  赐泾原进筑洒水平、秋苇川帅臣而下银合茶药,候进筑南牟会成,更赐一次。(布录。)
  诏勿受宰臣章惇乞解机务章奏。(御集二十七日。)先是章惇留身乞退,径出居僧寺,其家已先出。日加午,上乃有旨,令不得般移。其日甲午也。(二十二日。)翌日,(二十三日乙未。)上谕曾布曰:「惇请去甚坚。」布曰:「惇久有此言。」上曰:「章惇今日岂可令去?」布曰:「圣意坚留,惇亦何可去?」上曰:「已封还文字宣召矣。」是日早,遣御药刘友端往。翌日,(二十四日丙申。)惇入,不奏事,留身退,押赴都堂,径出。上又问:「惇去意甚坚,何故?」布曰:「惇自言久有去意。陛下恩礼既厚,惇何敢不留?」又翌日,(二十五日丁酉。)惇复被召赴都堂,惇乞别班起居奏事,皆如所请。上谕三省、密院云:「惇请去甚坚,昨日对苏珪,乃至泣下。又有札子极说事,不知何以如此坚求去?」许将、蔡卞、黄履等日:「惇自言,惇不似他人,道去便须去。昨日亦有简与臣等,令助以一言。」布曰:「臣亦得惇简,见在此,容进呈。」上笑曰:「此惇自书。」觽曰:「然。三省所得简,大意类此。」既至都堂,布等见之,惇曰:「决须去。」仍不肯坐都堂,止于暖堂中相见,遂上马。布再对,请于上曰:「札子中说事,莫及臣等否?」上曰:「无之,只是说在下人,却不及执政。」是日,(二十七日己亥。)惇又乞别班起居奏事,亦如所请。寻押赴都堂,遂复视事。上对三省,密院又问:「惇去意何其确然也?」觽对如前。布再对,又问,仍曰:「惇自言多面斥士人罪慝,故觽怨归之。」布曰:「士大夫无不骂惇者,惟是得差遣迟,乃不见宾客,与觽执政不同尔,其它亦何能为?惇于同列,但有过于逊屈,事事随顺人,不能与人违戾,以此稍稍有去意。兼祖宗以来,以一相当国者,几务任不轻,亦不得不然尔。」上默然。布又对三省尝云:「此地非久居之所【一五】,臣等待罪于此,岁月已久,亦每不自安,非独惇有去志也。(元年末及此年九月二十五日邹浩云云。)
  辛丑,右正议大夫、知河南府李清臣知成德军,朝请大夫、直龙图阁、权知郓州胡宗愈权发遣江淮荆浙等路发运使,陕西转运副使邵龠□虒知邓州。
  诏广南西路帅臣孙览、胡宗旦特罚铜三十斤,监司程节、齐谌、梁子美、方崇【一六】、徐常、谭掞、程遵彦、孙贲、王锡罚铜二十斤。以察访董必言知廉州姚舜举等以赃败,览等坐谬举故也。
  枢密院言:「近西人差使诣阙讣告兼附谢罪表状,朝廷虽未听许,缘诸路新旧城寨,形势利害不同,其烽台、坐团口铺及人马巡绰卓望所至去处,各未经点检措置。如泾原路进筑天都、南牟会、减猥了当,即须巡绰至葫芦川东北及轻啰浪口以来;环庆路定边城须自香桓楼、罗觜至西安界横山寨,即自之字平、青岗峡至清远军【一七】界折姜会、板井以来一带;熙河路修筑东冷牟、会州、打绳川一带城寨,即须至韦精川一带及沿黄河摆置东、西关堡以来及金城关以外:皆是合要安置烽台堡铺及人马卓望巡绰所至之处【一八】。鄜延、河东路亦合依此相度修置,务占据得横山寨及河南一带紧切要害去处,于边防控扼守御经久利便。」诏陕西、河东逐路帅臣,选委近上兵将官,从长相度修置,仍具所置烽台、堡铺及巡绰所至地名著望去处,及与极边新旧城寨相去地里远近,图贴以闻。
  馆伴使蔡京等言:「窃实修华戎信录,自通好以来,事无不载,粲然可观,而所载止于元丰六年,后来未经编录,伏望委官续成。」从之。
  注  释
  【一】辽国泛使萧德崇李俨等辞「泛使」原作「信使」,据阁本、活字本及宋大诏令集卷二三二答契丹劝和西夏书改。下同。
  【二】又回白札子曰上引宋大诏令集及西夏纪事本末卷二九「回」下无「白」字。
  【三】前后于陕西河东作过不一「后」,同上书作「来」。
  【四】乃更缔造诡词「缔」,同上书作「构」。
  【五】北朝所当共怒「所」原作「此」,据阁本及同上书改。
  【六】恐因北军深入「北」原作「此」,据上引宋大诏令集及西夏纪事本末改。
  【七】洎成戍垒「洎」原作「泊」,据阁本及同上书改。
  【八】未当开纳「当」原作「尝」,据同上书改。
  【九】边臣审察上引宋大诏令集及西夏纪事本末「边」上均有「候」字。
  【一○】恁地好「地」原作「他」,据阁本改。
  【一一】属友爱之尤深本条上文「尤深」作「悠深」。
  【一二】黄履力为曾布曰「为」原作「荐」,据阁本、活字本改。
  【一三】不纳回谢使副奏状「回」原作「面」,据阁本及上文改。
  【一四】内汉蕃弓箭手于旧职名承袭宋会要兵一八之一九「汉」下无「蕃」字。
  【一五】此地非久居之所「居」原作「安」,据阁本及文意改。
  【一六】方崇阁本作「方蒙」。
  【一七】清远军「清」下原衍「州」字,按宋无「清州远军」,今据宋会要方域一九之一七、宋史卷四八六夏国传及本书卷三一八元丰四年十月庚午条删。
  【一八】皆是合要安置烽台堡铺及人马……所至之处「要安」二字原倒,据阁本乙正。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五百十
卷五百十
  起讫时间 起哲宗元符二年五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百十
  帝  号 宋哲宗
  年  号 元符二年(己卯,1999)
  全  文
  五月癸卯朔,降授朝请郎、权刑部侍郎周之道,朝散大夫、刑部员外郎许介卿,宣德郎、刑部员外郎钱盖并降一官,以参定前秦凤路提点刑狱刘何辨雪制勘公事不当故也。复命何提点永兴军等路刑狱,曾布力争之,闰月辛巳乃罢。(刘何放罢秦凤提刑,在正月末,复为永兴军提刑,即五月一日,十二日甲寅所录,附此。布录载何事甚详,悉附见闰九月十二日辛巳。何与远小知州,当考。)
  章楶奏,统兵赴南牟会进筑。(布录癸卯,四月七日楶奏,当考。)
  甲辰,朝奉大夫鲁君贶为司农少卿,通直郎王岘为军器少监,太常博士、崇政殿说书周常为著作佐郎。常言:「伏见厚裕以上诸陵寝中器物,止以纯银镀金,而衣裳服用,又无珠玉之饰,盖是先帝时常有训诫,务在质素。惟裕陵洎宣仁圣烈皇后寝中所藏珠玉服用、纯金宝器尚多,欲收其器服,纳诸景灵殿寝中,以遵先帝遗诫。」诏令逐陵遣官管押赴奉宸库送纳。
  降授礼宾使、熙河兰会路钤辖李沂改秦凤路。
  熙河兰会路经略使孙路言:「钤辖王愍,踏逐到会州西地名巴宁会,地形高爽,土脉坚润,比之古会州尤更险要。臣欲候青南讷心等处城寨毕工,躬亲按视进筑。」诏孙路审度以闻。(四月二十五日丁酉布录云云,已附本日,恐与此相重,更详考之。)
  殿前副都指挥使姚麟断魏吉不当,开封府得旨放罪,牒合门责限谢恩。曾布言开封府不应如是,上然之。诏开封府官吏放罪,殿前司吏送大理寺取勘,仍令三省立法。章惇以为不可止放罪。诏府官各罚铜二十斤,吏送大理寺勘。并诏自今命官合勘断及放罪,并依条奏审,违者以违制论。既而吕嘉问乞免放勘,府吏各罚铜八斤;殿前司吏经赦特决杖勒停,降资冲替。(布录甲辰,又己酉,又甲子。)
  黄敏用乞移泾原帅府于镇戎军,以平夏城为镇戎军。上谓敏用越职,觽言奏陈利害,恐难坐罪。遂不行。(布录甲辰。敏用何官,当检入。元符元年六月九日,以同管勾成都府、利州、陕西等路茶事,差按视泾原路进筑城寨。)
  丙午,淮南、两浙路察访孙杰言:「昨奏前发运使吕温卿兴贩簰板事,江州税务看验得合税钱一百九十贯,本簰勾当人吕文广不伏送纳,本务、监官、承事郎张华民具申江东转运使司,称:显是本人不顾公法,欺压州郡。看详华民乃监当小官,正在部属,不畏权势,敢与抗辨,以道守官,诚未之见,望赐銟擢,以劝奉公守法之吏。」诏张华民特与减一任监当,令赴部与亲民差遣。(布录:是日,上询:「李云从者何人?」布云:「陛下必记忆,吕嘉问知荆南,夜留城门,往其家宴饮,与其妾间坐,和诗及小词。」上云:「不记,莫是元佑事。」布云:「乃绍圣事。嘉问在荆南买金亏价及他事甚多,下湖北路监司体量,皆有实状。惇、卞此时方相得,力主之,安焘、李清臣乞不原赦,亦得旨。既体量到,却送嘉问分析,便以为无罪断放。当时若以体量状按治,嘉问已粉碎矣。外议云皆嘉问合有今日官职,故幸免。」上方云记得,仍云:「李云从上书极乱道,适欲罢差遣,以上书故未欲罢。」)
  熙河兰会路钤辖折可适知西安州兼管勾沿边安抚司。其抚纳降羌及招置弓箭手、开垦田土、应干边防措置等事,内有急切待报不及者,听一面从长相度施行;于敕令有妨,仍从经略司奏请朝旨。从章楶所请也。(从楶所请,据布录增入。)楶又乞与环庆蕃官慕化换汉官,诏与准备差使。又乞修天都山庙,诏封顺应侯,仍以顺应为庙额。
  丁未,刑部言:「驱磨告发出失陷钱物,合推赏者,令上户部参验。如有请属冒赏,各杖一百;赏钱五十贯文【一】。」又乞立伪造文钞及知情者流配、告赏等条。并从之。(旧本特详,今从新本。)
  戊申,权户部尚书□居厚言,乞应官员外任请给,并令随处依条勘给【二】。从之。
  鄜延路经略使吕惠卿言:「准朝旨,如收接表状讫,西人欲归衙头取禀,亦听从便。契勘夏国羌嵬名寨等乞诣阙讣告,兼令附谢表状前去。其嵬名科逋等只赍公牒前来,称:章表见在衙头,待回去闻之国主。已令顺宁寨将官作本处意度,说与西人,既章表见在衙头,回去说知国主,差使副或使臣送来,候得表状,奏取朝廷指挥。」诏吕惠卿依已降指挥施行。(二月十一日、四月七日、二十四日,又五月六日。)
  诏秦凤不合勾保甲防守、权经略孙贲罚铜三十斤。
  鄜延奏进筑金汤寨毕工,赐银合茶药。
  是日,曾布既与章惇、蔡卞等同进呈蹇序辰、范镗制狱,再对,又言:「惇、卞各有所主,卞主序辰,惇主镗。此两人皆惇、卞未相失时共力荐引,今惇恶序辰,卞以镗举吕升卿自代,疑附惇而异己,遂恶之,以此议论各有所偏。不惟此两人,如周穜、吕嘉问亦皆惇、卞所主,今既相失,惇遂恶嘉问,而卞恶穜。此数人者,亦诚各有所专附,大约今日士人,皆分隶惇、卞门下。如许将、黄履,既不能有所主,亦不为人所趋,故皆无门下士。臣在西府,亦无以威福人,兼亦无所党与,故门下亦无人。平时以公论称荐赵挺之、郭知章辈,亦未尝与之为党。挺之辈蓄缩避事,亦尝陈于陛下前,无所隐。只如挺之昨草吕孝廉京东转运使词,得罪士论,既自羞愧,却乞外郡,谅陛下亦不知其请郡为此。其它奔竞好进之士,不趋惇则趋卞。然惇性簄率,多为卞所窥,虽与卞相失,然极畏卞,此许将、黄履及三省人吏所共嗤笑。臣尝问惇诸处阙官不除人,惇曰:『才除一人。』又云:『是元佑党或有何罪恶,以此不能除得。』其意盖指卞也。卞答之曰:『元佑党最分明者,莫是刘昱。』以昱为惇所主,故惇默然。惇用昱诚不当,以至引蔡肇、陈师锡,皆卞所指以为元佑人。此数人者诚不足引,赵挺之云:『蔡肇谮邹浩于苏辙,遂被逐【三】。」师锡亦是轼、辙门下儇薄多言之士。惇尝与臣言,自来于陛下前不曾言元佑人不可用;诚如此,乃是公议。人才难得,岂有一经元佑任使之人,便不可用?然宰相当旷然以公议收采人才,今乃独偏于刘昱、蔡肇辈,宜其为卞所非也。」上曰:「刘昱并不曾行遣,用蔡肇殊不当,陈师锡乃先帝所黜,亦不当用。」布曰:「惇如此,所以畏卞。然臣常谓大臣能以大公至正之道收用人材,危言正色为朝廷分别是非邪正,孰敢以为不然者?今惇、卞各有所偏,故是非无以相胜。惇初与卞同引序辰、嘉问辈,今虽悔之何所及?如臣则不然,自初秉政,得事陛下左右,便言惇引朱服、蹇序辰为卞所误。至今五六年,臣此论未尝变,以至与惇、卞议事,亦未尝小为之屈。臣尝语人,以谓卞虽不乐臣,然与臣共事,必不敢与臣异,盖惟理可以服人也。」(序辰、镗制狱,具在六月二十二日癸巳。)
  庚戌,诏提举太清宫高遵礼,候再任满日,特更令再任。知枢密院曾布言:「昨高遵裕固年八十一【四】,乞再任宫观,特旨从之。今遵礼年七十六,兼已再任,于法皆不得,又特从其请,中外皆不详知陛下待遇宣仁亲属敦笃如此,当书之以付史官。」
  诏朝请大夫王瑛除提点江南西路刑狱,指挥更不施行。以起居郎、权给事中孙杰言,瑛顷为润州守,无治术,徒饰□传,曲奉吕温卿等,故有是命。(初六日除。)
  诏鄜延路金汤新寨,赐名金汤城。(二十八日庚午曾布云云可考。)
  朝奉郎韩跂为工部员外郎。
  辛亥,淮南、两浙察访孙杰言:「被命按察两浙路监司职事,体访得偏远州县,多有提举常平官不曾到处。臣详提举司所总常平、免役、农田、保甲等,乃先朝复古之法,所以为民之意至厚。条令委曲纤悉,在提举官躬亲讲究,开谕州县,以次推行,始可布宣惠泽。乞自今提举官虽与监司互分巡历,并须本司官二年遍所部州县。
  权提举永兴军等路常平□黯言,诸路奉差管勾官,乞特依熙宁、元丰互注法施行。吏部勘当:诸州管勾官,除各依绍圣五年朝旨占阙外,复元丰管勾互注法,请许就占阙中,用元丰七年朝旨占换选择奏差。从之。
  权通判广信军周綍言,沿边兵器不修者万数,物料不计,工力亦有所不逮,攻守之器,类用毛羽、丝枲、胶漆,经暑则水气蒸溽,修之数少,坏之数多。诏定州、真定府路安抚司,指挥诸州军今后常切点检措置施行;如更因循损坏,帅臣以下,并当重行黜责。(正月二十九日、三月二十一日可考。)
  綍又言:「广信城北鲍河,夏秋山雨暴涨,倒流入城,淹浸草场,漂荡舍屋及堡寨。又广信、安肃二州之兵【五】,乞与巡边司兵滚同差使。又河朔马不足,请就近地或府界或西市团纲分配。边城并堤道官八员无职事可领,乞罢屯田判官,愿专置一员,所在责逐县令、佐兼领田事。」诏马事令太仆寺,余令逐路安抚总管司相度以闻。上谓辅臣曰:「綍所陈颇有理,可令召对。」曾布曰:「此乃京西转运判官周纯之弟,其人材或过于纯,召对固宜也。」布因言:「人材难得,顾所收采未广耳。臣尝言章惇所引举人,多不当,如李仲在元佑中,希王岩叟风旨,便申乞废清汴。昨既罢提举官,却令开御河,遂擢提刑。御河为北京患,人人知之。今年春旱,而北京水满城郭,居民、仓库皆被害,而无敢言者。韩忠彦深以为忧,亦不敢言,蔡卞亦知之,此事恐未便。」上曰:「此不难,只遣一内侍往视之,便可见。」布曰:「臣方欲开陈,乞遣一中人往视之,即可知虚实。」上曰:「邹浩亦有文字,当令按视之。」(按视竟何如,当考。)
  邹浩言:「臣伏闻北京城内自开贯御河以来,民庐、僧舍为水所浸,见已不少。若万一河流涨溢,即必为北京大患,事理无疑。兼闻本处大姓,已有迁居县镇,豫为避水之计者,人心危虑,不可不察。欲乞下河北路安抚转运等司,疾速相度,务令一方永远无虞,上副朝廷兴利除害之意。伏望圣慈详酌,特赐指挥施行。」
  又言:「臣近以北京城内御河浸溃为患,乞赐指挥下河北路安抚转运等司相度处置。臣续访闻得河北去年大水之时,北京几殆者数矣,赖救护官司急将御河塞断,以故水不入城。今来若只疏畎积水,以纾目前之患,不惟河高城卑,疏畎之后,依旧浸溃,其患犹在,实恐将来秋水暴集,因缘御河引注入城,涨溢难防,为患必大。惟是回徙御河,行于城外,庶几一方永无他虞。兼闻北京城外旧有河道,虽久堙废,自可兴复,以成御河之利。但御河系李仲所开,仲方为本路提刑,故官吏无敢言者。然而一方生灵之害,岂可因人而忽之也?况今迫近秋水涨溢之期,尤不可缓。伏望圣慈,特降指挥,令河北路不干碍官司,疾速相度,回徙御河,自北京城外通行,以绝后患。」
  癸丑,权户部尚书□居厚试吏部尚书。(实录无此,居厚墓碑亦止云召为户侍,明年进权户书,满二岁为真,加龙图阁,权知开封。此吏书或当作户书,更详之,六月十二日可考。)
  奉议郎、守监察御史邓棐为礼部员外郎。棐先除殿中侍御史,固辞之,因改是命。(除殿中,在四月二十二日。)
  泾原奏,知平夏城乔松等守城有功。松迁三官,第一等两官,第二等一官,仍减二年磨勘,第三等一官,将士转资支赐有差。(布录癸丑。)
  吕惠卿奏:西人已谕以不敢收公牒,令归取章表,于初三日归西界讫。(布录癸丑。此当考二月十一日,四月七日、二十四日,五月六日。)
  发运司言:「汴河并诸路盐粮纲,乞并依熙宁四年朝旨,依旧置诊仗于梁上封诊,遍用省印。如押纲使臣人员点检得封印不全,或被盗知觉察损动官物,即画时申随处催纲巡铺官,限当日内同押纲人开封印检视讫,却用随处官印讫,抄上枚历照验。」从之。(新削。)
  安武军留后、提举崇福宫吕真以本官致仕,从其请也。
  甲寅,户部言,蕃舶为风飘着沿海州界,损败及舶主不在,官为拯救,录物货,许其亲属召人保任认还,及立防守盗纵诈冒断罪法。从之。
  孙路奏,已进筑青南讷心寨。(布录甲寅四月二十五日、五月十五日、六月八日。)
  河北路转运副使王博闻改陕西路,朝请郎□安宪权河北路转运副使。
  乙卯,朝请郎、京西转运判官曾孝广,入内东头供奉官、勾当内东门司刘友益,以补治永裕陵毕工转一官,友益仍寄资。(四月五日,又二十六日。)
  河东经略司言:「靖化堡麻也族蕃官移曰□舛元是衙头背嵬,投汉累为乡道,致获全胜。近随折可大讨荡,夺渡过河,率先立功,乞给与驿券。」诏移曰□舛转三官,仍特支驿券。(移曰□舛,先见三月十七日。)
  诏孙路经营会州等处进筑,须管于八月以前了当。(布录乙卯六月二十二日减地步,九月一日会州毕工。)
  丙辰,胡宗回言,进筑白豹、瓦当觜城寨毕工。诏入役禁军、厢军、弓箭手、蕃兵等各赐钱有差。(二十八日白豹赐名。)
  诏熙河、环庆应进筑处,并限八月以前了当。(布录丙辰。)
  河东奏,北人过天涧取水,已令地分婉顺止约去讫。章惇言:「此边吏蓄缩尔。若过界者,便与杀了,必不敢来。」因言:「曾布尝言赵□帅延州,初分画绥德地界,西人于道路两旁置铺,行旅苦之。数移文及与说话,但云:『我地内置铺,有何不可?』无如之何,遂呼巡检,令夜往铺中,取守宿者悉杀之。西人来理会,但云:『已立赏召人捉贼。』自尔不复敢来。」布曰:「此事难指挥,边吏亦须有才略者,方能为之也。」(六月一日可考。)
  丁巳,赐熙河进筑青南讷心将士特支七百。(布录十二日进筑,六月八日毕工。)
  戊午,兵刑部乞立仪鸾司系公人盗本司官物若知情藏买及为隐寄典卖者编配告赏法;应官司差借仪鸾司人物者,权同监临,事毕,令人赍还。从之。(旧特详,今从新。)
  己未,太学生杨昊等言,本学式令一遵元丰法度,独解名元额未蒙举行。诏依元丰七年例分数取人。
  泾原路经略司言,擒到西界首领额勒齐乌楚肯偻罗可以使唤,欲将家属于镇戎军质院拘管。从之。
  又言,西安州八月毕工,九月班师【六】。(布录己未。)
  环庆奏进筑之字平等处,诏令八月以前了当。
  庚申,诏朝奉大夫新知韶州孔平仲责授惠州别驾,英州安置;左骐骥使、英州刺史、权发遣梓夔路钤辖、管勾泸南沿边安抚司公事王锣可降一官,落遥郡刺史,罢见任差遣。平仲以元丰末上书诋讪先朝政事;锣可以元丰末及元佑中上书议论朝政,附会奸党,故有是责。
  辛酉,诏左藏库副使梁和,如京使、延安府都监林大节,供备库副使、勾当三馆秘阁王佑,内殿崇班、勾当内藏库陈嘉言,各系梁惟简、陈衍亲党,并与远小监当差遣,内梁和特降两官。(御集在二十二日,今从实录。)
  癸亥,万寿观告迁奉安真宗皇帝神御于延圣殿,章怀皇后于广爱殿,温成皇后于崇华殿。先是殿损敝,诏权奉安于观之辛巳堂,至是修成,故告迁入内殿。
  宰臣章惇以泾原路建西安州及天都等寨,诸路筑据要害边面,各径直相通毕工,率百官贺于紫宸殿。知枢密院事曾布奉制宣答曰:「夏羌弗庭,命将进讨,复我境土,据贼要冲,道阻悉通,边防永固,与卿等内外同庆。」德音降陕西、河东路死罪囚,流以下释之。(实录此下书「以南牟会新城为西安州。」按西安州赐名,在四月十七日已书,不应于五月再书,今削去。)差官奏告永裕陵。(旧录云:上开拓疆土,列置城寨,一二年尽有横山之地,西夏由是衰弱,惶怖请命,神宗之功昭美矣。新录削去,今从新录。)
  先是,三省枢密院同进呈熙河已进筑青南讷心,赐将士特支。章惇因言:「泾原亦进筑天都,边事将了,当称贺。」上问:「如何?」觽皆曰:「当然。」曾布曰:「西安建州,包括天都,自天都至秦州甘谷城,南北一直五百里,幅员殆千余里。当时得熙河,止是木征地,今所开拓,乃夏国地,兼据险要并河,足以制其死命。西人常恭顺则已,若更作过,则趋兴灵不远矣。此功非熙河可比,然不得熙河,则泾原亦无由开拓。今泾原进据天都,熙河自汝遮建城寨至会州,故两路边面相通接,而秦州遂为腹里。兼先帝建熙河兰会路,今日方得会州,乃成先帝之志。」上喜曰:「兰会方为汉地,如此固当称贺,莫须候八月会州了否?」皆曰:「陕西、河东民力困弊,因此称贺,便当曲赦,与除放倚阁税赋及免支移、折变,使民受赐,恐不须俟八月。」布曰:「熙宁建熙河路,以熙河洮岷、通远军为一路,此时尚未得河州,至今未有洮州,此故事也。」上然之。布又言:「西安、会州皆为汉地,亦当告陵庙。」惇曰:「当遣官告裕陵。」上亦然之。
  已而泾原又奏西安州八月毕工,九月班师。布遂建白,当称贺,上许称贺。仍曰:「诸路所筑,凡四十余垒。皆曰未论诸路,只天都与熙河边面相接,所包括幅员盖千里,河东、鄜延、环庆边面亦各相通,此诚非常不世之效也。」又言:「赦词当从政府草定,恐学士命词或不能尽朝廷意,熙宁中亦常如此。又当明示以休兵息民之意,不惟慰安民心,亦足以释二国之疑也。」上许之。赦文有「讨叛兴师,盖非得已;息民偃革,将自于今」之语。布所草定也。
  右正言邹浩奏:「臣伏见近者北敌遣使为羌人请命,已蒙圣恩开以自新之路。既而曲赦陕西、河东,又以『息民偃革』形于德音,普天之下,鼓舞相贺,以谓羌人罪大势穷,灭在旦夕,陛下遂赦不问者,直以生灵为念故也。然敌使之还,德音之布,亦云久矣,而边臣犹或以经画为事,喧传外议,莫不惑之。夫朝廷之所以示天下者,信而已矣。信不可无,犹大车不可以无輗,小车不可以无軏,故虽州里之微,非信且不可行,而况天下乎?今来边臣乃不能上体至意,未忘经画,窃虑因此外则为朝廷失信于外国,内则为朝廷失信于陕西、河东之民,别致生事,不可不察。伏望睿慈,特降指挥,严行戒励,庶几边臣谨于遵奉,有以副陛下深念生灵之意,不胜幸甚。」(浩奏不得其时,附德音后。)
  定州路安抚司言,深州系次边州,止有兵马监押一员,欲乞城外更差一员,与见任监押同共勾当。从之。
  三省言:「按绍圣四年六月十五日指挥,诸路折斛钱,熙宁年并归朝廷,自元佑以来,户部阴有侵用,不复更归朝廷,无虑二百万缗。缘系本部已前侵用过数,难责今日并偿。诏将元佑年折斛钱,除户部的实已支过钱数与免拨还外,其余数目并绍圣二年所起折斛,又提举司充籴过斛斗价钱,并仰元丰库拘收封桩,准备朝廷支使。如户部辄敢侵用,并依擅支使朝廷封桩钱物之法。今后遇起折斛钱,并准此。又东南六路上供斛斗,岁额共六百二十万石,每遇灾伤,特旨减放或赈贷借用外,多不及额,致转输京师,日有损减。今发运司虽有本钱一百五十万贯,缘所籴斛斗,止系准备诸路岁额未到间先次起发,即未偿充还实减之数。按绍圣元年七月十六日指挥,拨两浙上件籴米本钱,并赐发运司,乘时计置籴买。除准备诸路年额未到间先次起发外,应一切支费,并仰补足额数起发,仍常管所赐钱本数目,毋致放散。」诏诸路已前折斛价钱,仰发运司依绍圣元年七月十六日朝旨施行。
  甲子,龙图阁直学士、泾原路经略安抚使兼知渭州章楶充端明殿学士。先是,上谓曾布曰:「章楶求去。」布曰:「楶有书与臣及章惇,皆云必欲请致仕。然新边方就,经营辑理,未可阙人。」蔡卞亦以为不可去。惇曰:「昨已许楶天都了令去。」上曰:「且俟来春。然事了当进何职?」觽曰:「端明殿学士。」上曰:「更与转官。」布曰:「职已高,官不足惜。」布因言:「适与三省言绍圣二年罢分画事,三年秋,西人举国犯延安,至十月锺传方进筑汝遮,只三、二年间了当,亦可谓神速。」上曰:「锺传此功亦不可忘,为诸路倡始。初兴边事时,人人以为不可为,从官而下皆以为笑。今成就如此,诚不易。」觽曰:「传事了当,与牵复。」布曰:「安焘尝言,努扎先帝所不敢为,谁敢议此?初罢分画时,韩忠彦坚不肯,臣力与之争。忠彦云,待捉了高永能后相度。臣云,若须待捉了钤辖,实羞见天下人。忠彦方屈,三省及人吏皆闻臣此语。既罢分画,安焘犹力说臣云,边事不轻动,如此何时可了?负责不轻,不若如故。臣答以已罢分画,何可中变?遂已。」惇等亦皆曰:「布诚有此语。」
  河东经略使林希言:「北界擅移久良津【七】榷场,关门不收公牒。乞更移牒一次,如不收,即更不移牒。」从之。(六月一日合参照。)
  内殿承制吉先特授合门通事舍人,就差权发遣泸州。先以武举中第,选知文州,上于禁中得元佑中所上书言:「诸路城寨不可弃,及既废保甲,而已减之兵额不复增,缓急致阙事。」故有是命。(旧录云,旌其豪直敢言,不阿时好。新录削去。)
  诏皇城宿铺人,辄敢擅离地分,及不报所部人单独往来,故意招呼抛掷物色与城下人者,徒三年;垂下绳索者加一等;部辖人不知情者,减犯人二等,知者与犯人同;情实误者奏裁。
  乙丑,左正议大夫、守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章惇为金紫光禄大夫,大中大夫、知枢密院事曾布为光禄大夫,右正议大夫、守中书侍郎许将为右光禄大夫,太中大夫、守尚书左丞蔡卞为右正议大夫,守尚书右丞黄履为通议大夫,皆以诸路进筑要害城寨毕工故也。
  先是,上谕曾布曰:「边事如此,皆卿等之力。」布曰:「陛下睿明,洞照几微,边臣奉被成算,故建立无不如意。臣等上礏圣谟,何所补益?」又问:「执政当迁官否?」布曰:「臣等待罪政府,皆尝被迁擢,惟章惇自作相以来,未尝迁改。惇尝言,元丰末已是正议大夫,是时未分左、右。元佑中降官不当,谓臣草麻日不曾为开陈,虽得旨转官,乃只是复官尔。」上曰:「正议改光禄,光禄改银青。」布曰:「然。」上又曰:「祖宗时有转官例。」布曰:「祖宗朝执政有迁除,则宰臣往往迁官。昨官制行,王珪自礼部侍郎改金紫光禄大夫。熙河成功,王安石虽不曾推恩,然罢相日,自礼部侍郎迁吏部尚书,乃转九资也。」惇遂加金紫光禄大夫。(惇进五等,布三等,将、卞、履皆二等。)
  诏入内东头供奉官郑居安、杨震、皇甫遘,西头供奉官康奭,高品王竦、陈列,黄门邓渊、胡秩,并进秩一等;西头供奉官张维周减磨勘三年。端王、申王出居外第。示优恩也。
  丙寅,如京使、泾原西路同总管领蕃兵将韩资罢同总管领蕃兵将【八】,令吏部与闲慢差遣,以元佑中诉父存宝事,语涉不顺也。
  枢密院进呈内侍省押班阎安乞御药院带御器械酬銟。上初令与减二年磨勘,曾布言:「押班已是迁擢,更□日前差遣酬銟,兼岁月未满,无此例。」上曰:「更不须与。」遂寝之。(布录丙寅。)
  戊辰,诏:「朕因阅元佑臣僚所上章疏,得陈次升任监察御史日一二奏。观其微意,极其奸邪,附会权臣,诋毁先政。如『张官置局,许之诉理,其用法过重,事涉冤抑,情可矜恕,得皆伸雪』。已而乞放『上供封桩钱物【九】,不致过有诛求,而民无骚扰之患』等语,朕常含容其过,庶使自新,畀以谏职,复敢狃习故态,观望言事,多不中理,久居其位,殊无小补。可罢职,与远小监当差遣。」遂添差监全州盐酒税。京师富民程奇者,家有六岁小儿,其乳婢求去,奇不许。婢怨奇,因与小儿戏,教儿自称官家,婢即向儿山呼,仍遽出告。诏开封府推治婢情得,杖脊送畿南编管。上以小儿不足深罪,而奇坐分析不实,但冲替。次升言:「陛下断此罪出于仁恕,乞降付史官,免狱吏观望入人罪。」上谕辅臣曰:「次升言观望,朕所不晓。」蔡卞从而谮之,上怒,遂有此命。(此据曾布尔日录并次升行述增修。曾布尔日录:五月庚午,布言陈次升因言程奇事出于仁恕,乞降付史官免狱吏观望入人罪。上怒其有观望上意之语,遂具其元佑中曾言诉理伸天下之冤及罢封桩免掊□之弊,深诋先朝政事。比含容,使之自新,而不改故态,每事观望,令与远小处监当差遣,遂差监全州酒税。程奇者,家有六岁小儿,因饮酒戏谑,自称官家,为乳婢所告;其母亦有与之酬答之语。上以其年小不足深罪,遂令开封推治,乃乳婢教之使为此语【一○】,上令杖乳婢,送畿南编管,他皆释之。程奇以分析不实,冲替而已。都下翕然称颂上德,故次升有此奏。然谓狱吏观望入人罪,诚非所宜言也。次升立朝廷,无所附丽,然此举,士论深惜之。恐次升罢,盖不独缘程奇也,姑附见此。)
  次升之为御史也,尝劾章惇,奏入不报。他日,上谓次升曰:「章惇文字勿令绝了。」次升唯唯。退以告王巩,巩时从吏部调签书荣州判官事,次升因留巩曰:「上意未可知,且缓行。」巩遂诘次升曰:「上语云然,公胡不白上:『臣任耳目之官。帝王,犹心也。心所不知,故耳目为传达之;心若自知,何用耳目?陛下既知惇,何不罢斥,更须臣等文字?』」次升曰:「良是。」后数日再对,上复语及惇,次升即以巩所言白上,上曰:「未有以代惇者。」次升自监察御史迁殿中侍御史,又迁左司谏,首尾凡四年。既罢,而惇独居相位,讫元符末乃贬。(此据王巩甲申杂见编入。次升自察院迁殿院,乃绍圣二年十一月,自殿院迁左司谏,乃四年十二月,不知劾惇果在何时?元符元年十一月八日,王巩以朝散郎追毁出身已来告敕,除名勒停,送全州编管。据元符末邸报云,全州编管人、前朝奉郎、荣州签判王巩放逐便。然则元符元年十一月八日送编管全州时,已自荣州归替【一一】,或就荣州送全州也,当徐考之。王巩甲申杂见云:绍圣初,余调签书荣州判官厅公事,过别殿中侍御史陈次升,当时云:「且缓行,上意未可知。」余深叩之,陈曰:「早来请对,上语我曰,章惇文字不要绝了。」余曰:「公何以报上?」曰:「唯唯。」余曰:「胡不白上:臣为耳目之官。帝王,犹心也。心所不知,耳目所以传道之也;心既知之,何用耳目?陛下既知惇,何不罢斥,更要臣等文字?」陈谢曰:「甚是甚是。」后数日再对,又数日,陈召余曰:「早来对,如公之言。上但曰,未有以代惇者。」然惇为相,终哲宗一朝,岂其命欤!元丰八年六月,次升为监察御史,元佑元年九月,以监察御史出为淮南宪,绍圣二年十月,复为察院,自察院为殿院,四年十一月,自殿院为左司谏,邹浩云云,附元年末及今年九月二十五日。)
  降授奉议郎、京西路转运判官周纯进承议郎,以应副补治永裕陵沟井有劳故也。(四月五日、五月十二日。)
  交州南平王李干德乞释典一大藏。诏令印经院印造,入内内侍省差使臣取赐。
  枢密院言:「河东路外州军城寨,缓急差发兵马前去,经涉山险,颇为未便。访闻石州神泉寨至麟州银城寨之间,有形势之地,可以修建城寨,兼有材木采斫,应副使用。若两寨之间,踏逐要害有水泉去处,修建三两寨,移近里城寨戍守兵马前去,使麟、府、岚、石州管下城寨通接,即缓急互为声援,颇为利便。」诏河东经略司相度,具经久利害及看望四至具图听候朝旨。
  吕惠卿奏:西人来拆新筑烽台,已复修讫。诏河东修寨,通岚石、麟府两路,限八月以前了当。(布录戊辰六月二十三日。)
  都知梁从政以岁满,乞罢提举大内修造,曾布言:「从政前后经二府,陈状不一,不敢进呈。今云岁满,须取旨。」上曰:「须是都知无可差者。」遂令再任。从政以修内司役兵工匠,多为御药郝随所抽差拘留于后苑,作下无人可以办事,故累状乞免。上但云:「作下缓急修造,须至差那,却可于诸处差人。」布云:「禁中修造,恐无例差外处役兵。兼从政尝乞差御药管勾,诏差郝随,虽受宣已数年,而今不曾赴修内司管勾。」上亦知之。(布录戊辰。)从政遂托疾在告。(布录六月甲戌,今并此。)
  己巳,诏朝散大夫、试户部尚书□居厚,朝散郎、权刑部侍郎周之道各进秩一等;发运副使张商英减一年磨勘,淮南转运使张元方赐帛有差,开修支河毕工故也。
  环庆路言进筑骆驼巷城寨毕工,诏赐入役民兵等钱有差。(四月二十二日。布录云:己巳,环庆筑白豹毕后,移兵筑骆驼巷,将士特支;庚午,环庆又奏,已筑骆驼等寨,章惇云:「福至心灵,胡宗回一并筑了城寨,亦可嘉。」进筑先后,与实录不同,今附此。)
  庚午,奉议郎、权发遣陕西转运判官李譓加秘阁校理,马军都虞候、信州团练使王恩为卫州防御使,四方馆使、吉州防御使、知兰州苗履迁引进使,皇城使、融州刺史雷秀领维州团练使,泰州刺史、知镇戎军姚雄迁四方馆使,知应顺军姚古迁东上合门使,权知环州种朴领昌州刺史,譓等以进筑天都有劳故也。西染院使孙侃迁如京使,如京使乔青迁庄宅使,供备库使鱼赟迁西京左藏库副使,内殿承制刘遇迁供备库副使,东头供奉官高荣迁内殿崇班,蕃官内殿承制伽裕额伊迁供备库副使。侃等以斩获羌人故也。
  环庆路言白豹进筑毕工,诏赐名白豹城。赐胡宗回以下银合茶药有差。金汤、白豹皆用旧名,上顾二府云:「如何?」皆曰自庆历边事以来,范仲淹之徒,皆以为得金汤、白豹,则横山为我有,其名已着,故不欲易以他名也。(布录庚午。八日庚戌,金汤赐名,十三日丙辰,白豹已奏毕工。陈师道与曾布书,乞罢进筑,其略云:进筑不已,则兵不得罢,盍先已之乎?若谓可以制敌,则汉取阴山,匈奴过而恸哭;开西域,发兵争之,故谓断其右臂。师道居东,莫知今之可否,但闻诸路竞进,日夜奏功,而未闻西人举国而争,则必非其所急也。苟不能制其命,则老师费财,杀人盈野,何所用之?若谓且筑且进,渐据横山,然后可制其命。既数岁矣,横山安在耶?若复数岁,则诸将穷富极贵矣,人情得所欲,肯复出力,蹈其所难乎?则是横山终不可得,徒为将帅取富贵之资尔。横山,天险也,下临平夏,存亡所系,彼必举国争之,恐亦未易得也。若谓今之所据,即横山也;则师道闻之,宥州在横山之下,南拒米脂三舍而近。今延安奏功,广地四百里,则宥在其腹,然不云得宥州也,则四百里之广,岂可信哉?胡地惟灵夏,如内郡地,才可种荞豆,且多沙碛,五月见青,七月而霜,岁才一收,以银州草惟柴胡,萧关之外有落藜与咸菽,以此知其不宜五种也。即可种,安得人实之?若不徙民,则募军,二者孰从乎?内则空此以实彼,舍易而即艰,何益?且辟土益广,则去府益远,平常缓请急报,卒不相及。河东麟、府之患,世所知也,若谓今所据,可以制敌,而不争者,非不敢,乃不能尔。敌虽蕞尔,然元昊用之以抗中国,其地与民固自若也,而今反不能争其所急者,非养其力以有待,则无其人,无其人,则诸部不为用也。若此,则师道之忧,有甚于前也。)
  辛未,诏莘王俣、睦王偲幼丧所生母,才人马氏【一二】,所生之养母,实襁褓抚养之。俣、偲并建王爵,出奉外朝,例合改封,少报勤劬,特进封婕妤。
  是月,右正言邹浩奏:「臣伏以台谏者,人主耳目之官,所恃以除壅蔽而广聪明者也。一有旷阙,则蔽之所由生,将有不胜虑者矣。书曰:『无旷庶官,天工人其代之。』又况耳目之官乎?然而自昔以来,备置台谏,使奋不顾身以交修厥职,殆非朝廷用事之所乐,故必在人主独断而已,不可不察也。臣窃见御史台除不置大夫外,由中丞而下,有侍御史,有殿中侍御史,有监察御史,共八员,今止三员;两省谏官除不置散骑常侍外,由谏议大夫而下,有司谏,有正言,共六员,今止有一员,旷阙之多,于兹为甚。仰惟陛下躬揽威柄,延见髃臣,而天鉴所知,莫不洞判,其间以身许国,无所阿徇,可以上当圣意者,宜多有之。伏望断自宸衷,早赐选备,庶几言路不至久阙,相与尽忠献纳,少助陛下博览兼听之意。」(浩奏不得其时,按元符二年五月二十六日,陈次升以左司谏责,浩独为右正言,至八月七日,乃以王祖道为右司谏。今附浩奏于月末。台官三员,盖中丞安惇,察官石豫、左肤也。)
  注  释
  【一】赏钱五十贯文阁本、活字本同,按本句与上文意不相连,疑有讹误。
  【二】并令随处依条勘给「给」原作「结」,据阁本改。
  【三】遂被逐「遂」原作「送」,据阁本、活字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卷一二○逐惇卞党人改。
  【四】昨高遵裕固年八十一「高遵裕」,阁本作「高尊裕」,活字本作「高遵礼」,按宋史卷四六四高遵裕传,遵裕「卒年六十」,而高遵礼又无传,疑此当有讹误。又「固」原作「因」,据阁本、活字本改。
  【五】又广信安肃二州之兵「二」原作「三」,按原文明言「广信、安肃」,作「三州」显误,今改。
  【六】西安州八月毕功九月班师阁本八月、九月下各有「可」字。
  【七】久良津「久」原作「文」,据大典卷一973五曾布遗录及本书卷四九九元符元年六月戊寅条改。
  【八】如京使……韩资罢同总管领蕃兵将宋会要职官六七之二六「使」上有「副」字。
  【九】已而乞放上供封桩钱物「放」原作「赦」,据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卷一○二逐元佑党人下改。
  【一○】乃乳婢教之使为此语「婢」原作「母」,据阁本改。
  【一一】已自荣州归替阁本「归替」作「替归」。
  【一二】才人马氏宋会要后妃四之八「马氏」作「冯氏」。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五百十一
卷五百十一
  起讫时间 起哲宗元符二年六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百十一
  帝  号 宋哲宗
  年  号 元符二年(己卯,1999)
  全  文
  六月壬申朔,河东转运副使郭时亮言,几甸百姓每岁租赋,乞令于所属县、镇近便供纳,特免支移。从之。
  河东奏,北人于贾胡趰拆石墙,侵入天涧取水。诏经略司指挥折克行,如北人先肆麤行,令随宜应接施行。(布录壬申五月十四日,合参照。)
  广西察访司言:「体访得桂、宜、融等州土丁,差往管下缘边县寨防托,其间有系单丁,亦一例轮差。欲乞应系与蛮界相接防托处,并差两丁以上之家。若遇教阅及边防缓急,即依自来条例施行。」从之。
  甲戌,鄜延路经略使吕惠卿言:「西界投来首领叶石悖七,系西界叶令□个,官在旺绢钱各三百。检准敕牓,伪大使之类,与崇班,仍赐银、绢各五百。缘叶石悖七在西界,委是叶令□个,官与伪大使一般。遂依伪大使之类,先次支给银绢钱各五百讫,给公据。已奏乞补内殿崇班,今来若降等推恩,虑无以取信。」从之。今后如有不依得敕牓所载名目之人,并具此类推恩人例,奏听朝旨,即未得先给公据及一面支赐。诸路准此。
  环庆路都总管司言:「展筑庆州白豹城毕,本处系与鄜延接境控扼互为声援之处,全籍土民戍守,合添置在营马、步军二指挥【一】。所有招军等例物,并依兴平城新置蕃落保捷指挥施行。」从之。
  太学博士郑居中为太常博士。
  乙亥,鄜延路经略使吕惠卿言,进筑暖泉寨毕工,已牒延安府于系省钱内,每年支钱五百贯,充公使犒设。从之。(四月十四日赐名。)
  丙子,鄜延路经略使吕惠卿言:「准朝旨,西人再遣使臣,若未与收接表状,无以明示开纳之意。合作本司指挥顺宁寨官收接告哀谢罪表章,申取经略司指挥,候到本司附递闻奏。」诏鄜延路经略安抚司:「如是差人取到,即收接附递以闻;如已差告哀使副赍到,即选差大使臣一两员,及旧例合差使臣人数引伴赴延州奏听朝旨。」(二月十一日,四月七日、二十四日,五月六日,布录丙子鄜延奏:西人复遣使赍牒及白札子来。诏:令收接公牒,仍谕西人,如遣使赍到告哀谢罪表状,当发遣赴阙,知无谢罪表状【二】,即难议收接。西人比来去甚迟迟,今此复来,故益示以开纳之意。)
  戊寅,鄜延奏西人说话次第,令依五月指挥施行。(布录。)
  环庆走马阮易简奏:之字平无水,乞权住修筑。诏胡宗回更切相度施行。(布录。)
  己卯,权知开封府吕嘉问言,诸厢使臣,乞并依熙宁法,从本府奏举。从之。
  奉议郎、秘阁校理、权发遣河东路提点刑狱时彦特追一官勒停;朝请大夫、吏部郎中林邵特勒停;供备库副使、合门通事舍人、权管勾枢密副承旨公事张宗□特免追官,罚金三十斤勒停;朝散郎、度支郎中王诏、西京左藏库使曹曚罚金二十斤;并以充北朝正旦国信使、副,拜不如仪故也。蹇序辰等既付有司,左司谏陈次升言:「制勘蹇序辰,乃知开封吕嘉问貋。所用狱子等,多是府隶,乞替换,仍差内臣监勘。」上不乐曰:「内臣岂是台谏官可差,狱子无非开封府取到者。」曾布曰:「内臣在圣意可否,若有开封人在内,令替换不妨。」章惇曰:「无可施行。」布曰:「若有开封人,须令替换。」上从之。
  先是制勘所上殿言:「时彦、范镗、林邵在番,皆曾拜受香药酒,得旨令并取勘。」次升疑狱官有所偏,故有是请。上颇讶其喋喋也。已而,内降序辰奏,制勘所取勘客省帐茶酒有王晓例,拜受香药酒依林邵等例,移宴就馆,例外送马,是书送回答之物,不可不受,乞圣鉴省察。枢密院勘会:「富弼奉使,亦以契丹主疮病,伴酒三行,差官就馆伴酒食;刁约【三】奉使,以契丹母老病久坐不得,伴酒三行,差官就馆赐御筵。除蹇序辰所引王晓例,事体不同外,即无例就客省帐茶酒,及移宴就馆,不曾例外送马。并序辰称系书送回答之物,各不委自来有无似此体例。兼不独序辰不于语录内声说拜受酒一节,时彦以下亦不曾声说,并合取勘。令制勘所详此及序辰状内事件,逐一子细根勘,取见诣实,圆结公案闻奏。应合取勘之人,如已经三问,今来供答,更有未承伏情状,并具奏听旨,与三省同入文字。」御宝批:「依。」遂行下。蔡卞曰:「客省帐茶酒有王晓例,恐难云无例。」布为之增改,云「事体不同」,遂已。(此段在四月十二日甲申。)布又言:「勘会到富弼、刁约例甚分明,王晓例即不同。」上曰:「甚好。」布曰:「兼富弼等亦不曾例外受马,臣处此事极平,所以云不独序辰不于语录内声说拜受酒一节。」上曰:「此指挥尤好。」布曰:「制勘所先已申陈,云入夏禁系多,罪人多病,不可淹延,乞追摄范镗等,故令已经三问,更不招承,即具奏听旨。」上曰:「固合如此。」布曰:「此事若臣所拟定,稍有未安,三省必不肯签书。」上曰:「是。同入文字甚好。」布曰:「犹恐臣僚有所开陈,望陛下审察。」上深然之。(此段在四月十四日丙戌。)及制勘所乞差录问官,次日差叶祖洽,卞以为不可。上令差安惇,卞曰:「如此庶几。」布再对,言:「卞如此择录问官,不知何意。臣尝开陈,以为序辰党觽,恐左右营救者多。陛下以为谁敢为营救者?臣言亦似不妄矣。」(此段在五月癸卯朔。)序辰寻挝鼓乞差官看详制勘案,云勘官令增减款词,及抑令认奏事不实徒罪,凡所勘,皆以为不当。又言:「缴驳及诉理事,取怨非一。及先臣周辅熙宁,元丰中曾勘鞫公事,多有嫌隙,乞出自睿断,选官看详,或乞别推。」布曰:「蹇周辅熙宁中曾勘臣,不知元丰中所勘者谁?」黄履曰:「臣元丰中曾论周辅。」布又曰:「诉理事在三省,臣所不知,然闻章惇、许将、黄履皆干涉诉理事。如此,则是宰执于序辰皆有妨嫌,须尽易见执政官,乃可断序辰事。」上曰:「岂有此理!」蔡卞曰:「莫只是说制勘官。」布曰:「熙宁中曾勘臣,又诉理事干宰执,岂是言制勘官?」卞又曰:「臣不敢以序辰为无罪,然令他招上书不实罪,似过当。」布曰:「蔡卞不知子细【四】,序辰供进语录,在王诏事未发前,故隐不言拜;供仪式在王诏事发后,便言曾拜。序辰云可以互见。制勘所却曾申密院取王诏事发及序辰供仪式月日。王诏事发,系二月二十六日;序辰供仪式,系二十九日,以此可见前供语录不实。兼序辰两有分晰,奏状至二三十纸,其间莫须有不实之语。」上默然。惇曰:「序辰既于客省茶酒,却便上殿札子,乞编为例,此尤不好。」又曰:「序辰在史院曾语及,臣谕之云:『但依实对答,只是错。』然终不肯如此。」布又指受例外马事云:「序辰言,有条,辞不获免听收;制勘所但云无例,令招不合收。岂有不用条而用例?臣以为辞不获免听收,须如黄履押宴,北人送例外马【五】,便具札子进纳,乃是依例。」上云:「须如此乃是。」布曰:「序辰得例外马既不辞却,便与常例合得土物五十八匹,一处奏请支绢,莫不可。制勘所令招不合不别具状申明,序辰又以为不当,又云拜是承例。如此则序辰一切无罪。」又曰:「陛下忧勤闵雨之际,心不体国,淹延刑禁,却乞别推,岂是体国?」上曰:「范镗等皆有徒罪。」布曰:「镗虽有对制不实之罪,然却有奏状,云:『于奉使绝域,不应拜而拜,有辱君命,取轻北人,恭俟重行窜谪。』如此似稍知体,与序辰颤赖,殊不类矣。」觽亦以为然。上曰:「何以处之?」许将曰:「候案上取旨。」觽亦云当尔,遂令依此行下。(此段在五月六日戊申。)明日,范镗亦具状翻变,(此段在五月初八日己酉。)安惇请差官重勘。上欲遂差安惇,布曰:「昨差周鼎时,陛下已欲差惇,惇虽曾录问,何所妨。然恐须差两人。昨章惇云欲差一谏官,陈次升有言不可。用邹浩可否?」惇曰:「浩乃吕嘉问所荐,恐不便。」布曰:「浩或不尔。」蔡卞云:「赵挺之可。」上令差挺之,仍云:「挺之必不观望。」布曰:「士人如稍识廉耻,何敢尔!」初,上数对执政言:「狱官要不观望者,岂易得?」布亦尝云:「除蔡京、邓棐之类,乃序辰党与中人,不可差;其它在圣意裁择,何所不可?」又白上:「乞戒饬狱官,以惇、卞各有所主,及序辰自陈于臣等有嫌隙,令不得观望,高下其手。」上曰:「安惇辈必不敢如此。」布曰:「虽然,得德音一警饬之尤善。」上曰:「好。」(此段在五月七日己酉。)是日,制勘官安惇、赵挺之上殿,寻申乞重断时彦、林邵、王诏等一行公事。布问上:「曾差中使监勘否?」上曰:「不曾差,不消得。」初蔡卞乞差中人监勘,上许之,既而不闻差人,果已罢。久之,安惇及赵挺之上殿,乞重断时彦、林诏、王诏等,(此段在五月二十三日乙丑。)于是林邵拜受香药酒,于语录内隐避不奏,约法合罚铜三十斤放罪【六】;张宗□合追一官勒停。上以林邵为首,宗□为从,轻重未允。宗□特免追官,并邵各罚金三十斤勒停。时彦供语录在前,奏不实在后,合从事发更为,又以首增一拜,特追一官勒停。
  熙河筑青南讷心毕工,赐帅臣以下茶药银合。(布录己卯五月十二日进筑,六月八日毕工,九日赐名。)
  河东奏,筑河外城寨,乞调保甲。从之。(布录。)
  朝请郎、京西转运判官曾孝广为水部员外郎。
  庚辰,赐熙河兰会路青南讷心新寨名会川城,环庆路骆驼巷新寨名绥远寨。(青南讷心五月十二日进筑,六月八日毕工;骆驼巷四月二十二日进筑,五月二十七日毕工。)
  赐进筑之字平将士特支。
  鄜延路经略使吕惠卿言:「据保安顺宁寨寨官李子明等申:『西界大使德明雅卜裕木攀等札子言告哀公牒,漤无谢罪。寻问因何无谢罪表?西使言,夏国与朝廷是父子之国,今已恭顺,旧例先送告哀公牒,然后差使副赍谢罪表状赴朝廷。』子明等谕大使,未敢收接。」诏吕惠卿令将寨官收留,申保安军作本军指挥。所有公牒上说告哀不言谢罪,与前来不同,未敢申上衙。若赍告哀谢罪表状【七】,当议收接,奏取朝旨。(六月五日。)
  辛巳,冀州观察使、提举崇福宫【八】王文郁卒。
  壬午,诏:「河北修城池楼橹,仍令安抚转运司体量兵官不得力者,具名奏差人替。又令二府各选差知州、通判,内不可倚仗者,选官对移。或非时催督责限修葺了当,每岁差官点检,有不如法及稽违,重行停替。」河朔连岁霖雨,城池多隳坏,累督责修葺,而财力不给,又官吏多不职。边报多言北敌颇生事,其孙专政,虑不能安静,故降是诏。仍赐支免夫钱,及借诸司封桩钱,应副河北诸路。
  都提举汴河堤岸贾种民言,乞依元丰年及川茶条例,将监于郑、澶、滑等州界地方【九】,依开封府界条例出卖官茶。从之。
  右正言邹浩奏:「伏见元丰年修置水磨,变磨茶末出卖,止是在京及开封府界诸县,未尝行于外路。今既追复旧法,自合尽依元丰事体,而都提举汴河堤岸司,乃于京西路郑滑州、颍昌府,河北路澶州一例施行。近日又更差官前去京东路济州山口措置水磨等事。除郑州旧系府界县分可以依旧施行外,其颍昌府、澶、滑州山口,皆元丰旧法所无,而今辄行之,果何谓也?若谓颍昌既有水磨,可以就便出卖,济州山口置磨以后,亦可出卖矣;若谓澶、滑系与畿县相邻,可以出卖,即凡与畿县相邻去处,亦可出卖矣;若谓山口当清河之冲,可以因水置磨,即凡通水去处,亦可置磨矣。既行之郑、滑,又行之澶州,又将行之济州,皆以为可,即一路一州,自此通彼,辗转相因,何所不至?虽朝廷遵奉前例,不敢辄有增损,而本司乃以机变之巧,阴肆滋蔓。臣恐岁月之后,遂遍天下,而茶商衣食之源,尽为本司所榷,不得措其手足,其弊可胜言哉!伏望圣慈,深赐照察,特降指挥,只令一依元丰旧法施行。所有济州山口措置水磨并其余非元丰所行事件,并一切寝罢,庶几不失先朝立法为民之意,上副陛下继志述事之孝。(浩奏不得其时,附见颍昌、滑澶卖茶后。济州置水磨,其从违当考。)
  浩又尝奏:「伏见两浙路察访司,体究到本路人丁盐钱利害,乞将人户见催过丁盐钱,通一路移补旧额,将见欠盐钱并与除放;并遇阙盐,依官卖盐价蠲免其钱,蒙送户部勘当。本部称,已有朝旨,难议施行。臣窃详降旨之初,盖为两浙路转运副使胡宗哲,止陈其利而隐其害。今来既缘臣僚上言,付察访司【一○】体究得自转运司催理以来,民力不堪,委实有害。户部自合依实勘当,申取朝廷指挥,漤自称已有朝旨,难议施行,失仁圣恤民之意。伏望睿慈详酌,特降指挥,依察访司所奏事理施行,庶几一路元元,实被德泽甚厚。」(此奏附见,从违当考。孙杰察访两浙在元年二月十五日,恐此奏合在元年。)
  权户部尚书□居厚言,乞差侍从官同户部置详定除放欠负所。诏令户部开排赦条,合放而不放及不合放而放者,并仰本部劾奏以闻。今后遇赦,准此。(五月十日可考。)
  枢密院言:「府界诸路将兵内马军已依元丰旧法,并改充弓箭手,兼习为枪。其步军除守营人系全用弓弩手外,今来诸将有见依海行法【一一】,有依队法者,欲乞诸将下步军教习事艺,并依海行法。除上名人外,各以十分为率,置弓二分、弩五分、枪牌手三分,遇结队即依队法。其队内所阙枪牌手人数,却以互习人充代。」从之。(新本删修云:枢密院言:「府界诸路将下步军教习事艺,乞并依海行法。以十分为率,置弓二分、弩五分、枪牌手三分,遇结队即依队法。」从之。)
  鄜延再奏:「西人来议告哀,云已收接公牒。欲便谕以已奏朝廷,乞发遣告哀使赴阙,朝廷必须允从。」上许之。辅臣皆称善,吕惠卿言,诸路进筑未已,不尔无以取信也。(布录癸未六月五日、九日。)
  考功员外郎陈师锡加秘阁校理,知宣州。
  甲申,赐辅臣御筵于都堂。既罢,各赐银绢。(曾布银绢各一千。)
  丙戌,诏客人投下河东三税钞,内钱限三日支,银紬绢限五日纽算,印给公据,关元丰库【一二】。从河东转运判官陈系请也。
  泾原奏罢近里城寨官员。诏:「诸路依此相度,速具可以减罢员阙闻奏。戍守兵马,亦速依近旨裁损移那并废。」(布录丙戌,章楶四月一日奏可考。)
  丁亥,熙河兰会经略使孙路言:「近据苗履踏逐到古会州、巴宁会中间地形□广,北控黄河,可以置州。已依朝旨,计置合用楼橹材植等赴新城,欲候今秋先筑会州,毕工,即移兵了当打绳川、东北冷牟之间两寨。」诏孙路更切相度,委是地形要便,有水泉,经久可以守御,即从长施行。(七月戊申曾布云云,又甲寅孙路奏、戊辰熙河奏,又八月己卯布云云,又辛巳苗履奏。又丁亥姚雄知州,九月庚午朔毕工。)
  戊子,翰林学士承旨蔡京等言:「臣等每缘职事请对,待次或踰旬日,方得瞻望清光,而文字遇有急速,深恐失事。伏望指挥下合门,今后许翰林学士依六曹、开封府例,先次挑班上殿,仍不隔班。」从之。(元符三年三月末、六月末、七月末可考。)
  中大夫蒋之奇□复太中大夫,从刑部检举也。
  己丑,熙河兰会路经略司言,夏国伪正钤辖格斡宁,以所部孳畜并部落子隆登等投汉。诏格斡宁特与内殿崇班,仍赐银绢缗钱各三百。
  接伴辽国泛使【一三】、朝散大夫、试秘书监曾旼【一四】等言:「新修国信敕令仪制等,其中条例不无增损,而事干北人者,恐难改革。又泛使往来,虽系不常,而新令条目,元不该及。乞下元修官审照旧例刊除,略加添修。详定编敕国信条例所取索合用书状体式,更切参详,编修成册,送国信所收管,准备照使。
  知通远军康谓丁母忧,乞解官持服,不许。(布录己丑。)
  诏应监官典押公文人员作匠之类,若在京应管辖两务去处人吏,并不得承赁官宅舍屋地段,违者各杖一百,以上亲戚【一五】许除赁住外,亦不得转赁,违者杖八十。从户部侍郎□居厚【一六】请也。(新削。)
  壬辰,鄜延路经略司言,统制官苗履等管押人马入西界讨荡,至夏州大沙堆以来斩获首级,乞赐推恩。从之。(五月二十八日,苗履以知兰州进筑天都迁官,不知今何故又在鄜延路出兵。)
  枢密院言,鄜延路奏军功将佐数十人,所部止数千人,恐减落所部人,就分数酬赏,令别保奏。上曰:「恐是选精锐者出战。」曾布曰:「未有此例。兼环庆张诚近缘减所部人,就分数冒赏,夺三官,不可不再诘问。」从之。(布录戊子,今附此。)
  太常博士□絪言:「昨监释奠于文宣王殿,窃见正配三位,设庙门外蜯上,至行事时,旋令诸生捧执而入。体问得系是元佑中有司申请,欲以观诸生容止,遂更此仪。乞依元丰条例罢之。其武成王庙,亦宜准此。」从之。(新削。)
  诏诸路进筑,限八月中旬了当。(五月二十六日。)
  癸巳,朝散郎、试给事中范镗落职知蕲州,皇城使、泰州团练使李嗣徽降授庆州刺史,朝奉大夫、权礼部尚书蹇序辰落职降一官知黄州;供备库使、兼合门通事舍人、带御器械向縡落带御器械,并降供备库副使一官冲替;并以奉使辽国拜不如仪,又不依例受銽箱马及对制不实等事故也。朝请大夫、吏部郎中林邵降授朝散大夫冲替,前降勒停指挥,更不施行。时彦等既坐责,序辰及镗狱寻具。御史台、制勘所乞差录问官,上令差刑部侍郎周之道。
  先是序辰四问不承,制勘所上殿得旨,令更一问,如不尽情供招,取旨追摄。勘所遂坐此旨再勘,序辰乃答云,既奉旨追摄,更不敢依前分析。仍不肯云所招并是诣实。勘官再对,言其违法不实之状甚明,觽证灼然,又同使李嗣徽等悉已伏罪,唯序辰多端避罪,意待翻变,将来虽结案录问,必不免翻变。乞依吕温卿近例,止以觽证结案,更不取勘录问。奉旨:范镗以下结案录问,蹇序辰依所奏。以此狱方具。上谕曾布曰:「序辰罪状分明,而拒抗如此,当重行。」布曰:「近臣殊不知体貌廉耻,一向无赖,不肯伏辜,中外传笑,以为近臣未有如此者。」上又曰:「范镗已上章待罪,却翻变,举措殊无义理。」布亦曰:「外议喧然传笑。」(此段在六月十五日丙戌。)于是同呈序辰、镗等案,序辰三上书不实,合罚铜九十斤;镗及李嗣徽三十斤;向縡合追一官勒停。上令镗落职小郡;嗣徽降遥刺,冲替私罪重;序辰亦落职小郡;向縡罢带御器械,降供备库副使,冲替私罪重。布曰:「序辰恐难与镗一等。」卞曰:「亦重。序辰乃尚书兼侍读,镗止一职。」布曰:「法必不如此【一七】,彼此皆只是落一待制尔。臣非有意于重序辰,序辰奉使,易銽箱绢,拜受酒,客省帐茶酒,例外受马,自当削职,更有九十斤不实之罪。镗止拜受酒一事,若一等断罪,何以厌天下公议【一八】?何以弭范镗之口。」因言王琪止因副使言诈称疾,贬信州团练副使。上曰:「太重。」布曰:「先朝李师中只因荐司马光、苏轼,亦贬副使。」上曰:「以害政故须尔。」布曰:「此诚如圣谕,然序辰不可与镗等。」卞又曰:「恰好也。」布曰:「更轻亦须更降两官。」卞亟曰:「降一官不妨。」上从之,布亦已。许将曰:「如此唯林邵太重。」上曰:「如何?」布曰:「蔡卞曾言林邵特旨是就重,张宗□特旨是就轻。」卞亦谓然。上曰:「已指挥,奈何?」布曰:「改亦不妨。」觽皆曰可改,遂令降一官私罪重。然自事初,觽皆忧序辰党助多,恐不可逐。唯上意了然,云:「谁敢为营救者?」又云:「须重行。」然终亦轻典。序辰凶慝贯盈,人莫敢动摇之者,一旦逐去,觽论快之。布再对,因言:「臣素不以士君子处序辰,陛下观其所为如此,有一毫似士君子行义否?臣素言章惇引序辰、朱服为卞所误,又尝言服已自败,序辰不久亦必败。今日验之,臣言皆不虚矣。」
  河东路经略司言,麟府路军马司保奏知府州折克行,逐次差蕃官皆买等部领人马入西界,逢贼,斩获首级,乞推恩。从之。
  环庆奏,之字平进筑关城并土桥堡毕工,赐帅臣以下银合茶药。(布录癸巳。)
  诏孙路减会州及北冷牟城寨地步,以边臣言「公私财力应办不易」故也。(布录癸巳。五月十四日限八月以前筑了。七月十三日路奏,乞不减地步。)
  甲午,权殿中侍御史石豫言:「监内香药库李之仪,因苏轼知定州日,荐辟管勾机宜文字。之仪既为奸臣心腹之党,岂可更居此职?欲令有司放罢。」从之。
  赐环庆路新筑之字平关城名曰龙平关。(旧本云赐名清平【一九】。布录称龙平,与实录同。新纪亦书甲午筑龙平关。)
  乙未,大理少卿、同详定司敕令刘赓言【二○】,乞将官制敕令格式,送三馆秘阁收藏。从之。
  鄜延路都总管司言:「本路新筑米脂等八堡寨,合添置土兵、马步军一十一指挥。乞不招置,只用永兴军等四州新置蕃落八指挥,每年轮四指挥赴本路上番。」诏:「河中府、同华州新置蕃落六指挥,令永兴军路兵马都监邓咸安量逐指挥人马数多少,分作两番,一年一替,权差赴鄜延路。仍仰本路都总管司每指挥作一头项差使,即不得零差赴诸路。」
  诏熙河止筑会州及北冷牟两处城寨,仍依前减地步。其打绳川且为烽台堡铺遮护,候来春进筑。章楶以书抵曾布,言熙河财用不足,民力疲敝,乞罢筑会州。布具白上,故降此诏。布自言,比元计功料,已减其半也。(布录乙未。)
  丙申,诏曰:「致明察者,莫重于郊丘之祀;极僾肃者,莫严于祖考之荐。乃者奉若猷训,宪章古昔,罢合祭之渎,修特禋之典。将以夏日之至,祗款皇祇之灵。比览有司之陈,欲寝前期之告。朕惟朝献于原庙,祼将于太室,讵容旷岁之久,不及躬祠之奉,岂独异事天之礼,抑未称飨亲之诚。怵惕永怀,靡遑宁处。其钦承于先烈,用悉讲于多仪,匪敢惮勤,庶几尽志。将来亲祠北郊,前二日躬诣景灵宫朝献,太庙朝飨,并依南郊仪制。」先是,辅臣以大礼前朝谒宗庙,起自近世,北郊方暑,可略。上以为「事天地当一体,不可阙」,故有是诏。
  昭宣使、莱州防御使、内侍押班□靖方为宣政使。
  丁酉,宝文阁待制、知颍昌府□安持为河北路都转运使,仍专切措置河事。(七月十八日罢新命。)
  河东路经略司言:「银城、肃定之间,南至神泉共二百一十四里,以吐浑河分定麟府、岚石两路地分,共建四寨,并通路小堡子四座,形势险固,经久可以守御。」诏林希更切相度,如委是险固,控扼得贼马道路,经久决可守御,即一面从长施行。(实录于此下书洮西沿边安抚司言【二一】:西蕃青宜结毛遣人赍到蕃字,报说钦波结、苏南巴乞旗号、头巾【二二】,要求投汉。诏孙路依详近降朝旨,精加措置施行,无令迁延,有失机会。今移八月末丁酉,即六月二十七日是也。)
  又诏所筑四寨四堡,仍限八月中旬了毕。(布录丁酉。)
  鄜延路经略司言:「昨据投来人称,西界首领嵬名特克济沙率兵寇顺宁寨。差第三副将张守德等,量带人马伏截至长城岭掩杀西贼,至赤羊川已来斩获首级,得功人,乞推恩。」河东路经略司言:「近据太原府路钤辖张世永等探闻得西界地分,名星罗默隆、横川一带贼马屯聚。寻领兵马前去掩杀,得功人,乞推恩。」并从之。
  戊戌诏:「进筑环庆路定边、白豹城毕工,以东上合门使,本路都钤辖张存为四方馆使,充副总管;左藏库使、都监种朴为皇城使,升权钤辖;降授宫苑使、权都监张诚复皇城使、遥郡团练使,为都监,各赐银币有差。」(布录云,环庆筑三城寨,乞赏。此但云定边、白豹,应是脱金汤字。)
  己亥,河决内黄口,东流断绝。(此据元符二年十月二十六日工部状追书,绍圣史官专主北流之议,至东流断绝,乃略不正言其月日,盖奸臣意别有主,于记述则未暇详细耳。赵鼎臣河渠书云:元符二年六月,河决内黄第一埽,复北流故道。诏遣吏部员外郎王祖道赈济被水之民,又命水部员外郎曾孝广诣河北相度河事。按遣祖道在七月九日,遣孝广在七月十八日。)
  右正言邹浩奏:「伏闻大河水势近日暴涨,凡在冲注,漂荡一空,如三门、白波则其害尤甚,盖数十年以来所未有也。道路相传,无不骇叹。臣愚欲乞应系陕西、京东、河北等路被水冲注去处,并申饬逐路监司,或自朝廷委官前去躬布惠泽,厚加抚存。庶几漂荡之余,生者得以自全,而死者不至暴露,以伤太平之和气。伏望圣慈详酌,速降指挥施行。」(浩奏不得其时,附二年六月末。)浩又奏:「臣伏见去年河北、京东等路大水,为害甚于常时,上赖圣恩抚存,百姓方幸全复。而今年之水,又非去年可比,盖自陕西、京西以至河北,其间州县当水冲者,皆漂荡民人,毁坏庐舍,至不可胜计。仰惟朝廷申饬监司,举行诏条,所以倡导德泽甚厚。然而频年以来,水旱相继,虽盈虚之数,所不可逃;而消复之方,尤宜致谨。书曰:『惟先格王正厥事。』正厥事而已,不以为数之当然,此消复之实也。臣愚伏观陛下清静以承天休,寅畏以谨天戒,惟恐一物失所,无以当上天爱育之意,固已应天有其实矣。尚虑政令施设之间,人才进退之际,有未足以释公议者。伏望睿慈,深赐照察,以尽格王正厥事之义,不胜幸甚!」(此奏亦附见,当考其时。)浩又奏:「伏见诸路监司,率以本路雨泽沾足,秋成有望,奏闻朝廷。然天道高远,难以豫知,若后来雨泽过多,或时雨不继,为水为旱,决不可逃。缘监司既尝奏陈,不惟本司务掩前言,兼所属州县,互相观望,虽行检放,亦非实数。甚者公然抑勒,不令申诉灾伤,民间窘无所出,重以威势督之,遂至质卖妻孥,委弃父母,转徙沟壑,无以自存,为害甚大,不可不察。伏望圣慈,严降指挥,敕戒诸路监司及州县长吏,如敢似此害及百姓,并重行黜谪。庶几今后莫不警惧,上副陛下恻怛爱民之心。」(此奏亦不得其时,姑附见此。)
  是月,西蕃大酋边厮波结等,与鬼章妻桂摩及其妻孥并鬼章河南旧部族皆叩河州、岷州境上,乞以讲朱、一公【二三】、错凿、当标四城来降。边厮波结者,结□龊之子,鬼章孙也。鬼章尝逐溪巴温,其叔父阿苏又尝贼杀杓□□山夕□,世有绚怨。闻溪巴温起,河南诸部多归之,边厮波结不自安,故请内附;且言瞎征已为心牟钦□等所囚废,青唐可取之状。王赡亟具奏,乞朝廷速取青唐,今时不可失。朝廷以前此溪巴温不求助于汉,边臣不能知曲折,失不以闻,今既得志,遂不复来。方阿里骨之篡,尝加封爵;而溪巴温之立,初无以助之,又纳其叛人,恐溪巴温必怨【二四】。然不纳,则河南一带部族未肯附溪巴温,不乘时抚而有之,将失机会。乃诏孙路依详近降朝旨,精加措置施行,无令迁延,有失机会。(七月六日、七月十一日,此据高、汪二录增修。实录于六月丁酉二十六日,书洮西沿边安抚司言:西蕃青宜结毛遣人赍到蕃字,报说钦波结、苏南巴乞旗号、头巾,要求投汉。诏孙路依详近降朝旨,精加措置施行,无令迁延,有失机会。今移八月末。青宜结毛、钦波结、苏南巴,当即边厮波结、桂摩等也。曾布尔日录:六月十二日癸未,同呈令孙路应接邈川事。先是,知河州王赡自五月二十三日奏:「溪巴温杀鬼章子阿苏,夺溪哥城,自称王子。河南部族多叛瞎征,而归巴温。巴温本董□亲侄,董□无子,而巴温见疑,遂逃。而董毡死,竟为阿里骨所篡。及瞎征立,而多杀首领,人情不附。又以溪巴温佛种,人颇附之。巴温遣长子杓拶往夺溪哥,为阿苏所杀,故巴温因觽怨而起。攻溪哥,城中人为内应,遂杀阿苏而据之。部族翕然归附,牛羊、仓库皆为其所有。鬼章子边厮波结等,与鬼章妻桂摩及其妻孥并河南鬼章旧部族,皆叩河州、岷州境上,乞归汉。」赡屡以闻。及报经略司,而路不敢纳。又报黄河桥已断,瞎征相心牟钦毡亦叛瞎征而与巴温通。心牟钦毡,瞎征所恃以立,今既叛矣,则瞎征之不能保,无疑矣。边厮波结等皆鬼章之党,纳之,则溪巴温必怨;不纳,则河南一带部族未肯附溪巴温。不乘此时抚而有之,则恐失机会,故令孙路子细斟酌敌情,相度收接。边厮波结等言,若汉家不纳,即乞借路往投夏国。盖其下已离,势已迫蹙,不得不尔。溪巴温初亦求助于汉,而赡、路辈不能深知其谋,亦不详以情状上闻,又不敢应接。巴温既得志,亦不复求助。方阿里骨之篡,朝廷为加封爵;而溪巴温之立,又无以助之,异时犹恐其与我为仇也。顾边臣所以镇抚应接之何如耳。高永年陇右录云:知河州王赡以青唐之乱告云云,建言甚力。朝廷从之,命赡主其事。而邈川诸酋求内附,时熙河方城会州,因中分其兵。诏孙路驻河州,赡以河州军马为先锋,总管王愍统熙、岷军马策应,以抚纳邈川诸酋。实元符二年秋七月十八日也。七月十八日事,附于七月二十五日。)
  注  释
  【一】合添置在营马步军二指挥「在」,阁本作「住」。
  【二】知无谢罪表状按此句「知」字无义,疑应为「如」字。
  【三】刁约原作「刁纳」,按「刁约」乃刁衎之孙,作「刁纳」误,现据阁本乃宋史卷四四一刁衎传改。下文同改。
  【四】蔡卞不知子细「知」原作「和」,据阁本改。
  【五】北人送例外马「马」原作「物」,据阁本及上下文改。
  【六】约法合丝铜三十斤放罪阁本、活字本「放」下无「罪」字。
  【七】若赍告哀谢罪表状「状」原作「来」,据阁本及上文改。
  【八】崇福宫原作「崇福官」,据阁本及职官分纪卷四五、玉海卷一○○改。
  【九】将监于郑澶滑等州界地方阁本「监」上有「作」字。
  【一○】察访司阁本作「察访使」。
  【一一】依海行法「法」原作「者」,据阁本及下文改。
  【一二】关元丰库「关」原作「开」,据阁本改。
  【一三】辽国泛使「泛使」原作「信使」,据阁本、活字本及宋会要职官三六之四○改。下同。
  【一四】曾旼原作「曾改」,据阁本及上引宋会要改。
  【一五】以上亲戚「亲」原作「新」,据阁本改。
  【一六】□居厚原作「□君厚」,据阁本及宋史卷三四三□居厚传改。
  【一七】法必不如此阁本「法」下无「必」字。
  【一八】何以厌天下公议「公」,阁本作「之」。
  【一九】赐名清平「平」原作「子」,据阁本、活字本及宋史卷八七地理志改。
  【二○】同详定司敕令刘赓言阁本「司」上有「三」字,宋会要职官一八之一三「司」上有「一」字。又「赓」原作「□□(羽□□□贝)」,按「□□(羽□□□贝)」,字书未见,据上引宋会要及本书卷五一四元符元年八月癸酉条改。
  【二一】洮西沿边安抚司言「洮」原作「就」,据阁本、宋会要蕃夷六之三三及下文小字注改。
  【二二】报说钦波结……乞旗号头巾阁本「说」上无「报」字。
  【二三】一公原作「公一」,据宋史卷八七地理志、十朝纲要卷一四及本书卷四七七、五一三、五一七乙正。
  【二四】恐溪巴温必怨「必」原作「心」,据阁本、活字本改。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五百十二
卷五百十二
  起讫时间 起哲宗元符二年七月壬寅尽是月庚戌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百十二
  帝  号 宋哲宗
  年  号 元符二年(己卯,1999)
  全  文
  秋七月壬寅朔。
  癸卯,右正言邹浩奏:「伏闻陆师闵除宝文阁待制、知河南府。契勘师闵于今年三月十九日罢户部侍郎,差知蕲州,四月二十二日改差知怀州。盖缘任秦凤路经略使日,锺传虚奏功赏,保明不实,情涉欺罔;及承受朝旨,许妄冒人自陈免罪,不即出牓,事属稽慢。夫欺罔稽慢,乃臣子大罪,而师闵坐此黜谪甫及百日,遽然复职,俾司留钥,不惟骇动髃听,实无以惩示四方,殆非至公之朝谨用赏罚之道。伏望圣慈,深赐省察,特降指挥,追寝师闵今来新命,以允公议。」
  贴黄:「契勘师闵初被黜谪,不即祗赴,辄求善地,公议固已罪之矣。今到怀州,席未及暖,反亟牵复【一】,则是黜谪之命,但行于小官而不行于贵近,何以示惩戒于天下?兼闻师闵在秦凤日,其亲属亦有妄冒功赏者,身为帅臣而欺蔽至此,尤典刑之所难贷也。伏望睿慈,省察施行。」
  又奏:「伏见所除师闵告词,有『急于得人之际,遂遽起用』之语,乃知朝廷非不知师闵黜谪未当牵复,特以乏人任使,故有是命。然而赏罚之行,所以惩劝天下,惟其功罪而已。不为时方多事,故有功者不进,但有罚而无赏;不为时方乏人,故有罪者不退,但有赏而无罚。又况师闵之罪,已经推治,迹状甚明,无可疑者。其差知蕲州,系是三月十九日,至今月初二日牵复,只得一百三日;其改知怀州,系是四月二十二日,至今月初二日牵复,只得七十日;其怀州到任,系是六月十一日,至今月初二日牵复,只得二十一日。黜谪未久,天下所知,若以乏人,便当骤用,不惟无以正师闵之罪,兼此例一开,自今以后,凡有罪者,无问谁何,皆可以缘乏人而纵释之矣,尚何恃以肃官吏而振纪纲乎?所系不小,不可不察。」
  又奏:「臣近以陆师闵黜谪未久,骤然牵复【二】,累具事理奏论,乞赐详酌施行,至今多日,未奉指挥。臣固当体朝廷之意,不复论列,然区区愚忠,不能自已者,诚以公议未安故也。夫以公议上达圣听,恭俟采择,是乃臣之职分,敢不罄竭以闻?臣观自古以来,帝王御世之术,本末先后,虽不一端,其要在务明赏罚而已。盖赏罚明,故惩劝行;惩劝行,故官吏肃;官吏肃,故纪纲正。而朝廷尊此,务明赏罚,所以为操术之至要也。师闵之事,其可忽乎?若以师闵为无罪,则忽罢户部侍郎差知小郡,在前日为误罚?若以师闵为有罪,则骤复宝文阁待制、知河南府,在今日为误赏?二者并用,是岂明赏罚之道哉!臣窃惟朝廷不过急于得人任使,且谓师闵所坐,情为可宥,及不欲追改已行之命,故虽师闵到任纔二十一日,便行牵复,不以为疑。然而皆有可论者,若急于得人任使,则臣前奏,论之已详,已尘天览;若谓师闵情为可宥,则文案具存,其情可见。按锺传奏讨荡画谋办事,尽出师闵数日间合力干办,乞特推恩。既是讨荡谋画办事尽出师闵数日间合力干办,即传以一百九十七级为三千五百三十级,师闵岂不预其事乎?借令不知传妄冒之情,岂不知传乞为推恩之奏乎?不以自明,此何意也?及六月十四日承受朝旨,妄冒人限一月许自首免罪。直至十八日,方出牓施行,却于奏状内称「寻行出牓」。岂有奏以「寻行出牓」,而施行乃在得旨四日之后乎?身为从官,优被宠寄,略不尊惮朝廷,公肆欺罔,迹状甚着,而遂谓其情为可宥,恐非所以示天下也,公议未安,尤在于此。若不欲追改已行之命,则言路所闻,无不在已行之后;傥以追改为难,即言职殆将废矣。伏望圣慈,曲赐照察,出自威断,追寝师闵前命,以释天下公议。」讫不从。(八月二日,师闵自河南移瀛州。)
  尚书省札子,勘会陕西路每岁所铸铁钱贯数不少,近岁以来,铜钱太重,铁钱太轻,熙宁间铜钱一百贯,换铁钱一百五贯。自来别无定法,止是民间逐渐增添。窃虑岁久,转更钱轻物重,须议指挥,今诸路经略安抚司,限半月密切具利害,合如何措置,可以称提铁钱稍重、物价稍轻;仍具熙宁以来至今铜铁钱相换钱数申尚书,此文字亲自收掌,不得下有司。(闰九月五日甲戌遂禁使铜钱,专行铁钱,有章楶、吕惠卿二状,今附此。)
  泾原章楶、鄜延吕惠卿皆有状申尚书省,然讫不用其言也。楶言:
  勘会陕西钱法,本无轻重,只仁宗朝宝元、庆历之间,边事初兴,增添戍卒、将佐等,经费滋多,财用匮乏。有献计者,创铸大钱,其文曰「重宝」,每一大钱,折十小钱。盗铸之奸,自此得利。官司所获无几,而重宝已布满民间,岁断重辟,不知其几何。朝廷患之,以折十大钱杀为折五,盗铸不已,又杀为折三,所获之利犹博,刑辟尚多,不得已而以一大钱折二小钱,盗铸稍息。其后山泽产铜颇少,遂以铁代铜。当时大钱鼓铸,精巧磨鑢,皆有楞郭,一一如法。民间虽欲仿效,计其获利,不能酬人工、物料之费,则铁钱、铜钱市价无二。
  至和已后,官司鼓铸不精之弊,起于率分钱。所谓率分者,每工所限日铸之数外有增益者,酌给觽工。财利之司所贪者钱多【三】,监临之官又以额外铸钱增数为课,则折二大钱,不复精巧如法矣,盗铸遂复擅利于下。当时官司不治其本,乃欲救其末,滥钱寖皆输于官矣。而豪宗富室,争蓄大小铜钱与旧铸大铁钱,故在市买卖,细分六等【四】:以小铜钱为一等,旧铸至和铁钱为一等,新铸折二铁钱为一等,私铸楞郭全备钱为一等,私铸轻阙怯薄钱为一等。凡仓库所出者,皆大小铜钱、新旧官铸大铁钱,所纳处,既不复多得铜钱,所输于官者,皆新铸折二铁钱【五】及私铸钱耳,然其弊亦未甚为害。治平四年,因臣僚建议,朝廷有指挥,不能全记其文,大燍以为除阙薄漏贯、字样不明、不成楞郭外,余并令官司受纳,库务辄有退换,仍立刑名,自此滥钱荡然无禁。熙宁间得朝旨,将官库钱,拣选不堪行用者改铸,其后复遣官再选官司已拣之钱,复使行用。官私之钱,既无所分,势难止绝,则铁钱之轻,自然之理也。
  昔日豪宗富室所蓄大小铜钱、旧铸铁钱,岁月浸久,其铜钱或散入夷狄,或迁而输邻路,盖所获利博,岂肯蓄藏于家?前日朝廷遣官就陕西更欲铸铜钱,不惟不足以救官司之急,而所铸虽多,亦恐不能如陕西流行也。所准指挥,合如何措置,可以称提铁钱稍重、物价稍轻,盖无术可救。为今之计,莫若指挥官司精加鼓铸,无贪厚利,令制造精密,与物相权。盗铸之家,获利既薄,岂肯冒重法以自取死亡?勘会两川有见行铁钱、有交子可以赍擎远行。今若精选有心力可倚办官,依仿西川体式,推行交子之法,庶几少有补焉。至于商旅所贩百物,如丝绵匹帛、金银之类,到陕西贩卖,陕西却无物货贾回,如此物价倍贵,无如之何,亦别无可措置。」
  黄贴子:「钱轻物重,不独因铁钱而已。自军兴以来,添屯兵马戍边,盖所急者粮草。今且以渭州言之,昔日米麦每斗不过百钱,今日每斗三百文已上,新边城寨收籴有至五六百文者,钱轻之弊,盖又有因也。又泾原一路去他路界远【六】,换易铜、铁钱甚少,不如朝廷今来坐致之数,惟闻同华、陕府如此,乞赐照会。又熙宁已来,铜、铁钱相换,岁月寖久,无由根究。今据渭州通判李百禄申,勘会到自元佑年已来至今,铜、铁钱相换,每贯分数如前。兼据小贴子称,虽勘会到铁钱每一贯六百文足,换铜钱一贯文足,即日民间亦无铜钱可换,伏乞照会。元佑三年内每铁钱一贯二十文足,换铜钱一贯文足;元佑六年内铁钱一贯二百文足,换铜钱一贯文足;绍圣元年内铁钱一贯二百五十文足,换铜钱一贯文足;绍圣四年内铁钱一贯四百文足,换铜钱一贯文足;元符二年正月一日至今,铁钱一贯六百文足,换铜钱一贯文足。」
  惠卿言:
  熙宁十年,惠卿任本路经略安抚使,至元丰三年得替。任内亲见本路铜、铁钱相兼使用,不闻有轻重之异,唯有行路,欲将铁钱换铜钱以便赍擎,有每贯不过加钱二十至五十文。至元丰末、元佑三年以前,每贯乃加至一百,盖是铜钱渐少,铁钱渐多,以致如此。元佑四年,始下转运司议罚铜钱一等行铁钱,由此民间每岁换铜钱分数渐加,然不过一百以至四百。至八年,始罢铜钱,方加至一贯五百。至绍圣元年,增加钞面钱出卖。四年,复罢官员军人入便钱,以此铁钱益轻,每欲过铜钱地分者,至用二贯五六百文,方换得铜钱一贯。由此观之,则铁钱之轻,官司先自轻之,民间不得不行增添也。盖官司徒知钞面外赢落三二分息,及罢官员、军人入便,免于近里支见钱之小利,而不究钱轻之弊,遂令官司用度,增费一倍,虽岁赐边上银绢钱钞等,愈见支用不足。若不讲求所以致钱轻之由与救钱轻之法,将见仓库空竭,费用不支,非止铁钱太轻、物价太重而已。今请先陈钱轻之害,次陈所以致钱轻之由,卒陈所以救钱轻之法。所谓钱轻之害者,凡有八。熙宁、元丰十余年间米价,除元丰五年系军兴,每斗三百四十文外,其余年分,贱止八十文,贵不过一百八十文。自元佑、绍圣以来,铁钱日益轻,故米价日长。见今延安府官籴米价五百二十文足,市新米七百八十文足,陈米七百二十文足。官中见收籴不行,只以见今官籴价计之,比元丰五年用兵时最贵价已多一倍以上,比五年以前价几三五倍。延安府里外每岁籴买,无虑一百七十余万,草亦称是,不知枉费几何也?以一府观之,则一路可知,以一路观之,则陕西五路可知,此钱轻之害一也。铸钱铁炭、人工、粮食增贵,则所费多不止五百;假令止用五百,铸钱一贯文,只当得五百文支用,而般运至边上,脚乘所费几半,况于所用工钱,不止五百乎!则是官中铸钱,非特无息而已,若不铸,则无钱支用,此钱轻之害二也。官中除粮斛外,如军器、物料、应军需物,计陕西一路不啻百万,尽买于民间,其价比旧数倍,此钱轻之害三也。刍粟百物既贵,故官中和顾脚乘人工之直,比旧亦皆数倍,此钱轻之害四也。昔日铁钱与铜钱等及脚乘易得之时,内地铸到铁钱,犹可般运。今铁钱脚乘贵,虽铸得钱,般运至边上,不足偿脚乘之费,以此般运不行,则衙前之类,不得不将官钱转易,往往遂至失陷破产,自罹重罪,此钱轻之害五也。茶盐酒税之类,每岁所得钱有定额,今一贯只当五百文用,则见税额暗亏其半,此钱轻之害六也。官员、军人所得俸入亦然,则是无罪而月常夺半,俸禄重者固不足言,使臣选人无以自给,岂无怨咨?此钱轻之害七也。免役公人雇直,但有减于旧日,而物贵钱轻,费用不足,以此所在召募不行,深害良法,此钱轻之害八也。
  所谓所以致钱轻之由,凡有五。熙宁、元丰中铜钱铁钱兼行,若欲赍铁钱一贯,即可赍铜钱倍之,及欲过铜钱地分,有铜钱可换,即铁钱可以流行。自元佑间不用铜钱,其欲远行及过铜钱地分,无铜钱可换,此所以致钱轻之由一也。熙宁、元丰间钞价,东南盐钞每席贵不过六贯,贱止五贯。若往京师出卖,反有利息。遇边事,如熙河用兵之时,边上钞价至贱,在京官中却用元价收买以平之,度支钱往边上,以故不计其费。今盐钞一席至十贯文,在京虽用本价收买,所失几半,此所以致钱轻之由二也。熙宁、元丰间,遇有边事,许诸色人于边上入便钱,却于在京向南请领,仍支与加銽及脚乘钱,不记其数。今官员俸余既不许入便,又已入便下钱者,足钱支与省钱,是官中自轻铁钱,此所以致钱轻之由三也。官中每岁籴买,有出无入,钱并散民间,此所以致钱轻之由四也。官中出度牒及银绢之类,虽价例稍高,其实不得旧时铜钱之价,皆是助钱轻之事,此所以致钱轻之由五也。
  所谓所以救钱轻之法者,亦有五。体闻得陕西虽不行使铜钱,闻转运司尚有五百余万贯,若便鼓铸相添,令依旧运致沿边相兼支使,以为远赍及过铜钱地分之用,此救钱轻之法一也。出卖钞价及籴买支用,不得过钞面钱,令入中籴草并商旅买卖,不能赍钱者,有钞可买,不折钱,则铁钱流转,此救钱轻之法二也。若刷东南合上供钱及坊场剩钱,许诸色人于沿边入便,却于内地请领支还贯数,令民间钱俱入官中,不烦鼓铸、般运而自足,民间渴钱则钱重而物轻,候边费稍减即罢,此救钱轻之法三也。官中出卖度牒、银绢之类,亦约铜钱估价,毋过求利,令商旅皆有回货,则铁钱流通,此救钱轻之法四也。今所患民间钱多,官中钱少,欲将见钱籴买,无钱支使,先为民间蓄积以待价,而旧来民间所蓄钱,皆是贵价官中所得。今来如欲救钱轻之弊,即已上所陈四事,皆未可颁下,令民预知,恐钱不出。须密谕陕西转运司并经略等司,先将所有银绢、度牒、盐钞等除量留充军赏及相兼入买外,其余据市色量减一二分价出卖,并量加分数,许诸色人沿边入纳见钱,于内地请领,或足数钱支与省钱,候收蓄民间钱入官稍有次第,然后尽行上四条。其远行赍擎并过铜钱地分,既有铜钱相兼行用,即不须倍价换易,籴过买钞,又只依钞面,及银绢、度牒等,并准铜钱之价支给,又许诸色人入便,支还实数,则所中卖到钱不患无回货,而所出钱复入中。如此则钱益重物益轻,可复如熙宁、元丰之间,无轻重之异矣,此救钱轻之法五也。此五事者,如蒙尽依所陈施行,则八害可除,而八利可复矣。
  何谓八利?籴买价值,必减大半,一利也。铸钱如旧有息,二利也。收买诸物,价减半,三利也。和顾脚乘人工之直减半,四利也。脚乘可顾,铁钱般运得行,五利也。茶盐酒税所入,暗复旧额,六利也。官员、军人俸不减半,人无怨咨,七利也。免役公人,渐可顾召,八利也。然此特论官中之费用而已,若因此军民皆食贱物,百用倍省,其利又不可胜言。若虽施行而不能尽,譬有用药而不尽疾之根源,少愈而亦不能尽除矣。(尚书省札并楶状,据楶奏议。惠卿状,据惠卿家传增入。)
  甲辰,环庆路经略司言:「本路进筑之字平、白豹城、(白豹城赐名在五月二十八日。)定边、柔远寨了毕,并系扼贼冲要,包占环、庆州界旧来边面城寨,各为近里所有【七】。逐处旧城寨驻札将副,各令移于沿边城寨驻札,其合用城守器甲不少,望指挥永兴军等路提刑司于出产材料州军并功造作,仍速般运。」从之。
  诏陕西、河东严戒边吏,不得以传闻西人遣使告哀谢罪,便于边备懈弛,及进筑之际,不过为堤防捍御之计,如缓急小有误事,帅臣以下当重行黜责。(布录癸卯。)
  鄜延奏,已收接宥州公牒,遣来使赍白札子谕其主,令遣使赴阙。
  河东奏,北人自六月十六日后,不复来天涧取水。
  又奏,折可大出寨获千级,特除合门通事舍人。
  乙巳,中书舍人赵挺之详定编修国信条例,代蹇序辰也。
  诏:当此盛暑,刑狱虑有淹延,在京令刑部郎中、开封府界令提点提举司、诸路令监司催促结绝;见禁罪人,内干照及事理轻者,先次决遣。仍先具起发月日申尚书省。
  大名府路安抚使韩忠彦言:「黄河大决,府界县镇多已冲淹,府西即是北流故道,水势渐近府城,人心日夕忧惶。御河若不闭塞,黄河可以直注入城,终未为便,请令李仲以所得修新河钱物,疾速修筑。」诏令本府计会李仲,就借所桩管未开修菱芡等河所赐钱物,相度修筑上下惬山,与昨来未开修御河日高厚一般,不得低怯。(十八日曾孝广措置河事。李仲开修新河,在四月二十一日。)
  泾原路经略司言,德顺军德胜寨、镇戎军开远寨堡至西安州,合修通过堡子,一座于鹊子山寺子坌、一座于九羊谷峗北岭上修筑,并本司已令姚古统领诸将修筑【八】。诏特支军兵缗钱有差。(新录云,合作通过堡子三所。布录乙丑,泾原奏:已取七月七日或八日筑减猥城及差保甲应副般运,又令姚古修德顺军至西安州经路三程,作堡子三所,并与特支。又奏,先筑减猥讫,令折可适姚雄以兵二万、骑五千赴会州,七月二十一日进筑。)
  正字张巨权发遣京西路转运判官,权提点秦凤等路刑狱孙贲改永兴军等路。
  丙午,秦凤路经略司言,第三将招诱到西人伽凌等三人,却是环庆路熟户蕃捉生,伪冒改名,剃发、穿耳、戴环,诈作诱到西界大小首领,本将张恩、张德同知情诈冒。诏张恩、张德先次放罢。
  丁未,上批:「暑热,应在京工役,自今月十七日放假。」
  诏朝请郎王璩追两官勒停,展三期□,坐谐谑侮慢也。(当考。)
  朝散郎、通判瀛州陆元长言:「苏州秋赋一岁六十万石,积水占压,蠲放大半,三江不入,震泽不定。今相度,应河之通江海者,愿拨一年积水合放秋税二十万石。乞降祠部牒五百道,充雇夫钱粮及市木置闸,官为检计,令食利人户自备食力,分头开修。」诏元长计会两浙转运提举司同相度,合如何施行,具图状指定、保明以闻。
  熙河乞降收接河南邈川首领官职等第及支赐则例,并乞锦袄子、公服、靴、笏、银带各三百事【九】。诏孙路据归汉首领在蕃日职名及加量次第,合补是何名目,奏听朝旨。所乞袍带,令户部计置,差使臣管押前去。(布录丁未。)
  戊申,边厮波结兄弟三人及首领仆从二百余人并所管蕃兵六千一百四十八人来降,王赡即纳之。(此据汪藻青唐录。蕃兵六千一百四十八人,实录七月二十五日亦有此数,布录结兄弟三人及二百余人数同,无蕃兵数。六月末,边厮波结来降。李远青唐录云:边厮波结以错凿、讲朱、一公、当标四城降。四城在河州之南,重山复岭中。事亦系六月。)曾布言:「先帝以熙、河、洮、岷四州为一路,洮州今方得之;又以为熙河兰会路,会州今亦方得之。陛下圣德,威灵所及,遂成先帝之志,非天时人事符合,何以至此?实朝廷之庆事也。」(五月乙亥,又癸亥,又六月丁亥,又八月丁亥,当考。)
  鄜延奏,已回牒宥州。吕惠卿初但以白札子遣西人还令遣使赴阙【一○】,有旨令回牒故也。(布录。)
  己酉,详定重修大礼敕令所言,编修北郊令式,请以详定编修大礼敕令所为名。从之。
  泾原奏,擒获阿迈都逋一行人功状,(案布录作阿迈都逋。)有迁十五官至六官者,仍赐金帛有差。(布录己酉。)
  庚戌,军头司引见殿前马军司拣试到殿前指挥使御龙直愿出职将、虞候等九十二人。上亲阅人材,择其骁勇者九人列于前。问所射弓可加斗力否?殿前指挥使王闰等七人各愿射两石三斗力,二人射应法,并特与内殿崇班,仍减三年磨勘。余射不能发,令减斗力再射,等第换官减年。冀珪、李真射一石一斗力弓,杜超射九斗力弓,各不及格,军头司令归后行。上问权承旨李宪等合何如?宪等奏,合降军分。上恐其偶不能发,宣谕特令再射。各应法,并补合得军使。(旧录云,上留神尽材如此。新录删去。)
  右正言邹浩奏:「伏闻河北路水灾,比之陕西、京西等路,尤为深切,百姓漂溺,莫知其数,死者既已不救,生者复难自存,老幼悲啼,伤动道路。方圣明在上,与天同仁,而近畿之民,尚尔失所,欲望睿慈,俯赐详酌,特依去年专自朝廷差官前去,逐急赈济施行,务称陛下忧悯生灵之意。」
  贴黄:「臣窃见近年官吏,讳言百姓灾伤等事,习成风俗。故虽朝廷遣使出外,亦多不以实闻,民情不获上通,王泽不获下究,率由于此,为害不细。今来若蒙差官前去,即乞指挥选择忠荩不欺之人,庶几漂溺之余,实受恩恤甚厚。」(浩奏不得其时,附遣王祖道前。)
  三省言,访闻河北路州县,近因雨水,诸河涨溢,渰浸人户田庐。诏差吏部员外郎王祖道体量应合赈济存恤事件,多方措置,速具以闻。
  权工部侍郎张商英等言:「伏见黄河自商胡口决以来,治水者阔为两堤,相去数十里,不与河争,以顺其势行之。水失其性,一遇泛涨,则河道变徙。望特降指挥,下河北转运提刑司,选官两员相度,图其地利害。」诏令王祖道体访以闻。(「以顺其势」下,恐有脱字,新、旧录都一般,当求别本。)曾布白上:「黄河已北流,闻东流已干。郑佑子自河北还云,已自东流河道中行过,亦更无泥水,然北流殊未有堤防。东流回河治堤,费公私财货,何止亿万?止一二年遂坏。」上曰:「主东流者已受赏,今日自当行遣。」布唯唯。(布录戊申,今附此。)
  王祖道奏:(八月丁丑,祖道以吏外为左司谏,若祖道此奏在出使河北时,即合去左司谏字,今且附此,更须考之。)「臣伏见神宗皇帝元丰中,议移深州于饶阳、安平,当时复以河防北流,适乘事机。其后主东流者,欲故违神宗备边之意,遂以移州三十万之费,可以回河,此议遂置。臣窃惟神庙前日之志,今日偶与时会。深州因昔年残破之余,傅潜【一一】乃以私计,乞移州于陆泽,非御敌之地。今大河复北流,深州岁用梢草、兵夫不赀【一二】,计一岁所费不知几万数,以十岁计之,又不知几十万数,以此为移州之费,不犹愈于岁岁无穷之虚用邪?臣伏望圣断,特降指挥,以深州当大河之冲,势不可守,宜迁徙州民,亦今日治边之机事。惟陛下留神。(元符报状有此,却不载是何月日,今因祖道出使河北附此,待考。)
  诏赐鄜延暖泉寨慕奈神祠【一三】为灵佑庙。
  注  释
  【一】反亟牵复「牵」原作「褒」,据下文改。
  【二】骤然牵复「牵」原作「褒」,据阁本及上文改。下同。
  【三】财利之司所贪者钱多「之」原作「所」,据阁本改。
  【四】细分六等按「六等」与下文「以小铜钱为一等,旧铸至和铁钱为一等,新铸折二铁钱为一等,私铸楞郭全备钱为一等,私铸轻阙怯薄钱为一等」所记之数不符,疑有脱误。
  【五】皆新铸折二铁钱「铸」原作「旧」,据阁本、活字本及上文改。
  【六】又泾原一路去他路界远「去」原作「来」,据阁本改。
  【七】各为近里所有「各」原作「名」,据阁本、活字本改。
  【八】并本司已令姚古统领诸将修筑阁本「本」上无「并」字,「筑」下有「讫」字。
  【九】并乞锦袄子公服靴笏银带各三百事「服」原作「报」,据阁本改。
  【一○】吕惠卿初但以白札子遣西人还令遣使赴阙「还」原作「远」,据阁本及文义改。
  【一一】傅潜原作「传潜」,据阁本及宋史卷二七九傅潜传改。
  【一二】深州岁用梢草兵夫不赀「梢」原作「稍」,按梢为塞治河决之物料,宋史卷九一河渠志:「伐山木榆柳枝叶谓之梢」,作「稍」无义,现据阁本改。
  【一三】慕奈神祠「神祠」二字原倒,据阁本乙正。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五百十三
卷五百十三
  起讫时间 起哲宗元符二年七月壬子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百十三
  帝  号 宋哲宗
  年  号 元符二年(己卯,1999)
  全  文
  秋七月壬子,王赡言:「已占据讲朱、错凿、当标、一公、东迎城、通绰克古城;又立公宗堡、伦布宗堡、古塔鼐宗堡,共计九处。其讲朱城,正当扼青唐咽喉,及当标、错凿、一公三城,皆系部族繁庶、地利要害之处,并合修建城寨,统治羁縻新附部族外,其间若更有地里相去遥远、紧要守御处,亦合修建寨堡。」诏:「孙路具见如何应接溪巴温,及将来如何措置,详悉闻奏。务为边防经久之计,不得轻易卤莽,致误机事。」
  先是,溪巴温杀阿苏据溪哥城,与瞎征相持,以此部族离心,多愿归汉。诏孙路相度收接。来者不绝,虽日日有奏【一】,而所奏并不及溪巴温一字。曾布疑之,遂欲降此指挥,诘路所以应接措置溪巴温情状。章惇乃以简谓布:「未须诘之,且容其措置。」布未肯已,惇遂封孙路数书示布。盖路密与惇议,云溪哥城乃积石军,欲除溪巴温为合门使、知积石军;却自邈川直趋青唐,欲建为州,而以他人领之。布因为惇言:「溪巴温以董□之后,人情所附,故欲令还青唐,逐瞎征而复为王子。今乃欲处之他所,以青唐付之他人,恐未安。今日部族之所以愿归汉者,正以瞎征篡国,故不为人情所附,吾乃欲逐溪巴温,而以他人处青唐,则安知归汉者不翻然而改?又安知溪巴温不能抗朝廷之命而自奋立?诚令溪巴温不振,又安知董□之族,更无如溪巴温者,能崛起于下而为自立之计乎?如此不惟恐更生边患,兼朝廷何必贪荒远之地,又与董□之族为仇敌,于边计皆未见其安便也。」惇曰:「路只是如此商量,亦未定,未可诘之。」布曰:「俟其已定而诘之,不已晚乎!」惇坚不肯以拟定文字将上。布曰,且将上礏旨,遂具言:「孙路累奏河南邈川部族归汉而不及溪巴温一字,不知路何以处之?臣欲如此问孙路,而章惇以为未可。路欲除溪巴温官,处之积石军;而建青唐为州,以他人领之。臣恐未可,兼此事只是路与惇私书往还,议欲如此,臣等皆不预闻。路既不奏朝廷,又不申密院,在臣为失职,不得不论。」上曰:「是不曾奏溪巴温一字。」遂顾执政曰:「如何【二】?」觽皆唯唯而已。许将独曰:「问路如何应接措置,莫也不妨。」惇曰:「事未定,未可诘问。」布曰:「事定而后诘问,则已后时,虽令改正,亦已费力。此事大,乞裁处。」上曰:「此大事,不可忽。」布曰:「臣今来所问,只是问路如何应接措置,亦别无挠路经画处。」上曰:「不妨。」惇曰:「如此须添一将来字,云见今如何应接,将来如何措置。」布曰:「此两字添不妨。」布再对,因为上言:「臣所陈孙路事理灼然,而圣问所及,执政无一人肯分别是非者。此无他,但惜人情尔。古人以为持禄养交,正谓此也。养交私情好以持保禄位如此,则于国事奈何?章惇、蔡卞,觽人所畏,臣与之争论,未尝有所假借。若许将、黄履不主张事,臣亦未曾敢一言及之。臣孤立自守,所恃者,惟睿明每加洞照,议论稍伸尔。然惇等侧目,未易当也。」(布录此段在庚戌日,今着此。溪巴温杀阿苏,附三月末。正月六日、二月七日,又此月二十五日、二十八日当并考。)
  鄜延奏西人毁新修堡子,寻已修葺讫。(布录壬子。)
  癸丑,校书郎□伯举为神宗正史编修官。(闰九月十三日为小着。)
  先是,权礼部尚书蹇序辰言:「请将六曹诸司元丰八年四月以来,应更改法度,言涉附会讥讪文书,尽数检阅,随事编类,并着所任官姓名,具册申纳三省。」宣德郎李积中言:「请选官应先帝法度政事遭元佑变毁者,取会某事因何人申请而废,因何人勘当而罢,各开当职官姓名及谤讪之语。若情不可恕,即重加贬责。」诏:「六曹诸司编类,并着所任官姓名,具册申纳三省。如有盗匿弃毁、增减隐落及漏泄者,罪、赏并依编类章疏已得朝旨。」序辰及积中先有是言,三省不行,踰半年矣。序辰既贬,乃复检举降诏。曾布谓三省意欲有所罗织故也。(此据布录附见降诏日。元符三年五月二十八日,罢此指挥。新本删修去。「诏六曹诸司,将元丰八年四月以后,应废毁先帝法度申请,并着所任官姓名,编类成册,纳三省。如有毁匿、增减及漏泄者,罪、赏并依编类章疏已得朝旨。」用权礼部尚书蹇序辰、宣德郎李积中之言也。)
  右正言邹浩奏:「臣伏睹近降指挥,令六曹诸司依臣僚上言,各将元丰八年四月以来,应本司及所属申请勘当更改法度、言涉附会讥讪文书,尽检阅随事编类,并着所任官姓名,具册申纳三省。臣窃契勘自元丰八年四月以来,曾任六曹诸司及所属职事人数极多。除言涉附会讥讪文书,已行编类外,其不为时势所屈,而尊君奉法,挺然如初,见于申请勘当之际者,亦必有人。欲乞依前降指挥亦行检阅别作一项【三】,编类成册,具姓名申纳以闻。所有盗匿弃毁、增减隐落及漏泄等事,亦乞依编类章疏已得朝旨施行。庶几特立自重之人,终为圣明所察。」(浩奏附此,从违当考。)
  浩又尝奏:
  臣伏见看详诉理文字所节次看详过文字进呈,已蒙朝廷施行了毕。臣契勘元降看详指挥,系分两等,一谓语及先帝,一谓语言过当。除语及先帝之人外,其余所诉虽情犯不齐,大率皆以官司锻炼致罪,抱负冤抑,得遇朝廷清明,辨雪矜贷为词,只是语言过当一等而已。而今所施行,则有勒停者,有降官者,有降官及差遣者,有远小处监当者,有罢知州与宫观者,有送吏部与合入差遣者,有罚铜三十斤者,有罚铜十斤者,一时公议,竟莫知其所以异也。又况诉理之语,初亦难辨,有可以为轻,亦可以为重;有可以为重,亦可以为轻。若可以为重,则语言过当者,直谓之语及先帝可也;若可以为轻,则虽语及先帝者,但谓之语言过当亦可也。然而典刑之所加,则不可同日而语矣。夫因其近似难辨之迹,而典刑轻重随以上下,是乃陛下威福之操柄,书所谓「惟辟作福,惟辟作威」者,正在此也,可不谨哉!臣今据臣所知已行遣过事件,等第节录如后。
  一、勒停:谢愔诉雪父景初罪犯状内称「非今日朝廷清明,何以雪幽冤于泉下」等语言,自邓州职官勒停。(元符元年十二月二十一日。)
  一、降官:韩忠彦、王存等奏雪谢景初罪犯札子内称「朝廷专置官局,辨理枉横,景初不幸身殁,不能自直」等语言,其韩忠彦自太中大夫降授中大夫,王存自右正议大夫降授通议大夫。(元符二年正月十七日。)一、周之道诉雪本身罪犯状内称「天下之冤,无如臣比,若不仰告公朝,臣无路伸理」等语言,自朝散大夫降授朝奉大夫。(元符二年五月一日。)一、阎令诉雪本身罪犯状内称「有罪之人,于格不应除雪者,苟情涉可矜,类蒙□减,圣恩旷大,千载一时,况臣无辜,义当自直」等语言,自朝奉大夫降授朝请郎。(元符元年五月二十六日。)一、马诚诉雪本身罪犯状内称「朝廷专差制使置狱劾问,虽明知傅致锻炼,不敢以冤滥愬陈,恐重得罪」等语言,自奉议郎降授通直郎。(元符元年十月十四日。)一、降官及降差遣:任公裕诉雪本身罪犯状内称「刑部一燍以特旨遂称难议施行,以此排天下之幽冤,使不得伸理」,及称「制勘院附会锻炼、抑勒虚招,致臣久负冤抑。今睹圣时,伸理天下冤滞,伏望察臣非辜」等语言,自朝请大夫、权发遣江淮等路发运副使,降授朝散大夫充发运判官。(元符元年九月二十六日。)一、远小处监当:宋乔年诉雪本身罪犯状内称「朝廷明□冤抑,乔年之滥罚,亦冀获伸,庶获情法相应,冤抑得雪」等语言,令吏部与远小处监当差遣。(未见月日。)
  一、罢知州与宫观:叶涛诉雪本身罪犯状内称「蔡确、舒亶、何正臣、李定以兴造刑狱为事,故罗织及臣,抱赃污之至冤,废处江海。今者伏值皇帝陛下、太皇太后陛下,废黜奸恶,登用正士,矜恤民隐,薄敛时使,前日之吏,多以微过被罪,今方命有司覆理而出之。苟臣不以片言自列,则自满堂取乐,而己犹向隅;觽皆望天,而戴盆不已」等语言,自知明州差主管江宁府崇禧观。(元符元年十二月一日。)一、送吏部与合入差遣:周邠诉雪本身罪犯状内称「前日非辜冤抑,幸得申诉于今日大公之朝,傥蒙昭雪,则臣之元降一官,庶有望于还复」等语言,罢知吉州,送吏部与合入差遣。(元符二年正月二十四日。)
  一罚铜:□居厚诉雪本身罪犯状内称「今遇朝廷推广恩惠,凡有罪戾之人,尽蒙□贷湔洗,人情莫不悦豫」等语言,罚铜三十斤。(元符元年十二月十七日。)一、蒋之奇奏雪李萃罪犯状内称「今来冲替,显是太重」等语言,罚铜十斤。(元年十二月五日。)
  伏望圣慈,深赐省察,以为来事之鉴,不胜幸甚。(详录此,可见当日刑罚之不均也。)
  鄜延奏缴宥州牒,已遣告哀谢罪人使十二人赴延州,七月十日过界。(布录癸丑。)
  环庆奏具到新立烽台、堡铺及人马巡绰所至之处画图进呈。大约巡绰所至,有及一百一十里至八九十里,烽台有四十里至五六七八十里,坐团堡铺有二十里至三十里者。如清平关巡绰至大寨泉,在清远军之外十余里;折姜会接泾原及百一十里,至版井川犹六十里,又至通峡寨犹五十里。上亦病其太远,然以画疆未定,姑听之而已。(布录癸丑。)
  甲寅,宣庆使、雄州防御使、入内副都知刘有方为景福使,以年劳也。
  洮西安抚司奏,乞支给例物、银绢钱及袍带等,招纳西蕃部族首领。诏户部造金带、浑银交椅及锦袍、银带、金帛等,送熙河经略司应副支给。银绢等不足,听以诸司封桩及军资钱物借支讫奏。(布录甲寅。)
  孙路奏,会州计置功料已备,不须减步数。从之,仍赐将士特支。(布录甲寅六月二十二日诏减步数,九月一日毕工。)
  乙卯,鄜延路奏,欲并废顺宁、白草等寨。诏从之,将来更有似此可废并去处,速具闻奏。
  丙辰,荐飨景灵宫。是日大暑,内侍执扇从行,升皇武殿,上顾见却之。
  丁巳,荐飨景灵宫,幸集禧观、中太一宫,为民祈祥。先是,有旨行幸,差殿内亲从五十人翼左右而行。上自东阶降,赴西廊,宰臣、亲王、执政官皆为内侍所约出外,上宣令于围子内行。
  己未,军头司引见殿前马军司拣试到散祗候等殿侍长行共八十人试艺,上亲阅人材,呼出散祗候王贵、陈达,问所射弓,更可加斗力否?皆愿射两石力弓。令再射,各应法,并换左班殿直,更减三年磨勘,面赐袍带。贵自陈:「曾随军入西界,眼下中箭,得轻伤酬銟,乞改作重伤。」上谓权承旨李宪等曰:「眼下中箭,何得为轻伤邪?」宪等奏以未经官司勘验。诏送枢密院改正。
  右正言邹浩奏:「伏睹近降指挥【四】,令郑佑等相度燕家河,若开浚后不能行,夺北流,虚费人工物料,逐官并重行朝典。自非圣明照见本末,岂及于此?不胜幸甚。然今来所用水官,尽是主张东流。缘此转官、擢任之人,虽已重行朝典,豫严戒敕,窃虑各官,势须力护前失,规为身谋,不免虚费人工、物料等事。待其事败然后黜谪,则人工、物料之费,其害已不赀矣。伏望圣慈,特降指挥,令条具内外官曾任水事而不专主东流之议者,选用其人,使与见今水官相参,措置施行。庶几利害得实,不至重有劳民蠹国之弊。(浩奏,附遣曾孝广前。)
  诏水部员外郎曾孝广诣河北路相度措置河事。孝广尝为南外都水丞,迁都水监丞,不主东流之议。及是河决内黄,故使孝广按行,因得申其素志。(此据曾孝广传。九月十九日,乞罢外都水丞。)
  前知颍昌府□安持请罢河北都转运使新命。从之。(安持六月二十六日除河北都漕。)
  鄜延奏西使过界,乞发遣赴阙。从之,令以二十三日以下。(布录己未。)
  环庆进筑萌门、三岔,河东进筑岚石、麟府八寨堡,并赐将士特支。
  庚申,刑部言,承受制书官文书及为人掌寄制书官文书,在赦前亡失,不曾经官司自陈而赦后事发者,不以赦原。从之。(新无。)
  辛酉,太中大夫、提举崇福宫郑雍卒。
  癸亥,殿前副指挥使姚麟,乞免与马、步帅同拣人,从之。上曰:「若拣选不当,自可按举。」曾布曰:「近闻多差中使同拣【五】,则两帅亦自无用。」上曰:「中使亦间差尔。麟曲奉中使,拣人之际,升黜惟命,麟唯诺而已。而独指二帅同拣为侵官,且云愧耻,殊不以中使为言。」步军都虞候曹诵曰:「麟鴜欲因此以交结也。」(布录。)
  甲子,环庆路经略司言:「知环州种朴领兵至赤羊川,收接到赏啰讹乞家属共一百五十余口,孳畜五千。夏贼千余骑来追,与战,生擒监军讹勃啰并首领泪丁讹裕。」
  先是,赏啰讹乞遣纳木乞僧报欲归汉,朴以兵迎接。是日,值监军点检野寨,鄂济尔与首领辈皆往候之,朴乃获其骨肉及首领扎实等数家以归。诏环庆经略司更切体问,讹勃啰如委是西界监军,即取问在西界日,所管地分、人马数目及彼界有何家属并见闻事,速具状以闻;仍管押赴阙。所有赏啰讹乞之家属,即多方存恤【六】,无令少有失所;及选差信实之人,通达本家信号,前去招诱鄂济尔,令早出汉。(玉牒云:知环州种朴讨夏贼,俘监军讹勃啰首领泪丁讹裕。)
  提点河北路刑狱王震知邠州,权提点江南西路刑狱程筠知鄂州。(震、筠必有故,当考。)
  丙寅,泾原路安抚使章楶言,于减猥川择地进筑为寨,本处附近有盐池,周围约及十里,所产红、白盐二色。诏李譓相度措置以闻。(十一月二十八日。)
  熙河兰会路经略使孙路言:「新归顺西蕃大证见边厮波结,使首领钦彪阿成将文字投汉,愿将部族地土,献与汉家。所管地分,西至黄河,北至克鲁克、丹巴国,南至隆科尔结一带,东至庸咙城、额勒济格城。当标城至斯丹南一带,甚有部族人户,见管蕃兵六千一百四十人。其边厮波结,系西蕃近上酋首,世族名望,所管部族人马强盛。今来率领本家人户归汉及献纳地土、部族人户,显见忠白,望优与推恩。其男侄女貋,亦望等第补授名目。」诏令路详上项事理,据投来部族人户,斟酌在蕃日所管职事,并事力次第,具合补名目以闻。(此月七日云云可考【七】,又八月九日玉牒云:吐蕃大酋边厮波结内附,以其部族土地来献。新纪云:洮西安抚使王赡复邈川城,西蕃首领钦彪阿成以地降。新录删修云:熙河兰会路经略使孙路言:「新归顺西蕃大证见边厮波结,使首领钦彪阿成将到文字,以部族地土来献。见管蕃兵六千一百四十人。其边厮波结,西蕃近上酋首,乞优与推恩。其子侄及貋,亦望等第补官。」诏本路据投来部族地土多少,详察在蕃职任并事力次第【八】,具合补名目保奏【九】。)
  初边厮波结既以讲朱等四城来降,邈川诸酋相继亦求内附。时方进筑会州,工未毕,乃诏中分其兵【一○】,令孙路驻河州,王赡将河州军兵为先锋,总管王愍将岷州及熙州军马策应,以抚纳邈川诸部。是月己未,诏下;甲子,师发河州,次安乡城,赡以先锋自密章渡过河,有素相结纳密戬等三人背盟旅拒。赡宵济,夺其隘,擒密戬斩之。丙寅,遂克邈川,即日以捷书闻。孙路怒赡径上捷书,不复由帅府,谗间自此作矣。(此据汪、高二录。)
  戊辰,熙河路经略司言:「会州城去大河不远,与兰州事体一般,可系桥于河外,建立关城,实为经久之利。」诏孙路相度事力可为及材料已备,即一面从长施行。曾布因言:「孙路此谋甚善【一一】。若渡河置关,即正如兰州金城关之北【一二】,兰州未有金城以前,每岁河冻,非用兵马防托,不敢开城门。然此事亦大,既不奏,又不申密院,但只以私书白章惇,臣等皆素不与闻。昨日章惇以此书示臣,臣亦以为当。然素无奏报,欲未施行,又虑西夏入贡后,异时不复可为,故须作访闻行下。孙路措置边事,前后只以私书往还,似此非一。」上曰:「如此事何故不奏?青唐事,尚云经画未定未敢奏,此不奏何也?」觽亦曰:「此事不当不奏。」上曰:「前后事且未论,此事当诘问何以不奏?」遂批旨云:「孙路既有上件条画,因何不具奏陈?令具析闻奏。」惇亦答书行下。(二十四日甲午,布录云:苗履奏:「会州城去河三百余步,矢石不及,不可系桥。又河中有滩碛,自中滩至河北岸,悬崖陡岸,无可置关之地。」)
  户兵部言:「泾原路新建城寨西安州,未限定驿程。经略司相度,自镇戎军至平夏城为一程,自平夏城至临羌寨为一程,自临羌寨至西安州为一程。仍乞平夏城驿以石门为名,临羌寨驿以秋苇为名,西安州驿以南牟为名。」从之。
  己巳,洮西缘边安抚司言:「带领河州汉、蕃兵下密章堡、结宗城、齐暖城、策凌城、鼐宗堡、罗格堡又名干布城。其新据城堡内,有王子并不附顺首领。仓库物料已封闭,备将来军储支遣。」诏孙路:「依详累降朝旨,应所招纳河南邈川等处愿投汉部族首领,更切体度蕃情,务先以恩信抚纳,毋专以兵迭喧,并合措置应接溪巴温等,务为边鄙经久安便之计,不得过有所图,别生边患。其所得城寨内合只以心白向汉、有力量首领,住坐守把;或系要害,须合差兵马戍守之处,子细审度经久利害,务从简便,无令广有增费财用兵力。」(十一月二十五日当并考。)
  孙路又以书抵章惇云:「且留溪巴温以持瞎征,若捐数十万缣,招巴温新附之觽归汉,则巴温一孤雏尔。」曾布因草诏戒孙路,惇初不从,纷争久之乃定。蔡卞以布理胜,乃云:「大事且□曲商量,不须争喧,恐观听不便。」布曰:「当如何?」觽皆云:「约束路不妨。」惇稍屈,布因言:「公多以声色加人,布褊衷亦不能忍,故往往纷争。然亦当量国事所系,不敢苟且。」惇曰:「公不容人说,何尝不婉顺?马上与公言,莫且更商量,公便怒。」布曰:「公不自觉,因何士大夫人人皆言为公所慢骂。」惇曰:「何尝骂他,但言甚道理须要堂除、差遣之类。」布曰:「若但如此婉顺晓之,人亦不怒,盖声色厉不自知尔。」惇曰:「公言惇心风,岂不是骂?」布曰:「公言布欲与西人画河为界,乃云是杂赁院里妇人言语,莫亦是骂否?布无他,所争者皆国事,不敢误朝廷措置尔。」惇曰:「惇岂是为家事?」布曰:「公固亦是为国事,但须要是尔。如孙路欲逐溪巴温而夺青唐为州郡,则布死不敢从也。」既对,亦为上陈其略,上亦以所草诏为然,遂行下。
  布再对,又言:「章惇近于边事,凡有所欲为,知同列必不合,则必阴以书谕诸帅,令如其旨意经营奏请。如近日环庆置烽台、堡铺及巡绰处太远于诸路,亦是惇以书谕胡宗回,令如此措置。既于清平关外,以大寨泉为巡绰之处,已过清远军十里;又令宗回更展至大寨泉北,欲于此筑城;又令展至曲律六掌之外巡绰,要于曲律六掌作寨,宗回皆不敢从,并封惇书相示,因亦进呈。」上皆详览再三。又封折可适书与宗回,其言皆不可用。布对三省,又与惇言:「公多以书与兵官,如折可适、王赡辈,皆蕃夷之人,何可与书?一有败事,恐未免为累。」惇曰:「昔王荆公与王韶书,言边事无数。」布曰:「荆公但发书与韶及公,何尝以书与兵官?荆公是时于布无间,日见荆公发书与公,但以妄杀为戒尔!」
  河东路经略使林希言:「北界沿边都巡检、管勾朔州同知多造事端。自六月十三日驱拥人夫侵越取水,除已为巡检何灌约回,经一月有余不至;今月十八日,复来取水。其同知往来戎帐,节次已具奏闻,缘北人自前岁改移东偏头税场,去岁拆石墙,今岁不受牒,便于贾胡趰兴建场屋,又过天涧取水及有分水为界之语,蓄谋三年,发于今日。窃恐其势未已,除已牒折克行选差使臣前来,依朝旨随宜应接外,缘方当进筑之际,正藉克行及其子可大带领兵马在北界防扼。深虑那移兵马前来,其本地分巡检兵数又少,如北人再领人马数多,过来陵犯,何灌等便若行应接,深虑兵力不敌,兼恐别生事端。已密谕何灌等及折克行所差使臣,但严勒兵马、把截取水道路,过作堤备,不得轻易便行斗敌。其北人所创税场,本为私相买卖,既严禁互市,自足以破其谋。今若更来取水,亦不必与之力竞,俟进筑了日,军马各归,沿边有备,至时尚来取水不已,即别有措置,随宜应接,亦未为迟。」从之。(何灌,祥符人,墓志云三年为河东第九副将兼沿边同都巡检使。此二年已称巡检,恐墓志或误。)
  注  释
  【一】虽日日有奏阁本「虽」上有「路」字。
  【二】如何原作「何如」,据阁本乙正。
  【三】亦行检阅别作一项「亦行」原作「行亦」,据阁本乙正。
  【四】伏睹近降指挥阁本「伏」上有「臣」字。
  【五】近闻多差中使同拣「闻」原作「间」,据阁本改。
  【六】即多方存恤宋会要兵八之三五「即」作「仰」。
  【七】此月七日云云可考「可考」原作「所考」,据阁本改。
  【八】详察在蕃职任并事力次第「详」原作「计」,据阁本、活字本改。
  【九】具合补名目保奏「具」原作「其」,据阁本、活字本改。
  【一○】乃诏中分其兵「其兵」原作「兵其」,据阁本乙正。
  【一一】孙路此谋甚善「善」原作「差」,据阁本及文意改。
  【一二】即正如兰州金城关之北阁本「北」作「壮」。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五百十四
卷五百十四
  起讫时间 起哲宗元符二年八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百十四
  帝  号 宋哲宗
  年  号 元符二年(己卯,1999)
  全  文
  八月壬申,龙图阁待制、知瀛州盛陶知河南府,宝文阁待制、知河南府陆师闵知瀛州。言者论陶昨在元佑中诋诬先烈,协比权臣,排毁旧弼。诏陶知和州。(知和州在初五日,今并此。七月二日邹浩言师闵可考。)
  朝奉郎、提举措置出卖晋、隰州矾事高昌令提举京东、河北盐税。(要考此二事提举官系何年月置。)
  泾原奏:「折可适、姚古已领兵马二万进筑会州城。□隈未毕功料,令将官雷胜、通判原州种建中继成之。」(布录壬申。)
  诏陕西、河东保甲,虽不经调发,并免冬教。先降德音,须经调发乃免,而近岁以边事,例皆免放故也。(布录壬申。)
  癸酉,宰臣章惇、翰林学士承旨蔡京、大理少卿刘赓进呈新修海行敕令格式。惇于上前读所进表毕,取敕令格式一帙进读。其间有元丰所无而用元佑敕令修立者,上问惇等:「元佑亦有可取乎?」惇等对:「取其是者修立。」上又问:「所取元佑条几何?」惇等对:「有数。」遂进呈新书所取元丰、元佑,并参详新立件数。上曰:「可于册内逐条贴出。」上又问:「元佑敕令何人修?」惇等对:「苏颂提举。」惇等又读太学生听赎,上问:「新条耶,旧条耶?」京对:「臣等参详新立。盖州县医生尚得听赎,太学生亦当许赎。」又读祀令致斋条。上问:「新文旧文?」惇等对:「皆旧文。」次进呈格式件数。上曰:「元丰止有赏格,元佑都无。」惇等对曰:「然。」惇又言:「所进看详册稍多,乞止进净条入内,余付有司。」上令皆进入。(绍圣元年九月二十七日,章惇、安焘提举。)
  右中散大夫、都水使者郑佑知峡州,朝奉大夫、权提点河北东路刑狱李仲权知苏州,朝奉郎、北外都水丞李伟通判秦州。(用元符邸报增入。此必缘河事下迁,当考。九月十六日罢佑等。)
  兵部侍郎黄裳言:「南郊大驾诸旗名物,除用典故制号外,余因时事取名。伏见近者玺授元符【一】,日垂重象,太清道气呈祥,武夷仙鹤近诏,此其显者。臣请制为旗号,曰玉玺,曰宝符。茅山之上,日有重轮,号曰重轮。太上老君眉间发红光,号曰祥光。武夷君庙有仙鹤,号曰祥鹤。」【二】诏可。
  环庆路经略司言:「定边城蕃部巡检赵世良,怀安镇巡检掘娘,擒到逃叛蕃部布雅并妻屈麻娘。」诏赵世良特转一官,掘娘减三年磨勘,仍各赐帛有差。
  泾原走马奏:「昨进筑两堡子,得旨与特支。今止筑一堡,未敢喝赐。」诏:「以昨进筑,正是炎热之际,特依已降指挥支给。余一堡子,将来进筑已秋凉,更不喝赐。」堡子元无例特支也。(布录癸酉。)
  朝请大夫贾青奏:「望立法,将合举官臣僚每岁所举官,分为上下半年奏举。」从之。
  枢密院言:「梁从政申,元丰七年朝旨,亲事官教头拣中亲从官,依旧赴亲事官营充教头。诸营相去多远,往来作过不便,乞别选教头。」上曰:「此诚不便。」曾布曰:「虽是元丰七年指挥,乃因石得一申请,故从之尔。」上曰:「此是当改。」布展纸尾已拟定「元丰七年指挥更不施行」,上曰:「甚善。」布因言:「近岁奸憸之立朝者,多以元丰之法为不可改。一有议论及此,则指以为异,意欲以罗织善类,又或挟此以遂其私意。」近科诏下有司检近例,欲以国子监解额,许开封府举人就试。鴜士人有且养且耕者,私计多不能入太学,又他处无户贯,即不得应举,觽皆以为未便。独蔡卞坚执元丰七年先朝已罢,不可改。同列自章惇而下议数四,终莫能夺。惇叹曰:「此岂先帝所为!此时正足下及舒亶、朱服辈力主此议耳。」闻者莫不然之。既而谏官邹浩上章极论,上亦以元丰已罢拒之,鴜先入之言也。卞自此专政益甚于前日矣。
  甲戌,太原府地震。
  诏:「大河水势十分北流,将河事付转运司,责州县共力救护北流堤岸。」寻又诏:「东流所营都大官员巡河物料场使臣,选择差那往北流向着埽分,照管勾当。」(布录甲戌。)
  泾原奏,苗履已赴会州进筑。
  吕惠卿奏:「西人欲于旧界首约回人马,遂以新定巡绰处鼐旺井谕之,寻即听命。」(布录甲戌。)
  丙子,章惇等言:「请将申明刑统、律令,事已收载冲改者,更不用外敕令。事未经去取冲改者,合依旧施行。乃请自二月后至颁降前,续降相照添入。或尚有未尽,及令删修事件,类聚以闻。至来年正月一日施行。」从之。
  淮南路转运副使李孝广知同州。
  丁丑,朝奉大夫、吏部员外郎王祖道为左司谏。著作佐郎、崇政殿说书周常为起居舍人。(布论常在元年八月甲辰。)太常丞陆传为考功员外郎。
  戊寅,录故供备库副使张德男琏琚、女夫刘威王奇并三班借职,以德死事也。
  河东奏:「朔州同知争贾胡趰事宜宁息。」北人自去岁欲迁东偏头税场于贾胡趰,径入久良津买卖。朝廷以创改事端,令边吏移文拒之云:「久例于东偏头村往来买卖,难议创行改移。」后数移文至,不肯收受。又于贾胡趰创建税场屋宇,及开石墙越汉界,于天涧及黄河取水。至以兵仗拥护取水人过界,射伤巡卒。林希日一奏,以为北人恐因此生事;又云欲以黄河分水为界;又云聚兵数千,欲据汉界取水。朝廷亦令折克行相度应接。曾布数论希,以为探报皆虚声,建税场、破石墙、过界取水,皆同知者□暴妄作,不足恤。希忧恐不已。既而果无事,仍奏云「更不发日奏」。上亦哂之。
  泾原进筑□隈毕工,赐帅臣以下银合、茶药。
  诏熙河依界道图样,以十里为一方,取见今城寨地名,考寻古驿程相去里数,画西蕃图闻奏。
  是日,贤妃刘氏生皇子。(闰九月二十四日卒。)
  己卯,以皇子生,差官奏告天地、宗庙、社稷及诸陵。
  诏袁州仰山、木平山石塔各赐额:仰山曰瑞庆,木平山曰会庆。(旧本特详,今从新本。)
  熙河兰岷路经略使孙路言:「七月二十五日,王赡已收复邈川城。按邈川系古湟中之地,东北控夏国右厢甘、凉一带,西接宗哥、青唐巢穴。部族繁庶,形势险要。南距河州一百九十余里,东至兰州二百余里,请建为湟水军。」诏路详累降约束指挥施行。(旧录云:元佑中,尝恐夏人合邈川、青唐为边患,至是武功遐暨,一举而尽有其地。新录辨曰:易曰,君子以思患而豫防之。元佑中,恐夏人合邈川、青唐遂为边患,不为过也。人主务安边保民,至于用兵,盖不得已耳,夸大武功,非所宜也。删去二十八字。)
  先是,曾布言:「王赡得邈川一处,便乞建军,恐将来乞创置郡县不一,非朝廷累降约束令于检防经久简便可行,及不得增广边费之意。此请未可从。」章惇力欲从之。同列亦皆依违无定论。上曰:「洮州须置州,恐亦须有合置州军处。」布曰:「洮州当置州,乃臣所论。先朝以熙河洮岷为一路,今乃方得洮州。又先朝以熙河兰会为一路,今乃方得会州,皆所以成先朝之志也。」蔡卞曰:「若如此即一般。」布曰:「不同。若于邈川、青唐皆置州郡,臣恐未易馈饷。孙路尝告谕西蕃部族云,一邱一陇地不要他底。今创置州军,官吏、将佐、兵马戍守之费,皆须朝廷馈运应副,经久未易支梧。兼朝廷所少者非土地,一向贪荒远之地,但疲敝中国尔。先朝创熙河一路,元佑之人皆以为财力不给,可弃。今乃更于熙河之外创置州县,岂易供给?」上曰:「元佑之人云穷天下之力,以奉熙河一路,又以为可弃。此言皆不当,莫不足取。」惇、卞纷然,以布为非先朝而是元佑。布曰:「元佑之人以熙河为糜费财力,不可经久。于时政记中具道其非,亦尝纳陛下前,陛下必记忆。臣今日之论,但谓于黄河之外,青唐、邈川创置郡县,则为不便,非以熙河为非也。兼惇尝言:『得青唐、邈川,则如臣之说置一都护总领,最为稳便。』今若创置州郡,则自有知州、知军,更安用都护?莫与惇初开陈之语不同否?然此皆纷争之语,不足烦圣听。臣以为当俟一切抚定河南邈川之后,然后据地理紧慢,画一措置。甚处系最要害,合建置州军;甚处系以次,合差兵将人马戍守;甚处只令以本处首领心知向汉有力量者守把住坐。俟奏到朝廷,折衷乃可定。」卞曰:「适三省论议亦俱如此。」布曰:「臣愚虑如此,亦不曾闻三省议论,亦不曾说与三省,但适方于陛下前开陈尔。」觽皆以为当然,上亦称善,遂依此降指挥。再对,布又言:「臣适及熙河事,鴜以为先朝措置熙河如此,尚不免后人论议。今若于青唐多置州军,广戍守兵马,则未易供馈,何以免后人论议?臣于措置边事,不敢不为朝廷远虑,故不敢诡随觽人,望陛下裁察。」上颇忻纳。
  上始言洮州不可不建州,惇遂曰:「曾布初不肯筑会州,只要筑伽罗、浅井,亦如今日事。」布曰:「臣不曾言不筑会州,不知在甚处说,有何人见?」惇曰:「蔡卞以下俱见。」上目卞。卞曰:「不记得。」布曰:「如此,是臣无此语。当时经营灵平、平夏,即有筑天都及会州之意。及锺传筑浅井【三】,便议黜逐。皆臣首建议,何缘有不筑会州之语?」惇默然。于是布又言:「初引章楶作帅是李清臣,陛下必记此事。」上曰:「记得。」布曰:「初命章楶作秦帅,楶愿就泾原,乃是欲经营天都之事。臣亦以此丁宁谕楶,令次第经营。楶既到官,是年春遂兴此役,臣何缘有不筑会州之语?今孙路与王赡争功,觽论犹以为非,矧在庙堂,却欲争占进筑会州不出他人,是出己意,此与孙路何异?如此岂不取笑中外?」上极哂之。布又尝对三省言:「臣向曾论西事,欲且画河为界。章惇以臣为杂赁院子里妇人之言。今日又自天都、会州遂收敛边事,章惇亦称善。昨□臣时,三省所共见。」觽皆默然。布又曰:「臣得事陛下已五六年,前后议论无不可复。却不似他人,一日说得一般。」上笑而巳。(布录丁丑事。十六日移路河南府。)
  庚辰,诏今后应国戚命妇人入内,如辄敢将带曾纳内中放出,及作过经断宫人入内者,并以违制论,许诸色人告。
  诏封东岳天齐仁圣帝长子为佑灵侯,第二子为惠灵侯,第四子为静鉴太师,第五子为宣灵侯。以本路言,父老相传岳帝有五子,惟第三子后唐封威雄大将军,皇朝封炳灵公,其余诸子并无名爵,故有是诏。
  辛巳,以皇子生,权侍郎已下称贺。德音,降天下死囚,流以下释之。
  太平州司法参军、详定三司敕令所删定官陈彦恭授宣义郎。(新本削。)
  福建路转运、提刑、提举司奏举鲍祗、江公望,江东转运、提举司奏举吕柷、耿枢,夔州路转运、提刑、提举司奏举刘襄、李公彦,堪备擢用。诏并乘传赴阙,令合门引对。(江公望新定人,泉州永春知县。)
  诏今后诸王府并大长公主以下诸宅都监、入内勾当使臣三年任满,并不许陈乞再任。
  泾原路经略司言,修筑□隈寨毕工,诏以定戍寨为名。西人谓盐为□,谓洼下处为隈。有盐池长十里,产红盐、白盐,如解池,可作畦种云。(布录在乙亥,今附此。七月二十五日进筑,八月一日毕工。)
  环庆路经略司进筑萌门三岔新城毕工。诏以宁羌寨为名,赐帅臣以下银合、茶药。(四月二十二日、七月十八日、八月二日。)
  河东筑河外四寨、堡毕工,再赐帅臣以下银合、茶药。(六月二十六日。)
  枢密院言,熙河兰会路收复邈川、嘉木卓等城,并接纳大小首领部族不少,其将佐汉蕃士卒暴露甚劳。诏军兵等各特支有差,将佐俟经营措置了日,具功状以闻。
  是日苗履言,进筑会州,于会州川口兴工三日,孙路移文于巴宁会进筑,而巴宁会地形险恶枯燥,不可建州,履不敢从。诏孙路侯进筑会州了日取旨。(五日二日路乞筑巴宁会,十六日路改河南府,十七日姚雄知会州,九月一日会州毕工时,路已替矣。按:元符二年五月癸卯,孙路言王愍踏逐到巴宁会,可进筑,诏路审度。六月丁亥,路言巴宁会可以置州,已依朝旨计置材植,实据苗履踏逐。今苗履又言险恶枯燥,不可建州,前后不相符。又此段俱作巴宁会,亦与前异。布录与此正同。)
  赐收复邈川城军兵特支。(布录辛巳。)
  乙酉,尚书省言,熙河路近抚纳西蕃一带部族,内邈川河南皆已归汉。诏赐钱一百万贯,【四】计修葺新收复冲要城寨材料并粮草支用。
  泾原奏,□隈与打绳川分画地界,事干两路,议论不同,乞断自朝廷。诏以打绳川系熙河路合进筑处,令熙河管认地分进筑。(布录乙酉,九月十九日。)
  诏免河北被水保甲冬教。(布录乙酉。)
  丙戌,宝文阁待制、知熙州孙路措置邈川事乖错,移知河南府。以宝文阁待制、知庆州胡宗回知熙州。(九月十二日,宗回初至熙州。陇右录,孙路以元年八月二十七日自庆州改熙州,二年闰九月七日改瀛州。)
  始,孙路疑王赡狡狯难制,其招纳邈川,赡实将先锋,王愍策应。盖使愍监赡也。赡与愍次罗格、陇朱黑城,将趋邈川。赡忌愍分其功,绐曰:「晨朝食毕而行。」愍以为然。赡乃夜半传发,平明入邈川。愍徐觉之,整陈而行,日加午始至,则赡已据府库矣。处愍于佛舍,而遣蕃将密下鲁旺、玛尔、鼐宗三城。路寻召愍至河州,与之同还熙州,赡镘屯邈川。时八月辛未朔也。其五日乙亥,宗哥大酋舍钦脚求内附。赡遣使臣王咏等将五十骑赴之。及愍以赡据府库事告路,路素已不乐赡,因是檄赡如河州督粮。赡实首议取吐蕃,朝廷委信之。初复邈川、即经营宗哥、青唐,而路遽夺其兵权,又以愍为都统领,赡为同统领。觽弗谓可,而赡亦具诉于朝廷。王咏等既入宗哥,诸羌连结为乱,白昼攻劫仓库,舍钦脚不能止。王咏等登子城楼,去其梯以自固,驰书告急。经略司勾当公事王厚时在邈川,与同总领蕃兵将高永年谋之。永年曰:「此青唐成败之机,势不容缓。若待安抚还自河州,则无及矣。」安抚,谓赡也。永年请以千骑往,厚许之。永年遂同蕃官李蔺□纳支等如宗哥。李蔺□纳支者,李尊之孙,宗哥乃其部人也。己卯过省章峡,咏等复遣人来趣,永年等即日至。诸羌为乱者闻之,皆踰城遁去。收见粮得四万余斛。因自宗哥至邈川,置流星马,开省章峡路。乙酉,愍先引麾下兵出省章峡,入宗哥城。赡尚驻邈川,更与愍交讼。朝廷方主赡,不直路,夺其兵权,曰:「首议者赡也。路欲揜其功,所以令愍往邈川招纳,又令赡悉听愍指挥,既而却携愍归熙州,镘将官马用诚、李忠代愍,肆为奸欺。」故移路守河南,而使宗回帅熙河兰会,仍罢愍都统领。章惇初主孙路,数与曾布争论。既而知路不可主,乃言路对人多不语,及独坐乃语,如病心状。布即具以白上。于是上曰:「孙路果是失心。」惇亦毁之。上曰:「路如此,须行遣。」布曰:「赖瞎征、溪巴温相持未决,故迁延反复如此,未至败事。不然,岂不误边计也。」(此据高、汪二录增修。汪云路使愍统制军马而赡副之,赡将前军,愍将后军。按:初举兵入青唐,赡将先锋,愍策先锋,未始分前后军也。其命愍为都统制,而赡为同统制,乃克邈川后。檄赡督粮河州,时在八月初五六间。高云初十日路始改命,亦恐误。汪云胡宗回至熙州,即以都统制还赡,汪又误。按高云宗回至熙州,乃九月十二日,而愍受朝旨罢都统制,实八月二十一日。盖朝廷既移路守河南,相继即还赡都统制,不待宗回至熙州矣。今参取其合者。曾布尔日录丙戌,同呈王赡申经略司勾追河州,宗哥首领方乞归汉,已遣使臣部五十余骑往据宗哥城,而经略不肯应副兵马,恐溪巴温旦夕入青唐。遂得旨,孙路知西京,胡宗回帅熙河,高遵惠帅环庆。青唐既乱,溪巴温入宗哥城。王赡首经营招纳,遂渡河入邈川城。孙路欲掩其功,乃令王愍申云:「经略司指授令前去邈川招纳,仍令王赡一听王愍指挥。」既而却携王愍归熙州。今又以将官马用诚、李忠招纳邈川部族,遣王赡归河州拨发粮草,盖欲归功经略司而逐赡,使不得与事。朝廷察其为奸欺,累降旨令专委王赡经画。诏旨未到,间路前后指挥不一,乖错日甚一日。章惇初主之,数与布争论,既而理屈,乃云章縡曾言,孙路对人多不语,及独坐即自语言,如病心状。布对三省亦尝以此语奏知。是日,上云:「孙路果是失心。」惇亦力毁短之。再对,上又云:「孙路如此,须行遣。」布云:「赖瞎征、溪巴温相持未决,故迁延反复如此,未至败事,不然,岂不误边计。」孙路墓志云:时青唐部族自相残戮,巨酋毕斯布结以河南来归,路遣兵迎取之,而邈川之酋率觽内附。于是焚省章栈道,绝青唐之援,断鼐宗险要,遏夏寇之路,而邈川地数百里、觽数万人皆为我有,朝廷遂赐名为□州。自此青唐单弱,瞎征遂举土以降。觽论谓宜厚予金缯,以嘉其来。路曰:「羌部乱离,去危就安,理之常也。当以中国威福抚谕之,使复其故居而已耳。昔汉武帝纳浑邪五十万之觽,可以为戒。」觽又谓,尚有陇拶未出,可据青唐为绥定计。路曰:「亦非也,当据宗哥城,招来大酋心牟钦□等数辈,则陇拶自出,而青唐定矣。」觽皆叹服其策。事方经始,移守西洛。邈川降,在七月二十五日丙寅。以邈川为□州,在闰九月四日癸酉。路移河南,系八月十六日丙戌。)
  户部侍郎高遵惠为宝文阁待制、知庆州,代胡宗回也。(丙戌日事。)翌日,诏宗回进筑环庆路城寨毕,又加宝文阁直学士。(丁亥日事。)
  始,蔡卞言:「高遵惠以元佑中言事可采,召还户部。未几,又补外。朝廷虽以择帅故,不得已令去,外议但云遵惠以攻贾种民忤执政,故逐去。」上曰:「别有何人可差?」章惇曰:「亦曾商量,无可帅者。」曾布曰:「若稍加旌宠,足以解觽疑。亦与三省议,但改龙图阁待制。」黄履曰:「只要是待制。」上曰:「与宝文阁直学士。」蔡卞曰:「甚好。」上曰:「与龙图阁直学士亦不妨。」觽皆以为好。布因言遵惠进职,则胡宗回不可不除职。宗回筑五城寨,昨复待制,只速得两月。上顾觽执政曰:「合与否?」觽默然。惟惇与许将曰:「当推恩。」遂除宝文阁直学士。(此据布录丁亥所书,进职实录具之。)
  丁亥,诏:「修复会州,就差四方馆使、秦州刺史、知镇戎军姚雄知会州,兼管勾沿边安抚使、充熙河兰会路兵马都监。(五月乙卯,初诏经营。九月庚子朔,毕工。)东上合门使、威州刺史、知德顺军姚古权管勾镇戎军,兼管勾泾原路沿边安抚司公事,兼第五将。其会州合置通判、职官、曹官、都监、监押、巡检等,并依西安州例施行。除会州通判堂除外,其余员阙令经略司一面选差官权管勾。」
  诏王赡招抚到西蕃部族不少,及已收复邈川城,特与复礼宾使、权知河州、管勾洮西沿边安抚司公事。
  又诏西安州灵平寨妙娥山湫神,以灵佑庙为额。
  戊子,监察御史兼权殿中侍御史石豫言:「窃闻阙村水涨,其势不至湍悍,若加救护,可无决溢之患。而有司坐视不救,意谓上流决溢,则下流减杀,盖河口易以闭塞,侥幸逃责。以致今日全河北流,渰浸人户、田苗,成此大患。望根究诣实,重行朝典,以诫欺罔。」诏王祖道体究以闻。(旧录云:监察御史石豫言,闻阚村水涨,不甚湍悍,尚可救护,而有司坐视,意谓上流决溢,则下流减杀,盖河口易以闭塞,侥幸逃责。至于今日大河北流,浸民田、庐。望根究黜责,以诫欺罔。诏王祖道体究以闻。河顺下北流,先帝已降诏旨,而豫以为欺罔,误也。新录办云:大河流溢,非细微可隐之事,既按视之,必得其实。若果如豫言浸民田庐,则黜责有司,以戒欺罔,宜矣。今不论事之虚实,而即以豫言为误,盖私意也。今删去十九字。鲜于绰传信记论北流事,附绍圣元年三月二十二日,可考。)
  枢密院言:「近降朝旨,令孙路、苗履相度会州,依兰州金城关例,跨河为浮梁,修置关城。今会州进筑甫毕,虑事力未及。」诏经略司指挥苗履,如委是未曾修建关城,即疾速权暂系桥于黄河外,择地修筑烽台,及巡绰所至之处,明立界堠,包占合修关地基在内。(二十四日。)
  诏诸上殿进呈文书并批送三省、枢密院,不得直批圣旨送诸处。违者承受官司缴进以闻。
  是日,青唐大酋心牟钦□及董□妻契丹公主,阿里骨妻夏国伪公主、回鹘伪公主等,遣酋长李阿温旺以下六人赍宝玉至宗哥城通□。王愍谕以朝廷招抚之意,及赐袍带等物,即日遣还。(十八日戊子。)
  青唐主钦毡既为蔺□等逼逐,移居青唐新城,弃其印于旧城而去。先有蕃字来乞补汉官,寻与妻子削发为僧尼,入城西佛舍。时七月庚午也。鴜蕃俗为僧尼者例不杀,瞎征但欲逃死耳。(此亦参取汪、高二录增修。)
  诏安州云梦县楚令尹子文祠封崇德侯。
  己丑,宣政使、莱州防御使、内侍押班□靖方为内侍右班副都知。后数日,上谓曾布曰:「靖方久在前省,合与迁后省。」仍曰:「先帝曾任使。」布曰「先朝与梁从政同列在前省,诚已岁久。」上又曰:「每语及先帝,即流涕被面。」布曰:「此觽所共知,乃出于至诚也。」上曰:「待批出与后省。」遂除入内副都知。(入内副都知,在乙未二十五日除。)
  割安西城以北六寨隶会州。(布录乙亥。)
  鄜延奏缴宥州牒本云:「人使未见赴阙,已是疑阻。又诸路修筑城寨,掳掠人口未已,请止绝。」答以:「诸路进筑,系西夏作过已来先得朝旨,本路难议移文止绝。人使已于二日赴阙,候到朝廷,必有处分。」(布录己丑。)
  苗履奏:「熙河硬探人杀仁多洗忠,斩首不及,为西人夺去,但得其所乘骢马及器甲等。洗忠乃保忠弟,挺身出战,觽杀之。」
  章楶奏乞致仕,诏候来春取旨。
  辛卯,熙河兰会路经略使孙路言:「近宗哥大首领等锣纳本城。已指挥王赡差使臣一两员并蕃官李蔺□纳支同共将带合用蕃、汉人马前去守把。又据蕃官李蔺□纳支称,青唐心牟钦□、青归论征结等,将文字来请心白旗头巾归汉。今来青唐部族离乱,人心不定。若差人马来青唐,酋首即便出汉。已差都钤辖王愍统领熙河、岷州汉蕃将兵赴宗哥城应接招纳。」诏熙河兰会路经略司:「如王赡在宗哥城,即令王愍在邈川已来照应。若王赡已入青唐,须王愍附近应援,即指挥往宗哥城。」又言:「李蔺□纳支遣人将文字称,青唐遣人前去迎瞎养□前来青唐为主,今闻青唐已乱,遣去人未敢回归。又缘瞎征已迁在青唐外城,万一瞎养□乘虚领觽径入青唐,其势方盛,未必肯归汉。既未归汉,即河北宗哥一带部族,势必须归瞎养□。灼然之理,无可疑者。瞎养□初领觽来宗哥住坐,本望汉家与之为主,借助声势,平唃氏故土,今已失望,虽通归汉之意,心怀疑贰,未必有决然出汉之期。方在疲困,兵势未盛之时,宜速处置,不可少缓,亦未见招纳次第。观今青唐事势,已是离贰,瞎征决须归汉。若更添差人马应接,前去宗哥张耀声势,大事必集。」诏:「熙河兰会路经略司指挥王赡且在邈川、宗哥、青唐城已来招纳未出汉部族,及具措置事件,申经略司相度施行。事毕,如可以归河州,即禀经略司措置。」经略司奏:「所称瞎养□,即溪巴温次子陇拶。」时朝廷已有诏,罢王愍都统制,而愍未受诏也。(青唐录载二事并依实录,但稍删润其文耳。然实录并在二十一日,青唐录乃云八月十九日。不知何故。)
  河东路经略安抚都总管司言,麟府、岚石路进筑大和谷、弥勒川、口□□啰岭、窟薛岭寨、玛克密娘、小红崖、精移、哥崖岭堡,并已毕工。诏:「大和谷赐名大和寨,弥勒川赐名弥川寨,口□□啰岭赐名通秦寨,窟薛岭赐名宁河寨、玛克密娘赐名大和堡,小红崖赐名弥川堡,精移堡赐名通秦堡,哥崖岭赐名宁河堡。添置第十三将,令管勾通秦、宁河、弥川寨,至接连麟府地分。第九将管勾葭芦、□堡、神泉、乌龙寨,至接连鄜延路地分。其第九将旧在乌龙寨驻札,移于葭芦寨;副将在神泉寨驻札,移于乌龙寨。新置第十三将,差庄宅副使张世宗于宁河寨驻札,副将差降授供备库副使、准备将领李偀于弥川寨驻札。所建三寨戍守兵马,于麟府路军马司、保德军及乌龙、神泉、葭芦、□堡沿河津寨勾抽。攒那上番及驻泊兵马赴诸处戍守并弓箭手等,并隶第十三将训练。所有第三副将,旧在神木寨驻札,今本寨已系近里,移于大和寨。其第九将部队依旧隶本将。外部将供备库副使贾逵、供奉官阎浩、队将苗昌、借职高俊、军将郭惟忠改隶第十三将。第九将以七千人,第十三将以六千人为额。令都总管司以本路汉蕃近便兵马充。如不足量,合要戍守人马数目,于驻泊军马内差填。」
  又诏:「以大和寨隶麟府路,以通秦、弥川、宁河三寨隶岚石路,以通秦堡隶通秦寨,宁河堡隶宁河寨,弥川堡隶弥川寨,大和堡隶大和寨,其逐堡使臣请给,人马粮食、草料,并于所管寨支请。所有将官、寨主、监押、部队将,并把截、巡检,任满酬銟并依神泉、乌龙寨、三交堡已得指挥施行。令河里堡寨并废守御,其旧来合差逐州弓箭手、捉生、蕃兵守把去处,各已废罢,别无差使。所有上件人马,分作三番。其岚州所管弓箭手等,轮差于第十三将上番,分擘于弥川、宁河二寨。其石州所管弓箭手等,轮差于第九将上番,分擘于通秦、神泉、乌龙寨。」(自河东路至赐名宁河堡【五】可用旧本,自大和寨堡至乌龙寨可用新本。今并列于此。新录:河东路经略司言,麟府、岚石路进筑大和谷等四寨、玛克密娘等四寨,并已毕工。诏赐寨名大和、弥川、通秦、宁河四堡,各附寨为名,以大和寨、堡隶麟府路,通秦、弥川、宁河寨堡隶岚石路。添置第十三将,令管勾通秦、宁河弥川寨至麟府地分,差庄宅副使张世宗为第十三将,于宁河寨驻札。降授供备库副使李偀为副将,于弥川寨驻札。以第九将勾当葭芦、□堡、神泉、乌龙寨至鄜延地分,其第九将移葭芦寨驻札,副将乌龙寨驻札。第三副将移大和寨驻札。第九将以七千人,第十三将以六千人为额,以本路汉蕃兵马充。如不足,于驻泊兵马内差填。其河里堡寨,旧来合差逐州弓箭手、捉生、蕃兵守把处,各已废罢,可分此人马作三番。岚州所管弓箭手等,轮赴弥川、宁河二寨。石州所管弓箭手等,轮赴通秦、神泉、乌龙寨。林希传云:希至踰月,经画石之神泉、麟之银城,通道两间而出敌境。选将士分行相视,且遣其属会麟府、岚石军马于境外,图其地,凡二百十四里以闻。合两路之师凡十万进筑,十有三日而八城毕。哲宗览奏,銟其神速,以诸路进筑虽多,未有城八垒于旬日之间者也。此传颇夸希,盖因孙览所经画,乃能速成也。毕仲游志览墓可考。希传详见二十五日。大观元年四月折克行传云,时诏河东进筑八寨,通道鄜延。帅遣秦希甫至,议筑先后。克行请以两路兵同时深入,先筑远者,出贼不意,回兵治近,则固已在吾腹中矣。希甫曰:「由近及远,进筑法也。」克行曰:「不然,事有奇正,今八城已定,乘士气之锐,利在神速,若徐图之,士气怠矣。」希甫执不可,克行并上二议,帅用克行策,卒城之。八寨成,谍言贼至,诸将皆戒严。克行请解严,觽曰:「边讯甚急。」克行曰:「彼自扰耳。」已而果然。此事当考详增入。)
  吕惠卿奏:「乞许西人依例遣使遗进及行吊祭。」令奏听朝旨。(布录二十一日辛卯,二十五日乙未,许收接。)
  广西经略司言:「宜州溪峒申,有安化蛮归人约三千余人攻围德谨寨,与官兵斗,敌败散归峒。斫到贼头七级,已差权知宜州钤辖雍斌等领兵马前去照应。」诏经略司严切指挥宜州溪峒,并差兵将及城寨官等体探蛮贼结集次第虚实,过作堤备。如蛮人再来作过,即整兵乘机掩杀。
  壬辰,以皇子生,宴髃臣于集英殿。
  王愍驻宗哥城,孙路数移檄促愍入青唐,愍与诸将欲以轻兵入之。高永年曰:「青唐自废其主,必有奸雄得觽心者。今虽通□,其觽未必悉从。须重兵以临之,厚赂以结之,恩威并行乃可也。不然事必不济。」永年又说愍曰:「王赡始未经营,今不预行,恐致后悔。」愍纳其说。是日,愍被旨罢都统领,未行。大酋青归论征结等四十九人来降。翌日癸巳,瞎征挈其子及亲信数十人趋宗哥。愍出城受其降。翌日,遂以瞎征如邈川。初,瞎征既举家削发为浮屠以纾死,尚闻籛罗结等谋迎立溪巴温,恐难未已。又知官军巳入宗哥,地近,故跳奔。后九日,王赡自邈川归瞎征于熙州。(二十二日,王愍受诏罢都统领,还河州。)
  癸巳,左朝议大夫、宝文阁待制、知颍州章衡卒。
  甲午,枢密院言,河东路经略使司林希奏称:「先帝元丰中于鄜延路进筑米脂、葭芦、□堡三寨,以葭芦、□堡隶河东路。自是,岚、石之人始戍河西,然贼境在目,欲出不可,密睇麟、府,犹迂十舍。自前年复葭芦,去年筑神泉,今年筑乌龙,通接鄜延,稍相屏蔽。今又北自银城,南自神泉,幅员数百里间,楼橹相望,鸡犬相闻。横山之颐,尽复汉土;斥堠所及,深入不毛;秦、晋士马,更为声援。自此岚、石遂为次边,麟、府不为孤绝,实自先帝经始葭芦,以为今日通道之根本。望建葭芦为军,赐美名以彰元丰之圣烈。」诏葭芦寨特建为晋宁军。(九月十四日分路,九月二十五日添兵。曾布尔日录云:同呈熙河王赡等奏事宜,又呈孙路奏,前后招到西蕃大小首领、蕃僧等三千余人。又河东奏,乞建葭芦为军。诏以葭芦寨为晋宁军,以知军为岚石路,沿边安抚使兼岚、石、隰州都巡检使,石州知州更不兼都巡检,知军以下听经略司奏举,一次置通判、职官、都监、曹官、主簿共六员,所省废沿河津寨官十八员。今晋宁并入堡寨置官十九员,所增者知军一员而已。岚州减通判、职官各一员,故除大和寨、堡隶麟府路,余六堡寨并神泉、乌龙、□堡,皆隶于晋宁。)
  孙路奏,前后招到西蕃大小首领、蕃僧等三千余人。(布录甲午。)
  苗履奏:「会州城去河三百余步,矢石不及,不可系桥。又河中有滩碛,自中滩至河北岸五里,悬崖陡岸,无可置关处。」(布录,甲午十七日。案此奏已见七月戊辰注,此处复出。)
  乙未,端明殿学士、中大夫、河东路经略安抚使、知太原府林希为太中大夫、资政殿学士,以进筑大和等八堡寨毕工也。(孙览以四月二十五日罢太原,林希正月二十一日实先自杭州除端明往代之。)
  朝奉大夫、提举崇禧观孙览为宝文阁待制、知光州,以前知太原,进筑乌龙、神泉寨毕工也。(布录:是日以诸路进筑了当,吕惠卿移镇,林希改资政,乃迁太中大夫,孙览复宝制,与小郡。上云「览只恐人言未已」。初欲与转官,既而令与复职。惠卿移镇在丙申。林希传:除端明殿学士、知太原府,奏河东新边募弓箭手乞专置提举官以董训之。希内趣僚吏外分遣将佐,事无巨细,皆亲裁决。文书夜下,皆切中事机。合两路之师凡十万进筑,十有三日而入城毕。希奏曰:「臣所筑四寨、四堡,地形险固,绵亘三百余里。控制贼马路四十余处,其西即沙碛地,而本路包占横山已尽。前此葭芦抵麟府,往返渡河,动辄旬日,今径其外,一有追呼,昼夜可至。又直接鄜延,声援相应。河外边面始得通完。乞赐立堡寨名,以壮边圉。」哲宗览奏,銟其神速。以诸路进筑虽多,未有城八垒于旬日之间者也。进资政殿学士、太中大夫。各堡寨赐名大和、弥川、宁河、通秦。林希复奏【六】,建葭芦为晋宁军,悉以八堡寨隶焉。于是省并河堡、寨,置津渡,越河为梁,以徙戍兵。又奏,新边地置营田司,募兵民以耕。朝廷遣较边实,岁得粟十余万石。)
  鄜延奏,宥州牒西夏欲以国母亡,遣使遗进。吕惠卿言:「西人恭顺不虚,乞与收接表状及行吊祭之礼。」诏令受宥州牒,谕以候奏得朝旨,牒报。(布录二十五日乙未,二十一日辛卯,初令听旨。)
  诏熙河速相度筑打绳川。(布录乙未。)
  内侍副都知□靖方为入内副都知。(孙觌云:□靖方三朝随龙,徽宗践阼,止带左藏库副使与前省押班,当考。)
  是日,枢密院再对。上谓曾布曰:「中书舍人阙,殊未有可除者。」布曰:「以次补,则起居郎、舍人皆当迁。」上曰:「周常近方除,孙杰如何人?」布曰:「职事亦颇振举,但未知文采如何耳。」上曰:「论贾种民事亦皆当。」布曰:「高遵惠论种民事亦当。」上曰:「遵惠又补外。」布曰:「臣初欲引为都承旨,如遵惠详熟晓事岂易得?」上曰:「谁可帅者?」布曰:「实难得人。孙览始复职,又未可便擢。」上曰:「且候。」布又曰:「词臣尤难得人。如前日龙喜宴,朝廷庆事,乐词无一堪者,不足以称扬朝廷庆喜之意。」上曰:「殊无可道文字,极少,只数句尔。」布曰:「只如皇子庆诞,降一德音,乃与四方同庆,诏语亦殊不足称副盛事。」上大笑,极以为然。因言:「蒋之奇如何?」布曰:「之奇文字虽繁,然却有可道,亦时有好语,非蔡京可比。」上曰:「蔡京诚不可比之奇。」布曰:「何以逃圣鉴!」因言:「文学之士,虽为难得。然以天下之大,文物鼎盛之时,岂可谓无人?但以执政好恶,人材隔塞者多。如陈瓘辈,文采作舍人有余,然执政不肯用。陛下向排觽论,擢叶涛、沈铢等,莫不称职。今如涛辈,未见其人。」上曰:「郎官中有能文者否?」布曰:「三省所称,但如叶棣辈尔。」上曰:「邓棐如何?」布曰:「臣不识之,亦不知文采如何。只如昨舍人阙,三省用刘拯权,及制词出,取笑中外。」上又问:「刘逵如何?」布曰:「亦不知逵有文采否?然只如逵人物亦恐可进擢。陛下以中外阙官为念,诚今日急务。如陕西、河东、河北三路皆阙提刑,陕西止有孙贲一员,又以体量到三路皆冬教保甲之处,岂可全阙?又如淮南两转运使俱罢,亦不除人。如此,诸路岂不阙事,望更留圣虑。」上再三然之。(孙贲体量到,在闰九月三日。)
  丙申,保宁军节度使、鄜延路经略安抚使兼知延安府吕惠卿,特授检校司空改武胜军节度使【七】,加食邑实封,以进筑暖泉寨、金汤城毕工也。
  故入内押班赠昭化军留后刘惟简特赠节度使,以随龙恩也。(此据布录,惟简卒在绍圣三年三月二十八日。)
  环庆奏张诚以下冒赏。诏:「将佐及蕃官与免降资。借职以下,依熙、秦冒赏人例,以殿侍、军将、效用等名目降资。」(布录丙申。)
  丁酉,诏宗女夫亡服阙归宫,改嫁者听。
  枢密院言:「王赡等申,招纳青唐王子瞎征并大首领,旦夕出汉,乞降招纳,推恩支赐。」诏:「瞎征与旧官仍依初除,并遣使例支赐对衣、金带、银器、绸绢。其溪巴温与瞎征一等推恩。第一等谓如心牟钦□、结□龊之类,与正任剌史,银、绢、钱各三千;第二等与诸司使带遥郡剌史,银、钱、绢各二千;第三等诸司副使,银、绢、钱各一千;第四等与内殿崇班,银、绢、钱各五百;第五等与左侍禁,银、绢、钱各二百。并赐锦袍。刺史与金带,诸司使已下与镀金带一条。如有带到弟侄、儿孙及手下勾当人,亦当比类官职安排。小首领已下,并令经略司斟酌事力相度比类,于军主已下至副使兵马使职名安排。该说未尽,奏听朝旨,比类推恩。」(新本删修云:枢密院言,王赡等申招纳青唐王子瞎征等并大首领,旦夕归汉,乞降招纳恩赐。诏,瞎征与旧官,仍赐对衣、金带、银器、绸绢,溪巴温与瞎征一等推恩。第一等如心牟钦□、结□龊之类,与正任剌史次与遥郡刺史,至左侍禁,各赐金帛、袍带、有差。余人该说未尽,并令经略司奏听朝旨,比类推恩。)
  瞎征既来降,籛罗结更说心牟钦□等与契丹、夏国公主以骑二百迎立溪巴温次子陇拶为国主,河南大酋唃摩将百骑身送之。戊戌,入青唐。始,籛罗结谋奉杓拶而逐瞎征,不克,遂怵王赡以经营吐蕃。瞎征卒被钦□等迫逐。籛罗结自谓己志得行,遂不欲属汉,故复奉陇拶。(青唐录云:八月二十八日,心牟钦□与契丹、夏国公主以骑三百迎溪巴温入青唐,立其子陇拶为国主。夏人亦引五千余骑攻斯鲁丹、鼐宗堡,王赡以蕃兵击走之。诏苗履、康谓、李澄选兵马同王赡入取青唐。曾布云云,事具九月八日。布录:丁酉,同呈王厚申,瞎征、心牟钦□等皆有归汉之意,得王愍、王赡兵马早到,则青唐旦夕可定,乞降招纳例物。而王赡十五日奏云,已到邈川,而王愍先驰五十骑往宗哥城。云愍与西蕃人情不熟,万一人情未顺,不可退缩。乞详酌指挥。又云,瞎征、心牟钦□等昨累遣人欲归汉。既而孙路令赡归河州。却闻心牟钦□与契丹、夏国公主已遣马二疋,一载虎皮锦袍彩服,一载闹装鞍辔,往迎溪巴温、陇拶父子入青唐,人心已是中变,见招纳次。孙路又奏乞锦袄子二千领,银带一千,交椅、凉伞二百。诏令户部如数制造,差使臣押送经略司,并指挥王愍依十九日指挥就近照应。王赡不得违越篅事。又令以赏格招纳瞎征等。瞎征与旧官,溪巴温与瞎征一等推恩,心牟钦□等与正任刺史,赐银、绢、钱各三千。余以次与遥郡诸司使、副【八】,崇班、侍禁等,赐金帛亦有差。)
  是日,夏人五千余骑入寇斯鲁丹、鼐宗堡,王赡击走之。(九月十五日奏到,是月当遣北使。九月辛酉,布录云:曹评生辰副使、李希道正旦副使,十月丁巳希道死。政和八年正月,韩粹彦传可考。或是绍圣三年、四年,元符元年,更详之。)
  是月,舒州言,扬州制勘所牒前发运使吕温卿愿往舒州居住,听敕。癸酉到州,翌日卒。(此据邸报增入,温卿凶人,特存之。)
  注  释
  【一】玺授元符「授」原作「绶」,据宋会要舆服三之一、宋史卷一四八礼志改。
  【二】号曰祥鹤「祥」,同上二书皆作「瑞」,疑是。
  【三】锺传筑浅井「传」原作「傅」,据宋史卷三四八锺传传改。
  【四】一百万贯宋会要方域一九之一八作「八万缗」。
  【五】自河东路至赐名宁河堡「名」字原脱,据上文补。
  【六】林希复奏「林」原作「永」,据本书本卷甲午条改。
  【七】改武胜军节度使「改」字原脱,据宋会要方域一九之一七补。
  【八】余以次与遥郡诸司使副「诸」原作「都」,据正文改。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五百十五
卷五百十五
  起讫时间 起哲宗元符二年九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百十五
  帝  号 宋哲宗
  年  号 元符二年(己卯,1999)
  全  文
  九月庚子朔,夏国遣使谢罪,见于崇政殿。其表辞曰:「伏念臣国起祸之基,由祖母之世。盖大臣专僭窃之事,故中朝兴吊伐之师。因旷日以寻戈,致弥年而造隙。寻当飻幼,继袭弓裘,未任国政之繁难,又恐慈亲之裁制。始则凶舅擅其命,频生衅端;况复奸臣固其权,妄行兵战。致贻上怒,更用穷征,久绝岁币之常仪,增削祖先之故地。咎归有所,理尚可伸。今又母氏薨殂,奸人诛窜,故得因驰哀使,附上谢章。矧惟前咎之所由,蒙睿聪之已察;亦或孤臣之是累,冀宝慈之垂矜。特纳赤诚,许修前约。念赦西陲之弊国,得反政之初;愿追烈祖之前猷,赐曲全之造。俾通常贡,获绍先盟,则质之神灵,更无于背德。而竭乎忠荩,永用于尊王。」(夏国主表辞,据高永年陇右录增入,实录初不载也。初七日答诏「可」。考永年云,九月,帅司以夏国主干顺所进表腾告诸将。自注云:「王师既下青唐【一】,夏国遽有是表,盖自伐其功也。」十二月五日誓表,实录乃具载。)
  会州进筑毕工,赐苗履以下银合、茶药。(布录又云帅孙路已替,胡宗回未到,五月十三日限八月以前了当。)
  宣庆使、忻州防御使、入内押班冯世宁为明州观察使。宣庆使、邵州防御使、入内押班蓝从熙为密州观察使。先是,上批世宁、从熙各与迁遥郡观察使,曾布曰:「都知皆遥防,押班遥察恐不顺。」上曰:「此两人在朕产合祗应,与他人不同。刘瑗已寄皇城使,与遥刺。郝随已迁遥刺,更与减三年磨勘。韩济与通事舍人。余各转一官,诸色人转一资。亡殁者冯宗道,与有服亲转一官。刘惟简与白身人一资恩泽,余各赐绢。石、璘、武、球、老、弼等六人更不推恩。」又令检会刘惟简已赠官取旨,于是世宁、从熙并除遥察。(上批,先在八月二十五日乙未【二】,今并入此。)
  辛丑,宰臣章惇等上表言:「中宫虚位,历载于兹,宜有建立,协修阴教。望于定省两宫之暇,祗禀慈训,登崇贤淑,正位内治。备举典册之盛,俯慰中外之望。」诏答曰:「后听内治,以风四方,昔之盛王,茂建贤德。朕若古明训,慎于拣求,卿等职在秉钧,诚深体国。以长秋之虚位,援故实而有言。当禀两宫,即颁礼命,用承天佑,俯慰髃情。所请宜允。」
  先是,惇不与同列谋,连日留身奏事。八月丙申,又有三札子留御榻上。曾布再对,上顾布曰:「满月在近。」布未谕旨,但称庆而已。又问以「何日为满月」?上曰:「用七日。」布退询两省曰:「惇连日留身,今日又留三札子,何也?」许将笑曰:「必是大差除。」布曰:「莫是荐士否?」蔡卞曰:「非也。」布徐悟惇乃建中宫议,故上有满月之问。翌日,布白上:「昨日蒙宣谕皇子满月,臣仓卒间奏对,有所未尽。皇子降生,嫔御例有恩命,圣意必已素定。」上笑曰:「已令三省检故事。」布曰:「陛下欲有所建立,当从中出。不知所检故事如何?」上曰:「须上表。」布曰:「宰臣率百官上表乞立后,此自有典故,不须检。陛下若以元子故加册命,则春秋之义,母以子贵。又祖宗故事,章献皇后以仁宗为己出,亦遂建立。」上曰:「章献乃是假托真庙,以故册立,仁宗亦不自知。」布曰:「章献上仙,仁宗年二十四,尚未知非其所出。今日于义理典故,皆无不可。然出自中诏,或出两宫,或付外施行,皆须素议。以臣观之,不若禀两宫,降手诏以告示中外,于理为顺。」上曰:「卿之言大是。」又曰:「真庙当日无母后可禀。」布曰:「臣亦尝再三思之,非禀两宫不可。」上曰:「极是。」布又曰:「臣尝言祖宗逮事皇太后无几,若逮事皇太妃,乃近世所未有,此皆朝廷盛事也。」上又问:「真宗母是元德皇后。」布曰:「元德上仙时,事亦草草。初矒殡于普安,及真庙登极,方设幄殿,岁时遣中人行祭享之礼。及祔定陵,启殡宫,而中有紫藤缠绕梓宫,去地一二尺,此神物护助也。至庆历中乃克祔庙。」上甚悦。退见许将,因言大差除已行矣。寻问将当以何日上表,将曰:「惇数日空劳攘,上乃云自有故事。惇却令中书检故事,答以不敢,且令惇自检亦不可,说与实录中事稍不当,即相诬赖也。」布曰:「上表乞立后,无所指名,有何不可!惇不惟劳攘,兼秘密不肯使他人与闻尤可笑,不知他人已先闻之矣。」蔡卞初不平惇,许将谓卞曰:「何可得渠如此。」卞亦释然。是日,三省遂上表。将谓惇曰:「此大事,盍与西府同之?」惇不听。后二日,布言:「昨见三省答诏,臣初以为宰臣当率百官上表,既而密院亦不与闻。」上曰:「三省云故事如此。」布曰:「此事断自圣意所欲,三省无敢不奉行之理。若非圣意,岂三省所可议及。」上曰:「此固非大臣所可建议。」布曰:「然则三省亦不足为功。」上笑。
  诏:「禁军犯罪,除班直外,枢密院批降指挥,移降特配,更不取旨。」(布录辛丑。)
  封磁州护国显应公为护国显应王。
  左司谏王祖道言:「请先正□安持【三】、郑佑、李仲、李伟之罪,投之远方,以明先帝北流之志。」诏令工部检详东流建议及董役之人,以名闻奏。(十月二十六日,安持等责。张商英奏或附此。)
  癸卯,御史中丞安惇言:「元丰法,每半年轮台官就三省点检,各有日限。又恐文簿未明,须呼吏指说,难于限内详究,诏许展日。元佑大臣不务悉心政事,遂改元条,听于限内了毕。被差御史观望,阅三四日便称别无稽滞差失,窃恐因此浸失先朝遣官检察之意。」诏并依元丰法。(此据职官志增入。实录但云惇请今后轮御史点检三省、枢密院日限,并依元丰旧例,从之。并此。)
  太常少卿刘拯权礼部侍郎,左司员外郎曾旼为太常少卿,宣德郎毕渐为吏部员外郎。(十九日戊午,渐乞毁元佑碑刻。)
  甲辰,幸上清储祥宫行恭谢礼。
  乙巳,幸醴泉观。
  枢密院言:「因战陈斗敌被伤、杀、掳人,如元管押官并部押引战拥队及本辖将校节级敢减落人数,或妄作逃走申报者,以违制论。十人已上取旨,并不以赦降原减,许人告,每名赏钱五十贯,仍委监司常切觉察。」从之。
  右朝议大夫致仕盛陶卒。
  丙午,赐章惇诏曰:「朕以卿等上表请建中宫事,禀于两宫,皆以为莫宜于贤妃刘氏。柔明懿淑,德冠后宫,诞育元良,为宗庙万世之庆。中宫将建,非斯人其谁敢当。所宜备举典册,以正位号,恭依慈训,即颁礼命。」(皇子八月八日生。)
  丁未,诏立贤妃刘氏为皇后。诏:「已降制贤妃刘氏立为皇后,今月二十七日行册礼,以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章惇摄太尉,充册礼使;中书侍郎许将摄司徒,充册礼副使;尚书左丞蔡卞撰册,并书册宝文。」
  先是,将立后,内出皇太后手诏曰:「非此人其谁可当。」翰林学士蒋之奇载其语于白麻,故有「谅非斯人,谁可为后」之语。其后,皇太后临朝,以瑶华无辜被废,追治元符立后之因,诏之奇进所奉手诏,验其字画,乃刘友端所书。之奇帘前奏曰:「当时降制用手诏,谓皆得旨,不谓皇太后不知也。」皇太后谕曰:「当时实未尝见。惟九月二日,先帝来殿中,云章惇等乞立中宫,议已定,欲初七日降制。自后文字皆不曾见。友端、郝随辈误先帝多矣。」他日,曾布问惇:「立元符手诏是刘友端书,外间有人进入文字,皇太后未尝见闻,何也?」惇遽曰:「是惇进入内。先帝云已得两宫旨令撰此诏意。」于是二府以惇语奏徽宗及皇太后,曰:「惇罪诚不可贷,然不可暴扬者,正为先帝尔。」是时,章惇专制,结内侍郝随以固权宠,刘友端助之,三人凶狡相济,故长乐手札惇撰定进入,友端矫制书之。宫禁事秘,人莫得而辨也。(曾布尔日录:元符三年四月庚戌,上问蒋之奇元符事,令取所受皇太后手书进入,蒋遂留身。然上对布询问无所隐。布以其欲留,遂先退。及至帘前,蒋具道其事。太母云当时所降文字乃刘友端所书,太母未曾见,如绍圣初增崇圣瑞礼数,乃本殿人书写,此书未尝见也。是时九月二日,先帝来殿中,云章惇等乞立中宫。答云:「此事官家更子细。」先帝云宰臣等议已定,欲以初七日降制,若如此,如何了得。太母云且更相度。自后文字皆不曾见。刘友端、郝随误先帝处多。蒋云当时降制用手诏,谓皆是得旨,郄不知皇太后不知。太母云从初废瑶华时,亦来商量,亦答他云此大事不可不谨。先帝云避不得。亦已怒【四】。蒋云从初所受文字,并已于上前纳下。太母云已见。当时实不曾见,并不知。布云:如此诚可骇也。臣于绍圣初议圣瑞建宫,安焘云,除是教皇太后降一手诏。先帝正色折之云,皇太后怎生教皇太后?手诏皆是本殿中人书写,如何教得。臣闻德音,称叹不已。今日所闻,则异于此。如此是刘友端等所误。内外之人误先帝如此,诚可罪也。)
  赐夏国主干顺诏曰:「省所上表,具悉尔国乱常,历年于此。迨尔母氏,复听奸谋,屡兴甲兵,扰我疆埸,天讨有罪,义何可容。今凶党歼除,尔既亲事,而能抗章引慝,冀得自新。朕喜尔改图,姑从矜贷。已指挥诸路经略司,令各据巡绰所至处,明立界至,并约束城寨兵将官,如西人不来侵犯,即不得出兵过界。尔亦当严戒缘边首领,毋得侵犯边境。候施行讫,遣使进纳誓表,当议许令收接。」上谓曾布曰:「西人未尝如此逊顺。」布曰:「诚如圣谕。元佑中固不论,元丰中表章极不逊,未尝如今日屈服也。」(布录:丁未,令许几答西人,以回诏中已有指挥,候施行讫,令进誓表。又令鄜延依诏旨回牒宥州,照会当考。)
  赐河东转运司官银合、茶药,以修八寨堡毕工也。(布录庚戌,今附此,嫌与青唐事相乱也。后二事同此。)
  鄜延奏:「乞废丹头寨。」从之。(布录庚戌。)
  御史中丞安惇奏:「乞教习保甲月分,差官按试。」曾布为上言:「保甲固当教习,然陕西、河东连年进筑城寨,调发未已。河北连并水灾,流冗未复。以此未可督责训练。」上曰:「府界莫可先行。」布曰:「熙宁中教保甲,臣在司农正当此职事,是时诸县引见保甲,事艺精熟。」章惇曰:「多得班行。」布曰:「止是得殿侍、军将,然俱便差充巡检司指挥使,以此,仕宦及有力之家子弟,皆欣然趋赴。及引对,所乘皆良马,鞍鞯华楚,马上事艺,往往胜诸军。知县、巡检又皆得转官或减年。以此,上下皆踊跃自效。是时司农官亲任其事,督责检察极精密,县令有仰令保甲置衣装之类非理骚扰者,亦皆冲替。故人莫敢不奉法。其后乃令上番。」上曰:「且与先自府界检举施行。」蔡卞曰:「但于先朝法中稍加裁损,无不可行之理。」布曰:「如此甚便,容检寻文字进呈。」(布录庚戌。)
  枢密院言:「王赡申昨到邈川,已乘机占据宗哥城,未及差人防守,经略司遣归河州,往回十日之间,敌情似复中变。寻更遣人诱说契丹公主凌结摩【五】、心牟钦□等附顺,俟稍见机,便即往青唐。及经略司遣李忠、李澄于山后一带招纳及讨荡陇拶父子并擒捕朗阿克章,凡所措置,皆与赡相反。」近就移胡宗回充熙河兰会路经略使,诏胡宗回子细体问,从长指挥。朗阿克章者,溪巴温舅郎戬之子也。戬世有河南朗珪律等部。鬼章既逐,溪巴温因附董□。阿里骨用事,遂夺朗珪律等部与鬼章。戬甚怨,元丰中以其家来归,授内殿承制,朗阿克章累官右班殿直。毕斯布结之以嘉木卓等四城来降也,孙路实使朗阿克章诱接焉。寻以人言致疑,欲寘之法,朗阿克章觉,遂脱身亡去为边患。有司禁锢其妻子于河州。始,瞎征之出,青唐即空【六】,心牟钦□父子但以百余人为卫。而王赡、王愍各提重兵在河北,皆不乘机进取。故心牟钦□等复立契丹公主凌结摩主行号令,各怀异谋,不放散逐族所聚人马。胡宗回闻之,以此语赡、愍,赡即归罪于孙路,所称经略司措置,皆与赡相反,指孙路也。
  朝廷既闻陇拶复立,章惇白上促遣苗履、康谓、李澄选兵马同王赡入取青唐。曾布以为宜降指挥,令多方招来陇拶,候其不听命,加兵未晚。惇从之,乃依此行下。布因言:「青唐事首尾为孙路所误,初谋进取,未尝奏闻朝廷,及有可取之理,又与王赡争功,却沮挠其事,迁延至于陇拶已入,至使朝廷用兵,皆出于不得已。今日之事,使陇拶可以招来,或留苗履辈用兵,便能一举成功固善,万一青唐未下,为之奈何!熙河之兵,连年出入,不胜疲敝。若顿兵绝寨,未可解严,则人情反侧,何以弹压?或便抽还兵马,则河南邈川非朝廷有,是又生一敌国也。以此言之,孙路之罪,殆不胜诛。」惇言:「陇拶小儿何能为,乃心牟钦□等妄作,必旦夕可擒。」布曰:「兵家胜负不常,安可必也。」惇尝言:「青唐精兵可二十万,今朝廷三分有其二,彼尚有七八万觽,我以数万兵欲取之,未可易言之也。今已降诏指挥,若使出降,则岂不胜于用兵。」上曰:「孙路须重贬。」惇曰:「然。」上曰:「如锺传处置可也。」(布录丁未。又云同呈熙河路奏瞎征出汉至邈川,已差人引押赴经略司。又王赡称孙路遣李澄等带毕斯布结往山后攻讨,擒朗阿克章,骚扰部族。诏胡宗回体问虚实,及李澄等可与不可留山后,及可与不可令听王赡指挥措置,亦令具状闻奏。)
  戊申,王赡引兵屯宗哥,以第四将、皇城使马用诚守邈川。会州城既毕工,诸将军马相继来集。始,朝廷欲以轻兵入青唐,赡力言羌情叵测,非重兵不可,故命济师。
  辛亥,胡宗回至熙州,连檄督赡入青唐。初,心牟钦□等谋废瞎征而篡其国,籛罗结偪以大义,不得已,复迎立陇拶。闻官军近在宗哥,即欲附汉。恶嘉勒摩异己,将害之,嘉勒摩觉而逃,遂幽陇拶于别室。
  壬子,心牟钦□等使李阿温携其子弟诣赡通□,赡厚赂遣还,约令父兄躬来受事,乃许以大兵赴之。始,赡怨孙路不专委己,因言青唐不烦大兵可下,欲以中路。及宗回至,猥云夏人点集,谋取邈川,当为守御备,青唐未可取之,久驻宗哥城,迟疑不进。宗回怒赡反复,日夜趣赡出师,且遣使者戒之曰:「我已知青唐军马单寡,所有者卫兵十余骑,及蕃落弟子数百人耳。陇拶幼稚,何能为,第以心牟钦□等立之为名,其实欲盗府库,非有坚拒我之心也。赡驻兵宗哥,怯懦之情可见。若为我至宗哥语赡,吾已点集兵马来,即以军法从事矣。」又遣王愍复至邈川,声言欲使代赡。赡惧,乃令部将魏真等率千骑先据安儿城,安儿城在宗哥、青唐之间,控扼要处也。
  权开封府推官王几权知颍州。(旧录十一日事,今附此。几事与曾布相关,故存之。)
  癸丑,枢密院言:「熙河兰会路经略司申,近洮西沿边安抚王赡收复山后、河南、邈川等处城寨,合增修守备。除邈川城已差到府界第八将守御外,其河南北、嘉木卓等城寨并未曾差到守御人兵。有林擒城、安儿城亦合修建守御。今来本路五州军驻札汉蕃诸将,除留在会州并东北楞摩新寨戍守,及应接西蕃投来部族人口将兵外,别无将兵差那。望详酌于府界及近里差那将兵前来,及累令孙路相度措置:所得城寨甚处系最要害之地,合建置州军;甚处系以次,合差兵官人马戍守;甚处令以心白向汉有力量首领住坐把守,奏听朝旨。务令边防经久简便,不至广费。」诏:「胡宗回详累降朝旨相度开析,具状以闻。所乞将兵应副,仰先次于本路见管军兵内那融应副。」
  河东奏,以岚、石、慈、隰隶岚石路,余□河东沿边安抚司。从之。(八月二十四日。)
  甲寅,三省言皇后册礼御文德殿,发册依例差中书令。诏差知枢密院事曾布。
  洮西沿边安抚司言,夏人寇斯噜丹鼎宗堡,遣使臣领熙州蕃兵与战,遁去。诏熙河兰会路经略司疾速具立功,获级、伤中、阵亡等人,保明以闻。(八月二十八日。)
  熙河兰会路经略司言:「洮西沿边安抚司申心牟钦□等首为计谋,欲废逐瞎征,主意在迎立溪巴温父子。今来中国乘此离乱,抚纳部族,收复城寨,西至宗哥城。虽招诱王子瞎征,其心牟钦□等尚立契丹公主凌结摩主行号令,各怀阴谋,抛留空城,其逐族所聚人马尚未放散,未见情实。虽累遣人开陈祸福,多方招纳,候见机会前去据青唐城。本司已令王赡选遣得力信实之人,子细开谕未到大首领等,早令出汉,仍伺便疾速领兵占据青唐。」诏胡宗回指挥王赡更切体度蕃情,斟酌事力,从长应接施行,无令迁延,有失机会,亦不得轻易败事。
  河东经略司奏:「乞更不牒问北主近边打围。」从之。北主以今岁至西京并边打围,去代州边境止十里至五七里。知代州王宗极言,庆历中北主至西山打围,尝牒报河东,令勿惊动。今乃不牒报,乞移文取问。而熙宁、元丰中亦尝于此打围【七】,不曾牒报,亦不曾问。乃以此谕河东,故经略司有是请。
  是岁,北主于云中甸受回谢生辰正旦国信礼。
  通州防御使仲赐为安化军留后。
  乙卯,以皇后册礼前,差官告天地、宗庙、社稷及诸陵。
  臣僚上言:「近以大河决溢,一向北流,有司急切,宜重欺罔之罪,虽已具札子弹奏,而当职官未蒙显黜。伏睹暣命郑佑知陕州,李仲知苏州,李伟通判秦州。此三人者,皆系水官,士论骇然,特未佥允。盖黄河大役,兴作连年,朔道积储,费出殆尽。今既决溢,数州之民咸被昏垫,老幼皇皇,转徙道路。而佑等未蒙朝廷明正典刑,今所与之郡,类皆藩镇,使彼自择,不过如此。臣窃谓赏罚之实有所未明,则北方之民凡被其患者,何以慰其心也。伏望圣慈特赐详酌指挥,先罢逐人差遣,根治情实施行。」诏逐人并罢新除差遣,各随见今所在州军听候指挥。言者权殿中侍御史石豫也。(邸报九月二十一日有此言章,今掇取增入。八月三日、九月十六日、十月二十六日。)
  右正言邹浩亦尝言:「臣伏见都水监及外丞司官,昨缘河事迁转官秩,升擢任使,其数不少。自去年以来,堤防屡次兴筑,曾不足以捍御涨水,而公私被患,上轸圣心。则是前日以为有功者,非特不足恃而已,又适因其逆障水势,驯致大害,至于此极。就令百姓所失衣食之具,官司所放税赋之物,朝廷所支赈济之费,虽以千百万计无足□者,然数十里生灵性命,岂不重可念哉!水官方且安享禄位,俛仰自如,一时公议莫不惑之。若但赏之于虚利未效之前,而不谪之于实害已形之后,亦何恃以为劝沮乎?伏望睿慈特诏有司,条具都水监及外丞司官,昨因河事转官擢任,而今已见其罪状者,出自睿断,并行黜谪,以谢河北之民,以惩妄作之吏。」(浩奏不得其时,附郑佑等罢郡后。)
  丙辰,荆湖、淮、浙发连司言,真扬通泰楚海州、高邮军界运河浅涩,请令逐州军通、签判兼管内运河,庶可责办。从之。(大观四年四月十四日。)
  丁巳,权工部侍郎张商英言驱磨封桩免夫钱出入之弊,请自回河以来,凡朝廷应副钱物等,与诸路差拨厢兵采买物料之数,悉从本部取会总计都数进上。从之。
  熙河路修筑东北森摩寨毕工,赐银合、茶药。(布录:丁巳,赐名新泉在甲子。)
  吕惠卿奏,乞以回降夏国诏旨戒诸路边将,非西人作过,不得出兵过界。从之。(布录丁巳,又辛酉,当考。)
  戊午,通判潭州毕渐言,请应元佑中诸路所立碑刻纪述等,并令碎毁。从之。(毕渐除吏部外郎在四月四日,当考。)
  枢密院言,近降诏瞎征等推恩支赐指挥,瞎征、溪巴温并与旧官、赐对衣、金带、器币等。诏陇拶如能归汉,并准此推恩,令胡宗回指挥苗履、王赡等遣人告谕。上初疑瞎征等推恩太重,章惇等曰:「不缘陇拶争立,则瞎征岂肯出降?兼陇拶乃董□之侄,是当得青唐者,固不在瞎征之下也。」上乃从之。
  熙河兰会路经略司言,打绳川实系泾原、熙河两路要害之地,合行进筑。诏候青唐事宜就绪,抽那本路兵马应副进筑,具奏听旨。(八月十五日。)
  诏殿前司今后大庆殿大朝会,文德殿视朝,添差御龙直都虞候一名【八】,长行八人,辇前执从物。
  王赡既退,遣心牟钦□子弟还,后五日,钦□、结□龊果至。赡且惧胡宗回实遣王愍代己,翌日,领步骑万人随钦□等趋青唐。
  己末,陇拶与诸族首领并契丹、夏国、回鹘公主皆出降。赡入据其城。自瞎征逃奔,城中扰乱,府库多为诸酋侵盗,仓储初以百万计,及是纔余二万斛,他珍币亦如之。赡复纵所部剽略,又擅分给白金,竟坐是得罪。(徽宗即位,弃鄯州,王赡及王厚坐侵盗青唐、邈川珍宝,并责降。陇右录云,赡坐擅行给散,罚铜三十斤,此哲宗时事也。当考月日。闰九月十三日,赡奏云云可考。赵挺之崇宁边略云:窦志充宣德言,青唐、邈川若得之,可以径趋兴、灵,不过一二百里尔,夏人深畏中国有其地也。当元符中,青唐主瞎征弃其国,王赡乘虚而入,驻兵数十里外,不敢进。瞎征尝语人曰,吾畜积甚多,若汉兵至,可支一万人十年之储。赡不进,瞎征又弃其城凡一十八日,尽为诸蕃族争取,其谷几尽。而赡至,遂据有之,度所领之觽,才有一十四日之粮。会城中酋首于赡乞假三日,诣本族挈家入城。俄乃背叛,率羌觽数万攻城,赡出俘斩甚觽,又尽诛城中首领。贼退,而城中已无粮,遂出兵抄掠蕃部,日苟一日。论者谓,若羌觽不支,只据我师归路,即城中坐待饿殍而死。)
  庚申,诏太学上舍推恩并依元丰法,所有用元佑法考察试中上舍人与免文解。
  诏故熙王子崇信军留后孝骞降授莱州防御使,以母崇国夫人冯氏与本位使臣刘靖乱,送瑶华宫,号守真大师,故有是命。
  辛酉,吕惠卿缴奏宥州牒遣遗进使、副。诏以夏国自知梁氏系有罪之人,难议收受遗进及行吊祭之礼,以国主能悔过谢罪,已降诏候遣使进纳誓表,特与收接。令牒报宥州,照会惠卿。又乞以回诏先报宥州,从之。(布录辛酉,当并丁巳。)
  壬戌,诏罢秋宴。又诏辅臣诣宫观、寺院祈睛。
  诏陕西、河东修置烽台巡绰处,令疾速了毕。(布录壬戌。)
  诏王厚同王赡管勾青唐招纳事。(布录壬戌。)
  甲子,诏编修刑名断例成书,曾旼、安惇各减二年磨勘,谢文瓘、时彦各减一年磨勘。(进书在四月八日辛巳。)
  户部言徐彦孚请委官相度盐池开河,并修月堰等。诏差陕西转运副使兼制置解盐使王博闻。
  水部员外郎曾孝广奏:「臣伏见元丰四年六月三日圣旨,河决小□埽,其东行河道已是淤高,理不可塞,将来更不修闭。今年河决内黄埽,全河北流,已准敕命河事付转运司,责州县共力救护北流堤岸。则都水北外丞无所职任,及南外丞有怀、卫都水地分亦属河北路,今来不可独异而使观望疑惑。欲乞并归转运司,于本司置河渠案及属官,分治责办州县修护河埽,自然上下检察,内外简省。」工部看详,欲依孝广所奏事理施行,所有合措置事件,令转运司别具条析奏取朝廷指挥。从之。(邸报九月二十五日甲子有此,今附见。)
  右正言邹浩上疏曰:
  臣闻礼曰:「天子之与后,犹日之与月,阴之与阳,相须而成者也。」「天子理阳道,后治阴德;天子听外治,后听内职。」然则立后以配天子,安得不谨!今陛下为天下择母,而所立乃贤妃刘氏,一时公议,莫不疑惑,诚以国家自有仁祖故事,不可不遵用之耳。盖皇后郭氏与美人尚氏争宠致罪,仁祖既废后,不旋踵并斥美人,所以示公也。及至立后,则不选于妃嫔,必选于贵族,而立慈圣光献,所以远嫌也,所以为天下万世法也。陛下以罪废孟氏,与废郭氏实无以异。然孟氏之罪未尝付外杂治,果与贤妃争宠而致罪乎,世固不得而知也;果不与贤妃争宠而致罪乎,世亦不得而知也。若与贤妃争宠而致罪,则并斥美人以示公,固有仁祖故事存焉。若不与贤妃争宠而致罪,则不立妃嫔以远嫌,亦有仁祖故事存焉。二者必居一于此矣,不可得而逃也。况孟氏得罪之初,天下孰不疑立贤妃以为后!及读诏书有「别选贤族」之语,又闻陛下临朝慨叹,以废后为国家不幸,又见宗室有立妾之请,陛下怒其轻乱名分,而重赐谴责,于是天下始释然,不疑陛下立后之意在贤妃也。今果立,则天下之所以期陛下者,皆莫之信矣。载在史册,传示万世,不免上累圣德,可不惜哉!且五伯者,三王之罪人也,其葵邱之会,载书犹首曰:「无以妾为妻。」况陛下之圣,高出三王之上,其可忽此乎!万一自此以后,士大夫有以妾为妻者,臣僚纠劾以闻,陛下何以处之?不治,则伤化败俗,无以为国治之则。上行下效,难以责人。孔子曰:「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夫名之不正,遂至民无所措手足,其为害可胜道哉!尤不可不察也。
  臣伏睹陛下天性仁孝,追奉休烈,惟恐一毫不当先帝之意。然先帝在位动以二帝三王为法,斥两汉而不取。今陛下乃引自汉以来有为五伯之所不为者以自比,是岂先帝之意乎?是岂继志述事所当然者乎?此尤公议之所未喻也。臣观白麻内再三言之者,不过称贤妃有子及引永平、祥符立后事以为所资之故实。臣请论其所以然者。若曰有子可以为后,则永平中贵人马氏未尝有子也,所以立为后者,以德冠后宫故也;祥符中德妃刘氏未尝有子也,所以立为后者,以锺英甲族故也。又况贵人之系实为马援之女,德妃之时且无废后之嫌,其与贤妃事体迥然异矣。若曰贤妃德冠后宫亦如贵人,锺英甲族亦如德妃,则何不于孟氏罢废之初,用立慈圣光献故事便立之乎?必迁延四年以待今日果何意耶?必欲以此示天下果信之邪?兼臣闻顷年冬享景灵宫,贤妃实随驾以往,是日雷作,其变甚异。今又宣麻之后,大雨继日,已而飞雹。又自告天地、宗庙、社稷以来,阴霪不止,以动人心,则上天之意益可见矣。陛下事天甚谨,畏天甚至,尤宜思所以动天而致然者。考之人事既如彼,求之天意又如此,安可不留圣虑乎?伏望圣慈深赐照纳,不以一时改命为甚难,而以万世公议为足畏,追停册礼,别选贤族,如初诏施行。庶几上答天意,下慰人心,为宗庙、社稷之计,不胜幸甚。疏奏,诏浩言多狂妄,事实不根,特除名勒停,送新州羁管。(崇宁元年闰六月辛未,诏:「朕仰惟哲宗皇帝严恭寅畏,克勤祗德,元符之末,是生越王,奸人造言谓非后出。比阅臣僚旧疏,适见椒房诉章,载加考详,咸有显证。其时两宫亲临抚视,嫔御执事两傍,缘何外人得入宫禁,杀母取子,实为不根。为人之弟,继体承祧,岂使沽名之贼臣,重害友恭之大义,诋诬欺罔,罪莫大焉。其邹浩可重行黜责,以戒为臣之不忠者,庶称朕昭显前人之意。如更有言及者,亦仰依此。进奏院遍牒施行,仍检会邹浩原奏札子,并元符皇后诉章,宣示中外。」浩札子:「臣闻仁宗皇帝在位四十二年,邦国无流离之患,边境无征伐之苦,黎民繁庶,万国咸宁,当是时可以嬉游后宫,而销其焦心劳力之秋也。而谓宰臣寇准曰:『朕观自古乱天下败国家者,未尝不因女子,是以曪姒灭周,妲己亡商。朕之后宫女子,巧媚百生,朕未尝顾盼焉。』则仁祖之意岂不欲垂裕后昆邪,奈何陛下遽亡其业乎?臣观陛下之所为,愈于桀、纣,甚于幽王也。杀卓氏而夺之子,欺人可也,讵可欺天乎,卓氏何辜焉,得不愈于桀、纣也。废孟氏而立刘氏,快陛下之志可也,刘氏何德哉,得不甚于幽王也。臣观祖宗有唐、虞、尧、舜之德,而陛下有桀、纣、幽王之行,不识陛下寝食安乎,居处安乎?顷年彗星出于西方,灾谴为大,陛下避正殿以塞天变,减常膳以销天谴,宰相章惇谓陛下曰:『未足损陛下盛德。』又闻江西敷奏:『累年饥馑。』陛下责以宰相燮理之功。宰相章惇谓陛下曰『天灾流行无世无之』,且以尧九年水,汤七年旱为解。惇为辅弼,忍发此言。今闻陛下欲立刘氏,惇之策也。臣今谏陛下废立后之丑行,行复后之贤德,听臣之直谏,而斥惇之奸言,使天下之人,共仰首以见日月之光,盛大之世。不然,祖宗百有余年基业,将颠覆于陛下之手矣。昔唐褚遂良谏高宗立武昭仪,不听,叩头流血,以笏置殿陛曰『还陛下此笏』,乞归田里。今臣谏陛下,不愿归田里力农灌园为乱世之民,愿脍臣心肝以献惇,斩惇首以谢天下。」元符三年五月,元符皇后上皇太后表:「臣妾以臣僚数有章疏,妄言妾生故越王事非其实,流言中外,谤莫能止,在妾之分,寝处难安,重念朽质,不能殒灭,至使上累哲宗皇帝。况降制之日,亲承两宫玉音,一旦几成虚诞之文,若宫掖尚行欺罔之议,则何以取信天下。窃以其时大臣及掌事之人,即今尽存,伏望圣慈降下臣僚章疏,付与有司,明行鞫问,倘有实状,岂不知过,若系虚妄,亦乞严行惩戒,以绝反复兴谤之端。如默而不言,虑玷哲宗皇帝,载于方册,曷可传之万世。妾伏睹绍圣之间,元佑皇后亲被睿旨,放逐一尼,后来通说事端,差官制勘,有雷公式图画之迹,御史录验,备载案牍,迁徙道宫,觽所共知,岂缘他人?方今新进之人,不究其理,谓妾遭遇哲宗皇帝,欲快人情,务摅前忿,岂存内外重轻之理,只报先朝未申之怨,觽口铄金,可不惧哉。欲乞特降睿旨,检取元佑皇后制院一宗公案及推勘官吏,付有司再行讯治,以示中外。如妾稍有干涉用情,不敢拱手而居后位之列,若不沥诚详具奏闻,安能辨雪。伏望皇太后陛下悯怜哲宗至孝至仁,照鉴妾之负噃无告,出自宸断,特赐矜察。」于是贬通直郎、宝文阁待制、新知越州邹浩为卫州别驾,永州安置。元符皇后刘氏上表称谢,言:「伏睹诏书布告中外,责邹浩诬罔故越王【九】非妾生等事,以正朝廷之风化,以睰泰陵之圣德。衔噃上诉,俟明命于三年颁诏,亟行示信,恩于四海,下以称在廷之公议,上以慰哲庙之神灵,仰荷睿明,惟知感泣。伏念妾本京辇良家之子,玷先朝侍御之联,雨露既及于凡材草木焉。知其帝力属越王载诞之后,适长秋虚位之时,被两宫之玉音及髃臣之佥议,旋加册命,进长后宫,非天克相,以谁为在,妾何缘而自至奸邪。横逆指爱子作他人,中外动摇,视诏词为诞语,于妾身而敢恨,顾先帝以何如?亦尝自反,以人言信出不根之私语,且以元佑皇后因逐一尼,遂唱事端,逮从制勘禁书图画之备露,御史录案之甚明,自取彝刑,俄闻废命,卷牍固存,于朝论推原,岂本于妾身?方髃小之肆诬,实觽尤之难辨。逮陛下承祧之始,当钦圣垂帘之闲,泣血书辞,呼天雪愤,庶几中外备见始终。岂其元佑之朋邪,竞蓄前朝之怨憾,喜闻人过,肯验是非,增饰烦言,更加伤害,方且拟议以深斥,尚何封章之可行。妾所痛者,虑伤先帝之明恩;妾所重者,恐乱后世之信史。惟大事之若是,曷小己之足论。终期髃枉之冰销,果赖至仁之洞察,奋英谋而独断,绍列圣以御图,邪正剖分,黑白明着。奸言伪说,难逃圣览之明;巧诋深噃,灼见沽名之贼。曲刊丹悃,昭示四方,此盖伏遇皇帝陛下尧、舜相承,文、武善继,上追兄弟友爱之义,下怜母子孤露之情。辨百年疑似之非,正万世彰明之典。妾殒身何报,没齿知荣,生当竭节以答圣恩,死亦无憾而见哲庙。」诏并送史官。浩之本章,绍圣间即焚之,今所降者,伪疏也。此据汪藻所编诏旨。今浩上疏实元符元年九月,藻误称绍圣间,合改正。徽宗实录乃削去,但于邹浩传载浩本章及诏耳。旧录于此年闰九月二十六日乙末,越王薨,因载崇宁元年闰六月十八日手诏,并元符皇后谢表,新录辨诬曰:「初,元符皇后之立,邹浩上疏极论,坐贬新州。太上皇帝即位,遂复。召用时,蔡京浸用事,忌浩,因求浩旧疏,不得,乃使其党作伪疏,曰『臣闻仁宗皇帝垂拱四十二年』,至『丐惇之首以谢天下』。此疏盛行,而实非浩疏也。继而京执政,故有是诏,及皇后刘氏上表。」按:实录止合载当时之事,以事系日。以上三项系事在三年之后,见合删修入徽宗实录。今去全文一千三十七字,然旧录初不载邹浩伪疏。又今所修徽宗实录既删去崇宁诏书及刘后谢表,但于邹浩传略载浩本疏及诏书耳。又哲录旧本元亦不载浩伪疏及元符皇后上皇太后表,盖蔡京当日假手施行,寻亦自知不可欺世,故于旧录即加删削此段。今据汪藻诏旨编入史院诏旨。又除去上皇太后表,只作上皇帝,比前诏旨,亦复删削,不知何故也。玉牒云,右正言邹浩坐奏疏言皇子茂非后出,诬罔宫闱,削仕籍羁管新州,此玉牒所书犹以浩伪疏为据也。三年二月二十四日,浩复官。)
  浩尝奏论章惇曰:
  臣闻大臣之罪莫大于不忠,不忠之实尤在慢上而陵下,此而可略,何以师长百僚,何以镇抚四夷,何以副人主至诚笃任之意。臣窃观章惇独相陛下今已六年,天下不闻其勋德可称,而惟见其罪不可掩。盖威福者,人主之至权也,惟辟作福作威,臣无有作福作威,特以八柄诏王而己不敢辄与。惇自独相以来,阴倾陛下威福,以快其爱憎之私,不知几日而几人矣。孔子曰「惟名与器不可以假人」,人主犹不可以名器假人,而况假人主之名器以济其私乎?其罪一也。
  礼,不敢齿君之路,马嚺其刍者有罚,见君之几杖则起,遭君之乘车则下,入正门则趋。尊君之故也,又况君之士大夫乎,尤宜以尊君之故待之矣。惇则不然,不问谁何,率以鄙语侮骂摧毁。借令士大夫诚有罪,以其罪闻于朝,废之可也,安有陛下所体貌之髃臣,而专以辱之为事?惇果有尊君之心,独不念投鼠忌器之喻乎?其罪二也。
  汉以变异免司空,唐以积雨罢左相,为其不能燮调阴阳,以充其职也。比年以来,诸路水旱荐臻,上轸圣虑,不于惇而责之,将谁责而可?虽陛下曲赐包容,不以此罢免惇,惇曾因此恐惧有避位之请乎?陛下方且侧躬以应天,而惇乃傲然略不引咎。其罪三也。
  边鄙用人,尤当谨择,惇曾不以朝廷休戚为□,乃力引亲旧分布要路,表里相应,以为持禄保宠之计。其如所引之人,欺诞自败,向若非陛下灼见罔上之奸,严行窜逐,则误边鄙事,贻朝廷忧,岂不甚乎!其罪四也。
  惇不务同心同德陪辅圣政,惟以口舌较胜负于庙堂之上,故人不问其忠邪,事不究其利害,但同列以为是者,惇必以为非,同列以为非者,惇必以为是。于其是非疑似之际,则有私意存于其间,遂使国是莫克有定,而希合趋附之徒乘以射利,是元佑之朋党方绝,而后来之朋党又炽矣。其罪五也。
  惇之罪恶,谁不知之,然则京师至于四方,莫不更相戒曰:「切不可出口,一出口则祸至矣。」夫陛下明目达聪,所以来天下之忠言者,非不切也。天下非不知赴陛下求言之诚而敢言,乃畏惇独相之势而不敢言,则惇何所为而不可乎!其罪六也。慢上陵下,一至于此,不忠孰甚焉。陛下以其六年之间,凡所敷陈于前者,徐思而详察之,则臣言验矣。又岂止六罪而已哉。传曰:「论一相以兼率之,使臣下百吏莫不宿道乡方,而务建人主之职。」又曰:「为人君者,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万民。」伏望陛下深念正朝廷之本,无先于论一相,断自宸衷,行之以时,上以慰宗庙临照之威神,下以释海内郁结之公议,不胜幸甚。
  又曰:
  陛下之所以用惇者,为其不负先帝也,而今则负先帝之迹已彰。陛下之所以用惇者,为其能尊朝廷也,今则尊朝廷之心何有方。司马光用事,惇虽显与光异,而阴实助之,故欲变先帝保甲之法,则与连名抗疏,指以为非。夫惇在先帝时既位居二府,于朝廷政事无不可议者,果知保甲不便,言于先帝而罢之可也,安忍先帝陵土未干,遽指以为非乎?不因编类章疏,世亦无由知之,其负先帝如此!伏自委官编类章疏及看详诉理文字以来,凡厥语言上及先朝,有伤陛下继述之孝者,莫不行遣,所以正臣子之分义而惩其奸也。惇每敷奏必曰某罪重当投窜远方,某罪轻当削夺官职,不知几日而几人矣。曾不自思亦有前项章疏语及先帝,当如之何而定罪乎?日惟面谩,无复畏惮,其不尊朝廷又如此。谋身欺世,心迹甚明。光既追正典刑,其余章疏文字亦行遣殆尽,不应惇者独相如初。又况惇蒙先帝擢为二府,蒙陛下擢为宰相,恩礼隆厚,无与比伦,乃敢傲然,肆为不忠,尤难与觽犯之人一燍定罪。
  又曰:
  臣近以正朝廷之本,无先于论一相,曾具章惇罪状奏乞赐省察施行外,天下公议又有大不平于惇者,谓惇在元佑初,实与司马光同入文字,诋斥先帝保甲之法,以为非是,其言甚力。若以保甲诚不便,不可行,即惇在先朝固已为执政矣,于政事无不可论者,何不为先帝言而罢之乎?安忍先帝陵土未干,而遽诋以为非邪?其背负恩德可谓甚矣。伏自陛下躬揽庶政以来,既追正光罪,又凡语及先帝者,并行窜逐,惟惇久置不问,独相如初,岂朝廷之典刑不可行于惇乎?就令惇比光宜有差,比其余窜逐之人宜如何哉?盖自编类章疏及看详诉理文字以来,其因语言上及先帝,有伤陛下继述之孝者,陛下亦不得而赦之,不知几人矣。其被先帝知遇皆不如惇之深,其受先帝委任皆不如惇之重,然惇有所见不建言于先帝临御之时,而乃力诋于元佑纷更之际,则其背负恩德,尤不可与余人一燍定罪。伏望圣慈特降指挥,令于三省检惇前项诋斥先帝法度言语文字进呈,出自睿断施行,以示天下,以释公议,以慰先帝在天之灵。(浩三奏矒编入,第三奏与第二奏略同,或可存一去一。又元年一奏己附元年末。忠佞录黄履家供到,今附注此。元符二年秋七月,诞降皇子,贵妃刘氏所属嬖人之子也,刘氏以为己子。九月,大丞相章惇乞立刘氏为后事已成,播告中外,方具册礼,右正言邹浩奏疏极争其不可,历陈在昔祸败甚悉,及面奏对言曰:「绍圣初,宗室中有以妾为妻者,陛下疾之,以为败坏风教,不可赦,寻夺其官。而今日陛下乃亲为之,是必有误陛下者。」上曰:「古有之,母以子贵,今妃之子则太子也,礼在所隆,亦何不可?」浩曰:「分不可踰,其犹冠履。如太妃之有陛下,于今日太妃而已。母以子贵,非此之谓欤?又况非其所出者乎?」上曰:「此亦祖宗故事,岂独朕耶。」浩曰:「祖宗之大德在天下可法者多矣,陛下不法祖宗之大德,而举其小疵,臣恐后世责人无已者,于祖宗之大德不能无累,则必陛下之由矣。」上变容拂衣而起,浩引其裾泣曰:「臣愚浅薄孤贱,蒙陛下特达之,知臣之遭遇非觽人比也,臣受陛下天地罔极之赐【一○】。今日之事,臣上割慈母之恩,下弃妻孥之爱,冒万死以冀陛下之一悟。陛下幸听臣,则天下受其福。不听,则天下被其祸,以污陛下之斧钺。」上入,浩出待罪,上亦不甚怒,批示宰相。次日,章惇见,深言其狂妄,谓宜痛惩之。寻责浩新州编管。御史安惇乘是欲穷治之,凡与浩来往及书简赆遗者,若王回、傅楫、张庭坚二十余人,下至太学生与夫僧道,无不罹罪。浩贬几日,右丞黄履言乞轻浩罪,且言陛下即位以来,三黜谏官,愿陛下容之,臣恐天下以言为讳。黄履由是得罪,出知亳州。吕嘉问坐荐浩,追两官,罚铜三十斤。履罢出知亳州,在闰九月十二日辛巳,此合附注闰九月十二日。)
  赐熙河路东北森摩新寨名曰新泉。(布录云东北森摩新泉寨赐名新泉。旧录但云森摩新寨。当考四月二十二日、二十四日,六月十六日、二十六日、二十四日。)
  河东路经略司言,建葭芦寨为晋宁军,合添置雄猛北城、牟城各一指挥。从之。(并八月二十四日。)
  赐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权管马军司贾嵒妻冠帔。故事,管军初除,得陈乞冠帔三道。元佑五年罢之。嵒妻当入贺册后,因自言,故特赐。元佑指挥更不施行。(布录甲子。)
  乙丑,枢密院言,镇戎军由西界二千余骑出浮图岔与官兵斗敌,供奉官、陈告使臣李戭等死之,显是侵犯汉界,有违誓表。诏鄜延路经略司,令保安军移牒宥州,闻知本国主,令遵依已降诏书施行。
  诏宝文阁直学士、权知开封府吕嘉问举官不当,有误朝廷任使,可特降充宝文阁待制,更罚铜三十斤。(御集九月二十六日。)
  丙寅,上御文德殿发皇后册如仪。(布录云:是日大晴。中夜雨止,诘旦渐开霁,无复纤云。)
  戊辰,环庆路管押到生擒西界监军额伯尔引见。上谓近臣曰:「此人颇魁伟,夏人多令鞫狱。」问:「与旺莽额甚族属附?」译者对云:「是侄。」又问:「是与不是?」殿上人对曰:「是。」问:「甚时差出?」对曰:「四月内,小大王差出来。」称罪者再三。上遣勾当御药院刘友端宣谕释缚,贷死。
  诏皇后曾祖赠太子少保刘泳赠太子太保,曾祖母咸宁郡太夫人耿氏赠福国太夫人,祖赠太子少傅志赠太子太傅,祖母大宁郡夫人时氏赠吉国太夫人,父赠太子少师安成赠太子太师,母和政郡夫人时氏赠永国太夫人,所生母永嘉郡太夫人王氏封康国太夫人。
  废延安府招安寨为招安驿。
  原州推官慕容将美特授宣义郎、真定府路安抚司机宜官。将美鞫熙秦冒赏狱竟,上召对而有是命。熙秦冒赏,乃因将美勘指使候诚争首级事而发之也。(布录戊辰。)
  熙河兰会路经略使胡宗回言,瞎征七月二十九日出离青唐城,削发为僧,其青唐城有心牟钦□父子手下人马百余守把,至八月二十三日瞎征投汉,青唐别无主领,其城已空。王赡、王愍各领重兵在河北,并不乘机前去占据青唐,显是失机会。诏胡宗回子细体量王愍、王赡前后措置各有无异同乖方事件,并因何迁延逗留,致失机会的确因依以闻。宗回又言:「体问得心牟钦□自陇拶入青唐后,与其族党挟势恃强,攻夺余部,上下厌苦,尽怀离贰,可以乘势速行措置,兼青唐瞎征结二十余人近已出汉,城中虽有落番之人并部落子弟,亦是异类杂处,互相疑贰,已指挥王赡等速行措置。」诏宗回指挥王赡审度番情,斟酌事力,决保万全无虞,方得前去,不得轻易败事,亦不得迁延观望,致失机会。时王赡入青唐九日矣,捷书犹未到,因宗回奏上而降是诏。(初八日丁未,十五日甲寅,当考。)
  注  释
  【一】王师既下青唐「王」原作「主」,据阁本改。
  【二】八月二十五日乙未「日」原作「月」,据阁本改。
  【三】□安持「持」原作「诗」,据阁本及宋史卷三一二□充传、长编纪事本末卷一一二回河改。下同。
  【四】亦已怒「怒」原作「恕」,据阁本改。
  【五】寻更遣人诱说契丹公主凌结摩「诱」原作「谢」,据阁本改。
  【六】青唐即空「空」字原脱,据阁本补。
  【七】元丰中亦尝于此打围「此」原作「北」,据阁本改。
  【八】添差御龙直都虞候一名「都」原作「部」,据阁本改。
  【九】越王原作「邓王」,据阁本改。
  【一○】臣受陛下天地罔极之赐「受」原作「爱」,「地」原作「也」,据阁本改。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五百十六
卷五百十六
  起讫时间 起哲宗元符二年闰九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百十六
  帝  号 宋哲宗
  年  号 元符二年(己卯,1999)
  全  文
  闰九月庚午朔,朝请郎贾易,特授保静军司马,邵州安置,以易在元佑中尝任台谏,内怀比德,羽翼权臣,诬毁先猷,盗窃虚誉,故有是命。(新本删润,今止从旧。)
  昭宣使、高州刺史、内侍押班阎安为宣政使,以自陈年劳故也。(布录九月壬戌、许阎安以勾当御药院、皇城司年月,减残零年月磨勘,改宣政使授之。)
  熙河兰会路经略司言:「据勾当公事王厚乞城廓州,洮东安抚李澄乞城洮州。缘收复青唐未了,兼河北邈川、宗哥、罗瓦抹逋等城,并畼归丁、兰宗堡,接连夏国,见令修筑所有廓州并河南讲朱、错凿、当标、一公城,并洮州并系近里。今王厚、李澄纷然陈乞,事力难办。候收复青唐毕,先将河北边冲要城壁修备,候明年相度河南,渐次修缮。」诏令熙河兰会路经略司审量措置,为边防经久之计。(青唐录云:初孙路度青唐未可下,请于朝廷,乞先修邈川及河南、北诸城,然后进师。按胡宗回师以九月十二日至熙州,此奏不应犹是孙路,当考。曾布尔日录,庚午朔同呈王赡奏,带领兵马到宗哥城。)
  承议郎、知昌州文辂,奉议郎、通判泗州沈衔,宣德郎、持服人王高,淮南节度使推官、知达州新宁县张湜,各特冲替;奉议郎杨阜依冲替人例;王高候服阕日准此【一】。以诉理所言辂等进状语涉讥讪故也【二】。
  辛未,知大名府韩忠彦奏,乞顾募饥流民修城。从之。(布录辛未。)
  驾部员外郎程堂提点永兴军等路刑狱。
  壬申,秦凤路提点刑狱孙贲特冲替。贲坐权秦州日,用女妓夜筵无度,及创修园亭过侈故也。(八月二十五日,曾布云云。)
  诏知解州刘斐,通判刘公明,同监解池郭髃、郑安道、张侁,监安邑池苏之纯、解敞、刘世隆,各特除名勒停,送逐处编管:刘斐永州,刘公明道州,郭髃袁州,苏之纯筠州,郑安道桂阳监,张侁沅州,解敞全州,刘世隆郴州。判官崔贯之,推官刘公瑾,监门李景、张琪,安邑主簿刘忞,虞乡县尉陈希高,各特勒停,仍展五期□。录事参军、权推官徐琮特冲替,权判官高兴礼,已系它罪冲替外,特依冲替人例施行。安邑县尉毕大纯特差替。以解盐池决溢,斐等坐不谨视护故也。
  熙河奏修会宁关功状,转官、减年、支赐有差。(布录壬申。)
  诏兰州造□材应副会州修仓库、营房、廨宇等,自黄河沿流运致,专委官管勾,事毕推恩。(布录庚申。)
  宰臣章惇札子奏:「臣今日据熙河兰会路经略安抚使胡宗回状:军前兵将官王赡等申,青唐新伪主拢拶等出降,及大首领结□龊、心牟钦□率诸族首领并在城蕃汉人部落子,回鹘等并契丹夏国回鹘伪公主等,并出城迎降者。不战成功,平定一国,巂伟敏速,历古所无。臣欲与三省、枢密院来日草贺,初五日率百官称贺。」从之。(旧录云:其后惇等草贺曰:「陇右河源,久陷遐荒之域;旃裘毳服,俄为冠带之民。未阅旬时,不勤师旅,尽定西羌之新宇【三】,悉复汉唐之旧疆。恭惟皇帝陛下,德合乾坤,明齐日月。恢神灵而变化,广恩信以绥怀。镇之以无敌之仁,威之以不杀之武。酋渠詟伏,献户版而请缨;部落欢迎,奉壶浆而夹道。山川改色,蛇豕革心【四】。臣等叨备近司,豫观伟绩。举数州之籍,请增舆地之图;上万年之觞,愿祝圣人之寿。」翊日,宰相章惇等言:「取乱侮亡,势固宜于迎解;救焚拯溺,人久徯于来苏。讵淹累月之期,尽去一方之患。窃以虞舜舞干之格,初拒命于三旬;周文因垒之降,终退师而再伐。元狩纳昆邪之觽,五凤受呼韩之朝;或已先自困于兵戎【五】,或不能略有其土地。未若无亡矢遗镞之费,绝飞刍挽粟之劳,憺威四夷,拓土千里。功斯须而告就,事振古以少伦。恭惟皇帝陛下,干刚而离明,海涵而地载;内陶镕于九有,外纲纪于八荒。怀柔以文,震迭有武。乃睠河湟之近境,是惟关陇之旧区。自天宝之不纲,召纥兵而赴难。坐致异类,盗据诸州。唐室欲收复而无从【六】,先帝将经营而未暇。虽加厚抚,每持两端;会其乖离,因以招纳。种落鱼烂、皆壶浆以迎我师;将士鹰扬,不血刃而举其国。极太蒙之地际、震大宋之天声。悉俘戎王,来献魏阙。三百余年陷没之故郡,俄复冠裳;数十万觽强梗之生羌,涵濡膏泽。一新辫发之俗,举为右衽之民。包载千戈,敉宁华夏,自此始矣,可谓盛哉!臣等猥以非才,叨居近列,仰奉至神之略,莫暛涓尘;护观不世之功,惟知鼓舞。」惇等上殿又贺曰:「唐室不纲,吐蕃肆虐,致陇右、河西之陷,在干元、至德之间,不守者踰二十州,迨今兹越三百岁。历代莫思于攻取,先朝尝议于经营。有所未遑,克开厥后。恭惟陛下与天广覆,如日大明。运至神于眇默之中,成万务于绪余之末。悯怜冠带之伦,久陷要荒之域。拯溺居怀,乘机必发。适凶渠之内溃,命偏将以招携。部族有壶浆之迎,王师无血刃之事。指挥已收于旧地,礼乐丕变于华风【七】。功远过于古先,期不淹于旬浃。臣等叨陪国政,无补圣谋,欣逢文德之诞敷,坐致远人之来格。惟与苍黔之觽,共纾鼓舞之诚。」知枢密院曾布宣答曰:「不烦寸戟,坐定一邦;青唐降王,稽首阙下。捷书来上,率土欢呼。与卿等内外同庆。」新录辨云:实录体制,无载两篇贺表者。已载百官一表,此表合删去。布录壬申,是日熙河奏,九月二十日,收复青唐,拢拶及心牟钦□、结□龊以下出降,章惇独奏,乞以四日草贺,五日率百官称贺。从之。)
  责授果州团练副使、汀州安置孙升卒。
  癸酉,降充宝文阁待制、新知瀛州陆师闵为陕西都转运使兼都大提举茶马。
  国子司业刘逵言:朝廷立三学,置博士教导,事体均一,欲乞今后律学博士阙,从朝廷选通知法律人充。从之。
  诏详议庙室之制,曾旼、周常为讲议官,王允中、陈旸为检阅官。
  诏宝文阁直学士、知熙州胡宗回特授宝文阁学士,以收复青唐故也。
  诏以青唐为鄯州,仍为陇右节度。邈川为湟州,宗哥城为龙支城,廓州为宁塞城。其鄯州、湟州并河南北新收复城寨,并隶陇右,仍属熙河兰会路。(廓州为宁塞城,布录在初九日,实录亦同。今并入此。陇右录十月十二日,王赡乃被鄯州之命,不知何故如此迟滞,并五日王厚湟州当考。)
  王赡特授四方馆使、荣州防御使、知鄯州,充陇右缘边安抚使、兼都巡检使种朴,就差充熙河兰会路钤辖、知河州、管勾洮西沿边安抚司公事。应新收复城寨未差官处,仰经略司一面选官勾当。(甲戌赡又改除。)
  诏:昨差入内供奉官王逵,自京至永兴军及鄜延、环庆路,寇顺之,自永兴军至泾原、熙河兰会、秦凤路往来,催促传送急递文字。近日奏报多有住滞,诏各罚铜二十斤,令入内内侍省添差使臣一员,自永兴军以西至鄯州以来,专一沿路提举、点检、根磨、催促传送熙河兰会路及鄯州、湟州应收复城寨等处往来急递文字。
  诏熙河兰会路经略司:候拢拶到熙州,馆舍供帐,优加礼待。所有心牟钦□、青归论征结、结□龊、边畼波结等,并其余大小首领,各令随溪巴温、拢拶及瞎征作两番赴阙朝见。其瞎征一番,差入内供奉官黄经臣;拢拶一番,差入内供奉官李彀【八】:并前去熙州照管进发,务从优渥。及定引见辖征等仪注,上欲依冬至例,与诸军班特支。曾布言:「冬至例支十七万贯,端午八万贯。此但祗应一日,恐只须用端午例,比冬至大约减三分之一,亦有减半者,似颇酌中。兼侥幸之例,诚不可启。」上然之。(布录此段在十一月十二日庚辰,今附此。)
  诏赐胡宗回已下银合茶药有差。(布录云遣中使押赐军兵等特支。)
  枢密院言:「陕西河东路弓箭手合轮城寨上番防护,如妄称疾避免上番者,杖一百。将校节级降一资,长行降一名。若当职官并合干人不切看验,或知情容纵,托病给假,并委经略司觉察,情理重者奏裁。」从之。
  甲戌,宰臣章惇率百官上表,贺收复青唐,惇等又升殿贺。知枢密院曾布宣答。
  降授内殿承制、熙河兰会路经略安抚司勾当公事王厚为东上合门副使【九】、知湟州,兼陇右沿边同都巡检使。(十二月二日,厚始受湟州之命。陇右录云不知何故如此迟滞。并初四日王赡鄯州当考。)
  枢密院言,王赡未降官以前,系熙河兰会都监。诏王赡特除忻州团练使,仍兼熙河路钤辖。所有除四方馆使、荣州防御使指挥勿行。先是黄履谓赡与遥郡,赏薄。曾布以胡宗回言赡专擅,欲裁抑赡,因请须赡抚定陇右一方有效,乃与正任,而上意欲稍隆之,遂有是除。(忻团据陇右录,实录但云正任,不着州名。)
  三省言:「陕西州郡铁钱,自来即无轻重之别。近日官司多置换铜钱,以致民间疑惑,钱轻物重。今差都转运使陆思闵、转运副使王博闻、转运判官孙轸提举措置,仍令陕西路并禁使铜钱,违者徒二年,配千里。许人告,赏钱二百贯。又陕西民间见在铜钱,并许于随处州县送纳,依数支还盐钞或东南钞,愿以铁钱对换者,并支封桩钱,仍限三年纳换了当。仍具一年约用钞数申乞支降。诸色人欲入铜钱地分,许于陕府近便处官中兑换。换到铜钱并官库铜钱,除量留换钱支用外,并津置三门,般运赴元丰库纳。陕西铸钱司计置到铜,般运就京西近便处置监铸造,充朝廷封桩,人匠并于陕西铸钱监那移。本路官铁钱有缺损轻薄不堪支使者,送监别铸。民间有私铁钱,限半年陈首,免罪,支铁价,违限不纳,依私钱法晓示。」从之。(十二月二十二日,并元符三年十月末,可考。邵伯温题贾炎家传后云:治平之末,长安钱多物贱,米麦斗不过百钱,粟豆半之。猪羊肉三四十钱一斤。鱼稻如江乡。四方百物皆有,上田亩不过二千。官员所携路费,皆一色铜钱。熙宁四年,转运使皮公弼初变范祥盐钞法,增钞面钱,以广缘边籴买。殊不知钞价增则钞法弊,商贾不通,物价贵矣。至元丰四年,边费益侈,遂增铸钱。自此钱法弊,铁钱日多,铜钱日少,物价日贵矣。钞法既变,尚用十二千买盐钞一席。商贾等及仕宦罢官入京者,将行至京师,请铜钱六千,比旧买钞增半,卖钞犹用范祥法。漕司差属官一员在京师,以朝廷岁赐户部钱收钞,长安以至诸路州县商贾通,物价尚平。川绢二千一疋,河北、山东绢差贵三二百,他物准此。商贾尚多,南商南货尤多。至元符初,以铁钱四千换铜钱一千,于是铜铁始分,不复同用矣。时有部使者,与时相乡人,素相善,不揣其本,直欲以法齐其末,乃献平铜铁钱、平物价、平钞价之说。朝廷行下陕西诸路,急若星火,迅若雷霆。民间大骇,以至罢市。道路不通,行旅断绝,民不聊生。时伯温守官华州,有漕司属官数辈,自长安来,至华州,已两日不得食。从者病不能行。乃为具饭,于郡官请券米作糜粥,方能行。未几,朝廷知之,听其从便,民间复安。公私皆有损折,而公家损折尤多。至有京师请钱千万缗,随手破用,买宅舍居第,出贩百货,入陕西得善价,以铁钱准铜钱纳官;沿边籴买,以钞用铁钱六千,准铜钱六千,请出盐钞,私下卖十二千,嬴其半入己,乃以铁钱六千之数与民间。以见行平铜铁钱数,贱买民间行户物,却将往他处贵卖;以见行铜铁钱买官中物,却将往他处贵卖。如此者不可胜数。于是钞价日贵,商贾益不通,物价日贵矣。两朝食货志熙宁四年始铸折二钱,当考其日月。伯温云:陕西民三被钱法变改之害。政和元年三月二十三日丙辰,十月二十三日壬子,宣和二年三月十一日辛巳,并当考。)
  河北都转运司言【一○】:「昨据都大制置营田使司奏,屯田务陆田,每年所收不给所费。欲依张承鉴申请,屯田务陆田,许人赁佃,所得皆净利;其人户居止【一一】,即不得创行迁近边界。」诏令逐司相度施行。(新削。)
  乙亥,西天北印度什弥勒国僧和尔宁根尔根法名刚噶拉勒入见,赐僧衣分物。(新削。)
  宣庆使、密州观察使、入内押班蓝从熙为景福殿使,以年劳故也。
  监察御史、权殿中侍御史石豫言,驸马都尉王诜,辄恃豪贵,抑勒雇人,取舍之间,不畏公法,伏望详酌指挥。诏王诜将罚铜三十斤。诜匿藏妇人,教令写文字投雇,及虚作逃亡迹状故也。
  枢密院言:「今来熙河路已收复青唐、邈川等处城寨。其洮迭一带【一二】,虑有招纳未尽部族。令胡宗回应洮迭招纳部族,及修筑城寨,专委李澄,仍委包顺同招诱,早令出汉。其合建置州县城寨去处应干措置事件,从经略司相度。仍仰王赡、王厚,更互出入巡警,务令人情安帖。」(青唐录云:时迭严一带部族大首领彭布锡卜萨等,亦乞归附,诏李澄、包顺专行招诱。已上见闰月六日。其鄯州、湟州、宁塞、龙支、安儿等城,斯噜丹、兰宗堡,系要害之处,令先修缮。仍令李澄相度合建洮州利害闻奏。已上见十月九日。于是胡宗回言:自河州安乡城过黄河入邈川,虽属洮西,而道险饷艰,乞于兰州西关堡系桥通路,直入邈川,不惟其路坦夷,且邮置殊近,可以互相照应,兼宗河漕运亦便。其宗河东岸近北,旧有鹅毛瓦都城乃西,番旧防守夏国该珠卓啰等城之处。今城见全,略行修筑,安置楼橹,可以守御。从之。已上见闰月七日。按宗回奏请,与相度建洮州利害,初不相关。青唐录联书之,非也。今仍旧,各附本日。)
  遣秦凤戍兵十指挥应副熙河新边戍守。(布录乙亥。)
  试给事中兼侍读赵挺之言【一三】:「差充贺北朝生辰,见领详定编修国信条例,有北道刊误志,本所将诸州供到古迹、人物、宫观、寺院,与别书校对,例有不同,或交互差舛。已仔细考据编修。及接见北使书状仪式,未能全备,欲乞因令就行询访、体究、纂记,缘路看详修润。」从之。
  丙子,宝文阁待制、新差知河南府孙路知瀛州,宝文阁待制李琮知河东府。(八月十六日自熙州改河南,十一月八日加宝直。)
  宝文阁待制陆师闵知永兴军、兼都大提举茶马事;其新除陕西都转运使告纳缴。
  监察御史左肤言,窃闻起居郎孙杰昨奉使淮浙,有违法不公事,乞施行。诏令郭茂恂取索公案,看详体量,诣实以闻。(新无。)
  枢密院言:「熙河兰会路经略使胡宗回奏:『自来自河州安乡城过黄河入邈川,虽是洮西本路,缘道径迂险,般运艰难。臣近体问得兰州西关堡近西,地名把京玉相近,可以系桥通路,直入邈川,不惟路径平坦,兼道里甚近,可以互相照应,兼可以于宗河行船,漕运直入邈川。其宗河口东岸近北,旧有邈川管下鹅毛瓦都城,乃西番旧防守夏国该珠卓啰等城去处,今城见全备,略行修筑,安置楼橹,可以守御。』」从之。
  诏新擒西界监军额伯尔,送潭州编管,给官屋居住,月支钱十贯,米麦三石;委都监监管,无令失所。
  诏瞎征、拢拶已下相次赴阙,御宣德门受降。以诸班直及上四军排列仗卫,诸军素队自顺天门陈列至宣德门;其瞎征、拢拶已下各服蕃服引见,传宣审问,德音放罪讫,各等第赐□头袍带。宰臣率百官称贺,再御紫宸殿,赐宴。令所司各详具仪注及合行事件以闻。
  丁丑,降授礼宾使、权发遣秦凤路钤辖李沂知阶州,依旧秦凤路钤辖。
  以收复青唐,差官奏告太庙、诸陵。
  诏赐永佑陵东南明光神庙为灵原庙,以有司言旧有泉出至庙下伏流,去年补治沟井,潜泉忽通流故也。
  吏部言,差任未满,而朝廷升移者,许通理前任满日,虽在官听关升。从之。
  御史中丞安惇言,伏睹王吉甫授蔡河拨发,臣昨被旨看详诉理文字【一四】,辟吉甫充管勾官,吉甫观望畏避,不肯就职。诏王吉甫与合入知州差遣,差知磁州。(王吉甫初自大理寺丞除拨发,在八月十八日。)
  诏李公弼、陆彦回、李复、杜谭、王箴、李惇礼、谢谨、邓球、方希哲、董夔、袁符、刘唐服各特冲替,冯豫、崔振、王申、周惟和、张松年、郭复、张宝臣、王常、张茂先各特差替,并坐诉理言涉诋讪故也。
  戊寅,朝请大夫、直秘阁、知荆南吕仲甫,右朝议大夫、提举崇福宫贾青,朝散大夫、新除太府少卿邓佑甫,朝散大夫、新提点秦凤等路刑狱游嗣立,朝散大夫、新知同州李孝广,朝散大夫、新江东转运副使朱伯虎,承议郎、权福建转运判官张康国【一五】,通直郎、权两浙转运判官曾孝友【一六】,朝散郎【一七】、充睦亲、广亲北宅讲书郭附,朝奉郎、发运司管勾文字叶宗古,并特降一官,坐奉使淮浙等路,各用妓乐宴集,为察访司所纠故也。
  诏入内供奉官、见寄皇城使、遥郡刺史刘瑗,授昭宣使,仍寄资;奉议郎、前知江都县吕振,追出身已来文字,除名勒停,抚州编管,坐自盗官木造禅黙等罪故也。
  诏上清储祥宫住持洞元通妙大师刘昆康归茅山,从其请也。
  诏宁塞城置知城一员,监押、巡检各二员,招置北城兵士一百人。
  熙河兰会路经略使胡宗回言:今相度鄯州合置知州、通判、签判、司理司户参军兼录事、司法各一员,兵马监押、巡检各二员,置保宁一指挥。厢军湟州、宁塞城共置一将,正将于湟州,副将于宁塞城驻札。马军两指挥,步军三指挥,湟州北城一指挥,厢军本城一指挥。鄯州置一将,充熙河兰会路第八将。湟州、宁塞城共置一将,充第九将。所有将、副,令经略司选官闻奏。(旧特详,今从新。)
  供奉官、夔州路走马承受程允武言:知南平军高权、通判张及不和,又转运司差前勾押官王佑之根括南平军地土租税等事稽滞。诏允武罢走马承受,转运司官不应差王佑之,各罚铜二十斤。(漕司官罚金,以布录增入。)
  诏起发元丰库朝廷封桩钱物者,诸门限一日报元丰库;违限及辄令别库支纳者【一八】,杖一百。(新无。)
  庚辰,右司郎中徐彦孚言:去年盐池被水,盖因冻水、姚暹渠、樊家堰、小池等处人户故盗决南岸,使水入池【一九】。缘冻水、姚暹渠两处堤岸,并更有小池樊家堰,自来止委逐县尉管认巡觑;又缘盐池周围及姚暹渠、冻水河堤堰地步不下数百里,照管不前。今欲乞更差兵士一百人,添小使臣一员,令分管姚暹渠、冻水河、小池樊家堰,并大池四围堤岸去处。从之。
  诏鄯州支公使钱四万贯,湟州二万贯,龙支城三千贯。
  枢密院言:泾原路经略司奏,第十二将折可适收接到蕃官格埒克归汉,系大首领。为无照据,故且补三班差使。近据统制副都总管王恩申,格埒克领部落子一十人,入西界,逢西贼人马斗敌,获一十四级,招降到七十二人。诏格埒克特补右侍禁。
  熙河奏乞降空名宣札各一百五十,紫衣师号牒一百,以待新羌。从之。(布录庚辰。)
  辛巳,通议大夫、守尚书右丞黄履罢尚书右丞,知亳州,以议论迂阔,朋比怀奸,动摇国政,命令已出,退有后言故也。邹浩之窜新州,履言,浩以陛下所自拔擢,平昔优銟之故,遂敢犯,逆鳞,而陛下遽斥之死地,人臣孰敢为陛下论得失乎?上愕然曰:「卿言甚有本末,朕当徐思之。」(此据履传,当考。)履退,递降责命。履是日留身奏事,有四札子置御榻上。曾布再对,上语笑如常。晚归西府,闻履罢政,然未知其详。履亦未之知也。章惇、蔡卞先于都省晚聚时,已得中批,然不以告履。翊日,履欲造朝,门下吏告之,乃止。告命四更已过门下,及指挥下阁门矣。履既贬,上谕布曰:「履有四札子救邹浩,当时不言,既已奉行,乃如此,必为人所使。」又曰:「吕嘉问两日前尝谒履。」又问:「□居厚可尹京否?」盖欲逐嘉问也。布再对,遂请于上曰:「履昨留四札子,所陈何事?」上曰:「四札子皆引故事:一、唐介,二、朱云,三、刘禹锡。」又曰:「履是吕氏客。」布曰:「履实出吕氏门下,然履惷野,不识忌讳。」上曰:「履纯惷不晓事,必为人所使。」又问:「嘉问几貋?」布曰:「不悉记。」上曰:「蹇序辰、曾诚皆是。」又曰:「曾诚如何人?闻多豫事。」布曰:「章惇不喜诚,云安焘倾惇,诚多预谋,然未知虚实。」又问:「蔡卞兄弟不协?」布曰:「外议多言如此,然不知其实,大抵言争先作执政尔。」上曰:「妻亦不和,至不相见?」布曰:「臣与之瓜葛,亦粗闻之,诚不相得,然不至不相见也。」是日,章惇留身甚久,布疑上所问,皆惇所奏也。(此当考详。佑圣邸报:三省同奉圣旨:黄履身居执政,议论迂阔,朋比怀奸,动摇国政。况履所行之事,悉出朝廷。奉行之始,既有未当,自合明议,以正得失;岂可面从,而退有后言?为臣不忠,无甚于此!可落职知亳州,替何琬,仍放谢辞。敕:朕惟二三执政股肱之臣,所与图事揆策,协心一虑,以同底于道。或异意以害政,则朕亦不得而私焉。具位黄履,论议迂阔,不足有为,朋比怀奸,动摇国政。况所行之事,悉出朝廷,得失是非,固当明辨;岂可命令已出,退有后言?为臣若斯,朕复何望!宜罢纲辖,往守藩条,其益省循,无重尤悔。可特罢尚书右丞,知亳州。郭知章行。又履到任谢表云:伏奉敕命,差知亳州,已于今月三日到任。祗奉宸綍,出守侯邦;初见吏民,已颁政令。中谢。伏念臣旧迹簄远,逢辰明昌,先帝拔为宪司,陛下登以政府。恩重泰华,身轻毫厘,窃慕古人,少裨圣治。既奉厚诬之遐弃,忽令将谂之无从,因思裴度已成之言,遂成汲黯屡发之戆。退量冒昧,合置诛夷,敢意深慈,犹除近郡。兹盖皇帝陛下,笃于舜孝,推以尧仁,致兹狷介之愚,膺是宣承之任。恐惧修省,志当励于崦嵫;篃覆包涵,德敢忘于旻昊。履所称「厚诬遐弃」「将谂无从」等语,或可考寻当时所坐事实,故附此。徽宗实录黄履传云:右正言邹浩论事窜新州,履奏浩以陛下所自拔擢,平昔优銟之故,遂敢犯逆鳞,而陛下遽斥之死地,人臣孰敢为陛下论得失乎?帝愕然曰:「卿言甚有本末,朕当徐思之。」又云:会邹浩以言事贬新州,履奏乞徙善地,出知亳州。传语重迭,殊不可解。当考。三月二日己亥,曾布云云可考。九月二十五日注忠佞录合移入此。)
  陕州司理吕浚为匿税亡失官文书,前知苏州□县丞吕汴为令马永观去浙路闪避察访,及烧子弟往复书简,并候服阕,特依冲替人例。(新无。)
  前知苏州王子京将发运司兵级公人借过钱米,判状缴申发运司,特罚铜二十斤。(新无。)
  御史中丞安惇言,乞立法,应在京诸官司承受一时圣旨,并专置簿抄上,严切检举。从之。(新无。)
  诏:诸供官之物,转运司豫先相度计置钱,令本州岛选官于出产要便处置场作料,次请比市价量添钱和买。并许先一年召保请钱,认数中卖。如辄抛降下县收买,及制造物色者,并以违制论,不以去官赦降原减。
  提点永兴军等路刑狱刘何复任。(五月一日癸卯,刘何复任。)
  曾布言:「臣待罪两府,凡措置应接边防事,无非臣躬亲斟酌草定,三省于其间不过移易一两句语言,其措置大燍,亦无以易臣所定。臣虽愚短,不敢不自竭。然亦尝恐思虑有所不至,但自度亦不至大段乖谬。近日以来,闻三省益不喜,每事掎摭窥伺,无所不至。昨放罢刘何,及陕西科配衲袄降官【二○】,并置西安州,以未进筑,了不关报。门下省闻皆以为非。此三事皆与三省同进呈。诚令不当,非独臣罪,况别无不当者。此等事度亦不敢于陛下开陈,但倡之于下,以疑觽听尔。臣不敢不一一奏知者,臣不言即陛下无由知尔。臣常以喋喋冒圣听为戒,然事不得已,须至开陈,望陛下恕臣喋喋之罪。」上曰:「岂有此事,皆三省同呈,何害?但云刘何不干他事,故与复差遣。」布唯唯而已。是日五月甲寅也。翌日以同罢刘何提点刑狱等三事进呈,因言:「刘何本以王发申陈鄜延保甲日雇一夫,陪钱三贯,吕惠卿及监司皆怒。后河中被雇者经察院讼保甲雇役七十余日,欠钱一百三十余贯不还。乃知发所陈不虚。蔡卞等觽议,以何缘此捃摭王发不公,故共罢之。何此罪甚明,无可疑者。又王发讼何私事,皆不经推究,不知三省何以知无罪便与复差遣。似此欺天罔上之事,皆臣所不敢为。」上色变。既而河中府推勘官王克柔申:「刘何差官体量王发不公事,又系替后及非所部,于法不当受理。见禁二百余人,皆无罪,有自去冬入禁者。」(布录此段在五月二十五日丁卯。)翌日,布独进呈克柔状,因言:「三省云刘何是奉行密院指挥勘慕容将美,以此为不当罢。今检到元文字,乃是三省同签书,兼王发指论刘何不公事,未经推究,而刘何按举王发又是违法,兼非所部,不知刘何如何便复差遣【二一】。」许将、蔡卞对臣亦以为当罢。卞又云:「章惇不曾商量,是立谈间复了刘何差遣。」上曰:「莫须曾商量。」布曰:「此事欺罔太甚,臣亦曾说与卞云:『此是诸公误丞相。』卞怒曰:『如何却是诸公误之?』布曰:『诸公随顺,便是误惇,若臣与惇同列,必以理争。如此则惇亦无过举矣。』此事当与三省同进呈,然不敢不先奏知。」退以推勘官状示惇,惇曰:「已见。」布曰:「如此刘何莫须罢。」惇曰:「好。」布曰:「不争则已、争则布可罢,刘何不可不罢。」又以同签书批状示惇。又翌日同进呈,布曰:「刘何按举王发违法,不合受理;兼王发指论刘何不公事,未见虚实。及刘何韑拾王发、慕容将美情状甚明,不知何以便复差遣。臣不敢喋喋,乞令三省敷陈。」惇曰:「刘何按慕容将美,似若无过,兼是密院指挥,故三省商量,与复差遣。」布曰:「蔡卞言不曾商量,只是立谈间复了。」惇、卞皆默然。布又曰:「刘何本以密院职事罢,若三省以为可复,亦须与密院商量;却一面进呈复差遣,是何意?外议皆言三省意谓密院罢何,三省却复,但欲形迹密院尔。然刘何职事乖谬如此,何可复作监司?」惇又曰:「刘何恐无若此事。」布曰:「惇与何是亲,岂可一向为何说道理?」惇曰:「臣不敢避此嫌。」布曰:「所言公,则不避嫌可也。王发实有罪,朝廷足可施行;刘何职事乖谬,亦当罢。」卞曰:「王发、刘何皆可推治,何且移一差遣或权罢皆可。」布曰:「以臣所见,刘何终身不可为监司,欲移之何地?权罢尤不可,依旧是本路监司,如何推鞫得实?何在永兴路怒王发不合申陈保甲陪钱【二二】,便韑拾王发。在秦凤路怒慕容将美直申秦凤妄冒功赏事,便勘将美。何为监司,所至怙权作威,蒙蔽朝廷如此,无乃不可。」上曰:「两人俱有罪,总令推勘。权罢亦不可,须令罢差遣。」许将曰:「自朝廷差勘官去为便。」上曰:「朝廷差大理官去。」布曰:「谁可差者?」许对曰:「大理正朱牧。」布曰:「臣未敢保牧。缘刘何是惇亲,又三省有曲主何意,勘官恐不免观望,乞谨选。三省能祸福人:若事如意,必迁擢;若违咈,祸患立至。枢密院不惟不能祸福人,兼臣亦不敢如此,人亦不畏。」既差开封府推官曹调为勘官。(曹调有传,在宣和元年九月,载调勘刘何,当考。李邦彦作曹调墓志云:永兴提刑刘何以事有劾,诏调即治,曰:「大臣与何不相能【二三】,中书、密院更状其罪。卿为朕往,其持平,无顾望。」调曰:「三尺天下平。罪有所丽,陛下不能使臣重轻,何大臣也!」哲宗叹其言,因使调勘之,果得实。)上曰:「此事莫不难勘。」布曰:「王发罪状已明,但刘何事要推究,恐观望尔。曹调必对,乞更赐戒饬。」布又欲于昨日所批圣旨内添入「刘何按举王发及勘慕容将美,有无韑拾因依情状,及观望出入人罪,制勘官吏,并当法外重行断遣。」惇指陈曰:「密院又于昨日圣旨内增添此数节。」上曰:「何故?」卞曰:「夜来三更方送来。」布曰:「王发事欲尽勘,刘何事岂可只勘一半?」卞曰:「刘何韑拾事状,只可看详,无可勘。」布曰:「如此,须是朝廷看详。欲移此一节在后,云刘何韑拾因依情状,候案到取旨。」上曰:「如此莫好。」卞亦以为然。布初以为王发不须勘,朝廷据罪状,勒停、冲替无不可。惇曰:「发有赃罪,何可不勘?」布曰:「如此只是要结正王发赃罪,为刘何快意尔。」上又问:「刘何勘将美,在申陈秦凤妄冒前或在后?」卞曰:「在先。」布遂检元申「将美是六月二十八日申,七月九日差徐彦孚制勘。刘何是七月二十三日方申勘将美,岂是在先?兼王发是前年十一月替,去年二月差官体量,至十月方牒转运提刑司施行,如此非韑拾而何?」布再对,又言:「两日以王发事喋喋,冒犯圣听,实负惶恐。然业已开陈,不尔则事理不明。三省近日以来,窥伺密院不一。臣亦曾说与蔡卞等云,人皆怕执政及台谏官,惟臣不怕。何以故?臣不作过,兼职事不至乖谬。但请搜寻点检,恐无不当者。三省职事,外议传笑者不一。叶祖洽尝云:『章惇为勘当他孙子理亲民,差遣不明,□他作「鹘突尚书」。』祖洽云『此固不敢避,但恐三省鹘突更甚尔。如孙杰自察访回,乞先次上殿,却送吏部勘当。』卞亦云:『岂独此事。锺正甫上殿乞选守令及学官,以厚风俗,亦送吏部勘当,此尤可笑。』」布对三省亦于上前云:「三省点检密院不当,若不于密院前开陈,或可信,若对密院开陈,恐难屈。三省文字,凡合与密院签书者,十有八九不当,须退难,如臣所改定,乃敢着字。」又曰:「刑部勘当刘何事,住滞不当,侍郎、郎官,皆降一官。乞令三省检寻自来六曹勘当公事住滞不当,有例曾降官否?」三省皆默然无以对。是日晚归,布谓许将曰:「两日喋喋,非得已也。」将曰:「如此亦足矣!」(此段在五月二十八日庚午。)于是勘官以具狱上。诏刘何与远小知州,王发特勒停。(闰九月十二日辛巳,何、发狱始竟。自五月末差勘官,至今凡一百三十余日。)
  壬午,奉议郎、校书郎、国史编修官□伯举为著作佐郎。(伯举七月十二日校书,十二月二十二日为左史【二四】。)
  权殿中侍御史左肤言,权知开封府吕嘉问慢令不钦,违法徇私等事,乞赐施行。又奏,嘉问先任发运使,就除知青州日,未赴任间,先令客司般载本家米往新任出粜,乞施行。又奏,近弹奏开封府通判引散官兑买姓李人茶肆,见行兑买未了,乞照会施行。诏令吕嘉问分析以闻。(新本自「又奏」以下至「施行」削去。布录乙酉闻左肤言嘉问六事,有旨令分析。)
  王赡奏,已于收到青唐银绢内量行支赐将佐。(布录壬午,九月十九日可考。)
  癸未,御史中丞安惇言,欲应陕西沿边收复故地并纳降疆界内有羌人坟□及灵祠寺观等,不得辄行发掘、毁折。从之。
  泾原路准备将、皇城使孙文,副将、皇城副使许元凯降一官,并降充准备将领,依旧管勾第三将、副公事;权同副将、准备将领、西京左藏库副使翟士彦降一官,降充准备差遣:以不体采西贼动息,致八巡检入生界,为西人掩杀使臣并弓箭手故也。
  乙酉,吏部侍郎徐铎言,乞今后知盗所在属实,而贼虽起离本处,能袭踪于五日内获者,并依条推告赏。从之。
  诏东头供奉官、权镇戎军平夏城监押刘贲,特贷命除名勒停,留充本路极边巡防使唤。贲坐擅杀斗子李立,累立战功,特从□宥也。
  丙戌,权殿中侍御史左肤言:「窃闻宗室果州团练使仲忽,得古方鼎一,饰以龙文,旁有隶识曰:『鲁公作文王尊彝。』铜色正绿,伏望宣取,诏儒臣博加考议。」诏令礼部取纳三省看验。(可削。)
  枢密院再对,曾布言:「皇后殿内臣江有庆合转副使寄资。故事,非殿合使臣不得寄副使,而近例有特旨许并理磨勘,亦名异而实同尔【二五】。然太妃殿有两人,一寄资,一并理,未知太后、太妃、皇后殿,合作殿合否?」上曰:「恐非殿合,可令入内省详定闻奏,申枢密院。」布以为太后、太妃、皇后皆有殿,然恐非谓殿合也。(布录丙戌。)既而得旨,太后、太妃殿祗应使臣同殿合,皇后合准此。(布录十月己酉,今并此。)
  丁亥,诏泾原路经略使、端明殿学士、太中大夫章楶降授中大夫,余如故。蔡卞以楶稽留朝廷命,不即修置烽台,白上亟责之。曾布谓楶奏报虽缓,然未阙事也。章惇殊不平之。
  是日,河南叛酋郎阿章举兵围一公城。(此据陇右录。十月三十日,赵吉等乃突围出。)
  戊子,三班奉职、合门祗候刘安民为供备库副使,合门通事舍人,带御器械右班殿直刘景年为西京左藏库副使兼合门通事舍人,三班奉职、合门祗候刘安泽为内殿崇班。
  秦凤路奏,迭、宕一带部族大首领彭布锡卜萨等乞纳土归顺。诏令抚存接纳。(布录戊子。)
  枢密院乞抽还鄜延一将兵马,以岁满故也。吕惠卿言:戍兵年满不代,人情未安,兼穷边物贵地寒,戍兵已截襟抽絮以自给。曾布谓惠卿言极激切,盖欲得戍兵为代耳。因白上,直抽归营。上深以为宜。布退与三省言,亦莫不笑惠卿也。(布录戊子。)寻又直抽秦凤戍兵五指挥。(布录壬辰,今并此。)
  庚寅,诏催河北州军责限修城,仍令先具合责年限闻奏。(布录。)
  辛卯,兵部侍郎兼权吏部侍郎黄裳等言:乞巡检除三路依材武格外,控扼重兵去处,五日排次限满,更满五日无应格人,即取守城随军被赏。免短使及呈试中武艺,升半年名次已上,并曾历巡检、监押任满无遗阙人,庶几差注稍通。从之。
  枢密院言:熙河兰会路经略使胡宗回奏:近收复青唐了当,所有伪王子应干僭拟乘舆服御之物,金银佛像,本司已指挥王赡差使臣管押赴阙,及瞎征先进献真珠一黄绢袋,并传国印及朔方军节度使等印,共四十四面二匣。诏瞎征等僭拟乘舆物色等,令经略司选差使臣先次管押赴阙。
  立吏部奏举使臣边任上枢密院铨量听差法。(布录。)
  壬辰,诏沙苑监依旧拨属提举陕西等路买马,仍以提举陕西等路买马监牧司为名。
  江淮发运司、两浙转运司言,今来润州京口、常州奔牛澳闸兴造毕,见依提举兴修澳闸两浙转运判官曾孝藉相度【二六】,立定法则,日限启闭【二七】,通放纲船,委是经久可行。从之。
  先是,曾布具河北兵将数进呈。及熙宁中尝以相州一将兵出戍河东,欲令更戍秦晋,及别置额,减旧额以给新军,上深然之。退与三省议,亦皆以为可。是日诏遣河北第十三将戍泾原,第十七将戍河东。又以河北水灾,流民颇觽,于大名府等三十二州军,增置马步军共五十六指挥,共三万余人。(案布录云,遣河北第十三将戍河东,不言戍泾原。又大名等二十二州军增置马步军共五十六指挥,共二万余人,皆与此异。是年十月壬子诏旨正与布录同,应是此误。)马军以广威,步军以保捷为额,并依陕西蕃落保捷给例物请受,却于旧将兵内,每指挥减一百人,共减一万七千余人。布因为上言:「河北增兵及减旧兵额并差戍他路,皆前人所不敢议,若非圣断睿明,何敢建此议?然人情难测,万一小人有凶肆者,鼓倡挠法,或所不免,惟在朝廷主张弹压尔。京东土兵,亦尝杀巡检作过。先帝用兵西方,庆州亦有变,此事虽未必然,万一有之,不敢不先奏知。」上欣纳,三省亦称善。(十月十三日诏,当参考,或移此入彼。)
  陆师闵奏,乞买马司依旧兼监牧,及增公使钱。从之。(布录壬辰。)
  瞎征、拢拶虽相继出降,然其种人本无归汉之意,议者谓(议者即王愍与李远,言青唐四不可守。)远自有青唐录,汪藻删修,遂没愍、远姓名。)今王师不先修邈川以东城壁而取青唐,非计也。王赡不顾后患,遽入其地,可谓无策。以今日计之,青唐有不可守者四:自炳灵寺渡河至青唐,凡四百里,道险地远,缓急声援不相及,一也;羌若断炳灵之桥,塞省章之隘,我虽有百万之师,仓卒不能进,二也;提孤军以入,四向无援兵,羌人窥伺,必生他变,三也;设遣大军,而青唐、宗哥、邈川,食皆止可支一月【二八】,内地无粮可运,难以久处,四也。羌初谓汉举大兵来,今见人马止是,其反在旦夕耳。又军士自会川还者,皆憔悴,衣履穿缺,器仗不全。羌视之,益有轻汉心。九月末,心牟钦□日集羌百余人于伪宫禁前,比马首而语,解羌言者潜听之,皆不可闻,人知其必叛。是月辛未,捕得青唐所遣夏国乞兵者四人,斩于市。乃知心牟钦□等与洗纳阿结家谋【二九】,欲使逐渐各遣质入城,于闰月九日,内外相应,复夺青唐。及戊寅,山南诸羌果先叛。赡选轻骑二千付部将李忠【三○】等夜入冷谷系之,明日诸羌皆应。赡乃捕心牟钦□而下十八人囚之。羌篃满四山而呼,昼夜不息。赡自守西城,东城命王瑜等守之。羌十余万持薪负户,欲焚门而入。前三日有结□龊弟硕阿苏者,乞心白旗出城招抚,至是又率叛羌攻城甚力。会李忠逾南山入木敦谷讨荡山南族帐,乘胜解安儿之围而还,适与羌遇。始交锋,我军颇耱。蕃官李凌战纳吉,死之。鏖斗良久,羌大败而礶,自相蹂践,堕崖谷死者不可胜数【三一】。少顷,四山不见一人。辛巳,赡先戮大首领结□龊、心牟钦□、蔺逋叱巴金摩心牟冷麻钦捉剥兵龙□泷逋驴斯多搭捉马洛等九人,悉捕城中诸羌斩之,积级如山。宗哥首领嘉沁扎实擒硕阿苏以献,亦诛之。赡初入青唐,诘籛罗结曰:「尔既召王师,而复迎立拢拶何也?」对曰:「迎立拢拶,非欲拒官军。盖羌人贵王种,虽溪巴温事佛不校,而拢拶年渐长,恐为异日之患,故以计致之,欲绝祸根也。」赡深然之。而赡讽诸酋,籍羌人胜兵者,黥其臂。是时诸酋已畜奸计,故迁延未有应者。籛罗结自言请归率本部,先籍为兵,以倡诸酋。赡从之。籛罗结得去,遂连结外叛。青唐围解,籛罗结犹与嘉勒摩收合散亡,保青唐峗以自固。
  先是,羌人以数千人围邈川。壬午,夏国遣仁多保忠、白峇牟等三监军,率觽助之,合十余万人。先断炳灵寺桥,烧省章峡栈道,四面急攻。城中兵纔二千四百余人,器械百无一二。总管王愍令军士撤户负之为盾,剡木墨之为戈;籍城中女子百余人,衣男子服以充军;童儿数十人,以瓦炒黍供饷;募敢死士三百人,冒以黄布巾。愍年六十七矣,身被甲跨马,率死士开门出战。门上豫穴窍投巨石磔数人死,羌莫敢前。城南隅多嵌窦,羌蔽以穴城,矢石不能及。愍乃撤屋为炬,掷穴上,火盛通穴,穴中人皆焦。羌人移攻北水寨,入之。愍率敢死士开门疾击,枭百余级。羌乃环射城中,城中之矢如猬。士多死伤,至取矢以爨。羌破兰宗堡,获城官刘文珪,驱至城中,曰:「吾所欲城与地耳,第以城归我,当送君等自金城关归汉。」愍谓文珪曰:「为我语夏贼,汉天子俾我守是,贼能杀我,城可得也。」伏弩射文珪不中,羌拥文珪去。邈川被围,自戊寅至壬辰,凡十六日。(戊寅闰月九日,壬辰闰月二十三日。)是日,羌于南门积薪数万,欲焚门及拒闉。城中忧惧,莫知所为。会经略司遣兰州苗履、河州姚雄提点秦凤等路兵渡河,及朝廷遣泾原路准备将领李忠杰将选锋来援。自臕哥、瓦吹、黑城转战而前,焚荡族帐,广数百里,鞕尘亘天。羌不知我兵觽寡,遽引兵渡湟水去,溺死者数千,生擒伪钤辖嵬名乞遇,并获绣旗等。当是时【三二】,邈川非王愍几殆,宗哥亦自戊寅被围至戊子,凡十日而解。(戊寅闰月九日,戊子闰月十九日。癸巳,差苗履、姚雄,见闰九月二十四日。实录于二十四日癸巳,书熙河都钤辖王愍、邈川知城马用诚等言:今蕃贼约四千人围湟州城,已分擘人兵于城上斗敌。经略司已差苗履、姚雄带秦凤等处兵马渡河前去,会合应援。诏:「已差发秦凤兵将及泾原路准备将领李忠杰,拣选部落兵前去应副外,令熙河兰会路经略司速指挥新差官兵将官等张大兵势,广远斥堠,务要稳审,决保万全。」按此事已用青唐录所修,今更不别出。唯诏语青唐录不载。然围既解矣,虽不载可也。实录又于十月十一日己酉,书枢密院言:「熙河兰会路经略司言:闰九月十日,邈川部族背叛,系王愍躬亲率将士掩击。次日夏国遣贼马数万,合势攻围。愍等昼夜掩击,杀贼约千余人,生擒伪钤辖嵬名乞遇,并夺到蠞旗等,贼兵寻已退散。」按此事青唐录所书已具,今更不别出。玉牒闰九月己酉云【三三】:「羌人挟邈川叛族入寇,统制官王愍败之,擒伪钤辖嵬名乞遇,获首千级。」曾布尔日录闰九月二十四日癸巳,同呈熙河及李譓申:「邈川蕃部作过,围遶城壁及兰宗堡,使臣等被杀伤,并陇朱、黑城等城攻破,青唐累日道路不通。」诏遣苗履、李忠杰及差秦凤兵将往同讨定。二十五日甲午,同呈熙河边奏:「是日金城关探报云:止是邈川人作过,宗哥至青唐一带无恙。然信息未通。」诏胡宗回、苗履等多募人至青唐以来侦探。十月四日壬寅,熙河奏青唐、邈川解围捷书至。鄯、湟皆被围,王赡时出兵击贼,斩首四千级,尽杀大首领结□龊、心牟钦□等九人。有阿苏者,乞心白旗往招抚叛觽。既而阿苏率觽攻城甚力。宗哥首领嘉沁扎实生擒阿苏以献,赡诛之。邈川城中兵民纔二千四百余人,城守之具未备。王愍、马用诚力战固守,蕃贼围遶者万计。又有西夏三监军人马助之。至二十三日积薪草欲焚城,而姚雄兵至。贼望见尘头,又有侦逻者还言汉兵将至,遂遁走。二十四日,雄兵与愍会,贼已溃散。愍擒西夏伪钤辖一名,遂讨荡余觽。是日同三省作圣旨,将士并与特支七百,苗履等所统续渡河者五百。又作帅司指挥,将佐痛戮作过部族,所得孳畜财物均给士卒,牛马喰即买入官。五日癸卯,会都堂,皆相庆曰:「朝廷已建两郡,万一败事,何以示四方后世?今兹解围,社稷之灵也。」王赡辈不通信息几二十日,孤军深在贼境,其不败事,乃幸耳。布录癸巳二十四日又载:「诏遣苗履、李忠杰及差秦凤兵将往熙河,同讨定邈川作过蕃部。」按此已从青唐录具载二十三日,布录云云,可削去。)
  乙未,宰臣章惇言:提举详定编暣成书,已颁行;其详定官蔡京、刘赓,删定官葛奉世、莫砥、田登、崔彪、林摅、陈彦恭特减二年磨勘,仍支赐银帛有差。□熙候一司暣了日取旨。
  诏宣义郎、起居舍人、崇政殿说书周常特降两官,添差监郴州茶盐酒税。先是,常以状申御史台自劾送黄履,又邓洵武等分析常言黄右丞之出为饯行者,及言邹浩复还,志在合俗,废法取名,故有是命。
  诏胡宗回指挥苗履等,如蕃贼见官军渡河,虽即溃散,亦须痛行杀戮,务要翦灭作过之人净尽,仍不得滥及无辜。(布录乙未。)
  河东八堡寨赏功【三四】,王文振以下及郭时亮转官、减年,支赐有差。(布录。)
  皇子薨,辍朝三日,又不视事三日。追赐名茂,赠太师、尚书令,追封越王,谥冲献。(旧录云:越王茂薨【三五】。茂,上之长子,八月戊寅生,母皇后刘氏。生而伟大粹美。九月甲子疾病,命国医治疗,弗效,访医于民间,医又弗效薨。年一岁。上震悼,为辍视朝三日,又不视事三日,追赐名茂,赠太师、尚书令,追封越王,谥冲献。今皇帝嗣位,加赠兼中书令,追封邓王。按邹浩伪疏旧录亦不载。浩传又极簄略,当别出之。已附注九月二十五日。)
  丁酉,诏医官卓顺之等六人,医治皇子无效,并除名勒停。卓顺之送衡州,李士爽永州,张倚全州,王周道随州,李士奭徐州,胡宗唐州,并编管。
  皇第四女懿宁公主卒,年三岁;辍视朝三日,追封魏国公主。皇后刘氏所生也。翰林医官张永元追一官,勒停,石与龄、班公权并特勒停。(懿宁卒,布录在二十九日戊戌。)
  泾原路经略司奏:「检准敢勇条节文,诸帅府敢勇以一百人为额,募有户籍行止,年二十已上,壮勇堪任使唤,稍识字,不曾犯徒,武艺中格人收补。又条诸招补格凡三等:第一等,步射弓一石一斗,马射九斗,每月料钱二贯文,米二石;第二等,步射弓一石,马射八斗,每月料钱一贯五百文,米一石五斗;第三等,步射弓九斗,马射七斗,每月料钱一贯文,米一石。已上兼习走马、射頾桩、马枪,及施用兵器稍熟收补。本司契勘,见管听候差使殿侍军将、守阙军将人数不少,其间有元系敢勇之人,因累立战功补授,各未有拨正差遣。见今逐人有状,各乞权充敢勇,准备出入,支给请受养赡。本司自今见管敢勇,有八十七人。其中多是新投,未谙出入。今相度欲将元系敢勇,立功补授殿侍军将、守阙军将【三六】,未有正任差遣之人取问,如愿充敢勇,依元补得敢勇及升降时等第高下,支与请受。如额足,即乞将见管敢勇内射弓浅软【三七】、事艺生簄人减罢。如殿侍军将、守阙军将却充敢勇之人,后来立到战功,即乞依逐人已得名目上转补。不惟出入得人战斗,兼逐人每月请得钱米赡养。如允所奏,即乞早降指挥。」黄贴子:「准条:敢勇一百人为额。本路见管八十七人,阙数不多,欲乞朝廷早降指挥,如允所奏,即乞将军将殿侍身分请受更不支给。」诏令泾原路经略司,将见管敢勇仔细拣试,内有事艺浅软、不应等第之人,先次放罢。据所阙人数,依本司所奏施行。(章楶闰九月二十一日奏,今附闰九月末。)
  注  释
  【一】王高候服阕日准此「阕」原作「阙」,据阁本改。
  【二】以诉理所言辂等进状语涉讥讪故也「言」原作「官」,据阁本、活字本改。
  【三】尽定西羌之新宇「新宇」原作「部族」,据阁本改。
  【四】蛇豕革心「蛇豕」原作「叛属」,据阁本改。
  【五】或已先自困于兵戎「困」原作「出」,据阁本改。
  【六】唐室欲收复而无从「欲」原作「却」,据阁本改。
  【七】礼乐丕变于华风「礼乐」原作「遐方」,据阁本改。
  【八】差入内供奉官李彀「彀」原作「谷」,据宋会要蕃夷六之三四及本书卷五一八元符二年十一月癸酉条改。
  【九】熙河兰会路经略安抚司勾当公事王厚为东上合门副使「司」原作「使」,据阁本改。
  【一○】河北都转运司言「司」原作「使」,据阁本改。
  【一一】其人户居止「人」原作「入」,据阁本、活字本改。
  【一二】其洮迭一带「一」原作「二」,据阁本、活字本改。
  【一三】试给事中兼侍读赵挺之言「试」原作「诏」,据阁本、活字本改。
  【一四】臣昨被旨看详诉理文字「臣」字原脱,据阁本补。
  【一五】权福建转运判官张康国「转运」下原衍「使」字,据阁本删。
  【一六】权两浙转运判官曾孝友「转运」下原衍「使」字,据阁本改。
  【一七】朝散郎「郎」原作「大夫」,按此段史文,先睳各大夫,次及承议等诸郎,不宜于「通直郎」下,「朝奉郎」之上,忽插入「朝散大夫」,现据阁本改。
  【一八】违限及辄令别库支纳者「及」字原脱,据阁本补。
  【一九】使水入池「水」原作「冰」,据阁本、活字本改。
  【二○】及陕西科配衲袄降官「配」原作「酌」,据阁本、活字本改。
  【二一】不知刘何如何便复差遣「便」原作「使」,据阁本及下文改。
  【二二】何在永兴路怒王发不合申陈保甲陪钱「合」原作「令」,据阁本改。
  【二三】大臣与何不相能「能」原作「中」,据阁本改。
  【二四】十二月二十二日为左史「二十二日」原作「一十二日」,与上句「七月十二日」文例相违,显有讹误,现据阁本、活字本改。
  【二五】亦名异而实同尔「名」原作「各」,据阁本、活字本改。
  【二六】见依提举兴修澳闸两浙转运判官曾孝藉相度「澳闸」二字原脱,据阁本补。
  【二七】日限启闭「闭」原作「闸」,据阁本改。
  【二八】食皆止可支一月「止可」,宋会要兵九之二作「不」字,宋史卷四九二瞎征传无「可」字。又「一月」,阁本作「半月」。
  【二九】乃知心牟钦□等与洗纳阿结家谋「与」,宋会要蕃夷六之三四作「于」。
  【三○】李忠宋史卷三五○王赡传,宋会要兵九之三均作「李宾」,下同。
  【三一】堕崖谷死者不可胜数「堕」原作「随」,据阁本、活字本改。
  【三二】当是时「当」字原脱,据阁本、活字本补。
  【三三】玉牒闰九月己酉云各本同,按元符二年闰九月庚午朔,是月无己酉。又按上文有「闰九月十日,邈川部族背叛」之语,「十日」乃「己卯」,疑「己酉」系「己卯」之误。
  【三四】河东八堡寨赏功「寨」原作「塞」,据阁本改。
  【三五】越王茂薨「茂」字原脱,据阁本补。
  【三六】守阙军将「军将」原作「将军」,据阁本乙正。
  【三七】即乞将见管敢勇内射弓浅软「即」原作「既」,据阁本改。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五百十七
卷五百十七
  起讫时间 起哲宗元符二年十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百十七
  帝  号 宋哲宗
  年  号 元符二年(己卯,1999)
  全  文
  冬十月己亥朔,诏新知河州种朴星夜赴任,计会苗履等,过河讨荡作过蕃部。又苗履言兵马寡弱,不敢自巴赞度河,已申经略司,赴河州与姚雄等会合应援。诏令熙河详履所申,指挥苗履、姚雄等,递相照应,互为声援,节次统制,或会合前去,具应援讨荡及解围次第以闻。是时,青唐、邈川信息不通已半月余。曾布曰:「可忧,奈何?」章惇遂有欲却以青唐还溪巴温之语。蔡卞曰:「此语未可轻出,如此可谓龙头鼠尾也。」布曰:「事未可知,若万一不保,则亦不免如此。但乌合之觽,无所统一,见官军则溃散矣。昔王韶在熙河亦如此,诸羌纷然而起,一遇王师,则奔窜而已,人负一木团牌,更不回顾。官兵追逐,尽得其首领。」觽颇以为然。
  壬寅,熙河奏青唐、邈川解围。诏将士并与特支七百,苗履等所统续度河者五百。
  癸卯,辅臣皆相庆,以为朝廷建两郡,万一败事,何以示四方,今兹解围,社稷之灵也。王赡军不通信息几二十日,孤军深在贼境,其不败事乃幸尔。
  甲辰,诏青唐、邈川力战有功士卒作三等赐绢,十五匹、十匹、七匹,守御人五匹、三匹、二匹。
  乙巳,遣慕化李忠杰将部落子,及尽发秦凤战士,赴熙河讨定新边,却令秦州勾保甲防戍。
  上自皇子薨即不御殿,辅臣等同入札子乞对,不许。
  丙午,三省、枢密院始同奏事,呈邈川解围。上曰:「日久可忧,赖且无事。」章惇、曾布等皆曰:「诚如圣谕,王赡等以孤军抗贼,能保城守,又能斩获贼觽,功实不细。」上亦曰:「极不易,皆当厚赏。王愍亦当复管军,姚雄功亦不细,便可推恩否?」惇、布等皆曰:「更俟本路推排功状次第,然后推赏未晚。」布又曰:「当从帅司,先具近上将佐功状闻奏。」上曰:「甚善。」上自前月丙申不视事至今,辅臣处置边事,皆作圣旨行下云。又同呈鄜延奏西人差使、副进誓表,吕惠卿以谓边计窘急不可缓,当速纳之。上颇讶惠卿语太过,觽亦诮之,遂降旨令俟西人答近以兵马犯塞回牒,及誓表中别无不依应得回诏事理,即仰惠卿一面相度收接,仍依例引伴赴阙。」(十二月五日进誓奏。)
  权礼部侍郎刘拯为给事中。权工部侍郎张商英为中书舍人。
  丁未,知鄯州王赡奏,有大首领结□龊等九人谋叛,已处置讫。诏除瞎征、陇拶及不曾谋叛见在青唐大小首领合赴阙:人并一行家属依前降指挥发遣赴阙,其边厮波结兄弟系叛人结□龊之子,已首先归汉,仰经略司监官,并家属交付提点刑狱所管押赴阙。(前月十二日,赡戮结□龊等九人,已附见二十三日,及今始奏到也。)
  熙河兰会路经略司言:「新复河北鄯州、湟州、宁塞城、龙支城、安儿城、阿密鄂特城、鲁旺、玛尔布城、斯噜丹、鼐宗堡、罗格城系要切之处,合先次修整外,又河南地已累牒王赡、王厚相度,分紧慢先次合修整去处及下李澄相度合营建洮州利害,纔候申到,即行相度,及博采觽议,别具奏闻。」从之。(闰九月朔,经略司云云合参考。)
  河东路经略司勾当公事陈敦复言:「本路进筑堡寨,自麟、石、鄜、延,南北仅三百里,田土膏腴,并以厢军及配军营田一千顷,岁可入谷二十万石。可下诸路,将犯罪合配人拣选少壮堪田作之人,配营田司耕作。」从之。
  通判庆州鲜于之武,永兴军路转运判官孙轸各迁两官,轸赐绢百,之武五十,以筑宁羌寨应副有劳也。(宁羌赐名在八月十一日。)
  己酉,降授朝散郎、知黄州蹇序辰特复龙图阁待制、知扬州;朝散郎、知蕲州范镗特复龙图阁待制、知青州。
  周穜罢著作佐郎、国史编修官,方天若罢正字。先是,蔡京因对,讼穜对经筵史院官称周常,又对天若称邹浩。诏穜分析,而穜坐称常云终是好人,又称浩为难得。上令罢穜,而章惇谓天若亦当逐,故有此命。上谕曾布曰:「章惇坚以天若为有罪,如何?」布曰:「臣不知天若与穜往复语言,但闻觽议以天若为凶肆可恶。」上曰:「惇言天若有指斥语,蔡卞亦云周穜多言。惇云天若方事起,两诣卞,卞不敢见。已令两罢之,俱与外任合入差遣。」布曰:「如此处之,甚善。天若固宜逐,穜亦不足惜。」上又曰:「蔡京与卞果不相得?」布曰:「此觽所共知。天若与京甚密,而卞不甚与之;刘拯与卞甚密,而京亦不喜拯:此可见其略。大抵因娣姒不相能,又争入政府先后,以此弥不足。」上曰:「兄弟间乃如此。」(御集闰九月二十四日:可令□伯举、邓洵武、方天若分析周穜称道周常、邹浩因依,及对蔡京曾说及是何语言,子细开具闻奏。今附注此。宣德郎、秘书省著作佐郎、充国史院编修官、兼崇政殿说书周穜奏:「圣旨令臣分析所言闻奏。臣不记月日在家,又记得是在馆中,觽坐,有言邹浩登对甚久,文字是数轴,其意谓必听其言也难。臣意乃谓浩狂妄如此,欲上听纳,难耳。及方天若与臣言,外人多说话,见说太学秀才至言浩挽御衣。天若言必无此。臣言:『必无此,必是市井小人听说前代史书语传者为此尔,今岂有此事。只如前日唐介言文彦博事时,流俗小人亦尚如此说,好笑。』臣又言:『浩去新州不真【一】。』臣意谓浩狂妄小人,亦烦朝廷如此行遣也。臣所分析,并皆诣实,如后不同,特俟朝典。伏候敕旨。」周穜特罢崇政殿说书。三年二月二十四日,穜、天若并复。)
  诏赐尚书左仆射章惇银绢一百匹、两,以提举海行敕令成书故也。
  初,苗履、姚雄领秦凤兵,开路至青唐,其日辛丑也。越二日,癸卯,王赡檄履、雄共讨青唐峗羌绰尔结。先是,闰月己丑,赡遣礼宾副使李忠将二千骑攻绰尔结,大败而还。羌由此聚兵益觽,宣言欲复围青唐。甲辰,履、雄至青唐峗,羌列阵以待。履望见羌军,叱军士内弓于鞬,拔刀而入,羌怙巢穴殊死斗。陈迪、王亨,枭将也,皆反走,独履驻马不动。有羌酋青袍白马者突阵至马前,以剑击履。帐前王拱以弓格之,获免。羌绕出履背,欲断军为二。熙州总领蕃兵将高永年以所部兵直前,鏖战数十合,羌退。乘胜围伊兰鼐堡,移时,弗能拔。履以日暮,收军下营堡傍。羌弃堡宵溃。明日,纵兵四掠,焚其族帐而还。驻军青唐,分讨宗哥及山外羌。是日班师。(己酉十月十一日,陇右录云:十一日苗、姚兵遽还河州,因以陇拶归于熙州,苗公连章乞弃青唐守邈川。实录于十月十一日己酉书:枢密院言:「熙河兰会路经略司言:『闰九月十日,邈川部族背叛,系王愍躬亲率将士掩击。次日,夏国遣贼马数万,合势攻围。愍等昼夜血战,杀贼约千余人,生擒伪钤辖威明伊特允凌,并夺到蠞旗等。贼兵寻已退散。』」按此事已具前月,今不别出。)
  庚戌,朝奉郎、集贤殿修撰文及甫落职知均州,仍依吕大防例,不得引用期数赦恩□复。(及甫坐何事当考。或恐与刘唐老事相关。唐老责在绍圣四年十二月十七日丁酉。邸报文及甫责词云:「元佑之际,髃凶擅朝。尔游其间,傅会邪说。情通语秘,交昵朋党。夤缘私恩,忝冒近列。久稽显黜,已屈公言,不自省愆,乃敢祈进。其谢少殿,往临小邦。有社有民,尚体恩贷。」)
  鄜延奏宥州牒遣使进誓表。(布录。)
  熙河奏苗履过省章峡。
  泾原奏拍立界堠了当。
  辛亥,吏部侍郎徐铎言:「文武升朝官母妻邑号『万年』、『万载』县名,皆非人臣母妻所宜称。乞立法禁止,所有已封者,许改正。」从之。
  新永兴军路安抚使陆师闵言:「陕西见行措置钱币之法,既已拣毁私钱,禁铜罢冶,则物价当减,合自官司为始,乞下陕西诸司,州、县应有买卖,并须准度铜钱之直,以平其价。」从之。
  诏鄯、湟般运人夫龏乘头口等为贼杀掳者,人支绢十匹,龏乘头口给还价钱。(布录。)
  西上合门使、知泾州张赴提举崇福宫,从其请也。
  壬子,诏于河北路大名府等二十二州军,共创置马军二十七指挥,以三百人为额;添置步军二十九指挥,每指挥以四百人为额。马军以广威为名,步军以保捷为名。以河北水,民艰食流移,因而招刺之,可以活民,故有是诏。(闰九月二十三日曾布云云,或移入此。)
  癸丑,朝献景灵宫。
  甲寅,录故蕃官皇城使朱守贵男再荣为侍禁【二】,再立为三班借职。
  丙辰,诏时彦特与□通直郎、秘阁校理。彦自陈前任河东提刑、权转运司公事,应副乌龙寨进筑有劳故也。朝请郎秦希甫权发遣陕西路转运判官。
  是日,章惇留身奏事甚久。曾布再对,上谕布曰:「章惇以夏人犯邈川,欲因此讨伐,遂灭夏国。」布曰:「不审圣意以为如何?」上笑曰:「何可听!」布曰:「陛下圣明远虑,此天下之福。近岁,诸路进筑城寨,兵民劳敝,财用粮食俱阙乏。幸而西人□塞,遂可休息。今青唐用兵,士卒困敝日甚,若更经营诛灭夏国,如此即忧在中国不在四夷也。兼臣在熙宁中,见朝廷欲灭交趾,尝与主将郭逵言:『交人虽海隅尺寸之地,然有国百年,兴衰存亡,必亦自有天数,岂人力所能必?』既而果无功。况夏国岂交人之比也?」上深然之。退与许将言,共叹惇狂妄。将曰:「若如此举动,是惇灾至耳。」翊日,布又以姚雄与姚麟书进呈,云:「青唐去大河五百里,道路险隘,大兵还邈川,而青唐路复不通。朝廷进筑城寨毕,方有休息之期,今复生此大患,如何保守,深为朝廷忧之。青唐非数万精兵不可守。」上亦深然之。
  丁巳,供备库副使贾裕充辽国贺正旦副使,以李希道身亡故也。(希道副正旦使,布录在九月辛丑,实录漏此,然此亦可削。)
  权吏部侍郎黄裳等言,乞四选差注考功磨勘,并依元丰指挥。从之。
  朝请郎、权刑部侍郎周之道降一官,差遣如故。降授朝奉大夫许介卿罢刑部郎中。降授宣义郎钱益罢刑部员外郎。先是,起居舍人周常自劾送别右丞黄履,乞御史台依法施行。本台乞行下刑部看详,如违碍,即付有司根治。刑部二状看详,不该引用自首全原,与前状相反,故有是诏。
  诏东上合门使、文州刺史、定州路副总管曹诱赴阙供职。时彦既□复,诏即与李嗣徽、张宗□□复,仍令合门供职。曾布言:「宗□不可复作承旨,昨经密院取勘,上下皆不安之,兼反复不可与共处。然承旨久阙,当除人。」上曰:「与三省商量。」布曰:「若有卓然可除之人,即政府可议。若且于合门选人,如王殖、曹诱可权管勾,即须出自圣意。」寻差诱权副都承旨。(诱权承旨布录在十一月己亥,今并此。案布录王殖作王殊,承旨在十一月乙亥。)
  工部状:「近准朝旨,北流河事并付转运司。今相度,欲乞从本部选差官一员,诣旧东流诸埽,仔细点检自降朝旨河事付转运司日后,见在物料、钱物数目,及北流埽分,逐一相度水势,次第立定向着、退背二埽,每等埽合用物料、人兵额数,然后定差都大若干,用来年例钱、物料、兵夫充数,足与不足,逐一分明立定开说,保明奏闻等。如依所申,即乞差权都水丞韩辑前去。」诏依工部所申。(邸报十月十九日事,今增入。韩辑后有,可考。)
  鄜延奏:宥州回牒已再约束首领不得犯汉界。(布录丁巳。)
  户部状,乞造瞎征等靴并□头。诏:「今后除蕃官及呈试人赐靴外,进士唱名及军校等更不赐。应赐靴者,令如法裁造。」旧来赐靴者,皆不堪着,又枉费官钱,故罢之。(布录丁巳。)
  诏诸色人能招到溪巴温出汉,白身特与内殿崇班,支赐银绢一千匹两;如擒捕到,特与供备库副使,支赐银绢二千匹两,已有官者,比类推恩。诏钦波结特授供备库副使,充讲朱等四城巡检;角蝉特授东头供奉官,充本族巡检。先是,青唐蕃贼约一万余骑围闭一公、错凿城,钦波结、角蝉率鬼胪族伏混胪谷,出不意与官军相为表里,攻退蕃贼。钦波结与角蝉乃边厮波结之子,(案布录作边厮波结之弟,此误。)率觽解围一公、错凿城【三】,城中粮尽,其母尊麻出窖麦以饷官兵。母子兄弟向汉,故有是命。尊麻特支赐银绢各三百匹两,边厮波结特授供备库使、遥郡刺史,令李彀一就管押赴阙。(边厮波结授遥刺赴阙,在此月二十二日,今并书之。青唐录并系十一月五日,不知何据也。)
  己未,皇城使、昌州刺史、权熙河兰会路钤辖、兼知河州、管勾洮西沿边安抚司公事种朴战没。(种朴战死,而实录但书卒。新、旧录并同此,殊不可晓也。三年正月二日赠官。)
  初,苗履等自青唐还熙州,始闻属羌朗阿克章因河外叛,率鬼胪等族拒官军。胡宗回遣河州都监王吉将五百骑讨阿克章,全军没。又遣开封府界第八将魏钊讨之,钊亦败死。河州阙守,朴时守镇戎军,宗回请以朴知河州。诏朴星夜之官,同履等过河讨荡。履辞以兵少,不敢自巴赞渡河,乞赴河州与姚雄等递相照应。朴到州纔二日,宗回檄朴讨阿克章急甚。朴以贼锋方锐,且盛寒,姑徐之。而宗回檄日五、七下,朴不得已而行。羌知朴来,设伏以待。朴逾一公城,堕羌伏中。羌望见朴中军旗帜,自高冈以劲骑横突之。山间路狭,首尾莫相应,朴为羌刺死,以马负尸去。将士皆号泣无战心,羌乘胜追北。我师遇隘,路险不可兼行,兵壅于隘口。羌以万骑来薄。有王舜臣者,(舜臣二十日可考。)先坐白草原冒赏夺官,摄第三将事,在军中。舜臣善射,有古枭将风,以弓挂臂,独立败军后。有六、七羌人马皆甲,先觽骑来。舜臣前行曰:「此六、七骑必羌酋之尤桀黠者,今不先殪,吾军咸死于此矣。」乃宣言曰:「吾令最先行者眉间插花。」引弓一发,矢中其面。三发殒三人,余三、四反走,矢皆贯其背,而万骑汹惧不敢前。舜臣因得整军向敌。须臾,羌复来薄。舜臣自申及酉,发矢千余,发无虚者。抵暮,军悉逾隘,舜臣血殷至肘矣。一公、错凿、讲朱、当标四城咸在重山复岭中,崖壁阻峻,惟微径仅通人行。羌既反,乃于阻峻处以水溉道,道滑不可登,故汉兵三入三败。自种朴之死,熙河将士气夺,无敢复言战者。河、岷及诸城寨堡日虞羌至,于是青唐道路不复通。(此据青唐录。)绰尔结复与嘉勒摩、巴桑济等共立溪巴温第三子小隆赞为主,据青唐峗,连结本敦谷及鼎凌宗、省章峡诸羌,保聚寇抄。小隆赞即锡罗萨勒也。(实录但于十二月十六日出小隆赞名字,初不记来历,青唐录亦然。此据陇右录增入。陇右录系十二月二十日后,今移见此。赵挺之崇宁边略云:窦志充宣德言:「蕃情反复变诈,极不可信。种朴知河州,会湟州一公城为羌觽所围,遂自河北出兵,自将救之。有蕃僧二人为边帅探事者十余年矣,朴将行,僧告朴曰:『羌人虽畏旗帜之多,益畏大将之旗鲜明光采者。』朴信其言,别制新旗数百竿【四】,文采甚绚。建旗而出,以蕃僧为向导,使夹马而行。俄行六十里,忽于涧道中有骑百余成队而出,朴甚忽之,俄见朴旗,忽奔驰直冲朴军,至旗下以枪刺朴,即死,觽遂溃乱。盖蕃僧与羌觽为谋,令种建新旗,即知朴所在。朴不悟,信其言,遂败而死。蕃僧不知所往矣。」)
  诏河东诸路安抚司指挥诸州军多方招募灾伤人充军。(布录己未。)
  庚申,诏:「睦王偲已出合,依申王等例添赐每年公使钱。」
  工部侍郎张商英乞就差成都府、梓州路讲画官句仲甫专切管句兴煎东、西两川盐井【五】。从之。(十一月十六日可考。)
  熙河奏,乞补边厮波结职名。诏以为诸司使。又奏,已令王赡等将不作过首领书填空名,补将校。章惇以为不当付赡等各自书填,恐参差不齐,行遣未当,须从经略司相度补授。诏胡宗回放罪。
  经略司及走马并李譓(案此句又有脱篅。)各乞催王赡、王厚赴鄯、湟州。诏不得辞免,便令管勾州事。
  辛酉,起居舍人周常言,将来春试,更增知举官一员、参详官二员,使之分力考校。从之。
  枢密院言:「熙河兰会经略司奏:河州旧置总领蕃兵一将,近准朝旨收复到讲朱、一公、错凿、当标、彤撒、东迎等六城,并隶洮西安抚使,其新归顺部族合行置将总领。据管勾洮西安抚司公事种朴称,今来新复河北鄯、湟二州及龙支、宁塞等城,并河南一公、讲朱等六寨,正为河州门户,冲要根本之地,储积粮糗,蓄养士马,其势重则足以弹压河北新附部族;稍有警急,自相援救,使生羌束手受制,政在于此。所有河南新复六寨委是合置蕃兵一将总领,将官二员,正将一公,副将讲朱驻札,其见管户口已下取会抄札。外有河州旧管汉、蕃两将,缘河州既为门户本根之地,尤不可废。并乞依旧置汉、蕃两将。」诏可。以「都同总领河州南蕃兵将」为名,其将官令经略司举官闻奏。
  壬戌,知保静州彭儒武、押案副使彭士贵,知永顺州彭儒同、押案副使彭士亮,知渭州师聪【六】、押案副使彭汝顺【七】各进奉溪布一十五匹。
  癸亥,权殿中侍御史左肤言:「臣昨具弹奏权知开封府吕嘉问赃私不法等事,伏乞特降睿断推详前奏,早正典刑。嘉问昨稽违诏命,故纵邹浩留滞。今访闻嘉问昨任襄州日,浩为本州岛学官,于宣仁圣烈乐禁中使妓乐燕集。今浩以狂妄窜逐,即非嘉问不知,而所差公人擅敢纵留在寺。又嘉问额外增置本府散从官等事。又嘉问昨自发运使移至青州日,令客司安彦用船载米往新任粜卖。窃闻权发运使胡宗师见将带干连人安彦等在京,伏乞就大理寺推究,庶几不至留滞,及逐人在外乱有供析。又窃闻嘉问受医人石与龄马一匹,为与龄举荐其子何乞试医学。已而知其不可,遂以己所乘马佯为贸易。为府尹,职监临,受马荐人,欺罔最甚。」诏第四项令大理寺勾追合干人根究。
  枢密院言:「泾原、环庆、鄜延、熙河兰会、河东路新复城寨地土不少,例皆阙人耕种。诸路厢军必有少壮知耕种次第者,若召募前去,与免诸杂役,必有应募之人。」从之。
  熙河奏拍立巡绰界堠去处。(布录。)
  甲子,郭知章罢中书舍人,以前官充集贤殿修撰、知和州;□安持落宝文阁待制,降授朝散大夫、少府监、分司西京,陈州居住。鲁君贶罢司农少卿,以前官知均州;王森罢仓部郎中;梁铸罢工部员外郎;郑佑追所授恩赏,责授鼎州团练副使,筠州安置;李仲、李伟追所受恩赏,仲添差监永州在城酒税,伟添差监全州盐酒税,并候任满日,更不差人;俞瑾罢都水监丞;文及甫差知汉阳军;吕希纯责授舒州团练副使,道州安置;王令图、王宗望并追所授恩赏,其应缘恩赏转官所得恩例令所属追夺;黄思等十六员并追所受恩赏,内窦讷仍令吏部与监当差遣:以元佑间主导河东流之议无功也。(三年二月二十三日,安持等牵复。尚书省送到工部状:准都省批:「检详东流一宗文字,勘会元主议、首议及后来差委,并建议后来不曾董役,及不系建议却曾董役,逐一开排职位、姓名闻奏。」本部寻开排奏闻。准都省批:「仍将逐官元初陈请相度等文字,看详事情轻重为等第。」检准先帝圣旨:「河决小□埽,其东行河道已是淤高,理不可塞。将来更不修闭决口,逐处即不可擅用工役。」差判都水监李立之经画北流,略已就绪。元佑大臣五次遣使相度,必欲回故道,以彰元丰圣政之失。然李常、范百禄、赵君锡皆其死党也,终不敢屈公议东流之论,以此看详事理,则俞瑾敢供结罪状,□安持、李伟、郑佑【八】、李仲终始其事,分水进约回复故道。文及甫、鲁君贶主张于内,诸差委等官傅会于外。于今年六月二十八日河决内黄口,东流断绝,竟如先帝圣断。原情定罪,死有余责。本部虽已分立轻、重两等,更合取自朝廷指挥。一,重等十二员,内四员身亡。一员首议官王令图已身亡。一员首议官兼提举修河官王孝先已身亡。一员主议同提举修河官俞瑾,于王令图死后与王孝先被差委,已费用兵夫、物料不少。元佑三年十一月,召赴三省枢密院陈述利害,并不依先朝圣旨,而以令图之议为主,供结罪状。除孙村口外,别无回河处【九】。后来再充都水监丞,于元佑三年应副闭麻家河。本官始终河事,虽不被赏,致力最多。今定为主议董役官,事理重。二员□安持、李伟,于元佑三年王孝先、俞瑾【一○】罢役之后,再建议移改口地,回复东流。于元佑五年旱灾罢役之后,李伟与梁铸止言乞措置东流河道生淤,自此进约分水。三年而北流浅慢,遂回大河。今定为首议董役官,事理重。三员王宗望、郑佑、李仲,王宗望已身亡;李仲于梁铸、李伟建议开淤之后,专切照管分水进约,擗掠北流;郑佑协力主议缕堤七十里,回河东流。自此河底渐高,元符元年决麻家口,元丰二年决内黄口【一一】。今定为主议董役官,事理重。二员文及甫、鲁君贶,职在省部,专主勘当可否。元佑元年正月初八日,都水监状乞堰梁村口,缕断张包河门,开鸡爪河门内口,最为回河紧切论议。及甫等勘会依申,又于三月内上殿进札子,乞申饬王宗望等,于涨水以前早闭塞了当,致宗望等枉兴夫役。今定为主议官,事理稍重。二员,吕希纯,井亮采已身亡。希纯以侍从官选委定夺河事,于奏状内明言北流顺快,又却持两端,乞堰梁村,闭内黄决口,多疏口地,开鸡爪河。附会大臣,废毁先烈,今定为主议官,事理稍重。一,轻等十八员,内一员身亡。一员梁铸,于元佑五年二月罢役,后于八月建议乞开浚东流河道,继之以李伟之议。□安持率监司连衔保奏【一二】,致夫役再兴。然梁铸素不用事,亦不沽赏,今定为主议官【一三】,事理轻。一员王森,元佑四年十一月充监丞,至七年八月罢。于元佑五年十二月状奏:今若定议回河,则近议酾为二渠,应昨来窦家港至孙村水口过处,并令开浚。看详王森所奏,虽不切事情,然大意以东流为主,今定为主议官,事理轻。一员黄思,功状元定协力应副照管工料,备见宣力转官,今定为差委官,事理轻。七员功状元定入优等转一官,减二年磨勘,綦元、王景、孙轸、李崇道、李可道、王高,苗汉广身亡。已上七员,内綦元、李崇道、李可道、王景四员,闭北流又减一年磨勘。七员勾当修河官,功状元定入第一等,麦文炳、霍文宥、窦讷、王莘、王谔五员各转一官。内麦文炳、王谔二员闭北流,又减一年磨勘。郑恩、平天倪二员,各循两资。一员姜达【一四】,缕七节堤,并闭北流两次,减四年磨勘。已上通计十五员,今定为差委官,事理轻。一,大名安抚许将奏:「准敕:『令安抚司相度河东流,具的确利害,保明闻奏。』臣相度今来若舍故道,止从北流,则虑河下流已湮而上流横溃,为害益广;若直闭北流,东从故道,则复虑受水不尽而破堤为患。窃谓宜因梁村之口以行东,因内黄之口以行北,而尽闭诸口,以绝大名诸县之患。候春夏水大至,乃观故道足以受之,则内黄之口可塞;不足以受之,则梁村之役可止;两不能相夺,则各因其事以待其后。夫因其自然,则水性得,待其自湮,则人力省,定其成议,则民心固。而河之顺复有时,可以保其后必无害也。」一,元佑五年九月二日,河北都运蒋之奇等奏:「准尚书省札子,北外丞梁铸管下河埽九,系北京界河堤第三、第四、第七铺水口【一五】,分水入故道,最为纾懈,诸埽各得平安。今来河事虽然如此,缘北京城外出,未成河道,又第三、第四、第七铺口地累经水势涨落不定,不免先淤,秋深逐旋更有淤淀,若不措置,窃恐明年有妨分减涨水。」八月十三日,三省、枢密院同奉圣旨,令都水使者□安持疾速前去,与本路监司外丞李伟同共相度,具合如何措置事件,连书疾速闻奏者。臣等寻躬亲往北京界梁村相度,乞候霜降水落,北丞司相度将梁村口至孙村河身内妨碍处、所辖擗孙村堰水河门子措置疏导,使清水渲刷故道,纵未得今年入冬常流次第,亦未至大段淤淀。候将来冰冻消释,相地形顺快处,随宜导口地一带河槽,务令深阔,并增葺紧急堤岸,酾为一渠,分减夏秋涨水,以解深、瀛、恩、德、博、冀之患。九月二日,奉圣旨依奏。一,元佑八年十二月二十三日,朝奉郎、监察御史郭知章奏:「臣窃见大河分东、北之流数年矣,议论蜂起,上惑朝廷之听,至今未决。河北之民,被患滋久,已失赋租,荡析田亩,其害不可胜计。臣以谓地形有高低,水势有逆顺,河道有浅深,河流有缓急,利害皆可以目睹。方兹隆冬霜降,水落复槽,则利害尤易辨也。臣比缘使事至河北,自澶州入北京,渡孙村口,见水趋东者,河甚阔而深。又自北京往洺州,过杨村浅口度,见水之趋北者,纔十分二、三,然后知大河可以闭北而行东无疑也。今东流之河,即商胡之故道,询诸父老,具言旧行此七十余年矣。今者水之复行,天也,殆非人力也。而议者欲固违水之性,必使趋北,诚私忧过计也。夫东流之利甚博,其大略,则存溏泊也,通御河也,固北都也,复民田也。至于堤防之费,兵夫之役,官员之数,芟草之用,所省不赀,则其利可胜言哉?臣职为御史,亲见利害,不敢不言。如以臣言为可取,即乞早降睿旨,下都水监相度施行。」一,绍圣元年三月二日,监察御史郭知章奏:「臣窃见大河分东、北之流,河北生灵被害甚久,往年朝廷议欲回河,盖尝患之而未能也。今兹河复故道,水之趋东者已不可遏,若顺而导之,闭北而行东,其利百倍。近日朝廷遣使按视,闻已开梁村,闭北流,尚有阚村、张包河等处,逐司议论未一。臣以谓都水监官朝夕从事于河上,耳目之所闻见【一六】,心志之所思虑,议论之所相接,莫非水也。河流之曲折高下,利害轻重本末,宜熟知之矣。今使水官不得尽其职而惑于浮议,臣恐河事一误,则河北之民未得安堵而乐业。伏望陛下特降睿旨,专委水官,以图经久可行之策,以幸河北一路元元之民,不胜幸甚。」三省同奉圣旨:「□安持落职,追两官,少府少监分司西京,陈州居住。郑佑追所授恩赏,责授鼎州团练副使,筠州安置。李仲、李伟追所授恩赏,李仲添监永州在城酒税,李伟添差全州监酒税,并任满日更不差人。俞瑾罢都水监丞。文及甫差知汉阳军。鲁君贶罢司农少卿,知筠州。梁铸、王森并罢郎官。郭知章罢中书舍人,与修撰,知和州。吕希纯责授舒州团练副使,道州安置。王令图、王孝先、王宗望并追所授恩赏,其应缘恩赏转官后所得恩例,令所属勘会追夺。黄思【一七】等十六员并追所授恩赏,内窦讷仍令吏部与监当差遣。蒋之奇放罢,内郭知章、鲁君贶并放谢辞。」九月三日,王祖道奏乞责□安持、郑佑等,旧录「与监当差遣」下总云:「以附会元佑奸臣之议,导河东流,误国害民故也。」新录辨曰:东流之议,如苏辙辈皆以为非。今既以无功获罪,不必更加诬诋。今删去十九字。赵鼎臣河渠书云:「元符二年十二月,左司谏王祖道奏:「请先正□安持、郑佑、李仲、李伟之罪,投之远方,以明先帝北流之志。」诏工部检详东流建议及董役重轻等级以闻。恭以先帝元丰诏令:「河决小□,东流已高,更不堤塞,毋得擅兴工役。」命水官经画北流,略已就绪。元佑大臣五次遣使,必欲回河使东,而俞瑾敢供结罪状,□安持、李伟、郑佑、李仲终始其事,分水进约,回复故道。今河决而北,东流断绝,原情定罪,死有余戮。诏:安持夺两官,褫职,分司西京,陈州居住。郑佑追所授恩赏,责授鼎州团练副使,筠州安置。李仲、李伟降远小州监当。俞瑾罢都水丞。王令图、王孝先、王宗望并追所授恩赏,其余论罢有差。按祖道云云在九月三日,其赵鼎臣盖取当时工部行遣事状修成,今姑附注此。吕希纯初不主东流,不知何故被责,当考。吕希纯栖亩志云:先是,元佑末,公与井亮采既持大河北流之议,后朝廷复委王宗望,而二公之议不行。至绍圣中,东流成,宗望、安持等遂各转三官。时公已出外,而井尚在京师,自以主北流,乃上章待罪。诏以所议未尝行,特释之。至是,东流竟坏而之北,安持等以主东流议,故被罪,而公乃有道州之行。安持,尚书左丞蔡卞妻妹之夫也,故得陈州安置,而公得道州。井为人直戆,且好辩,时以目疾致仕,乃奏以为身亡,故不责。井,陈州人。后四年,公知颍州过陈,犹见之。韩驹云:吕希纯行河,还,言当复北流,井亮采亦云然。元佑末年责希纯不当言东流;又云亮采已殁,不复施行,时亮采无恙也:元佑亦多失政如此。驹所云「元佑多失政」,深为缪妄。责希纯乃元符二年十月二十六日甲子,非元佑也,姑附注此。鲜于绰云:张商英奏贬郭知章等,而实录不载,当考详,增入鲜于绰传。言录云:绍圣元年春,都水使者王宗望等于内黄下埽闭断北流,至涨水时犹有三分水势,然上流诸埽已多危急,下至将陵埽仍决溢。是年冬,闭塞阚村而下,及创筑新埽七十余里,尽闭北流,全河之水东由故道。有旨:「水官保任过涨水无疏虞,当议推赏,如有冲决,必重有行遣。」至绍圣五年,始等第推恩。元符二年已经五稔矣,或大水暴涨十余丈【一八】,堤岸决溢,又适值主者乖谬,不即闭合阚村,水复成北流。工部侍郎张商英天觉奏,以为水官阴附元佑奸臣,回河东流所致,追责累年建议水官,削夺、安置□安持、郑佑、王宗望、郭知章、鲁君贶等凡二十四人。然说者谓元符二年之水,三门开元所建「圣德颂」并大历年重修「禹庙」皆在山顶,悉遭漂没。盖自开元、大历以来,水未有如此之大,非堤之过也。自是言河事者,人以为戒,务持两端,莫敢确然任责。东流未复之前,已淤平东塘,其后又过佛圣窝塞,侵及西塘矣。政和元年九月,曾孝广传云:哲宗即位,复知南外都水丞,迁都水监丞、京西转运判官、水部员外郎。孝广前论河事不合,水官卒建东流之议。已而河决内黄,俾孝广按行,因得伸其素志。疏苏村,凿巨鹿,以纾澶、滑、深、瀛之患,导河北行,朔部以安。使还,迁都水使者。要见孝广为都水使者月日,附此事。孝广诣河北相度河事在八月十八日,乞罢北外都水丞在九月十九日,为都水使者在十一月二十四日。)
  诏保安军牒宥州无得犯青唐界。(布录甲子。)又诏泾原、环庆各选步兵三千、骑兵二千,赴熙河路【一九】,令胡宗回分擘使唤。(布录甲子。十二月二日章楶云云。)
  朝奉大夫、权发遣河北转运副使黄实知陕州。(实,章惇亲,罢漕为州必有故,当考。)
  丁卯,枢密院言:「西蕃部族连结夏国,攻围城寨。统制官苗履等于青唐峗斩获首级甚觽。」诏各赐银合茶药有差。(布录十一月辛巳,令李彀体量,二十一日种朴战死,此时犹未奏到,十一月【二○】初一日到。)
  戊辰,权知一公城赵吉、押通远军蕃兵将王舜臣等弃城逃归河州。朗阿克章围一公城凡四十日,苗履、姚雄统兵驻河州,不能救。城中无水,兼平日取粮于河州,自被围,城中粮乏,日杀马食肉饮其血。吉、舜臣等遣人求援十辈,辄为阿克章所擒。马且尽,乃帅觽突围而出,转战百里,士卒获免十二、三。朝廷知吉等力不敌,竟宥其罪。(青唐录系此事于十一月末,今从陇右录。十月二十一日云「王舜臣有古枭将风」,或即指此人。更详考之。陇右录:赵吉,供奉官;王舜臣,侍禁。邸报十月二十七日:朝散郎、新差知怀州周秩奏曰:「今蒙恩差知怀州。伏见河北运判□安宪系是□安诗、□安素兄弟。臣在元佑初任太常丞,安诗任礼部员外郎【二一】,准朝旨议太皇太后御文德殿受册事,臣与安诗争论几一月,安诗缘此与臣有隙。后安诗任谏官,谮言蔡确诗事,谓臣唱言此风不可长,言臣是确党,又言臣不合入法云寺,蒙朝廷责臣知宿州。又臣任湖北提刑日,其弟安素知岳州,与苏辙表里,先奏乞避臣,又诬奏臣窃虑别有捃摭,便蒙朝廷罢臣送吏部。今在怀州,正在安宪所部,窃虑挟恨捃摭,难以自安,委是依条合该回避。伏望圣慈哀怜臣母见年七十七岁,所患未安,乞特降睿旨,改除臣淮、浙沿流一郡,臣愚不胜恳切奏闻,伏候敕旨。」贴黄:昨议太皇太后受册事,未降朝旨前一日,都堂召礼部太常寺官议,宰相吕公着亲书:「拟依明道二年故事御文德殿。」臣与本寺官言:「明道中,礼官利瓦伊等所定仪注,凡御崇政殿,后来降诏改御文德殿,文德殿系外朝,恐当有内外之辨。」次日,三省同奉圣旨,依明道二年故事,太皇太后御文德殿受册,令礼部、太常修定仪注。其时卿、少在假,臣率本寺官三至礼部,执议合依典礼,只御崇政殿。惟□安诗附会吕公着,力争不从,取责到礼直官状,称礼部、太常寺所议不同,各具议状上朝廷。臣与太常寺官具状申尚书省,称明道二年御文德殿不合典礼。是日,太后降手诏,只御崇政殿。尚书省退状还本寺收管,文案具在。安诗缘此憾臣,屡有中伤。今臣在安宪部下,不敢不乞回避,伏望圣慈矜察。又贴黄:臣已申尚书省,乞朝廷指挥,候朝旨见讫或不许,一面起发前去怀州听候,今来所乞朝旨次,要考议文德殿受册事。案此事与正文不相蒙,当因同月附入。)
  注  释
  【一】浩去新州不真阁本「真」作「直」。
  【二】再荣为侍禁宋会要蕃夷六之三四「侍禁」上有「右」字。
  【三】率觽解围一公错凿城阁本「率」上有「方」字。
  【四】别制新旗数百竿阁本「百」作「十」。
  【五】讲画官句仲甫专切管句兴煎东西两川盐井「画」原作「书」,据阁本及宋会要食货二四之三三改。又「兴」下原脱「煎」字,据上引宋会要及文义补。
  【六】师聪按宋会要蕃夷七之四三作「彭师聪」。
  【七】彭汝顺按上引宋会要作「彭仕顺」。
  【八】郑佑原作「郑佑」,据阁本及上下文改。
  【九】别无回河处「回」原作「固」,据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卷一一二哲宗皇帝回河下改。
  【一○】俞瑾原作「于瑾」,据阁本、活字本及上下文改。
  【一一】元丰二年决内黄口按宋史卷九三河渠志、续通鉴卷八六俱云:「哲宗元符二年六月,河决内黄口。」疑此处「元丰」当作「元符」。
  【一二】□安持率监司连衔保奏「连」原作「运」,形近而讹,据阁本、活字本改。
  【一三】今定为主议官「定」字原脱,据阁本及上下文补。
  【一四】一员姜达「一」原作「二」,按核算人员,与下文「已上通计十五员」之数不合;又云「二」而其下仅列姜达一人,亦属显误,今据阁本改正。
  【一五】系北京界河堤第三第四第七铺水口「系」原作「孙」,据阁本改。
  【一六】耳目之所闻见「闻见」二字原倒,据阁本乙正。
  【一七】黄思原作「黄恩」,据阁本及上下文改。
  【一八】大水暴涨十余丈「水」原作「小」,据阁本改。
  【一九】赴熙河路「赴」原作「起」,据阁本改。
  【二○】十一月原作「十二月」,据阁本、活字本及本书卷五一八元符二年十一月己巳条改。
  【二一】安诗任礼部员外郎「任」原作「在」,据阁本、活字本改。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五百十八
卷五百十八
  起讫时间 起哲宗元符二年十一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百十八
  帝  号 宋哲宗
  年  号 元符二年(己卯,1999)
  全  文
  十一月己巳朔,诏汴渠内流尸,其间多非正命,其下合属相度,令比附京西州军添置铺屋,差人巡逻。
  是日,熙河奏种朴战殁。(布录朴事具十月二十一日战殁时。)
  庚午,诏王赡引兵归邈川。其河南、北戍守人马,令胡宗回相度,一面从长措置讫奏。(布录。)
  辛未,诏:定国长公主元符元年南郊合得亲属恩泽二人,特许回授与勾当本宅入内东头供奉官王承矩、贤妃宋氏亲弟良哲各一官,内王承矩与寄资。
  泾原路经略使章楶既应诏发遣兵将赴熙河,即具奏曰:
  一、本路差发人马往应他路之急,固是臣所愿为,但传闻即是熙河事宜不小,虽未知的实次第,然苗履、姚雄等统兵在邈川等处已至五十日,兵士暴露,未有解严之期;如李宗杰之子李世恭、知河州种朴皆已陷殁;其它所闻甚多,未敢以为信,远近之人甚以为忧。今又差发本路及环庆路兵马前去,深恐更有疏虞,复为两路之患,重贻陛下宵旰之忧,臣不得不详悉奏闻圣听,各具逐项开说。
  一、臣今月初一日入内内侍省递具密疏上奏,略言,传闻苗履、姚雄手下人马暴露日久,寅夜寒冻,呻吟之声,所不忍闻。此等事外臣更有所闻,缘难为全信,不敢具录,奏知陛下。今又准朝旨,差发本路及环庆人马,即是熙河事宜未得宁贴,恐实有如臣所传闻事,臣若不言,深虑陛下不知详悉。
  一、臣闻熙河经略司即今措置似已计穷,别无擘画,只是赶趁催督将士向前入贼境,不度事势难易,地里远近,兵马强弱,堪用与不堪用。以寡敌觽,亦有事机,今乃一切不恤,措置如此,深恐日后愈致败事。
  一、臣闻青唐人结连夏国兵马作过,大军若到,贼兵例各窜伏山林川谷隐暗间。官军搜索掩捕,则不知藏匿之处,坐费粮食,皆无所得,不免却归城郭或野寨驻札。贼觽随而据险隘断截粮道,钞掠官军。如此虽更尽发诸路兵马前去救援,必恐无益于事。须是改图,可望早得宁贴。若不改图,可惜一路生灵被害。不惟害及一路,若将别路人马驱迫向前,必又大段伤折。若不大段折伤,亦恐青唐事宜猝未宁贴,别路人马猝无还归之期。更乞圣慈详察。
  一、臣伏闻熙河事前后不一,至如运粮人夫头口,目前多被杀掠劫夺。如借雇回鹘橐驼千余头,皆陷没无回者,其它孳畜人口可知。亦虑生事,专务弥缝盖藏,致陛下无由尽知。乞详臣今月初一日所奏事理,速差亲信之人往彼体问,必见子细。审如臣所奏事理,即乞圣慈断自宸衷,别行讲究措置青唐边事【一】。
  一、臣不知熙河共有若干兵马,但闻多是蕃兵,若只据本处旧日及新展城寨约度,以本路人马分布防拓已是阙少,今来更置鄯、湟等州及城砦诸处,未委用甚处人马经久防守,或且辍熙河新旧城寨人马往彼。又缘会州、兰州,通远军皆是接连夏国边面,防守之人既少,夏贼岂不窥伺,别启奸心?则新旧城寨久远未可保守。一、臣闻青唐道路山谷险峻,或言有至险处为栈道通行。自河州去青唐约四五百
  里,此后屯戍兵马既多,不知用何人搬运粮草应副,可以足得岁计?愿陛下诏有司约计彼处合用屯戍人马数目,并计道路远近,般运合用龏乘雇赁钱物,及如何措置经营般运,并岁计合用若干钱帛粮斛,指甚处所有应副,见今有备与未有备,每年朝廷合添赐若干钱帛与本路转运使计置,方得足备?
  一、乞陛下询问主议大臣,假令鄯、湟州事宜便得定夺,可以保全城郭,即不委新造之州,邻近是何国土,合与不合更置边寨、堡子、烽台,通贯血脉,捍御贼寇,又合添多少戍兵人马及官员数目?设若新郡所邻国土,其间有未知朝廷收复建置之意,万一倔强,时来扰边,即合如何措置?
  一、议者谓既收复青唐之后,来春便可种青窠、大麦,足以赡军,陛下闻此言乎?此乃欺陛下之说。臣不敢远引他事为证,只乞陛下试询问左右亲信之人,昔年先帝初诏熙河招置弓箭手,假钱粮牛具,几年后方获耕种之利,便见此言是非。一、今来自关以西以至沿边鄜延、环庆、泾原、秦凤路,连值夏秋不熟,斛斗不收,价比旧日三四倍高贵。人民饥饿,不免流移,渐有遗弃儿女,道路之间,往往有之。虽有常平仓斛斗,又缘军粮乏绝,须趁急且兑那支遣,以此多不得全充赈济之用。今更开拓疆境,用兵不已,臣窃为陛下忧之。
  一、臣昨赴泾原,朝辞登对之日,亲闻陛下圣语,戒臣谨重,言至数次,则知陛下谨于用兵,爱惜财用,凡遣师征讨,实不得已而为之也。伏见兴师以来,陕西府库、仓廪储蓄,内外一空,前后那内藏库金帛不知其几千万数,而陕西目今处处无不阙乏粮草,转运司计亦无所出,惟是行移公文,指空画空,郡县差衙前往指定处般运,多是空回。臣窃恐内藏库金帛数亦有限,苟迁延岁月,亦虑支那将尽。今日收复青唐等处,大兴工役缮全城郭,恐非陛下本意,必有大臣误陛下者。骮诸路进兵攻讨,建筑城寨弥满于夏贼境中,贼心恐惧,款塞请和。臣窃观祖宗以来,能制远方之命,使之束手破胆,未有如今日,则陛下圣功神德可以夸示万世。今来正是休兵息民,清心省事之时,惟望陛下深察愚臣之言,断自宸衷,裁决此事。若更询问主议大臣,窃恐却将朝夕已在陛下前讲论策画、专务兴师不已之说,遂非掩过,上误圣聪,愿陛下深察。
  一,自绍圣四年以后,诸路兴兵进讨,更出迭入,修筑城寨,未尝休息。臣不能尽知他路事体,且以本路今年言之:开春即经营进筑。三月末调发兵马。四月初筑西安州天都、临羌等寨。至五月半间分屯。六月又调发兵马进筑定戎寨。七月初,下手工役未了间,又移兵应副进筑会州。至八月二十间方回,其间空阙月日,又修置正原等处堡子。及日近添筑烽台,移置堡铺,拍立界候,连绵兴役,未尝休息,今又差发五千人赴熙河救援。臣勘会每一出师,士卒病患死损,及将带衣甲逃走,数目不少。此事臣身为将帅,实难言之,然其间目击边防安危利害,愿陛下深察。黄贴子:臣状内所陈,每一出师,士卒患病死损及逃走数目不少。且如京西第三将下,因屯戍回日,勘会到军前带器甲逃走共一百八十二人,其因病死损及逃亡已获之人,不在此数。又如本路第一将,且只会到在渭州四指挥,逃走及死亡共一百一人;第二将,只会到在渭州三指挥,逃走及死亡共二百七十五人。以此可见,因逐次兴举,死伤损失人数甚多,今若连绵兴举不已,更恐逃亡死损加倍于日前。伏望圣慈矜察。
  一、本路新展边面西安州,北近黄河,东据葫芦河,深入贼境者可百余里。窃思西贼畏威请命,皆陛下圣德所致,若谓夏人与本路便能解释仇怨,无乘间窥隙之心,臣不敢知也。其势自当寅夜设防严备,杜绝其奸心,乃为上策。今本路诸将之兵,通正兵及弓箭手共七万余人,其间下番正兵,又有在永兴及奉天县者,其余并分布在泾渭西安州、镇戎德顺军并新旧城寨,沿边守御堡子共七十九处巡防、守把、屯戍。以此可见,分擘得沿边戍守之兵甚少。今差发马步军五千人往熙河,除第一将一千二百人在近里州军勾抽前去外,其余诸将人马并是于沿边城寨选择抽摘差发,虽名五千人数,又各差亲兵火头等人,自是五千六七百人往熙河。万一西贼张声欲击鄯、湟,却来本路作过,臣晓夕窃忧之,亦望陛下体念本路新开边面愈远,与贼结怨最多,特赐主张,非臣一身之幸,实一路之幸,实朝廷之幸。臣衰老愚戆,始终荷陛下恩銟,又得指挥,致仕来春取旨。犬马之愚,未尽之年,辄思补报万一,是以自忘触冒天威之罪,缕缕开陈。(十月二十六日令泾原发兵五千赴熙河,故楶有此奏。此据章楶奏议增入,要须痛加删削乃可。楶以十一月二日入内侍省递具此奏,不知降旨如何。)
  癸酉,入内供奉官李彀言:「奉诏照管王子瞎征等赴阙,瞎征、拢拶并边畼波结、角蝉首领,乞赐忠顺等旗,使知朝廷恩宠。内瞎征、拢拶等以忠勇及心白为三等【二】,仍等第推恩,赐以银帛袍带,且贷其罪,令赴阙朝见。及选见留诸族首领,自归顺曾立功效之人,权补管勾部族及带巡检,请与给俸,将来与正补管勾。」从之。
  乙亥,翰林学士兼侍读蒋之奇落翰林学士兼侍讲【三】,知汝州;宝文阁待制、知开封府吕嘉问落宝文阁待制,知怀州;权吏部尚书叶祖洽罢吏部尚书,知济州;奉议郎王回特除名勒停:坐与谏官邹浩语言交通也。奉议郎、勾当杂买务田衍,奉议郎、监元丰库王琳,奉议郎岑棫,承议郎、秘书省正字□师礼,宣德郎李友谅并特追一官勒停;宣德郎、秘书郎白时中【四】,宣德郎岑穰,宣德郎、枢密院编修文字张庭坚【五】,吏部员外郎毕渐,考功员外郎蔡蹈,承议郎张琳,太学博士范致虚各冲替【六】;承议郎、监榷货务陈举,朝请郎、都官员外郎朱绂,承议郎、诸王府翊善傅楫,通直郎、监在京都曲院胡安修,越州山阴县主簿范钦君【七】各特追一官勒停;宣德郎、监元丰库蒋球特冲替;宣德郎、秘书省正字叶承特差替;右侍禁王溥落合门祗候勒停:坐以银钱遗浩且致简□别也。(尚书省送到御史台取问所收取到吏部员外郎毕渐称:赵务本托带与邹浩书并还金三两,自到京未会见,闻邹浩被责新州,遂写简将赵务本所附金与邹浩。奉敕毕渐特冲替。本所勾到邹浩供,毕渐所送金等头主未明,准朝旨取赵务本状。当月二十七日勾到赵务本取问称【八】:今年八月间毕渐入京,务本托寄书一封,后至十月间,毕渐差到不得姓名厅子寄书至。务本看书之时,知邹浩言事得罪,渐因送书时惠金三两作路费。思之不合与他,惧朝廷问着,供称务本元少邹浩金三两,因渐入京还他,或恐州府来取问时如此供答。务本以此依随毕渐虚妄供析。奉圣旨:毕渐前断冲替,私罪事理重,特不用今来赦恩递减除落,令吏部与外任监当差遣。王回,兴化人,元符三年十二月有传。张庭坚,广安人,政和元年十二月有传。□师礼,杭州人,崇宁五年五月有传。朱绂,兴化人,有行状无传。傅楫,兴化人,有传。蒋球,之奇子,元符三年二月二十四日邹浩等牵复。)
  枢密院言:「已降旨令熙河经略使胡宗回相度贼势,如王赡在鄯州粮草果是阙乏,即令拘收统制林金、安儿等处城守,将蕃汉兵马还湟州驻札。仍严切责付将佐于大军内里护伪公主及大小首领前来。」时朝廷已议弃青唐,独未晓然行下耳。是日,三省与枢密院始同进呈种朴战殁等报,上甚骇之,再三顾问:「此将奈何?」觽皆曰:「贼势如此,若株守不改图,即恐王赡一行将士陷殁,则于威灵愈为不便。须至如此指挥,若保全得王赡一行人马归邈川,则鄯州徐更措置。」上曰:「溪巴温如何?」觽亦曰:「王赡朝出鄯州,即巴温暮入无疑。」上曰:「何以处之?」布曰:「次第不免如折氏府州措置,乃可速定,尚未知巴温肯听命否。幸而拢拶已来,庶可与之语。昨青唐初被围时,章惇便要如府州折氏处置,遂降此诏。」布又言:「种朴被杀,何可但已?兼邈川系隔绝西蕃与夏国交通之地,及河南迭、宕【九】一带部族见归明,可因而建置洮州,以成先帝诏旨。兼庆、渭步骑万人,可令姚雄统领前去,讨击河南作过杀种朴者。如此,则朝廷威灵稍振,而湟、洮之计亦已先定。不尔,边臣见朝廷已弃青唐,则并洮、湟皆无经营之意矣。」觽皆曰:「然。」上亦然之。又诏李彀相度,如三公主已有来期,即并瞎征、拢拶等赴阙。布因言:「青唐之变如此,政府不得无罪。臣素知人情事理不顺,恐必难济,累曾于陛下前开陈。其后瞎征、拢拶皆出降,臣无复可以启口,然臣知其不可为而不能固执所见,随顺人言,致误国事。兼是密院职事,比之觽人,臣罪为最多。」上亦欣纳。布又言:「章惇初与张询、王赡等阴造此事,后又与孙路交通,以此力主其议。臣以为青唐国人不平瞎征父子篡弒,故欲逐之而立董□之侄。我乃因其扰乱,遂欲夺之,于人情事理不顺,明白可知。况朝廷以四海之大,所不足者非地土,安用此荒远之地?兼青唐管下部族有去青唐马行六十三日者,如何照管?兼生羌荒忽,语言不通,未易结纳,安能常保其人人肯一心向汉?凡此等语皆曾于陛下前敷陈,恐久远必为患,不谓不旋踵便有此变。蔡卞素不知边事蕃情,又与惇议论多异,独于此助惇甚力,今日却无以处之。至于章惇,初勇于开拓,纔闻青唐被围,便以书令胡宗回如府州折氏措置。此事不降朝旨,岂可便以告边臣?又纔闻姚雄于邈川解围,却以书令宗回将作过首领家族一处拘管,先执其首领,便从婴孩以至少壮者一一次第凌迟讫,然后斩首领。如此岂不激怒觽心!」上深骇之,曰:「此是何措置?」布曰:「宗回录到惇书一一具在,及今日种朴战殁,气已消沮,更无处置。臣遂自条今日所陈三事示之,亦莫敢以为不然。如此轻易反复,岂不上误国事?」上但再三骇叹其率易也。
  又诏青唐蕃部巴畼鸡与东头供奉官,充本族巡检,巴畼铎等并与右侍禁,野□等并与右班殿直,□逋等并与指挥使。巴畼鸡等首能率神波族向汉,掩击作过部族,经略司以功状闻,故有是命。
  丙子,宝文阁直学士、知成都府李南公权户部尚书,试户部尚书□居厚为龙图阁学士、权知开封府,宝文阁待制、新知瀛州孙路为宝文阁直学士、知成都府。(闰九月七日路自河南改瀛,今自瀛改成都,寻责知兴国军。路墓志云:自西洛改瀛,留为兵部尚书。寻以龙图阁学士知成都。未行,落职知兴国军。按实录不载路为兵书,又不为龙图,恐墓志未可信。姑附此,须考。)
  诏赠种朴防御使,与十资恩泽,赐钱银绢布各五百,羊酒米□各五十,母特封郡太君。(布录甲子。)12遣内臣犒设熙河战守蕃汉士卒及支紬绢,环庆、泾原兵未经出入,亦与特支。(布录。)13丁丑,胡宗回奏令拢拶作书遣蕃僧往招溪巴温,许以节度使,依旧管勾青唐部族。(布录。)
  奉议郎许端卿为刑部员外郎。
  己卯,监察御史石豫言,今臣僚论事,如迹涉暖昧不根,先询承传之人察实施行。诏如遇有此等事理,令三省取旨。
  淮南东路提点刑狱朱伯虎知随州,以奉使无善状故也。
  鄜延奏,西夏进誓表官称,昨一奏便蒙听许,岂敢不依回诏指挥,兼别有谢恩表。诏差工部员外郎韩跂押伴。
  诏诸路未降誓诏以前收接西界投来人户,候降誓诏,别听指挥。
  诏熙河寻访种朴尸首,获者与银绢各一百。
  又诏熙河、秦凤,限百日许逃亡军人自首,与依旧收管,弓箭手仍免降配。
  庚辰,朝请郎、充秘阁校理、权发遣河东转运副使郭时亮落秘阁校理,降授朝散郎,以本路提举常平陈琥言转运司行遣违戾,致龏乘钱不足故也。
  起居郎孙杰为太常少卿。先是,三省以体量孙杰事进呈,内有差与常安民船及庇赃吏路班等罪,章惇欲黜之,而蔡卞以为复吕温卿之怨,惇亦以卞为立党,面相诋讦久之。或有言杰与安民亲,而上亦嘉其能击温卿,故止罢左史。惇留身论之甚久。既退,曾布再对,上以谕布,且问杰之罪如何。布曰:「臣悉不知所体量事,然杰击温卿诚可激赏,若有过,以此少□假之亦无害。」上曰:「杰击温卿诚可嘉,惇与温卿兄弟诚为党与。」布曰:「此觽所知,惇既有此嫌,亦不当力乞罢杰。」上曰:「惇必欲罢杰,蔡卞实不曾称荐杰。杰击温卿,张商英以书称之云:『排巨奸,破大党。』巨奸、大党为谁?」布曰:「大党必是惇。商英乃惇门下士,然亦每事谄奉蔡卞,只如近命蹇序辰词云:『尝助国是,岂以一眚,遂忘前功。』朝廷与序辰复职,本无此意,此盖谄词。」上曰:「既为惇门下人,又却如此,士人何可尔?章惇以为可作翰林学士,还作得否?」布曰:「若文采及人望,亦可为之,然不能自立,亦诚如圣谕。」上曰:「如此之人,终不可在朝廷,莫可以作藩,兼诰命亦不甚佳。」上又曰:「章惇只听贾种民言语,如何?」布曰:「亦有之,然惇、卞亦各有党,惇所悦即曾旼、周穜之类,卞所悦即郑居中、邓洵武、叶棣之徒,要皆不协公议。」布又曰:「闻杰作太常少卿,何以处旼?」上曰:「两员不妨。」又曰:「旼更不可向上,学问、文词、吏能皆不易得,但不平稳。」布曰:「陛下知人如此,天下之福,臣复何言。然左右史久阙,今又无人。」上曰:「邓洵武可否?」布曰:「洵武正如曾旼,文学亦不易得,但附卞太偏,以此为觽所恶。」上曰:「亦别无过恶?」布曰:「彼方在闲地,未有所为,若处之要路,则其资性憸险,未可量也。」布又曰:「从官中文釆可作翰林者却是安惇,臣亡兄巩以文章名重一时,称惇文釆可跂及苏轼。」上笑曰:「中丞尤难得人。」既而又言:「安惇亦只是章惇门下人,昨举商英自代,可见也。」布曰:「安惇与商英俱是蜀人,安惇固未免观望,然粗识深浅,非若蹇序辰之比也。」(杰察访淮浙,在元年二月一日并十五日,四月十六日吕惠卿以温卿对狱,乞纳节。)翊日,蔡卞亦留身奏事甚久。曾布再对,上谕以卞云不可与惇共处,待过兴龙节求去。布曰:「臣昨日蒙圣谕,既退,亦闻惇、卞面相毁訾甚峻,大臣不当如此。」上曰:「失体。章惇多以语言伤人。」布曰:「惇性暴,率多轻发,卞则阴巧,能窥伺其所短,故卞多胜,惇多屈,必无以逃圣鉴。惇知孙杰事既有温卿之嫌,自不当力争,亦无可胜之理,惇不识便宜多此类。」上曰:「惇却言只是孙杰立党,不是说卞。」布曰:「此乃惇畏卞之词,卞与惇皆有党,而卞之党为多。既已言之,何必更解?」上亦哂之。布曰:「惇之党衰,卞之党盛,故觽皆畏卞,而惇亦畏之,谓卞为不立党,尤不可也。惇、卞纷纷,固未足道,然三省密院皆阙人,陛下不可不留意。宗庙社稷大计,天下安危,士民休戚,只系此三人者。惇、卞既暌,许将凛凛畏此两人,不敢启口。每有一事,惇以为可而卞未答,卞以为可而惇未然,则将莫敢对;直俟两人者稍同,将乃敢应答。两人者又交恶,自此政事愈乖谬矣。故上下内外阙官鲜有差除,纵有差除,人必以为不当。两人好恶各有所偏,各有党类,若有一人能执义理、持公论以自处,无不可胜人之理。古人云:『正己而物正,未有枉己而能直人者也。』」上云:「深欲补人,卿视在朝谁为可进者?若补得两人,方不阙事。蒋之奇亦不可得,又适有事。」布曰:「之奇官是太中大夫,数月间未可进职,且移一藩亦可。」上曰:「亦无事,复职亦不妨。」又曰:「年岁间莫却可用。」布曰:「之奇比在朝廷,颇平稳自守,亦老成故尔。」(案此段原本脱去,今据布录增入。)上又曰:「韩忠彦可用否?」布曰:「方三省需人,如忠彦辈但恐不济,须是奈何得此两人,乃有补。许将固恐惧,以元佑中为执政,常虑为惇、卞所倾;黄履虽或复启口,又不晓事,亦不为两人所畏。」上云:「履不晓事,不足道。」布曰:「人君所以垂衣拱手无为而天下治者,以得人也。若庙堂得人,则亦不至每事烦圣听。」上又问:「□伯举如何?」布曰:「亦如曾旼、邓洵武之徒,陛下论曾旼曲尽之矣,此三人者乃一体之人也。陛下必欲用洵武之徒亦不妨,然须以一正直不附丽于人者兼进之,则人情亦必悦服,独进洵武辈则不可也。洵武、刘拯辈皆在要路,则卞党益盛,自章惇以下皆畏之,谁复敢言其短?如此不惟于士类不便,陛下聪明亦从而壅塞,每事愈费力尔。若谓卞无党,则郑居中乃王珪貋,何缘得进?刘挚吕大防婿,有敢引之者否?缘居中故,闾邱吁亦得差遣,初改官不作县,自宫教除通判,皆觽人所不可得也。章惇虽多轻发,至于毁居中辈以至逐方天若,外议翕然称之。」上又曰:「蔡京亦不平稳。」布曰:「京所引乃天若辈,安得平稳?陛下论人材性行,皆曲尽之矣。」布又曰:「章惇多轻信,初力引序辰、嘉问,既而反为仇怨。嘉问何足引?王安石力欲以为待制而先帝终不与,后处之以光禄卿而已。」上曰:「安石称道嘉问过当。」布曰:「诚如圣谕。安石平生交游多暌乖,独与嘉问始终,故称之太过。作嘉问母祭文云:『是生贤子,经德秉哲。』此乃商周先王之德,嘉问何足以当之?」上笑曰:「安石性强。」布曰:「安石以义理、名节、忠信自任,不肯为非。至于性强,自是以此骄人,故时有过举,岂他人可比。」上曰:「安石诚近世人所未见。」布曰:「此非可与章惇、蔡卞同日而语。其孳孳于国事,寝食不忘,士人有一善可称,不问簄远,识与不识,即日招用。诚近世所无也。」
  辛巳,三省言:「按元丰五年四月诏,见带馆职人依旧,即不供职。如除职事官,校理已上转一官,校勘减三年磨勘,校书减二年磨勘,并罢。今后更不许带馆职。」诏集贤殿修撰、直龙图阁、直秘阁依旧外,余依前诏。先是,上与辅臣言:「先朝既罢馆职,后不当复。」曾布曰:「先朝因除职事官既罢,仍与转一官无害。」章惇等亦以为当罢。布因言:「若总罢则无以待小帅及被銟擢者,先朝以无直秘阁等职名,便除直龙图阁,诚可惜。」惇等共议定,遂降此诏。(自十月丙辰移此。)
  诏熙河经略司勘会苗履、姚雄、种朴下亡失使臣、士卒人数,并其它战斗亡殁之人并勘会闻奏。
  又令李彀因便犒设将士,及密切勘会阵亡人数闻奏。以李夷行言苗履在青唐获八九百级,失三千余人及其它使臣、士卒阵亡者甚觽,而经略司失奏故也。(布录辛巳。十二月十五日夷行罢提举弓箭手。)
  壬午,录故蕃官右班殿直雅密男雅星明子为三班借职。
  诏胡宗回休息将士,俟事力全壮,决可取胜,方得前去讨击河南等处作过蕃贼。(布录甲申,同呈十四日已作圣旨令宗回云云,今附本日。)又立赏钱募捕郎阿章。
  癸未,诏门下、中书后省左、右司见编类臣僚章疏,其已写录校对毕,渐次进入。给事中刘拯言:编类元佑臣僚章疏,伏见河南符尹材系知河南府孙固以遗逸荐于朝廷,特授虢州司户参军,上太皇太后书语言狂妄指斥,罪不胜戮。诏尹材追毁出身已来文字,仍令河南府体访有无子孙仕宦,并尽追遗表恩泽。(尹材书今附见,当删入。虢州司户参军、充耀州州学教授臣尹材谨昧死再拜上疏太皇太后陛下,臣伏睹比年以来,阴阳不和,灾异数见,五谷薄登,民愈愁困。盖由陛下未达天意,故灾异数出,休祥未应者。臣以此见天意属于陛下者至深至厚,非簄贱小臣所能测也。陛下因循谦抑,未能仰副天意,故皇天震怒,再三示谴,又徒使所爱赤子横罹冻馁,以警陛下。岂天意之所欲哉?不得已也。陛下可不惧乎?贱臣愚暗,不足以知天意,试为陛下明其始末,则知天意亦不远于人情也。仁宗皇帝享国四十二年,仁德可谓厚矣。然不与之子者,臣以此见天之眷佑皇家,有无穷之意,欲使陛下圣子神孙继继承承,永为神主,以保天下于亿万年犹未厌也。苟无此意,仁宗皇帝之德,虽百斯男未为过也,然卒不与子者,亦可知矣。天意在主长君,长君则自外入继大统,欲使吾君知外之事,庶能爱养元元,怀保小民,如商之三宗,以绍汤德,此天意也。若降皇嗣,则必生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耳目之玩足以移人,苟非天生神灵,幼而岐嶷,未有不从其习者也。苟从其习,比之长君,岂可同日道哉!臣于此见天于国家有无穷之意,故复乃眷在于陛下也。先帝一旦宫车晏驾,皇帝幼飻嗣位,万机之繁,未能独决,则政将谁出?故在陛下,此天意也。天意岂不以陛下生于勋德之族,长于外宫,稼穑艰难,尽闻之矣,民间疾苦,备知之矣,必能仰副天意以富天下之民,故选择而在陛下。此非人之所能为也,天也。然则天岂私于陛下之圣,可以托其所爱也?然则天之托于陛下者岂轻乎?如臣之愚,辄不自量,愿佐下风。若俟大臣举荐,则臣之狂言,几不得闻于左右之听矣。臣愿陛下与皇帝发政于廷,日收民望,只劳陛下德音数句,不出两旬,泽可加于四海矣。臣之言岂小补哉!臣河南府衣冠之后也。犬马之齿六十有六,熙宁三年,蒙先帝以遗逸召试,臣以疾不行。元佑元年,守臣孙固又以遗逸举臣,蒙陛下特旨授臣虢州司户参军。次年又蒙陛下除臣耀州州学教授。臣蒙陛下之恩不为浅矣,亦欲未填沟壑之前,少报万分于陛下。非自荐,陛下无由知臣之能,故臣不忍默默自弃于圣代也。臣是以不避诛夷,上书自荐,伏望太皇太后陛下特出睿断,召臣暂至阙庭面陈。须至申上者。)
  王赡遣第一副将王仲达与高永年帅骑兵千人卫送辽夏回鹘公主及董毡姊妹等自鄯州至湟州,于是复自湟州至鄯州,往反凡八日。时叛羌所在屯聚,梗塞道路,而省章峡尤甚。(此据陇右录。)羌酋多罗巴等又与郎阿章相为掎角,乘冻渡河,攻讲朱城,数出臕哥、瓦吹、圆堡间,伺便寇钞。(此据青唐录十一月事,今附见。)
  甲申,诏发运使勾当公事二人专切措置盐事,内扬绍荆湖北路、夔州路,李炎江南西路、广南东路。从中书舍人张商英奏请也。(从商英奏请,以湖北编录盐法增入,十月二十二日先差勾仲甫。)
  降授皇城使、康州刺史,熙河兰会路都钤辖王愍与转一官,回授与五服内有官亲属,以进筑会川城毕工故也。(元年十月二十二日愍以吉剌为副总管,今年五月踏逐会州则云钤辖,此又云降授皇城使、康州刺史、都钤辖当考。)
  秦凤奏一公城使臣兵马已弃城归错凿。诏胡宗回具析不奏因依。(布录甲申。)
  朝请郎、秘阁校理韩治为吏部郎中,依近诏罢馆职进官一等。治,忠彦子也。(十一月十六日甲申。)先是,上谕曾布欲复用忠彦,布谓忠彦无补。(布言忠彦无补在十一月十二日庚辰。)及是,乃言治非出圣意,岂复得召?上笑曰:「章惇言治为刘挚门下半夜客,亦无显状。」布曰:「陛下察言如此,天下之福。如前宣谕欲召忠彦,乃知圣意一无所适莫。」上曰:「忠彦何能为,且令作吏部尚书,莫不妨。」布曰:「诚如圣谕,忠彦先朝擢为尚书,心本无恶,但不能自立,多随顺人尔。在元佑中措置边事,无非曲徇他人。及臣秉政,欲一变前日所为,初虽略争,既而无敢不从者。若谓元佑曾作执政及随顺人,则许将亦是,陛下观此两人何以异?」上笑曰:「正似许将,两人恰一般也。」
  奉议郎邓洵仁为考功员外郎,承议郎周纯为户部员外郎,奉议郎□拭为金部员外郎,朝奉郎许彦为仓部员外郎,左朝议大夫张公庠为比部员外郎。
  乙酉,降授朝请郎吕希绩守少府少监,分司南京,随州居住。
  丙戌,吕惠卿奏,鄜延戍兵一百一指挥乞减五十指挥。从之。(布录丙戌。)
  陕西转运判官秦希甫言:「陕西河东路大小使臣得替,限两月从本任起离赴部。除因军兴被差外,过限不以有无缘故,料钱衣赐勿给。帅司亦不得辟举,仍请令在任日经略司豫行铨度人材,奏填合举员阙。其被举人替讫未上间,亦须离本路伺候。」从之。
  东上合门使、威州刺史、权管勾镇戎军姚古权泾原路钤辖。
  丁亥,诏绥德城为绥德军,并将元系第二将、第四将所管暖泉、米脂、开光、义合、怀宁、克戎、临夏、绥平寨,青涧城,永宁关,白草、顺安寨,并隶本军管辖,以两将主簿为曹官,添置通判官各一员。改知城充知军,从朝廷选官。皆用吕惠卿奏请也。(用惠卿奏请【一○】,据布录增入。)
  景福殿使、荣州防御使、入内副都知梁从政为延福宫使。从政磨勘合改延福宫使或观察使。上曰:「且与宫使。」因言从政是先朝任使,颇晓事,但执滞及太絮尔。曾布曰:「冯宗道及从政皆先帝所亲信,皆读书晓事。」上曰:「宗道晓事非从政比。」布曰:「冯世宁、蓝从熙俱已作观察。」上曰:「宫使更数年亦须磨勘作观察。」
  戊子,太常少卿曾旼言:黑帝配座名号帝颛,下一字与神宗皇帝庙讳音字同,请改称帝高阳氏。从之。
  诏以石州明灵侯为明灵公,胡公神庙为灵佑庙,故北作坊使王吉为忠佑庙。从河东经略司请也。(王吉当考,余可削。)
  己丑,礼部言:「按熙宁年中,不许新旧诸科人投下文字,于诸科额内添解进士。今进士到省人数增多,请将来省试增点检试卷官六员,共作二十员。」诏添四员,仍着为令。
  吕惠卿奏:「西人乞贺正旦,缘誓诏未降,未可从,又乞优加宠锡西羌,如元佑故事。」章惇因言:「先帝尝欲以金帛结羌中用事者。今西使言国主悔过效顺,皆威明正赛辅佐使然,欲于使还赐以金帛,结其欢心。若元佑加赐干顺,则不须也。」上令留候。(布录己丑。巴把□崇宁二年正月二十七日可考。按此段末语似有脱字,然布录亦同,又注与正文不相连属,恐是辛卯熙河条奏下错简。)
  李譓奏青唐府库金银等物,王赡、王厚不肯同本司勾当官点检供数,及以银、马等遗运勾窦志充。诏李譓、秦希甫、胡宗回体量根究有无侵欺情弊闻奏。
  诏访闻会州新城不至坚固,令胡宗回修葺及具因依闻奏。(三事并布录己丑。)
  庚寅,户部言,欲赁屋宅,计会占据,不依条给历,及不输赁直,规求钱物兑赁,若搭盖浮造,遮栏宫屋及妨碍觽行出入道路者,各杖一百,许告赏钱五十贯。从之。(新削。)
  永兴军路安抚使陆师闵言,盐钞公私买卖,请依钞面饯价,辄增者徒二年。从之。(新削。)
  辛卯,大宗正司言据故公着男希孟状,系袒免以外三世无官并无请俸之人,合存恤或赐田土。诏特依袒免外两世条支破钱米屋舍。
  熙河兰会路经略司奏,邈川管下新归顺朴心族首领巴把□、青宜赊罗、添令下族蕃部邦□,与蕃贼斗敌,射死甚多。诏巴把□与左侍禁,青宜赊罗与左班殿直,邦□与右班殿直,仍并差充本族巡检。
  嗣濮王宗汉言,窃见故兄宗咏等六坟比诸王有降损,望特降睿旨与追赠。诏:故赠宁海军节度使、忻国公宗咏特追封余杭郡王,故赠昭武军节度使、遂国公宗师特追封益州郡王,故赠建宁军节度使、成国公宗邈特追封同谷郡王,故赠镇宁军节度使、同平章事、陈国公宗治特赠开府仪同三司,追封澶渊郡王,故赠武宁军节度使、同平章事、楚国公宗益特赠开府仪同三司,追封山阳郡王,故赠洺州防御使、广平侯宗沔特赠崇信军节度使,追封汉东郡王。
  壬辰,宝文阁待制、知光州孙览知瀛州。
  水部员外郎曾孝广守都水使者。(十月二十六日注孝广云云可附此,或并十二月二十五日。)
  诏:河北路黄河退滩地应可耕垦,并权许流民及灾伤第三等以下人户请佃,与免租税三年。其已前诸逋负亦权住催理三年。如合量行借贷,令提举司相度施行。如官员并吏人及有力之家请佃及官司给与者,各徒二年。
  诏平夏城等处厢军未知存亡,仍支请给,如及三年即住支。先是,访闻厢军戍平夏多被贼钞掠,惟以逃亡关报住请给,致被亡之家失所,故有是诏。
  癸巳,户部言:「元丰官制:寺监不决者上尚书本部,又不能决者奏裁。若直被朝旨应覆奏者,依本条仍各申知。又六曹通用令称取裁者,并随事申都省。」枢密院言:昨元佑变更,应上朝廷者许直达,显有紊乱官制,今请并依元丰旧制。从之。(新本削「昨元佑」至「官制」等十九字。)
  甲午,著作郎□伯举言,奉诏重修日历,伏见国史院御集御批与日历所书大略符合,乞以次第添入。从之。
  是日,李彀奏乞早令王赡归湟州焚毁青唐巢穴。诏经略司不得辄有焚毁。彀奏多攻胡宗回,及言青唐近来危急之状,上谓曾布曰:「此辈所言未可尽信。」觽皆谓诚如圣谕。因言:内臣好货及作气焰,凡所好恶,皆毁誉过实。上又曰:「利珣喜奏事【一一】,然亦好货。」章惇曰:「珣最甚。」布再对,上又及彀等,布曰:「陛下察见近习,用情如此,乃中外之福。」上亦深然之。(布录)
  乙未,诏:诸州置教授者,学生依太学三舍法考选升补,内上舍生每岁贡一人,内舍生每岁贡二人。上舍生限当年十二月到京,随太学补试,合格者与充内舍生,不合格许再试,三经试不中者遣还。内舍生不候试与充外舍。诸州贡上舍生到京,并权破外舍生食。诸路各选监司一员提举学校,仍令知、通专管勾诸州试。内舍、上舍,并监司选差有出身官一员与教官同考试,仍弥封誊录。合用条贯,令于国子监取索行下,其外州不可行者,比类条具申尚书省。
  蔡卞劝上复行畿内保甲教阅法,上屡以督曾布。是日,布进呈,畿内保丁总二十六万,熙宁中教事艺者凡七万。因言:「此事固当讲求,然废罢已十五年,一旦复行,与事初无异,当以渐推行,则人不至惊扰。」上曰:「固当以渐行之。」布曰:「圣谕如此尽之矣。若便以元丰成法一切举行,当时保丁,存者无几,今保丁皆未教习之人,若便令上番及集教,则人情汹汹,未易安也。熙宁中施行亦有渐,臣是时方判司农,首尾本末,无非出臣措置,容臣检寻文字,讲求施行。」退以语卞,卞殊以为不快也,乃云:「熙宁初,人未知保甲之法如何,今耳目已习熟,自不同矣。」布不答。(九月八日丁未布云云,当考参。)
  枢密院奏:「勘会已降朝旨,令陕西河东路经略司相度近里城镇堡寨,有可以减并、废罢或裁减冗员,并那移减罢戍守将佐兵马之处,具状闻奏。近据鄜延路经略司奏废关寨四处充驿顿,并裁减屯泊马步军五十指挥,及减罢准备将领差使一十五人,新城寨监押及守御使臣三十六人,并宁河桥废作渡,又减使臣一员、兵士一百四十人,及见阙敢勇一千二百人并住招填。又秦凤路亦奏乞并废堡子及减冗员去处。外所在泾原等路近里闲慢城寨不少,并未见奏到合减并废罢事件去处。」诏令泾原、熙河兰会、环庆、河东路经略司详上件事理,依已降诏旨疾速相度近里城镇堡寨甚处可以并废,及将佐官吏□员并戍守兵马之类合如何裁减,子细勘会,具经久可行事件,保明闻奏。如目下未可施行。先次奏听朝廷指挥。其鄜延、秦凤路如更有可以裁减去处,亦依此指挥施行。(元符二年十二月十九日章楶奏,准十一月二十七日密札。)
  丙申,权秦凤经略司周綍奏,乞不候来春,先次赈贷本路保甲一次,来春更依条赈贷,以役使劳敝故也。从之。(布录有此,元符三年七月二十八日可考。)
  泾原奏乞留大将王翼。枢密院言:「翼乃刘奉世随行遣还都官,而不赴部公参,私往塞上获级迁借职,又举西安州差遣。翼本吏部令史,斩首级必妄冒。」诏追所受赏,勒还都官与重难差使。章楶不合奏留,罚铜二十斤。(布录。)
  比部郎中李延宁提点京西南路刑狱。
  是日,王厚自湟州遣使臣邢玠护粮至龙支城。(即总噶尔城。)
  注  释
  【一】别行讲究措置青唐边事「行」原作「以」,据阁本改。
  【二】内瞎征拢拶等以忠勇及心白为三等「忠勇」,宋会要蕃夷六之三五作「忠顺」。
  【三】翰林学士兼侍读蒋之奇落翰林学士兼侍讲「侍讲」,各本及宋会要职官六七之二八均同,宋史卷三四三蒋之奇传则作「侍读」。
  【四】秘书郎白时中「秘书郎」,宋会要六七之二九作「秘书省校书郎」。
  【五】张庭坚「庭」原作「廷」,据阁本、宋史卷三四六张庭坚传及本条下文小字注改。
  【六】太学博士范致虚各冲替同上宋会要「太学博士」上有「试」字。
  【七】范钦君同上宋会要作「范致君」。
  【八】当月二十七日勾到赵务本取问称「月」原作「在」,据阁本、活字本改。
  【九】迭宕原作「鼑岩」,据阁本及宋史卷四九二赵思忠传改。
  【一○】用惠卿奏请「用」原作「周」,据阁本、活字本改。
  【一一】利珣喜奏事「喜」字原脱,据阁本补。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五百十九
卷五百十九
  起讫时间 起哲宗元符二年十二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百十九
  帝  号 宋哲宗
  年  号 元符二年(己卯,1999)
  全  文
  十二月戊戌朔,玠还至省章峡,叛羌邀之,玠战没。初,羌人中叛,诸城被围,既而师出,围解,咸即归顺。独鼐宗堡遂北附夏戎,夏戎亦不敢有之,谕羌人自为守,假兵数百戍之而已。高永年谓:鼐宗北控夏戎,南接省章峡,西连宗哥,形势天险,得之则足以为吾捍蔽。而省章峡道路无阻,然主者略不加意,苗履等领大军经其地,亦不能取。鼐宗叛羌因结连鼎凌宗羌,间遣人伏省章峡隘险中,肆行剽劫。朝廷竟以道路梗塞,遂弃青唐,然不知失策在不取鼐宗堡耳!
  鄜州观察使仲当卒。赠开府仪同三司,追封顺国公,谥惠穆。
  己亥,知祁州马仲良追两官,免勒停,仍不用□法。以不详悉根磨进筑平夏、灵平役兵死亡人数故也。(布录云:仲良以平夏不以时遣役兵,为西人所杀掳者甚觽,特降两官。)
  枢密院奏拟石澈等九人差遣,澈拟京城东面巡检。御批:「不差,余依奏。」曾布因谢上以失于奏禀,极皇恐。上曰:「小事,但澈不可作巡检耳。」布曰:「澈于法当再任骐骥院,并乞巡检,臣以骐骥院差遣高,故且与巡检。」上曰:「再任却不妨,巡检须择才武者。」澈乃徐王婿也。(布录己亥。)
  庚子,夏国差使副令能嵬名济等诣阙,进上誓表谢恩,及进奉御马。诏依例回赐银器、衣着,各五百匹两。(十月八日丙午吕惠卿云云可考。)
  辛丑,辽国遣使临海军节度使耶律应,副使中大夫、守秘书少监、充干文阁待制王衡,来贺兴龙节。
  壬寅,夏国主上表言:「窃念臣国久不幸,时多遇凶,两经母党之擅权,累为奸臣之窃命。频生边患,颇亏事大之仪;增怒上心,恭行吊民之伐。因削世封之故地,又罢岁颁之旧规,衅隙既深,理诉难达。昨幸蒙上天之佑,假圣朝之威,致凶党之伏诛,获稚躬之反正。故得遐驰恳奏,陈前咎之所归;乞绍先盟,果渊衷之俯纳。故颁诏而申谕,俾贡誓以输诚。备冒恩隆,实增庆跃。臣仰符圣谕,直陈誓言。愿倾一心,修臣职以无怠;庶斯百世,述贡仪而益虔。饬疆吏而永绝争端,诫国人而恒遵圣化。若违兹约,则咎凶再降;傥背此盟,则基绪非延。所有诸路系汉缘边界至,已恭依诏旨施行。本国亦于汉为界处已外侧近,各令安立卓望并寨子去处。更其余旧行条例并约束事节,一依庆历五年正月二十二日誓诏施行。」诏答曰:「尔以凶党造谋,数干边吏,而能悔过请命,祈绍先盟,尔之种人,亦吾赤子,措之安静,乃副朕心。嘉尔自新,俯从厥志,尔无爽约,朕不食言,所宜显谕国人【一】,永遵信誓。除疆界并依已降诏旨,以诸路人马巡绰所至,立界堠之处为界【二】。兼邈川、青唐已系纳土归顺,各有旧来界至,今来并系汉界;及本处部族有逃叛入尔夏国者【三】,即系汉人;并其余应约束事件,一依庆历五年正月二十二日誓诏施行。自今以后,恩礼岁赐,并如旧例。」答诏两府共定,非学士院所草也。
  又诏,夏国主誓表内「诫国人而」字下一字犯真宗皇帝庙讳,令保安军移牒宥州,闻知本国,应失点检经历干系人,并重行诫断。(十月十八日丙午布录云云当考,或移入此。)
  龙图阁直学士、朝奉大夫、环庆路经略安抚使、兼马步军都总管、知庆州高遵惠卒。先是,上谕曾布曰:「高遵惠,再检见元佑中有章疏论罢吏禄,以为先帝法度不问是非,一切欲改,此大臣有私意于其间,不可不察。又规切太母,云『不可敛怨天下』,此极不可得。」布曰:「当时敢出此语,诚觽人所难,陛下累欲召遵惠还,若尔,尤不可不召,臣当与三省更议可代之者。」上曰:「甚好!」又曰:「贾种民亦有章云尽罢苛法之语,莫不可!」布曰:「此正与王存言横敛一般,亦可谓诋斥也。」上曰:「遵惠论种民事,莫是否?」布曰:「寺监无不由六曹直达都省者,遵惠为侍郎,职所当议。」上又曰:「遵惠言紊乱官制。」布曰:「如此诚紊乱官制。」上又曰:「种民言罢苛法者,是上书。书中云更有一册文字,言十余事,尚检未见。」又曰:「章惇终不喜遵惠。」布曰:「人言其以遵惠击种民,故恶之。」上曰:「遵惠归作尚书侍郎皆可。」布曰:「龙图阁直学士恐难作侍郎,权尚书可也。」布退,语三省,但以上云「遵惠又有章疏欲召还,莫可别议庆帅否?蒋之奇是太中大夫,自可帅。」觽曰:「未敢议除之奇。」布曰:「上不以为不可。」惇曰:「庆不须两制,一直阁可矣。」布曰:「直阁固可帅,但未知谁可为直阁。」许将、蔡卞皆曰:「未见其人。」既而又欲以孙览帅庆,布曰:「范镗可否?」觽默然。布曰:「以镗易览如何?」卞曰:「如此即不妨。」又语及吕仲甫,卞曰:「晓事,却不敢为非,亦恐未可也。(布录此段在十一月十七日乙酉。)
  其后上累谕布,欲召还遵惠,而惇终未决。布因言:「陛下累欲召遵惠还朝,亦曾与三省议,但以难其代者。惇谓不必两制,直阁皆可往,觽皆曰未见有可除直阁者。臣意谓蒋之奇是太中大夫,似可除庆帅,兼未须除职。」上曰:「之奇亦无事,除职亦不妨。」布曰:「圣意如此,中外所不知,只如前日面谕韩忠彦,岂觽论所敢及。然尚书而下,从官太阙少,若非断自圣意,恐议论必难合。前日圣谕欲以遵惠权吏部尚书,臣以为太重,刑部久不得人,以遵惠为刑部必称职,忠彦为吏部甚允,况韩琦定策立英庙,此功不可忘。陛下留意忠彦如此,臣退而鼓舞称颂,此岂今日大臣所能启发圣虑!然忠彦、遵惠召还,皆出圣断,又之奇亦未当除帅,若出自中批,使人知出圣意,不须政府进拟也。」上欣然曰:「待批出。」既而寂然,疑有间言之入者。已而遵惠卒,后数日,遂除之奇为代。(此段在十一月二十八日丙申。十四日辛亥,新知汝州蒋之奇知庆州。旧录云:遵惠素自检慎,无子弟过。方宣仁垂帘初,奸臣迷国,绳检族人,一以法度,不生异意,特付遵惠以家事,躬自表率,人无间言,族人称之。新录辨曰:遵惠于高氏属尊而贤,宣仁付以家事,使绳检族人。史臣辄增「奸臣迷国,不生异意」八字,不惟意涉诬谤,兼亦文意全不明白,合删去八字。旧本又云:然能远嫌,不为苟合以希进用,引义抗章论述先烈,士人多之。高遵惠传云:遵惠卒,赠枢密直学士,赐白金五百两。邸报亦有此事。三省、枢密院同奉圣旨,高遵惠在元佑中言事切直,特赠枢密直学士,赐银五百两。暣:「神宗厌代,异志专朝,汲引怨望失职之人,谤讪美善可久之法,趋时射利,鲜不雷同;送往事居,孰能特立?追褒往善,用激浇风,尔趣操清修,才力明敏,蒙休后族,席庆勋门。方元佑之纷更,独抗章而论列,出于忠愤,发自诚心。谓官制职缗之优,何仓法吏禄之重,非三司之经费,皆诸色之蠲除。榷货元条,并市易而俱废;执政亲属,缘回避而更升。言路快意,而专务攻排;人情希旨,而渐成贪恣。先帝披观□牍,擢贰地卿,会帅阃之需才,冠河图而进职。方资远画,坐镇西陲,云何不臧,遭此奄逝。凶讣来上,怛伤久之。特跻宥密之华,昭示哀荣之典。尚其不昧,知此褒嘉。」据告词称先帝,即不在哲宗时也,当考年月。遵惠传云,为左右司员外郎【四】,上疏论法度更张,事有当否,如先帝所施设,未可轻论。此事已附元佑元年四月八日。遵惠赠密直学士,在元符三年二月丙寅。)
  陕西转运判官秦希甫奏:「王赡、王厚盗取邈川、青唐府库中金珠等物,因此致变,及杀心牟钦毡等以灭口,及分遗走马将士等,走马后至,所得亦不赀。」诏令希甫及胡宗回、李譓体量访实闻奏。(布录壬寅。)
  癸卯,王赡令将官李忠、郭胜统骑兵讨击本敦谷叛羌,不利。
  乙巳,忠、胜还鄯州,贼势益张。
  辛亥,尚书左丞蔡卞乞罢政,遣内侍封还所上章,押赴都堂。卞再上章,再封还,仍令诸处勿受卞章。卞寻视事如故。
  壬子,以通判熙州军州事孙适提举熙河兰会路新旧弓箭手,罢李夷行,夷行以书言边事多失实也。(夷行言边事,十一月十三日可考。)
  秦希甫奏曾纮等言王赡、王厚盗取邈川、青唐府库,已差纮一就往河州体究。曾布白上,纮乃臣之侄,运司自不当差,权勾当公事所言如此,而希甫便委之体量,尤不当。恐须放罪改正。」上曰:「须罚金。」遂罚希甫二十斤,转运司十斤,纮遣回本任。(布录壬子。纮本任何处,当考。)
  广西转运副使张景温言,桂州修仁县管下村峒崖茶万斤,乞复行权法。从之。
  诏雄、沧、霸州,自今遇有边防急切事,合用兵将,申禀帅臣不及,许知州径牒本州岛驻札将、副,差拨人马应副。
  癸丑,枢密院言:「西蕃自唃厮啰以来,向化效顺,世受朝廷封爵。因董□无后,阿里骨父子相继篡夺,今部族逼逐瞎征出汉,虽已立陇拶,寻亦归降。缘溪巴温、陇拶并系唃厮啰房族,非本族子孙。按右骐骥使赵怀义在河州,乃唃厮啰之嫡长曾孙,于董□最是亲嫡子姓。今青唐已降暣命,建作鄯州,合如何措置?」诏:「陇拶候到阙朝见讫,已降朝旨【五】,除河西节度使,差知鄯州军、州事,充西蕃都护;仍自今依府州折氏例,世世承袭知鄯州,管下部族【六】,并令仍旧文法管勾。其赵怀义,除廓州团练使,同知湟州军、州事,兼本州岛管下部族同都巡检使。其逐州城寨,除通接鄯、湟州道路处,令熙河兰会路经略司次第精加修葺,差使臣兵马戍守。其余并令王赡、陇拶、王厚、赵怀义同相度,分布与近上忠白首领管勾。内青归论征、舍钦角四之类向汉有功之人,速具其力量功状等第以闻,当议依格优与官赏,兼差逐处本地分部族都同巡检。其王赡,依旧熙河兰会路钤辖兼陇右沿边安抚都巡检使,充鄯、湟等州都护,仍与陇拶同管勾陇右军马司公事。其合留守戍兵马及应干合措置事件,并令经略司详细相度,条具奏听朝旨。仍令王赡、王厚以诏旨明谕鄯、湟二州管下大小首领及部族,其溪巴温并小陇拶如能归顺,亦合优与官爵。内溪巴温如愿归鄯州与陇拶同处,或愿同小陇拶在溪哥城住坐,并听从便。令经略司依此转送恩信【七】,分明晓谕,早令出汉。仍详具逐节已施行次第以闻。(青唐录以此指挥乃十一月【八】,误也,实在十二月十六日。明年二月四日正陇拶位瞎征上,三月十七日乃除官,四月六日改姓名赵怀德。)
  诏陕西、河东经略司,夏国已进誓表,及降誓诏令不得侵犯及收接投来人口。(布录乙丑。)
  甲寅,诏:「辽国贺兴龙节人使于相国寺、集禧观拈香,不依旧例重行立。其馆伴使副安惇、向宗良不合依随,各特罚金三十斤。」
  润州观察使仲佺卒。(本传不载赠官。)
  刑部郎中邵材管勾玉局观。
  乙卯,工部员外郎曾孝广言,请自今河埽岁调春夫,并依旧条差拨正夫赴役。从之。
  新权工部侍郎杜常权户部侍郎。
  是日,三省、密院同呈李彀奏青唐利害,乞立溪巴温且言王赡一罪魁不足惜,一行将佐何辜,乞早令还湟州等事。上犹疑,令溪巴温从便回鄯州,蔡卞遂和之。曾布曰:「向者陛下尝云:『王赡朝出青唐,则溪巴温暮入。』此无疑矣。今纵不听其从便,能令溪巴温不入乎?与其令彼擅入,不若听其从便也。今日青唐之变,扰攘未定,排难解纷,固合如此。若更守株,致赡等陷没,或更有不测之变,则朝廷更难处置。若朝廷必欲有鄯州,则西有湟,东有洮,鄯州亦难立矣,陇拶其能国乎?异日以渐消磨,亦必为朝廷有,不患不如府州折氏也。若不如此措置,傥有人能保王赡不陷没,河南、北别不生变,则昨日指挥尚可追改也。」卞默然不敢措一言,上遂悟。布因言:「青唐之事,从初便合如此处置。国人以不平瞎征父子篡夺【九】,故欲逐之,而立董□之后,朝廷当助顺,为之建立君长,乃仁义之举。反欲因其扰攘而夺其地,此人情所以不服。臣自七、八月间,累与章惇争论,以为理当如此。适会惇、卞二人议论协同,已而瞎征、陇拶出降,臣无以启口。今日变故如此,已是误朝廷举措,若更遂非固执,万一更有不测之变,何以处之?」上曰:「已降指挥,如此施行矣。」布曰:「臣固不合喋喋,然昨进拟陇拶指挥,卞犹以为未须急,兼恐更生异议,望陛下圣断,力赐主张。自绍圣以来,经营边事,所向无不如意,不幸于此生事,狼狈如此。今但且于已然中多方医治,庶稍弭边患,兼不失鄯州之名,亦足以掩覆四方观听。昔人以火喻国事云:『曲突徙薪无恩泽,焦头烂额为上客。』臣从初争论,正曲突徙薪之比也。今已焦头烂额,而论者未免犹惑,愿圣意深察安危之几,知言者必不轻信尔。」上曰:「甚善。」
  戊午,枢密院言:「吕惠卿奏,本路沿边汉蕃弓箭手、蕃捉生,自来每遇事,宜作一番差在沿边巡防把截,及将下准备使唤。每无事日,分作两番。今西贼进上誓表,已裁减东兵外,寻令逐将据分定巡防把截等合用数作三番或四番。令一番在边防守【一○】,余令下番,更不支口食草料。仍诸路并合依此裁减上番人数,庶汉、蕃军兵稍得休息,及时耕种、安业,并不至坐糜粮食。」从之。
  权陕西路转运副使王博闻徙京西路,知陕州马诚权陕西路转运副使。(元符三年十月十七日,可考。)
  是日曾布再对,上曰:「张商英称邹浩。」布曰:「不知何人有言?」上曰:「为曾孝广言:『刑房有文字,邹浩做却。似此大名节,岂肯要人物?』」上又曰:「是甚大名节?」布曰:「商英素不谨言语。」上曰:「此人终不可在朝廷,与一待制,令作郡不妨。」布唯唯,退,同三省取问两人者。(商英四月入为工侍,二人不知竟如何供答,当考。)
  己未,著作佐郎、充国史编修官□伯举为起居郎,校书郎、充国史编修官邓洵武为起居舍人。(十一月辛未布言可考,伯举佐着,在闰九月十三日。)
  三省言:「陕西钱轻物重,遂降旨不许行使铜钱,其后陆师闵奏请,公私买卖并依钞面,以平其价。访闻陕西旧来蓄钞豪户等,多扇摇,欲要仍旧。」诏:「见行钱法等,务要均平,经久可行,无致亏损。官私如有合随宜处置事件,令陆师闵详具利害,急递以闻。仍令马诚协力管勾,若转运司为减钞价,其年额钞钱比旧亏少,即具合添数目以闻,当议相度给降。」(闰九月五日。)
  王厚言:「省章峡叛羌其势甚炽,已遣使促王赡回湟州。」(此据青唐录及曾布尔日录。)先是,朝廷遣苗履、姚雄等领兵援青唐,有诏悉诛啸聚叛羌乃还。时廓州大酋罗日准凌结、溪丹布哩克等自安儿城据本敦谷,援军既不敢击,从而附之者日滋。王赡遣李忠等击之不胜,势益张。后十余日,赡复令忠及高永年等出兵讨荡,羌迎战,为永年等所败,本敦残觽不能军,乃与青唐峗伪主小陇拶合兵移屯干谷峗。(此据陇右录,乃十一月二十日并二十五日事,今附此。)
  庚申,胡宗回奏已遣使臣催王赡回湟州。(布录。)
  壬戌,左司郎中徐彦孚权户部侍郎。
  水部员外郎曾孝广言:「大河见行滑州、通利军之间,苏村埽今年两经危急。请自苏村埽危急处,候来年水发之时,乘势开堤,导河使之北行,以顺其性,下合内黄县西见行河道,永久为便。」从之。(十一月二十四日已除都水使者。)
  癸亥,辽国遣使高州观察使萧括、副使朝议大夫守大理少卿王庆臣来贺正旦。
  是岁,宗室子赐名授官四十一人。天下上户千三百二十七万六千四百四十一,丁三千一百六万一千四十五;客户六百四十三万九千一百一十四,丁千三百三十万三千九百四;断大辟一千三百九十五人。
  注  释
  【一】所宜显谕国人「宜」原作「以」,据阁本及宋大诏令集卷二三六、西夏纪事本末卷二九改。
  【二】立界堠之处为界上引宋大诏令集、西夏纪事本末「立」上均有「已」字。
  【三】及本处部族有逃叛入尔夏国者「尔」原作「贡」,据阁本改。
  【四】为左右司员外郎「左右司」,本书卷三七四元佑元年四月乙未条正文及小字注均作「左司」,疑「右」字衍。
  【五】已降朝旨宋会要蕃夷六之五三「已」上有「依」字。
  【六】管下部族宋会要蕃夷六之三六此句上有「应鄯州」三字。
  【七】令经略司依此转送恩信「转送」,阁本作「传送」。
  【八】青唐录以此指挥乃十一月「此」原作「出」,据阁本、活字本改。
  【九】国人以不平瞎征父子篡夺阁本「人」下有「本」字。
  【一○】令一番在边防守「令」原作「今」,据阁本、活字本及宋会要兵四之一七改。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五百二十
卷五百二十
  起讫时间 起哲宗元符三年正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百二十
  帝  号 宋哲宗
  年  号 元符三年(庚辰,1100)
  全  文
  春正月戊辰朔,不受朝。
  己巳,故蕃官皇城使、果州防御使李蔺□纳支赠客省使,皇城使、贺州刺史李世恭赠引进使,雄州防御使、西京左藏库副使乌当,供备库副使色明魏钊并赠客省使,内殿承制王吉赠皇城副使,李世恭子良嗣为左班殿直,并以青唐死事故也。(魏钊子孙恩泽,在四月二十五日。)皇城使、昌州刺史种朴特赠雄州防御使,母封永嘉郡太君,录其后十资,赠恤加等。(种朴传当别修,实录即于二年十月二十一日朴战没时立朴传,殊草略。)
  辛未,诏以服药不视事三日,自五日为始。今月五日紫宸殿宴辽国使副可罢,仍就驿赐宴。六日辽国使副辞于门外。
  壬申,太常寺言,景灵宫大定殿将毕工,依例奉安神御。诏奉安使行礼,车驾及皇太妃、太妃、皇后更不亲诣。
  癸酉,礼部言:「近以天下解发并免解举人有不到京者,尝申请纳卷引保,各展限十日。今将限满,尚有千余人未到。闻远方举人正值雪寒,道路难阻,乞特展限锁院五日。其未锁院以前,并许纳卷引保。」从之,仍特展七日。(新无。)
  乙亥,诏十一日、十二日不视事,景灵宫朝献,尚书左仆射章惇等分诣行礼。
  吏部言,都大并河埽使臣兵士及修河物料,虽许不拘常制抽差取射者,并听本监与转运外丞司执奏占留。从之。
  丙子,宰臣执政官入内东门问圣体。
  丁丑,景灵宫大定殿奉安太宗皇帝御容。
  三省、枢密院诣内东门问圣体,至申时,入对于福宁殿。上着帽,背坐御座,神色安愉。谕惇等曰:「医者云:『胃桩未生,饮食不进。』外事更处置。」惇等曰:「已祷宗庙社稷,今更于文德殿设醮祈请。」是夕,三省、枢密院俱宿禁中。
  戊寅,三省、枢密院诣内东门入问圣体,上坐榻上,神采光泽如常。曰:「服丹砂数粒,桩犹未生,不冠勿怪。」惇等拟例肆赦,上可之。遂大赦天下,应合牵复、□用、量移、移放人,并依赦格,疾速检举施行。(曾布尔日录:十二日早聚,因言昨日已肆赦,及添入□用、牵复、量移等,当须奉行。因又言,布尝于上前云:「编敕刺配法中,亦分广南及远恶处为两等。今在远恶处者纵未可徙内地,且移广南一善郡,亦稍慰人心。公等不可不以此奉行。」觽皆许肯。章惇云:「子开、致远等皆当复职。」十一日宣赦毕,赴内东门。布云:「赦文中不曾及责降、编管、安置人等如何?」惇及许将皆云:「自有赦格。」布云:「外人安知赦格?上服药,如此欲以召欢声和气,何须更尔闭藏?」惇云:「非闭藏,要添入即添。」遂贴麻添入应合牵复、□用、量移、移放人等,并疾速检举施行【一】。)
  罢宣德门观灯。(布录十一日,合添入。)
  枢密院言,湟州王厚保明蕃酋洛□并小首领畼铎□等与多罗巴人会战,夺还所掳汉人户及生擒蕃贼获马旗等,乞优与推恩。诏洛□与东头供奉官,差充本族都巡检;畼铎□、钤令结笃、胪令结、角蝉并与三班借职,仍各赐银帛有差【二】。
  枢密院言:「郎阿章元系河州蕃官,累立战功,兼昨收复邈川等处,有功未赏。本无背汉之心,止因前经略使措置乖方,致令逃背。已令河州存恤其家。及溪巴温、多罗巴虽曾拒官军,久未出汉,亦已累行招诱。」诏令胡宗回誊写蕃字,选差人赍付晓谕,若能翻然改图归顺,依前降指挥除授官职。郎阿章当议并未赏功绩优与迁补【三】;多罗巴亦当优补名目。(青唐录全录此。)
  己卯,上崩于福宁殿,寿二十有五。(王称东都事略云:殡于殿之西阶。)夜漏未尽,宰臣、执政会门下省,黎明诣内东门,宣召入会通门,至福宁殿。皇太后坐殿东,垂帘,宰臣、执政至帘前,皇太后哭谕宰相章惇等,惇等皆哭。皇太后曰:「邦家不幸,太行皇帝无子,天下事须早定。」惇厉声曰:「在礼律,当立同母弟简王。」皇太后曰:「神宗皇帝诸子,申王虽长,缘有目疾。次即端王当立。」惇又曰:「论长幼之序,则申王为长;论礼律,则同母之弟简王当立。」皇太后曰:「俱是神宗之子,岂容如此分别?于次端王当立。兼先帝尝言端王有福寿,又仁孝,不同诸王。(据曾布尔日录,先帝,谓哲宗也。旧录误以为神宗,今改之。)于是知枢密院事曾布曰:「章惇未尝与觽商量,皇太后圣谕极当。」尚书左丞蔡卞曰:「当依圣旨。」中书侍郎许将亦曰:「合依圣旨。」惇默然。既承命,退至蜯前,都知梁从政等白召五王问疾。章惇曰:「且召五王来看。」诸王寻至内东门。是日端王偶在假,皇太后再遣中使召王,且戒使者,若王复辞,即扶持上马以来【四】。俄顷王至,独召入,于福宁殿东起居讫,升殿。惇等从至寝阁帘前,皇太后谕曰:「先帝无子,端王当立。」王对曰:「申王,兄也。」固辞。久之,皇太后曰:「申王有疾,王次当立,王不须辞。」王又辞再三。太后再三宣谕,惇等进曰:「天命所属,大王当上为宗庙社稷大计,不当辞。」徽宗乃即皇帝位。宰臣等称贺毕,召翰林学士承旨蔡京于内东门幕次草遗制进入。久之,上命中使宣辅臣面谕,请皇太后权同处分军国事。皆奏曰:「陛下圣德谦挹如此,不知皇太后圣意如何?」上曰:「适恳请已许,及遗制未下,可添入。」遂诣帘前具陈上旨。皇太后曰:「为皇帝再三恳请,然皇帝年长聪明,不须更如此。」辅臣皆曰:「愿为国大计,勉从皇帝所请。」乃呼合门、御史台追班宣遗制;宰臣再升殿,奠茶酒讫,移班诣东序,贺皇帝即位。又奉慰讫,宰臣、亲王、嗣王、执政皆升殿号泣,上恸哭久之;又慰皇太后于帘前,复位,哭,乃出。(旧录云:己卯,上崩于福宁殿,寿二十有五。是日,宰臣、执政黎明诣内东门,宣召入会通门,至福宁殿。皇太后坐殿东,垂帘,宰臣、执政至帘前,皇太后哭谕章惇等以大行皇帝升遐,惇等皆哭。皇太后宣谕曰:「邦国不幸,大行皇帝久望有子,今却无子,天下事,须早定。」宰臣章惇厉声曰:「在礼律,当立同母弟简王。」皇太后曰:「须立端王。神宗皇帝诸子,申王虽是长,缘有目疾,次即端王,当立。」惇又曰:「论长幼之序,则申王为长,论礼律,则同母之弟简王当立。」皇太后曰:「俱是神宗之子,莫难如此分别,于次端王当立。」于是知枢密院曾布曰:「章惇未尝与觽商量,皇太后圣谕极当。」尚书左丞蔡卞曰:「皇太后为宗庙社稷大计诚是,当依圣旨。」中书侍郎许将曰:「合依圣旨。」皇太后又曰:「神宗尝有圣语云:『端王有福寿,又仁孝,不同诸王。』」于是惇等承命。退至蜯前,都知梁从政等白召五王问疾。章惇曰:「且召五王来看。」卞斥惇曰:「太后圣旨已定,更有何拟议。」于是谕从政等召诸王皆至内东门,唯端王得入。会今上是日在假,皇太后再遣中使召今上至福宁殿东,起居讫,升殿。惇等从至寝阁帘前。皇太后谕今上曰:「先帝无子,端王当立。」今上曰:「申王,兄也。」固辞。久之,皇太后曰:「申王有疾,次当立,不须辞。」今上又辞再三,太后再三宣谕。惇等进曰:「天命属大王,当上为宗庙社稷大计,不当辞。」今上即皇帝位,宰臣等称贺毕,召翰林学士蔡京于内东门幕次草遗制进入。久之,今上命中使宣辅臣面谕,请皇太后权同处分军国事。皆奏曰:「陛下圣德谦挹如此,不知皇太后圣意如何?」今上曰:「适恳请已许,及遗制未下,可添入。」遂诣帘前具陈上旨,皇太后曰:「为皇帝再三恳请,然皇帝年长聪明,不须更如此。」辅臣皆曰:「愿为国大计,勉从皇帝所请。」时所命中使□靖方谓蔡京曰:「元佑祸乱,前事未远,岂可更为?且长君不当如此。」京以语辅臣,而惇等不果谏,乃呼合门御史台追班宣遗制。新录辨曰:自「时所命中使」至「惇等不果谏」四十二字,岂有新帝即位,初出命令,而中官与翰林学士毁讟如此?不可以训。今尽删去。旧录云:哲宗皇帝十岁即位,上则太母称制,外则奸臣迷国,内则阿保临察,虚路寝而居崇庆殿东数楹,语、默、作、止,必以闻。弃逐股肱耳目,左右护卫之臣,悉用先帝所仇,天下寒心。帝蒙养沈潜,足不踰阃,见无礼者漠然若无见,问则不答,盖不言九年。及亲政,睿智浚发,追保佑之功,永怀而不忘;悼先烈之坠,当宁而流涕【五】;定国是之论,堲谗而不惑;正诬诋之罪,必罚而无赦。片言以难壬人,坐筹而却大敌。运量酬酢,渊默雷声,主威以立;搜兵选将,开辟境土,武功以昭。左右仆御,不见喜愠之色。逮凭玉几,神宇泰定,若脱敝屣。呜呼!非天下之至明,孰能与此者?高宗之亮阴,宣王之复古,何以尚兹?崇宁元年三月,今上皇帝顾谓三省官曰:「西京宝庆殿成,宜以蔡确配食。确于哲庙有功。方皇太后当从神宗灵驾西行,确密上文字,属内臣阎守懃奏太后,请留保护。太后以故辍行,晨夕常与之俱,食以铜匕箸,饮水亦为之亲尝。」其年八月,又宣谕:「是时奸臣诚有异意,朕亦亲闻皇太后德音,神考寝疾,太后令守懃谕确弟硕,使确辅立哲宗。徐王数留禁中,不肯出,魏王牵臂引去。确母入禁中,皇太后使谕确,外托主兵官燕逵并知开封府蔡京。及哲宗即位,髃臣多言废立,太后云:『章疏已焚之。』所须衣物,或哲宗自买。朕时尚幼,哲宗最友爱,时召至阁中饮食,皆陶器而已。」臣等恭惟哲宗嗣位之初,奸臣无礼若此。盖睿明渊默,足以有临,终不能睥睨云。新录辨云:此论止是盛誉绍圣权臣能力排元佑,未尝发明哲宗圣德,与祖宗实录末卷体制不同。其间托为徽宗训辞,尤非恭顺,事皆诬诋。今删去前项四百八十一字【六】。新录别修云:上聪明睿智,见于夙成。自初即位,甫十岁,而临朝尊严,左右仆御莫能窥其喜愠。天资好学,在宫中博览髃书,祖宗宝训、实录,皆详阅数四。居常渊默不言,及侍臣讲读,则反复问难,无倦色。事宗庙尽孝,每荐享,必自庙门降辂,步至斋宫,虽盛暑,却伞扇不御。至神宗室,未尝不涕泗沾裳。奉三宫,竭诚均礼,友爱诸弟,无间言。宣仁升遐,奸人肆为诬谤。上曰:「先后,妇人之尧、舜也。」于社稷大计,圣意素定,特髃小窃有窥度尔。用事者假继述以胁持上下,言官请诛旧臣无虚日,上独罢激怒迎合之尤者,以警其余。尝语辅臣:「绍圣以来,论熙、丰善政、元佑弊事者,皆今日云尔,昔日宁有是言乎?」常宠銟宗室,王公耆寿而贤者,俾判大宗正事,以惇□九族。有灾异,辄责躬罢宴游,以砥天戒。雨旸小差,必曲加询访,唯恐病民。若嘉雪应时,则喜动颜色。其忧民恤农如不及。有司请复免行钱,上曰:「须从民愿,勿强也。」又命减□剩,曰:「朝廷安待此以佐邦用邪?」京师浚湟,役兵冒寒,遣使特加给赐。常戒密院省边事,曰:「举动不可不审,当以生灵为意。」每行,见昆虫蝼蚁,未尝践履,盖仁厚出于天性云。尤善知人,灼见是非邪正,以照临百官中外,罔有遁情。如谓「嘉问、居厚辈诚不可用」,「留邢恕于朝,置周秩言路,必无安静之理」,皆切中隐慝。蔡卞荐常立为侍从,上曰:「立诋神考,而卿荐之何也?」顾丞相惇曰:「卿未见其语乎?」命中使就史官取立父秩行状,指「涂炭」、「必败」等语示之。惇、卞皆顿首谢,立坐是斥去。一时权臣欲遣使岭表置狱,连逮元佑之臣,欲尽诛之以快己意,率罢使不遣。惟一人英断是赖,用能致十有六年之间,天下晏然,民用康乂。追配祖宗,殆无愧辞。呜呼盛哉!绍兴四年三月壬子,今上皇帝顾谓宰臣朱胜非等曰:「神宗、哲宗两朝史录,事多失实,非所以传信后世,当重别修定。着唐鉴范祖禹之子名冲者,已有召命,可促来,令兼史事。」臣胜非奏曰:「神宗史缘添入王安石日录,哲宗史经蔡京之手,议论多不公。今蒙圣谕,命官删修,足以昭彰二帝盛美,天下幸甚。」十八日丙申【七】,新除宗正少卿兼直史馆范冲辞免恩命。臣胜非奏曰:「冲谓史馆兼修神宗、哲宗史录,而其父祖禹当元佑间任谏官,后坐章疏议论,责死岭表;而神宗实录又经祖禹之手,今既重修,则凡出京、卞之意及其增添者,不无删改,傥使冲预其事,恐其党未能压服。」上曰:「以私意增添,不知当否?」臣胜非曰:「皆非公论。」上曰:「然则删之何害?纷纷浮议,不足恤也。」臣胜非曰:「范冲不得不以此为辞,今圣断不移,冲亦安敢有请?」上复愀然谓胜非等曰:「此事岂朕敢私?顷岁昭慈圣献皇后诞辰,因置酒宫中,从容语及前朝事,昭慈谓朕:『吾老矣,幸相聚于此。他时身后,吾复何患!终有一事当为官家言之。吾逮事宣仁圣烈皇后,求之古今母后之贤,未见其比。因奸臣快其私愤,肆加诬谤,有玷盛德。建炎初,虽尝下诏辨明,而史录初载,未经删改,岂足传信后世!吾意在天之灵,不无望于官家也。』朕每念及此,惕然于怀,朝夕欲降一诏书,明载昭慈遗旨,庶使中外知朕修史之本意。」臣胜非进曰:「圣谕及此,天下幸甚。」臣等仰惟神宗、哲宗两朝实录,以今上皇帝圣意先定,宰臣悉加删修,故具载圣语于篇末云。邵伯温辨诬云:初,哲宗升遐,钦圣后曰:「吾每念宣仁后乃心朝廷,而卒陷小人谤议。盖缘神宗寝疾之际,用故事,自大臣请立哲宗为皇子也。」于夜半自禁中立上皇,髃臣不知,明日垂帘问章惇曰:「先帝无子,神宗诸子,先帝兄也,当谁立者?」惇曰:「以礼律推之,同母弟简王当立。」简王与哲宗皆钦成皇后生,于上皇为弟。钦圣后曰:「老身无子,诸王皆神宗庶子。」惇复曰:「当立长。」谓申王于上皇为兄。钦圣后曰:「相公岂不知申王病废,不可以视天下?申王有目疾。」惇尚欲有言,枢密使曾布厉声曰:「章惇听皇太后处分。」帘卷,上皇已立。惇皇恐下殿。后以为臣不忠,贬雷州司户参军。蔡惇直笔:哲宗少年,乃染疾咯血,而极讳病。二三年间,咯唾不能进唾壶,只使左右内侍以帕子承唾。唾皆有血,内侍随唾入袖,不容人知,无敢泄其病证。国医诊视,不许言气虚弱,养成瘵疾,终不可治。至元符三年正月十三日暴崩【八】。偶钦圣宪肃皇后在侧,钦成继至,乃号叫哲宗求一言,已不应。钦圣遂曳退曰:「他已说与我了。」徐问其言,钦圣乃曰:「教我后要立端王。」钦成俛首而去。寻宣召亲王、宰执问候,令宰执由垂拱殿入禁内东门,传宣令端王先入。顷召宰执至福宁殿下,禁庭肃然。章惇等再拜升殿,叩帘欲入。内侍曰:「皇太后在此。」惇却立。钦圣遂发哭,曰:「天下不幸,早来官家忽然上仙。官家无子,当立谁?」惇对曰:「臣按礼与律,当立嫡。」钦圣曰:「老身无子,先帝诸子皆庶,谁是嫡?」惇对曰:「当议亲。」曰:「谁是亲?」惇对曰:「同母为亲。」曰:「相公既要立简王,今申王处长,以病不可当天下。老身已得大行言,合立端王。」知枢密院曾布喝曰:「章惇不得辞说,一听皇太后圣旨。」钦圣曰:「端王已在此。」令卷帘,时王已即位,是为太上皇帝。蔡惇直笔又云:钦圣宪肃皇后,宰相向敏中之曾孙,虞部郎中经之女也。神宗在潜邸,选封颍国夫人。治平四年春正月,立为皇后。哲宗即位,为皇太后。哲宗暴崩无子,钦圣定册立太上皇帝。上皇以章惇怀异意,虞天下未信服,恳请母后听政。仍作哲宗遗制:「端王某可于柩前即皇帝位,请皇太后垂帘听政。」钦圣令举慈圣光献皇后故事,遂独御内东门小殿,见宰执奏事。首下手书,候哲宗祔庙毕撤帘。初政下诏求言,除去党籍,召用故老大臣,复进忠良,相韩忠彦,罢黜章惇、蔡卞。一时轻躁险薄之徒,相次斥逐,朝廷清明,四方安肃。至哲宗灵驾发引,钦圣下手书付三省、枢密院,更不候祔庙罢垂帘,更不预事,时元符三年七月也。明年正月十三日崩,钦圣所召故老忠良随而引去。其后遭奸臣谤讟,变乱邦政,二十余年,卒致覆亡之祸,岂不哀哉?曾布尔日录:正月戊辰朔,拜表于东上合门,又拜笺于内东门。辛未宅引,是日御药刘友端传宣三省、枢密院,罢初五日紫宸宴。上自十二月苦痰欬吐逆,既早膳,至晚必吐【九】。又尝宣谕以腰疼,便旋中下白物。医者孔元、耿愚深以为忧,以为精液不禁,又多滑泄。至是友端亦云:「疾势虽向安,然未愈。」壬申,聚都堂,同列皆以上疾为忧。又传宣,五六七日权不视朝三日。癸酉,押北使朝辞宴于都亭驿,是日北使止门辞受书,巳时赴坐,未时罢,酒十二行。甲戌宅引。乙亥英庙忌。自是寒惨微雪,又传宣十一日酌献差宰执,十日奉安大定神御,前后一日皆不坐【一○】。乙亥,余率三省求对,问圣体。晚,遣刘友端传宣以未可相见。友端云:「自初六日晚再吐,疾势未退。」且云难言,又泣下。丙子宅引,早出。巳午间得御药院申,上吐泻未已,桩气微弱。仍云因大病后失将理,积久伤气。实时驰白三省,约聚都堂,未时再上马入内,又闻中批付三省,在京寺观作祈禳道场七昼夜。夔方以大定奉安致斋,余等皆以简招之,遂来都堂,同赴东门,请入问圣体。御药刘瑗、刘友端、苏珪同传宣,云服药渐安,十一日决于内东门小殿中相见。再请对,不许,遂退。夔即惇也。丁丑五鼓,同三省赴景灵,前导太宗神御赴大定,至午时奉安。退,得中批付三省、密院,以复冒大寒,脏腑为梗,久未痊平,令四京诸路降德音。御药又申,上桩气小弱。余谓上服药久[一一],方春发生,何惜一赦!及检至和三年仁庙大赦,觽皆然之,遂至内东门求对。须臾宣召福宁东合中,见上着帽,背坐椅子,但云:「脏腑久不能安,服硫黄朱砂皆未效。」觽勉上以灼艾,上云:「合灸即须灸。」余云:「一日不可缓,须今晚便灸。」上云:「只今便灸。」又问德音,遂言至和大赦,不若更一赦为便。上云:「甚好。」余云:「已与三省草定进入,送学士院次。」又乞下五岳四渎等处遣长吏祈禳。从之。遂退。以翌日酌献为名,三省俱宿禁中。戊寅,同三省赴景灵,分诣酌献。退,赴内东门问圣体。传宣以夜来灼艾倦乏,未可相见。遂退聚都堂,暂归。是日四御药皆来传宣云:「夜来达旦,灸百壮,脏腑减一次,亦累进粥。然初灸二十五壮方知痛,五十壮已后痛甚。医者云桩气未生,舌强微喘。」约三省至未时再上马赴都堂,再诣内东门求对。未上马间,御药院又申:「即日已进朱砂七返丹,及其它补助阳气药不少,然自汗促喘,未得桩顺。」遂促三省上马驰诣都堂,至内东门。须臾召见,上坐御榻上,顶白角冠,披背子,拥衾而坐。上虽瘦瘁,面微黑,然精神秀峻,真天人之表。是时喘定汗止。先是,已同三省进余所服伏火朱砂二十粒,大理少卿周鼎七返金液丹。上云:「朱砂等皆服,喘亦渐定,卿等但安心。」又问除斋醮外,有何礼数?余曰:「至和中,曾于奉宸库支钱设大会。」上云:「甚好。」退,见医官但云:「喘汗定,乃乍静,桩气大段亏减,药无不供进,未有效。」遂各赴本省宿。是日,觽白上云:「臣等礼当逐日入问圣体,得至御榻前一见已幸,不烦更起坐及加冠服。」上云:「礼终不可阙。」觽云:「君臣义均父子,乞不须如此。」五鼓,得御药院申:「医官四更诊,桩气愈微细,自汗不止,不宜更有增加。」遂起聚仆射厅。黎明,角门开,诣内东门求对。己卯,至内东门,寻便宣召至会通门,见都知梁从政云:「已不可入。」至福宁殿东蜯,立庭下,垂帘,都知已下云:「皇太后已坐。」再拜起居讫,升殿,太后坐帘下,微出声发哭。宣谕云:「皇帝已弃天下,未有皇子,当如何?」觽未及对,章惇厉声云:「依典礼、律令,简王母弟之亲,当立。」余愕然未对。太后云:「申王以下,俱神宗之子,莫难更分别。申王病眼,次当立端王。兼先帝曾言端王生得有福寿。尝启云,官家方偶不快,有甚事?」余即应声云:「章惇并不曾与觽商量,皇太后圣谕极允当。」蔡卞亦云:「在皇太后圣旨。」许将亦唯唯。夔遂默然。是时都知、押班、御药以下百余人罗立帘外,莫不闻此语,议定遂退。梁从政引坐于慈德宫南庑司饰合前幕次中,殿廷上下有哭者,从政等呵止之,令未得发声。余呼从政,令召管军及五王。从政云:「五王至,当先召端王入。即位讫,乃宣诸王。」少选,引喝内侍持到问圣体牓子,云:「诸王皆已来,惟端王请假。」遂谕从政速奏皇太后,遣使宣召。久之未至,余又督从政再奏,遣皇太后殿使臣往趣召,从之。余又再召都知已下谕之云:「虽已闻皇帝大渐,然宰执未曾亲见,乞入至御榻前。」从政云:「是,是。」得旨,令引入,开御帐,见大行已冠栉小敛讫,寝以衣衾。从政等令解开覆面帛,见大行面如傅粉,余等皆哀泣,但不敢发声。左右近习呜咽,涕酒榻上。两老戋坐于左右,都知以下送余等降蜯。余谓从政等曰:「适来帘前奏对之语,都知已下无有不闻。」从政唯唯。余又顾押班冯世宁等,云:「总闻得。」余又谓:「端王至,便当即位。帽子、御衣之类必已具。」从政云:「已有。」再聚幕次中,议草遗制,制词皆二府所共草定,然未敢召学士。须臾报端王至,遂宣入至殿廷,余等皆从行。端王回顾宰执,侧立,揖甚恭。又躬身揖都知已下,至殿阶,引喝揖躬起居讫,帘卷升殿。余等皆同升,至寝阁帘前,皇太后坐帘下,谕端王云:「皇帝已弃天下,无子,端王当立。」王踧踖固辞,云申王居长,不敢当。太后云:「申王病眼,次当立,不须辞。」余等亦云:「宗社大计,无可辞者。」都知已下搴帘,引端王至帘中,犹固辞。太后宣谕云:「不可辞。」余等隔帘云:「国计不可辞。」闻帘中都知以下传声索帽子,遂退立庭下。少选,卷帘上顶帽,披黄背子,即御坐。二府都知以下各班草贺讫,遂发哭。再奉慰讫,退,赴会通门外幕次,召学士承旨蔡京至,相对恸哭,遂草定遗制。京亲书讫,召都知进入,催合门御史台退百官班。是时,未宣遗制,嗣君宫中人已来,引喝内侍云:「皇后已在内东门,候得旨宣入。」须臾,姬侍从入者四十八人,会通门犹一一点数放入。移刻,都知刘友方、梁从政至幕次中宣谕云:「皇帝有指挥事,召二府入对。」遂同入,立庭下。上御坐,宣名奏万福讫,升殿。上密谕章惇,语声低,同列皆不闻。余云:「臣等皆未闻圣谕。」惇云:「请皇太后权同处分事。」上亦回顾余等云:「适再三告娘娘,乞同听政。」余曰:「陛下圣德谦挹,乃欲如此,然长君无此故事,不知皇太后圣意如何?」上云:「皇太后已许,适已谢了,乃敢指挥。兼遗制未降,可添入。」余等遂奉诏而退,召蔡京及呼梁从政取遗制重修写讫,又呼从政等进入,及指示以所添一节,从政等色皆骇愕。遂呼班,班入恸哭,福宁几筵内道场之类皆已具,班定,乃引班。宰臣升殿受遗制,西向宣读讫,降蜯。宰臣烧香,奠茶酒讫,又再拜。方宣遗制时,止哭,然上下内外恸哭声不可遏。移班诣东序,贺皇帝即位。又奉慰讫,宰臣、亲王、嗣王、执政皆升殿恸哭,上亦掩面号哭。是日,余不觉与亲王同升殿,又方号泣,与三省分班东向立。退,乃见亲王在侧。宰执皆奏,上以社稷大计,乞少抑圣情哀泣。又降蜯慰皇太后讫,复升殿,至帘前与亲王等分立。又奏皇太后,已得圣旨,于遗制中添入「权同处分军国事」。太后云:「官家年长聪明,自家那里理会得他事。」余等云:「皇帝宣谕,云太后已许,已谢了。」太后云:「只为官家再三要如此,只管拜。」余云:「已降遗制,愿上体国计,勉徇皇□所请。」遂退。是夕,锁院降登极赦。先是,大行服药,得旨:以十二日午时,宰臣诣中太一宫、集禧醴泉观开启祈祷道场烧香。又得旨:十一日酉时,大庆殿道场设醮,亦宰执烧香。遂议定:夔与余烧香于中太一宫;中书,集禧;左辖,醴泉。至十一日晚,得御药院申,大行疾势有加,夔遂云:「惇更不赴太一宫,只就大庆烧香。」觽相目,辖云:「若不去时,大家不去。」觽皆称当。夔亦云:「好!」遂入奏,大庆改用午时开启。余先已语中书云:「此公多计数。」已而果然。及俱不出,其谋已沮。然未知其意,又以大行未卜疾势如何,未敢启口。然余窃计之,万一有变故,唯端王年长,当立无疑。至是日早聚仆射厅【一二】,余遂云:「天下事无大小,然理在目前,但以大公至正之心处之,无不当者。」冀同列默喻此意。及至帘前,遽有简王之请,兼厉声陈,唯恐觽不闻。及长乐宣谕,觽议称允,渠亦更无一言,但奉行而已。余语中书云:「尝言其多计,果然。但谋事簄率,初欲独留,意欲专此事。及仓卒,又不谋于觽,遽发此言,殊可骇也。本欲赢觽人,及今如此,所谓还着于本人也。」辖亦以为然。余又云:「渠之言如此,祸将奈何?」辖云:「此固不足论,但于简王有不安尔。」退,赴资善堂。晚,复入福宁临,同百官自垂拱入。是夕宿资善堂,通夕不能寝。廷臣哭多哀,惟简王哭甚哀,睦王未尝有泪,左辖等皆讶之。自是日赴朝晡临。徽宗实录:元符三年正月己卯,章惇等既于帘前承命立端王,退至轩陛,内都知梁从政等白召五王问疾。惇曰:「姑召五王观之。」蔡卞面折之曰:「皇太后圣旨已定,复何议?」于是谕从政等以问疾为名召诸王,诸王皆至内东门云云。谨按曾布元符三年四月甲辰日录:是日,布及许将、蔡卞同呈正月十二日时政记,至「章惇曰,姑召五王观之,蔡卞面折曰,皇太后圣旨已定,复何议,皇太后云:「不闻卞有此语。」卞遂云:「如此乞削去。」皇太后云:「不当入【一三】。」布退,具以白上。然则当日时政记固已削去卞语矣【一四】。蔡京修哲宗实录,贪天之功,辄以私意增入。绍兴改修哲宗实录,亦不暇考正。徽宗实录更因二录,皆非当日实事。就令卞果有此语,且不须更召五王。今五王并召,足明卞初无此语。合依钦圣宪肃皇后圣旨削去十六字不入。)
  诏入内内侍省使臣四十人被甲守内东门,殿前诸军指挥使六十人坐甲于内东门之外,增新旧城守门卒,皇城司并诸门各增亲从官。命内侍省官四人各部亲从官四百人巡警禁中,差官十二人各将甲士二百人巡警皇城及新旧城,至成服而罢。
  殿前副指挥使姚麟乞守内东门外,从之。
  又差合门通事舍人一人部禁兵五十人,于军器库前稽察。至晡,百官入临,诸军指挥使以上临于宣佑门外。自是朝晡临,自小祥至禫祭,朝一临。军使押班帅其属哭于其营,三日止。辅臣宿资善堂,宗室、遥郡刺史以上宿崇政殿门之外,至成服止。
  是日,诏取前省内臣冯说赴入内省。说先给事陈贵仪合,尝抱上。绍圣被逐,今复召入。
  庚辰,大赦天下。(实录前例,赦书条目并合具载,今录但载赦书首尾,余并削去,非例也。当考详增入。)
  禁缘边毋得侵扰外界,务要安静。
  曾布白上曰:「大行不幸弃天下,陛下入继大统,惟于事两宫当尽礼。」上曰:「此固当尔。」蔡卞曰:「天下大计已定,惟是先帝法度、政事当持守。」布曰:「事止有是非,若所持守于公议为是,孰敢以为不然者。」
  诏皇太后权同处分军国事,并依嘉佑、治平故事施行。
  是日,三省、枢密院聚议,尚书左丞蔡卞曰:「都知等来太常计会仪范许与不许之类,先阅会要,见天圣、嘉佑垂帘故事,皇太后称『吾』,臣僚上表,答云『览表具知,所请宜不许宜许【一五】』及五日一垂帘同听政,臣僚起居皇太后讫,移班起居皇帝。(皇帝坐在西,乃皇太后之上。)皆天圣故事。嘉佑末,英宗请慈圣同听政,五月同御内东门小殿垂帘【一六】,至七月十三日,英宗间日御前后殿,辅臣奏事,退,诣内东门帘前覆奏皇太后。会要云:『皇太后勉徇上请,同听政,而未尝御前殿,百司亦不奏事,惟中书密院诣内东门小殿覆奏事而已。明年手书还政。』又故事,惟慈圣不立生辰节名,不遣使契丹。若天圣、元丰则御殿垂帘,立诞节名,遣使与北朝往还,及避家讳等。」曾布问同列,今日当如何处之?章惇以下皆曰,当具此二次故事禀旨。布独曰:「不然,此事乃吾辈所当任,若禀上旨,恐难裁减;若禀长乐,亦难可否。今上长君,岂可垂帘听政!正当从吾等请,如嘉佑故事施行,乃为得礼。」觽皆以为当然。卞徐曰:「卞犹疑之,天圣、元丰与今日,皆遗制处分,与嘉佑末英宗请听政不同,万一为他人议论,如此奈何?」布曰:「不然,今日之事虽载于遗制,实出自德音,又是长君,正与嘉佑事相似。」觽以为当。卞亦曰:「须如此讲议,乃说到道理处。」遂同入札子,乞晚临讫奏事,退,诣帘前覆奏。寻得旨,依奏。(此奏亦布所草定,札子中所乞奏事次第,已如治平故事矣。)晚赴晡临,遂至东序。起居讫,升殿,上服浅黄袍红带。遂出嘉佑、治平故事(天圣故事更不将上。)进呈,上曰:「恰一般。」布遂指五月同御小殿,盖英宗方服药,恐未尝同坐;至七月御前后殿,即是英宗已安,日御前后殿,奏事,退,赴内东门覆奏。今日正当用此故事。又言:「虽遗制所载,实出自德音,正与治平事一般。」又言:「章献时仁宗方十三,宣仁时大行方十岁,陛下岂可坐帘中?」上甚悦,曰:「事体虽当,然且更禀皇太后圣旨。」布曰:「陛下长年,圣德谦挹,请皇太后权同听览;今故事如此,固当禀皇太后,然足以见圣意谦屈,曲尽事体。」同列亦皆称贺。及至帘前奏事,进呈嘉佑故事如前,太后曰:「相公等裁定。」惇等皆曰:「须禀圣旨。」太后又曰:「莫奏取官家指挥?」布曰:「适皇帝再三令禀皇太后圣旨,兼此事是皇太后身分事,皇帝实难裁处。」惇亦曰:「是太后面分事。」太后遂言:「皇帝长成,本不须如此,只为皇帝再三坚请,故且勉从。非久便当还政,只如慈圣故事甚好。」惇等皆称赞皇太后圣德谦恭,德音如此,实近世之所罕有。布又曰:「既得旨,不御前后殿,惟三省、枢密院于内东门覆奏职事;则百司皆不奏事,臣僚不上表章,生辰不建节名,不遣使契丹,皆当如慈圣故事。」太后曰:「已知。」布又曰:「如此,便批圣旨施行。」太后又宣谕曰:「皇帝所生陈贵仪,当追赠皇太妃。」惇等愕然,方觉思虑所未及,唯唯奉诏。又曰:「皇帝以申王是兄,欲优加礼数。」惇等皆曰:「圣意如此甚善。」又宣谕曰:「皇帝欲先次优与官封。」惇等皆曰:「来日便进呈□院降制。」太后曰:「好。」又奏:「大行皇帝皇后当别建宫殿名号,容续具奏禀,缘不可居坤宁。」太后亦曰「好。」自初奏事帘下,见上只立于太后坐侧,及言申王事,又于椅子后附耳语,太后故又再宣谕。是日,宰执各赐酒食,皆短表谢。知客司白亲王以下皆用两表【一七】,曾布曰:「不须。」盖已得旨也。又谓同列曰:「奏事先奏皇帝,次覆奏太后,如今日所得指挥。」遂为定式矣。
  宣政使、莱州防御使、入内副都知□靖方,宣庆使、密州观察使、入内押班盖从熙为都大管勾山陵事,景福殿使、明州观察使、入内押班冯世宁提举制造梓宫兼按行山陵使,宣庆使、高州刺史、内侍押班阎安副之。捧日天武四厢都指挥使、昌州刺史贾嵒,宣庆使、瀛州防御使、内侍押班宋用臣为修奉山陵都监。初议差都监,欲取旨,曾布曰:「若欲得人,非用臣不可,必能省费,爱惜役兵,以用臣素善使人故也。」觽然之,遂拟进,而有是命。
  遣合门通事舍人宋渊告哀于辽国。
  辛巳,皇太后手诏付中书省曰:「皇帝践阼之初,勉从勤请,非久便当退归房闼,除不御前后殿有指挥外,如回避家讳之类,并勿施行。」
  是日,皇太后谓辅臣曰:「上聪明,萃王以下皆不及。」又曰:「上性仁慈,见笞责人亦畏。」曾布曰:「大行虽不幸早弃天下,然今上嗣立,皆神宗之子,亦古所罕有【一八】。」章惇曰:「神宗留意政事,更张法度,为万世之利,此福报也。」蔡卞曰:「臣等皆神宗拔擢,惟谨守神宗法度,所以报德,皇太后必尽知神宗政事本末。」惇又曰:「神宗政事如此,中间遭变乱,可为切齿。」太后叹息。布曰:「臣首被神宗识拔,于政事、法度,无所不与;所擢人材,今日用之者皆是。」太后曰:「相公等皆神宗旧臣,且更与辅佐官家。」布曰:「臣在熙宁中,闻神宗省览文字尝至深夜,左右未尝有妇人,其厉精忧勤如此。」太后曰:「官家性勤笃,必似得神宗。」布曰:「此宗社天下之福也。」
  诏三省、枢密院集侍从官议,太平兴国二年所用是何服纪【一九】,速指定闻奏。(谨按:太平兴国元年,太宗为太祖服三年,其二年十一月从宰臣薛居正等请,宴大明殿,始作乐。故朝议或疑当时但服儙,非三年者。有诏集议,诏旨载当时本语,实录改云「以太平兴国二年所用服纪详定闻奏」,其语不了了,今合从诏旨。又当时但诏三省集官,知枢密院曾布与宰相章惇争言枢密院不可不与议,惇从之;今合增入枢密院三字。癸未奏合行三年丧,亦合增入枢密院三字,乃不失实。)御批但付三省,章惇遣堂吏白曾布,布答以批付三省,恐密院不当与;惇遂已。翌日,布乃谓惇曰:「密院不与集议,有三不可:太后手诏三省,并陈太妃追册,申王加恩,向宗回等进官,皆非密院职事,得旨同行,而此独不与,一不可也;侍从官皆与议而独密院不与,二不可也;三省若同上,密院不可先追,须别班奏事,恐与体未安,三不可也。惇矍然曰:「是不可不与。」许将、蔡卞后至,亦曰当同议。布曰:「此事若为私计,则不须与;以国事言之,则不敢辞。」觽然之,退召从官、礼官合议。初,太常少卿曾旼举兴国故事,以为不妨举乐。蔡京曰:「三年丧无疑,缘两省及髃臣皆行三年丧,若举乐,谁与同听者?兼今上尝北面于大行,自是君臣无疑。」布问从官曰:「蔡承旨之言是否?」觽皆曰:「是。」惇遂诟旼曰:「既是合行三年丧,因何却言举乐自不相妨?」旼颇饰非喋喋,惇声色益厉。布曰:「不须尔,此是国初草创,有司讲求未至,若云不相妨即不当。」觽皆咎旼,旼亦屈,仍曰:「昨十数次来促文字,若不如此,必更怒。」布曰:「此尤不可,礼官当执典礼,岂可言怒?况何以知有怒意。」惇又厉声诟之曰:「乱道!」旼怒曰:「亦不是失职!」布曰:「太常所定显是不当,须如此声说。」觽从官等皆曰:「当如此。」吏部侍郎徐铎、兵部侍郎黄裳默然,布与蔡卞问之,亦皆曰:「是。」遂令退草奏状,晚得所奏,遂具札子缴进,云合行三年之丧。诏恭依。晚,礼直官张子谅来言:「刘瑗问皇帝未成服间,合系红带否,子谅答以髃臣皆黑带,恐不可御红带。瑗曰何故,子谅曰,皇帝于大行称臣否,瑗曰:是。」先是,布已为同列言,服红带未当。次日见上,止服黄背子,不系带。(向宗回等进官,附二十八日,实录于十六日乃书。三省奏侍从官、礼官议【二○】,合行三年丧,诏恭依。今并入此。)
  又诏,皇太后、皇太妃合增崇礼数,令礼部太常寺具典故以闻。
  又诏,大行皇帝皇后宫殿并以元符为名,仍号元符皇后。先是,曾布白上【二一】:「兴国中,行孝章皇后礼数未至,当务从优厚。」上曰:「太后亦知此事。」又呈元符宫殿,布曰:「宫称元符宫,殿为元符殿,仍号元符皇后。」或请以皇仪殿处之,觽皆曰:「兴国中孝章故事不可用。」及覆奏,皇太后曰:「神宗每以孝章事为未安,尝曰,若使二哥为之,(谓岐王颢。)即是尔样子。」言讫泣下。章惇曰:「神宗亦尝谕辅臣,云处之太薄。」
  赐在京班直诸军并诸路驻泊禁军军员衣带有差。
  诏中书省,已降赦书优赏诸军将士,虑诸路钱物有未足处,许转运司于别司应系官及封桩钱物内借支【二二】,不得执奏,仍以数闻。
  户部乞依元丰八年优赏诸军则例,其价直依太府所估。从之。
  壬午,诏增崇皇太后仪物,并如宣仁圣烈皇后故事,唯不鸣鞭,不用马队及茶酒班,殿侍奏荐及度僧等不限人数,临时取旨。
  礼部言,检会故事,应天下山、川、地名并人名姓字有犯御名及音同者,令即改;其州、府、军、监、县、镇官司及敕赐名额宫、观、寺、院,奏取指挥。从之。
  癸未,追尊贵仪陈氏为皇太妃。
  三省奏请,故皇太妃茔域合加崇奉,及将来奉册典礼,令礼官检详典故讲议闻奏,并下所属置官兵守护。诏恭依。先是,皇太后宣谕太妃茔域当如何,章惇遽曰:「臣等曾议,当即茔为园。」曾布止之曰:「当自有典礼,须令有司集议。」觽皆谓当如此。布曰:「茔在奉先。」太后曰:「然。」布曰:「当改卜否?」太后曰:「地好,恐不须改。」(布录在十二月癸未,二月十一日戊申同进呈。)
  责诊视大行皇帝医官秦玠、孔元、耿愚等,并除名、勒停、编管、夺官,罚金有差。
  髃臣上表请皇帝听政,诏答不允。自是五上表,乃从之。
  三省、枢密院奏,集侍从官、礼官议,合行三年之丧。诏恭依。(此已见十五日【二三】;合删。)
  命宰臣章惇撰大行皇帝陵名及哀册文,知枢密院事曾布撰谥册文,中书侍郎许将书哀册文,左丞蔡卞书谥册宝,翰林学士承旨蔡京撰谥议。
  宣庆使、瀛州防御使、内侍押班宋用臣为入内副都知。
  是日,中批付密院,内侍押班及带御器械皆阙官,合择曾经边任有战功、无过犯私罪徒情重、资考深三五人,具名进入。盖用臣已迁,阎安又副冯世宁按行山陵,前省全阙人,故有是命。曾布以着令,两省押班乃三省同除,遂白三省,云此事当同奏,皆然之。布因言:「适准御批,令选内臣、大使臣充押班、带御器械,已下吏部取索,臣不能悉记名姓。然有战功如全惟几之类,恐不可充此选。臣尝闻神宗宣谕云:『两省都知押班非性行温良者不可为之。』盖其间多麤簄不平稳,以至带御器械亦须欠补,押班亦不可不择。」上曰:「不平稳人固不可用,但具名进入,当更与执政商量。」密赐章惇金三百两,曾布、许将、蔡卞各二百两,小龙茶一斤。
  甲申,太常寺奏成服仪式,百官奉慰皇帝讫,诣内东门进名,慰皇太后、皇太妃、皇后。从之。曾布诘太常寺曰:「百官初移班慰皇太后,今何以进名?」太常寺对以奏得旨。盖皇太后以不御殿,故不肯受百官慰也。
  赐内直长上诸班缗钱有差。
  是日,命宰臣章惇为山陵使,吏部侍郎徐铎为礼仪使,工部侍郎黄裳为卤簿使,御史中丞安惇为仪仗使,权知开封府□居厚为桥道顿递使,度支郎中王韶兼权京西路转运使,应副山陵。
  户部、工部奏:「应奉山陵工料,京西转运司及西京河阳等处,各有元丰八年例,自当遵用。如案籍不存,许用治平、嘉佑故事,辄敢隐匿增减不实,并以违制论,不以去官赦降原减。」从之。
  乙酉,分遣三省官以先帝升遐、嗣君即位,告于天地宗庙社稷,遣内侍告诸神祠,命使臣刘安民等告诸路官吏兵民等。(布录二十八日乙未,是日又呈刘安民状云:「元符皇后家乞依三后家入内。」上云:「后妃家自当入。」许将云:「他不止欲临入,却云生辰上寿及非时进奉、庆贺,皆欲依三后家入内。」上云:「后妃家自当如此。」将默然。安民此状投已久,累日前欲将上而蔡卞止之,将亦蓄缩。曾布尝与章惇密论卞举措如此可叹,及闻德音,皆有愧色。布则不然,入国首命朱孝孙,告谕首差刘安民、安泽。卞最为大行眷顾,一旦遂尔,殊可叹也。)
  诏闭站台,罢遣延春阁后苑宫门亲从官四十人,皆绍圣后郝随、刘友端等所创也。站台在大内西北隅,下瞰大水门,制度极华靡,都人夜见灯火,及闻乐声者,皆以手加额。上初令毁撤,既而用日官言,但改为置仙、佛像之所云。(实录但云诏闭站台,罢遣延春阁后苑宫门亲从官四十余人事,首末不备。今用曾布尔日录增修,二月二十五日逐随及友端。)
  以大行皇帝遗留物赐辅臣及前宰相、执政官有差。
  左藏库使、带御器械张承鉴为内侍省押班,供备库使麦文炳带御器械。(诏旨在乙酉。)先是,上令密院具三五名进入,密院言取索唯此二人可与选,外有梁安礼、全惟几、高伟、李元嗣,虽经边任有战功,窃虑人材性行难以与选。既而中批止用所选两人。
  丙戌,诏求故皇太妃亲属。(二十一日付出谱系。)
  皇兄保平、泰宁军节度使、守司空、开府仪同三司申王佖为守太傅、京兆尹兼真定尹、永兴成德军节度使,进封陈王,赐赞拜不名,加食实封邑,余如故。(申王佖为太傅,徙封陈王,赐赞拜不名,只如此书亦可。)
  曾布言:(此已下并曾布尔日录,在十六日癸未,今依实录系之十九日丙戌。此只合书曾布言,实录书枢密院言,非也。)「朝廷自近岁以来,经营边事,无不如意。今西夏已进誓表,边事遂且休息。昨为青唐董□为阿里骨篡位,阿里骨死,其子瞎征又嗣立,国人不顺,故迎董□侄溪巴温,欲复其国姓。既而国乱,首领多归溪巴温,辖征不能自立,遂出降。而溪巴温之子拢拶乘间入青唐称王子。边臣欲因有其地,乃渡河据邈川,以重兵临之。故拢拶亦出降,朝廷即以青唐为鄯州,邈川为湟州。既而部族多叛,覆军杀将,今又引兵围错凿城,城中亦有将佐士卒,尚未闻胜负。」上谓曾布曰:「事须卿等措置。」布曰:「臣等固不敢不尽力,然蕃情未安,未敢保其无事。近已降诏旨,以拢拶为河西节度使,令如府州折氏【二四】,世世袭知鄯州,庶蕃情稍服。事已如此,但且随宜营救,维持而已。」上曰:「善。」又言:「伏闻李彀押拢拶等赴阙,已止令留在京西听旨。缘引见须在听政后、除服前,兵卫难以麤衰里护,欲令二月九日到阙,十二日赴同文馆。闻大行皇帝本欲御楼受降,今恐难用此议,但于后殿引见可也。以至诸军素队排立、楼前仗卫,皆当罢。」从之。
  诏尚书省官权于门下、中书省治事。
  上批付三省,以尚书及从官阙,令与枢密院参议,具前执政十人,余可充从官者二十人姓名进入。章惇、曾布等聚议,以陆佃、曾肇、龚原、郭知章及蒋之奇、叶祖洽、邢恕等名闻奏。布曰:「叶涛亦当与选。」惇曰:「如此,则王古、范纯粹亦当与。」蔡卞初难之,既而曰:「涛亦不妨,但须并朱服不可遗尔。」
  丁亥,以前执政及从官等姓名面奏,吕惠卿居首,上遽指之曰:「且令在边次。」至韩忠彦,上曰:「此当召。」又次至李清臣,布曰:「以妇人狂言故罢政,本无事。」上曰:「马上共见。」(是日,亲王宰执皆扈从。)卞曰:「更别因一事削职。」布曰:「只为不进呈明氏状,更无事。」次及黄履,上曰:「此三人皆可召否?」布又指安焘曰:「陛下知此人否?元丰末旧人皆去,唯焘至元佑四年丁忧乃罢。」上颔之。至林希,无所可否。次及蒋之奇,上曰:「亦当召,兼学士见阙。」又及叶祖洽,布曰:「在先朝无所附丽,亦可用。」上许之。次及叶涛,布曰:「尝为中书舍人,有气节,敢言,可用。」次及邢恕并朱服三人,惇独指涛曰:「惟此人可用。」又陆佃、郭知章、龚原、曾肇,上亦曰:「皆可擢。」觽皆曰,肇在神考时已为馆职,布曰:「两曾修史,昨以修实录得罪,然实非元佑之党。」上然之。次覆奏于帘前,所陈如上,皇太后曰:「元丰末,觽人皆去,惟安焘不去,是不正当,并上所取舍,皆合公议。」布因曰:「皇帝、皇太后洞照人材如此,臣等更无可言者。」(布录二十日丁亥进呈。实录云:诏三省以阙执政官及六曹长贰,令具前宰臣执政侍从官姓名,乃取寺监可补从官者十人以闻。按曾布记此事甚详,初不闻执政阙官,但欲取前执政补尚书耳。不知实录何所据,恐误,今从布尔日录。实录盖用御集所载正月十九日手札,疑御集亦误也。合改修云:内批付三省,以尚书六曹长贰阙官,令枢密院参议,具前执政十人,余可充侍从者二十人姓名进入。)
  戊子,金紫光禄大夫、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章惇为特进、申国公,左正议大夫、知枢密院事曾布为右光禄大夫,右光禄大夫、中书侍郎许将为左光禄大夫,右正议大夫、尚书左丞蔡卞为左正议大夫。皇弟守司空、开府仪同三司、【二五】武宁、镇宁节度使莘王【二六】俣为河东奉宁节度使,进封卫王,守太保。检校太尉、开府仪同三司、横海、镇江节度使简王似为武昌、武威节度使【二七】,进封蔡王;检校太尉、开府仪同三司、镇安集庆节度使睦王偲为清海、镇海节度使,进封定王:并守司徒。皇叔祖检校司空、开府仪同三司、彰德军节度使嗣濮王宗汉为宁江节度使、检校司徒。检校司空、武胜军节度使吕惠卿为镇南军节度使、检校司徒。宁远军节度使高公绘为保静军节度使、检校司空。殿前副都指挥使、武康军节度使姚麟为建雄军节度使、殿前指挥使【二八】、检校司空。昭庆军留后宗绛为昭庆军节度使;保宁军留后仲损为保大军节度使;镇宁军留后仲御为保宁军节度使;安北军留后仲赐为保康军节度使;宁德军留后、驸马都尉钱景臻为安德军节度使、检校司空。(二月三日布录,三省呈亲王、嗣王、吕惠卿、高公绘、姚麟移镇,宗绛、仲御、仲赐及钱景臻等自留后除节旄,宰执皆迁官,以登极恩也。是夕,锁院降制。今依旧录先见于此。)观文殿大学士、太子少师致仕苏颂为太子太保,右正议大夫、资政殿学士致仕王存为左正议大夫,髃臣皆以次序迁。(布录二月四日云云,已见本月日。)
  内出故皇太妃亲属谱系付中书省。(十九日求亲属,谨按实录称皇太后,误也。诏旨及曾布尔日录并同。今合改「后」字作「妃」。)
  诏枢密院具曾任管军及堪充管军人姓名以闻。曾布言:「管军今止阙三人,有王愍者尝管军,因边事得罪罢黜,恐当用赦□复。」上深然之。又言刘安、张存、折可适等皆边人,不可用,姚雄、姚古皆麟之亲侄,至苗履,上遽曰:「此可作管军。」觽皆曰:「然。」许将、蔡卞又曰:「大行亦累欲进擢。」布初谓惟履一人可与选,以亲嫌不敢启口,而上遽已及之。布称善而已。
  罢绍圣后八厢所增探事人。(布录云:「皇城司申,传宣八厢探事,绍圣以后添差十六人并放罢。」实录削去「绍圣以后」字,事不分明,今合增入。考「十六人」字,疑布录或误,今不书。)
  己丑,进封皇太后、皇太妃、元符皇后、故皇太妃三代。(布录:二十三日庚寅,呈故太妃赠三代条格,当得三少,用圣瑞例【二九】,当得东宫三师,夫人封次国。而圣瑞昨以嗣父崔杰未赠官,初赠太尉,母封大国。曾布曰:「当用此例,缘故太妃曾祖乃正任防御使,父遥郡,不可卑于未有官者。曾祖母而下皆当封大国。」上以为然。蔡卞犹再禀云:「父赠太尉,祖及曾祖赠三太,或便赠三师。」觽曰:「如此恐不伦。」遂赠太保太傅。又皇太后、圣瑞、元符三代皆如故事,及覆奏于帘前,太后亦云崔杰初赠太高,然今日不可不用此例。)
  庚寅,诏随龙人昭宣使、遥郡刺史刘瑗特授宣政使、遥郡防御使,应随龙内臣及长宿车子,登位日供承翊卫内臣四人张琳、张佑等各迁两官,余一官。亲事官、诸军、三省行首司、内知客、医官等各转两资。先是,三省、枢密院同呈治平随龙人例,有官者各选一官,亲事官以下各转一资。上以为太薄,故有是命。(谨按,随龙人迁转恩例不可不具载,使后有考。而实录并阙之,非法也。今据曾布尔日录删修。)
  诏:「内侍省官因元佑责降之人,如藤州羁管梁知新,万州监税曾焘,并与依例转官。兼内侍省见今阙官,应见责降在外监当人,已经大赦放还,赴省供职。入内内侍省人因黜责降充前省者,悉召还入内内侍省。东头供奉官、管勾西京嵩山崇福宫阎守懃寄左藏库副使,添差勾当御药院。」
  诏:「朝散郎、诸王府记室参军徐绩,承议郎、诸王府侍讲何执中各迁一官,并为宝文阁待制。绩提举醴泉观兼侍讲,执中提举万寿观兼侍讲。」
  辛卯,大行皇帝小祥,髃臣临慰如仪。
  壬辰,以大行皇帝丧二七日,髃臣朝临于福宁殿。自是每七日皆朝临,髃臣奉慰如仪。
  礼部请依故事,内外臣庶军营至禫除后,文武臣僚之家至山陵祔庙毕,并许嫁娶。又请依故事,三京诸道军民至卒哭,东京军民及三路沿边臣僚至祔庙,其余文武臣僚至三年,乃听用乐。并从之。
  户部言:「近遣官往淮浙、江湖、京东、福建路徱刷合应副北郊钱物。今缘应奉山陵之费不赀,尤赖外路资助,欲望朝廷申戒诸路及所遣官,遵依昨降敕命,徱刷起发。」从之。
  仁宗淑妃周氏进贵妃,婕妤张氏进充仪才人,杨氏进美人。英宗才人张氏进婕妤,才人鲍氏进美人,杨氏进婕妤。神宗淑妃邢氏进贵妃,婕妤武氏进昭仪,贤妃宋氏进德妃,婕妤张氏进婉容,婕妤冯氏进修容,才人勾氏进美人,淮阳郡君郭氏进才人。先是,皇太后谕辅臣曰:「先朝嫔妃当进封。」曾布曰:「外廷皆不知姓名。」皇太后曰:「待批出。」遂递迁之。
  降大行皇帝乳母魏国福康惠佑夫人窦氏为扶风郡夫人,乐安郡夫人李氏为陇西郡君,永嘉郡夫人陈氏为颍川郡君,司闱马氏为掌闱,司正白氏为典正,司赞王氏为典赞,才人韩氏为红霞帔。以大行皇帝弥留,侍疾无状,及蔽匿不以闻故也。(建中靖国元年五月己巳,窦氏复魏国夫人,陈氏复郡夫人,白氏□封司字,马氏□封典字,以责降逾年故也。王氏、韩氏不见□复。皇太后谕云:「先朝妃嫔当进封。」又云:「大行乳母窦氏并本殿中伴人久在大行左右,自去岁来,大行饮食不进,至有全不进晚膳时,一切掩覆,并不曾来道。直至疾势已深,尚不肯言,理当削发屏逐;然不忍如此,直须降黜。又韩才人者不是房院。宫中呼嫔御郡君、才人以上为房院。至大行服药【三○】,犹使性气,不会事,亦当削发;且与一红霞帔名目,令往守陵。」因恸哭,布等亦哭。又宣谕云:「大行病已深,尚未尽知,一日忽使人来云:『今年上元上楼不得,珠子衣服亦鴲不得,须且罢观灯。』方惊骇。去岁太后为不安,不曾上楼。大行每云:『娘娘不上楼来,殊冷淡。』今年且上楼来,却忽见如此传语,元来病势已重,尚未详知。」又恸哭不已。)
  先是,陕西转运判官秦希甫在河州,尝以所见具奏曰:「熙河既受瞎征之降,以兵至青唐,即求嘉勒之后,或只令拢拶承袭,方合人心。据地里,从河州至湟州二百四十五里,道路险阨,不通车乘,惟是头口驮载,人夫担负。瓦吹峡中,多遇寇掠。道无宿顿,人无饮食,畜无刍秣,雇到头驮及管押之人,如赴死地。即今欲全师而归,已是难事。缘鄯州招下新羌万余人,若一离本处,皆为雠敌。望朝廷早追拢拶及三伪公主入鄯州,分付降羌,令自抚循。求故主温溪沁之后守湟州,徐议引出,尚为万全之计,于朝廷存亡继绝之道【三一】,两无亏损。汉罢朱崖郡,弃轮台,皆盛德事,未为国耻。今所陈事机,间不容息,乞早措置。万一后时,边祸不轻,臣及州郡官吏虽被重诛,无益成败,然犹未敢深言后患也。」熙河兰会经略使胡宗回怒其异己,数沮之,希甫乞移他官。是日,三省、枢密院同进呈,曾布请并以前后臣僚章疏论鄯州弃守利害不同者备录,送宗回、希甫,公共睰心体度边情,具果决指定可守可弃事状闻奏。如有可守之理而轻议废弃,或不可强守而妄称可守,致误措置,当重行典宪。如挟私避事,故相违戾,亦当根究理曲之人窜黜。仍令宗回计置般运粮草。布因言:「青唐本以国人不平阿里骨父子篡位,故逐瞎征而立拢拶,边人因而欲有其地。臣自事初,累曾力争以为不可,为及瞎征、拢拶相继出降,宰臣率百官称贺,建置鄯州,臣不敢复启口。然西蕃寻复反叛,亦累于大行前敷陈,以为此事本不可为,业已建置州郡,颁告天下,百官四方上章称庆,一旦弃之,岂不取笑中外!今于不得已中,但当尽力医治拯救,若鄯州不可守,犹当西守湟州,东建洮州,以相维持,且以成先帝(谓神宗。)以熙河、洮岷为一路诏旨。其后贼愈猖獗,至覆军杀将,遂降旨以拢拶为河西节度使、知鄯州,与王赡同为陇右都护,同管勾军马司公事。然议者尚以为拢拶父子恐未肯听命,亦累下胡宗回、秦希甫,令具鄯州合弃守利害闻奏。今更责以果决指定弃守事。」上曰:「如此行遣,亦已尽矣。」布又曰:「自绍圣已来,经营边事,进筑城寨五十余所,无不如意,临了作此一事,至今狼狈,了当不得,无如之何。」
  承议郎、太仆少卿赵垱卒。(实录有传,当别考详。)
  癸巳,髃臣瞻大行皇帝画像于集英殿,哭尽哀而出。
  追封秦国惠和大长公主为魏国,越国贤惠大长公主为燕国。
  甲午,进封周国大长公主为燕国,楚国为□国,秦国为越国,曹国长公主为冀国,定国为韩国,德国为庆国,封德康公主为荣国,懿康公主为嘉国。
  乙未,相州观察使向宗回为彰德军留后,利州观察使向宗良为昭信军留后。先是,上谓辅臣曰:「皇太后只有二弟,当优与推恩。」蔡卞曰:「与节使。」曾布曰:「观察使覃恩恐只合移镇。如此是转两官,兼节钺非转官可比。然绍圣初,大行初亲政,太后、太妃家亦各转官。」上曰:「如此,更以上有何恩数?」卞曰:「使相。」布曰:「此尤不可轻授。」上亦默然。布又曰:「朱伯材、任瑜恐亦当迁,绍圣初迁两官。」上曰:「不同,且近后。」既而上令与宗回、宗良建节,辅臣覆奏【三二】。太后曰:「不可,外人将谓纔听政,便以滥恩及私家,决不可。」布曰:「皇帝圣意甚坚,再三云太后亲弟唯此两人。」太后曰:「固是如此,然必未可,若皇帝欲尔,亦须俟禫除别议。」(布录十四日。)上始欲以宗回、宗良恩命与申王同日降制,辅臣具以闻。太后曰:「与申王同日迁改,岂不取笑中外!但且缓之。」(布录二月四日。)寻得御批云:「且依例推恩,其节度使指挥未可施行。」(布录十四日。)及是,皇太后谓辅臣曰:「本不须同朝听政,止为官家坚请,礼数过当。」皆对曰:「慈圣作后时,曹佾已为节度使。」太后曰:「只有二弟,然皆不近道理。」曾布曰:「佾人才亦至寻常。」太后曰:「宗回怎生得似佾!」蔡卞曰:「宗良亦简静。」太后曰:「却是传范不可得,今有三叔父,皆未曾沾恩。」(布录二十八日乙未,三叔父推恩在二月十三日庚戌。)
  故皇太妃长兄右班殿直陈永成为内殿承制、合门祗候,次兄三班借职永清为东头供奉官看班祗候,其余内外亲族命官有差。上谓永成等恐不可令在合门,曾布曰:「日久自习熟,今但当免祗应耳。李用和例极高,此止用仙游夫人弟任泽除供奉官例尔。」上乃许。(布录己丑。)
  是日,上又语辅臣以尚书从官阙人,曾布曰:「姓名已进入。」上曰:「只是韩忠彦、李清臣、黄履三人,安焘不堪,其次从官如何?」布曰:「陆佃、曾肇、龚原、郭知章及叶涛等恐可除。」上曰:「蒋之奇。」布曰:「叶祖洽亦是。」上曰:「待批出。」布又曰:「不唯从官,执政亦阙,本是八员,今止有其半。」章惇曰:「三省、密院各只一人。」上亦曰:「少一半。」蔡卞遽曰:「此尤不可不审。」至帘前,布白太后【三三】:「上旨又及尚书从官阙,臣等奏云,姓名已进入,在圣断裁处。」因言前执政只三人,惇遽言:「元佑措置边事皆韩忠彦,昨至绍圣二年,西人分画地界,捉过说话指挥使去【三四】。曾布欲一变边事,忠彦犹云:『待捉了高永能后商量。』(永能乃本路钤辖,亦商量地界官。)曾布曰:『此时无面目见天下人。』方屈服。安焘尤甚,以为汝遮先帝不敢筑,今何可议。其后进筑乃在汝遮二百五十里外。」布曰:「忠彦诚有此言,然亦柔顺易屈服;安焘诚拗强,难与议事。」惇曰:「忠彦若在朝廷,亦做边事不得。」遂退。先是,上又尝语及人材,布曰:「陛下践阼之初,中外观望,凡号令政事,进退人材,不可不谨。」及至帘前,又以此奏。蔡卞曰:「只是恐有人援引讥毁先帝之人,望皇太后主张照察。」布曰:「同是臣子,古人有言:『见无礼于其君者,如鹰鹯之逐鸟雀。』亦必无此理。」卞退谓布曰:「公之言甚好,然外人已传召梁惟简归,此不可不虑。」布曰:「公但安心,苏轼、辙辈必未便归也,其它则未可知耳。」寻批出除忠彦等七人,忠彦以资政殿大学士知大名府,除吏部尚书。李清臣以资政殿大学士知真定府,除礼部尚书。黄履以右正议大夫知亳州,除资政殿大学士,提举中太一宫兼侍读。惇尝言前执政有例作经筵,故履有是除。又以集贤殿修撰、知蔡州陆佃为吏部侍郎;集贤殿修撰、知和州郭知章为工部侍郎;集贤殿修撰知海州曾肇、中书舍人集贤殿修撰知润州龚原为秘书监兼侍讲。三省得御批,即施行。布谓惇曰:「昨御批本令密院参议进入姓名,今乃不见御批,何也?」寻呼堂吏诘责,惇遣吏白布曰【三五】:「此依官制,不敢卤莽。」布曰:「然则御批违官制也?」
  赐前宰相、执政官及宗室:戚里衣带器币有差,以登极恩也。先是,大行遗赐,密院先已得旨支给,及是,与三省同呈,前宰执不带职者及张敦礼等责降人,恐合依例与登极恩赐。上及太后皆以为合支给。三省言:「张敦礼章疏诋毁神宗政事,云始于王安石,成于蔡确,是神宗朝无一事是也。」太后曰:「自家戚里,不合管他朝廷事。然当时行遣得他亦太重。」
  是日,上批付三省、枢密院云:「秦希甫等奏鄯、湟州利害不同,已札付希甫,令般运粮草等应副,及令于经略司及提举司常平等应不许支借钱物内借支三十万去讫。令三省、密院更详议脚乘、合应副事件,疾速施行。」
  又令城寨未得仓卒兴工,别听处分。
  丙申,章惇、曾布入对,因拟定:「希甫所乞调发陕西一路人夫保甲难议施行外,已尽许雇秦州车乘头口。又通远军等处亦有可雇召,如不足,更以差去厢军相兼般运。候有备,于春夏以来,渐次先后进筑鄯、湟一带堡寨。如鄯州不可守,亦须极力营办,为固守湟州之计。余依御前札子指挥施行。」上深然之。布又曰:「此乃不得已也,如前所奏,医治拯救而已。」上曰:「未弃舍间,须极力应副。」惇曰:「圣谕如此,曲尽事情矣。」
  丁酉,太史局言:「大行皇帝山陵,斥土用四月四日;启菆用七月十一日;灵驾发引,用七月二十日;大葬用八月八日。」从之。诏山陵制度,并依元丰八年例施行。
  江淮等路提点坑冶铸钱兼措置铜事王奎言:「诸处新坑有用官钱令坑户开发去处,若至矿宝浩瀚,还纳官钱了当外,有矿宝,除填纳不问多少,并系元管开发,新坑户卖钱入己,显属侥幸。今相度诸路坑场,如有坑户系用官钱开发坑□,若遇矿宝,除填纳官钱了当外,有剩钱分给施行。」从之。(会要有此,三年正月二十九日事【三六】,十一月九日,可考。)
  注  释
  【一】并疾速检举施行「疾」原作「俟」,据阁本改。
  【二】仍各赐银帛有差「仍」原作「乃」,据阁本改。
  【三】郎阿章当议并未赏功绩优与迁补「绩」原作「续」,据阁本改。
  【四】即扶持上马以来「来」原作「上」,据阁本改。
  【五】当宁而流涕「宁」原作「□□一」,据阁本、活字本改。
  【六】今删去前项四百八十一字按前文实为四百七十六字,作「四百八十一字」疑有讹误。
  【七】十八日丙申按绍兴四年三月辛亥朔,十八日乃戊辰,本月无丙申,疑误。
  【八】至元符三年正月十三日暴崩按哲宗死于元符三年正月己卯,是月戊辰朔,己卯乃十二日,疑作「十三日」非是。
  【九】至晚必吐「晚」原作「免」,据阁本、活字本改。
  【一○】前后一日皆不坐「后」字原脱,据阁本补。
  【一一】余谓上服药久「余」下原有「请」字,「上」字原脱,据阁本删补。
  【一二】至是日早聚仆射厅「是」下原衍「一」字,据阁本删。
  【一三】不当入「入」下原衍「布」字,据阁本删。
  【一四】然则当日时政记固已削去卞语矣「去」原作「京」,据阁本改。
  【一五】所请宜不许宜许「宜许」二字原脱,据阁本补。
  【一六】五月同御内东门小殿垂帘「月」原作「日」,按宋史卷一三英宗纪:「五月戊辰,初御延和殿。」又本卷下文有「五月同御小殿」之句,现据改。
  【一七】知客司白亲王以下皆用两表「客」原作「容」,据阁本改。
  【一八】亦古所罕有「古」,阁本作「近」。
  【一九】太平兴国二年所用是何服纪「二」原作「三」,据阁本及本条下文小字注改。
  【二○】礼官议「议」原作「仪」,据活字本及下文壬午条改。
  【二一】曾布白上「白」原作「曰」,据阁本改。
  【二二】许转运司于别司应系官及封桩钱物内借支「应」原作「庑」,据阁本、活字本改。
  【二三】此已见十五日按此事前载辛巳日,应为十四日。
  【二四】令如府州折氏「府」原作「此」,据阁本及宋史卷四九二外国传、宋会要蕃夷六之三六改。
  【二五】开府仪同三司「仪」原作「议」,据阁本、宋史卷二四六宗室传改。
  【二六】莘王「莘」原作「萃」,据阁本、宋史卷一九徽宗纪、卷二四六宗室传及宋会要帝系一之三九改。
  【二七】武威节度使「武威」,宋史卷二四六宗室传作「武成」。
  【二八】殿前指挥使按宋史卷三四九姚麟传:「寻拜武康军节度使、殿前副都指挥使……徽宗立,进都指挥使。」此句「殿前」下当脱「都」字。
  【二九】用圣瑞例「瑞」原作「端」,按宋史卷二四三后妃传,「圣瑞」乃神宗钦成朱皇后宫名,现据阁本改,下文同改。
  【三○】至大行服药「至」字原脱,据阁本补。
  【三一】于朝廷存亡继绝之道「亡」原作「王」,据阁本改。
  【三二】辅臣覆奏「臣」原作「可」,据阁本改。
  【三三】布白太后「白」原作「曰」,据阁本改。
  【三四】捉过说话指挥使去「捉」原作「作」,据阁本改。
  【三五】惇遣吏白布曰「白」字原脱,据阁本补。
  【三六】三年正月二十九日事「三」原作「二」,据阁本、活字本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