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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献通考_8

  作者:元  马端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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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书备对》十卷
晁氏曰:皇朝元丰三年毕仲衍承诏编次。序曰:《周官》所谓要会者,正今日中书所宜有,自汉至唐,莫知议此。今编成十卷,凡一百二十五门,附五十八事。李清臣尝与许将书云:《备对》乃吴正宪公居宰路,以圣问多出意表,故令中书掾毕君为之。其时预有画旨,诸司遇取会,不许濡滞,如此尚历数年乃就。後多有改革,然事亦可概见也。
※《蒋魏公逸史》二十卷
容斋洪氏《随笔》曰:《蒋魏公逸史》,颖叔所著也。多记当时典章文物。之旧有数百册,兵火尽失之。其曾孙芾始捃摭遗藁,而成此书,将以奏御,以其副上之太史,且板行之,传之天下後,世既而不果。蒋公在熙宁、元、崇宁时,为博闻强识,然阅其论述,颇有可议,恨不及丞相在日与之言。大概辨订官制之讹误也。
※《吕申公掌记》一卷
陈氏曰:丞相申国吕公著晦叔撰。在相位所记人材已用、未用名姓,及事当行、巳行条目。
※《元荣观集》五卷
陈氏曰:左朝奉大夫权太学正汪浃撰。记元六年视学本末,并群臣所上诗、赋、颂、表之类。张舜民芸叟为之序。
※《泰陵故事》二十卷
陈氏曰:不著名氏。皆叙宣仁临朝九年中制诰、表章、奏议之属。
※《尊尧录》八卷
陈氏曰:延平罗从彦仲素撰。从彦师事杨时,而李侗又师从彦,所谓南剑三先生也。从彦当靖康初,以为本朝之祸,起於熙、丰不遵祖宗故实,故采四朝事为此录,又李沆、寇准、王旦、王曾、杜衍、韩琦、范仲淹、富弼、司马光、程颢名辅巨儒十人言行附於其後。末有《别录》一卷,专载司马光论王安石、陈论蔡京奏疏。欲上之朝,不果。嘉定中,太守刘元济得其书奏之,且为板行。
※《本朝事实》三十卷
陈氏曰:右承议郎李撰。杂录故事,不成条贯统纪。
※《皇朝治迹统类》七十三卷
陈氏曰:眉山彭百川叔融撰。略用袁枢《通鉴本末》条例,为《前集》四十卷,中兴後事为《後集》三十三卷。
※《皇朝事类枢要》二百五十卷
陈氏曰:蜀人张和卿编集。为一百五十门。盖举子答策之具也。
※《长乐财赋志》十六卷
陈氏曰:知漳州长乐何万一之撰。往在鄞学,访同官薛师雍子然,几案有书一编,大略述三山一郡财计,而累朝诏令申明沿革甚详。其书虽为一郡设,於天下实关通。问所从得,薛曰:“外舅陈止斋修《图经》,欲以为《财赋》一门,後缘卷帙多,不果入。”因借录之。书无标目,以意命之曰《三山财计本末》。及来莆田,谓郑寅子敬道之,郑曰:“家有何一之《长乐财赋志》,岂此邪?”复借观之,良是。其亦微有增损,末又有《安抚司》一卷,并钞录附益为全书。
※《内治圣鉴》二十卷
陈氏曰:起居舍人兼嘉王府赞读清江彭龟年子寿撰。取列圣修身齐家教子、训齐宗室、防制外戚宦官御等事,以绍熙五年表上之。光宗称善,且曰:“祖宗家法最善,汉、唐不及也。”
※《高宗圣政草》一卷
陈氏曰:陆游在隆兴初奉诏修《高宗圣政》,草创凡例,多出其手。未成而去,私箧不敢留藁。他日追记得此,录之而书其後,凡二十条。
※《高宗孝宗圣政编要》二十卷
陈氏曰:《高宗圣政》五十卷,《孝宗圣政》五十卷,乾道、淳熙中所修,皆有御制序。此二帙,书坊钞节,以备举子应用之储也。
※《孝宗圣政》十二卷
陈氏曰:亦书坊钞节,比前为稍详。
按:《孝宗圣政》,系陈止斋奉诏拟,御制序言。起初潜至内禅,掇其最,凡得六百四十一条,为五十卷。绍兴三年序。
※《会稽和买事宜》七卷
陈氏曰:浙东帅番易洪迈景卢、提举常平三山郑补之集。初,承平时,预买令下,守越者无远虑,几一路州县所不受之,数悉受之故越之额特重,以匹计者十四万六千九百,居浙东之半。人户百计规免,皆诡为第五等户,而四等以上户之害日益甚。於是有为亩头均科之说者,帅郑丙少嘉、宪邱宗卿、张诏君卿颇主之,由淳熙十一年以後略施行。而议者多以创科五等户为不便,参政李彦颖秀叔、尚书王希吕仲行先後帅越,皆言之,而王画八事尤力。会光庙亦以为贻穷贫之害,户部尚书叶翥叔羽奏乞先减四万四千馀匹,止以十万为额,而後均敷。诏从之。仍令侍从集议,皆乞关并诡挟。遂诏迈、措置。既毕,以施行次第类成此书,时绍熙元年也。
※《刘忠肃救荒录》五卷
陈氏曰:王居仁撰。淳熙乙未枢密刘珙共父帅江东救荒本末。嘉定乙亥,真景元刻之漕司,以配韩富公《青社》之编,而以刘公行状谥议附於後。
※《西汉会要》七十卷,《东汉会要》四十卷
陈氏曰:武学博士清江徐天麟仲祥撰。以二史所载汉家制度典章,散於纪、传、表、志者,仿唐以来会要体,分门编纂,其用力勤矣。其言范晔《志》藁为谢俨蜡以覆车,刘昭因晔遗绪注而补之。夫既曰“蜡以覆车”,安得复有遗绪?盖未考昭之所著,实司马绍统《续汉书志》也。仲祥,乙丑进士,世有史学。其世父梦莘商老著《北盟会编》,父得之思叔为《左氏》、《国纪》,兄筠孟坚作《汉官考》,皆行於世。
※《汉制丛录》三十三卷
陈氏曰:袁梦麟应祥撰。以二《汉》所纪典故,分门编类,凡二十五门。
※《平阳会》四卷
陈氏曰:通直郎知平阳县汪季良子驷撰。平阳号难治,为浙东“三阳”之冠。季良治有声。乃以一邑财计,自两税而下为二十一篇,终於岁会,旁通沿革,本末大略备矣。又为《外篇》五条,如砧基副本、催科检放及书手除科敷之类,以为此财用所从出也。季良,端明应辰之孙,佳士且能吏也。得年不永,士论惜之。
※《唐昌记》二卷
陈氏曰:知昌化县赵希克家撰。
※《钱谱》十卷
晁氏曰:右梁顾ピ尝撰《钱谱》一卷,唐张台亦有《钱录》两卷,皇朝绍圣,孝美以两人所纂舛错,增广成十卷,分八品云。
※《货泉录》一卷
晁氏曰:右皇朝陶岳撰。记五代诸侯擅改钱币之由,幽州、岭南、福建、湖南、江南五国。
※《续钱谱》十卷
晁氏曰:右皇朝董撰。之祖尝得古钱百,令考次其文谱之,以前世帝王世次为序。且言梁顾ピ、唐封演之《谱》,浸污蔽固,不可用。其《谱》自太昊、葛天氏至尧、舜、夏、商,皆有钱币,其穿凿诞妄至此。
※《泉志》十五卷
陈氏曰:洪遵景伯撰。记历代钱宝。
※《浸铜要略》一卷
陈氏曰:张甲撰。称德兴草泽绍圣元年序,盖胆水浸铁成铜之始。甲,参政子公之祖。
※《治金录》一卷
陈氏曰:泉司吏所为也。
※《郑夹氵祭通志略》
莆田郑樵渔仲撰。淳熙经进。自序略曰:江淹有言,修史之难,无出於志。诚以志者,宪章之所系,非老於典故者不能为也。不比纪、传,纪以年包事,传以事系年,儒学之士皆能为之。惟有志难,其次莫如表。所以范晔、陈寿之徒能为纪、传,而不敢作表、志。志之大原,起於《尔雅》。司马迁曰书,班固曰志,蔡邕曰意,华峤曰典,张勃曰录,何法盛曰说,馀史并承班固,谓之志。皆详於浮言,略於事实,不足以尽《尔雅》之意。臣今总天下之大学术,而条其纲目,名之曰略。凡二十略,百代之宪章,学者之能事,尽於此矣。其五略,汉唐诸儒所得而闻,其十五略,汉、唐诸儒所不得而闻也。曰《氏族略》、《六书略》、《七音略》、《天文略》、《地理略》、《都邑略》、《谥略》、《器服略》、《乐略》、《艺文略》、《校雠略》、《图谱》、《金石略》、《灾祥略》、《昆虫草木略》,凡十五略,出臣臆,不涉汉、唐诸儒议论。曰《礼略》、《职官略》、《选举略》、《刑罚略》、《食货略》,凡前五略,虽本诸前人之典,亦非诸史之文也。
按:郑氏此书,名之曰《通志》,其该括甚大。卷首序论讥诋前人,高自称许,盖自以为无复遗憾矣。然夷考其书,则《氏族》、《六书》、《七音》等略,考订详明,议论精到,所谓出臣臆,非诸儒所得闻者,诚是也。至於《天文》、《地理》、《器服》,则失之太简,如古人器服之制度至详,今止樽一二,而谓之《器服略》可乎?若《礼》及《职官》、《选举》、《刑罚》、《食货》五者,则古今经制甚繁,沿革不一,故杜岐公《通典》之书五者居十之八。然杜公生贞元,故其所记述止於唐天宝。今《通志》既自为一书,则天宝而後,宋中兴以前,皆合陆续铨次,如班固《汉书》续《史记》武帝以後可也。今《通志》此五略,天宝以前则尽写《通典》全文,略无增损,天宝以後则竟不复陆续。又以《通典》细注称为己意,附其旁,而亦无所发明(《通志》此五略中所谓“臣按”云云,低一字写者,皆《通典》细注耳)。疏略如此,乃自谓“虽本前人之典,而亦非诸史之文”,不亦诬乎!夹氵祭讥司马子长全用旧文,以里俗,采摭未备,笔削不遑。又讥班孟坚全无学识,专事剽窃,自高祖至武帝七世,尽窃迁书,不以为惭。至其所自为书,则不堪检点如此,然则著述岂易言哉!
又按:此书刊本元无卷数,止是逐略分为一二耳。《中兴四朝艺文志》别史类载《通志》二百卷,其後叙述云:中兴初,郑樵采历代史及他书,自三皇迄隋,为书曰《通志》,仿迁、固为记、传,而改表为谱,志为略。则其为书似是节钞删正历代之正史,如高峻之《小史》、苏子由之《古史》,而非此二十略之书也。但二十略序文後言:於纪传,即其旧文从而损益,制诰书疏,之别录。《唐书》、《五代史》,本朝大臣所修,非微臣敢议,故纪、传及隋。若礼乐刑政,务存因革,故引而至唐云。则亦略言其作书之意。岂彼二百卷者自为一书,亦名之曰《通志》,而於此序附言其意邪?或并二十略共为一书邪?当俟续考。
右故事。
●卷二百二 经籍考二十九
○史(职官)
※《汉官仪》一卷,《续补》一卷
陈氏曰:後汉军谋校尉汝南应邵仲远撰。按《唐志》有《汉官》五卷,《汉官仪》十卷。今惟存此一卷,载三公官名及名姓州里而已,其全书亡矣。李埴季允尝续补一卷。
※《汉官典仪》一卷,《续补》一卷
陈氏曰:汉卫尉蔡质撰。杂记官制及上书谒见礼式。《隋志》有《汉官典职仪式》二卷,今存一卷。李埴亦补一卷,其续者皆出於史中采拾。
※《汉官旧仪》三卷
陈氏曰:汉议郎东海卫宏敬仲撰。或云胡广。按宏本传,作《汉旧仪》四篇,以载西京杂事,不名《汉官》。今此惟三卷,而又有《汉官》之目,未知果当时本书否?《唐志》亦无“官”字,旧在仪注类,以其载官制为多,故著於此。
※《唐六典》三十卷
晁氏曰:唐元宗撰,李林甫、张说等注。以三公、三师、三省、九寺、五监、十二卫等,列其职司官佐,叙其秩品,以拟《周礼》。虽不能悉行於世,而诸司遵用,殆将过半。观《唐会要》,请事者往往援据以为实。韦述以为书虽成而竟不行,过矣。然识者谓自唐、虞至周,有六官而无寺监,自秦迄陈,有寺监而无六官,独此书兼之,故官皆衤复重也。
陈氏曰:题御撰,李林甫等奉敕注。按韦述《集贤记注》,开元十年,起居舍人陆坚被旨修《六典》,上手写白麻纸凡六条,曰理、教、礼、政、刑、事典,令以类相从,撰录以进。张说以其事委徐坚,思之历年,未知所。又委母、余钦、韦述,始以令式入六司,象《周礼》六官之制,其沿革并入注。然用功艰难。其後张九龄又以委咸,二十六年,奏草上。至今在书院,亦不行用。今按《新书 百官志》皆取此书,即太宗贞观六年所定官令也。《周官》六职视《周礼》六典,已有邦土、邦事之殊,不可考证。唐制内外官与周制迥然不同,而强名“六典”可乎?善乎范太史祖禹之言曰:“既有太尉、司徒、司空,而又有尚书省,是政出於二也;既有尚书省,而又有九寺,是政出於三也。”本朝裕陵好观《六典》,元丰官制尽用之。中书造命,门下审覆,尚书奉行,机事往往留滞,上意亦颇以为悔云。
※《中台志》十卷
晁氏曰:唐李筌撰。起殷、周,迄隋、唐,纂辅相邪正之迹,分皇、王、霸、乱、亡五类,以为鉴戒。唐相以李林甫、陈希烈附皇道。筌上元中自表,天宝初追以缀名云。
※《元和百司举要》二卷
陈氏曰:唐宰相赵郡李吉甫弘宪撰。首称文班八十四司,四百六十员,武班二十六司,一百八十员,都计六百四十员。末称京文武官及府县总三千七百九十九员。意者当时实数也。
※《具员故事》十卷
陈氏曰:唐凤阁舍人梁载言撰。以唐官具员附之历代事迹,盖後人《职林》、《职官分纪》之类所从始也。或称《职祖连珠》,《崇文总目》又作《具员事迹》。《中兴书目》惟有七卷,三卷缺。
※《官品纂要》十卷
陈氏曰:唐乐安任戬撰。以官品令为主,而阶职、勋爵随品具列,历代沿革颇著其要。戬举进士不第,为此书当太和之丁未。
※《御史台记》十二卷
晁氏曰:唐韩琬撰。载唐初至开元御史台中制度故事,以大夫、中丞、侍御史、殿中监察、主簿、录事,分门载次名氏行事。著论一篇,叙御史正邪得失、进擢诛灭之状,附卷末,以为世戒。
陈氏曰:自唐初迄开元五年,御史姓名、行事及官制沿革,皆详著之。第八卷为琬著传,九卷以後为右台。右台创於武后,废於中宗,岁月盖不久也。末有杂说五十七条。
※《御史台故事》三卷
陈氏曰:唐朝集使州录事参军李构撰。
※《集贤注记》二卷
晁氏曰:唐集贤学士韦述撰。述在集贤四十年,天宝丙申,摭置院始末及院中故事、修撰书史之次及孝明时学士名氏。颇善叙事。
※《南宫故事》一卷
晁氏曰:不题撰人。韦述云开元中刘郑兰撰。刘,儒者,无著述方。
※《翰林志》一卷
晁氏曰:唐李肇撰。纂唐世翰林院中供奉、仪则、制诰、书诏之式。其後云“睿圣文武皇帝裂海、岱十二州为三道之岁”,盖宪宗元和十四年也。
※《承旨学士院记》一卷
陈氏曰:唐承旨河南元稹微之撰。载承旨姓名,自贞元二十一年郑,至元和十五年杜元颖,并稹为十二人。末又有李德裕、李绅、韦处厚三人,盖後人所益也。
※《翰林学士记》一卷
陈氏曰:唐侍讲学士万年韦处厚德载撰。
※《翰林院故事》一卷
陈氏曰:唐学士京兆韦执谊撰。
※《翰林学士院旧规》一卷
陈氏曰:唐学士冯翊杨钜文硕撰。杂记院中事例及文书格式。其祠祭祝版社稷宗庙,上至天地,用“伏惟尚享”,岳渎而降只曰“尚享”。此例今人皆莫之知,则施之尊卑无别矣。钜,宰相收之子,其为学士任昭宗时。
※《重修翰林壁记》一卷
陈氏曰:唐学士丁居晦撰。开元二年也。所记姓名迄於咸通,而独无天宝、大历学士、为不可晓。
※《翰林盛事》一卷
陈氏曰:唐张著撰。记唐朝儒臣美事,凡三十八人。
※《史馆故事录》三卷
晁氏曰:不题撰人姓名。记史馆杂事,分六门,迄於五代。李献臣以为後周史官所著。
陈氏曰:六门曰叙事、史例、编修、直笔、曲笔,而终之以杂录。末称皇朝广训,则是周朝史官也。
※《翰林续志》二卷
晁氏曰:皇朝苏易简撰。易简在北门,最承太宗卷遇,录元和以後至国朝翰林故事,以续李肇之书。
※《金坡遗事》三卷
晁氏曰:皇朝钱惟演撰。载国朝禁林仪式事迹,并学士名氏。文元公述真宗礼待儒臣三事,附於卷末。
陈氏曰:题名自建隆至天圣四年,凡四十七人,自开元而下合三百一十五人。其他典故视前记详矣。
※《翰林杂志》一卷
晁氏曰:不题撰人。辑唐书韦执谊《故事》、元稹《承旨壁记》、韦来微《新楼记》、杜元颖《监院使记》、郑《视草亭记》并诗、李宗谔《题名记》为一篇。或云苏易简子耆采其父《翰林续志》所遗,附益之。
陈氏曰:苏耆以其父遭遇恩礼之盛,续於其後,名《次续志》。
※《别书金坡遗事》一卷
陈氏曰:学士澶渊晁昭远撰。因钱惟演寄示《遗事》,别书真宗待遇恩礼三则於其後。
※《翰苑杂记》一卷
陈氏曰:学士饶阳李宗谔昌武撰。
※《掖垣丛志》二卷
晁氏曰:皇朝宋庠撰。景中,李宗谔始取国初掌诰名氏刻之於石,自为纪序,庠因之成此书。王禹玉颇讥其疏略。裴庭裕载舍人上事,知印宰相压角,至今传之为故事,而上书阙焉。时为三字。
※《掖垣续志》一卷
晁氏曰:不详撰人。续宋庠书,迄元六年十一月陈轩试中书舍人。
※《御史台记》五卷
陈氏曰:不知何人作。记本朝御史台事,至崇、观。
※《嘉御史台记》五十卷
晁氏曰:右皇朝冯洁已撰。御史台有记,始於武后时姚庭筠,其後韩琬、韦述嗣有纪著。嘉中,王畴命洁已续之,乃上自太祖建隆之元,迄於嘉之末,凡一百四年,分门载其名氏行事,凡三百馀人。洁已,拯之子也。为《叙传》两篇,述其父事,且自叙立朝本末云。与吕献可、傅钦之、赵阅道相善,而鄙韩玉汝、周孟阳,亦可概见其为人也。
※《新御史台记》
晁氏曰:右皇朝宋圣宠编。崇宁中,圣宠为察官,续韩琬书。咸用其规式,所异者不为诸人立传,於仪制敕令格式为详。後人续至绍兴九年。
※《御史台弹奏格》一卷
晁氏曰:右政和中,御史中丞蒋猷奏,乞委属官李弥大将本台制敕令格式弹奏事件,编成格目。六月,书成上之。
※《陈氏宰相拜罢录》一卷
晁氏曰:皇朝陈绎奉诏编。起范质,止曾公亮,所载拜罢之由与《实录》不同。元史臣谓绎多出已意。
※《陈氏枢府拜罢录》一卷
晁氏曰:陈绎编。起魏仁浦,止宋绶。
※《宰相拜罢录》二十四卷
陈氏曰:史馆修撰范冲元长等撰。起建隆元年,止绍兴六年。宰相自范质至张浚,执政自赵普至折彦质,名记除授年月、训词,亦略叙在位本末於后。
※《执政拜罢录》十卷
晁氏曰:不题撰人。自建隆元年,止绍兴九年。按国朝以枢密院及参知政事为执政,改官制後,以左右丞、两省侍郎并密院为执政,建炎三年後复用旧制云。
※《国朝辅相年表》一卷《续》一卷
陈氏曰:同知太常礼院开封陈绎和叔撰。自建隆庚申迄治平丙午。《续》自丁未迄绍兴十四年,称臣易记,而不著姓,当是李易也。时方自给事中奉祠,其曰私题臣易之次者,其书盖未必上,而私续之耳。自後接於嘉定,则後人所益也。
※《百官公卿表》一百四十五卷(《书录解题》作十五卷)
晁氏曰:皇朝司马光君实等撰。熙宁中,光以翰林学士兼史馆修撰建议,欲据国史,旁采异闻,叙宋兴以来百官除拜,效《汉书》作表,以便御览,诏许之。光请宋敏求同修。及敏求卒,又请赵彦若继之。历十二年书成。
公自序曰:唐初职事官有六省、一台、九寺、三监、十六卫、十六府之属,其外又有勋官、散官。勋官以赏战功,散官以褒勤旧,故必折馘执俘,然後赐勋,积资累考,然後进阶。以其不可妄得,故当时以为荣。及高宗东封,武后预政,欲求媚於众,始有阶。自是品秩浸讹,朱紫日繁矣。肃宗之後,四方糜沸,兵革不息,财力屈竭,勋官不足以劝武功,府库不足以募战士,遂并职事官通用为赏,不复选材,无所爱吝。将帅出征者,皆给空名告身。自开府至郎将,听临事注名。後又听以信牒授人,有至异姓王者。於是金帛重而官爵轻矣。或以大将军告身才易一醉,其滥如此。重以藩方跋扈,朝廷畏之,穷极褒宠,苟求姑息,遂有朝编卒伍,暮拥节旄,夕解提衣,旦纡公衮者矣。流及五代,等第益紊,三公端揆之贵,施於军校;衣紫执象之荣,被於胥史。名器之乱,无此为甚。大宋受命,承其馀弊,方纲纪大基,未暇正,故台、省、寺、监、卫、率之官。止以辨班列之崇卑,制廪禄之厚薄,多无职业。其所谓官者,乃古之爵也,所谓差遣者,乃古之官也。自馀功臣、检校官、散官、阶勋爵邑,徒为繁文,人不复贵。凡朝廷所以鼓舞群伦,缉熙庶续者,曰官、曰差遣、曰职而已。於三者之中,复有名同实异,交错难知,又迁徙去来,常无虚日。欲观其大略,故自建隆以来,文官知杂御史以上,武官ト门使以上,内臣押班以上,迁除黜免,删其繁,存其要实,以伦类相从,以先後相次,为《百官公卿表》云。
陈氏曰:此书本入职官类。以《稽古录序》所谓“建隆接熙宁,臣又著之於《百官表》”,即此书。盖与《通鉴》相与表里,故著之编年类。晁《志》有一百四十二卷,未详。
巽岩李氏序曰:司马光以熙宁二年建议,请撰宋兴以来《百官公卿表》,元丰四年《表》成。凡十卷。诏送编修院,世莫知其书何如也。按光《集》有《百官公卿表总序》,文官知杂御史以上,武臣ト门使以上,内臣押班以上,其迁出咸表见之。初不纪其卷第,某家藏旧书有所谓《百官公卿表》者七卷:宰相、参知政事、枢密使副为一卷,三师、三公、左右仆射、东宫三师、三少、宾客为一卷,使相、宣徽、节度、留後、观察为一卷,尚书、丞、郎、给、谏、常侍为一卷,知开封府、三司使、学士、舍人、御史、中丞为一卷,观文、资政、端明、枢密侍讲读学士为一卷,十二卫、上将军、六军统军为一卷。他官皆止天禧,惟宰相执政尽熙宁,疑此表则光等所修也。然卷第此实录所载尚缺其三,伦类往往颠倒纷错,而《总序》所称ト门使及押班以上皆绝不见,岂三卷所缺,即此表者而传写偶失之欤?若然,则他官除拜俱当以元丰为限矣,不应自天禧以来遽绝笔,但详於宰相执政也。且当时修此表,历十二年乃成,其久如是,其疏略顾如是,是必不然,当某家旧藏不得其纯全耳。某能薄,不堪世用,颇愿尽力於史学,而本朝故事,尤切欣慕。某既不自料,故追继光作,将以昭明祖宗之盛德大业,使众说咸会於一,不敢凿空架虚,荧惑视听。固当事事谨其月日,如古《春秋》,乃可传信。彼百官沿革,公卿除拜,皆事之最大者也,年表又安可缺?因取旧七卷,亟整治之,续编其年,至宣和止。元符以前皆从《实录》,治平而上又参诸正史,元符以後不免凭所传闻。国书既非人通有,辛苦求得之,脱简误字,绝无他本可校,於先後次序,谅多扌氏牾。但凭所传闻,则宣和距元符二十五六年,兹不详,此皆某之罪也。改而正诸,必有所待。年表旧止七卷,卷第不均,今析之,与某所续编者总一百四十二卷。凡所增益伦类,具之目录,其故事则当别见续纪,此不重列。
按此序,则温公本书止十卷,巽岩《续编》推而广之,为一百四十二卷。晁氏所言乃巽岩续书,非温公本书也。陈氏以为未详者,是未见巽岩之书,然又以温公之书为十五卷,则不知其何所本也(晁氏在巽岩之前,安得见其书?所谓一百四十五卷者,决非巽岩之书也)。
※《职林》二十卷
陈氏曰:集贤院学士钱唐杨侃撰。咸平二年所序。有胡者,明道二年作後序,增益事实七百四十五条,而以新续标之。侃,端拱进士,晚为知制诰,避真宗旧讳,更名大雅。欧阳公其婿也,集中有墓志。
※《辅弼名对》四十卷《目录》一卷
晁氏曰:皇朝刘颜撰。纂西汉迄五代群臣应对之名者。汲黯有“天子置公卿辅弼之臣,宁令从谀承意,陷主不谊”之言,颜取以名其书。天圣初,冯元为侍讲,上之。颜常为令,坐事免,由是诏复其官。
※《职官分纪》五十卷
陈氏曰:富春孙逢吉彦同撰。大抵本《职林》而增广之,条例精密,事实详备矣。秦少游序之,元七年也。
※《官制》、《学制》名一卷
陈氏曰:司马光撰。
※《唐职林》三十卷
陈氏曰:石埭尉维扬马永锡明叟撰。以《唐六典》为主,而附以《新史》所载事实,颇采传记歌诗之属。政和乙未天台左誉序。
※《朝集院须知》一卷
陈氏曰:无名氏。录承平时京朝官得替回朝见礼式。
※《皇宋馆阁》五卷
陈氏曰:不著名氏。所记止於元。《中兴馆阁书目》云秘阁校理宋匪躬撰,又云共八门,元十五卷,存十一卷。今本止五卷,不见门类,前三卷又混而为一,意未必全书也。
※《蓬山志》五卷
陈氏曰:秘书少监剑川罗畸畴老撰。凡十五门,崇宁四年序。
※《麟台故事》五卷
晁氏曰:皇朝程俱撰。绍兴初复馆职,俱首入馆,纂集旧闻,成十二篇。予所藏书,断自南渡之前,独此书以载官制後事为详,故录之。
陈氏曰:俱在承平时,凡三入省,故其见闻为详。
※《中兴馆阁录》十卷,《续》十卷
陈氏曰:秘书监天台陈癸叔进撰。淳熙中,癸长蓬山,与同僚录建炎以来事为此书。李焘仁父为序。《续录》者,後人因旧文增附之耳。
巽岩李氏序曰:上世官修其方,故物不坻伏,後世弗安厥官,其方莫修,职业因以放失。夫方云者,书也。究其本原事迹及朝夕所当思营者,悉书之,法术具焉。使居是官者奉以周旋,虽百世可考尔。周官三百六十,官各有书,小行人四方,则物为一书,多至五书。盖古之人将有行也。举必及三,惟始衷终,依据审谛,则其设施斯可传久。六龙驻跸临安逾四十年,三省枢密院制度尚稽复旧,惟三馆秘阁岿然杰出,非百司比。自唐开元韦述所集《记注》,元,宋宣献之孙匪躬作《馆阁录》,绍兴改元,程俱致道作《麟台故事》。朱氏皆祖韦氏,而程氏《故事》并国初他则多阙,盖未知其有宋《录》也。惜最後四卷俄空焉。余屡采弗获,欲补又弗暇,每每太息。今所编集,第断自建炎以来,凡物巨细,靡有脱遗,视程氏诚当且密。官修其方,行古道者不当如是耶?昏忘倦游,喜见此书,乃援笔为之序。
※《翰林群书》三卷,《翰林遗事》一卷
陈氏曰:学士承旨番易洪遵景严撰。自李肇而下十一家,及年表、中兴後题名,共为一书,而以其所录遗事附其末,总为三卷。《遗事》录诸书所未及者。洪氏父子兄弟四人入翰苑。
※《续史馆故事》一卷
陈氏曰:著作佐郎曲阿洪兴祖庆善撰。记国朝史馆事迹,以续旧编。
※《祖宗官制旧典》三卷
陈氏曰:直龙图阁东莱蔡元道撰。大略以为元丰用官阶寄禄,虽号正名,而流品混淆,爵位轻滥,故以祖宗旧典,与新制参稽互考,而论其得失。元道,文忠公参政齐之侄孙,而翰林学士延庆之子,渡江,卒於涪陵。尹和靖享尝题其墓。
※《官制旧典正误》一卷
陈氏曰:无名氏。
※《国朝官制沿革》一卷
陈氏曰:黄琮元礼撰。
※《职官记》一卷
陈氏曰:大理少卿蜀人张纟寅季长撰。专载新旧迁转之异,亦以寄禄为未然也。以上三家皆附蔡氏书後。
※《官制新典》十卷
陈氏曰:熊克撰。其书以元丰新制为主,而元之略加通变,崇、政之恣为纷更,皆具列焉。
※《圣朝职略》二十卷
陈氏曰:熊克撰。仿马永锡《唐职林》,考其废置因革,亦颇采故事,摘旧制诰中语附焉。其书犹草创未成,盖应用之具也。
※《续百官公卿》表二十卷,《质疑》十卷
陈氏曰:兵部尚书永嘉蔡幼学行之撰。续温公旧书,起熙宁,至靖康。《质疑》者,考异也。
※《职源》五十卷
陈氏曰:大理司直金华王益之行甫撰。亦简牍应用之书也,而专以今日见行官制为主。盖中兴以後,於旧制多所并省故也。
※《元辅表》一卷
陈氏曰:龚颐正撰。专录宰相,不及执政。
※《汉官考》六卷
陈氏曰:知金州清江徐筠孟坚撰。以《百官表》官制为主,而纪传及注家所载,皆辑而录之。
※《汉官总录》十卷
陈氏曰:王益之撰。大较亦如前书。
※《县法》一卷
陈氏曰:北京留守温陵吕惠卿吉甫撰。曰法令、词讼、刑狱、簿历、催科、给纳、灾伤、盗贼、劝课、教化,凡十门。为县之法,备於此矣,虽古今事殊,而大体不能越也。惠卿,小人之雄,於才术固优,然法令居首,而教化乃居其末,不曰俗吏而谓之何哉!
※《县务纲目》二十卷
陈氏曰:赣阳刘鹏撰。凡四十四门,四百七十馀事。其说不止於作县,而事关县务者为多焉。元符庚辰序。
※《作邑自箴》十卷
陈氏曰:李元弼持国撰。政和丁酉序。
※《中兴百官题名》五十卷
陈氏曰:监察御史临川何异同叔撰。首卷为《宰辅拜罢录》,馀以次列之,刻浙漕司。其後以时增附。渡江之初,庶务草创,诸司有不可考者多缺之。
※齐斋台谏论二卷
陈氏曰:尚书川倪思正父撰。嘉定初更化,矫韩氏用事之弊,於是为论三篇,言为之鹰犬者,罪在台谏。已而其弊自若也,则又为牍论六篇,言其情状益精详。凡为台谏之所以得所以失者,至矣,尽矣。
※《金国官制》一卷
陈氏曰:虏雍伪大定年所。窃取唐及本朝旧制,以文其腥膻之俗。马非马,驴非驴,龟兹王所谓骡者邪?
●卷二百三 经籍考三十
○史(职官 刑法)
※《历代宰相年表》三十四卷
李焘仁甫撰。其自序略曰:古之所谓相者,一而已,初未尝使他人参贰乎其。尧相舜,舜相禹,禹相皋陶,皋陶既没,乃相益,汤相伊尹,传所谓仲虺为汤左相者,不足信也。周家并建三公,而一公实兼冢宰。故旦、夹辅成王,而诞保文武受命者,专属之旦。旦归於丰,乃专政。盖其名三公,其实一相耳。自秦以降,名实浸以两失,有伟绝特,负贤相之称,功烈赫然,著见於一时者,亦必得君之专,历年之久,而莫或参贰之故也。权出於一而莫或参贰之,虽奸雄或得以肆其恶,攘窃天下,倾国败家,不可禁遏,然而一相之任终不可分者,唐、虞、夏、商之成法也。彼徒见赵高、王莽、曹操、司马懿其祸如此之酷也,而不察夫帝王之所以隆盛,其为利盖亦博哉。不能还治其本,而反疑其末,并列兼制,使相牵引,而相遂失其职矣。夫任相不获其利而蒙其祸,是君之不明,非相之权果不可使出於一也。既夺其职,分其权,则所谓相者,特一大有司耳,其何以总百官治万事而亮天工邪?凡相,取其德耳,故曰:“惟尹躬暨汤,咸有一德。”而舜、禹、皋陶之胥命,必孜孜以德为言,彼诚知所本者欤!本之不知,则其选用益杂而多端矣。选用杂而多端,故其称号亦颠倒错乱,无有定制。或居其位而不得闻其政,或当轴秉钧而身乃为他官,名实纠纷,贤不肖溷淆,其多或至十三四人,而其少犹不下四五辈,古所谓相,宁若此乎?然而治乱安危所系,今犹古也。其所以得相及所以失相者,要不可不知。按诸旧史,惟前汉及唐颇有谱牒,其他率皆不具,脱略牾,迷失本真。乃旁搜远取,推究前後,悉用司马迁经纬之法,追为年表。起汉元,讫周显德,昔之参机务、执枢要者,莫不咸在。事有本末,附见於下,否则略之,使其人与其官皆相传而不绝。观宰相之出处进退何如,而天下安危治乱在目中矣。其足以补前代之缺文,揭当今之远鉴乎?合一千五百三十四年,离为三十四卷。
※《天禧以来御史年表》
李焘仁甫撰。其自序曰:御史,法官也,其责不专於言,而天禧选用则与谏官俱任言责。台虽有等级也,而义所当击,则卑者亦得径行,其权势气力又出谏官上。祖宗之圣算神术备矣。今亦断自天圣以来,取丞杂三院姓名,悉列之表。若其人必天子自择而宰相优容之,乃能有济,犹谏官也。
※《天禧以来谏官年表》
李焘仁甫撰。其自序略曰:古者自公卿、大夫、士,至於工商,莫不皆有言责,辐辏并进,而天子斟酌焉,未尝以言责专付一官。以言责专付一官,则由汉武帝失之。武帝诚不喜谏者,初置谏大夫,犹未限员。东京循旧弗改,後乃浸微。晋洎江表,绝不复置。拓跋魏复置,其员亦不可知。高齐缘《孝经》之文,始有七人之限。夫以天下之众,而敢言者才七人,尚足谓治邪?恭惟祖宗明目达聪,协於虞舜,任言责者不一,天禧别置谏院,礼秩优异,他官莫拟。崇广言路,谏官御史权势气力乃与宰相等。盖当时所用谏官御史,必取天下第一流,非学术才行俱备,为一世所高者,莫在此位。或误选试,旋加汰斥。言而当者,曾不十年,径登台辅,其名迹皆可考见。呜呼,盛哉!今断自天禧置院以来,作《谏官年表》,并列古今之变,为二说以附著之。其一曰谏官必天子自择而宰相勿与;其二曰宰相虽不得与择谏官,必优容之,乃克有济。
右职官。
※《律文》十二卷,《音义》一卷
陈氏曰:自魏李悝、汉萧何以来,更三国、六朝、隋、唐,因革损益备矣。本朝天圣中,孙等撰《音义》,自名例至断狱,历代异名皆著之。
※《唐令》三十卷,《式》二十卷
陈氏曰:唐开元中,宋、苏、卢从愿等所删定。《艺文志》卷数同。更同光、天福校定,至本朝淳化中,右赞善大夫潘宪、著作郎王泗校勘。其篇目条例,颇与今见行令、式有不同者。
南丰曾氏序曰:《唐令》三十篇,以常员定职官之任,以府卫设师徒之备,以口分永业为授田之法,以租庸调为敛财役民之制,虽未及三代之政,然亦庶几乎先王之意矣。读其书,嘉其制度有庶几乎古者,而惜其不复行也。故缀其大要可记者,论之於此焉。
※《刑统》三十卷
晁氏曰:皇朝窦仪以尚书判大理寺,与法官苏晓、奚屿、张希护等修定。古者议事以制,使民不知所争也。後世铸刑书,使民知所避也。虽若不同,所以为民之意则一。然议事以制者,委重於人;铸刑书者,委重於法。委重於人,则上之人将轻重由心以虐其下;委重於法,则下之人将徵於书以慢其上。其为失也亦均。要之以人行法,不使偏重,然後为得耳。
陈氏曰:初,范质既相周,建议律条繁广,轻重无据,特诏详定,号《大周刑统》,凡二十一卷。至是重加详定,建隆四年颁行。
※《金科易览》三卷
晁氏曰:《崇文总目》有唐赵绰《金科易览》一卷,《田氏书目》有萧绪《金科易览》三卷。当是绰初撰一卷,绪删改析之为三尔。
※《疑狱》三卷
晁氏曰:晋和凝撰,纂史传决疑狱事,其上卷凝书也下中卷凝子斯所续。
※《天圣编敕》三十卷
晁氏曰:天圣中,宋庠、庞籍受诏改修《唐令》,参以今制而成。凡二十一门:《官品》一,《户》二,《祠》三,《选举》四,《考课》五,《军防》六,《衣服》七,《仪制》八,《卤簿》九,《公式》十,《田》十一,《赋》十二,《仓库》十三,《厩牧》十四,《关市》十五,《补亡》十六,《疾医》十七,《狱官》十八,《营缮》十九,《丧葬》二十,《杂》二十一。
※《断例》四卷,《元丰断例》六卷
晁氏曰:皇朝王安石执政以後,士大夫颇重意律令,此熙、丰、绍圣中法寺决狱比例也。其六卷则元丰中法寺所断罪节文也。
※《刑名断例》十卷
陈氏曰:不著名氏。以《刑统》、《敕令》总为一书,惜犹未备也。
※《嘉驿令》三卷
陈氏曰:三司使梁国张方平安道等修定。前一卷为条贯敕,後二卷为则例令。官吏、帮支、驿券、衙官、亻兼从之类,皆据此也。
※《元丰广案》二百卷
晁氏曰:皇朝元丰初置新科明法,或类其所试成此书。
※《元丰刑部叙法通用》一卷
陈氏曰:末载《申明》,至绍兴、淳熙以後。
※《诸路将官通用敕》二十卷
晁氏曰:皇朝崇宁中修。
※《刑统赋》两卷
晁氏曰:皇朝傅霖撰。或人为之注。
※《决狱龟鉴》二十卷
晁氏曰:皇朝郑克编次。五代和凝有《疑狱集》,近时赵仝有《疑狱事类》,皆未详尽。因增广之,依刘向《晏子春秋》,举其纲要,为之目录,分二十门。
陈氏曰:克因和氏之书分二十门推广之,凡二百七十六条,三百九十五事。起郑子产,迄本朝。
※《律心》四卷
晁氏曰:未详撰人。纂《刑统》纲要也。
※《宣和军马司敕》十三卷《令》一卷
陈氏曰:宣和时所修。
※《绍兴敕》十三卷,《令》五十卷,《格》三十卷,《式》三十卷,《政和以後赦》十五卷
晁氏曰:皇朝张守等绍兴中被旨编修。
※《绍兴刑统申明》一卷
陈氏曰:开宝以来累朝订正与《刑统》并行者。
※《庆元敕》十二卷,《令》五十卷,《格》三十卷,《式》三十卷《目录》一百二十二卷《随敕申明》十二卷,总二百五十六卷
陈氏曰:丞相豫章京镗仲远等庆元四年表上。国朝自建隆以来,世有编敕,每定,号为“新书”,中兴至此,凡三矣。其有续降指挥,谓之“後敕”,以待他时入云。
※《绍兴贡举法》五十卷
陈氏曰:丞相万俟等绍兴二十六年表上。
※《绍兴监学法》二十六卷,《目录》二十五卷,《申明》七卷,《对修正条法》四卷,共二十六卷
陈氏曰:宰相秦桧等绍兴十三年表上。
※《嘉泰条法事类》八十卷
陈氏曰:天台谢深甫子肃等嘉泰二年表上。初,吏部七司有《条法总类》,淳熙新书既成,孝宗诏仿七司体,分门纂,别为一书,以“事类”为名,至是以庆元新书定分攵降。此书便於检阅引用,惜乎不并及《刑统》也。
※《嘉定吏部条法总类》五十卷
陈氏曰:嘉定中,以开禧重修《七司法》,并《庆元海行法》、《在京通用法》、《大宗正司法》参定。凡改正四百六十馀条,视淳熙《总类》增多十卷。七年二月分攵行。
※《役法撮要》一百八十九卷
陈氏曰:提举编条宰相京镗等庆元六年上。自绍兴十七年正月以後,至庆元五年七月以前,为五十五门,又八十二小门,门为一卷,外为参详目录等。卷虽多而文甚少。其书於州县差役,极便於引用。
右刑法。
●卷二百四 经籍考三十一
○史(地理)
※《山海经》十八卷
晁氏曰:大禹制,晋郭璞传,汉侍中、奉车都尉刘秀校定。表言:“禹别九州,而益等类物善恶著此书。皆圣贤之遗事,古文明著者也。”大父尝考之於书,有曰:“长沙、零陵、雁门,皆郡县名,又自载禹、鲧,似後人因其名参益之。”
陈氏曰:汉侍中、奉车都尉臣秀所校秘书。秀即刘歆也。晋郭璞注。按《唐志》,二十三卷,《音》二卷。今本锡山尤袤延之校定。世传禹、益所作,其事见《吴越春秋》,曰:“禹东巡,登南岳,得金简玉字,通水之理,遂行四渎,与益共谋,所至使益疏而记之,名《山海经》。”此其为说,恢诞不典。司马迁曰:“言九州山川,《尚书》近之矣,至《禹本纪》、《山海经》所书怪物,余不敢言之也。”可谓名言。孰曰多爱乎!故尤跋明其非禹、伯翳所作,而以为先秦古书无疑。然莫能名其何人也。洪庆善补注《楚辞》,引《山海经》、《淮南子》以释《天问》,而朱晦翁则曰:“古今说《天问》者,皆本此二书,今以文意考之,疑此二书本皆缘解《天问》而。”作此可以破千载之惑。古今相传既久,姑以冠地理书之录。
※《山海图经》十卷
晁氏曰:皇朝舒雅等撰。雅仕江南,韩熙载之门人也。後入朝,数预修书之选。闽中刊行本或题曰“张僧繇画”,妄也。
※《水经》四十卷
晁氏曰:汉桑钦撰。钦,成帝时人。本经三卷,後魏郦道元注。史称道元好学,历览奇书,撰注《水经》行於世。
陈氏曰:钦,《邯郸书目》以为汉人,晁氏言成帝时人,当有所据。按《唐志》注,或云郭璞撰。又杜氏《通典》按,《水经》,晋郭璞注,二卷;後魏郦道元注,四十卷。皆不详所撰者名氏,亦不知何代之书。佑谓二子博赡,解释固历精当。然其《经》云济水过寿张,则前汉寿良县,光武更名;又东北过临济,则前汉狄县,安帝更名;又云菏水过湖陆,则前汉湖陵县,章帝更名;又云汾水过河东郡永安,则前汉彘县,顺帝更名,故知顺帝以後纂序也。详《水经》所作,殊为诡诞,全无凭据。按《後汉 郡国志》,济水,王莽末因旱渠塞,不复截河南过。统顺帝时所撰,都不详悉,其馀可知。景纯注解又甚疏略,亦为迂怪,以其僻书,人多不睹,谓其审正未之精也。
※《十道志》十三卷
晁氏曰:唐梁载言撰。唐分天下为十道。所载颇详博。其书多称咸通中沿革,盖唐末人也。
陈氏曰:其书广记备言,颇有可采。载言不见於史,未定为何朝人。此书有太和以後沿革,当是唐末人。
※《唐十道图》一卷
陈氏曰:唐宰相赵郡李吉甫弘宪撰。首载州县总数、文武官员数、俸料。《唐志》云十卷,今不分卷。
※《元和郡县志》四十卷
陈氏曰:李吉甫撰。自京兆至陇右,凡四十七镇。篇首皆有图,今图不存。
※《太平寰宇志》二百卷
晁氏曰:皇朝乐史等撰。太平兴国中,尽平诸国,天下一统,史悉取自古山经地志,考正讹谬,纂成此书上之。
陈氏曰:其书起自河南,周於海外。
※《图经》
晁氏曰:皇朝李撰。
※《九域志》十卷
晁氏曰:皇朝王存被旨删定。总二十三路,京府四,次府十,州二百四十二,军三十七,监四,县一千一百三十五。
陈氏曰:存与曾肇、李德刍等共删定,名《元丰九域志》。
※《舆地广记》三十八卷
晁氏曰:皇朝欧阳纂。自尧、舜以来,至於五代地理沿革离合,皆系以今郡县名。或云无所谓欧阳者,特假名以行其书耳。
陈氏曰:政和中作。其前三卷,以今之郡县,系於前代郡国之下。其序曰:“以今州县求於汉,则为郡;以汉郡县求於三代,则为州。三代之九州散而为汉之六十馀郡,又分而为今之三百州。虽或离或合,不可讨究,而吾胸中则已了然矣。”汉郡国一百三,今云六十馀郡,不可晓也。当是文忠族孙,行名皆连心字。
※《春秋地谱》十二卷
晁氏曰:皇朝杨编。十三国地皆释以今州县名,并为图於其後。盖常氏已尝有此书,而增广焉。
※《洽闻记》三卷
晁氏曰:唐郑常撰。记郡国旧事,故附之地理类。
※《职方机要》四十卷
晁氏曰:不题撰人姓名。序云:“本新、旧《九域志》,上据历代史,旁取《左氏》、《水经》、《通典》,且采旧闻,参以小说,黜谬举真,纟由成此书。”其载政和事,盖当时人也。
※《地理指掌图》一卷
陈氏曰:蜀人税安礼撰。元符中欲上之朝,未及而卒。书肆所刊皆不著名氏,亦颇阙不备。此蜀本有涪右任忄造序,言之颇详。
※《历代疆域志》十卷
陈氏曰:临川布衣吴撰。
※《舆地纪胜》二百卷
陈氏曰:知江宁县金华王象之撰。盖以诸郡图经节要略,而山川景物、碑刻诗咏,粗无所遗,行在、宫阙、观寺实冠其首,关河版图之未复者,犹不与焉。眉山李说斋季允为之序。
※《舆地图》十六卷
陈氏曰:王象之撰。《纪胜》逐州为卷,《图》逐路为卷,其搜求亦勤。至西蜀诸郡尤详,其兄观之漕夔门时所得也。
※《皇朝方域志》二百卷
陈氏曰:东阳布衣王希先撰。凡前代谓之“谱”,十六《谱》为八十卷;本朝谓之“志”,为一百二十卷。《谱》叙当时事实,而注以今之郡县;《志》述今日疆理,而系於古之州国。古今参考,《谱》、《志》互见,地理学之详明者,无以过此矣。嘉熙二年上於朝,得永免文解。其父合,本建宁人,己未进士,试词科不中,颇该洽。希先述其遗藁,以成此书。
※《六合掌运图》一卷
陈氏曰:不著名氏。凡为四十四图,首列禹迹,次为中兴後南北二境,其後则诸边关险要以及虏地疆界亦著之。
※《燕吴行役记》二卷
陈氏曰:不著名氏。大中九年,崔铉镇淮南,诸镇毕贺,为此记者,燕帅张允伸所遗僚佐,道中记所经行郡县道里及事迹也。
※《南行记》三卷
晁氏曰:王仁撰。晋天福二年,仁被命使高季兴,记自汴至荆南道涂赋咏,及饮宴、倡酬,殆百馀篇。
※《江行录》一卷
陈氏曰:真州教授句颖绍圣三年所序云,太守张公所修也。张不著名。自真而上,直抵荆南,自岳而分,旁徵衡、永,自湖口而别,则东入鄱阳,南至庐陵。程期岸次、风€占候、时日吉凶,与夫港派滩碛矶γ,莫不具载。行江者赖焉。
※《三辅黄图》三卷
晁氏曰:按《经籍志》,有《黄图》一卷,记三辅宫观、陵庙、明堂、辟雍、郊等,即此书也。不著撰人姓名,其颇引刘昭《汉志》,然则出於梁、陈也。
陈氏曰:按《唐志》一卷,今分上下卷。载秦、汉宫室、苑囿甚详。多引用应劭《汉书解》,而如淳、颜师古复引此书为据,意汉、魏人所作。然《中兴书目》以为《崇文总目》及《国史志》不载,疑非本书也。程氏《雍录》辩之尤悉。
※《长安志》十卷
晁氏曰:皇朝宋敏求撰。敏求因韦氏所记,搜采群书,罔有遗轶,二纪而成。凡府县之政,官尹之职,河渠关塞之类,至於风俗物产、宫室道弄。无不详备,世称其博。赵若彦为之序。
陈氏曰:与《河南志》二书凡例微不同,然汉、唐旧都遗事详矣。
※《河南志二》十卷
晁氏曰:宋敏求撰。以韦述《西京记》为未备,演之为《长安》、《河南志》。司马光为之序,以为“考之韦《记》,其详不啻十馀倍,开编粲然,如指诸掌,真博物之书。”
※《关中记》一卷
陈氏曰:晋葛洪稚川撰。所载殊简略。
※《长安图记》一卷
陈氏曰:丞相汲公吕大防知永兴军,以为正长安故图,著其说於上。今信安郡有此图,而别录其说为一篇。
※《雍录》十卷
陈氏曰:吏部尚书新安程大昌泰之撰。周、秦、汉、隋、唐五代皆都雍,故以名《录》。前史及《黄图》、《宋志》异同,往往辩订。其辩《黄图》有唐县名,且晋灼所引《黄图》皆今书所无,盖唐人续成之,非见汉事者。
※《游城南记》一卷
晁氏曰:皇朝张礼撰。礼,秦人,元中与陈明微自长安城南探奇访古,以抵樊川,因次之为记。
※《洛阳伽蓝记》三卷
晁氏曰:元魏羊之撰。後魏迁都洛阳,一时王公大夫多造佛寺,或舍其私第为之,故僧舍多,为天下最。之载其本末及事迹甚备。
陈氏曰:之以尔朱之乱,城郭邱墟,追述斯记。
※《洛阳名园记》一卷
晁氏曰:皇朝李格非撰。记洛中园圃,自富郑公以下十九所。其论以为洛阳之盛衰为天下治乱之侯,园圃之兴废为洛阳盛衰之候,则《园记》之作,岂徒然哉!公卿大夫忘天下治忽欲退享此乐得乎?唐之末路是也。
陈氏曰:格非,礼部员外郎,以不肯与编元奏章,入《党籍》。《国史 文苑》有传。世所谓李易安居士清照者,其女也。格非苦心为文,而集不传,馆中亦无有,惟锡山尤氏有之。《文鉴》仅存此跋,盖未尝见其全集也。
※《东京记》三卷
晁氏曰:皇朝宋敏求编开封坊巷、寺观、官廨、私第所在及诸故实,极精博。
陈氏曰:上卷为宫城,周五里,唐宣武节度治所,建隆三年广城之北隅,用洛阳宫殿之制修之。中卷为旧城,周二十一里一百五十步,唐汴州城也,号“阙城”,亦曰“里城”。下卷为新城,周四十八里二百三十三步,周世宗所筑罗城也,号曰“国城”,又曰“外城”。三城之内,宫殿、官府、坊巷、第宅、寺观、营房,次第记之。
※《东京梦华录》一卷
陈氏曰:称幽兰居士孟元老撰。元老不知何人,少游京师,晚值丧乱之後,追述旧事,兼及国家典祀、里巷风俗。以其首载京城宫阙、桥道、坊曲尤详,故系之地理类。
※《邺中记》一卷
陈氏曰:不著名氏。记自魏而下,及僭伪都邺者六家宫殿事迹。按《唐志》有《邺都故事》二卷,肃、代时马温所作,今书多引之。
※《相台志》十二卷
晁氏曰:皇朝韩琦欲编次未成,郡守李琮命郡文学掾陈申之效宋敏求《河南志》成此书。
※《晋阳事迹杂记》十卷
陈氏曰:唐河东节度李璋纂。序言十四卷,《唐志》亦同,今删为十卷。盖治平中太原府所刻本也,从莆田李氏借录。自南渡以来,关河阻绝,图志泯亡,得见一二仅存者,犹足以发伤今思古之叹。然唐并州治晋阳、太原二县,国初克复,徙治阳曲,而虚其故城。二县後皆并省,则唐之故迹皆不复存矣。
※《临安志》十五卷
陈氏曰:府帅吴兴周淙彦广撰。首卷为行在所,於宫阙殿阁,全不记载。籍曰禁省严秘,不敢明著。其视宋次道《东京记》,何其大不侔。其他沿革,亦多疏略。然淙有才具,其尹京,开湖河,皆有成绪。今城中河道通利,民户为脚船以济行旅者,盖自此始。
※《吴兴杂录》七卷
陈氏曰:唐湖州刺史张文规撰。末载义兴造茶及风物杂占甚详。文规,张荐之後,彦远之子,其为郡当会昌二年。
※《吴兴纪统》十卷
陈氏曰:摄湖州长史左文质撰。分门别类,古事颇详。序称甲辰岁者,本朝景德元年也。
※《吴兴志》二十卷
陈氏曰:枢密院编郡人谈钥元时撰。嘉泰元年也。其为书草率,未得为尽善。
※《苏州图经》六卷
陈氏曰:翰林学士饶阳李宗谔昌武等撰。景德四年,诏以四方郡县所上图经刊校定,为一千五百六十六卷,以大中祥符四年颁下。今皆散亡,馆中仅存九十八卷。余家所有,惟苏、越、黄三州刻本耳。
※《吴郡图经续记》三卷
陈氏曰:秘书省正字郡人朱长文伯原撰。记祥符以後事,亦颇补前志之缺遗。长文,吴中名士,病废不仕,自号乐圃,卒於元符元年。
※《吴地记》一卷
陈氏曰:唐陆广微撰。郡人也。多记古吴国事。唐未有秀州,天禧中始割嘉兴县置,故此记合二郡为一。
※《吴郡志》五十卷
陈氏曰:参政郡人范成大至能撰。书始成,未行而石湖没。有求附见某事而弗得者,讠华曰:“此非石湖笔也。”太守不能决,藏其书学官。然周益公为范墓,碑述所著书目有焉。及绍定初,桐川李寿朋俦老为守,始取而刻之。而书止於绍兴。其後事实俾僚属用褚少孙《史记》例补成之。赵南塘履常作序,订其为石湖书不疑,且谓郡士龚颐正、滕、周南皆常荐所闻於公者,而龚尤多。
※《镇江志》三十卷
陈氏曰:教授天台卢宪子章撰。
※《新定志》八卷
陈氏曰:郡守东平董┍令升撰。绍兴己未也。淳熙甲辰,武义陈公亮重。
※《嘉禾志》五卷,《故事》一卷
陈氏曰:郡守毗陵张元成撰。为书极草草。
※《毗陵志》十二卷
陈氏曰:教授三山邹补之撰。
※《越州图经》九卷
陈氏曰:李宗谔祥符所上也。末有秘阁校理李垂、邵焕及覆名衔。然则书成於众手,而宗谔特提总其凡耳。
※《会稽志》二十卷
陈氏曰:通判吴兴施宿武子、郡人冯景中、陆子虚、朱鼐、王度等撰。陆放翁为之序。首称禹会诸侯,而以思陵巡守,升府配之。气壮文雅,盖奇作也。嘉泰辛酉,六年已七十七矣。未几,始落致仕为史,官至八十五岁乃终。其笔力老而不衰,於此序见之。
※《会稽续志》八卷
陈氏曰:梁国张氵昊撰。续记辛酉後事,而亦补前《志》之遗。前《志》无进士题名,此其尤不可遗者也。
※《赤城志》四十卷
陈氏曰:国子司业郡人陈耆卿寿老撰。其前为图十有三。
※《赤城续志》八卷
陈氏曰:郡人吴子良拾其所遗,续载之。
※《赤城三志》四卷
陈氏曰:郡人林表民逢吉撰。绍定已丑,水坏城,治兴筑,本末详焉。
※《四明志》二十一卷
陈氏曰:赣州录事参军庐陵罗。时胡榘仲方尚书为守,其乡人也。
※《明越风物志》七卷
晁氏曰:皇朝姜屿撰。以明州本越地,故曰“明越”。又以郭璞注《尔雅》多引江东,故详载其风物云。
※《永嘉谱》二十四卷
陈氏曰:礼部侍郎郡人曹叔远器远撰。曰《年谱》、《地谱》、《名谱》、《人谱》。时绍熙三年,太守宛陵孙属器远裒集,创为义例如此。器远,庚戌进士,盖初第时也。
※《永宁编》十五卷
陈氏曰:待制郡人陈谦益之撰。汉分章安之东瓯乡为永宁,今永嘉四邑是也,故以名编。时嘉定九年,留元刚茂潜为太守。
※《东阳志》十卷
陈氏曰:枢密鄱阳洪遵景严撰。绍兴二十四年为通判时所作。
※《括苍志》七卷
陈氏曰:教授曾贲撰。乾道六年,太守四明楼璩叔韫序。
※《括苍续志》一卷
陈氏曰:郡人陈百朋撰。
※《信安志》十六卷
陈氏曰:教授曾贲撰。太守四明,刘也实嘉定已卯。
※《信安续志》二卷
陈氏曰:教授叶汝明撰。太守四明袁甫广微,绍定初也。
●卷二百五 经籍考三十二
○史(地理)
※《建康志》十卷
陈氏曰:府帅史正志志道撰。乾道五年。
※《续建康志》十卷
陈氏曰:府帅吴琚居父以郡人朱舜庸所编诠次,与前《志》并行。时庆元六年。
※《六朝事迹》一卷,《南朝宫苑记》二卷
陈氏曰:不知何人所作。记六朝故都事迹颇为详。
※《姑孰志》五卷
陈氏曰:教授长乐林桷子长撰。太守杨愿原仲也。时淳熙五年。
※《新安志》十卷
陈氏曰:通判赣州郡人罗愿撰。时淳熙二年,太守则赵不悔也。
※《秋浦志》八卷
陈氏曰:太守南昌胡兆,乾道八年修。
※《秋浦新志》十六卷
陈氏曰:三山王伯大幼学以前志缺陋重修。时以庾节摄郡事,端平丙申也。
※《南康志》八卷
陈氏曰:郡守朱端章撰。淳熙十二年。
※《桐新志》二十卷
陈氏曰:教授钱塘赵子直撰。绍定五年也。太守林序。
※《豫章职方乘》三卷,《後乘》十二卷
陈氏曰:郡人洪刍驹父宣和己亥撰。“乘”取晋《乘》为名。《後乘》淳熙十一年太守程叔达序。
※《浔阳志》十二卷
陈氏曰:迪功郎晁百揆元采撰。淳熙三年,太守开封曹训为序。
※《宜春志》十卷
陈氏曰:袁州教授南城章宗说撰。太守李观民也。
※《宜春传信录》三卷
晁氏曰:皇朝罗诱述。载其地古今人物,及牧守政迹、山川灵异之迹。
※《袁州孚惠庙录》一卷
晁氏曰:皇朝张悫撰。记仰山二神灵异之迹。
※《盱江志》十卷,《续》十卷
陈氏曰:郡守胡舜举绍兴戊寅俾郡人童宗说、黄敷忠为之。《续志》,庆元五年三山陈岐修,亦郡守也。
※《富川志》六卷
陈氏曰:军学教授括苍潘廷立撰。太守赵善宣,绍熙四年也。军治永兴,本富川县,故名。
※《南安志》二十卷,《补遗》一卷
陈氏曰:太守方崧卿,教授许开修。
※《广陵志》十二卷
陈氏曰:教授三山郑少魏、江都尉会稽姚一谦撰。绍熙元年,太守郑兴裔也。
※《楚州图经》二卷
陈氏曰:教授川吴莘商卿撰。太守毗陵钱之望大受,时淳熙十三年。
※《永阳志》三十五卷
陈氏曰:滁守林氵急命法曹龚惟蕃修。
※《吴陵志》十卷
陈氏曰:不著名氏。淳熙壬寅所修。後三年乙巳,太守钱塘万锺元亨属僚佐参正而刻之。泰州在唐为吴陵县。
※《高邮志》三卷,《续修》十卷
陈氏曰:兴化县主簿孙祖义撰。郡守赵不惭刻之,淳熙四五年也。其书在图志中最为疏略。嘉定中,守汪纲再修,稍详定矣。
※《都梁志》八卷,《续》一卷
陈氏曰:郡守霍篪、教授周之瑞修。绍熙元年也。《续志》嘉泰壬戌郡守耿与义序。
※《合肥志》四卷
陈氏曰:合肥主簿唐撰。郡守郑兴裔也,时淳熙十五年。
※《同安志》十卷
陈氏曰:毗陵钱绅伸仲撰。宣和五年,太守曰曾元礼。未几而有狄难,至绍兴十三年,太守张彦声始取而刻之。
※《历阳志》十卷
陈氏曰:郡守九华程九万鹏飞、教授天台黄宜达之撰。庆元元年。
※《黄州图经》四卷,《附录》一卷
陈氏曰:李谔祥符所修图经,亦颇有後人附益者,郡守李沉又以近事为《附录》焉。沉,参政邴汉老之子也。
※《齐安志》二十卷
陈氏曰:郡守吕昭问俾教授厉居正重修。庆元已未也。
※《濠梁志》三卷
陈氏曰:永嘉张季樗撰。时嘉泰初元。
※《无为志》三卷
陈氏曰:教授宋宜之撰。太守柴瑾为之序。
※《襄阳志》四十卷
郡守朐山高夔命教授吴兴刘宗、幕官上蔡任A30编纂。为书既详备,而刊刻亦精纟致,图志之佳者。
※《襄沔记》三卷
陈氏曰:唐吴从政撰。删宗忄禀《荆楚岁时记》、盛弘之《荆州记》、邹闳甫《楚国先贤传》、习凿齿《襄阳耆旧传》、郭仲产《襄阳记》、鲍坚《南雍州记》,集成此书,其记襄,汉事迹详矣。景龙中人,自号“栖闲子”。
※《渚宫旧事》十卷
晁氏曰:唐知古撰。自鬻熊至唐,江陵君臣人物事迹,史氏传记所载者,悉编次之。
※《房州图志》三卷
陈氏曰:郡守毗陵陈宇撰。
※《义阳志》八卷
陈氏曰:郡守河南关良臣撰。绍熙二年也。信阳军,唐申州,所谓申、光、蔡,吴元济所据,竭天下之力以取之者。
※《长沙志》五十二卷,《续志》十一卷
陈氏曰:郡守赵善俊以绍熙二年命教授褚孝锡等七人撰。时止斋持漕,相与考订商略,故序言当与《长乐志》并也。《续志》不著名氏,录绍熙以後事。
※《长沙风土碑》一卷
陈氏曰:唐潭州刺史河南张谓撰。前有碑铭,後有湘中记,载事迹七十件。
※《衡州图经》三卷
陈氏曰:郡守三山孙德舆行之撰。嘉定戊寅刻。
※《零陵志》十卷
陈氏曰:郡守徐自明嘉定己卯重修。
※《零陵记》十五卷
晁氏曰:皇朝陶岳撰。永州地理志也。今永州所部方三县,其所录多连及数郡,自序云以其皆零陵旧地,故收之。
※《舂陵图志》十卷
陈氏曰:教授临江章颖茂宪撰。淳熙六年,太守赵汝谊。
※《九疑考古》二卷
陈氏曰:道州崇道主簿吴致尧格甫撰。取《舂陵志》所纪,而为诗以纪之。宣和甲辰序。
※《清湘志》六卷
陈氏曰:郡守永嘉陈岘寿南俾教授林瀛修。嘉泰二年也。
※《武昌志》三十卷
陈氏曰:郡守括苍王信成之命教授许中应等撰。
※《武昌土俗编》二卷
陈氏曰:武昌令永嘉薛季宣撰。记一县之事颇详。绍兴辛巳、壬午也。其邑今为寿昌军。
※《郑城志》十二卷
陈氏曰:教授傅岩撰。庆元戊午,太守李楫。
※《岳阳志 甲》二卷,《乙》三卷
陈氏曰:《甲集》建安马子严庄父、《乙集》永嘉张声道声之所修。皆郡守也。
※《岳阳风土记》一卷
陈氏曰:宣德郎监商税务建安范致明晦叔撰。元符进士第二人,仕至次对。其在岳,盖谪官也。
※《辰州风土纪》六卷
陈氏曰:教授缙€田渭伯清撰。隆兴二年,郡守徐彭年。
※《成都古今记》三十卷
晁氏曰:皇朝赵编。自庆历至熙宁,凡四入蜀,知蜀事为详,摭其故实,以类相从,分百馀门。时熙宁七年。
※《续成都古今集记》二十二卷
陈氏曰:知府事王刚中居正撰。实绍兴三十年。余尝手写《洛阳名园记》而题其後曰:晋王右军闻成都府有汉时讲堂、秦时城池,及门屋、楼观,慨然远想,欲一游目。其与周益州帖,盖数致意焉。近时吕太史有感於宗少文卧游之语,凡昔人纪载人境之胜,录为一编。其奉祠亳社也,自以为谯、沛真源,恍然在目,而兖之太极、嵩之崇福、华之€台,皆将卧游之。噫嘻!弧矢四方之志,高人达士之怀,古今一也。顾南北分裂,蜀在境内,虽远,患不往尔,往则至矣。亳、兖、嵩、华,视蜀犹迩封也,欲往其可得乎?然则太史之情,其可悲也己!余近得此记,手写一通,与《东京记》、《长安》、《河南志》、《梦华录》诸书并藏,而时自览焉,是亦卧游之意云耳。於时岁在己丑,蜀故无恙也。後七年而有虏祸,秦、汉故迹焚荡无遗。今其可见者,惟此二记耳,而板本亦不可复得矣。呜呼,悲夫!
※《剑南须知》十卷
巽岩李氏曰:宋如愚撰。第一、第二卷,但编集旧史,拚取或不伦。第三、第四、第五、第六,凡四卷,尽出唐樊绰《蛮书》。第七卷以下乃如愚自为之文及所画计策耳,如熙宁买马事,诚西南要害,异时或可补国史之阙云。如愚,眉山人,游场屋有俊声,不第以死,亦可哀者。
※《蜀记》一卷
晁氏曰:皇朝张守约撰。载孟昶初降至薨事。
※《蜀记》二卷
陈氏曰:唐郑撰。杂记蜀事,人物、古迹、寺观之属。未详何人。
※《梁益志》十卷
晁氏曰:皇朝任弁撰。天禧中游宦於成都,以《蜀记》数家其言皆无据,乃引书传刊正其谬,自为序。
※《蜀三神祠碑文》五卷
晁氏曰:皇朝井虔编。任四川漕日,裒梓潼、灌口、射洪三神祠碑文板记,成此书。
※《嘉州志》二卷
晁氏曰:皇朝吕昌明撰。以《嘉州图经增》广之。
※《长乐志》四十卷
陈氏曰:府帅清源梁克家叔子撰。熙九年序。永嘉陈傅良君举通判州事,大略皆出其手。
※《闽中记》十卷
陈氏曰:唐林撰。本朝庆历中,有林世程者重修,其兄世矩作序。,郡人,养高不仕,当大中时。世程亦郡人也。其言永嘉之乱,中原仕族林、黄、陈、郑四姓先入闽,可以证闽人皆称光州固始之妄。
※《建安志》二十四卷,《续》志一卷
陈氏曰:删定官郡人林光撰。庆元四年,郡守永嘉张叔桩俾僚属成之。《续志》,嘉定十二年,府学士人所录。
※《清源志》七卷
陈氏曰:通判州事永嘉戴溪肖望撰。时庆元己未,太守信安刘颖。
※《延平志》十卷
陈氏曰:郡守新安胡舜举汝士与郡人廖拱、廖挺裒集。时绍兴庚辰也。序言与《盱江志》并行,盖其为建昌守,亦尝修图志。
※《清漳新志》十卷
陈氏曰:司理参军方杰撰。嘉定六年,太守赵汝蹈中也。
※《鄞江志》八卷
陈氏曰:郡守古灵陈晔日华俾昭武士人李皋为之。时庆元戊午。郡有鄞江溪,故名。
※《莆阳志》十五卷
陈氏曰:郡守赵彦励懋训绍兴三年集郡士为之。
※《武阳志》十卷
陈氏曰:教授葛元骘撰。太守廖迟元达,乾道六年也。
※《晋江海物异名记》三卷
陈氏曰:秘书监莆田陈致雍撰。致雍仕伪闽、南唐,後归朝。
※《广州图经》二卷
陈氏曰:教授王中行撰。
※《南越志》七卷
陈氏曰:宋武康令吴兴沈怀远撰。此五岭诸书之最在前者也。怀远,怀充之弟,见《宋书》。
※《番禺杂记》一卷
陈氏曰:摄南海主簿郑熊撰。国初人也。莆田借李氏本录之,盖承平时旧书。末有“河南少尹家藏”六字,不知何人也。
※《番禺纪异》五卷
晁氏曰:皇朝冯拯撰。拯淳化中谪知端州,见岭表鸟兽草木、民俗物情举异中原,录之。为三十门,凡三百事,还朝上之。
※《北户杂记》三卷
陈氏曰:唐万年县尉段公路撰。邹平公之孙。邹平,文昌也。
※《桂林志》一卷
陈氏曰:静江教授江文叔编。时乾道五年,张维为帅。撰次疏略,刊刻草率,亦不分卷次。
※《桂林风土记》一卷
陈氏曰:唐融州刺史权知春州莫休符撰。昭宗光化二年也。
※《桂林虞衡志》二卷
陈氏曰:府帅吴郡范成大至能撰。范自桂移蜀,道中追记昔游。
※《高凉志》七卷
陈氏曰:教授莆田刘棠撰。太守舂陵义太初,嘉泰壬戌也。
※《南行录》一卷
陈氏曰:唐房千里撰。太和中谪高州,既北归,编山川物产之奇、人民风俗之异为此书。一名《投荒杂录》。
※《岭表异录》三卷
陈氏曰:唐广州司马刘恂撰。昭宗时人。
※《邕管杂记》一卷
陈氏曰:库部员外郎范撰。国初宰相质之子。岭南初平,知邕州。
※《岭外代答》十卷
陈氏曰:永嘉周去非直夫撰。去非,癸未进士,至郡ヘ。所记皆广西事。
※《南方草木状》一卷
陈氏曰:晋襄阳太守嵇含撰。
※《黄岩志》十六卷
陈氏曰:知县永嘉蔡范甫撰。嘉定甲申。
※《旌川志》八卷
陈氏曰:知旌德县历阳李瞻伯山撰。绍兴三年,谢昌国为序。
※《泾川志》十三卷
陈氏曰:知泾县濡须王永叔永撰。嘉定癸酉,赵南塘序之。初,县岁有水患,庚午冬,叔永改卜於旧治之东二里,曰留村。
※《新吴志》二卷
陈氏曰:知奉新县盱江张国均维之撰。新吴,县旧名。嘉定甲戌。
※《乐清志》十卷
陈氏曰:县令信安袁采君载撰。
※《水志》十卷
陈氏曰:分宁宰徐筠撰。
※《连川志》十卷
陈氏曰:知连江县豫章陶武克之撰。嘉定乙亥。
●卷二百六 经籍考三十三
○史(地理 时令)
※《历代宫殿名》一卷
陈氏曰:翰林承旨李等纂。历代及僭伪宫殿、门阙、楼观、园苑、池馆名,无不毕录。
※《五岳诸山记》一卷
陈氏曰:无名氏。多鄙诞不经。
※《王屋山记》一卷
陈氏曰:唐乾符三年道士李归一撰。
※《华山记》一卷
陈氏曰:不知名氏。
※《西湖古迹事实》一卷
陈氏曰:钱塘进士傅牧撰。以杨蟠《百咏》增广,共为一百八十三首。绍兴壬午序。
※《青城山记》一卷
晁氏曰:伪蜀道士杜光庭宾圣撰。集蜀山若水在青城者,悉本道家方士之言。
※《峨眉志》三卷
晁氏曰:皇朝张开撰。峨眉,山名也,隋开皇十三年以名其邑。奇胜冠三蜀。郡守吕勤命开考图经及传记、石刻,缀辑成书,析为十四门。宋白、吴中复诗文附於後。
※《茅山记》一卷
陈氏曰:嘉六年,句容令陈倩修。
※《幕阜山记》一卷
陈氏曰:葛洪撰。其山在豫章。
※《豫章西山记》一卷
陈氏曰:赞皇李上文撰。嘉丁酉岁。
※《玉笥山记》一卷
陈氏曰:唐道士令狐见尧撰。山在新淦。别本又有南唐及本朝事,後人所益也。
※《湘中山水记》三卷
陈氏曰:晋耒阳罗含君章撰。范阳卢拯注。其书颇及隋、唐以後事,则亦後人附益也。
※《天台山记》一卷
陈氏曰:唐道士徐灵府撰。元和中人也。余假守临海,就使木道。嘉熙丙申十月,解郡符,趋会稽治所,道过之,锐欲往游。会大雪不果,改辕由驿道,至今以为恨。偶见此《记》,录之以寄卧游之意。
※《顾渚山记》一卷
陈氏曰:唐陆羽鸿渐撰。乡邦不贡茶久矣,遗迹未必存也。
※《庐山记》五卷
晁氏曰:皇朝陈令举舜俞撰。先是,刘焕尝为《记》,令举因而增广之,又为俯视图,纪寻山先後之次云。陈氏曰:刘焕凝之、李常公择皆为之序。令举熙宁中谪居所作。
※《续庐山记》四卷
陈氏曰:南康守广陵马录山中碑记之文,以续前录。
※《九华拾遗》一卷
陈氏曰:山居刘放至和二年自序曰:“滕天章作《新录》於前,沈太守撰《总录》於後,博考传闻,复得三十馀节。”
※《九华总录》十八卷
陈氏曰:邑人程太古撰。裒集诸家所记,萃为一编也。
※《武夷山记》一卷
陈氏曰:杜光庭撰。
※《霍山记》一卷
陈氏曰:知循州林须撰。山在循州境内。
※《罗浮山记》一卷
陈氏曰:庐陵郭之美撰。皇辛卯序。
※《雁山行记》一卷
陈氏曰:永嘉陈谦撰。嘉定己巳游山,直至绝顶,得所谓“雁荡”者,前人盖未之识也。然继其後者,亦未有闻焉。
※《庐阜纪游》一卷
陈氏曰:开封孙惟信季蕃撰。尝大雪登山至绝顶,尽得其景物之详,嘉定初年也。惟信能为诗词,善谈谑。盖尝有官,弃去不仕,自号花翁,游江湖,人多爱之。
※《何氏山庄次序本末》一卷
陈氏曰:尚书崇仁何异同叔撰。其别墅曰“三山小隐”。三山者,浮石山、岩石山、玲珑山,其实一也,周回数里。叙其景物序为此篇。自号月湖,标韵清绝,如神仙中人,膺高寿而终。其山今芜废矣!
※《湘江论》一卷
陈氏曰:太常博士潘洞撰。
※《海涛志》一卷
陈氏曰:唐窦叔蒙撰。
※《太虚潮论》一卷
陈氏曰:永泰县令钱栖业述。末称天六年。
※《海潮图论》一卷
陈氏曰:龙图阁学士燕肃撰进。
※《潮说》一卷
陈氏曰:知钱塘县张尹房撰。凡三篇。
※《西南备边录》十三卷
巽岩李氏曰:唐李德裕撰。今特存其第一卷,而《崇文总目》亦止载一卷,岂嘉以前巳亡逸乎?德裕之深谋远虑,虽至今可用也,而所存止此,可惜哉!
※《西南备边录》十二卷
陈氏曰:嘉州进士邓嘉猷撰。绍兴未,犍为有蛮扰边,初莫知其何种族也。巳而,有能别识其为虚恨蛮者。时蜀边久无事,既去而朝廷忧之,诏有司经度。嘉猷取秦、汉以来讫於本朝,凡史传所载蛮事,皆著於篇,时乾道中也。其为志九,为图一。
※《北边备对》六卷
陈氏曰:程大昌撰。淳熙中进《禹贡图》,孝庙因以北虏地理为问,对以虏无定居,无文史,不敢强言。绍熙退居,追采自古中华、北狄枢纽相关者,何列其地而推言之,名曰《备对》。
※《南北攻守类考》六十三卷
陈氏曰:监进奏院赵善誉撰进。以三国、六朝攻守之变,鉴古事以考今地,每事为之图。
※《海外使程广记》三卷
陈氏曰:南唐如京使章僚撰。使高丽,所记海道及其国山川、事迹、物产甚详。史虚白为作序,已未十月,盖本朝开国前一岁也。
※《大唐西域记》十二卷
陈氏曰:唐三藏法师元奘译,大总持寺僧辩机撰。
※《南诏录》三卷
陈氏曰:唐岭南节度巡官徐€虔撰。乾符中,邕州遣€虔使南诏所作。上卷记山川风俗,後二卷纪行及使事。
※《至道€南录》三卷
陈氏曰:左侍禁、知兴化军辛怡显撰。李顺之乱,馀党有散入蛮中者,怡显往招安之,继驰赐蛮酋告敕而归,遂为此录。天禧四年自序。或云此书妄也。余在莆田,视壁记无怡显名字,恐或然。
※《契丹疆宇图》一卷
陈氏曰:不著名氏。录契丹诸夷地及中国所失地。
※《辽四京记》一卷
陈氏曰:亦无名氏。曰东京、中京、上京、燕京。
※《高丽图经》四十卷
陈氏曰:奉议郎徐兢明叔撰。宣和六年,路允迪、傅墨卿使高丽,兢为之属,归上此书。物图其形,事为之说。今所刊不复有图矣。兢,铉之後,善篆书,亦能画,尝自题“保大骑省世家”、“宣和书学博士”,又自号自信居士。
※《诸蕃志》二卷
陈氏曰:福建提举市舶赵汝适,记诸蕃国及物货所出。
右地理。
※《夏小正传》四卷
陈氏曰:汉戴德传,给事中山阴傅崧卿注。此书本在《大戴礼》,郑元注《礼运》“夏时”曰:“夏四时之书也,其存者有《小正》。”後人以《大戴礼》钞出别行。崧卿以正文与传相杂,仿《左氏经传》,列正文其前,时附以《传》,且为之注。
※《荆楚岁时记》四卷
晁氏曰:梁宗忄禀撰。其序云:傅元之《朝会》、杜笃之《上巳》、安仁《秋兴》之叙,君道《娱蜡》之述,其属辞则已洽,其比事则未弘。率为小说,以录荆楚岁时风物故事,自元日至除日,凡二十馀事。
※《锦带》一卷
陈氏曰:梁元帝撰。比事俪语,在《法帖》中章章《月仪》之类也。
※《玉烛宝典》十二卷
陈氏曰:隋著作郎博陵杜台卿少山撰。以《月令》为主,触类而广之,博采诸书,旁及时俗,月为一卷,颇号详洽。开皇中所上。
※《岁华纪丽》四卷
晁氏曰:唐韩谔撰。分四时十二月节序,以事实为偶俪之句附著之。
陈氏曰:其书采经子史传岁时事类聚,而以俪语之。
※《保生月录》一卷
晁氏曰:唐韦行规撰。分十二月,杂记每月摄养、种艺、祈禳之术。李翱为之序。
※《金谷园记》一卷
陈氏曰:题李邕撰。《馆阁书目》云唐中散大夫。按邕字泰和,江都人,至北海太守,世号李北海。其父善,注《文选》者也。中散大夫,唐文散阶,本传不载,不知《书目》别何所据。唐世不应有两李邕也。
※《秦中岁时记》一卷
陈氏曰:唐膳部郎中赵郡李绰撰。绰别未见,此据《中兴书目》云尔。其序曰:“缅思庚子之岁,荐周戊辰之年。”庚子,唐广明元年;戊辰,梁开平二年也。又曰:“偶记昔年皇居旧事,纪笔自叹,横襟出涕。”然则唐之旧臣国亡之後感伤畴昔,而为此书也。按朱藏一《绀珠集》、曾端伯《类说》载此书,有杏园探花使、端午扇市、岁除傩公傩母,及太和八年无名子诗数事,今皆无之,岂别一书乎?
※《咸镐故事》一卷
陈氏曰:韦慎微撰。其书与前大同小异,竟不知何人作也,末卷有“神鬼大者号傩公母”一语。按《馆阁书目》,《秦中岁时记》一名《咸镐岁时记》。
※《辇下岁时记》一卷
晁氏曰:唐李绰撰。绰经黄巢之乱,避地蛮隅偶,记秦地盛事,传之晚学。
※《千金月令》三卷
陈氏曰:唐孙思邈撰。
※《国朝时令》十二卷
晁氏曰:皇朝贾昌朝撰。景初,复《礼记》旧文,其《唐月令》别行。三年,诏昌朝与丁度、李淑采国朝律历典礼,百度昏晓,中星祠祀,配侑岁时施行,约《唐月令》定为《时令》一卷,以备宣读。後昌朝注为十二卷,奏上颁行。
《陈氏曰》:唐因《礼记》旧文,增损为《礼记》首篇,天宝中改名《时令》。景初,始命复《礼记》旧文,其唐之《时令》别为一篇,遂命礼院修书官丁度等约《唐时令》,撰定为《国朝时令》,以便宣读。盖自唐以来,有明堂读《时令》礼也。及昌朝解相印治郡,五臣皆巳沦没,乃采经史诸书及祖宗诏令典式,为之集解而上之。
※《两朝艺文志》:诏因入ト读《时令》,问礼官:五月朔日夏至,百官入ト可否?皆曰:五月朔朝会,合唐旧制。虽是大祠,比冬至圆丘礼成受贺,在质明後无嫌。然据《易》象《月令》,及蔡邕有闭关静事不贺之说,郑康成据《乐纬 春秋》之说,夏至有前殿从八能作乐,後汉尝行其仪。入ト读《令》,既属嘉礼,在朔与假,本无所碍。惟夏至则於经义有妨,移用七月朔,又罢。宝元二年,宋庠论入ト之非两制议。入ト者,是唐朝只日紫宸殿受常朝仪。若隔日行,礼颇为烦,况今殿宇与旧不同。乃止。庆历七年,复诏来年四月一日读《时令》,礼院约定仪注,以通礼参用唐宣政殿朔望朝参仪,草定御文德殿,皇帝服靴袍,百官公服,减正仗半,不设乐。寻停。皇初,又诏立夏读《时令》,礼官邵必请四时皆读,然亦不果。
※《岁时杂咏》、《续岁时杂咏》
宣献公宋庠及其孙刚叔撰。济北晁无咎补之作序曰:余元丰六年六月遇毕公叔於京师,公叔言宋氏藏诗曰:“《岁时杂咏》者,盖宣献公所集,唐以前诗人之作,仿佛具在。”公叔曰:“夫天地变化,其情至微,有不可道以辞者。四时之,气候物色,俯仰辄异,使一人言之,虽其巧如簧,恐不得与造物者争功。於是杂众言而观之,不亦可乎?宋氏故多贤,而宣献之孙曰刚叔,尤笃志於学,不愧其先人。又常集宋诗人之所为《为续岁时杂咏》,以成其祖之意,盖若干篇。且诗之作,患言不能称物者,以得之偏也。尝试丹青,众言凭几肆目於方尺之,而四时气候物色,惨舒荣槁,所以过乎吾前者,每观每异,其致亦足乐也。”因以其集属补之为序。补之复於公叔曰:“《诗》之亡久矣!《豳诗 七月》,其记日月星辰、风雨霜露、草木鸟兽之事盛矣。屈原、宋玉为《离骚》,最近於《诗》,而所以物引类,其感在四时可以慷慨而太息,想见其忠洁。刚叔於宋诗所取若此,其亦有得於昔人之意乎?”宋有天下百年,而诗之作,中间尤盛。盖叔之所取,小大咸备。今观其录,一时显人,用是名世,其尤宏杰者,虽以磅礴天地,呼吸阴阳,而成岁功可也。其下者亦因所长而传,犹之一气候至生者,皆作灼然而华,嘤然而鸣,以谓天地之巧尽此矣!
※《岁时杂记》二卷
陈氏曰:侍讲东莱吕希哲原明撰。希哲,正献公公著之子,吕荥阳公。在历阳时与子孙讲诵,遇节日则休学者,杂记风俗之旧,然後团坐饮酒以为乐,久而成编。承平旧事,犹有考焉。
周平园序曰:本朝承平岁久,斯民安生乐业,凡遇节物,随时制宜。虽有古有今,或雅或鄙,所在不同,然上而朝廷,次而郡国,下逮民庶,娱熙洽,未尝虚度,则一也。侍讲吕公,当全盛时,食相门之德,既目击旧礼,又身历外官,四方风俗,皆得周知。追记於册,殆无遗者。惟上元一门,多至五十馀条,百年积累之盛,故家文献之馀,兹可推矣。庆元戊午秋,公之元孙仙游,邑大夫祖平,以示平园老叟,周某窃有生晚不及见之叹云。
右时令。
●卷二百七 经籍考三十四
○史(谱牒 目录)
※《姓源韵谱》一卷
陈氏曰:唐张九龄撰。依《春秋正典》、柳氏《万姓录》、《世本图》,捃摭诸书,纂为此谱。分四声以便寻阅。古者赐姓别之,黄帝之子得姓者十四人是也。後世赐姓合之,汉高帝命娄敬、项伯为刘氏是也。惟其别之也,则离析,故古者论姓氏,推其本同。惟其合之也,则乱,故後世论姓氏,识其本异。自五胡乱华,百宗荡析,夷夏之裔,与夫冠冕舆台之子孙混为一区,不可遽知。此周、齐以来,谱牒之学所以贵於世也欤?
※《元和姓纂》十一卷
晁氏曰:唐林宝撰。元和中,封阎某於诸家姓氏为太原,其人乃言非本郡。宪宗令宰相命宝纂诸家姓氏,自李氏处,各依四声类集,每韵之内,则以大姓为首。
陈氏曰:元和中,朔方别帅天水阎某者封邑太原,以为言。上谓宰相李吉甫曰:“有司之误,不可再也。宜使儒生条其源系,考其郡望、子孙职任,并总缉之。每加爵邑,则令阅视。”吉甫以命宝,二十旬而成。此书绝无善本,顷在莆田,以数本参校,仅得七八,後又得蜀本校之,互有得失,然粗完正矣。
※《李氏皇室维城录》一卷
陈氏曰:屯田郎中李衢、沔王长史林赞修。止於僖宗。盖昭宗时所录也。
※《李氏房从谱》一卷
陈氏曰:唐洛阳主簿李匡文撰。时为图谱官。
※《圣唐偕日谱》一卷
陈氏曰:前贺州刺史李匡文撰。序言:前守职图籍日,撰《天潢源派谱统》,务在省略,直取相承一叶,旁附首分诸房。今特从圣唐以来列圣下诸王、公主,逐帝书出,号曰“偕日”,与日齐行之义也。匡文字济翁,又有《资暇集》见於录。
※《唐宰相甲族》一卷
陈氏曰:唐韦述萧颖士等撰。自王方庆而下,十有四家。
※《唐相门甲族》、《诸郡氏谱》共一卷
陈氏曰:不著名氏。《甲族》八十六家,《氏谱》自京兆八姓而下,凡三百五十姓。
※《唐杜氏家谱》一卷
陈氏曰:唐太子宾客杜信撰。
※《唐鲜于氏卓绝谱》一卷
晁氏曰:唐乔琳撰。《艺文志》有其目。
※《天下郡望氏族谱》一卷
陈氏曰:唐李林甫等天宝八载所纂,并附五音於後。
※《姓苑》二卷
陈氏曰:不著名氏。古有何承天《姓苑》,今此以李为卷首,当是唐人所为。
※《姓解》三卷
陈氏曰:雁门邵思撰。以偏旁字类为一百七十门,二千五百六十八氏。景二年序。
※《千姓编》一卷
陈氏曰:不著名氏。末云嘉八年采真子记。以《姓苑》、《姓源》等书,撮取千姓,以四字为句,每字为一姓。题曰《千姓编》,三字亦三姓也。逐句文义亦颇相属,殆《千字文》之比云。
※《陈郡袁氏谱》一卷
陈氏曰:袁陟世弼录。
※《陶氏谱》一卷
陈氏曰:怀州教授陶直夫录。侃之後也。
※《帝王系谱》一卷
陈氏曰:武夷吴达公路撰。政和壬辰也。自汉迄周显德,每代略具数语。其论曹操鲞胁君后,无复臣礼,逆节巳显,会其病死,故纂窃之恶,漏在身後。昔人谓其不敢危汉者,亦不其情耳。此论与愚意合。
※《群史姓纂韵谱》六卷
陈氏曰:永福黄邦先宋显撰。凡史传所有姓氏皆有韵,聚而著其所出。建炎元年,其兄邦俊宋英为之序。
※《古今姓氏书辩证》四十卷
陈氏曰:校书郎、史馆校勘临川邓名世元亚撰,其子椿年绪成之。
※《皇朝百族谱》四卷
陈氏曰:长沙丁维皋撰。周益公为之序。时绍兴末也。仅得百二十有三家,其阙遗尚多,未能有续裒集者。
周平园序曰:君子之著书也,有心於劝戒而无意於好恶,然後可以施当今而传来裔。昔者世系之学,盖尝盛矣。姓有苑,官有谱,氏族有志,朝廷以是定流品,士大夫以是通昏姻。然行之一时,其弊有不胜言者,何也?好恶害之也。是故进新门则退旧望,右膏梁则左寒。进而右者以为荣,荣则夸,夸则必侈;退而左者以为辱,辱则怒,怒则必怨。以侈临怨,则生乎其时者悉力以逞憾,出乎其後者贪名以自欺。此正伦所以凿杜固,义府所以陷不辜,而无知如崇韬者,所以流涕於尚父之墓而不耻也。长沙丁公维皋,宿学耆儒,慨然以谱牒为任,未有闻而不求,求而不得,得而不录也。日裒月聚,殆且百家。而又推其源流,条其派别,自微以至著,由远以及近,疏戚穷达,可指诸掌。如尝从其父兄而友其子弟也,如与之同乡党而接姻连也,不亦博而知要也哉!维皋不鄙,谓子使序其首。予曰:书不待序也。然维皋之意,不可以不明。盖世臣巨室则必书,读者可以知先烈之有贻,而思保其阀阅也;方兴未艾则必书,读者可以知将相之无种,而思大其门闾也。至於四姓小侯,重茵叠衮,则知无两汉败亡之祸;勋臣劳旧,传龟袭紫,则知无三世道家之忌。上以彰国朝人物之盛,下以为子孙昭穆之辩,向所谓有心於劝戒而无意於好恶者,不在兹乎!他日其得益多,其编益详,上之太史,传之荐绅,子亦将乞其副而寓目焉。对千客而不犯一人之讳,或可勉也。
容斋洪氏《随笔》曰:姓氏之书,大抵多谬误。如唐《贞观氏族志》,今巳忘其本;《元和姓纂》,诞妄最多;国朝所修《姓源韵谱》,又为可笑。姑以洪氏一项考之,云:“五代时有洪昌、洪杲,皆为参知政事。”予按此二人乃五代南汉僭主刘Ζ之子,及晟嗣位,用为知政事。其兄弟本迁“弘”字,以本朝国讳,故《五代史》追改之,元非姓洪氏也。此与洪庆善序丹阳弘氏云“有弘宪者,元和四年尝跋《辋川图》”,不知弘宪乃李吉甫之字耳,其误正同。
※《阙里世系》一卷
晁氏曰:皇朝孔宗翰修孔子家谱也。《唐 艺文志》有《孔子系叶传》,今亡。其家所藏谱虽曰古本,止叙承袭者一人,故多疏略。宗翰元丰末知洪州,刊於牍。绍兴中,端朝者续之,止於四十九代。洪兴祖又以《史记》并《孔光》、《孔僖传》及太子贤注,与《宰相世系》诸家校正,且作《年谱》,列於卷首。
※《史氏谱》一卷
陈氏曰:奉直大夫米宪录。盖国初勋臣米信之後。信五世为芾元章,又三世为宪。
右谱牒。
※《唐艺文志》四卷
陈氏曰:《新唐书》中录出别行。监中有印本。
※《吴氏西斋书目》一卷
晁氏曰:唐吴兢录其家藏书,凡一万三千四百六十八卷。兢自撰书附於正史之末,又有续抄书列於後。
※《文选著作人名》三卷
晁氏曰:唐常宝鼎撰。纂《文选》所集文章著作人姓氏、爵里、行事,及其著作之意。
※《十三代史目》三卷
晁氏曰:唐殷仲茂撰。辑《史记》、两汉、三国、晋、宋、齐、梁、陈、後魏、北齐、周、隋史籍篇次名氏。国朝杜镐以唐、五代书目缵之。
※《崇文总目》六十四卷
晁氏曰:皇朝王尧臣等撰。景中,诏张观、李若谷、宋痒取昭文、史馆、集贤、秘阁书,刊正讹谬,条次之,凡四十六类,计三万六百六十九卷。康定三年书成,尧臣及提举官聂冠卿、郭稹加阶邑,编修官吕公绰、王洙、刁约、欧阳修、杨仪、陈经各进秩有差。《国史》谓书录自刘向至母所著皆不存,由是古书难考,故此书多所谬误。
陈氏曰:时撰定诸儒皆有论议,欧公《文集》颇见数条。今此惟六十六卷之目耳,题云绍兴改定。
夹氵祭郑氏曰:《崇文总目》,众手为之。其有两类极有条理,古人不及,後来无以复加也。道书一类有九节,九节相属而无杂揉。又杂史一类,虽不标别,然分上下二卷,即为二家,不胜滥。及睹《崇文》九节,正所谓大热而濯以清风也。杂史一家,《隋》、《唐》二志皆不成条理,今观《崇文》之作,贤於二志远矣。此二类往往是一手所编,惜乎当时不尽以其书属之也。
又曰:《崇文总目》出新意,每书之下,必著说焉。据标类自见,何用更为之说?且为之说也已自繁矣,何用一一说焉?至於无说者,或後书与前书不殊者,则强为之说,使人意怠。且《太平广记》者,乃《太平御览》别出。《广记》一书,专记异事,奈何《崇文》之目所说不及此意,但以谓博采群书,以类分门?凡是类书,皆可博采群书,以类分门,不知《御览》之与《广记》又何异?《崇文》所释,大概如此,举此一条,可见其他。
※《大宋史馆书目》一卷
晁氏曰:皇朝史馆书。总计一万五千一百四十二卷。
※《邯郸图书志》十卷
晁氏曰:皇朝李淑献臣撰。淑,若谷之子也。载其家所藏图书五十七类,经史子集通计一千八百三十六部,二万三千一百八十六卷。其外又有《艺术志》、《道书志》、《书志》、《画志》,通为八目。
陈氏曰:号《图书十志》。皇己丑自作序,以示子孙。曰朋、圭、刍者,其子寿朋、复圭、德刍也。
※《成都刻石总目》三帙
晁氏曰:皇朝刘泾撰。元中,蔡京帅成都,以意授泾纂府县碑板幢柱。自东汉初平,迄伪蜀广政,凡二百六十八。
※《田氏书目》六卷
晁氏曰:皇朝田镐撰。田伟居荆南,家藏书三万卷。镐,伟之子也,因成此目。元中,袁默为之序。
※《群书备检》十卷
晁氏曰:未详撰人。辑《易》、《书》、《诗》、《左氏》、《公羊》、《梁》、《二礼》、《论语》、《孟子》、《荀子》、《扬子》、《文中子》、《史记》、两《汉》、《晋》、《宋》、《齐》、《梁》、《陈》、《後周》、《北齐》、《隋》、《新》、《旧唐》、《五代史》书,以备检阅。
※《秘书省四库阙书目》一卷
陈氏曰:亦绍兴改定。其阙者注“阙”字於逐书之下。
※《集古录跋尾》十卷
陈氏曰:欧阳修撰。编述之意,序文详之,世所共知,不复著。
※《集古目录》二十卷
陈氏曰:公子礼部郎官裴叔弼撰。公既为跋尾二百九十六篇,命裴撮其大要,别为目录。裴之序云尔。今改集中凡三百五十馀跋。
※《欧公亲书集古录跋》六卷
庐陵所刻。凡二百五十篇,视集中阙七之二。
※《太宗御制御书目》一卷
陈氏曰:玉宸殿所藏,兼有真宗御制序十四篇。又本稍多而无序文。
※《真宗御制碑颂石本目录》一卷
陈氏曰:凡九十名件。乾兴所刊板。
※《龙图阁瑞物宝目》、《六阁书籍图画目》共一卷(玉宸殿书数附)
陈氏曰:已上平江虎邱寺御书阁有元颁降印本,传写得之。
※《京兆金石录》六卷
陈氏曰:北平田概纂。元丰五年王钦臣为序,自为後序。皆记京兆府县古碑所在,览之使人慨然。
※《金石录》三十卷
陈氏曰:东武赵明诚德甫撰。其所藏二千卷。盖仿欧阳《集古》,而数则倍之。本朝诸家蓄古器物款识,其考订详洽,如刘原父、吕与叔、黄长睿多矣。大抵好附会古人名字,如“丁”字即以为祖丁,“举”字即以为伍举,“方鼎”即以为子产,“仲吉”即以为Τ吉之类。邃古以来,人之生世夥矣,而仅见於简册者几何?器物之用於人亦夥矣,而仅存於今世者几何?以其姓字、名物之偶同而实焉,余尝窃笑之。惟其傅会之过,并与其详洽者,皆不足取信矣。惟此书跋尾独不然,好古之通人也。明诚,宰相挺之之子。其妻易安居士李氏为作後序,颇可观。
※《广川藏书志》二十六卷,《书跋》十卷,《画跋》五卷
陈氏曰:徽猷阁侍制东平董彦远撰。以其家藏书,考其本末,而为之论说,及於诸子而止。盖其本意,专为经设也。
※《宝墨待访录》二卷
陈氏曰:礼部侍郎襄阳米芾元章撰。记承平时故家所藏晋、唐遗迹。
※《群书会记》三十六卷
陈氏曰:郑樵撰。大略世所有之书,非必其家皆有之也。
※《夹氵祭书目》一卷,《图书志》一卷
陈氏曰:郑樵记其平生所自著之书。《志》者,盖述其著作之意也。
※《集古系时录》十卷,《系地录》十一卷
陈氏曰:郑樵撰大抵因集古之旧,详考其时与地而系之,二书相为表里。
※《秦氏书目》一卷
陈氏曰:濡须秦氏,元二年有为金部员外郎者闻於朝,请以宅舍及文籍不许子孙分割。
※《藏六堂书目》一卷
陈氏曰:莆田李氏云唐江王之後,有家藏诰命。其藏书自承平时,今浸以散逸矣。
※《吴氏书目》一卷
陈氏曰:奉议郎漳浦吴与可权家藏。闽中不经兵火,故家文籍多完具,然地湿,苦蠹损。
※《晁氏读书志》二十卷
陈氏曰:昭德晁公武子止撰。其序言得南阳公书五十箧,合其家旧藏,得二万四千五百卷。其守荣州,日夕仇校,每终篇辄论其大指,时绍兴二十一年也。其所发明,有足观者。南阳公未知何人,或云度宪孟也,未详。
※《遂初堂书目》一卷
陈氏曰:锡山尤氏尚书袤延之,淳熙名臣,藏书至多,法书尤富。尝烬於火,今其存亡几矣。
诚斋序略曰:延之於书靡不观,观书靡不记。每公退则闭户谢客,日记手钞若干古书,其子弟及诸女亦钞书。一日谓予曰:“吾所钞书,今若干卷,将汇而目之,饥读之以当肉,寒读之以当裘,孤寂而读之以当友朋,幽忧而读之以当金石琴瑟也。”乃属予序其书目。余记序之,将借而传焉。
※《中兴馆阁书目》三十卷
陈氏曰:秘书监临海陈癸叔进等撰。淳熙五年上之。中兴以来,庶事草创,网罗遗逸,中秘所藏,视前世独无歉焉,殆且过之。大凡著录四万四千四百八十六卷,盖亦盛矣。其考究疏谬亦不免。
※《馆阁续书目》三十卷
陈氏曰:秘书丞吴郡张攀从龙等撰。嘉定十三年上。以淳熙後所得书,纂续前录,草率尤甚。凡一万四千九百四十三卷。
※《郑氏书目》七卷
陈氏曰:莆田郑寅子敬以所藏书为七录,曰经,曰史,曰子,曰艺,曰方技,曰文,曰类。寅,知枢密院侨之子,博闻强记,多识典故。端平初,召为都司,执法守正,出为漳州以没。
※《宝刻丛编》二十卷
陈氏曰:临安书肆陈思者,以诸家集古书录,用《九域志》京府州县系其名物,而昔人辩正审定之语具著其下,其不详所在附卷末。
右目录。
●卷二百八 经籍考三十五
○子(儒家)
《汉 艺文志》:儒家者流,盖出於司徒之官,助人君顺阴阳明教化者也。游心於《六经》之中,留意於仁义之际祖述尧、舜,宪章文、武,宗师仲尼,以重其言,於道为最高。孔子曰:“如有所誉者,其有所试矣。唐、虞之隆,殷、周之盛,仲尼之业,已试之而效者也。然惑者既失精微,而辟者又随时抑扬,违离道本,苟以讠华众取宠。後进循之,是以《五经》乖析,儒学浸衰,此则辟儒之患也(辟读曰僻)。
《隋 经籍志》曰:儒者,所以助人君明教化者也。圣人之教,非家至而户说,故有儒者宣而明之。其大抵本於仁义及五常之道黄,帝尧、舜、禹、汤、文、武咸由此则。《周官》,太宰以九两系邦国之人,其四曰儒,是也。其後陵夷衰乱,儒道废缺,仲尼祖述前代,修正《六经》,三千之徒,并受其义。至於战国,子思、孟轲、荀卿之流,宗而师之,各有著述,发明其指,所谓中庸之教,百王不易者也。俗儒为之,不顾其本,苟欲讠华众,多设问难,便辞巧说,乱其大体,致令学者难晓,故曰“博而寡要”。
《汉志》:五十三家,八百三十六篇(入扬雄一家,三十八篇)。
《隋志》:六十二部,五百三十卷(通计亡书,合六十七部,六百九卷)。
《唐志》:六十九家,九十二部,七百九十一卷(陆善经以下不著录三十九家,三百七十一卷)。
《宋三朝志》:五十一部,三百七十一卷。
《宋两朝志》:二十部,一百四十三卷。
《宋四朝志》:二十四部,一百九十七卷。
《宋中兴志》:九十六家,一百一十八部,八百五十七卷。
※《曾子》二卷
晁氏曰:曾子者,鲁曾参也,旧称曾参所撰,其《大孝篇》中乃有乐正子春事,当是其门人所纂尔。《汉 艺文志》,《曾子》十八篇。《隋志》,《曾子》二卷,目一卷。《唐志》,《曾子》二卷。今此书亦二卷,凡十篇,盖唐本也。视《汉》亡八篇,视《隋》、《亡》目一篇。考其书,俱已见於《大戴礼》。世人久不读之,文字谬误为甚。乃以《大戴礼》参校之,其所是正者,至於千有馀字云。
高氏《子略》曰:曾子者曾参与公明仪、乐正子春、单居离、曾元、曾华之徒,讲论孝行之道,天地事物之原,凡十篇。自《身》至於《天圆》,己见于《大戴礼》,篇为四十九,为五十八。他又杂见於《小戴礼》,略无少异。是固後人掇拾以为之者欤?刘中垒父子奏汉《七略》,已不能致辨於斯,况他人乎?然董仲舒《对策》已引其书,有曰:“尊其所闻则高明,行其所知则光大。”则书固在董氏之先乎?又其言曰:“君子爱日,及时而成。难者不避,易者不从。旦就业,夕自省,可谓守业。年三十、四十无艺,则无艺矣。五十不以善闻,则无闻矣。”质诸“吾日三省吾身”,何其辞费邪?
周氏《涉笔》曰:《曾子》一书,议道褊迫又过於荀卿,盖战国时为其学者所论也。孔子言“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正指圣境妙处。此书遽谓“七十而未坏,虽有後过,亦可以免。”七十而壤与否,巳不置论,而何以为过?何以为免?圣门家法无此语也!
陈氏曰:凡十篇,具《大戴礼》,後人从其中录出别行。慈湖杨简注。
※《子思子》七卷
晁氏曰:鲁孔子思撰。载孟轲问:“牧民之道何先?”子思子曰:“先利之。”孟轲曰:“君子之教民者,亦仁义而己,何必曰利?”子思曰:“仁义者,固所以利之也。上不仁则不得其所,上不义则乐为诈,此为不利大矣。故《易》曰:‘利者,义之和也。’又曰:‘利用安身,以崇德也。’此皆利之大者也。”温公采之,著於《通鉴》。夫利者有二,有一己之私利,有众人之公利。子思所取,公利也,其所引援《易》之言是也。孟子所鄙,私利也,亦《易》所谓“小人不见利不劝”之利也。言虽相反而意则同,不当以优劣论也。
※杨亻京注《荀子》二十卷
晁氏曰:赵荀况撰。汉刘向校定,除其重复,著三十二篇,为十二卷,题曰《新书》。称:卿赵人,名况。当齐宣王、威王之时,聚天下贤士稷下。是时荀卿为秀才,年十五,始来游学。至齐襄王时,荀卿最为老师。後楚,相春申君以为兰陵令。己而归赵。按威王死,其子嗣立,是为宣王。楚考烈王初,黄歇始相。《年表》自齐宣王元年至楚考烈王元年,凡八十一年,则荀卿去楚时近百岁矣。杨亻京,唐人,始为之注,且更《新书》为《荀子》,易其篇第,析为二十卷。其书以性为恶,以礼为伪,非谏诤,傲灾祥,尚强霸之道。论学术,则以子思、孟轲为“饰邪说,文奸言”,与墨翟、惠施同诋焉。论人物,则以平原、信陵为辅拂,与伊尹、比干同称焉。其指往往不能醇粹,故後儒多疵之云。
昌黎韩氏曰:荀氏书,考其辞,时若不粹,要其归,与孔子异者鲜矣,抑犹在轲、雄之乎?孔子删《诗》,笔削《春秋》,合於道者著之,离於道者黜去,故《诗》、《春秋》无疵。余故削荀氏之不合者,附於圣人之籍,亦孔子之志欤!孟子,醇乎醇者也。荀与扬,大醇而小疵。
东坡苏氏曰:昔者常怪李斯事荀卿,既而焚灭其书,大变古先圣王之法,於其师之道,不啻若寇雠。及今观荀卿之书,然後知李斯之所以事秦者,皆出於荀卿,而不足怪也。荀卿者,喜为异说而不让,敢为高论而不顾者。其言,愚人之所惊,小人之所喜也。子思、孟轲,世之所谓贤人君子也,荀卿独曰,乱天下者,子思、孟轲也。天下之人如此其众也,仁人义士如此其多也,荀卿独曰,人性恶,桀、纣性也,尧、舜伪也。由是观之,意其为人,必也刚愎不逊而自许太过。彼李斯者,又特甚者耳。今夫小人之为不善,犹必有所顾忌。是以夏、商之亡,桀、纣之残暴,而先王之法度、礼乐、刑政,犹未至於绝灭而不可考者,是桀、纣犹有所存而不敢尽废也。彼李斯者,独能奋而不顾,焚烧夫子之《六经》,烹灭三代之诸侯,破坏周公之井田,此亦必有所恃者矣。彼见其师历诋天下之贤人,自是其愚,以为古先圣王皆无足法者。不知荀卿特以快一时之论,而荀卿亦不知其祸之至於此也。其父杀人报仇,其子必且行劫。荀卿明王道,述礼乐,而李斯以其学乱天下,其高谈异论有以激之也。孔、孟之论,未尝异也,而天下卒无有及者。苟天下果无有及者,则尚安以求异为哉?
程子曰:荀卿才高,其过多。扬雄才短,其过少。韩子称其大醇,非也。若二子,可谓大驳矣。且性恶一句,大本巳失。
《朱子语录》曰:《荀子》亻尽有好处,胜似《扬子》,然亦难看。看来荀卿亦是刚明底人,只是粗。
陈氏曰:《汉志》作《孙卿子》者,避宣帝讳也。至杨亻京,始复改为荀卿,分为二十卷,而注释之。淳熙中,钱佃耕道用元丰监本参校,刊之江西漕司,其同异著之篇末,凡二百二十六条,视他本最为完善。
※《董子》一卷
晁氏曰:周董无心撰。皇朝吴秘注。无心在战国时著书辟墨子。
※《贾谊新书》十卷
《崇文总目》:汉贾谊传。本七十二篇,刘向删定为五十八篇。《隋》、《唐》皆九卷,今别本或为十卷。
晁氏曰:谊著《事势》、《连语》、《杂事》,凡五十八篇。考之《汉书》,谊之著书未尝散轶,然与班固所载时时不同。固纪云“掇其切於世者”,容有润益刊削,无足怪也。独其说经多异义,而《诗》尤甚,以“驺虞”为天子之囿官,以“灵台”为神灵之台,与毛氏殊不同,学者不可不知也。
高氏《子略》曰:皮日休读贾谊《新书》,叹其心切,其愤深,其辞隐而丽,其藻伤而雅。惟苏公轼以为非才之难,所以自用者实难。惜乎贾生,王者之佐,而不能自用其才。观其过湘作赋,以吊屈原,纡郁愤闷,有远举之志。其後卒以自伤哭泣,至於天绝,是亦不善处穷者矣。夫谋之一不见用,安知终不复用?呜呼!此东坡以志量才识论谊者,非谊所及也。
《朱子语录》曰:贾谊《新书》除了《汉书》中所载,馀亦难得粹者,看得来只是贾谊一杂记藁耳。中事事有些个。问《新书》。曰:“此贾谊平日记录藁草也。其中细碎俱有,《治安策》中所言多在焉。”
陈氏曰:《汉志》,五十八篇。今书首载《过秦书》,末为《吊湘赋》,馀皆录《汉书》语,且略节谊本传於第十一卷中。其非《汉书》所有者,辄浅驳不足观,决非谊本书也。
※扬子《法言》十三卷
晁氏曰:汉扬雄撰。晋祠部郎中李轨注。雄好古学,见诸子各以其知舛驳,不与圣人同,是非颇谬於经。故人时有问雄者,常用法言应之,讠巽此以象《论语》,号曰《法言》。每篇复为序赞,以发其大意。然雄之学,自得者少,其言务拟圣人,靳靳然若影之守形,既鲜所发明,又往往违其本指,正古人所谓画者谨毛而失貌者也。
程子曰:扬子无自得者也,故其言蔓衍而不断,优柔而不决。其论则曰:“人之性,善恶混。”盖雄规矩窄狭,道即性也。言性己错,更何所得。
陈氏曰:凡十三篇。篇各有序,本在卷末,如班固《叙传》然。今本分冠篇首,自宋咸始。李轨注本,历景、嘉、治平三降诏,更监学、馆阁两制校定,然後板行,与建甯四注本不同。
※《温公集注法言》十三卷
晁氏曰:温公集晋李轨、唐柳宗元、国朝宋咸、吴秘注。公自言“少好此书,历年己多,今辄采诸家所长,附以己意,名《集注》。李祠部注本及《音义》,最为精详。宋、吴亦据李本,而文多异同。今参以《汉书》,取其通者,以为定本。先审其音,乃解其义”云。
※《太元经》十卷
晃氏曰:汉扬雄子€撰。雄作此书,当时己诮其艰深,其後字读多异。予尝以诸家本参校,不同者,疏於其上。且发策以问诸生云:扬雄准《易》作《太元经》,其自序称《元》盛矣,而诸儒或以为犹吴、楚僭王,当诛绝之罪,或以为度越老子之书。大抵誉之者过其实,毁之者失其真,皆未可信。然譬夫听讼,曾未究其意,乌能决其曲直哉!今欲论《元》之得失,必先窥其奥,然後可得而议也。夫《元》虽准《易》,然托始《高辛》、《大初》二历而为之。故《元》有方、州、部、家,凡四重而为一首九赞,通七百二十九赞有奇,分主昼夜,以应三百六旬有六日之度。首准一卦,始於《中》准《中孚》,而终於《养》准《颐》。二十四气,七十二侯,与夫二十八宿,错居其,先後之序,盖不可得而少差也。夫《易》卦之直日,起於汉儒之学。舍四正卦,取六十卦之爻三百六十各直一日,此《元》之所准者也。然《易》之卦直日,其亦如《元》之首有序乎,抑无也?若亦有之,则雄之为《元》不亦善乎?不然,则《元》之序亦赘矣。自《复》、《后》而为《乾》、《坤》,十有二卦,皆以阴阳之消长,分居十二月,谓之辟卦,固有序矣。其馀一月而四卦之序云何耳?如《中孚》、《颐》,何以为一日之卦也?曰公卿、大夫、侯者,何谓也?其所谓《屯》正於丑时而左行,《蒙》正於寅时而右行者,其旨可得而闻欤?又一阳一阴者,《元》相错之法也,然《养》为阳而《中》不为阴;水、火、木、金、土者,《元》相传之法也,然《<爻守>》为金而《羡》不为土,其自相戾类如此,岂得无说哉?
《朱子语录》曰:扬子为人思沈,会去思索,如阴阳消长之妙,他直是去推求。然《太元》亦拙底工夫。盖天地只有一个奇偶,奇阳偶阴,春少阳,夏太阳,秋少阴,冬太阴,自二而四,自四而八。只恁地推去都走不得,扬子添作三,事事要作三截,又且有气无朔,有日星无岁月,恐不是道理。其学本似老氏,如清静渊默等语,皆是老氏意思。
陈氏曰:按《汉志》,扬雄所叙三十八篇,《太元》十九。本传,三方、九州、二十七部、八十一家、七百二十九赞,分为三卷,有《首》、《冲》、《错》、《测》、《ゼ》、《莹》、《数》、《文》、《扌》、《图》、《告》十一篇,皆以解剥《元》体。盖与本经三卷,共为十四。今《志》云十九,未详。初,宋、陆二家各依旧本解释。范望折中长短,或加新意,既成此注,乃以《元首》一篇,加经赞之上;《元测》一篇,附《赞》之下,为九篇,列为四卷。《首》、《测》二序,载之第一卷之首。盖犹王弼离合古《易》之类也。卷首有陆绩《述元》一篇。
水心叶氏曰:《太元》虽名幽深,然既“枝叶扶疏,独说十馀万言”,侯芭又受其辞,则是雄所以作之意,固尝晓然号於人,使皆可识,不为甚难明也。至宋衷、陆绩、范望,乃皆创立注释,若昔未尝闻知者。如首名以节气起止,赞义以五行胜克,最为此书要会。不知自雄及芭亲相传授已如此邪?或旧语果零落,而衷、绩等方以意自为参测也?以位当卦,以卦当日,出於汉人。若夫节候晷刻,推其五行所寄,而吉凶祸福生之,至《元》而益详,盖农工小人所教以避就趋舍者。雄为孔氏之学,其书将经纬大道,奈何亻免首效之?且未有求其小而能得其大者也,惜乎其未讲矣!
※《范氏注太元经解》十卷
晁氏曰:吴范望叔明注。其字云:子€著《元》,桓谭以为绝伦,张衡以拟《五经》。自侯芭受业之後,希有传者。建安中,宋衷、陆绩解释之,文字繁隈。今以陆为本,录宋所长,训理其义,为十卷耳。以《首》分居本经之上,以《测》散处《赞辞》之下。其前又有陆绩序,以子€为圣人云。
※《说元》一卷
晁氏曰:唐王涯广津撰。涯始以贞元丙子,终於元和巳丑,二十六年,注《太元》为六卷。今不之见,独此书行於世。凡五篇:《明宗》一、《立例》二、《揲法》三、《占法》四,《辩首》五。
巽岩李氏曰:自晋范望而後,为《元》学者无闻,而涯独能名家,诸儒共宗之。涯别有经注六卷行於世,此特其大略耳。《揲法》所称并“{艹力}之後,便都数之,不中分,”盖误也。若尔,则终不成七八之数,当云又中分其馀而三数之,但不复挂一。然本多如此,今姑仍其旧,使观者自择焉。
※宋惟《太元解》十卷
晁氏曰:皇朝宋惟注。惟尝得《太元》古本於昭应,咸平中知滑台,取宋衷、陆绩、范望三家训解,别为之注,仍作《太元宗旨》两篇附於後。其学盖师济东田告,司马温公所谓“小宋”者也。
※《徐庸注太元经解》十卷
晁氏曰:皇朝徐庸注。庸,庆历人也。以范望解指义不的,因王涯、林氏诸解,重为之注;取王涯《说元》附於後,自为《元颐》,通名之为《太元性总》。其自序云尔。又多改其文字,如以“乞”为“仡”,以“危”为“危”,以“壮凡”为“札乃”以“孪”为“{亦}”,以“稚”为“推”之类。其所谓林氏者,也。贾文元尝辟之奸妄於朝。
※章氏《太元经注》十四卷,《疏》三十卷
晁氏曰:皇朝章撰。嘉中,成都帅蒋棠献其书於朝,诏书褒宠,赐号冲退处士。《实录》,字隐之,双流人,通经术,善属文,性恬淡,屏居林泉,以养生治气为事。
巽岩李氏曰:其说以范望为宗,望所否者,辄改正之。大抵《元》之吉凶,专在昼夜,而子€之辞,或奇奥难晓,诸家往往迷误,指凶为吉,违背经义,独以昼夜订其辞,於吉凶无所差,比诸家诚最优焉。,成都人,字隐之,博通《五经》,尤长於《易》与《太元》。王素、赵守蜀,皆宾礼之,赐冲退,素所请也。将死,其乡人梦以小童自随,投谒告别,曰:“此嚣尘,非修行地,吾归阆苑矣。”盖明术数得道者云。
※《陈渐演元》十卷
晁氏曰:皇朝陈渐撰。渐,尧佐之族子也,《国史》有传。凡十四篇。渐谓史以扬雄非圣人而作经,犹吴、楚僭王。按子€《法言》、《解嘲》止云《太元》,然则经非其自称,弟子侯芭之徒尊之耳。
※《太元渊旨》一卷
晁氏曰:右皇朝张揆撰。
※《太元经疏》十八卷
晁氏曰:皇朝郭元亨撰。元亨谓雄之作《元》,传之侯芭,後独有张衡、桓谭、张华见而称叹,吴郡邹伯岐求本不能得。宋衷为训,陆绩为解,范叔明、王涯亦注之,皆未明白。元亨在蜀,自淳化未迄於祥符八年,仅三十年,撰成今疏。又云《太元》润色於君平。未知何所据而言然。
巽岩李氏曰:其疏专主范望,虽讲论极详,然於望本注无所增益也。元亨自谓得师於蜀,而不著其师之名氏。蜀人盖多《元》学,疑严、扬所传固自不绝,但潜伏退避,非遇其人则鲜有显者耳。元亨之本末亦未详。
※《太元发隐》三篇
巽岩李氏曰:章撰。有《太元讲疏》四十九卷,其说甚备。《发隐》之作,盖在《讲疏》以前,其大略可见矣。下篇所称王莽旦筮,遇於之一五七,乃宋衷、陵绩旧注,本寓言也。而谓宋、陆皆居汉世,去扬雄未远,必得之传闻,故因用之。要恐非实耳。然亦不害学者,观其意焉可也。
※《温公集注太元经》十卷
晁氏曰:司马光君实集汉宋衷《解诂》、吴陆绩《释文》、晋范望《解赞》、唐王涯注《经》及《首》、《测》、宋惟《通注》、陈渐《演元》、吴秘《章义》七家为此书。自庆历至元丰,凡三十年始成。其直云宋者,衷也;小宋者,惟也。惟、渐、秘皆国朝人。
温公《说元》曰:班固称诸儒或讥扬雄非圣人而作经,犹春秋吴、楚之君僭号称王。余亦私怪雄不赞《易》而别为《元》。《易》之道,其於夭人之蕴备矣,而雄岂有以加之,更乃为一书,且不知其焉所用之,故亦不谓雄宜为《元》也。及长,学《易》,苦其幽奥难知,以为《元》者贤人之书,校於《易》,其义必浅,其文必易。夫登乔山者,必践於央埤;沧海者,必沿於江、汉。故愿先从事於《元》,以渐进於《易》,庶几乎其可而望也。於是求之积年,始得观之。初则溟氵幸漫漶,略不可入。乃研精易虑,屏人事而细读之数十过,参以首尾,稍得窥其梗概。然後喟然置书,叹曰:呜呼,扬子€真大儒者邪!孔子没後,知圣人之道者,非子€而谁?孟、荀殆不足拟,况其馀乎?观《元》之书,明则极於人,幽则尽於神,大则包宇宙,细则八毛。合天地人之道以为一,究其根本,示人所出,胎育万物,而兼为之母,若地履之而不可穷也,若海挹之而不可竭也。盖天下之道虽有善者,蔑不易此矣。考之於浑元之初而《元》己生,察之於当今而《元》非不行,穷之於天地之季而《元》不可亡,叩之以万物之情而不漏,测之以鬼神之状而不违,概之以《六经》之言而不悖。藉使圣人复生,视《元》必释然而笑,以为得己之心矣。乃知《元》者以赞《易》也,非别为书以与《易》角逐也。何歆、固知之之浅而过之之深也!
陈氏曰:集取宋衷以下七家之说,而断之以己意。
※《太元释文》一卷
陈氏曰:相传自侯芭、虞翻、宋衷、陆绩互相增损,非後人所作也。吴秘尝作《音义》,岂即此邪?
※《元解四卷》《元历》一卷
陈氏曰:右丞襄陵许翰崧老撰。所解十一篇,通温公注为十卷。仿韩康伯注《系辞》合王弼为全书之例也。大抵《元首》如《彖》,《赞》如《爻》,《测》如《象》,《文》如《文言》,《ゼ》、《莹》、《扌》、《告》如《系辞》,《数》如《说卦》,《冲》如《序卦》,《错》如《杂卦》之类。其於《易》也,规规然拟之勤矣。《太元历》者,亦翰所传,云温公手录,不著何人作。
※《易元星纪图》一卷
晁氏曰:从父詹事公撰。以温公《元历》及邵康节《太元准易图》合而谱之,以见扬雄以首准卦非出私意,盖有星候为之机括。且辩正古今诸儒之失,如《羡》不当准《临》,《夷》不当准《大壮》之类。凡此难与诸家口舌争,观谱则彼自屈矣。此谱元所以作也。
●卷二百九 经籍考三十六
○子(儒家)
※《新序》十卷
《崇文总目》:汉刘向撰。成帝时,典校秘书,因采载战国、秦、汉事,为三十卷上之。其二十卷今亡。
晁氏曰:当成帝时,与校书,因采传记、行事、百家之言,删取正辞美义可劝戒者,为《新序》、《说苑》,共五十篇。《新序》,阳朔元年上。世传本多亡阙,皇朝曾巩子固在馆中,日校正其讹舛,而缀缉其放逸,久之,《新序》始复全。自秦之後,缀文之士有补於世者,称向与扬雄为最。雄之言,莫不步趋孔、孟;向之言,不皆概诸圣,故议者多谓雄优於向。考其行事,则反是。何哉?今观其书,盖向虽杂博而自得者多,雄虽精深而自得者少故也。然则向之书可遵而行,殆过於雄矣,学者其可易之哉!
南丰曾氏序略曰:刘向所集次《新书》三十篇、《目录》一篇,隋、唐之世尚为全书,今可见者,十篇而已。汉兴,六艺皆得於散绝残脱之馀,世复无明先王之道以一之者,诸儒苟见传记百家之言,皆悦而向之,故先王之道为众说之所蔽,ウ而不明,郁而不发,而怪奇可喜之论,各师异见,皆自名家者,诞慢於中国,一切不异於周之末世。天下学者,知折衷於圣人,而能纯於道德之美者,杨雄氏而止耳。如向之徒,皆不免乎为众说之所蔽,而不知有所折衷者也。盖向之序此书,於今为最近古,虽不能无失,然远至舜、禹,而次及於周、秦以来,古人之嘉言善行,亦往往而在也。要在慎取之而已。故臣惜其不可见者,而校其可见者特详焉。所以攻其失者,岂好辩哉?不得巳也!
高氏《子略》曰:向以区区宗臣,老於文学,穷经之苦,崛出诸儒。先秦古书,甫脱烬劫,一入向笔,采撷不遗。至其正纪纲、迪教化、辩邪正、黜异端,以为汉规鉴者,尽在此书,号《说苑》、《新序》之旨也。
※《说苑》二十卷
《崇文总目》:汉刘向撰。向,成帝时典秘书,采传记百家之言,掇其正辞美义可为劝戒者,以类相从,为《说苑》二十篇。今存者五卷,馀皆亡。
晁氏曰:刘向撰。以《君道》、《臣术》、《建本》、《立节》、《贵德》、《复思》、《政理》、《尊贤》、《正谏》、《法诫》、《善说》、《奉使》、《权谋》、《至公》、《指式》、《谈丛》、《杂言》、《辩物》、《修文》为目。阳嘉四年上之,阙第二十卷。曾子固校书,自谓得十五篇於士大夫家,与《崇文》旧书五篇合为二十篇,又叙之。然止是析十九卷,作《修文》上、下篇。
南丰曾氏序略曰:向采传记百家所载行事之迹,以为此书奏之,故以为法戒,然其所取,往往不当於理,故不得而论也。夫学者之於道,非知其大略之难也,知其精微之际固难矣。向之学博矣,其著书及建言,尤欲有为於世。意其枉己而为之者有矣,何其徇物者多而自为者少也?盖古之圣贤,非不欲有为也,然而曰“求之有道,得之有命”。令向知出此,安於行止,以彼其志,能择其所学以尽乎精微,则其所至,未可量也。读其书,知考而择之可也。然向数困於谗而不改其操,与患失之者异矣。
陈氏曰:序言臣向所校中书《说苑》杂事,除去与《新序》复重者,其馀浅薄不中义理,别集以为百家後,令以类相从,更以造新事,凡二十篇,七百八十四章,号曰《说苑》。按《汉志》,刘向所序六十七篇,谓《新序》、《说苑》、《世说》、《列女传颂图》也。今本南丰曾巩序言,《崇文总目》存者五篇,从士大夫得十五篇,与旧为二十篇。未知即当时篇章否。《新苑》之名亦不同。
※《续说苑》十卷
《崇文总目》:唐刘贶撰。以刘向著《说苑》二十篇时,汉史未行,故汉事颇缺,贶因采其所遗亡,凡十篇云。
※《盐铁论》十卷
晁氏曰:汉桓宽撰。按班固曰,所谓盐铁议者,起始元中,徵文学贤良,问以治乱,皆对愿罢郡国盐铁、酒榷、均输,务抑末,母与天下争利,然後教化可兴。御史大夫弘羊以为此乃所以安边境,制四夷,国家大业,不可废也。当时相诘难,颇有其议文。至宣帝时,汝南桓宽次公冶《公羊春秋》,举为郎,至庐江太守丞。博通善属文,推衍盐铁之议,增广条目,极其论难,著数万言,亦欲以究治乱,成一家之法焉。凡十六篇。
高氏《子略》曰:汉志近古,莫古乎议,国有大事,诏公卿、列侯、二千石、博士、议郎杂议。是以庙议、匈奴议,捐朱而石渠论经亦有议,皆所谓询谋佥同者也。班氏一赞,专美乎此。然观一时论议,其所问对,非不伸异见,骋异辞,亦无有荦然大过人者。
陈氏曰:本始元年,召问文学贤良,对愿罢盐铁、榷酤、均输,与御史大夫弘羊相诘难,於是罢榷酤,而盐铁卒不变。故《昭纪》、《赞》曰:“议盐铁而罢榷酤”也。及宣帝时,宽推衍增广,著数万言,凡十六篇,其末曰《杂论》。班《书》取以为论赞,其言“桑大夫据当世,合时变,上榷利之略,虽非正法,钜儒宿学不能自解,博物通达之士也”。呜呼,世之小人何尝无才!以《熙甯曰录》言之,王安石之辩,虽曰儒者,其实桑大夫之流也。霍光号知时务,与民更始,而盐铁之议,乃俾先朝首事之臣,与诸儒论议,反复不厌,或是或非,一切付之公论,而或行或否,未尝容心焉。以不学无术之人,而暗合乎孟庄子父臣父政之义,曾谓元诸贤而卢不及此乎?
※《潜夫论》十卷
晁氏曰:後汉王符节信撰。在安和之世,耿介不同於俗,遂不得进,隐居著书三十六篇,以讥当时失得,不欲彰显其名,故号曰《潜夫》。范华取其《贵忠》、《浮侈》、《实贡》、《爱日》、《述赦》等五篇,以为足以观见当时风政,颇润益其文。後韩愈亦赞其《述赦》旨意甚明云。
※《申鉴》五卷
陈氏曰:汉黄门侍郎颖川荀悦仲豫撰。献帝颇好文学,政在曹氏,恭己而已。悦志在献替,而谋无所用,乃作此书五篇奏之。其曰:“教化之废,推中人而堕於小人之域;教化之行,引中人而纳於君子之涂。”此古今名言也。
※《中论》二篇
晁氏曰:後汉徐伟长撰。,邺下七子之一也。曾子固尝序其书,略曰:“始见馆阁《中论》二十篇,以为尽於此。及观《贞观政要》,太宗称尝见《中论 复三年丧篇》,而今书阙此篇。因考之《魏志》,见文帝称著《中论》二十馀篇,於是知馆阁本非全书也。”笃行体道,不耽世荣,魏太祖特旌命之,辞疾不就,後以为上艾长,又以疾不行。盖汉承秦灭学之後,百氏杂家与圣人之道并传,学者罕能自得於治心养性之方,去就语默之际,况於魏之浊世哉!独能考论六艺,其所得於内,又能信而充之,逡巡浊世,有去就显晦之大节,可不谓贤乎?今此本亦止二十篇,中分为上、下两卷。按《崇文总目》七卷,不知何人合之。李献民云别本有《复三年》、《制役》二篇。乃知子固时尚未亡,特不见之尔。
陈氏曰:《唐志》六卷,今本三十篇。有序而无名氏,盖同时人所作。
※《孔丛子》七卷
晁氏曰:楚孔鲋撰。鲋字子鱼,孔子八世孙也。仕陈胜为博士,以言不见用,目疾而退,论集其先仲尼、子思、子上、子高、子顺之言,及己之行事,名之曰《孔丛子》,凡二十一篇。丛之为言,聚也。《邯郸书目》云:“一名《盘盂》,取事杂也。至汉,孔臧又以其所著赋与书,谓之《连丛》,附於卷末,十一篇。嘉中,宋咸为之注。”按《汉志》无《孔丛子》,而儒家有《孔臧》十篇,杂家有孔甲《盘盂》书二十六篇。其注谓“孔甲,黄帝史。或曰夏帝,疑皆非。”今此书一名《盘盂》,《独治篇》又云鲋或称孔甲,《连丛》又出孔。臧。意者,《孔丛子》即《汉志》孔甲《盘盂》书,而亡六篇;《连丛》即《汉志》孔臧书,而其子孙或续之也。
陈氏曰:孔氏子孙杂记其先世系言行之书也。《小尔雅》一篇,亦出於此。《中兴书目》称汉孔鲋撰,一名《盘盂》。按《孔光传》,孔子八世孙鲋,魏相顺之子,为陈涉博士,死陈下,则固不得为汉人。而其书记鲋之没,第七卷号《连丛子》者,又记太常臧而下数世,迄於延光三年季彦之卒,则又安得以鲋撰?按《儒林传》所载为博士者,又曰孔甲,颜注曰:“将名鲋而字甲也。”今考此书,称子鱼名鲋,陈人,或谓之子鲋,或称孔甲,然则颜监未尝见此书邪?《艺文志》有孔甲《盘盂》二十六篇,本注谓黄帝史,或曰夏帝孔甲,似皆非也。其书盖田所学者,其与孔鲋初不相涉也。《中兴书目》乃曰“一名《盘盂》”,不知何据,岂以《汉志》所谓孔甲,即陈王博士之孔甲邪?
高氏《子略》曰:《汉艺文志》无《孔丛子》,而孔甲《盘盂》二十六篇出於杂家,而又益以《连丛》。其《独治篇》称孔鲋一名甲。世因曰《孔丛子》、《盘盂》者,其事杂也。《汉书》注又以孔甲为黄帝之史,或夏帝时人,篇第又不同,若非今《孔丛子》也。《记问篇》载子思与孔子问答,如此,则孔子时子思其已长矣。然《孔子家语後序》及《孔子世家》,皆言子思年止六十二,《孟子》以子思在鲁穆公时固常师之,是为的然矣。按孔子没於哀公十六年,後十六年哀公卒,又悼公立三十七年,元公立二十一年。穆公既立,距孔子之没七十年矣。当是时,子思犹未生,则问答之事,安得有之邪?此又出於後人缀集之言,何其无所据若此!
《朱子语录》:汉卿问:“孔子顺许多话好。”曰:“出於《孔丛子》,不知是否。只《孔丛子》说话多类东汉人,其文气软弱,全不似西汉文。字兼西汉初若有此等话,何故略不见於贾谊、董仲舒所述,恰限到东汉方突出来。皆不可晓。”
※《家训》七卷
晁氏曰:北齐颜之推撰。之推本梁人,所著凡二十篇。述立身治家之法,辩正时俗之谬,以训子孙。
陈氏曰:古今家训以此为祖,然其书颇崇尚释氏云。
※《文中子》十卷
晁氏曰:右隋王通之门人共集其师之语为是书。通行事於史无考,独《隋唐通录》称其有秽行,为史臣所削。今观《中说》,其迹往往僭圣人,模拟窜窃,有深可怪笑者。独贞观时诸将相,若房、杜、李、魏、二温、王、陈,皆其门人。予尝以此为疑,及见李德林、关朗、薛道衡事,然後知其皆妄也。通生於开皇四年,而德林卒以十一年,通八岁,固未有门人。通仁寿四年尝一到长安,时德林卒己九载矣,其书乃有子在长安,德林请见,归,援琴鼓《荡》之什,门人皆沾襟。关朗在太和中见魏孝文,自太和丁已,至通生之年甲辰,盖一百七年矣,而其书有问礼於关子明。《隋书薛道衡传》称道衡仁寿中,出为襄州总管,至炀帝即位,召还。《本纪》仁寿二年九月,襄州总管周摇卒。道衡之出,当在此年矣。通仁寿四年始到长安,是年高祖崩,盖仁寿末也。又《隋书》称“道衡子收,初生即出继族父儒,养於儒宅,至於长成,不识本生。”其书有“内史薛公见子於长安,语子收曰:‘汝往事之。’”用此三事推焉,则以房、杜辈为门人,抑又可知矣。
程子曰:王通,隐德君子也。当时有少言语,後来为人传会,不可谓全书。其粹处殆非荀、杨所及,若续经之类,皆非其作。
王氏《挥尘录》曰:文中子,隋末大儒。欧阳文忠公、宋景文修《唐书》,房、杜传中略不及其姓名。或云其书阮逸伪作,未必有其人。然唐李习之尝有《读文中子》,而刘禹锡作《王华卿墓志序》,载其家世行事甚详,云“门多伟人”,则与书所言合矣,何疑之有?又皮日休有《文中子碑》,见於《文粹》。
龙川陈氏《类次文中子引》曰:讲道河、汾,门人咸有记焉。其高弟若董常、程元、仇璋,盖常参取之矣。薛收、姚义始缀而名之曰《中说》。凡一百馀纸,无篇目卷第,藏王氏家。文中子亚弟凝,晚始以授福郊、福。遂次为十篇,各举其端二字以冠篇首,又为之序篇焉。惟阮逸所著本有之。至龚鼎臣得唐本於齐州李冠家,则以甲乙冠篇,而分篇始末皆不同,又本文多与逸异。然则分篇叙篇,未必皆福郊、福之旧也。昔者孔氏之遗言,盖集而为《论语》,其一多论学,其二多论政,其三多论礼乐。自记载之书,未尝不以类相从也。此书类次无条目,故读者多厌倦。余以暇日,参取阮氏、龚氏本,正其本文,以类相从,次为十六篇,其无条目可寻与凡可略者,往往不录,以为王氏正书。盖文中子没於隋大业十三年五月,是岁十一月唐公入关,其後攀龙附凤,以翼成三百载之基业者,大略尝往来河、汾矣。虽受经未必尽如所传,而讲论不可谓无也。然智不足以尽知其道,而师友之义未成,故朝论有所不及,不然,诸公岂遂忘其师者哉?及陆龟蒙、司空图、皮日休诸人,始知好其书。至本朝阮氏、龚氏,遂各以其所得本为之训义,考其始末,皆不足以知之也。
又曰:以《中说》方《论语》,以董常比颜子,与门人言而名朝之执政者,与老儒老将言而斥之无婉辞,此读《中说》者之所同病也。今按阮氏本则曰:“严子陵钓於湍石,尔朱荣控勒天下,故君子不贵得位。”龚氏本则曰:“严子陵钓於湍石,民到于今称之;尔朱荣控勒天下,死之日,民无得而称焉。”故模仿《论语》者,门人弟子之过也。龚氏本曰:“出而不声,隐而不没,用之则成,舍之则全。”阮氏本则因董常而“言终之,曰吾与尔有矣。”故比方颜子之迹,往往过多。内史薛公使遗书於子,子再拜而受之。推此心以往,其肯退而名杨素诸公哉?薛公谓子曰:“吾文章可谓淫溺矣。”子离席而拜曰:“敢贺丈人之知过也。”谓其斥刘炫、贺若弼而不婉者,过矣。至於以佛为圣人,以无至无迹为道,以五典潜五礼,错为至治,此皆撰集《中说》者抄入之,将以张大其师,而不知反以为累。然仲淹之学,如日星炳然,岂累不累之足云乎?姑以明予类次之意如此。
又曰:魏徵、杜淹之於文中子,盖尝有师友之义矣。如房、杜,直往来耳。故尝事文中子於河、汾者,一切抄之曰门人弟子,其家子弟见诸公之盛也,又从而实之。夫文中子之道,岂待诸公而後重哉?可谓不知其师其父者也。
朱子曰:王仲淹生乎百世之下,读古圣贤之书而粗识其用,则於道之未尝亡者,盖有意焉,而於“明德新民”之学,亦不可谓无其志矣。然未尝深探其本而尽力於其实,以求必得夫“至善”者而止之,顾乃挟其窥觇想像之彷彳弗,而谓圣之所以圣,贤之所以贤,与其所以修身,所以治人,以及夫天下国家者,举皆不越乎此。是以见隋文而陈十二策,则既不自量其力之不足以为伊、周,又不知其君之不可以为汤、武。且不待其招而往,不待其问而告,则以轻其道以求售焉。及其不遇而归,其年盖亦未为晚也。若能於此反之於身,以益求其所未至,使“明德”之方、“新民”之具,皆足以得其“至善”而止之,则异时得君行道,安知其卒不逮於古人?政使不幸终无所遇,至於甚不得己而笔之於书,则必有以发经言之馀蕴,而开後学於无穷。顾乃不知出此,而不胜其好名欲速之心,汲汲乎日以著书立言为己任,则其用心为己外矣。及其无以自,乃复摭拾两汉以来文字言语之陋,功名事业之卑,而求其天资之偶合,与其窃取而近似者,依仿《六经》,次第采辑,因以牵挽其人,强而跻之二帝三王之列。今其遗编虽不可见,然考之《中说》,而得其规模之大略。则彼之《赞易》,是岂足以知先天後天之相为体用?而高、文、武、皇之制,是岂有精一执中之传?曹、刘、颜、谢之诗,是岂有物则秉彝之训?叔孙通、公孙述、曹褒、荀勉之礼乐,又孰与伯夷、后夔、周公之懿?至於宋、魏以来,一南一北,校功度德,盖未有以相君臣也。则其天命人心之向背,统绪继承之偏正,亦何足论,而欲攘臂其,夺彼予此,以自列於孔子之《春秋》哉?盖既不自知其学之不足以为周、孔,不知两汉之不足为三王,而独以是区区者,比而效之於形似影响之,傲然自谓足以承千圣而绍百王矣,而不知其以是而自纳於吴、楚僭王之诛,使夫後世知道之君子,虽或有取於其言,而终不能无恨於此,是亦可悲也己。至於假卜筮,象《论语》,而强引唐初文武名臣以为弟子,是乃福郊、福之所为,而非仲淹之雅意。然推原本始,乃其平日好高自大之心有以启之,则亦不得为无罪矣。或曰:“然则仲淹之学,固不得为孟子之伦矣。其视荀、杨、韩氏,亦有可得而优劣者邪?”曰:“荀卿之学,杂於申、商;子€之学,本於黄、老,而其著书之意,盖亦姑空言以自见耳。非如仲淹之学,颇近於正,而粗有可用之实也。至於退之《原道》诸篇,则於道之大原,若有非荀、杨、仲淹之所及者。然考其平生意乡之所在,终不免於文士浮华放浪之习,时俗富贵利达之求,而其览观古今之变,将以措诸事业者,恐亦未若仲淹之致恳恻而有条理也。是以予於仲淹,独深惜之,而有所不假於三子,是亦《春秋》责备贤者之遗意也,可胜叹哉!
《朱子语录》:问:“董子、文中子如何”。曰:“仲舒本领纯正。班固所谓‘醇儒’极是。行於天下国家事业,恐未必如仲淹。仲淹识见高明,如说治体处极高了,但於本领处欠。如古人‘明德、新民、止至善’处,皆不理会。要知,文中子论治体处,高似仲舒,而本领不及;爽似仲舒,而纯不及。”又曰:“文中子有志於天下,亦识得三代制度,较之房、魏诸公,又有些本领,只本原上工夫都不理会。若究其议论本原,只自庄、老中来。”
陈氏曰:《唐志》五卷。今本第十卷有《文中子世家》、《房魏论礼乐事》、《书关子明事》及《王氏家书杂录》。旧传以此为前後序,非也。又有龚鼎臣注,自甲至癸为十卷,而所谓前後序者,在十卷之外,亦颇有所删取。李格非跋云,龚自谓明道得唐本於齐州李冠,比阮本改正二百馀处。
※《帝范》一卷
晁氏曰:唐太宗撰。凡十二篇,今存者六篇。贞观末,著此书以赐高宗,且曰:“修身治国,备在其中。一旦不讳,更无所言矣。”其末颇以汰侈自咎,以戒高宗,俾勿效已。殊不知闺门之内,惭德甚多,岂特汰侈而已!武后之立,实有自来,不能身教,多言何益?悲夫!
※《臣范》二卷
晁氏曰:唐则天皇后武氏撰。“范”或作“轨”。武氏称制时,尝诏天下学者习之,寻废。本十篇,今缺其下五篇。
※《法语》二十卷
晁氏曰:南唐刘鹗撰。甲戌岁,擢南唐进士第,实开宝七年也。著书凡八十一篇,言治国立身之道。徐铉为之序。
※聱隅子《欷琐微论》十卷
晁氏曰:皇朝黄撰。聱隅子,自号也。其叙略曰:“聱隅者,物之名;欷者,兼叹之声;琐微者,述之之谓,故以名其书。”,蜀入,本朝仁宗时,
※《山东野录》七卷
陈氏曰:殿中丞临淄贾同公疏撰。本名罔,真宗御笔改之。盖祥符祀汾阴时,所放经明行修进士也。
※《续家训》八卷
晁氏曰:皇朝董政公撰。续颜氏之书。
※《家范》十卷
晁氏曰:皇朝司马光君实纂。取经史所载圣贤修身齐家之法,凡十九门,编类训子孙。
後溪刘氏後序曰:温公《家范》十有二卷。其自序,首《易家人》,明以大经大训。凡後世上自公卿,下至匹夫匹妇,一言一行与经训合者,莫不纂集,以垂法於将来。於是既总述治家之要,又门分而事别之,由祖若父若母,由子若女若孙,由诸父若兄若弟若姑姊妹,由夫若妻,由舅姑若妇,由妾若乳母,终焉。门有其事,事有其法。呜呼!可谓备矣。公以其所躬行者,合之於古人之所躬行,以古人之所躬行,合之於《六经》与前哲之所尝言,其书反复详重,可谓至深至切矣。或曰:“圣人议道自巳而制法以人,谓其可以通行也。公佩服仁义,周旋道德,盖左准绳右规矩者也。今其为书,严矣哉!其所采录,文有人所甚难者。夫行不贵苟难,乡使公裁而归诸中,不亦善乎?”余曰:“今夫子事父母,下气怡声,问疾痛こ痒,而敬扶持之,抑搔之,徐行後长者,凡若此类,岂有难哉?而人犹忽之。则夫表出其所甚难,固以愧夫人之忽乎其所甚易者也。且匹夫匹妇未必一一知经,而或者乃能苦节危行,至有杀身以全大义立大伦,凛然如严霜烈日,此又岂有驱而率之者乎?观古人之事,愧其所甚难,则必能勉行其所甚易,蹈其常,履其变,充而至之可也。”
※《古今家戒》
太常少卿长沙孙景修集。颍滨序略曰:辙少而读书,见父母之戒其子者,谆谆乎惟恐不尽也。呜呼!此父母之心也。故父母之於子,人伦之极,虽其不贤,及其为子言也,必忠且尽,况其贤者乎!太常少卿长沙孙公景,少孤而教於母,母贤,能就其业。既老,而念母之心不忘,为《贤母录》以致其意。既又集《古今家戒》,得四十九人,以示辙曰:“古有为是书者,而其文不完。吾病焉,是以为此。合众父母之心,以遗天下之人,庶几有益乎!”辙读之而叹曰:“虽有悍子忿斗於市,莫之能止也,闻父之声则敛手而退,市人之过之者,亦莫不泣也。慈孝之心,人皆有之,特患无以发之耳。今是书也,要将以发之欤。虽广之天下,可也。自周公以来至於今,父戒四十五,母戒若干,公又将益广之未止也。”
※《潜虚》一卷
晁氏曰:皇朝司马光君实撰。光拟《太元》撰此书,以五行为本,五行相乘为二十五,两之得五十。首有气、体、性、名、行、变、解七图,然其辞有阙者,盖未成也。其手写藁草一通,今在子建侄房。
朱子《书张氏所刻潜虚图後》曰:范仲彪炳文家多藏司马文正公遗墨,尝示子《潜虚》别本,则其所阙之文甚多。问之,云温公晚注此书,未竟而薨,故所传止此。尝以手藁属景景迂补之,而晁谢不敢也。近见泉州所刻,乃无一字之阙,始复惊疑,然读至数行,乃释然曰,此赝本也!
陈氏曰:言万物皆祖於虚。《元》以准《易》,《虚》以准《元》。
※《潜虚发微论》一卷
陈氏曰:监察御史张敦实撰。凡九篇。
※《信书》三卷
巽岩李氏曰:文轸撰。轸,绵州巴西县人。登元丰三年进士第,为朝散大夫以老。其书大抵祖《周易》而仿《太元》,略与《潜虚》相似。规模制造,虽不免乎屋下架屋之讥,然轸之用心亦勤矣。其数本三统五行,三其五而成十五式,每式八变,十五其八,一百二十断。《易》有“象曰”,《元》有“测曰”,《潜虚》有“解”,而此书乃无之,疑注所引“信曰”等语,则象、测、解之类也。十五式、一百二十断,皆宜有“信曰”,而今所见,独“勉成”、“地灵”、“忧苦”、“首疾”、“丰和”、“天英”六式之十二断。又终篇不载揲法,恐此本未为全书。且其尚多差误,不可强正,姑列於後,以待考之。
※《弟子记》一卷
晁氏曰:皇朝刘敞原甫撰。记其门人答问之言。杨忄造、王安石之徒书名,王深甫、欧永叔之徒书字。
●卷二百十 经籍考三十七
○子(儒家)
※《周子通书》一卷,《太极图说》一卷
朱子序曰:《通书》者,濂溪夫子之所作也。夫子自少即以学行有闻於世,而莫或知其师传之所自,独以河南两程夫子尝受学焉,而得孔、孟不传之正统,则其渊源固可概见。然所以指夫仲尼、颜子之乐,而发其“吟风弄月”之趣者,亦不可得而悉闻矣。所著之书,又多放失。独此一篇,本号《易通》,与《太极图说》并出,程氏以传於世,而其为说实相表里。大抵推一理、二气、五行之分合,以纪纲道体之精微,决道义、文辞、禄利之取舍,以振起俗学之卑陋。至论所以入德之方、经世之具,又皆亲切简要,不为空言。顾其宏纲大用,既非秦、汉以来诸儒所及,而其条理之密、意味之深,又非今世学者所能骤而窥也。是以程子既没而传者鲜焉,其知之者,不过以为用意高远而已。
又曰:《通书》文虽高简,而体实渊悫。且其所论,不出乎阴阳变化、修已治人之事,未尝遽谈无物之先、文字之外也。周子留下《太极图》,若无《通书》,教人如何晓得故太极图得?故《太极图》得《通书》而始明。朱子既为《太极图说》,则录以寄广汉张敬夫,以书来曰:“先生所与门人讲论问答之言,见於书者详矣。其於《西铭》盖屡言之,至此图则未尝一言及也。谓其必有微意,是则固然。然所谓微意者,果何谓邪?”熹窃以为此图立象尽意,剖析幽微,周子盖不得已而作也。观其手授之意,盖以为惟程子为能当之,至程子而不言,则疑其未有能受之者尔。夫既未能默识於言意之表,则驰心空妙,入耳出口,其弊必有不胜言者。
晁氏曰:茂叔师事鹤林寺僧寿涯,以其学传二程,遂大显於世。此其所著书也。
※《濂溪遗文遗事》一卷
陈氏曰:侍讲朱熹集次。刊於南康。
※《正蒙书》十卷
晁氏曰:皇朝张载子厚撰。张舜民尝乞追赠载於朝,云横渠先生张载著书万馀言,名曰《正蒙》。阴阳变化之端,仁义道德之理,死生性命之分,治乱国家之经,罔不究通。方之前人,其孟轲、扬雄之流乎!此书是也。初无篇次,其後门人苏等区别成十七篇。又为前後序,又有胡安国所传,编为一卷,末有《行状》一卷。
蓝田吕氏曰:先生晚自崇文移疾西归,终日危坐一室,左右简编,俯而读,仰而思,有得则识之,或中夜起坐,取烛以书。其志道精思,未始须臾息,亦未尝须臾忘也。熙甯九年秋,集所立言,谓之《正蒙》。出示门人曰:“此书予历年致思之所得,其言殆与前圣合,大要发端示人而已。其触类广之,则吾将有待於学者。”
《朱子语录》曰:《正蒙》有差分晓底看。或问:“《正蒙》中说得有病处,还是他命辞不出有差?还是见得差?”曰:“他是见得差。如曰‘继之者善也’,方是‘善恶混’云云。‘成之者性’,是到得圣人处,方是成得性,所以说‘知礼成性而道义出’。似这处,都见差了。”
※《西铭集解》一卷
陈氏曰:张载作《订顽》、《砭愚》二铭,後更曰《东》、《西铭》,其《西铭》即《订顽》也。大抵发理一分殊之旨。有赵师侠者,集吕大临、胡安国、张九成、朱熹四家说为一篇,刻之兴化军。又有户部侍郎王梦龙,集《通书西铭解》为三卷。
龟山杨氏曰:《西铭》理一而分殊。知其理一,所以为仁;知其分殊,所以为义。所谓分殊,犹孟子言“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其分不同,故所施不能无差等耳。或曰:“如是则体用果离而为二矣。”曰:“用未尝离体也。以人观之,四支百骸,具於一身者体,至其用处,则首不可以加屦,足不可以纳冠,盖即体而言,分已在其中矣。”
※《程氏遗书》二十五卷,《附录》一卷,《外书》十三卷
陈氏曰:朱熹集录二程门人李端伯而下诸家所闻见问答之语,附录行状、哀词、祭文之属八篇。其《年谱》,朱公所撰述也。《外书》则又二十五篇之所遗者。
朱子《答张敬夫书》曰:明道之言,发明极致,通透洒落,善开发人。伊川之言,即事明理,质悫精深,尤耐咀嚼。然明道之言,一见便好,久看愈好,所以贤愚皆获其益。伊川之书,乍看未好,久看方好,故非久於玩索者,不能知其味。又《答吕伯恭书》曰:《遗书》节本已写出,愚意所删去者,亦须用草纸钞出,逐段略注删去之意,方见不草草处。若只暗地删,久远惑人。记《论语》者,只为不曾如此,留下《家语》,至今作病痛也。
※《河南师说》十卷
陈氏曰:尚书颍川韩元吉无咎,以《河南雅言》、《伊川杂说》及诸家语录,为十卷,以尹和靖所编为卷首,不如《遗书》之详订也。
※《皇极经世书》十二卷
晁氏曰:皇朝邵雍尧夫撰。雍隐居博学,尤精於《易》,世谓其能穷作《易》之本原,前知来物。其始学之时,睡不施枕者三十年。此书以元经会,以会经运,以经世起,於尧即位之二十一年甲辰,终於周显德六年已未,编年纪兴亡治乱之事,以符其学。後又看《系述叙篇》,其子伯温解。
陈氏曰:其学出於李之才挺之,之才受之穆修伯长,修受之种放明逸,放受之陈抟。盖数学也,曰《元会运世》,以元经会,以运经世,自帝尧至於五代,天下离合,治乱兴废,得失邪正之迹,天时而验人事,以阴阳刚柔穷声音律吕,以穷万物之数。末二卷论所以为书之意,穷日月星辰、飞走动植之数,以尽天地万物之理;述皇帝王霸之事,以明大中至正之道。书谓之《皇极经世》,篇谓之《观物》,凡六十二篇。其子伯温为之《叙系》,具载《先天》、《後天》、《变卦》、《反对》诸图,又为《易学辩惑》一篇,叙传授本末真伪。然世之能明其学者,盖鲜焉。
《朱子语录》曰:康节其初想只是看得“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心只管在上面转,久之便透,想得一举眼便成四片。其法,四之外又有四焉。凡物才过到二之半时,便烦恼了,盖已渐趋之於衰也。谓如见花方蓓蕾,则知其将盛;既开,则知其将衰,其理不过如此。谓如今日戌时,从此推上去,至未有天地之始;从此推下去,至人物消尽之时。盖理在数内,数在理内。康节是他见得一个盛衰消长之理,故能知之。若只说他知得甚事,如欧阳叔弼定谥之类,此知康节之浅陋者也。程先生有一柬,说《先天图》甚有理,可试往听他说看。观其意,甚不把当事。然自有《易》以来,只有康节说一个物事如此齐整。如扬子€《太元》,便零星补凑得可笑!若不补,又欠四分之一,补得来,又多四分之三。如《潜虚》之数用五,只似如今算位一般,其直一画则五也,下横一画则为六,横二画则为七,盖亦补凑之书也。
又曰:《易》是卜筮之书,《皇极经世》是推步之书。《经世》以十二辟卦管十二会,绷定时节,就中推吉凶消长。尧时正是《乾卦》九五,其书与《易》自不相干。“只是加一倍推将去。”问:“伯温解《经世书》如何?”先生曰:“他也只是说将去,那里面精微曲折,也未必晓得。当时康节只说与王某,不曾说与伯温。”
又曰:康节之学,骨髓在《皇极经世》,其花草便是诗。
※《观物外篇》六卷
晁氏曰:右邵雍之没,门人记其平生之言,合二卷。虽以次笔授,不能无小失,然足以发明成书为多,故以《外篇》名之,或分为六卷。
陈氏曰:康节门人太常寺簿张昏子望记其言,虽十才一二,而足以发明成书。
※《观物内篇》二卷
陈氏曰:康节之子右奉直大夫伯温撰。即《经世书》之第十一、十二卷也。张氏曰:“先生《观物》有《内》、《外篇》。《内篇》,先生所著之书也;《外篇》,门人所记先生之言也。《内篇》理深而数略,《外篇》数详而理显。学先天者,当有《外篇》始。”先生诗云:“若无扬子天人学,安有庄周《内》、《外篇》。”以此知《外篇》亦先生之文,门人盖编集之耳。又曰:《皇极经世》者,康节之《易》,先天之说也。《观物篇》立言广大,措意精微,如《系辞》。然稽之以理,既无不通,参之以数,亦无不合。
※《渔樵问对》一卷
晁氏曰:皇朝邵雍撰。设为问答,以论阴阳化育之端,性命道德之奥云。邵氏言其祖之书也,当考。
※《程氏杂说》十卷
晁氏曰:皇朝程颐正叔门人杂记其师之言。
※《信闻纪》一卷,《经学理窟》一卷
晁氏曰:皇朝张载撰。杂记经传之义辩释、老之失。
※《近思录》十四卷
陈氏曰:朱熹、吕祖谦取周、程氏之书关於大体而切於日用者六日十九条,取“切问近思”之义,以教後学。
赵氏跋曰:朱子、吕子相与讲明伊、洛之学,取其言之简而要者,集为是书,要使学者知所趣向。譬如洛居天下之中,行者四面而至,苟不惑其涂路,则千里虽远,行无不至矣。然其亦有平居师友相问答之际,尽意倾吐,义已切至而语不暇择者。学者得其意,玩其辞可也。不然,徒高远其言,诡异其行,俾世之人咸共指目曰道学云云者,则甚非朱、吕所以为书之意也。
※《答迩英圣问》一卷
《两朝国史》:志庆历四年三月,仁宗於迩英阁出御书十有三轴,凡三十五事:一曰遵祖宗之训,二曰奉真考之业,三曰念祖宗艰难,四曰思祖宗爱民,五曰守信义,六曰不巧诈,七曰亲硕学,八曰精六艺,九曰慎言语,十曰待耆老,十一曰崇静退,十二曰求忠正,十三曰惧贵骄,十四曰招勇将,十五曰尚儒术,十六曰议释老,十七曰重良臣,十八曰广视听,十九曰功无迹,二十曰戒喜怒,二十一曰明巧媚,二十二曰杜希旨,二十三曰从民欲,二十四曰慎满盈,二十五曰伤暴露兵,二十六曰哀鳏寡,二十七曰访屠钓,二十八曰讲远图,二十九曰绝朋比,三十曰斥谄佞,三十一曰察小忠,三十二曰鉴迎合,三十三曰罪已为民,三十四曰损躬抚军,三十五曰求善补过。又出《危竿谕》一篇,述居高慎危之意。顾丁度等曰:“朕观书之暇,取臣僚上言及进对事目可施於政治者,书以分赐卿等。”度暨曾公亮、杨安国、王洙等既拜赐,因请注释其义。是月,丁度等上《答迩英圣问》一卷。上览之终篇,指其中体大者六事,付中书、枢密院,令奉行之。《答圣问》者,即所释前所赐三十五事也。
※《帝学》十卷
晁氏曰:皇朝范祖禹淳夫纂自古贤君迨於祖宗务学事迹为一篇,以劝讲。淳夫,元时在讲筵八年。诘旦当讲,前一夕,正衣冠,俨然如在上前,命子弟侍坐,先按讲其说。平时语若不出诸口,及当讲,开列古议,仍参之时事,以为劝戒。其音琅然,闻者兴起。东坡常曰:“淳夫讲书,言简义明,粲然成文章,为今讲官第一。”
陈氏曰:其所编集,上自三皇、五帝,迄於本朝神宗。凡圣学事实皆具焉。
※《儒言》一卷
晁氏曰:从父詹事公撰。其书盖辩正王安石之学违僻者。
※《元城语录》三卷
陈氏曰:右朝散郎维扬马永卿大年撰。永卿初仕亳州永城主簿,从寓公刘安世器之学,记其所闻之语。
※《刘先生谈录》一卷
陈氏曰:知秀州韩德全撰。,亿之曾孙,缅之孙。官二浙,道睢阳,往来必见刘元城,记其所谈二十一则。
※《道护录》一卷
陈氏曰:胡呈德辉所录刘元城语,凡十九则。以上三书皆刻章贡。末又有邵伯温、吕本中所记数事附焉。
※《节孝先生语》一卷
陈氏曰:江端礼季恭所录山阳徐积仲车语。
※《龟山语录》五卷
陈氏曰:延平陈渊几叟、罗从彦仲素、建安胡大原伯逢所录杨时中立语,及其子迥录,共四卷。末卷为附录、墓志、遗事,顺昌廖德明子晦所集也。
※《庭闱录》一卷
陈氏曰:即杨迥所录,当政和八年,其父亡恙时也。
※《龟山别录》二卷
陈氏曰:不知何人所录。
※《尹和靖语》录四卷
陈氏曰:冯忠恕、祈宽居之、吕坚中崇实所录尹享彦明语。
※《胡氏传家录》五卷
陈氏曰:曾几吉父、徐时动舜邻、杨训子中所记胡安国康侯问答之语,及其子甯和仲所录家庭之训。
※《无垢语录》十四卷,《言行编》、《遗文》共一卷
陈氏曰:张九成子韶之甥于恕所编《心传录》,及其门人郎晔所记《日新录》。近时徐鹿卿德夫教授南安,复裒其言行,系以岁月,及《遗文》三十篇,附於末。
※《师友杂志》一卷,《杂说》一卷
陈氏曰:吕本中撰。
※《胡子知言》一卷
陈氏曰:五峰胡宏仁仲撰。文定季子,南轩从之游。
《朱子语录》有曰:因与诸子论湖、湘学者崇尚《胡子知言》,曰:“《知言》固有好处,然亦大有差失。如论性,曰‘不可以善恶辨,不可以是非分’。既无善恶,又无是非,则是告子‘湍水’之说尔。如曰‘好恶性也,君子好恶以道,小人好恶以己’。则是以好恶说性,而道在性外矣。不知此理从何而出?”问:“所谓‘探视听言动无息之际可以会情’,此犹告子‘生之谓性’之意否?”曰:“此语亦有病。下文谓‘道义明著,孰知其为此心,物欲引诱,孰知其为人欲’。便以道义对物欲,似性中本无道义,逐旋於此处,扌入两端,则是性亦不可以善言矣。如曰‘性也者,天地鬼神之奥也。’善不足以名之,况恶乎?孟子说性善云者,叹美之辞,不与恶对。其所谓‘天地鬼神之奥’,言语亦大故夸逞。某尝谓圣贤言语自是平易,如孟子尚自有些险处,孔子则直是平实。”东莱云:“《知言》胜似《正蒙》。”先生曰:“盖後出者巧也。”
※《忘筌书》一卷
陈氏曰:浦城潘植子醇撰。多言《易》,亦涉异端,凡五十一篇。此书载《鸣道集》为九十二篇,附见者又十有三,而《馆阁书目》又称七十七篇,皆未详。
※《诸儒鸣道集》七十二卷
陈氏曰:不知何人所集。涑水、濂溪、明道、伊川、横渠、元城、上蔡、无垢,以及江民表、刘子、潘子醇凡十一家,其去取不可晓。
※《兼山遗学》六卷
陈氏曰:河南郭雍录其父忠孝之遗书。前二卷为《易 蓍卦》,次为《九图》,又次《说春秋》,又次为《性说》三篇,末卷问答、杂说。忠孝父子世系、出处本末,次详见《易》类。
※《玉泉讲学》一卷
陈氏曰:沙随程迥可久所记喻樗子才语。樗木末见《语》、《孟》类。
※《周简惠圣传录》一卷
陈氏曰:参政荆溪周葵义撰。自尧、舜至孔、孟圣传正统,为绝句诗二十章,而各著其说,自为一家,然无高论。
※《南轩语录》十二卷
陈氏曰:蒋迈所记张┉敬夫语。
※《希颜录》一卷
陈氏曰:张┉取经传中凡言及颜子者,录为一编。
※《晦庵语录》四十六卷
陈氏曰:著作佐郎陵阳李道传贯之,裒晦翁门人廖德明子晦而下三十二家,刻之九江。
※《晦庵续录》四十六卷
陈氏曰:李太史之弟枢密性传成之,又得黄直卿而下四十一家,及前录所无者并刻之。
※《吕氏读书记》七卷
陈氏曰:吕祖谦撰。乾道癸已、淳熙乙未,家居日阅之书,随意手笔,或数字,或全篇。盖偶有所感发,或以备遗忘者。
※《阃范》十卷
陈氏曰:吕祖谦撰。集经史子传,发明人伦之道,见於父子、兄弟之者为一篇。时教授严州,张南轩守郡,实为之序。
※《先圣大训》六卷
陈氏曰:龙图阁学士慈溪杨简敬仲撰。取《礼记》、《家语》、《左传》、《国语》而下诸书,凡称孔子之言,皆类为此编。然圣人之旨意,未易识也。“丧欲速贫,死欲速朽”,自门弟子已不能知其有为而言,况於百氏所记,其浅陋依托,可胜道哉!多闻阙疑,庶乎其弗畔也。
※《已易》一卷
陈氏曰:杨简撰。
※《慈湖遗书》三卷
陈氏曰:杨简撰。前二卷杂说,末一卷遗文。慈湖之学,专主乎“心之精神,是谓圣”一语。其诲人,惟欲发明本心而有所觉。然称学者之觉,亦颇轻於印可。盖其用功偏於上达,受人之欺而不疑。窃尝谓诚明一理,焉有诚而不明者乎?当淳熙中,象山陆九渊之学盛行於江西,朱侍讲不然之。朱公於前辈不肯张无垢,於同流不肯陆象山,为其本原未纯故也。象山之後,一传而慈湖,遂如此。甚矣,道之不明,贤者过之也。
※《明伦集》十卷
陈氏曰:高安涂近止撰。取经传言行之要,以孝为本,推而广之,为十篇。涂有子登科,得初品官致仕。
※《心经法语》一卷
陈氏曰:参知政事建安真德秀希元撰。集圣贤论心格言。
※《三先生谥议》一卷
陈氏曰:嘉定中,魏了翁华父为潼川宪,奏请赐周、程谥。宝庆守李大谦集而刻之,并及诸郡祠堂记文。
※《言子》三卷
陈氏曰:言偃,吴人,相传所居在常熟县。庆元,邑宰孙应时季和始为立祠,求朱晦翁为记。近新昌王伯晦复裒《论语》书所载问答为此书。邑中至今有言氏,亦买田教养之。
●卷二百十一 经籍考三十八
○子(道家)
《汉 艺文志》曰:道者,秉要执本,清虚以自守,卑弱以自持,此君人南面之术也。合於尧之克让,《易》之谦谦,一谦而四益,此其所长也。及放者为之,则欲绝去礼学,兼弃仁义,曰独任清虚可以为法。
《隋 经籍志》曰:自黄帝而下,圣哲之士,所言道者,传之其人,世无师说。汉时,曹参始荐盖公能言黄、老,文帝宗之。自是相传,道学众矣。下士为之,不推其本,苟以异俗为高,狂狷为尚,迂诞谲怪,而失其真。
《汉志》:三十七家,九百九十三篇。
《隋志》:七十八部,合五百二十五卷。
《唐志》:七十七家,八十四部,一千有四卷。
《宋三朝志》:四十三部,二百五十卷。
《宋两朝志》:八部,十五卷。
《宋四朝志》:九部,三十二卷。
《宋中兴志》:四十七家,五十二部,一百八十七卷。
※《鬻子》一卷
晁氏曰:楚鬻熊撰。按《汉志》云:“为周师,自文王以下问焉,周封为楚祖。”凡二十二篇。今存者十四篇。唐逢行注,永徽中上於朝。叙称见文王时行年九十,而书载周公封康叔事,盖著书时百馀岁矣。
石林叶氏曰:世传《鬻子》一卷,出祖无择家。《汉艺文志》本二十二篇,载之道家。鬻熊,文王所师,不知何以名道家。而小说家亦别出十九卷,亦莫知孰是,又何以名小说。今一卷,止十四篇,本唐永徽中逢行所献。其文大略,古人著书不应尔。廖仲容《子钞》云六篇,马总《意林》亦然。其所载辞略,与行先後差不伦,恐行书或有附益云。
巽岩李氏曰:《艺文志》二十六篇,今十四篇,《崇文总目》以为其八篇亡,特存此十四篇耳。某谓刘向父子及班固所著录者,或有他本,此盖後世所依也。熊既年九十始遇文王,胡乃尚说三监曲阜时何邪?又文多残阙,卷第与目篇皆错乱,甚者几不可晓,而注尤谬误。然不敢以意删定,姑存之以俟考。
高氏《子略》曰:魏相《奏记》载霍光曰:“文王见鬻子,年九十馀,文王曰:‘噫!老矣。’鬻子曰:‘君若使臣捕虎逐は,臣已老矣,若使坐策国事,臣年尚少。’文王善之,遂以为师。”今观其书,则曰:“发政施仁谓之道,上下相亲谓之和,不求而得谓之信,除天下之害谓之仁。”其所以启文王者决矣。其与太公之遇文王有相合者。太公之言曰:“君有六守:仁、义、忠、信、勇、谋。”又曰:“鸷鸟将击,卑飞翩翼;虎狼将击,弭耳俯伏;圣人将动,必有愚色。”尤决於启文王者矣。非二公之言殊相经纬,然其书辞意大略淆杂,若《大诰》、《洛诰》之所以为书者,是亦汉儒之所缀辑者乎?太公又曰:“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天下之天下也。”奇矣!《艺文志》叙鬻子名熊,著书二十二篇。今一卷六篇。唐贞元,柳伯存尝言,子书起於鬻熊,此语亦佳,因录之。永徽中,逢行为之序曰:“《汉志》所载六篇,此本凡十四篇,予家所传乃十有二篇。”
陈氏曰:《汉志》云二十二篇,今书十五篇,陆佃农师所校。唐郑县尉逢行注,止十四篇,盖中以二章合而为一,故视陆本又少一篇。此书甲乙篇次,皆不可晓,二本前後亦不同。姑两存之。
※《老子道德经》二卷
晁氏曰:李耳撰。以周平王四十二年授关尹喜,凡五千七百四十有八言,八十一章,言道德之旨。予尝学焉,通其大旨而悲之。盖不幸居乱世忧惧者所为之书乎?不然,何其求全之甚也!古之君子应世也,或知或愚,或勇或怯,惟其当之为贵,初不滞於一曲也。至於成败生死,则以为有命,非人力所能及,不用智於其以求全,特随其所遇而处之以道耳。是以临祸福得丧,而未尝有忧惧之心焉。今耳之书则不然,畏明之易暗,故守以昏;畏宠之必失,故不辞辱;畏刚之折,则致柔;畏直之挫,则致曲;畏厚亡也,则不敢多藏;畏盈溢也,则不如其已;既贵矣,畏其咎,故退;功成矣,畏其去,故不居。凡所以知雄守雌,知白守黑,以懦弱谦下为道者,其意盖曰:不如是,则将不免於咎矣。由此观之,岂非所谓求全也哉?嗟夫!人惟有意於求全,故中怀忧惧,先事以谋,而有所不敢为;有所不敢为,则其蔽大矣。此老子之学,所以虽深约博大,不免卒列於百家,而不为天下达道欤?以诸家本参校,其不同者近二百字,互有得失,乙者五字,注者五十五字,涂者三十八字。其徽宗御注最异。诸本云:“天下柔弱莫过於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能易之。”而御注作:“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先,以其无以易之也。”诸本云:“恬淡为上,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者,不可得志於天下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将军处左,上将军处右,言以丧礼处之。”御注作:“恬淡为上,故不美也。若美,必乐之。乐之者,是乐杀人也。夫乐杀人也不可得志於天下者,故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将军处左,上将军处右,言居上则以丧礼处之。”其不同如此。
朱子语录曰:老子之术,须自家占得十分稳便,方肯做;才有一毫於已不便,便不肯做。老子术冲啬,不肯役精神。问:“先儒论老子,多为之出脱,云老子乃矫时之说。以某观之,不是矫时,只是不见实理,故不知礼乐刑政之所出,而欲去之。”曰:“使渠识得‘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自不应如此。他本不知下一节,欲占一简径言之,然上节无实见,故亦不脱洒。”“老子之学,只要退步柔伏,不与你争。才有一毫主张计较思虑之心,这气便粗了。故曰‘致虚极,守静笃’;又曰:‘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又曰:‘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谷。’所谓,所谓谷,只是低下处。让尔在高处,他只要在卑下处,全不与尔争。他这工夫极难。常见画本老子便是这般气象,笑嘻嘻地,便是个退步占便宜底人。虽未必肖他,然亦是他气象也。只是他放出无状来,便不可当。如曰‘以正治国,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他取天下便是用此道。如子房之术,全是如此。关之战,秦将以利,与之连和了,即回兵杀之;与项羽约和,已讲解了,即劝高祖追之。汉家始终治天下全是得此术。至武帝尽发出来。便郎当子房闲时不做声气,莫教他说一话,更不可当。少年也任侠杀人,後来因黄石公教得来较细,只是都使人不疑他,此其所以乖也。”“老子说话,只是欲退步占奸,不要与事物接。如‘治人事天莫若啬’,迫而後动,不得已而後起,皆是这意思。故为其学者多流於术数,如申、韩之徒是也。其後则兵家亦祖其说,如《阴符经》之类是也。”
陈氏曰:昔人言谥曰“聃”,故世称老聃。然“聃”之为训,耳漫无轮也,似不得为谥。
※《河上公注老子》二卷
晁氏曰:太史公言河上丈人通《老子》,再传而至盖公。盖公即齐相曹参师也。而晋葛洪曰:“河上公者,莫知其姓名。汉孝文时居河之滨,侍郎裴楷言其通《老子》。孝文诣问之,即授《素书》、《道经章句》。”两说不同,当从太史公也。其书颇言吐故纳新、按摩导引之术,近神仙家。刘子元称其非真,殆以此欤?傅奕谓“常善救人,故无弃人;常善救物,故无弃物”四句,古本无有,独得於公耳。
※《老子指归》十三卷
晁氏曰:汉严遵君平撰,谷神子注。其章句颇与诸本不同,如以“曲则全”章末十七字,为後章首之类。按《唐志》有严遵《指归》四十卷,冯廓注《指归》十三卷。此本卷数与廓注同,题谷神子而不显名姓,疑即廓也。
※《老子略论》一卷
晁氏曰:魏王弼撰。凡十有八章。景迂云,弼有得於《老子》,而无得於《易》,注《易》资於《老子》,而《老子论》无资於《易》,则其浅深之效可见矣。
陈氏曰:魏、晋之世,元学盛行,弼之谈元,冠於流辈,故其注《易》亦多元义。晁以道言弼注《易》亦假《老子》之旨。世所行《老子》,分《道德经》为上、下卷。此本《道德经》且无章目,当是古本。
※明皇《老子注》二卷《疏》一卷
晁氏曰:唐元宗撰。天宝中,加号《元迈道德经》,世不称焉。又颇增其词,如“而贵食母”作“儿贵求合於母”之类。“贵食母”者,婴儿未孩之义。诸侯之子,以大夫妻为食母增之赘矣。
※《三十家注老子》八卷
晁氏曰:唐蜀郡岷山道士张君相集河上公、严遵、王弼、河晏、郭象、锺会、孙登、羊祜、罗什、卢袼、刘仁会、顾欢、陶隐居、松灵仙人、裴处思、杜弼《节解》、张凭、张嗣、臧元静、大孟、小孟、窦略、宋文明、褚糅、刘进喜、蔡子晃、成元英、车惠弼等注。君相称三十家,而列其名止二十有九,盖君相自以为一家言并数之耳。君相,不知何时人,而谓成元英为皇朝道士,则唐天宝後人也。以“绝学无忧”一句,附“绝圣弃知”章末,以“唯之与阿”别为一章,与诸本不同。
※《道德经传》四卷
《崇文总目》:唐陆希声撰。传疏道德二经义。
※《道德经广圣义》三十卷
《崇文总目》:唐杜光庭撰。以明皇《注疏》演其义。
※《道德经疏》二卷
《崇文总目》:不著撰人名氏,集河上公、葛仙翁、郑思远、唐睿宗明皇诸家注,序其自疏。
※《道德经疏节解》上、下各二卷
《崇文总目》:伪蜀乔讽撰。讽仕伪蜀为谏议大夫、知制诰。奉诏以唐明皇《注疏》、杜光庭《义》缀其要,附以已意解释之。
※《道德经小解》二卷
《崇文总目》:不著撰人名氏。注解《道德经》义。
※《道德经谱》二卷
《崇文总目》:道士扶小明撰。不详何代人。以《道德经章句》略为义训。
※《老子道德经论著》二卷
晁氏曰:皇朝司马光撰。光意谓“太史公曰‘老子著书,言道德之意’,後人以其篇首之文,名上篇曰《道》,下篇曰《德》。夫道德连体,不可偏举,故废《道经》、《德经》之名,而曰《道德论》。”《墓志》载其目。“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皆於“无”与“有”下断句,不与先儒同。
※王介甫注《老子》二卷,《王注》二卷,《吕惠卿注》二卷《陆佃注》二卷《刘仲平注》二卷
晁氏曰:王介甫平生最喜《老子》,故解释最所致意。首章皆断“有”、“无”作一读,与温公同。後其子及其徒吕惠卿、陆佃、刘仲平皆有《老子注》。
※《吕氏老子注》二卷
晁氏曰:皇朝吕大临撰。其意以老氏之学,合“有”“无”谓之元,以为道之所由出,盖至於命矣。其言道体,非独智之见,孰能臻此?求之终篇,胶於圣人者盖寡,但不当以圣智仁义为可绝弃耳。
※《苏子由注老子》二卷
晁氏曰:皇朝苏辙子由注。子由谪官筠州,颇与学浮屠者游,而有所得焉,於是解《老子》。尝曰:“《中庸》云:‘喜怒哀乐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此盖佛法也。六祖谓:不思善,不思恶,则喜怒哀乐之未发也。盖中者,佛法之异名,而和者,六度万行之总目。致中极和而天地万物生於其,非佛法何以当之?天下无二道,而所以治人则异。古之圣人,忠信行道而不毁世法,以此耳。”故解《老子》,亦时有与佛法合者。其自序云耳。其解“是谓袭明”,以为释氏《传灯》之类。
陈氏曰:东坡跋曰:“使战国有此书,则无商鞅、韩非;使汉初有此书,则孔、老为一;使晋、宋有此书,则佛、老不为二。”
朱子《杂学辩》曰:苏侍郎晚著此书,合吾儒於老子,以为未足,又并释氏而弥缝之,可谓舛矣。然其自许甚高,至谓当世无一人可与语此者,而其兄东坡公亦以为不意晚年见此奇特。以予观之,其可谓无忌惮者欤,因与之辩。而或者谓:“苏氏兄弟以文义赞佛乘,盖未得其所谓,如《传灯录解》之属,其失又有甚焉,不但此书为可辩也。”应之曰:“予之所病,病其学儒之失而流於异端,不病其学佛未至而溺於文义也。其不得巳而论,此岂好辩哉?诚惧其乱吾学之传,而失人心之正尔。若求诸彼而不得其说,则予又何暇知焉?”
※御注《老子》二卷
晁氏曰:徽宗御撰。或曰郑居中视草,未详。
※刘巨济注《老子》二卷
晁氏曰:皇朝刘泾巨济注。泾,蜀人。笃志於学,文词奇伟。早登苏子瞻之门,晚受知蔡京除太学博士。
※《老子解》二卷
陈氏曰:叶梦得撰。其说曰:“孔子称窃比於我老彭,孟子辟杨、墨而不及老氏。老氏之书,孔、孟所不废也。”所解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以为四支九窍,本《韩非子解老》之说。
※《易老通言》十卷
陈氏曰:程大昌撰。其序言多为训《老》而实该《六经》,故曰《易老通言》,《易》在而《六经》皆在矣。盖以《易》为《六经》之首也。
※《李暹注文子》十二卷
晁氏曰:右李暹注。其传曰姓辛,葵邱滩上人,号曰计然,范蠡师事之。本受业於老子,录其遗言,为十二篇云。按刘向录《文子》九篇而已。《唐志》录暹注,与今篇次同,岂暹析之欤?颜籀以其“与孔子并时而称周平王问,疑依者”,然三代之书,经秦火幸而存者,其错乱参差类如此。《尔雅》,周公作也,而有“张仲孝友”。列子,郑穆公时人,而有“子阳饣鬼粟”是也。李暹师事僧般若流支,盖元魏人也。
河东柳氏《辩文子》曰:文子书十二篇,其传曰老子弟子(唐有徐灵府注,又有李暹注训,或谓其书录老子遗言)。其辞有若可取,其旨意皆本老子。然考其书(孝即考字),盖书也。其浑而类者少,窃取他书以合之者多。凡孟子辈数家,皆见剽窃,然而出其类(童曰:“音尧,山高貌,或作)。其意绪文辞,叉牙相抵而不合。不知人之增益之欤?或者众为聚敛以成其书欤?然观其往往有可立者,又颇惜之,闵其为之也劳。今刊去谬恶乱杂者,取其似是者,又颇为发其意,藏於家。
高氏《子略》曰:天宝中,以《文子》为《通元真经》。柳子厚为刊去谬乱,颇发其意。子厚所刊之书,世不可见矣。今观其言,曰:“神者智之渊,神清则智明;智者心之府,智公则心平。”又曰:“上学以神听之,中学以心听之,下学以耳听之。”又曰:“贵则观其所齐,富则观其所欲,贫则观其所爱。”又曰:“人性欲平,嗜欲害之。”此亦学之一脔也。
周氏《涉笔》曰:《文子》一书,诚如柳子厚所云书也。然不独其文聚敛而成,亦黄、老、名、法、儒、墨诸家,各以其说入之,气脉皆不相应。其称平王者,往往是楚平王,序者以为周平王时人,非也。
陈氏曰:按《汉志》有《文子》九篇。老子弟子,与孔子同时,而称周平王问,似依者也。又按《史记 货殖传》徐广注:“计然,范蠡师,名研。”裴る曰:“计然,葵邱滩上人,姓辛,字文子。”默希子引以为据。然自班固时已疑其依,况未必当时本书乎?至以文子为计然之字,尤不可考信。
※《墨希子注文子》十二卷
晁氏曰:墨希子者,唐徐灵府自号也。灵府谓文子周平王时人。
※朱元注《文子》十二卷
晁氏曰:唐朱元注。钅《府言》一篇,或取默注补焉。
※张湛注《列子》八卷
晁氏曰:郑列御寇撰。刘向校定八篇,云:“缪公时人,学本於黄帝老子,清虚无为,务崇不竞,其寓言与庄周类。”晋张湛注。唐号《冲灵真经》。景德中,加“至德”之号。《力命篇》言寿夭不存於葆养,穷达不系於智力,皆天之命。《杨朱篇》言耳目之欲而不恤生之危,纵酒色之娱而不顾名之鬼,是之谓制命於内。刘向以“二义乖背,不似一家之言”。予以道家之学,本谓世衰道丧,物伪滋起,或骋智力以图利,不知张毅之走高门,竟以病殒;或背天真以徇名,不知伯夷之在首阳,因以馁终。是以两皆排摈,欲使好利者不巧诈以干命,好名者不矫妄以失性矣,非不同也。虽然,儒者之道则异乎是,虽知寿夭穷达非人力也,必修身以俟焉,以为力岩墙之下而死者,非正命也。知耳目之於声色有性焉,以为其乐也外而不易吾内。呜呼,以此自为,则为爱已,以此教人,则为爱人。儒者之道,所以万世而无弊欤?
河东柳氏《辩列子》曰:刘向古称博极群书,然其录列子,独曰郑穆公时人。穆公在孔子前几百岁,列子书言郑国,皆云子产、邓析,不知向何以言之如此。《史记》郑公二十四年,楚悼王四年,围郑,郑杀其相驷子阳。子阳正与列子同时。是岁,周安王三年,秦惠王、韩烈侯、赵武侯二年,魏文侯二十七年,燕公五年(,古文僖字),齐康公七年,宋悼公六年,鲁穆公十年,不知向言鲁穆公时遂误为郑耶?不然,何乖错至如是?其後张湛徒知怪列子书言穆公後事,亦不能推知其时。然其书亦多增窜,非其实。要之,庄周为放依其辞(放,方往切),其称夏棘、徂公、纪氵省子(氵省,音省)、季咸等皆出《列子》,不可尽纪。虽不概於孔子道,然其虚泊寥廓,居乱世,远於利,祸不得逮於身,而其心不穷。《易》之“遁世无闷”者,其近是欤?余故取焉。其文辞类庄子,而尤质厚,少为作。好文者可废耶?其《杨朱》、《力命》(《列子》篇名),疑其杨子书。其言魏牟、孔穿皆出列子後,不可信。然观其辞,亦足通知古之多异术也,读焉者慎取之而已矣。
石林叶氏曰:《列子 天瑞》、《黄帝》两篇,皆其至理之极,尽言之而不隐,故与佛书直相表里,所谓庄语者也。自周穆王以後,始渐纵弛,谈谲纵横,惟其所欲言,盖虑後人浅狭,难与直言正理,则设为诡辞以激之。刘向弗悟,遂以为不似一家之书。张湛微知之,至於逐事为注,则又多迷失。然能知其近佛,是时佛经到中国者尚未多,亦不易得矣。要之,读老氏、庄、列三书,皆不可正以言求。其自有庄语,有荒唐之辞。如佛氏至唐禅宗,自作一种语,自与诸经不类,亦此意也。
容斋洪氏《随笔》曰:列子书事,简劲宏妙,多出庄子之右。其言惠盎见宋康王说勇有力一段语,宛转四反,非数百言曲而畅之不能了,而洁净粹白如此,後人笔力,渠可复到耶!
《朱子语录》曰:列子平淡疏旷。孟子、庄子文章皆好,列子便有迂僻处,左氏亦然,皆好高而少事实。因言列子语,佛氏多用之。庄子全写列子,又变得峻奇。列子语温纯,柳子厚常称之。
高氏《子略》曰:太史公史殊不传列子,如庄周所载许由、务光之事。汉去古未远也,许由、务光往往可稽,迁犹疑之。所谓御寇之说,独见於寓言耳,迁於此讵得不致疑耶?周之末篇,叙墨翟、禽滑、慎到、田骈、关尹之徒,以及於周,而御寇独不在其列,岂御寇者,其亦所谓鸿蒙、列缺者欤?然则是书与《庄子》合者十七章,其尤有浅近迂僻者,特出於後人会萃而成之耳。至於“西方之人,有圣者焉,不言而自信,不化而自行”,此故有及於佛,而世尤疑之。夫天毒之国,纪於《山海》;竺乾之师,於柱史,此杨文公之文也。佛之为教,已见於是,何待於此时乎?然其可疑可怪者,不在此也。
※《列子释文》二卷
晁氏曰:唐殷敬顺撰。敬顺尝为当涂丞。
※《郭象注庄子》十卷
晁氏曰:庄周撰,郭象注。周为蒙漆园吏。按《汉书志》本五十二篇,晋向秀、郭象合为三十三篇;《内篇》八,《外篇》十五,《杂篇》十一。唐世号《南华真经》。自孔子没,天下之道术日散。老聃始著书垂世,而虚无自然之论起。周又从而羽翼之,掊击百世之圣人,殚残天下之圣法而不忌,其言可谓反道矣。自荀卿、杨雄以来,诸儒莫不辟之,而放者犹谓自游方之外,尊其学以自肆。於是乎礼教大坏,戎狄乱华,而天下横流,两晋之祸是已。自熙甯、元丰之後,学者用意过中,见其书末篇论天下之道术,虽老聃与其身皆列之为一家而不及孔子,莫不以为阳讠此孔子而阴尊焉,遂引而内之,殊不察其言之指归宗老氏邪,宗孔氏邪?既曰宗老氏矣,讵有阴助孔子之理也邪?至其论道术而有是言,盖不得已耳。夫盗之暴也,又何尝不知主人之为主人邪?顾可以其智及此,遂以为尊我,开关揖而进之乎?窃惧夫祸之过乎两晋也。
东坡苏氏《庄子祠堂记》曰:谨按《史记》,庄子“与梁惠王、齐宣王同时。其学无所不窥,然要本归於老子之言。故其著书十馀万言,大抵率寓言也。作《渔父》、《盗》、《去箧》,以诋訾孔子之徒,以明老子之术。”此知庄子之粗者。余以为庄子盖助孔子者,要不可以为法耳。楚公子微服出亡,而门者难之,其仆操而骂曰:“隶也不力,门者出之。”事固有倒行而逆施者,以仆为不爱公子则不可,以为事公子之法亦不可。故庄子之言皆实予而文不予,阳挤而阴助之。其正言盖无几,至於诋訾孔子,未尝不微见其意。其论天下道术,自墨翟、禽滑、彭蒙、慎到、田骈、关尹、老聃之徒,以至於其身,皆以为一家,而孔子不与,其尊之也至矣。然余尝疑《盗》、《渔父》则若真诋孔子者,至於《让王》、《说剑》,皆浅漏不入於道。反覆观之,得其寓言之终曰:“阳子居西游於秦,遇老子,老子曰:‘而睢睢,而于々,而谁与居。太白若辱,盛德若不足。’阳子居然变容。其往也,舍者将迎,其家公执席,妻执巾栉,舍者避席,炀者避灶。其反也,舍者与之争席矣。”去其《让王》、《说剑》、《渔父》、《盗》四篇,以合於《列御寇》之篇,曰“列御寇之齐,中道而反,曰:‘吾惊焉,吾食於十浆而五浆先饣鬼’”然後悟而笑曰,是固一章也。庄子之言未终,而昧者剿之,以入其言,余不可以不辩。凡分章名篇,皆出於世俗,非庄子之本意。
《朱子语录》曰:庄、列亦似曾点底意思,他也不是专学老子,吾儒书他都看来,不知如何被他卓见这个物事,便放浪去了。今禅学也是恁地。列、庄本杨朱之学,故其书多引其语。庄子说:“子之於亲也,命也,不可解於心。”至臣之於君,则曰:“义也,无所逃於天地之。”是他看得那君臣之义,似是逃不得,不奈何,须着臣伏他。更无一个自然相胥为一体处,可怪!故孟子以为无君,此类是也。又庄子比列子见较高,气较毫,他是事事识得,又蹴踏了,以为不足为。列子有规矩。问:“庄子、孟子同时,何不曾相遇?又不闻相道及?”先生曰:“庄子当时也无人宗之,他只是在僻处自说。孟子平生足迹只在齐、鲁、滕、大梁之,不曾过大梁之南。庄子自是楚人,想见声闻止於梁而止。然当时南方亦多异端,如陈良之类是也。”
陈氏曰:按晋郭象传,向秀解庄子,未竟而卒,颇有别本迁流。象窃以为已注,乃自注《秋水》、《至乐》二篇,又易《马蹄》一篇,其馀点定文句而已。其後秀义别出,故今有向、郭二《庄》,其义一也。然向义今不传,但时见陆氏《释文》。
※《庄子音义》三卷
陈氏曰:唐陆德明撰。即《经典释文》二十六至二十八卷。
※成元英《庄子疏》三十三卷
晁氏曰:唐道士成元英撰。本郭象注,为之疏义。元英字子实,陕州人,隐居东海。贞观五年,召至京师,加号西华法师。永徽中,流郁州,不知坐何事。书成,道士元庆邀文学贾鼎就授大义。序云:“周字子休,师长桑公子。《内篇》理深,故别立篇目。《外篇》、《杂篇》,其题取篇目二字而已。
※文如海《庄子疏》十卷
晁氏曰:唐文如海撰。如海,明皇时道士也。以郭象注放乎自然而绝学习,失庄生之旨,因再为之解。凡九万馀言。
※吕吉甫注《庄子》十卷
晁氏曰:皇朝吕惠卿撰。吉甫,惠卿字也。元丰七年,先表进《内篇》,馀续成之。
※王元泽注《庄子》十卷
晁氏曰:皇朝王字元泽撰。
※《东坡广成子解》一卷
晁氏曰:皇朝苏轼撰。取《庄子》中”黄帝问道於广成子“一章为之解。景迂尝难之。其序略曰:“某晚玷先生荐贤中,安敢与先生异论?然先生许我不苟,同翰墨具在。”
※《冠子》八卷
晁氏曰:班固载:“冠子,楚人。居深山,以羽为冠。”著书一篇,因以名之。至唐韩愈称爱其《博选》、《学问篇》,而柳宗元以其多取贾谊《赋》,非斥之。按《四库书目》、《冠子》三十六篇,与愈合,已非《汉志》之旧。今书乃八卷,前三卷十三篇,与今所传《墨子》书同。中三卷十九篇,愈所称两卷皆在,宗元非之者,篇名《世兵》亦在。後两卷有十九论,多称引汉以後事,皆後人杂乱附益之。今削去前後五卷,止存十九篇,庶得其真。其词杂黄、老刑名,意皆浅鄙,宗元之评盖不诬。
昌黎韩愈《读冠子》曰:《冠子》十九篇,其词杂黄、老刑名。其《博选篇》“四稽五至”之说当矣。使其人遇时,授其道而施於国家,功德岂少哉?《学问篇》称“贱生於无所用,中流失船,一壶千金”者,余三读其词而悲之。文字脱谬,为之正三十有五字,乙者三,灭者二十有二,注十有二字云。
河东柳氏《辩冠子》曰:“余读贾谊《赋》,嘉其词,而学者以为尽出《冠子》(《冠子》十九篇,论三才变通、古今治乱之道,其《世兵篇》头与《赋》相乱)。余往来京师,求《冠子》,无所见,至长沙始得其书。读之,尽鄙浅言也,惟谊所引用为美,馀无可者。吾意好事者伪为其书,反用《赋》以文饰之,非谊有取之决也。太史公《伯夷列传》称贾子曰:“贪夫徇财,烈士徇名,夸者死权。”不称冠子。迁号为博极群书,假令当时有其书,迁岂不见耶?假令真有《冠子》书,亦必不取《鹏赋》以充入之者,何以知其然邪?曰不类。
高氏《子略》曰:《列仙传》曰:“冠子,楚人,隐居。著书言道家事,则尽出於黄、老矣。”其书有曰:“小人事其君,务蔽其明,塞其聪,乘其威,以灼热天下。天高不难追,有福不可请,有祸不可违。”其言如此,是盖未能忘情於斯世者。
周氏《涉笔》曰:韩文《读冠子》,仅表出首篇“四稽五至”末章“一壶千金”,盖此外文势阙,自不足录。柳子厚则断然以为非矣。按《王篇》所载,全用楚制,又似非贾谊後所为。先王比闾起教,乡遂达才,道广法宽,尊上帅下,君师之义然也。今自五长、里有司、扁长、乡师、县啬夫、郡大夫递相传告,以及柱国、令尹。然动辄有诛,柱国灭门,令尹斩首,举国上下,相持如东湿,而三事六官,亦皆非所取,通与编氓用三尺法,此何典也?处士山林谈道可也,乃妄论王政何哉?
陈氏曰:陆佃解。今书十九篇,韩吏部称十有六篇,故陆谓其非全。韩公颇道其书,而柳以尽鄙浅言。自今考之,柳说为长。
《崇文总目》:今书十五篇,述三才变通、古今治乱之道。唐世尝辩此书後出,非古所谓《冠子》者。
※《亢仓子》二卷
晁氏曰:唐柳宗元曰:“太史公为《庄周列传》,称其为书,《畏累》《亢仓子》,皆空言无事实。今世有《亢仓子》书,其首篇出《庄子》,而益以庸言。盖周所云者,尚不能有事实,又况取其语而益之者?其为空言尤也。刘向、班固录书无《亢仓子》,而今之为术者,乃始为之传注,以教於世,不亦惑乎!”按唐天宝元年,诏号《亢仓子》为《洞灵真经》,然求之不获。襄阳处士王士元谓“《庄子》作《庚桑子》,太史公《列子》作《亢仓子》,其实一也。”取诸子文义类者,补其亡。今此书乃士元补亡者,宗元不知其故而遽诋之,可见其锐於讥议也。其书多作古文奇字,岂内不足者,必假外饰欤?何璨注。
高氏《子略》曰:开天、元宝,天子方乡道家者流之说,尊表老氏、庄、列又以《亢桑子》号《洞灵真经》,既不知其人之仙否,又不识其书之可经,一旦表而出之,固未始有此书也。处士王褒乃趋世好,迫上意,撰而献之。今读其篇,往往采诸《列子》、《文子》,又采《吕氏春秋》、《新序》、《说苑》,又时采诸《戴氏礼》,源流不一,往往论殊而辞异,可谓杂而不纯,滥而不实者矣。
周氏《涉笔》曰:《庚桑楚》固寓言,然所居以忘言化俗,以醇和感天。今所著切切用诛罚政术,盖全未识庚桑者。其称“危代以文章取士,剪巧绮滥益至,”正指唐事。又补贼广引俟赦,率是狱案文书。又一乡、一县、一州,被青紫章服,皆近制。既为唐人短浅者无书不烦子厚掊击也。惟《农道》一书可读,自合孤行。
陈氏曰:首篇所载,与庄子《庚桑楚》同。“亢仓”者,“庚桑”声之变也。《崇文总目》凡九篇。
※《关尹子》九卷
陈氏曰:周关令尹喜,盖与老子同时,启老子著书言道德者。按《汉志》有《关尹子》九篇,而《隋》、《唐》及《国史志》皆不著录,意其书亡久矣。徐藏子礼得之於永嘉孙定,首载刘向校定序,末有葛洪後序。未知孙定从何传授,殆皆依也。序亦不类向文。
※《素书》一卷
晁氏曰:题黄石公著。凡一千三百六十六言。其书言治国治家治身之道,庞杂无统,盖采诸书以成之者也。
陈氏曰:後人傅会依以为之者。
※无尽居士注《素书》一卷
晁氏曰:皇朝张商英注。商英称《素书》凡六篇。按《汉书》黄石公圯上授子房,世人多以《三略》为是,盖误也。晋乱,有盗发子房冢,玉枕中获此书。商英之言,世未有信之者。
※七贤注《阴符经》一卷,李筌注《阴符经》一卷
晁氏曰:唐少室山人布衣李筌注。云:“《阴符经》者,黄帝之书。或曰受之广成子,或曰受之元女,或曰黄帝与风后、玉女论阴阳六甲,退而自著其事。阴者暗也,符者合也。天机暗合於事机,故曰‘阴符’。”皇朝黄庭坚鲁直尝跋其後,云:“《阴符》出於李筌。熟读其文,知非黄帝书也。盖欲其文奇古,反诡谲不经,盖糅杂兵家语,又妄说太公、范蠡、鬼谷、张良、诸葛亮训注,尤可笑。惜不经柳子厚一掊击也。”
《朱子语录》:闾邱主簿《进黄帝阴符经传》。先生说:“《握奇经》等文字,恐非黄帝作,唐李筌为之。圣贤言语自平正,无跷欹如许。”
《崇文总目》:自太公而下,注传尤多。今集诸家之说合为一书,若太公、范蠡、鬼谷子、诸葛亮、张良李淳风、李筌、李合、李鉴、李锐、杨晟凡十一家,自淳风以下皆唐人。又有“传曰”者,不详何代人。太公之书,世远不传,张良本传,不云著书,二说疑後人假托云。又有《阴符经叙》一卷,不详何代人叙,集太公以後为《阴符经》注者凡六家,并以惠光嗣等传附之。
※《阴符机》一卷
《崇文总目》:唐李靖撰。以谓“阴符”者,应机制变之书,破演其说,为《阴符机》。又有《势滋》及《论合》三篇。
※《阴符经太无传》一卷,《阴符经辩合论》一卷
《崇文总目》唐张果传。或曰果於《道藏》得此传,不详何代人所作,因编次而正之。今别为古字,盖当时道书所得之本也。
※《阴符经正义》一卷
《崇文总目》:唐韦洪撰。
※《阴符经要义》一卷,《阴符经小解》一卷
《崇文总目》:题云元解先生撰,不详何代人。
※《天机子》一卷
晁氏曰:不著撰人。凡二十五篇。或曰一名《阴符二十四机》,诸葛亮撰。予观其词旨,殆李筌所为尔,托之孔明也。载《道藏》中。
※《阴符元机》一卷
《崇文总目》:唐李筌撰。自号少室山达观子。筌好神仙,尝於嵩山虎口岩石壁得《黄石阴符》本,题云“魏道士寇谦之传诸名山”。筌虽略钞记,而未晓其义。後入秦骊山,逢老母传授。
陈氏曰:即《阴符经》也。监察御史新安朱安国注。此书出於李筌,云得於骊山老母,旧志列於道家。安国以为兵书之祖。要之非古书也。
※《无能子》三卷
晁氏曰:不著撰人。唐光启三年,天子在褒。寓三辅景氏舍,成书三十篇,述老、庄自然之旨,《总目》录之道家。
陈氏曰:《唐志》云光启间隐民,盖其自叙。
※《四子治国枢要》四卷
晁氏曰:唐范乾九集。四子谓《庄子》、《文子》、《列子》、《亢仓子》。其意以为黄、老之道,内足以修身,外足以治国者。分为二十门。
※《元真子外篇》三卷
陈氏曰:唐隐士金华张志和撰。唐《元真》十二卷,今才三卷,非全书也。既曰《外篇》,则必有《内篇》矣。志和事迹,详见余所集《碑传》。《庄子十论》一卷
陈氏曰:题李士表撰。未详何人。
●卷二百十二 经籍考三十九
○子(法家 名家 墨家 纵横家)
《汉 艺文志》:法家者流,出於理官,信赏必罚,以辅礼制。《易》曰“先王以明罚敕法”,此其所长也。及刻者为之,则无教化,去仁恩,专任刑法而欲以致治,至於残害至亲,伤恩厚薄。
《汉志》:十家,二百一十七篇。
《隋志》:六部,合七十二卷。
《唐志》:十五家,十五部,一百六十六卷(尹知章以下不著二家,二十五卷)。
《宋三朝志》:七部,六十七卷。
《宋两朝志》:三部,二十六篇。
《宋中兴志》:四家,四部,五十卷。
※《管子》二十四卷
晁氏曰:刘向所定,凡九十六篇,今亡十篇。世称齐管仲撰。杜佑《指略》序云:“唐房元龄注。其书载管仲将没,对桓公之语,疑後人续之。而注颇浅陋,恐非元龄,或云尹知章也。”管仲九合诸侯,以尊王室,而三归反坫,僭拟邦君,是以孔子许其仁,而陋其不知礼,义者以故谓仲但知治人而不知治己。予读仲书,见其谨政令,通商贾,均力役,尽地利,既为富强又颇以礼义廉耻化其国俗。如《心术》、《白心》之篇,亦尝侧闻正心诚意之道。其能一正天下,致君为五伯之盛,宜矣。其以泰侈闻者,盖非不知之,罪在於志意易满,不能躬行而已。孔子云尔者,大抵古人多以不行礼为不知礼,陈司败讥昭公之言亦如此。然则其为书固无不善也,後之欲治者庶几之,犹可以制四夷而安中国,学者何可忽哉!因为是正其文字而辩其音训云。
东坡苏氏曰:尝读《周官》司马法,得军旅什伍之数。其後读管夷吾书,又得管子所以变周之制。盖王者之兵出於不得已,而非以求胜敌也,故其为法,要以不可收而已。至於桓、文,非决胜无以定霸,故其法在必胜。繁而曲者,所以为不可败也;简而直者,所以为必胜也。
水心叶氏曰:《管子》非一人之笔,亦非一时之书,莫知谁所为。以其言毛嫱、西施、吴王好剑推之,当是春秋末年。又“持满定倾,不为人客”等,亦种、蠡所遵用也。其时固有师传,而汉初学者讲习尤著,贾谊、晁错以为经本,故司马迁谓“读管氏书,详哉其言之也”。篇目次第,最为整比,乃汉世行书。至成、哀,向、歆论定群籍,古文大盛,学者虽疑信未明,而管氏、申、韩由此稍绌矣。然自昔相承,直云此是齐桓、管仲相与谋议唯诺之辞。余每惜晋人集诸葛亮事,而今不存。使管子施设果传於世,士之浅心既不能至周、孔之津涯,随其才分亦足与立,则管仲所亲尝经纪者,岂不足为之标指哉?惟夫山林处士,妄意窥测,借以自名,王术始变;而後世信之,转相疏剔,幽蹊曲径,遂与道绝。而此书方为申、韩之先驱,鞅、斯之初觉。民罹其祸,而不蒙其福也。哀哉!又曰:管氏书独盐为後人所遵,言其利者无不祖管仲,使之蒙垢万世,甚可恨也!《左传》载晏子言“海之盐蜃,祈望守之”,以为衰微之苛敛,陈氏因为厚施,谋取齐,而齐卒以此亡。然则管仲所得,齐以之伯,则晏子安得非之?孔子以小器卑管仲,责其大者可也,使其果猥琐为市人不肯为之术,孔子亦不暇责矣。故《管子》之尤谬妄者,无甚於《轻重》诸篇。
高氏《子略》曰:先王之制,其盛极於周。后稷、公刘、太王、王季、文、武、成、康、周公之所以创周者,非一人之力,一日之勤,经营之难,积累之素,况又有出於唐、虞、夏、商之旧者。及其衰也,一夫之谋,一时之利,足以销靡破凿,变徙划蚀,而迄无馀脉。吁!一何易耶!九合之力,一霸之图,於齐何有也,使天下一於兵而忘其为农,天下一於利而忘其为义。孰非利也,而乃攻之以贪,骋之以诈;孰非兵也,而乃趋之以便,行之以巧。一切先王之所以经制天下者,烟散风靡,无一可传。呜呼,仲其不仁也哉!而况井田既坏,概量既立,而商鞅之毒益滋矣。封建既隳,《诗》、《书》既燎,而李斯之祸益惨矣。ム谁之咎耶?汉、唐之君,贪功苟利,兵穷而用之无法,民削而诛之无度,又有出於管仲、鞅、斯之所不为者。岂无一士之智,一议之精,区区有心於复古而卒不可复行?盖三代之法甚坏而扫地久矣!坏三代之法,其一出於管仲乎!
周氏《涉笔》曰:《管子》一书,杂说所丛。予尝爱其统理道理名法处过於馀子,然他篇自语道论法,如《内业》、《法禁》诸篇,又偏不相丽。虽然观物必於其聚,《文子》、《淮南》徒聚众词,虽成一家,无所收采,《管子》聚其意者也。粹羽错色,纯玉声,时有可味者焉。
陈氏曰:按《汉志》,《管子》八十六篇,列於道家。《隋》、《唐志》著之法家之首。今篇数与《汉志》合,而卷视《隋》、《唐》为多。《管子》似非法家,而世皆称管、商,岂以其标术用心之同故邪?然以为道家则不类。今从《隋》、《唐志》。
《崇文总目》曰:唐国子博士尹知章注。按《吴兢书目》,凡书三十卷,自存十九卷,自《列势解》篇而下十一卷己亡。又有《管氏指略》二卷,唐杜佑撰。采《管氏》章句之要,共为十篇。
※《商子》五卷
晁氏曰:秦公孙鞅撰。鞅,卫之庶孽,好刑名之学。秦孝公委以政,遂致富强,後以反诛。鞅封於、商,故以名。其书本二十九篇,今亡者三篇。太史公既论鞅刻薄少恩,又读鞅开塞书,谓与其行事相类,卒受恶名,有以也。《索隐》曰:“开谓刑严峻则政化开,塞谓布恩惠则政化塞。”今考其书,司马贞盖未尝见之,妄为之说耳。《开塞》乃其第七篇,谓道塞久矣,今欲开之,必刑九而赏一;刑用於将过则,大邪不生,赏施於告奸,则细过不失;大邪不生,细过不失,则国治矣。由此观之,鞅之术无他,特恃告讦而止耳。故其治不告奸者与降敌同罚,告奸者与杀敌同赏。此秦俗所以日坏,至於父子相夷,而鞅不能自脱也。太史公之言,信不诬矣。
周氏《涉笔》曰:商鞅书亦多附会後事,拟取他辞,非本所论著也。其精确切要处,《史记》列传包括已尽,今所存大抵滥淫辞,无足观者。盖“有地不忧贫,有民不忧弱”,凡此等语,殆无几也。此书专以诱耕督战为根本。今云使商无得籴,农无得粜,农无粜则窳惰之农勉,商无籴则多岁不加乐。夫积而不粜,不耕者诚困矣,力田者何利哉?暴露如邱山,不时焚烧,无所用之。管子谓“积多而食寡,则民不力”,不知当时何以为馀粟地也。贵酒肉之价,重其租,令十倍其朴,则商估少而农不酣,然则酒肉之用废矣。凡《史记》所不载,往往为书者所附合,而未尝通行者也。秦方兴时,朝廷官爵岂有以货财取者?而卖权者以求货,下官者以冀迁,岂孝公前事耶?
陈氏曰:《汉志》二十九篇。今二十八篇,又亡其一。
※《慎子》一卷
陈氏曰:赵人慎到撰。《汉志》四十二篇,先於申、韩,申、韩称之。《唐志》十卷,滕辅注。今麻沙刻本才五篇,固非全书也。按庄周、荀卿皆称田骈、慎到,到赵人;骈,齐人,见於《史记》列传。今《中兴馆阁书目》乃曰浏阳人。浏阳在今潭州,吴时始置县,与赵南北了不相涉,盖据书坊所称,不知何谓也。《崇文总目》言三十七篇。
周氏《涉笔》曰:稷下能言者如慎到,最为屏去缪悠,剪削枝叶,本道而附於情,主法而责於上,非田骈、尹文之徒所能及。五篇虽简约,而明白纯正,统本贯末。加云“天下无一贵,则理无由通,故立天子以为天下”,“君不择其下,为下易,莫不容,故多下,多下之谓大上”,“人不得其以自为也,则上不取用焉,化而使之为我,则莫可得而用矣”。自古论王政者,能及此鲜矣。又云“君舍法而以身治,则诛赏予夺从君心出”,“法虽不善,犹愈於无法”。今通指慎子为刑名家,亦未然也。孟子言王政不合,慎子述名法不用,而驺忌一说遇合,不知何所明也。
※《韩子》二十卷
晁氏曰:韩非撰。非,韩之诸公子也。喜刑名法术之学,作《孤愤》、《五蠹》、《说林》、《说难》十馀万言。秦王见其书,叹曰:“得此人,与之游,死不恨矣!”急攻韩,得非。复用李斯之毁,下吏使自杀。书凡五十五篇。其极刻无诚悃,谓夫妇父子举不足相信,而有《解老》、《喻老》篇,故太史公以为大要皆原於《道德》之意。夫老子之言高矣,世皆怪其流裔何至於是,殊不知老子之书,有“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夺之,必固与之”及“欲上人者,必以其言下之;欲先人者,必以其身後之”之言,乃诈也。此所以一传而为非欤。
高氏《子略》曰:今读其书,往往尚法以神其用,薄仁义,厉刑名,背《诗》、《书》,课名实,心术辞旨,皆商鞅、李斯治秦之法,而非又欲凌跨之。此始皇之所投合,而李斯之所忌者。非迄坐是为斯所杀,而秦即以亡,固不待始皇之用其言也。《说难》一篇,殊为切於事情者,惟其切切於求售,是以先为之说,而後说於人,亦庶几万一焉耳。太史公以其说之难也,固尝悲之。太史公之所以悲之者,抑亦有所感慨焉而後发欤?呜呼!士不遇,视时以趋,使其尽遇,固无足道,而况《说难》、《孤愤》之作,有如非之不遇者乎?扬雄氏曰:“秦之士贱而拘”,信哉!
右法家。
《汉 艺文志》:名家者流,盖出於礼官。古者名位不同,礼亦异数。孔子曰:“必也正名乎!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此其所长也。及{敫言}者为之({敫言}者讦也,音工钓反),则苟钩钅瓜析乱而已(钅瓜,破也,音普盖反,又音普狄反)。
《汉志》:七家,三十六篇。
《隋志》:四部,七卷。
《唐志》:十二家,十二部,五十五卷。
《宋三朝志》:五部,一十八卷。
※《尹子》二卷
陈氏曰:周尹文撰。仲长氏所定。序称尹文齐宣王时居稷下,学於公孙龙,龙称之。而《前汉 艺文志》叙此书在龙书上。颜师古谓尝说齐宣王,在龙之前。《史记》云公孙龙客於平原君,君相赵惠文王,文王元年,齐宣没已四十馀岁矣。则知文非学於龙者也。今观其书,虽专言刑名,然亦宗六艺,数称仲尼,其叛道者盖鲜。岂若龙之不宗贤圣,好怪妄言哉!李献臣云:“仲长氏,统也。熙伯,缪袭字也。”《传》称统卒於献帝逊位之年,而此云“黄初末到京师”,岂史之误乎?此本富顺李氏家藏书,谬误殆不可读,因为是正其甚者,疑则阙焉。
高氏《子略》曰:班固《艺文志》名家者流,录《尹文子》。其书言大道,又言名分,又曰仁义礼乐,又言法术权势,大略则学老氏而杂申、韩也。其曰:“民不畏死,由过於刑罚者也。刑罚中则民畏死,畏死则知生之可乐,知生之可乐,故可以死惧之。”此有希於老氏者也。又有不变之法,理众之法,平准之法,此有合於申、韩。然则其学杂矣,其识淆矣,非纯乎道者也。仲长统为之序,以子学於公孙龙。按龙客於平原君,赵惠文王时人也。齐宣王死,下距赵王之立四十馀年矣,则子之先於公孙龙为甚明,非学乎此者也。晁氏尝称其“宗六艺,数称仲尼。”熟考其书,未见所以称仲尼、宗六艺者,仅称诛少正卯一事耳。呜呼,士之生於春秋、战国之,其所以薰蒸染习,变幻捭阖,求骋於一时,而图其所大欲者,往往一律而同归。其能屹立中流,一扫群异,学必孔氏,言必《六经》者,孟子一人而已。
容斋洪氏《随笔》曰:尹文子文仅五千言,议论亦非纯本黄、老者,详味其言,颇流而入於兼爱。《庄子》末章,序天下之治方术者,曰:“不累於俗,不饰於物,不苟於人,不忮於众。愿天下之安甯,以活民命,人我之养,毕足而止,以此白心,古之道术有在於是者。宋钅开、尹文闻其风而悦之,作为华山之冠以自表。虽天下不取,强聒而不舍者也。其为人太多,其自为太少。”盖亦尽其学云。荀卿《非十二子》有宏钅开,而文不预。又别一书曰《尹子》,五卷,共十九篇。其言论肤浅,多及释氏,盖晋、宋时细人所作,非此之谓也。
周氏《涉笔》曰:尹文子稷下能言者,刘向谓其学本庄、老。其书先自道以至名,自名以至法,以名为根,以法为柄。芟截文义。操制深实,必谓圣人无用於救时,而治乱不系於贤不肖。盖所谓尊主权,聚民食,以富贵贫贱斡动宇宙,其为法则然。盖申、商、韩非所共行也。老子曰:“以正治国,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无事云者,翕张与夺,老氏所持术也。尹文子说之,以为用名法权术,而矫抑残暴之情,则已无事焉,已无事则得天下。然则犹未识老氏所谓道也。
陈氏曰:《汉志》齐宣王时人,先公孙龙。今本称仲长氏撰定,魏黄初末得於缪熙伯;伯又言与宋钅开、田骈同学於公孙龙,则不然也。龙书称尹文,乃借文对齐宣王语,以难孔穿,其人当在龙先,班《志》言之是矣。仲长氏,即统也邪?熙伯名袭。
※《邓析子》二卷
《崇文总目》:邓析子,战国时人。《汉志》二篇。初,析著书四篇,刘歆有目有一篇,凡五,歆复校为二篇。
晁氏曰:《邓析》二篇,文字讹缺,或以“绳”为“渑”,以“巧”为“功”,颇为是正其谬,且撮其旨意而论之。曰:先王之世,道德修明,以仁为本,以义为辅。诰命谟训则著之《书》,讽讼箴规则寓之《诗》,《礼》、《乐》以彰善,《春秋》以惩恶,其始虽若不同而其归则合。犹天地之位殊而育物之化均,寒暑之气异而成岁之功一,岂非出於道德而然邪!自文、武既没,王者不作,道德晦昧於天下而仁义几於熄。百家之说蜂起,各求自附於圣人,而不见夫道之大全,以其私知臆说,讠华世而惑众。故九流皆出於晚周,其书各有所长而不能无所失,其长盖或有见於圣人,而所失盖各奋其私知,故明者审取舍之而已。然则析之书,岂可尽废哉?《左传》曰:“驷杀析而用其竹刑。”班固录析书於名家之首,则析之学,盖兼名、法家也。今其大旨讦而刻,真其言无可疑者,而其时剿取他书,颇杂不伦,岂後人附益之与?
高氏《子略》曰:刘向曰非子产杀邓析,推《春秋》验之。按《左氏》鲁定公八年,郑驷嗣子太叔为政,明年,杀邓析而用其竹刑,君子谓於是为不忠。考其行事,固莫能详,观其立言,其曰“天於人无厚,君於民无厚”,又曰“势者君之舆,威者君之策”,其意义盖有出於申、韩之学者矣。班固《艺文志》乃列之名家。《列子》固尝言其“操两奇之说,设无穷之辞,数难子产之法,而子产诛之。”盖既与《左氏》异矣。《荀子》又言其“不法先王,不是礼义,察而不惠,辩而无用,”则亦流於申、韩矣。夫《传》者乃曰杀邓析是为不忠,郑以衰弱。夫郑之所以为国者,有若裨谌草创之,世叔讨论之,东里子产润色之,庶几於古矣。子产之告太叔曰:“有德者能以宽服人,其次莫如猛。”子产,惠人也,固已不纯乎德,他何足论哉?不只竹刑之施,而民惧且骇。呜呼!春秋以来,列国棋错,不以利胜,则以威行,与其民揉蔺於争抗侵凌之威,岂复知所谓仁渐义摩者?其民苦矣!固有惠而不知,为政者,岂不贤於以薄为度,以威为神乎?析之见杀,虽之过,亦郑之福也。
※《公孙龙子》三卷
陈氏曰:赵人公孙龙,为“白马非马”、“坚白”之辩者也。其为说浅陋迂僻,不知何以惑当时之听。《汉志》十四篇,今书六篇。首叙孔穿事,文意重复。
※《人物志》三卷
晁氏曰:魏邯郸刘劭孔才撰,伪凉敦煌刘注。以人之材器志尚不同,当以”九徵“”八观“,审察而任使之。凡十六篇。劭,郄虑所荐。虑,谮杀孔融者,不知在劭书为何等,而劭受其知也。
陈氏曰:《梁史》无刘,《中兴书目》云尔。晁氏云伪凉人也。
※《广人物志》十卷
陈氏曰:唐乡贡进士京兆杜周士撰。叙武德至贞元选举荐进人物事实,凡五十五科。
右名家。
《汉 艺文志》曰:墨家者流,盖出於清庙之守。茅屋采椽,是以贵俭;养三老、五更,是以兼爱;选士大射,是以尚贤;宗祀严父,是以右鬼(谓信鬼神也);顺四时而行,是以非命(苏林曰:“非有命者,言儒者执有命,而反劝人修德积善,政教与行相反,故讥之也。”如淳曰:“言无吉凶之命,但有贤不肖善恶”);以孝视天下,是以上同(如淳曰:“言皆同,可以治也。”师古曰:“《墨子》有《节用》、《兼爱》、《上贤》、《明鬼神》、《非命》、《上同》等诸篇,故志历序其本意也。视读曰示”),此其所长也。及蔽者为之,见俭之利,因以非礼,推兼爱之意,而不知别亲疏。
《隋志》;三部,一十七卷(《唐志》同)。
《宋志》:只《墨子》一部。
《墨子》十五卷
晁氏曰:宋墨翟撰。战国时为宋大夫,著书七十一篇,以贵俭、兼爱、尊贤、右鬼、非命、上同为说。荀、孟皆非之,韩愈独谓“辩生於末学,非二师之道本然也”。昌黎韩氏《读墨子》曰:儒讥墨以上同、兼爱、上贤、明鬼(上或皆作尚)。而孔子畏大人,居是邦不非其大夫,《春秋》讥专臣,不上同哉?孔子爱亲仁,以博施济众为圣,不兼爱哉?孔子贤贤,以四科进褒弟子,疾没世而名不称,不上贤哉?孔子祭如在,讥祭如不祭者,曰我祭则受福,不明鬼哉儒?墨、同是尧、舜,同非桀、纣,同修身正心以治天下国家,奚不相悦如是哉?余以为辩生於末学,各务售其师之说,非二师之道本然也。孔子必用墨子,墨子必用孔子,不相用不足为孔、墨。
高氏《子略》曰:韩非子谓墨子死,有相里氏之墨,相芬氏之墨,邓陵氏之墨。孔、墨之後,儒分为八,墨离为三,其为说异矣。墨子称尧曰“采椽不斫,茅茨不剪”,称周曰“严父配天,宗祀文王”,又引“若保赤子,发罪惟均”,出於《康诰》、《泰誓篇》,固若依於经、据於礼者。孟子方排之不遗一力,盖闻之夫子曰:“恶似而非者。恶莠,恐其乱苗也;恶郑声,恐其乱雅也;恶紫,恐其乱朱也;恶乡原,恐其乱德也。”墨之为书,一切如庄周,如申、商,如韩非、惠施之徒,虽不辟可也,惟其言近乎伪,行近乎诬,使天下後世人尽信其说,其害有不可胜言者,是以不可不加辟也。
巽岩李氏曰:《墨子》十五卷,所传本甚古,然多脱误,或次第混乱,章句颠倒,往往断烂不可复读。反覆寻究,稍加是正,使相联属,十勤得一二,当其合处,犹符节也。乃知古书讹谬,正坐学者弗习耳,博观深考,尚庶几识其纯全云。
陈氏曰:《汉志》七十一篇,《馆ト书目》有十五卷六十一篇者,多讹脱,不相联属。又二本,止存十三篇者,当是此本也。方杨、墨之盛,独一孟轲诵言非之,谆谆焉惟恐不胜。今杨朱书不传,列子仅存其馀,墨氏书传於世者,亦止於此。孟子越百世益光明,遂能上配孔子,与《论语》并行。异端之学,安能抗吾道哉!
按:自夫子没而异端起,老、庄、杨、墨、苏、张、申、商之徒,各以其知舛驰,至孟子始辞而辟之。然观七篇之书,所以距杨、墨者甚至而阔略於馀子何也?盖老、庄、申、商、苏、张之学,大概俱欲掊击圣人,鄙尧笑舜陋禹,而自以其说胜。老、庄之蔑弃仁义礼法,生於愤世嫉邪,其语虽高虚可听,而实不可行,料当时亦无人宗尚其说,故邹书略不及之。苏、张之功利,申、商之刑名,大抵皆枉寻直尺,媚时取宠,虽可以自售而乡党自好,少知义者亦羞称之。故孟子於二家之说,虽斥绝之而犹未数数然者,正以其与吾儒旨趣,本自冰炭薰莸,游於圣门之徒,未有不知其非者,固毋俟於辩析也。独杨朱、墨翟之言,未尝不本仁祖义,尚贤尊德,而择之不精,语之不详,其流遂至取於无父无君,正孔子所谓“似是而非”,明道先生所谓“淫声美色,易以惑人”者,不容不深锄而力辩之。高氏《子略》之言得之矣,而其说犹未畅,愚故备而言之。韩文公谓“儒、墨同是尧、舜,同非桀、纣”,以为其二家本相为用,而咎末学之辩。呜呼!孰知惟其似同而实异者,正所当辩乎!
※《随巢子》、《胡非子》
洪氏容斋《随笔》曰:《汉书 艺文志》,墨家者流,有《随巢子》六篇,《胡非子》三篇,皆云墨翟弟子也。二书今不复存。马总《义林》所述,各有一卷。随巢之言曰:“大圣之行,兼爱万民,疏而不绝,贤者欣之,不肖者怜之。贤而不欣,是贱德也,不肖不怜,是忍人也。”又有“鬼神贤於圣人”之论。其於兼爱、明鬼,为墨之徒可知。胡非之言曰:“勇有五等:负长剑,赴榛薄,折兕豹,搏熊罴,此猎徒之勇也;负长剑,赴深渊,折蛟龙,搏鼋鼍,此渔人之勇也;登高危之上,鹄立四望,颜色不变,此陶岳之勇也;剽必刺,视必杀,此五刑之勇也;齐威公以鲁为南境,鲁忧之。曹刿匹夫之士,一怒而劫万乘之师,存千乘之国,此君子之勇也。”其说亦卑陋,无过人处。
石林叶氏曰:吾尝从赵全佥得《随巢子》一卷,其乃载唐太宗造明堂事。初不晓名书之意,因读班固《艺文志》,墨家有《随巢子》六篇,注言墨翟弟子,乃知後人因公输之事假此名耳。
※《晏子春秋》十二卷
晁氏曰:齐晏婴也。婴相景公,此书著其行事及谏诤之言。
陈氏曰:《汉志》八篇,但曰《晏子》。《隋》、《唐》七卷,始号《晏子春秋》。今卷数不同,未知果本书否?
柳氏《辩晏子春秋》曰:司马迁《读晏子春秋》高之,而莫知其所以为书。或曰晏子为之而人接焉,或曰晏子之後为之,皆非也。吾疑其墨子之徒有齐人者为之。墨好俭,晏子以俭名於世,故墨子之徒尊著其事,以增高为已术者。且其旨多尚同、兼爱、非乐、节用、非厚葬久丧者,是皆出墨子。又非孔子、好言鬼事、非儒、明鬼,又出墨子。其言问枣及古冶子等,尤怪诞(《晏子春秋》曰:“公孙栖、田开疆、古冫合子事景公,勇而无礼,晏子言於公,饣鬼之二桃,曰三子计功而食之云。公孙栖、田开疆曰:‘吾勇不若子,功不逮子,取桃不让,是贪也;然而不死,无勇也。’皆反其桃,契领而死。古冶子曰:‘三子死之,吾独生,不仁。’亦契领而死。”)。又往往言墨子闻其道而称之,此甚显白者。自刘向歆、班彪固父子,皆录之儒家中。甚矣,数子之不详也!盖非齐人不能具其事,非墨子之徒则其言不若是。後之录诸子书者,宜列之墨家。非晏子为墨也,为是书者,墨之道也。
《崇文总目》:《晏子》八篇,今亡。此书盖後人采婴行事为之,以为婴撰则非也。
右墨家。
《汉 艺文志》:从横者流,盖出於行人之官。孔子曰:“诵《诗》三百,使於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又曰:“使乎!使乎!”言其当权事制宜,受命而不受辞,此其所长也。及邪人为之,则上诈谖而弃其信(谖,诈言也)。
《汉志》:十二家,一百七篇。
《隋志》:二部,合六卷。
《唐志》:四部,十五卷。
《宋中兴志》:三家,三部,四十六卷。
※《鬼谷子》三卷
晁氏曰:鬼谷先生撰。按《史记》,战国时隐居颖川阳城之鬼谷,因以自号。长於养性治身,苏秦、张仪师之。叙谓此书即授二子者,言捭阖之术,凡十三章。《本经》、《持枢》、《中经》三篇,梁陶弘景注。《隋志》以为苏秦书,《唐志》以为尹知章注,未知孰是。陆龟蒙诗谓鬼谷先生名训,不详所从出。柳子厚尝曰(云云见後段)。来鹄亦曰:“鬼谷子昔教人诡绐缴︳,揣测忄佥渭之术,审备於章旨,六国时得知者,惟仪、秦而已。如捭阖、飞箝,实今之尝态。”是知渐漓之後,不读鬼谷子书者,其行事皆得自然符契也。昔仓颉作文字,鬼为之哭。不知鬼谷作是书,鬼何为耶?世人欲知鬼谷子者,观二子之言略尽矣。故掇其大要著之篇。
柳氏《辩鬼谷子》曰:元冀好读古书,然甚贤《鬼谷子》,为其《指要》几千言。《鬼谷子》要为无取,汉时刘向、班固录书无《鬼谷子》。《鬼谷子》後出,而险峭薄(音戾),恐其妄言乱世难信,学者宜其不道。而出之言纵横者,时葆其书。尤者,晚乃益出《七术》(《鬼谷子》下篇有《阴符七术》,谓《盛神法五龙》、《养志法灵龟》、《宝意法腾蛇》《分威法仗能》《散势法鸷鸟》、《转圜法猛兽》、《损兑法灵耆》七章是也),怪谬异甚,不可考校。其言益奇,而道益狭(张云:狭音恰,隘也),使人狂狙失守(狙,子余反),而易於陷坠,幸矣,人之葆之者少。今元子又文之以《指要》,呜呼,其为好术也过矣。
高氏《子略》曰:《鬼谷子》书,其智谋、其数术、其变谲、其辞谈,盖出於战国诸人之表。夫一辟一阖,《易》之神也;一翕一张,老氏之几也。鬼谷之术,往往有得於阖辟翕张之外,神而明之,益至於自放溃裂而不可御。予尝观於《阴符》矣,穷天之用,贼人之私,而阴谋诡秘,有金匮韬略之所不可该者,而《鬼谷》尽得而泄之,其亦一代之雄乎!按刘向、班固录书无《鬼谷子》,《隋志》始有之,列於纵横家。《唐志》以为苏秦之书,然苏秦所记,以为周时有豪士隐者,居鬼谷,自号鬼谷先生,无乡里俗姓名字。今考其言,有曰:“世无常责,事无常师。”又曰:“人动我静,人言我听。知性则寡累,知命则不忧。”凡此之类,其为辞亦卓然矣。至若《盛神》、《养志》诸篇,所谓中稽道德之祖,散入神明之颐者,不亦几乎?郭璞《登楼赋》有曰:“揖首阳之二老,招鬼谷之隐士。”又《游仙诗》曰:“青溪千馀仞,中有一道士。借问此何谁?云是鬼谷子。”可谓慨想其人矣。徐广曰:“颍川阳城有鬼谷。”注其书者,乐台、皇甫谧、陶弘景、尹知章。
※《战国策》十三卷
《崇文总目》:汉护左都水使者、光禄大夫刘向录。旧号或曰《国策》,或曰《国事》,或曰《短长》,或曰《事语》,或曰《长书》,或曰《修书》。向以战国时游士辅所用之国,为之策谋,宜为《战国策》。凡十二国三十三篇,继春秋以後,记楚、汉之兴,总二百五十年事。今篇卷亡缺,第二至十、三十一至三阙。又有後汉高诱注,本二十卷,今缺第一、第五、第十一至二十,止存八卷。
晁氏曰:汉刘向校定三十三篇。东、西周各一,秦五,齐六,楚、赵、魏各四,韩、燕各三,宋卫、中山各一。旧有五号,向以为皆战国时游士策谋,改定今名。其事则上继春秋,下记汉、楚之起,凡二百四、五十年之。《崇文总目》多缺,至皇朝曾巩校书,访之士大夫家,其书始复完。汉高诱注,今止十篇,馀逸。历代以其记诸国事,载於史类。予谓其纪事不皆实录,难尽信,盖出於学纵横者所著,当附于此。
南丰曾氏序曰:向叙此书,言周之先,明教化,修法度,所以大治。其後谋诈用而仁义之道塞,所以大乱。其说既美矣。卒以谓此书,战国之谋士,度时君之所能行,不得不然,则可谓惑於流俗,而不笃於自信者也。夫孔、孟之时,去周之初已数百岁,其旧法巳亡,旧俗已熄久矣。二子乃独明先王之道,以为不可改者,岂将强天下之主以後世之所不可为哉?亦将因其所遇之时,所遭之变,而为当世之法,使不失乎先王之意而已。二帝三王之治,其变固殊,其法固异,而其为国家天下之意,本末先後,未尝不同也。二子之道,如是而已。盖法者所以变也,不必尽同,道者所以立本也,不可不一,此理之不易者也。故二子者守此,岂好为异论哉?能勿苟而已矣。可谓不惑乎流俗,而笃於自信者也。战国之游士则不然,不知道之可信,而乐於说之易合。其设心注意偷为一切之计而已。故论诈之便而讳其败,言战之善而蔽其患。其相率而为之者,莫不有利焉而不胜其害也,有得焉而不胜其失也。卒至苏秦、商鞅、孙膑、吴起、李斯之徒,以亡其身,而诸侯及秦用之者,亦灭其国。其为世之大祸明矣,而俗犹莫之悟也。惟先王之道,因时变,为法不同,而考之无疵,用之无弊。故古之圣贤,未有以此而易彼也。或曰:“邪说之害正也,宜放而绝之,则此书之不泯,其可乎?”对曰:“君子之禁邪说也,固将明其说於天下,使当世之人,皆知其说之不可从,然後以禁则齐;使後世之人,皆知其说之不可为,然後以戒则明,岂必灭其籍哉?放而绝之,莫善於是。是以孟子之书,有为神农之言者,有为墨子之言者,皆著而非之。至於此书之作,则上继春秋,下至楚、汉之起,二百四、五十年之,载其行事,固不得而废也。”此书有高诱注者二十一篇,或曰二十二篇。《崇文总目》存者八篇,今存者十篇云。
容斋洪氏《随笔》曰:刘向叙《战国策》,言其书错乱相揉莒,本字多脱误为半字,以“赵”为“肖”,以“齐”为“立”,如此类者多。余按今传於世者,大抵不可读,其《韩非子》、《新序》、《说苑》、《韩诗外传》、《高士传》、《史记索隐》、《太平御览》、《北堂书钞》、《艺文类序》诸书所引用者,多今本所无。向博极群书,但择焉不精,不止於文字脱误而已。惟太史公《史记》所采之事九十有三,则明白光艳,悉可稽考,视向为有矣!
高氏《子略》曰:班固称太史公取《战国策》、《楚汉春秋》、陆贾《新语》作《史记》。三书者,一经太史公采择,後之人遂以为天下奇书,予惑焉。每读此书,见其丛脞少伦,同异错出,事或著於秦、齐,又复见於楚、赵,言辞谋议,如出一人之口,虽刘向校定,卒不可正其淆驳,会其统归,故是书之汨,有不可得而辩者。况於《楚汉春秋》、陆贾《新语》乎?二书纪载,殊无奇耳,然则太史公独何有取於此?夫载战国、楚、汉之事,舍三书他无可考者,太史公所以加之采择者在此乎?柳子厚尝谓“左氏《国语》,其闳深杰异,固世之所耽嗜而不已也,而其说多诬淫,不概於圣。余惧世之学者,惑其文采而沦於是非,作《非国语》。”昔读是书,殊是以子厚言之或过矣。反覆《战国策》而後三叹,《非国语》之作,其用意切且深也。予遂效此,尽取《战国策》与《史记》同异,又与《说苑》、《新序》杂见者,各汇正之,名曰《战国策考》。
水心叶氏曰:春秋以後,接秦之兴,无本书可考,司马迁《史记》,杂取诸书及野语流传,会聚之所成也。故战国一节,不敢使与《左传》同,便为成书,直加据定。而《战国策》本迁所凭依,粗有诸国事,读者以岁月验其先後,因之以知得失,或庶几焉。且其设权立计,有系当时利害之大者,学者将以观事变,固不宜略,然十才一二耳。其馀纤碎反覆,徒竞锥刀之细,市井小人之所羞称,所谓不足以挂牙颊也,又乌在其皆可喜而可观哉!夫习於儇陋浅妄之夸说,使与道德礼义相乱,其为学者心术之巨蠹甚矣!
※《鲍氏校定战国策》十卷
陈氏曰:尚书郎括苍鲍彪注。以西周正统所在,易为卷首。其注凡四易藁乃定。
右从横家。
●卷二百十三 经籍考四十
○子(杂家)
《汉 艺文志》:杂家者流,盖出於议官。兼儒、墨,合名、法,知国体之有此,见王治之无不贯,此其所长也。及荡者为之,则漫羡而无所归心。
《汉志》:二十家,四百三篇。
《隋志》:九十七部,合二千七百二十卷。
《唐志》:六十四家,七十五部,一千一百三卷(失姓名六家。虞世南以下不著录三十四家,八百十六卷)。
《宋三朝志》:七十部,七百三十三卷。
《宋两朝志》:十二部,七十卷。
《宋四朝志》:一十七部,九十五卷。
《宋中兴志》:一百十九家,一百四十九部,一千七百六卷。
※《范子计然》十五卷
高氏《子略》曰:计然遨游海泽,自称“渔父”。范蠡有请曰:“先生有阴德,愿令越社稷长保血食。”计然曰:“越王乌喙,不可以同利。”蠡之智其有决於此乎。此编卷十有二,往往极阴阳之变,穷历数之微。其言之妙者,有曰:“圣人之变,如水随形。”蠡之所以俟时而动,以见几而作者,其亦有得乎此。计然,濮上人,姓辛名文子,其先晋国公子也。
容斋洪氏《随笔》曰:《汉书 货殖传》:“越王句践困於会稽之上,乃用范蠡、计然,遂报强吴。”孟康注曰:“姓计名然,越臣也。”蔡谟曰:“计然者,范蠡所著书篇名耳,非人也。谓之计然者,所计而然也。群书所称句践之贤佐,种、蠡为首,岂复闻有姓计名然者乎?若有此人,越但用半策,便以致霸,是功重於范蠡,而书籍不见其名,史迁不述其传乎?”颜师古曰:“蔡说谬矣。《古今人表》,计然列在第四等,一名计研。班固《宾戏》‘研、桑心计於无垠’,即谓此耳。计然者,濮上人也,尝南游越,范蠡卑身事之,其书则有《万物录》,事见《皇览》及晋《中经簿》。又《吴越春秋》及《越绝书》,并作计倪。此则‘倪’、‘研’及‘然’,声皆相近,实一人耳。何云书籍不见哉?”予按唐贞元中马总《意林》一书,钞类诸子百馀家,有《范子》十二卷,云:“计然者,蔡邱濮上人,姓辛字文子,其先晋国之公子也。为人有内无外,状貌似不及人。少而明,学阴阳,见微知著。其志沈沈,不肯自显,天下莫知,故称曰计然。时遨游海泽,号曰‘渔父’。范蠡请其见越王,计然曰:‘越王为人乌喙,不可与同利也。’”据此则计然姓名出处,皎然可见。裴る注《史记》,亦知引《范子》。《北史》萧大圜云“留侯追踪於松子,陶朱成术於辛文”,正用此事。曹子建表引《文子》,李善注以为计然。师古盖未能尽也。而《文子》十二卷,李暹注,其序以谓《范子》所称计然,但其书一切以《老子》为宗,略无与范蠡谋议之事。《意林》所编《文子》,正与此同。所谓《范子》,乃别是一书,亦十二卷,马总只载其叙计然及他三事,云“馀并阴阳历数,故不取则与《文子》了不同,李暹之说误也。”《唐艺文志 范子计然》十五卷,注云:“范蠡问,计然答。”列於农家。其是矣,而今不存。
※《吕氏春秋》二十卷
晁氏曰:秦吕不韦撰,後汉高诱注。按《史记 不韦撰》云:不韦相秦,致辩士,厚遇之。使人人著所闻,集论以为八览、六论、十二记,二十馀万言。以为备天地万物古今之事,号曰《吕氏春秋》。暴之咸阳市门,悬千金其上,有能增损一字者予之,时人无增损者。高诱以为非不能也,畏其势耳。昔《张侯论》为世所贵,崔浩《五经注》,学者尚之。二人之势,犹能使其书传如此,况不韦权位之盛,学者安敢牾其意而有所更易乎?诱之言是也。然十二记者,本周公书,後儒於《礼记》,善矣。而目之为“吕令”者,误也。
高氏《子略》曰:淮南王尚志谋,募奇士,庐馆一开,天下隽绝驰骋之流,无不雷奋€集,蜂议横起,诡作新,可谓一时杰出之作矣。及观《吕氏春秋》,则淮南王书殆出於此者乎!不韦相秦,盖始皇之初也。始皇不好士,不韦则徕英茂,聚豪,簪履充庭,至以千计。始皇甚恶书也,不韦乃极简册,攻笔墨,采精录异,成一家言。吁,不韦何为若此者也,不亦异乎?《春秋》之言曰:“十里之,耳不能闻;帷墙之外,目不能见;三亩之,心不能知。而欲东至开悟,南抚多,西服寿靡,北怀靡耳,何以得哉(四极国名)?”此所以讥始皇也。始皇顾不察哉!韦以此书暴之咸阳门,曰“有能损益一字者予千金”,卒无一敢易者,是亦愚黔之甚矣。秦之士其贱若此,可不哀哉!虽然,是不特人可愚也,虽始皇亦为之愚矣。异时亡秦者,又皆屠沽负贩,无一知书之人,呜呼!
陈氏曰:十二记者,即今《礼记》之《月令》也。
※《淮南子》二十一卷
晁氏曰:汉刘安撰。淮南厉王长子也。袭封,招致诸儒方士讲论道德,总统仁义,著《内书》二十一篇,号曰《鸿烈》。鸿,大也;烈,明也。以为大明道之言也。避父讳,以“长”为“修”。後汉许慎注。慎自名注曰“记上”。今存《原道》、《ㄈ真》、《天文》、《地形》、《时则》、《览宜》、《精神》、《本经》、《主术》、《缪称》、《齐俗》、《道应》、《汜论》、《诠言》、《邱略》、《说山》、《说林》等十七篇。《李氏书目》亦云第七、第十九亡。《崇文目》则云存者十八篇。盖李氏亡二篇,《崇文》亡三篇。家本又少其一,俟求善本是正之。
容斋洪氏《随笔》曰:淮南王安,招致宾客方术之士,作为《内书》二十一篇,《外书》甚众;又有《中篇》八卷,言神仙黄白之术。《汉书 艺文志》,《淮南内》二十一篇,《淮南外》三十三篇,列於杂家。今所存者二十一卷,盖《内篇》也。寿春有八公山,正安所延致客之处,传记不见姓名,而高诱序以为苏飞、李尚、左吴、田申、雷被、毛被、伍被、晋昌等八人,然惟左吴、雷被、伍被见於史。雷被者,盖为安所斥,而亡之长安上书者,疑不得为宾客之贤者也。
高氏《子略》曰:少爱读《楚辞》、《淮南》、《小山篇》,聱峻磊,他人制作不可企攀者。又慕其《离骚》有传窈窕,多思致,每曰“淮南,天下奇才也。”又读其书二十篇,篇中文章,无所不有,如与《庄》、《列》、《吕氏春秋》、《韩非子》诸篇相经纬表里。何其意之杂出,文之沿衤复也?《淮南》之奇,出於《离骚》;《淮南》之放,得於《庄》、《列》;《淮南》之议论,错於不韦之流;其精好者,又如《玉杯》、《繁露》之书,是又非独出于《淮南》。所谓苏飞、李尚、左吴、田申、雷被、毛被、伍被、大山、小山诸人,各以才智辩谋,出奇驰隽,所以其书驳然不一。虽然,淮南一时所延,盖又非止苏飞之流也。当是时,孝武皇帝隽锐好奇,盖又有甚於《淮南》。《内篇》一陈,与帝心合,内少君,下王母,聘方士,搜蓬莱,神仙谲怪,日日作新,其有感於《淮南》所谓昆仑增城、璇室悬圃、弱水流沙者乎!武虽不仙,犹享多寿,王何为者,卒不克终,士之误人,一至於此。然其文字殊多新特,士之厌常玩俗者,往往爱其书,况其推测物理,探索阴阳,大有卓然出人意表者。惟扬雄氏曰淮:“南说之用,不如太史公之用。太史公之用,圣人将有取焉。淮南,鲜取焉耳。悲夫!”
周氏《涉笔》曰:《淮南子》多本《文子》,因而出入儒、墨、名、法诸家,虽章分事汇,欲成其篇,而本末愈不相应。且并其事,自相舛错,如云:“武王伐纣,载尸而行,海内未定,故不为三年之丧。”又云:“天下未定,海内未辑,武王欲昭文王之令德,使夷狄各以其贿来贡。辽远未能至,故治三年之丧,殡两楹,以俟远方。”当诸子放言之时,不自相考,几无一可信者。又谓武王用太公之计,为三年丧,以不蕃人类。又甚矣!
陈氏曰:按《唐志》,又有高诱注。今本记题许慎注,而详序文即是高诱,不可晓也。序言自诱之少,从同县卢君受其句读。卢君者,植也,与之同县,则诱乃涿郡人。又言建安十年辟司空掾,东郡濮阳令,十七年迁监河东。则诱乃汉末人,其出处略可见。
※《子华子》十卷
晁氏曰:其传曰:“子华子,程氏,名本,晋人也。”刘向校定其书。按《庄子》称“子华子见韩昭侯”,陆德明以为魏人,既不合。又《艺文志》不录《子华子》书。观其文辞,近世依托为之者也。其书有“子华子为赵简子不悦”,又有“秦襄公方启西戎,子华子观政於秦”。夫秦襄之卒在春秋前,而赵简子与孔子同时,相去几二百年,其牾类如此。且多用《字说》,谬误浅陋,殆元丰以後举子所为耳。
朱子曰:会稽官书版本有《子华子》者,云是程本字子华者所作,孔子所与倾盖而语者,好奇之士多喜补之。以予观之,其词故为艰涩,而理实浅近,其体务为高古,而气实轻浮,其理多取佛老医卜之言,其语多用《左传》、班史中字,其粉饰涂泽、俯仰态度,但如近年後生巧於模拟变撰者所为,不惟决非先秦古书,亦非百十年前文字也。原其所以,因《家语》等书,有孔子与程子倾盖而语一事,而不见其所语者为何说,故好事者妄意此人既为先圣所予,必是当时贤者,可以假托声势,眩惑世人,遂为造此书以傅会之。正如麻衣道者本无言语,氐因小说有陈希夷问钱若水骨法一事,遂为南康军戴师愈者伪造《正易心法》之书以托之也。《麻衣易》予亦尝辩之矣。然戴生朴陋,予尝识之,其书鄙俚不足惑人。此《子华子》者,计必一能文之士所作,其言精丽过《麻衣易》远甚。如论《河图》之二与四,抱九而上,跻六与八,蹈一而下,沉五居其中,据三持七,巧亦甚矣。唯其巧甚,所以知其非古书也。又以《洛书》为《河图》,亦仍刘牧之谬,尤足以见其为近世之作。或云王钅至性之、姚宽令威多作赝书,二人皆居越中,恐出其手,然又恐非其所能及。如《子华子》者,今亦未暇详论其言之得失,但观其书数篇,与前後三序,皆一手文字。其前一篇,托为刘向而殊不类向他书。後二篇乃无名氏岁月,而皆托为之号,类若世之匿名书者。至其首篇“风轮”“水枢”之云,正是并缘释氏之说。其卒章“宗君”“三祥”“蒲璧”等事,皆剽剥他书,傅会为说。其自序出处,又与《孔丛子》载子顺事略相似(《孔丛》亦伪书也)。又言有大造於赵宗者,即指程婴而言。以《左传》考之,赵朔既死,其家内乱,朔之诸弟或放或死,而朔之妻乃晋君之女,故武从其母,畜於公宫,安得所谓大夫屠岸贾者兴兵以灭赵氏,而婴与杵臼以死卫之云哉?且其曰有大造者,又用吕相绝秦语,其不足信明甚。而近岁以来,老成该洽之士亦或信之,固已可怪,至引其说以自证其姓氏之所从出,则又诬其祖矣。大抵学不知本而眩於多爱,又每务欲出於众人之所不知者以为博,是以其弊必至於此,可不戒哉!
周氏《涉笔》曰:子华子所著。刘向序者,文字浅陋不类向,其云善持论,聚徒著书,更题其书,皆非当时事辞。大抵十卷者,编缉见意,鸠聚众语,《老》、《庄》、《荀》、《孟》、《国语》、《素问》、《韩非》、《楚词》俱被剽拾,殆似百家衣葆,其实近时文字。又多解字义,盖古文屡降,至汉世,今文犹未专行。吾尝疑其《三经》後此书方出,故信《字说》而主《老》、《庄》,又论:“治古之时,积美於躬,弗忧於无闻,如击考鼓钟,其传以四达,驿如也。今则不然,荒飚怒号而独秀者先陨,霜露霄零而朱草交槁。媾市之徒,又从而媒孽以髡摇之。萌意於方寸,未有毫分也,而触机阱;展布其四体,未有以为容也,而得[QXDI]梏。抱其一概之操,泯泯默默而愿有以试也,而漫漫之长夜特未旦也。疾雷破山,澍雨如注,鸡鸣於时,而失其所以为司晨也。人寿几何,而期有以待也?”吾反覆其言而悲之,嗟夫!斯人也,是书也,毋乃党禁不开,善类涂地,无所叫号之时乎!
陈氏曰:考前世史志及诸家书目,并无此书,盖假托也。《馆阁书目》辩之当矣。《家语》有孔子遇程子倾盖事,而《庄子》亦载子华子见昭僖侯一则,此其姓字之所从出。昭僖与孔子不同时,然《庄子》固寓言,而《家语》亦未可考信。班固《古今人表》亦无之。使果有其人,遇合於夫子,班固岂应见遗也?其文不古,然亦有可观者,当出近世能言之流,为此以玩世耳。
※《风俗通义》十卷
晁氏曰:汉应劭撰。劭字仲远,奉之子。笃学,博览多闻。灵帝时举孝廉,仕至泰山太守。撰《风俗通》,以辩物名号,释时嫌疑。文虽不典,世服其洽闻。自序云:“风者,天气有寒暖,地形有阴阳,泉水有美恶,草木有刚柔。俗者,含血之类,象而生之。千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
陈氏曰:《唐志》二十卷,今惟存十卷,馀略见廖仲容《子钞》。
●卷二百十四 经籍考四十一
○子(杂家)
※《论衡》三十卷
晁氏曰:後汉王充仲任撰。充好论说,始如诡异,终有实理。以俗儒守文,多失其真,乃闭门潜思,户牖墙壁各置刀笔,著《论衡》八十五篇,释物类同异,正时俗嫌疑。後蔡邕得之,秘玩以为谈助云。世为汉文章温厚尔雅,及其东也已衰。观此书与《潜夫论》、《风俗通义》之类,比西京诸书骤不及远甚,乃知世人之言不诬。
高氏《子略》曰:书八十五篇,二十馀万言。其为言皆叙天证,敷人事,析物类,道古今,大略如仲舒《玉杯》、《繁露》,而其文详,详则礼义莫能而精,辞莫能肃而括,几於芜且杂矣。汉承灭学之後,文、景、武、宣以来,所以崇厉表章者,非一日之力矣。故学者向风承意,日趋於大雅多闻之习,凡所撰录,日益而岁有加,至後汉盛矣,往往规度如一律,体裁如一家,是足以隽美於一时,而不足以准的於来世。何则?事之鲜纯,言之少择也。刘向《新序》、《说苑》奇矣,亦复少探索之功,阙诠定之密,其叙事有与史背者不一。二书尚尔,况他书乎?袁崧《後汉书》云:“充作《论衡》,中土未有传者,蔡邕入吴,始见之,以为谈助。”谈助之言,可以了此书矣。客有难充书烦重者,曰:“石多玉寡,寡者为珍;龙少鱼众,少者为神乎?”充曰:“文众可以胜寡矣。人无一引吾百篇,人无一字吾万言,为可贵矣。”予所谓乏精而少肃括者,正此谓欤!
陈氏曰:充,肃宗时人。仕为州从事治中。初作此书,北方初未有得之者。王朗尝诣蔡伯喈,搜求至隐处,果得《论衡》,捉取数卷将去,伯喈曰:“惟我与尔共,勿广也。”然自今观之,亦未为奇。
※《仲长子昌言》二卷
《崇文总目》:後汉仲长统撰。按本传,统论说古今及时俗行事,著论多《昌言》,凡三十四篇,十馀万言。《隋》、《唐》书目十卷,今所存十五篇,分为三卷,馀皆亡。
※《傅子》五卷
《崇文总目》:晋傅休奕撰。集经史治国之说,评断得失,各为区例。本传载内、外、中篇,凡四篇亡录,合一百四十篇,今亡一百一十七。
※《公侯政术》十卷
《崇文总目》:鲁人初撰。盖鲁人名初,不著其姓,未详何代人。
※《正训》十卷
《崇文总目》:不著撰人名氏。按《唐志》有《正训》二十卷,辛德源撰。而此题云陆机撰,又止十卷。据隋以前书录,皆无陆机《正训》之目,《晋史》机传亦不言尝有此书。而德源所著,今世已亡,疑是其遗书。
※《抱朴子外篇》十卷
晁氏曰:晋葛稚川撰。自号抱朴子,博闻深洽,江左绝伦,著书甚富。言黄白之事,名曰《内篇》,其馀《外篇》。《晋书》:《内》、《外》通有一百一十六篇,今世所传者,四十篇而已。《外篇》颇言君臣理国用刑之道,故附於杂家云。
※《女诫》一卷
陈氏曰:汉曹世叔妻班昭撰。固之妹也。俗号《女孝经》。
※《蒋子万机论》二卷
陈氏曰:魏太尉平阿蒋济子通撰。按《馆阁书目》十卷,五十五篇,今惟十五篇,疑非全书也。
※《孙子》十卷
陈氏曰:晋孙绰兴公撰,恐依托。《唐志》及《中兴书目》并无之。从程文简家借录。
※《刘子》五卷
陈氏曰:刘昼孔昭撰。播州录事参军袁孝政为序。凡五十五篇。按《唐志》十卷,刘勰撰。今序云:“昼伤已不遇,天下陵迟,播迁江表,故作此书。时人莫知,谓为刘勰,或曰刘歆、刘孝标作。”孝政之言云尔,终不知昼为何代人。其书近出,传记无称,莫详其始末,不知何以知其名昼字孔昭也。
晁氏曰:唐袁政注。言修心治身之道,而辞颇俗薄。
※《金楼子》十卷
晁氏曰:梁元帝撰绎。书十篇,论历古兴亡之迹,《箴戒》、《立言》、《志怪》、《杂说》、《自叙》、《著书》、《聚书》,通曰“金楼子”者,在藩时自号。
陈氏曰:杂记古今闻见,末一卷为自序。
※《瑞应图》十卷
陈氏曰:不著名氏。按《唐志》有孙柔之《瑞应图记》、《熊理》、《瑞应图谱》各三卷,顾野王《符瑞图》十卷,又《祥瑞图》十卷。今此书名与孙、熊同,而卷数与顾合,意其野王书也。其亦多援孙氏以为注。《中兴书目》有《符瑞图》二卷,定著为野王。又有《瑞应图》十卷,称不知作者,载天地瑞应诸物,以类分门。今书正尔,未知果野王否?又云或题王伯龄。至李淑《书目》,又直以为孙柔之矣。又恐李氏书别一家也。
※《子钞》三十卷
陈氏曰:梁尚书左丞颍川庾仲容子仲撰。所取诸子之书百有五家,其间颇有与今世见行书不同者,而亡者多矣。
※《意林》三卷
晁氏曰:唐马总会元撰。初,梁庾仲容取诸家书、术数杂记凡一百七家,钞其要语,为三十卷,总以其繁略失中,增损成三轴。前有戴叔伦、杨伯存两序。
高氏《子略》曰:《子钞》百十有七家,仲容所取,或数句,或一二百言,是有以契其意,入其用,而他人不可共享者也。马总《意林》一遵庾目,多者十馀句,少者一二言,比《子钞》更为取之严,录之精且约也。戴叔伦序其书曰:“上以防守教之失,中以补比事之缺,下以佐属文之绪,有疏通广博,洁净符信之要,无僻放拘刻、敫蔽邪荡之患。”亦足以发其机,写其志矣。孔子曰:“虽小道亦有可观。”是於诸子未尝废也。圣人既远,承学易殊,义向之少纯,言议之多诡,则百氏之为家,不能尽叶乎一,亦理之所必然也。当篇籍散缺,人所未见之时,而乃先识其名,又得其语,斯足以广闻见,助发挥,何止尝鼎脔,啖鸡也。陆机赋曰:“倾群言之沥液,漱六艺之芳润(唐常展《日月如合璧赋》云:”猎英华於百氏,漱芳润於六籍。“语自此来)。”是庶几焉。
容斋洪氏《随笔》曰:唐世未知尊孟子,故《意林》亦列其书,而有差不同者,如伊尹不以一介与人,亦不取一介於人之类。其他所引书,如《胡非子》、《随巢子》、《缠子》、《王孙子》、《公孙尼子》、阮子《生部》、姚信《士纬》、殷兴《通语》、《牟子》、《周生烈子》、《秦菁子》、《梅子》、《任奕子》、《魏朗子》、《唐滂子》、《邹子》、孙氏《成败志》、《蒋子》、《谯子》、《锺子》、张俨《默记》、《裴氏新书》、袁准《正书》、袁子《正论》、《苏子》、《陆子》、张显《析言》、《于子》、《顾子》、《诸葛子》、《陈子要言》、《符子》诸书,今皆不传於世,亦有不知其名者。
陈氏曰:总後仕至尚书仆射,尝副裴晋公平淮西者也。
※《长短经》十卷
晁氏曰:唐赵蕤撰。《北梦琐言》云蕤,梓州盐亭人。博学韬钤,长於经世。夫妇俱有隐操,不应辟召。论王霸机权正变之术。第十卷载阴谋,家本缺。今存者六十四篇。
※《炙毂子杂录注解》五卷
晁氏曰:唐王撰。《二仪实录》、《古今注》载事物之始,《乐府题解》乐府所由起。辑纂数家之言,正误补遗,刘允并归一篇。
※《事始》三卷
晁氏曰:唐刘孝孙等撰。太宗命诸王府官以事名类,推原初始,凡二十六门,以教始学诸王。《易大传》自始作八卦,至网罟、耒耨、臼杵之微,皆记其本起。《檀弓》所述,亦皆物之始也。然则《事始》之书,当系之儒。今以其所取不一,故附於杂家。
陈氏曰:唐吴王谘议弘文馆学士南阳刘存撰。
※《理道要诀》十卷
陈氏曰:唐宰相杜佑君卿撰。凡三十三篇,皆设问答之辞。末二卷,记古今异制,盖於《通典》中撮要,以便人主观览。
※《造化权舆》六卷
陈氏曰:唐丰王府法曹赵自π撰。天宝七年表上。陆农师著《埤雅》颇采用之,其孙务观两尝为跋。余求之久不获,已亥岁,吴门天庆观《道藏》中借录。
※《刊语》二卷
陈氏曰:唐国子祭酒李谙撰。
※《资暇集》三卷
陈氏曰:唐李匡文济翁撰。
※《兼明书》二卷
陈氏曰:唐国子太学博士邱光庭撰。
※《苏氏演义》十卷
陈氏曰:唐光启进士武功苏鹗德祥撰。此数书者,皆考究书传,订正名物,辨证讹谬,有益见闻。尤梁以家藏本刻之当涂。
※《仲蒙子》三卷
陈氏曰:唐校书郎长乐林慎思虔中撰。
※《致理书》十卷
晁氏曰:唐朱朴撰。乾甯中,为国子《毛诗》博士,论述时务五十篇上之。词如近时策断之类,迂缓不切,与马周所建明不啻霄壤矣。昭宗善其言,用太宗擢周故事,拔为相,徒以益乱,可叹也。
※《两同书》二卷
《崇文总目》:唐罗隐撰。采孔、老二书,著为《内》、《外》十篇。以老子修身之说为《内》,孔子治世之道为《外》,会其旨而同元。
晁氏曰:唐罗隐撰。隐谓老子养生,孔子训世,因本之著《内》、《外》篇各五。其曰《两同书》者,取“两者同出而异名”之言也。
陈氏曰:不著名氏。《中兴书目》云唐吴筠撰。《唐艺文志》同,但入小说类。采孔、老为《内》、《外》十篇,名《祝融子两同书》。祝融者,谓《鬻子》,为诸子之首也。
※《宋齐邱化书》六卷
晁氏曰:伪唐宋齐邱子嵩撰。张耒文潜尝题其後,云:“齐邱之意,特犬鼠之雄耳,盖不足道。其为《化书》,虽皆浅机小数,亦微有以见於黄、老之所谓道德,其能成功,有以也。吾尝论黄、老之道德本於清净无为,遣去情累,而其末多流而为智术刑名,何哉?仁义生於恩,恩生於人情,圣人节情而不遣者也。无情之至,至於无亲,无亲则忍矣:此刑名之所以用也。文章颇高简,有可喜者。其言曰:‘君子有奇志,天下不亲。’虽圣人出,斯言不废。”
※《格言》五卷
晁氏曰:伪唐韩熙载叔言撰。熙载以经济自任,乃著书二十六篇,论古今王伯之道,以千李煜。首言阳九百六之数及五运迭兴事,其春杂如此。有门人舒雅序。
※《中华古今注》三卷
陈氏曰:後唐太学博士马缟撰。盖惟广雀豹之书也。
※《续事始》五卷
晁氏曰:伪蜀冯鉴广孝孙所著。
※《事原录》三十卷
晁氏曰:皇朝朱绘撰。其书《事始》之类也。
※《物类相感志》十卷
晁氏曰:皇朝僧赞甯撰。采经籍传记物类相感者志之。分天地人物四门。赞甯,吴人,以博物称於世。柳如京、徐骑省与之游,或就质疑事。杨文公、欧阳文忠公亦皆知其名。
陈氏曰:赞甯,国初名释也。
※《耄智馀书》三卷
陈氏曰:太子少保致仕澶渊晁迥德远撰。晁善养生,兼通释、老书,年至八十四,子孙多闻人。
※《昭德新编》一卷
陈氏曰:晁迥撰。“昭德”者,京师居第坊名也。晁氏子孙皆以为称。
※《宋景文笔录》三卷
晁氏曰:皇朝宋祁撰。皆故事异闻、嘉言奥语,可为谈助。不知何人所编,每章冠以“公曰”。景文,乃祁谥也。
《中兴艺文志》:《笔录》三卷,皇朝绍圣中,宋肇次其祖庠遗语,凡一百七十条。
按:二《笔录》卷数同,祁、庠又兄弟也,然则一书邪?二书邪?当考。
※《近事会元》五卷
陈氏曰:李上友撰。自唐武德至周显德,杂事细务皆记之。
※《徽言》三卷
陈氏曰:司马光手钞诸子书,题其末曰:“余此书类举人抄书,然举子所钞猎其辞,余所钞其意;举人志科名,余志道德。”其序书“迂叟言六十八”,盖公在相位时也。方机务填委,且将属疾,而好学不厌,克勤小物如此。所钞自《国语》而下六书,其目三百一十有二,小楷端竽,无一笔不谨,百世之下,使人肃然起敬。真迹藏邵康节家,其诸孙<辶方>守汉嘉,从邵氏借刻,携其版归越,今在其群从述尊古家。
※《泣岐书》三卷
陈氏曰:蜀人龙昌期称撰,称“上昭文相公”。有後序,言求荐进之意。
※《天保正名论》八卷
陈氏曰:龙昌期撰。其学迂僻,专非周公,妄人也。
※《事物纪原》二十卷
陈氏曰:不著名氏。《中兴书目》十卷,开封高承撰,元丰中人。凡二百七十事。今此书多十卷且数百事,是後人广之耳。
※《孔氏杂说记》一卷
晁氏曰:皇朝孔武仲撰。论载籍中前言往行,及国家故实、贤哲文章,亦时记其所见闻者。
※《晁氏客语》一卷
陈氏曰:晁说之以道撰。
※《王氏杂说》十卷
晁氏曰:皇朝王安石介甫撰。蔡京为《安石传》,其略曰:“自先王泽竭,国异家殊。由汉迄唐,源流浸深。宋兴,文物盛矣,然不知道德性命之理。安石奋乎百世之下,追尧、舜、三代,通乎昼夜阴阳所不能测而入於神。初著《杂说》数万言,世谓其言与孟轲相上下,於是天下之士,始原道德之意,窥性命之端云。”所谓《杂说》,即此书也。以京之夸至如此,且不知所谓“通乎昼夜阴阳所不能测而入於神”者,为何等语,故著之。
※《汲世论》一卷
晁氏曰:右未详何人所著。多称元事,且喜论兵,疑吕氏书也。凡十门。
※《驭臣鉴古》二十卷
晁氏曰:右皇朝邓绾撰。元丰中为中丞,献之朝。未几,坐操心颇僻,赋性奸回,论事荐人,不循分守,贬。
※《广川家学》三十卷
陈氏曰:中书舍人董┍令升撰。述其父之学。
※《苏文定公遗言》
苏辙子由撰。周平园序略曰:“文定公晚居许昌,造深矣。避祸谢客,纵有门人,亦罕与言。其闻绪论者,子孙而止耳。然诸子宦游,惟长孙将作监丞仲滋讳籀,年十有四,才识卓然,侍左右者九年,记遗言百馀条,未尝增损一语。既老,以授其子郎中君诩,郎中复以授其子道州史君森。予尝与道州同僚,故请题其後。昔人疑《黄楼赋》非出公手,东坡盖亲为之辩,今公自谓此赋学《两都》,晚年不复作此工夫之文。至《和陶》、《拟古》九首,则明言坡代,作识者当自得之。又云读书须学为文,馀事作诗。然公诗自工。谓储光羲高处似陶渊明,平处似王摩诘,而以韩子苍比之子,苍由是知名。公素不作长短句,今《渔家傲》一篇,虽用禅语,而句法极高,乃知公非不能词,直不为耳。此皆学者所宜知也。”
※《石林家训》一卷
陈氏曰:叶梦得少蕴撰。
※《石林过庭录》二十七卷
陈氏曰:叶梦得与诸子讲说者,其中子模编辑之。
※《程氏广训》六卷
陈氏曰:中书舍人三衢程俱致道撰。
※《艺苑雌黄》二十卷
陈氏曰:建安严有翼撰。大抵辩正讹谬,故曰“雌黄”。其目《子史》、《传注》、《诗词》《时序》、《名数》、《声画》、《器用》、《地理》、《动植》、《神怪》、《杂事》,卷为二十,条凡四百条,砚冈居士唐稷序之。有翼常分教泉、荆二郡。
※《湘素杂说》十卷
晁氏曰:皇朝黄朝英撰。所记二百事。朝英,建州人,绍圣後举子也。为王安石之学者,以“赠之以芍药”为男淫女,“贻我握椒”为女淫男,鄙亵不典,前辈尝以是为嗤笑,朝英特爱重之,以为得诗人深意,其他可知矣。
陈氏曰:陈与者为之序,言甲辰六试吏部不利,盖政、宣中士子也。其书亦辩正名物,而学颇迂僻。
程氏《演繁露》曰:此书辩正世传名物音义,多有归宿,而时有阙疑者。至释宋子京《刈麦诗》,以四月为麦秋,而曰“按《北史 苏绰传》,麦秋在野,其名远矣”,是未尝读《月令》也。以此知博记之难。
※《圣贤眼目》一卷
陈氏曰:曲河洪兴祖庆善撰。摘取经、子数十条,以已见发明之。
※《义林》一卷
陈氏曰:眉山程敦厚子山撰。其上世,东坡外家也。子山为人凶险,附秦桧至右史,後坐谪死。
※《演繁露》十四卷,《续》十卷
陈氏曰:程大昌泰之撰。初在馆时见《繁露》书,以为非,说见春秋类。又引《古今注》“冕旒缀玉下重如繁露然”,盖与《玉杯》、《竹林》同为托物名篇,可想见也。今曰《演繁露》者,意古之《繁露》,与《尔雅》、《释名》、《广雅》、《刊误正俗》之类云尔。
※《考古编》十卷,《续编》十卷
陈氏曰:程大昌撰。上自《诗》、《书》,下及史传,世俗杂事有可考见者,皆笔之。
※《楚泽丛语》八卷
陈氏曰:右迪功郎李蓍吉光撰。不知何人作其书,专辟孟子。绍兴中撰进。大意以为王氏之学出於孟子。然王氏信有罪矣,孟氏何与焉?此论得於景迂之微意。
※《容斋随笔》、《续笔》、《三笔》、《四笔》各十六卷《五笔》十卷
陈氏曰:翰林学士番易洪迈景卢撰。每编皆有小序。《五笔》未成书。
《朱子语录》曰:洪景卢《随笔》中,辩得数种伪书皆是。但首卷载欧帖事非,实世伪书。如《西京杂记》,颜师古已辩之矣。
※《续颜氏家训》八卷
陈氏曰:左朝请大夫李正公撰。皆用颜氏篇目而增广之。
※《习学记言》五十卷
陈氏曰:阁学士龙泉叶正则撰。自六经、诸史子以及文鉴,皆有论说,大抵务为新奇,无所蹈袭。其文刻峭精工,而义理未得为纯明正大也。自孔子之外,古今百家随其浅深,咸有遗论,无得免者。而独於近世所传《子华子》笃信推崇之,以为真与孔子同时,可与《六经》并考,而不悟其为伪也。且既曰“其书甚古,而文与今人相近”,则亦知之矣。远自《七略》及《隋》、《唐》、《国史》诸志,李邯郸诸家书目,皆未之有,岂不足以验其非古,出於近世好事能文者之所为,而反谓孟、荀以来无道之者,盖望而弃之也。不亦惑乎!
※《准斋杂说》一卷
陈氏曰:钱塘吴如愚撰。
※《灌畦暇语》一卷
陈氏曰:不知作者。杂取史传事,略述已意。
※《忘筌书》二卷
陈氏曰:潘植子醇撰。新安所刻本凡八十二篇,与《馆阁书目》、《诸儒鸣道集》及余家写本篇数皆不同。本已见儒家,而《馆目》置之杂家者,以其多用释、老之说故也。今亦别录於此。
※《袁氏世范》三卷
陈氏曰:乐清令三衢袁采君载撰。
●卷二百十五 经籍考四十二
○子(小说家)
《汉 艺文志》:小说者流,其源盖出於稗官(稗,傍卦切,音卑。草似而实细也。李如淳曰:“稗音钅家排。《九章》‘细米为卑’。街谈巷说,其细碎之言也。昔王者欲知闾巷之风俗,故立稗官使称说之。今世偶语为稗。”颜师古又曰:“稗音ㄗ稗之稗,不与钅排同也。稗官,小官名,《汉名臣奏》唐林请省置吏,公卿大夫至都官稗官各减十三,是也”)。街谈巷语,道听涂说者之所造也。孔子有曰:“虽小道,必有可观者焉,致远恐泥,是以君子弗为也。”然亦弗之灭也。闾里小智之所及,亦使缀而不忘。如或一言可采,此亦刍荛狂夫之议也。
《汉志》:十五家,一千三百八十篇。
《隋志》:二十五部,合一百五十九卷。
《唐志》:三十九家,四十一部,三百八卷(夫姓名二家,李恕以下不著录七十八家,三百二十七卷)。
《宋三朝志》:一百四十六部,一千一百五十二卷。
《宋两朝志》:四十六部,一百一十三卷。
《宋四朝志》:四十六部,四百一十二卷。
《宋中兴志》:二百三十二家,二百六十部,一千九百三十五卷。
※《燕丹子》三卷
《中兴艺文志》:丹,燕王喜太子。此书载太子丹与荆轲事。
周氏《涉笔》曰:燕丹、荆轲事既卓亻危,传记所载,亦甚崛奇。今观《燕丹子》三篇,与《史记》所载皆相合,似是《史记》事本也。然乌头白,马生角,机桥不发,《史记》则以怪诞削之;进金掷蛙,脍千里马肝,截美人手,《史记》则以过当削之;听琴姬,得隐语,《史记》则以徵所闻削之。司马迁不独文字雄深,至於识见高明,超出战国以後。其书芟削百家诬谬,亦岂可胜计哉!今世谓太史公好奇,亦未然也。又如许由、伊尹、范蠡,亦多疑辞。惟信孔氏门人传录太过,如《五帝本纪》、《孔子世家》,其秕妄居多,是亦未能充其类也。
晁氏曰:不题撰人。
※《神异经》一卷
陈氏曰:称东方朔撰,张茂先传。
※《十洲记》一卷
晁氏曰:汉东方朔撰。班固赞言:“朔之谈谐,逄古射覆,其事浮浅,童儿牧竖,莫不眩耀。而後世好事者,因取奇言怪语附著之朔。”岂谓此书之类乎?
陈氏曰:亦称东方朔撰。二书诡诞不经,皆假托也。《汉书》本传叙朔之辞,末言刘向所录朔书具是矣,世所传他事皆非也。《赞》又言,朔之谈谐,其事浮浅,行於众庶,而後世好事者,因取奇言怪语附著之朔,故详录焉。史家欲忘惑,可谓明矣。
※《洞冥记》四卷,《拾遗》一卷
晁氏曰:後汉郭宪子横撰。其序言:“汉武明隽特异之主,东方朔因滑稽浮诞以匡谏,洞心於道,教使冥迹之奥,昭然显著,故曰‘洞冥’。”
陈氏曰:题《汉武别国洞冥记》,其《别录》又於《御览》中钞出,然则四卷亦非全书也。凡若是者,藏书之家备名数而已,无之不足为损,有之不足为益,况於详略,尤非所计也。《唐志》入神仙家。
※周卢注《博物志》十卷、《卢氏注》六卷
殷文奎启注:晋张华读三十车书,作《博物志》四百。武帝以为繁,只作十卷。
晁氏曰:晋张华撰。载历代四方奇物异事。两本前六卷略同,无周氏注者稍多,而无後四卷。周名日用。《西京赋》曰:“小说九百,起自虞初。”周人也,其小说之来尚矣,然不过志梦卜、纪谲怪、记谈谐之类而已。其後史臣务采异闻,往往取之。故近时为小说者,始多及人之善恶,甚者肆喜怒之私,变是非之实,以误後世。至於誉桓温而毁陶侃,褒卢杞而贬陆贽者有之。今以志怪者为上,褒贬者为下云。
陈氏曰:其书作奇闻异事。华能辩龙,识剑气,其学固然也。
※《王子年拾遗记》十卷
晁氏曰:梁萧绮叙录。晋王嘉字子年,尝著书二百十篇,载伏羲以来异事,前世奇诡之说。书逸不完,绮缀拾残缺而叙之。
※《名山说》一卷
陈氏曰:亦称王子年,即前之第十卷,大抵皆诡诞。嘉,苻秦人,见《晋书 艺术传》。
※《世说新语》十卷,《重编世说》十卷
晁氏曰:宋刘义庆撰。梁刘孝标注。东汉以後事,分三十八门。《唐 艺文志》云:“刘义庆《世说》八卷,刘孝标《续》十卷”而《崇文总目》止载十卷,当是孝标续义庆元本八卷,通成十卷耳。家本有二:一极详,一殊略。略有称改正,未知谁氏所定,然其目则同。刘知几颇言此书非实录,予亦云。
陈氏曰:今本三卷,《叙录》二卷。《叙录》者,近世学士新安汪藻彦章所为也,首为考异,继列人物世谱、姓字异同,末记所引书目。按《唐志》作八卷,刘孝标续十卷,自馀诸家所藏卷第多不同,《叙录》详之。此本董令升刻之严州,以为晏元献公手自校定,删去重衤复者。
高氏《纬略》曰:义庆采撷汉、晋以来佳事佳话,为《世说新语》,极为精绝,而犹未为奇也。梁刘孝标注此书,引援详确,有不言之妙。如引汉、魏、吴诸史乃子传地理之书,皆不必言,只如晋氏一朝史及晋诸公别传、谱录文章,凡一百六十六家,皆出於正史之外,纪载特详,闻见未接,实为注书之法。
※殷芸《小说》十卷
晁氏曰:宋殷芸撰。述秦、汉以来杂事。予家本题曰“刘饣束,李淑以为非”。
陈氏曰:《邯郸书目》云“或题刘饣束,非也。”今此书首题秦、汉、魏、晋、宋诸帝,注云“齐殷芸撰”,非刘饣束明矣。故其叙事止宋初,盖於诸史传记中钞集。或称商芸者,宣祖庙未祧时避讳也。
※《述异记》二卷
晁氏曰:梁任传。家藏书三万卷。天监中,采辑前世之事,纂新述异,皆时所未闻,将以资後来属文之用,亦博物之意。《唐志》以为祖同所作,误也。
※《续齐谐记》一卷
陈氏曰:梁奉朝请吴均撰。“齐谐志怪”,本《庄子》语也。《唐志》又有东阳无疑《齐谐志》,今不传。此书殆续之者欤?
※《北齐还冤志》二卷
陈氏曰:颜之推撰。
※《古今同姓名录》一卷
陈氏曰:梁元帝撰。有陆善经者续之至五代时。
※《隋唐嘉话》一卷、《刘饣束小说》三卷
陈氏曰:并唐右补阙刘饣束鼎卿撰。
※《博异志》一卷
晁氏曰:题曰谷神子纂。序称其书颇箴规时事,故隐姓名。或曰名还古而竟不知其姓。志怪之书也。
陈氏曰:记唐初及中世事。
※《卓异记》一卷
晁氏曰:唐李翱撰。或题云陈翱。开成中,在襄阳,记唐室君臣功业殊异者,二十七类。
陈氏曰:记当时君臣卓绝盛事。
※《集异记》二卷
晁氏曰:唐薛用弱撰。集隋、唐谈诡之事。一题《古异记》。首载徐佐卿化鹤事。
※《陆氏集异记》二卷
晁氏曰:唐陆勋纂。语怪之书也。凡三十二事,言大怪者居三之一。
※《稽神异苑》十卷
晁氏曰:题云南齐焦度撰。杂编传记鬼神变化及草木禽兽妖怪谲诡事。按焦度,南安氐也,质讷朴戆,以勇力事高帝,决不能著书。又卒於建元四年,而所纪有梁天监中事,必非也。《唐志》有焦路《穷神秘苑》十卷,岂即此书而相传之讹欤?
※《朝野佥载补遗》三卷
晁氏曰:唐张文成撰。分三十五门,载唐朝杂事。自号浮休子,盖取《庄子》“其生也浮,其死也休”之义。
容斋洪氏曰:《佥载》纪事皆琐尾摘裂,且多语。
陈氏曰:其书本三十卷,此特其节略耳,别求之未获。
※《冥报记》二卷
陈氏曰:唐吏部尚书京兆唐临本德撰。
※《辨疑志》三卷
陈氏曰:唐宣武行军司马吴郡陆长源撰。辨俚俗流传之妄。
※《宣室志》十卷
晁氏曰:唐张读圣朋撰。纂辑仙鬼灵异事。名曰《宣室志》者,取汉文召见贾生论鬼神之义。苗台符为之序。
※《封氏见闻记》五卷
晁氏曰:唐封演撰。分门记儒道、经籍、人物、地里、杂事,且辨说讹谬,盖著其所见闻如此。
陈氏曰:前纪典故,末及杂事,颇有可观。
※《刘公嘉话》一卷
晁氏曰:唐韦绚撰。刘公谓禹锡。绚字文明,执谊子也。咸通中,节度义武。幼从学於禹锡,录其话言。
※《戎幕闲谈》一卷
晁氏曰:唐韦绚撰。太和中,为李德裕从事,记德裕所谈。
※《平泉草木记》一卷
晁氏曰:唐李德裕撰。记其别墅奇花异草、树石名品,仍以叹咏其美者诗二十馀篇附於後。平泉,即别墅地名。
※《元怪录》十卷
晁氏曰:唐牛僧孺撰。僧孺为宰相,有闻於世,而著此等书,《周秦行纪》之谤,盖有以致之也。
陈氏曰:《唐志》十卷,又言李复言《续录》五卷,《馆阁书目》同。今但有十一卷,而无《续录》。
※《续元怪录》十卷
晁氏曰:李复言续僧孺书,分仙术感应三门。
※《周秦行纪》一卷
晁氏曰:唐牛僧孺自叙所遇异事。贾黄中以为韦所撰。,李德裕门人,以此诬僧孺。
※《洽闻记》三卷
晁氏曰:唐郑常撰。记古今神异诡谲事,凡百五十六条。或题曰郑遂。
※《甘泽谣》一卷
晁氏曰:唐袁郊撰。载谲异事九章。咸通中,久雨卧疾所著,故曰《甘泽谣》。
陈氏曰:咸通戊子自序,以其春雨泽应,故有“甘泽成谣”之语,以名其书。
※《河东记》三卷
晁氏曰:唐薛渔思撰。亦记谲怪事。序云续牛僧孺之书。
※《酉阳杂俎》二十卷,《续酉阳杂俎》十卷
晁氏曰:唐段成式撰。自序云:“缝掖之徒,及怪及戏,无侵於儒。《诗》、《书》为大羹,史为折俎,子为醯醢,大小二酉山多藏奇书,故名篇曰《酉阳杂俎》。分三十门,为二十卷。”其後续十卷。
陈氏曰:所记固多谲怪,其标目亦奇诡,如《天咫》、《玉格》、《壶史》、《贝编》、《尸穸》之类。成式,文昌之子。
※《因话录》六卷
晁氏曰:唐赵撰。字泽章,大中时为衢州刺史。记唐史逸事。
※《剧谈录》三卷
晁氏曰:康骈字驾言撰。乾符中登进士第。书咸载唐世故事。
※《唐语林》十卷
晁氏曰:未详撰人。效《世说》体,分门记唐世名言,新增《嗜好》等十七门,馀皆仍旧。
※《史话》三卷
晁氏曰:不题撰人。自後汉及江左朝野杂事皆记之。
※《资暇》三卷
晁氏曰:唐李匡义济翁撰。序称世俗之谈,类多讹误,虽有见闻,默不敢证,故著此书。上篇正误,中篇谭原,下篇本物,以资休暇云。
※《芝田录》一卷
晁氏曰:叙谓尝憩缑氏,故取潘岳《西征赋》名其书。记隋、唐杂事,未详何人,总六百条。
※《朝廷卓绝事》一卷
晁氏曰:唐陈巨撰。记唐朝忠贤卓绝五十事。
※《杜阳杂编》三卷
晁氏曰:唐苏鹗字德祥撰。光启中进士,家武功杜阳川。杂录广德以至咸通时事。
※《€溪友议》三卷
晁氏曰:唐范摅撰。记开元以後事。摅,五云溪人,故以名其书。
陈氏曰:咸通时人。《唐志》三卷,今本十二卷。
※《谈宾录》十卷
晁氏曰:唐朝璩子温撰。皆唐朝史之所遗。文、武人。
※《乾巽子》三卷
晁氏曰:“唐温庭筠撰。序谓“语怪以悦宾,无异巽味之口”故以“乾巽”名书。
陈氏曰:序言不爵不觥,非い非炙,能悦诸心,聊甘众口,庶乎乾巽之义。“巽”与“馔”同,字从肉,见《古礼经》。
※《尚书故实》一卷
晁氏曰:唐李绰编。《崇文总目》谓尚书即张延赏也。绰记延赏所谈,故又题曰《尚书谈录》。按其书称嘉贞为四世祖,疑非延赏也。
陈氏曰:其书首言宾护尚书河东张公三代相门。谓嘉贞、延赏、弘靖。弘靖,卢龙失御,贬宾客分司。绰,唐末人,未必及弘靖。弘靖之後,文规、次宗、彦远皆不登八座,未详所谓。《唐志》即以为延赏,尤不然。
※《家学要录》一卷
晁氏曰:唐柳呈采其曾祖彦昭、祖芳、父冕家集所记累朝典章因革、时政得失,著此录。小说之尤者也。
※《常侍言旨》一卷
晁氏曰:唐柳呈记其世父芳所著,凡六章,末有刘出求及《上清传》附。
※《异闻集》十卷
晁氏曰:唐陈翰编。以传记所载唐朝奇怪事,类为一书。
陈氏曰:唐末人,见《唐志》。而第七卷所载王魁乃本朝事,当是後人剿入之耳。
※《闻奇录》一卷
陈氏曰:不著名氏,当是唐末人。
※《松窗录》一卷
晁氏曰:唐韦撰。记唐朝故事。
※《潇湘录》十卷
陈氏曰:唐校书郎李隐撰,《馆阁书目》云尔。《唐志》作柳详,未知《书目》何据也。
※《幽闲鼓吹》一卷
晁氏曰:唐张固撰。纪唐史遗事二十五篇。懿、僖人。
※《知命录》一卷
陈氏曰:唐刘愿撰。凡二十事。
※《前定录》一卷
陈氏曰:唐崇文馆校书锺辂撰。凡二十二事。别本又有《续录》二十四事。
※《杂纂》一卷
陈氏曰:唐李商隐义山撰。俚俗常谈鄙事,可资戏笑,以类相从。今世所称“杀风景”,盖出於此。又有别本稍多,皆後人附益。
巽岩李氏曰:用诸酒杯流行之际,可谓善谑。其言虽不雅驯,然所诃诮,多中俗病,闻者或足以为戒,不但为笑也。
※《卢氏杂说》一卷
陈氏曰:唐卢言撰。
※《庐陵官下记》二卷
陈氏曰:段成式撰。为吉州刺史时。
※《唐缺史》三卷
陈氏曰:唐高彦休撰。自号参寥子,乾符中人。
※《北里志》一卷
晁氏曰:唐孙撰。记大中进士游侠平康事。孙光宪言,之意在讥卢相携也。盖携之女与其甥通,携知之,遂以妻之,杀家人以灭口云。
※《玉泉笔端》三卷,《又别》一卷
陈氏曰:不著名氏。有序,中和三年作。末有跋云“扶风李昭德家藏之书也”,即故淮海相公孙。又称黄巢陷洛之明年跋,亦不知何人。别一本号“玉泉子”,比此本少数条,而多五十二条,无序跋,录其所多者为一卷。
※《三水小牍》三卷
陈氏曰:唐皇甫牧遵美撰。天中人。三水者,安定属邑也。
※《醉乡日月》三卷
陈氏曰:唐皇甫松子奇撰。唐人饮酒令,此书详载,然今人皆不能晓也。
※《龙城录》一卷
陈氏曰:称柳宗元撰。龙池谓柳州也。罗浮梅花梦事出其中。《唐志》无此书,盖依托也。或云王钅至性之作。
《朱子语录》曰:柳文後《龙池录杂记》,王钅至所为也。子厚叙事文字,多少笔力!此记衰弱之甚,皆寓古人诗文中不可晓知底於其中,似暗影出。
※《唐朝新纂》三卷
陈氏曰:融州副史石文德撰。
※《豪异秘纂》一卷
陈氏曰:无名氏。所录五事,其扶馀国王一则,所谓虬须客者也。
※《树萱录》一卷
陈氏曰:不著名氏。序称纂尚书荥阳公所谈者,亦不知何人。又云普圣圜丘之明年,“普圣”者,僖宗由普王践位也。书虽见《唐志》,今亦未必真本。或云刘焘无言所为也。
※《续树萱录》一卷
容斋洪氏《随笔》曰:顷在秘阁钞书,得《续树萱录》一卷,其中载隐君子元撰夜见吴王夫差与唐诸诗人吟咏事。李翰林诗曰:“芙蓉露浓红压枝,幽禽感秋花畔啼,玉人一去未回马,梁燕子三见归。”张司业曰:“绿头鸣儿咂萍藻,采莲女郎笑花老。”杜舍人曰:“鼓鼙夜战北窗风,霜叶沿阶贴乱红。”三人皆全篇。杜工部曰:“紫领宽袍漉酒巾,江头萧散作闲人。”白少傅曰:“不因霜叶辞林去,的当山翁未觉秋。”李贺曰:“鱼鳞空排嫩碧,露桂稍寒挂团璧。”三人皆未终篇。细味其体格语句,往往逼真。後阅《秦少游集》有《秋兴》九首,皆拟唐人,前所载咸在焉。关子东为秦《集》序,云“拟古数篇,曲尽唐人之体”,正谓是也。何子楚云:“《续萱录》乃王性之所作,而托名他人。”今其书才有三事,其一曰贾博谕,一曰全若虚,一曰元撰,详命名之义,盖取诸子虚亡是公云。
※《€仙散录》一卷
陈氏曰:称唐金城冯贽撰。天复元年叙。冯贽者,不知何人。自言取家世所蓄异书,撮其异说,而所引书名,皆古今所不闻;且其记事造语,如出一手,政如世俗所行东坡《杜诗注》之类。然则所谓冯贽者,及其所蓄书,皆子虚乌有也,亦可谓枉用其心者矣。
容斋洪氏《随笔》曰:俗所传浅妄之书,如所谓《€仙散录》、《老杜事实》之类,皆绝可笑。然士大夫或信之。孔传《续六帖》,采摭唐事殊有工,巧悉载《€仙录》中事,自秽其书。近世南剑州学刊《散录》,可毁。
●卷二百十六 经籍考四十三
○子(小说家)
※《传奇》三卷
晁氏曰:唐裴撰。《唐志》称高骈客。故其书所记皆神仙诡谲事。骈之惑吕用之,未必非辈导谀所致。
陈氏曰:尹师鲁初见范文正《岳阳楼记》曰:“传奇体耳。”然文体随时,理胜为贵,文正岂可与传奇同日语哉!盖一时戏笑之谈耳。《唐志》三卷,今六卷,皆後人以其卷帙多而分之也。
※《摭言》十五卷
晁氏曰:唐王定保撰。分六十三门。记唐朝进士应举登科杂事。
陈氏曰:定保,光化三年进士,为吴融子华婿。丧乱後入湖南,弃其妻弗顾,士论不齿。
※《金华子》三卷
晁氏曰:唐刘崇远撰。金华子其自号,盖慕皇初平为人也。录唐大中後事。一本题曰《刘氏杂编》。
陈氏曰:崇远,五代时人。仕至大理司直。
※《北梦琐言》二十卷
晁氏曰:荆南孙光宪撰。光宪,蜀人,从阳比、元证游,多闻唐世贤哲言行,因纂辑之,且附以五代、十国事。取《传》“田於江南之梦”,自以为高氏从事,在荆江之北,故命编云。
陈氏曰:光宪仕荆南高从诲,为黄州刺史,三世在幕府。後随继冲入朝,有荐於太祖者,将用为学士,未及而卒。光宪自号葆光子。
※《皮氏见闻录》五卷
晁氏曰:五代皮光业撰。唐末为馀杭从事,记当时诡异见闻,自唐乾符四年,迄晋天福二年。自号鹿门子。
※《耳目记》一卷
陈氏曰:无名氏。《邯郸书目》云刘氏撰,未详其言。记唐末以後事。
※《纪闻谈》三卷
陈氏曰:蜀潘远撰。《馆阁书目》按李淑作潘遗。今考《邯郸书目》亦作潘远,其曰遗者,本误也。所记隋、唐遗事。
※《鉴诫录》十卷
晁氏曰:後蜀何光远撰。字辉夫,东海人。唐证中,纂辑唐以来君臣事迹可为世鉴者。前有刘曦度序。李献臣云“不知何时人”。考之不误也。
※《葆光录》三卷
陈氏曰:陈纂撰。自号袭明子。所载多吴越事,当是国初人。
※《後史补》三卷
陈氏曰:前进士高欲拙撰。
※《野人闲话》五卷
陈氏曰:成都景焕撰。记孟蜀时事。乾德三年序。
※《续野人闲话》二卷
陈氏曰:不知作者。
※《稽神录》六卷
晁氏曰:南唐徐铉撰。记怪神之事。序称“自乙未岁至乙卯,凡二十年,仅得百五十事”。杨大年云:“江东布衣蒯亮好大言夸诞,铉喜之,馆於门下。《稽神录》中事,多亮所言。”
陈氏曰:元本十卷。今无卷第,总作一卷,当自是他书中录出者。
※《贾氏谈录》一卷
晁氏曰:南唐张洎奉使来朝,录贾黄中所谈三十馀事,归献其主。
※《灯下闲谈》二卷
陈氏曰:不知作者。
※《启颜录》八卷
陈氏曰:不知作者。杂记恢谐调笑事。《唐志》有侯白《启颜录》十卷,未必是此书,然亦多有侯白语,但讹谬极多。
※《开颜集》三卷
陈氏曰:校书郎周文规撰。未知何时人。以《古笑林》多猥俗,乃於书史中钞出可资谈笑者为此篇。
※《唐摭言》十五卷
陈氏曰:乡贡进士何晦撰。其序言太岁癸酉下第於金陵凤台旅舍。癸酉者,开宝六年也。时江南独未下,晦盖其国人欤?
※《洛阳绅旧闻记》十卷
陈氏曰:丞相曹国张齐贤师亮撰。所录张全义治洛事甚详。
※《太平广记五》百卷
晁氏曰:皇朝太平兴国初,诏李等取古今小说编纂成书,同《太平御览》上之。赐名《广记》。
夹氵祭郑氏曰:《太平广记》乃《太平御览》中别出。《广记》一书,专记异事。
※《鹿革事类》三十卷,《鹿革文类》三十卷
晁氏曰:节《太平广记》事实成一编,曰《事类》;诗文成一编,曰《文类》。蔡蕃晋如所撰。晋如博学,通书音律,能属文,与十父相友善。
※《洛中记异》十卷
晁氏曰:皇朝秦再思记五代及国初谶应杂事。
※《洞微志》十卷
晁氏曰:皇朝钱希白述。记唐以来诡谲事。
※《清异录》二卷
陈氏曰:称翰林学士陶撰。凡天文、地理、花木、饮食、器物,每事皆制为异名新说。其为书殆似《€仙散录》,而语不类国初人,盖假托也。
※《乘异记》三卷
晁氏曰:皇朝张君房撰。其序谓“乘者,载记之名;异者,非常之事”。盖志鬼神变怪之书。凡十一门,七十五事。
陈氏曰:咸平癸卯序,取“晋之《乘》之义也。君房又有《脞说》,家偶无之。晁公武《读书志》以《脞说》为张唐英君房撰。又言君房著《名臣传》、《蜀杌》、《€笈七签》行於世。按君房,祥符、天禧以前人,杨大年《改闲忙令》所谓”紫微失张君房“者,即其人也。尝为御史,属坐鞫狱贬秩,因编修《七签》,得著作佐郎。《七签》序自言君房盖其名,非字也。唐英,字次功,熙、丰人,丞相商英天觉之兄,作《名臣传》、《蜀杌》者,与君房了不相涉,不知晁何以合为一人也?其误明矣。
※《括异记》十卷
晁氏曰:皇朝张师正撰。师正擢甲科,得太常博士。後游宦四十年,不得志,於是推变怪之理,参见闻之异,得二百五十篇。魏泰为之叙。
※《祖异志》十卷
晁氏曰:皇朝聂田撰。田,天禧中进士,不中第,至元初,因记近时诡闻异见一百馀事。天禧至元七十馀年,田且百岁矣。康定元年序。
※《杨文公谈苑》八卷
晁氏曰:皇朝宋庠编。初,杨公亿里人黄鉴裒撰平生异闻为一编,庠取而删类之,分为二十一门。
陈氏曰:鉴书初名《南阳谈薮》,宋公删其重衤复,改曰《谈苑》。
※《该闻录》十卷
晁氏曰:皇朝李畋撰。畋,蜀人,张咏客也,与范镇友善。熙宁中致仕,归,与门人宾客燕谈忘倦。门人请编录之。又名》该闻录《(书》录解题《作十卷)。又有杂诗十二篇,系於後。
※《江邻几杂志》三卷
晁氏曰:皇朝江休复撰。休复,欧阳永叔之执友。其所纪精博,绝人远甚。邻几,其字也。又名《嘉杂志》。
※《闲谈录》两卷
晁氏曰:皇朝苏耆撰。舜卿之父也。记五代以来杂事,下帙多载冯道行义。
※《文会谈丛》一卷
陈氏曰:题华阳上官融撰。不知何人。天圣五年序。
※《国老闲谈》二卷
陈氏曰:称夷门君玉撰,不著姓。
※《东斋记》十卷
晁氏曰:皇朝范镇景仁撰。元丰中序,言“既谢事,日於东斋燕坐,追忆在朝时交游言语,与夫俚俗传记,因纂集成一篇”,崇、观,以其及国朝故事,禁之。
※《春明退朝录》三卷
晁氏曰:皇朝宋敏求次道撰。多记国朝典故,其序云:“熙宁三年予奉朝请於春明里,因纂所闻也。”
※《南迁录》二卷
晁氏曰:皇朝张舜民芸叟撰。舜民元丰中从军攻灵州,师还,谪授柳州监酒,即日之官,记涂中所历并其诗文。
※《梦溪笔谈》二十六卷
晁氏曰:皇朝沈括存中撰。括好功名,城永乐不克,贬死。而实才高博学,多技能,音律星历尤邃。自序云:“退处林下,深居绝过从,所与谈者,惟笔砚而已。”故以名其书。凡十七目。
※《忘怀录》三卷
晁氏曰:皇朝元丰中梦溪丈人撰。所集皆饮食器用之式、种艺之方,可以资山居之乐者。或云沈括也。
陈氏曰:括坐永乐事闲废。晚岁乃以光录卿分司卜居京口之梦溪,有水竹山林之。少有《怀山录》,可资居山之乐者,辄记之。自谓今可忘於怀矣,故易名《忘怀录》。
※《郡阁雅言》一卷
晁氏曰:皇朝潘若同撰。太宗时守郡,与僚佐话及南唐野逸贤哲异事佳言,辄疏之於书,凡五十六条,以资雅言。或题曰《郡阁雅谈》。《书录解题》作《郡阁杂言》,题赞善大夫潘欲冲撰。
※《秘阁闲谈》五卷
晁氏曰:皇朝吴淑撰。记秘阁同僚燕谈。淑仕南唐,後随李煜降,丹阳人。
※《牧竖闲谈》三卷
晁氏曰:皇朝景渔纂十九事。景渔,蜀人也。
※《幕府燕录》十卷
晁氏曰:皇朝毕仲询撰。仲询元丰初岚州推官,纂当代怪奇可喜之事,为二十门。
※《归田录》二卷
陈氏曰:欧阳修撰。或言公为此录,未传而序先出,裕陵索之,其中本载时事及所经历见闻,不敢以进,旋为此本,而初本竟不复出,未知信否?公自为序,略曰:“《归田录》者,朝廷之遗事,史官之所不记,与夫士大夫笑谈之馀而可录者,录之以备闲居之览也。”又曰:“唐李肇《国史补》序云:‘言报应、叙鬼神、述梦卜、近帷箔,悉去之;记事实、探物理、辨疑惑、示劝戒、采风俗、助谈笑,则书之。’余之所录,大抵以肇为法,而小异於肇者,不书人之过恶,以谓职非史官,而掩恶扬善,君子之志也。览者详之。”
※《归田後录》十卷
陈氏曰:朝请郎庐江朱定国兴仲撰。熙、丰间人。窃取欧公旧录之名,实不相关也。
※《清夜录》一卷
陈氏曰:沈括撰。
※《续清夜录》一卷
陈氏曰:王钅至性之撰。
※《苔川子所记三事》一卷
陈氏曰:不知何人。三事者,勃姑、王立、林果毅,皆异事也。末有韩虫儿一事,是欧阳公所记,偶录附此。
※《补妒记》一卷
晁氏曰:古有《妒记》,久而亡之,不知何人辑传记中妇人严妒事以补亡。
陈氏曰:称京兆王绩编,不知何时人,古有宋虞之《妒记》等,今不传,故补之。自商、周而下,迄五代史传,所有妒妇皆载之,末及神怪、杂说、文论等。最後有治妒二方,尤可笑也。
※《茅亭客话》十卷
晁氏曰:皇朝黄休复撰。茅亭,其所居也。暇日,宾客话言及虚无变化、谣俗卜筮,虽异端而合道旨,属惩劝者,皆录之。
陈氏曰:其所记多蜀事。别有《成都名画记》。盖蜀人也。
※《褒善录》一卷
晁氏曰:皇朝王蕃撰。嘉中,巴县簿黄靖国死而复苏,道其冥中所见,廖生尝传之,蕃删取其要,为此书。
※《吉凶影响录》十卷
晁氏曰:皇朝岑象求编。象求,熙宁末居江陵,披阅载籍,见善恶报应事,辄删润而记之。有闻见者,难乎备载,亦采摘著於篇。
※《劝善录》六卷
晁氏曰:皇朝周明寂元丰中纂道释、神奇、祸福之效前人为传记者,成一编,以戒世。
※《劝善录拾遗》十五卷
晁氏曰:不题撰人。疑亦明寂所纂,仅百事。
※《鸡跖集》十卷
晁氏曰:未详撰人。所集书传中琐碎佳事,分门编次之。《淮南子》曰:“善学者,如齐王食鸡,必食其跖。”名书之意殆以此。
※《二百家事类》六十卷
晁氏曰:分门编古今稗官小说成一书,虽曰该博,但失於大略。不题撰人。
※《渔樵闲话》二卷
晁氏曰:设渔樵问答及史传杂事,不知何人所为。
※《青琐高议》十八卷
晁氏曰:不题撰人。载皇朝杂事及名士所撰记传。然其所书,辞意颇鄙浅。
※《悦神集》一卷
晁氏曰:不题撰人。记滑稽之说。唐有邯郸淳《笑林》,此其类也。
※《广卓异记》二十卷
陈氏曰:乐史子正撰。
※《王原叔谈录》一卷
陈氏曰:翰林学士南京王洙之子录其父所言。
※《湘山野录》三卷,《续》三卷
晁氏曰:皇朝熙宁中吴僧文莹撰。记国朝故事。
※《玉壶清话》十卷
晁氏曰:皇朝僧文莹元丰中撰。自序云:“莹收国初至熙宁中文集数千卷,其神道、墓志、行状、实录、奏议之类,辑其事成一家言。”玉壶者,其隐居之潭也。
※《延漏录》一卷
陈氏曰:不著名氏。其间称伯父郇公,知其为章得象之侄也。後题此书,疑章望之作,然未敢必。望之者,字表民,用郇公荫入官,欧阳公为作《字说》者也。以宰相嫌,遂不仕。《录》中又记皇中与滕元发同试南庙,滕首冠而巳被黜。籍令非望之亦当时场屋有声者。章氏隽才固多也。
※《纪闻》一卷
陈氏曰:集贤殿修撰李复圭审言撰。淑之子也。
※《东坡手泽》三卷
陈氏曰:今俗本《大全集》中所谓《志林》者也。
※《艾子》一卷
陈氏曰:相传为东坡作,未必然也。
※《龙川略志》六卷,《龙川别志》四卷
晁氏曰:皇朝苏辙撰。辙元符二年夏,居循州,杜门闭目,追惟平昔,使其子远书之於纸,凡四十事。其秋,复记四十七事。龙川,循州地名。
※《古今前定录》二卷
晁氏曰:皇朝尹国均辑经史子集古今之人兴衰穷达、贵贱贫富、死生寿夭,与夫一动静,一语默,一饮一啄,定於前而形於梦,兆於卜、见於相貌,应於谶记者,凡一门,以为不知命而躁竞者之戒。至若裴度以阴德而致贵,孙亮以阴谴而减龄之类,又别为二门,使君子不以天废人云。
※《渑水燕谈》十卷
晁氏曰:皇朝王辟绍圣撰。渑水,其退居之地也。辟从仕四方,与贤士大夫燕谈,有可取者辄记之,久而得三百六十馀事。
陈氏曰:渑,齐水名,《左传》“有酒如渑”。辟之,治平四年进士。
※《逆旅集》
淮海秦观撰。自序曰:“余闲居,有所闻辄书记之。既盈编轴,因次为若干卷,题曰《逆旅集》。盖以其智愚好鬼无所不存,彼皆随至随往,相遇於一时,竟亦不能久其留也。或曰:‘吾闻君子言欲纯事,书欲纯理,详於志常而略於纪异。今子所集虽有先王之馀论,周、孔之遗言,而浮屠、老子、卜医、梦幻、神仙、鬼物之说,猥杂於其,是否莫之分也,信诞莫之质也,常者不加详而异者不加略也,无乃与所谓君子之书言者异乎?’余笑之曰:‘鸟栖不择山林,惟其木而已;鱼游不择江河,惟其水而已。彼计事而处,简物而言,切切然去彼取此者,缙绅先生之事也。仆野人也,拥肿是师,懈怠是习,仰不知雅言之可爱,俯不知俗论之可卑,偶有所闻则随而记之耳,又安知其纯与驳邪?然观今世,谓其言是则矍然改容,谓其言信则然以喜,而终身未尝信也,则又安知彼之纯不为驳而吾之驳不为纯乎?且万物历历,同归一隙,众言喧喧,同归一源。吾方与之沉,与之游,欲有取舍而不可得,何暇是否信诞之择哉?子往矣。’客去,遂以为序。”
※《傅公嘉话》一卷
晁氏曰:皇朝傅尧俞之子孙记尧俞之言行,凡四十馀章。献简,尧俞谥也。
※《曾公南游记》一卷
晁氏曰:曾公未详何人,当是公亮之孙也。共十二章,记国朝杂事。
※《绅脞说》二十卷
晁氏曰:皇朝张唐英君房撰。君房博学,通释、老,善著书,如《名臣传》、《蜀杌》、《€笈七签》行於世者,毋虑数百卷。此书亦详实。
※《裨官志》一卷
晁氏曰:皇朝吕大辨撰。杂记其所闻前言往行。
※《倦游杂录》八卷
晁氏曰:右皇朝元丰初张师正撰。序言“倦游”云者,仕不得志,聊书平生见闻,将以信於世也。自以非史官,虽书善恶而不敢褒贬。
※《东轩笔录》十五卷,《续录》一卷
晁氏曰:右皇朝魏泰撰。襄阳人,曾布之妇弟,为人无行而有口,颇为乡里患苦。元中,纪其少时公卿所闻,成此编。其所是非多不可信。心喜章,数称其长,则大概已可见。又多妄诞,姑举其一,如谓王沂公登甲科,刘子仪为翰林学士,尝戏之。按沂公登科,虽在子仪後四年,其入翰林,沂公反在子仪前七年。沂公咸平五年登科,子仪天禧三年始除学士,盖相去二十年,其谬至此。
王氏曰:魏泰者,场屋不得志,喜伪作他人著书,如《志怪集》、《括异志》、《倦游录》,尽假名武人张师正。又不能自抑,出其姓名作《东轩笔录》。皆用私喜怒诬<血蔑>前人。最後作《碧€》,假作梅尧臣,毁及范仲淹,而天下骇然不服矣(详见《碧€》条下)。
●卷二百十七 经籍考四十四
○子(小说家)
※《师友谈记》一卷
晁氏曰:皇朝李荐方叔撰。多记苏子瞻、范纯夫及四学士所谈论,故曰“师友”。
※《青箱杂记》十卷
晁氏曰:皇朝吴处厚撰。处厚,发蔡确《车盖亭诗》所记多失实。成都置交子务起於寇,处厚乃以为张咏,他多类此。
※《冷斋夜话》六卷
晁氏曰:皇朝僧惠洪撰。多记苏、黄事,皆依也。江淹拟陶渊明诗,其词浮浅,洪既误以为真渊明语,且云东坡尝称其至到;《鬼谷子》书,世所共见,而云“有崖,樱桃也”之言,东坡《橄榄诗》“巳输崖密十分甜”盖用之。如此类甚多,不可概举。
陈氏曰:言多妄诞。
※《Т斋览》十四卷,《剑溪野语》三卷
晁氏曰:皇朝陈正敏崇、观撰。正敏自号Т翁,录其平昔所见闻,分十门,为小说一编,以备异日披阅。
※《张芸叟杂说》一卷,《画墁集》一卷
陈氏曰:并吏部侍郎张舜民芸叟撰。
※《洛游子》一卷
陈氏曰:题司马光,非也。所称乐全子、齐物子、亦莫知何人。
※《麈史》三卷
陈氏曰:司农少卿安陆王得臣彦辅撰。嘉四年进士。其序称政和乙未,行年八十,自号凤台子。盖王昭素之後,王钅至性之之伯也。《挥麈录》误载。
※《苏氏谈训》十卷
陈氏曰:朝请大夫苏象先撰。述其祖魏公颂子容遗训。
※《续世说》十二卷
陈氏曰:孔平仲毅父撰。编宋至五代事,以续刘义庆之书。
※《孙公谈圃》三卷
陈氏曰:临江刘延世录高邮孙升君孚所谈。升,元中书舍人,坐党籍,谪汀州。
※《丽情集》二十卷
晁氏曰:皇朝张君房唐英编古今情感事。
※《乌台诗话》十三卷
陈氏曰:蜀人朋九万录东坡下御史狱公案,附以初举发章疏及谪官後表章、书启、诗词等。
※《碧€》一卷
晁氏曰:皇朝梅尧臣圣俞撰。昭陵时,有御马名“碧€”,以旋毛贵;用以名书者,诋当时鼎贵之人,然其意专在范文正也。顷年获拜赵氏姑于恭南,因质此事之诞信。答曰:“异哉圣俞!作谤书以诬盛德,盖诛绝之罪也。”
陈氏曰:题梅尧臣撰。以厩马为书名,其说曰:“世以旋毛为鬼,此以旋毛为贵,虽贵矣,病可去乎?”其不逊如此,圣俞必不尔也。所记载十馀条,公卿多所毁讦,虽范文正亦不免。或云实魏泰所作,托之圣俞。王性之辨之甚详,而《邵氏闻见後录》乃不然之。
邵氏曰:“梅尧臣著《碧€》,当昭陵时,天下大臣惟杜祁公衍、富郑公弼、韩魏公琦、欧阳公修无贬,外悉讥诋之,无少避。范仲淹亦在诋中,以仲淹微时常结中书舍人范仲尹,因以破家,仲淹既贵,略不收恤”王钅至不服,以为魏泰伪尧臣著此书。钅至跋范仲尹墓志云:“近时襄阳魏泰者,场屋不得志,喜伪作他人著书,如《志怪集》、《括异志》、《倦游录》,尽假名武人张师正。又不能自抑,出其姓名,作《东轩笔录》,皆用私喜怒,诬蔑前人,最後作此书。且范仲淹与欧阳修、梅尧臣立朝同心,讵有异论?特尧臣子孙不辉,故挟之借重以欺世。今录杨辟所作范仲尹墓志,庶几知泰乱是非之实至此也。则其他泰所厚诬者,皆迎刃而解,可尽信哉!钅至犹及识泰,知其从来最详。张而明之,使百世之下,仲淹不蒙其谬焉。颍人王钅至题。”博以为不然,亦书其下。使仲淹不蒙其谬,尧臣亦不失为君子矣。然尧臣蚤接诸公,名声相上下,独穷老不振,中不能无躁。其闻范仲淹讣,诗云:“一出屡更郡,人皆望酒壶。俗情难可学,奏记向来无。贫贱常甘分,崇高不解谀。虽然门馆隔,泣与众人俱。”夫为郡而以酒悦人,乐奏记、纳谀佞,岂所以论范仲淹?尧臣之意真有所不足邪!如著彦博灯笼锦事,则又与《书窜诗》合矣。故疑此书实出於尧臣。
李氏曰:《碧€》一书,凡庆历以来名公钜卿无不讥诋。世传此书以为出於梅尧臣怨怼之口。其後诸公论议多矣,如叶梦得、王钅至则以为非尧臣所为,而邵博乃疑其诗,以为尧臣之意真有所不足,遂以此书为实出於尧臣。今以魏泰《东轩笔录》考之,然後知泰之嫁名於尧臣者,不特此书也。《笔录》载文彦博灯笼锦事,大略如《碧€》所云。其载尧臣作唐介《书窜诗》,则句语狂肆,非若尧臣平时所作简古纯粹,平淡深远。又曰:“尧臣作此诗,不敢示人,及欧阳修为编其集,时有嫌避,又削去此诗,是以人少知者。”详味此言,是泰既以此诗嫁於尧臣,又虑议者以为修所编无此,遂曰修有嫌避而此不载,皆无所考之词也。观此,则谓泰以《碧€》之书假名尧臣不妄矣。况尧臣平日为人,仁厚乐易,未尝忤於物,欧阳修尝以此而铭其墓。使尧臣怨怼,果为此书以厚诬名臣,则所养可知矣。今市并轻浮之子未必为之,而谓尧臣为之哉?
※《孔氏野史》一卷
容斋洪氏《随笔》曰:世传孔毅甫《野史》一卷,凡四十事。予得其书於清江刘靖之所,载赵清献为青城宰,挈散乐妓以归,为邑尉追还,大恸且怒,又因与妻忿争,由此惑志。文潞公守太原,辟司马温公为通判,夫人生日,温公献小词,为都漕唐子房峻责。欧阳永叔、谢希深、田元钧、尹师鲁在河南,携官妓游龙门,半月不返,留守钱思公作简招之,亦不答。范文正与京东人石曼卿、刘潜之类相结以取名,服中上万言书,甚非言不文之义。苏子瞻被命作《储祥宫记》,大貂陈衍当宫事,得旨置酒与苏高会,苏阴使人发,御史董敦逸即有章疏,遂堕计中。又云子瞻四六表章不成文字。其他如潞公、范忠宣、吕汲公、吴冲卿、傅献简诸公,皆不免讥议。予谓决非毅甫所作,盖魏泰《碧€》之流耳。温公自用庞颖公辟,不与潞公、子方同时,其谬妄不待攻也。靖之乃原甫曾孙,佳士也,而跋是书云:“孔氏兄弟曾大父行也,思其人欲闻其言久矣,故录而藏之。”汪圣锡亦书其後,但记上官彦衡一事,岂弗深考云。
※《後山谈丛》六卷
容斋洪氏《随笔》曰:後山陈无巳著《谈丛》,高简有笔力,然所载国朝事,失於不考究,多爽其实。如云吕许公恶韩、富、范三公,欲废之而不能,乃建议使行边。及丁文简因杜祁公一语之戏而陷苏子美以撼祁公。丁晋公以白金赂中使,尼张乖崖之进。与张乖崖闻逐莱公,而买田宅以自污。考之诸公出处日月皆不合。前四事所系不细,乃诞漫如此。盖前辈不藏国史,好事者肆意饰说为美听,疑若可信,故误入纪述。後山之书,必传於後世,惧贻千载之惑,予是以辨之。
※《清虚居士随手杂录》一卷
陈氏曰:王巩定国撰。待制素子,张安道之婿。
※《€斋广录》十卷
晁氏曰:皇朝政和中李献民撰。分九门,记一时奇丽杂事,鄙陋无稽之言为多。
※《墨客挥犀》十卷,《续》十卷
陈氏曰:不知名氏。
※《搜神秘览》三卷
陈氏曰:京兆章炳文叔虎撰。
※《石渠录》十一卷
陈氏曰:校书郎昭武黄伯思长睿撰。
※《石林燕语》十卷
陈氏曰:叶梦得少蕴撰。宣和五年所作也。
※《燕语考异》十卷
陈氏曰:成都宇文绍奕撰。旧闻汪玉山尝《燕语》之误,而未之见也。
※《玉涧杂书》十卷
陈氏曰:叶梦得撰。其中所记,亦当在宣和时所作。玉涧者,石林山居涧水名也。
※《避暑录话》二卷
陈氏曰:叶梦得绍兴五年所作。
※《岩下放言》一卷
陈氏曰:叶梦得撰。休致後所作。
※《台省因话录》一卷
陈氏曰:兵部尚书新昌石公弼国佐撰。
※《柏台杂著》一卷
陈氏曰:石公弼撰。杂记典故等事。公弼本名公辅,改赐今名。为御史,攻蔡京甚力,竟坐深文谪死。然本传言其议论反覆,非纯正者。
※《思远笔录》一卷
陈氏曰:翰林学士九江王寓撰。寓以靖康元年七月,以礼部尚书入翰苑,杂记当时闻见,凡二十七条。寓父易简以布衣召为说书,遂显用。寓後拜左辖,使虏辞行,谪散官岭表,父子俱南下,没於盗。
※《秀水居录》三卷
陈氏曰:丞相汝南朱胜非藏一撰。寓居宜春时作。秀水者,袁州水名也。
※《绀珠集》十三集
晁氏曰:皇朝朱胜非编百家小说成此书。旧说张燕公有绀珠,见之则能记事不忘,故以为名。
陈氏曰:视曾忄造《类说》为略。
※《类说》五十卷
晁氏曰:皇朝曾忄造编。其序云:“居银峰,因集百家之说,纂集成书,可以资治体,助名教,供笑谈,广见闻。”
陈氏曰:所编传记小说,古今凡二百六十馀种。
※《春渚记闻》十卷
陈氏曰:浦城何撰。自号韩青老农。东坡所荐为武学博士曰去非者,其父也。
※《曲洧旧闻》一卷,《杂书》一卷,《<骨皮>说》一卷
陈氏曰:直秘阁新安朱弁少章撰。弁於晦庵为从父。建炎丁未使虏,留十七年,既归而卒。《<骨皮>说》者,以续无晁咎《词话》,而晁书未见。
※《南游记旧》一卷
陈氏曰:曾纡公衮撰。
※《闻见後录》二十卷
陈氏曰:邵某撰。
※《翰墨丛记》五卷
陈氏曰:枢密睢阳滕康子济撰。
※《铁围山丛谈》五卷
陈氏曰:蔡修撰。谪郁林博白时所作。
※《侍儿小名录》一卷,《续》一卷
陈氏曰:序题朋居士而不著名氏。始洪炎玉文集为此书,王钅至性之、温豫彦几续补。今又因三家而增益之,且为分类,其中多用古字。或云董彦远家子弟所为也。
※《萍州可谈》三卷
陈氏曰:吴兴朱或无或撰。中书舍人服行中文子。宣和元年序萍州老圃,其自号也,在黄州,盖其侨寓之地,事见《齐安志》。而“或”作“”,字无惑,未详孰是。
※《砚冈笔志》一卷
陈氏曰:唐稷撰。自号砚冈居士。
※《田宅编》十卷
陈氏曰:方勺仁声撰。泊宅在乌程,相传张志和泊舟浮家泊宅之所,勺买田卜筑,号泊宅翁。本严濑人。
※《扫编》三卷
陈氏曰:吏部侍郎睢阳徐敦立撰。
※《燕常谈》三卷
陈氏曰:董┍令升撰。取士相与谈仁义於燕之义。
※《唐语林》八卷
陈氏曰:长安王谠正甫撰。以唐小说五十家,仿《世说》分门三十五,又益十七,为五十二门。《中兴书目》十一卷,而阙《记事》以下十五门;又云本亦止八卷,而门目皆不阙。
※《纪谈录》十五卷
陈氏曰:称传密居士,不著名氏。盖晁公迈伯咎也。
※《道山清话》一卷
陈氏曰:不知何人。跋语称大父国史在馆阁久,多识前辈,著《馆秘录》、《曝书记》与此而三,兵火散失。近得此书於曾仲存家,末题朝奉大夫,亦不著姓。
※《复斋记》四卷
陈氏曰:承议郎历阳龚相圣任撰。待制原之孙,颐正之父也。
※《鄞川志》五卷
陈氏曰:中书舍人龙舒朱翌新仲撰。寓居四明,故曰鄞川。
※《窗记闻》一卷
陈氏曰:称陈子兼撰,未知何人。杂论诗文经传,亦述所闻事。
※《枕中记》一卷
陈氏曰:不著名氏。崇宁中人。所载多国初事。
※《贤异录》一卷
陈氏曰:亦无名氏。所记四事,其一曰鬼传者,言王家子弟所遇,与世传王子高事大同小异,当是一事耳。
※《姚氏残语》一卷
陈氏曰:剡姚宽令威撰。
※《槁简赘笔》二卷
陈氏曰:承议郎章渊伯深撰。始得此书於程文简氏,不知何人作。文简题其後,以其中称先丞相申公,知其为章厚子孙也。余又以其书考之,言先祖光禄元三年省试,东坡知举,擢为第一,则又知其为援之孙也。後以问诸章,始得其名字。其人博学有文,以场屋待士薄,如防寇盗,用荫入仕,遂不就举,居长兴,故序称若溪草堂。渊自号惩窒子。序言录为五卷,今此惟分上下卷。
※《能改斋漫录》十三卷
陈氏曰:太常寺主簿临川吴曾虎臣撰。
※《挥麈录》三卷,《後录》十一卷,《第三录》三卷,《馀话》一卷
陈氏曰:朝请大夫汝阴王明清仲言撰。明清,钅至之子,曾纡公衮之外孙。故家博闻,前言往行多所忆。《後录》跋称六卷,今多五卷。
※《投辖录》一卷
陈氏曰:王明清撰。所记奇闻异事,客所乐听,不待投辖而留也。
※《吴船录》一卷
陈氏曰:范成大至能撰。自蜀帅东归纪游,取“门泊东吴万里船”之语。
※《老学庵笔记》十卷
陈氏曰:陆游务观撰。生识前辈,年登耄期,所记见闻,殊可观也。
※《夷坚志》甲至癸二百卷,支甲至支癸一百卷,三甲至三癸一百卷,四甲四乙二十卷,大凡四百二十卷。
陈氏曰:翰林学士鄱阳洪迈景卢撰。稗官小说,昔人固有为之者矣。游戏笔端,资助谈柄,犹贤乎已可也,未有卷帙如此其多者,不亦谬用其心也哉!且天壤间反常反物之事,惟其罕也,是以谓之怪。苟其多至於不胜载,则不得为异矣。世传徐铉喜言怪,宾客之不能自通与失意而见斥绝者,皆诡言以求合。今迈亦然。晚岁急於成书,妄人多取《广记》中旧事,改窜首尾,别为名字以投之,至有数卷者,亦不复删润,径以入录。虽叙事猥酿,属辞鄙俚,不恤也。
※《睽车志》五卷
陈氏曰:知兴国军历阳郭彖次象撰。取暌上六“载鬼一车”之语。
※《经锄堂杂志》八卷
陈氏曰:倪思正甫撰。
※《续释常谈》二十卷
陈氏曰:秘书丞龚颐正养正撰。昔有《释常谈》一书,不著名氏,家藏亦阙此书,今故以“续”称。凡常言俗语,皆注其所出。
※《北山记事》十二卷
陈氏曰:户部侍郎濡须王遘少愚撰。
※《琐碎录》二十卷,《後录》二十卷
陈氏曰:温革撰。陈晔增广之。《後录》者,书坊增益也。
※《夷坚志类编》三卷
陈氏曰:四川总领陈晔日华取《夷坚志》中书文、药方,类为一编。
※《€麓漫钞》二十卷,《续钞》二卷
陈氏曰:通判徽州赵彦卫景安撰。《续》二卷,乃《中庸说》及《汉定安公补纪》也。彦卫,绍熙宰乌程,有能名。
※《儆告》一卷
陈氏曰:不著名氏,专叙报应。
※《鉴诫别录》三卷
陈氏曰:庐陵欧阳邦基寿卿撰。周益公、洪景卢有序跋。
※《乐善录》十卷
陈氏曰:蜀人李昌龄伯崇撰。以《南中劝戒录》增广之,多因果报应之事。
※《山斋愚见十书》一卷
陈氏曰:称灌圃耐得翁,不知何人。
※《呈史》十五卷
陈氏曰:岳珂撰。“呈史”者,犹言柱记也。
※《游宦纪闻》十卷
陈氏曰:鄱阳张士南光叔撰。
※《鼠璞》一卷
陈氏曰:戴埴撰。
※《夷坚别志》二十四卷
王质景文撰。自序略曰:志怪之书甚夥,至鄱阳《夷坚志》出,则尽超之。余平生所嗜,略类洪公,始读《左传》、《史记》、《汉书》,稍得其记事之法,而无所施,因志怪发之。久之习熟,调利滋耽,玩不能释。自观览,要不为无补於世,而古今文章之关键,亦有相通者,不以是为无益而中画,愈裒所见闻,益之事五百七十,卷二十四,今书之目也。余心尚未艾,书当如之,则将浸及於《夷坚》矣。凡《夷坚》所有而氵存见者删之,更生佛之类是也;凡《夷坚》所有而未备者补之,黄元道之类是也。其名仍为《夷坚》,而别志之,辨於鄱阳也。得岁月者纪岁月,得其所者纪其所,得其人者纪其人,三者并书之备矣。阙一二亦书,皆阙则弗书。鬼而不欲著姓名者婉见之,如《夷坚》碓梦之类是也;鬼而姓名不可不著者显揭之。如《夷坚》人牛之类是也。其称某人云,又某人得诸某人云,若已所见,各识其所自来,皆循《夷坚》之规弗易。所书甲子之一为期,过是弗书,耳目相接也;所书鬼神之事为主,非是弗书,名实相称也;於《夷坚》之规皆仍之,其异也者,笔力瞠乎其後矣。
●卷二百十八 经籍考四十五
○子(农家)
《汉 艺文志》曰:农家者流,盖出於农稷之官。播百,劝耕桑,以足衣食,故八政一曰食,二曰货。孔子曰:“所重民食。”此其所长也。及鄙者为之,以为无所事圣王,欲使君臣并耕,讠孛上下之序。
《宋 三朝艺文志》:岁时者,本於敬授平秩之义。殖物宝货著谱录者,亦佐助衣食之源,故咸见於此。
陈氏曰:农家者流,勤耕桑以足衣食。神农之言,许行学之,汉世野老之书,不传於後,而《唐志》著录,杂以岁时月令及相牛马诸书,是犹薄有关於农者。至於钱谱、相贝、鹰鹤之属,於农何预焉?今既多从其类,而花果栽植之事,犹以农圃一体,附见於此,其实则浮末之病农者也。
《汉志》:九家,一百一十四部。
《隋志》:五部,一十九卷。
《唐志》:十九家,二十六部,二百三十五卷。
《宋三朝志》:三十二部,二百一十三卷。
《宋两朝志》:十二部,四十七卷。
《宋四朝志》:一十九部,三十三卷。
《宋中兴志》:六十四家,六十九部,一百四十八卷。
※《齐民要术》十卷
晁氏曰:元魏贾思勰撰。记民俗、岁时、治生、种莳之事,凡九十二篇。农家者,本出於神农氏之学。仲尼既称“礼义信足以化民,焉用稼”,以诮樊须,而告曾参以“用天之道,分地之利,为庶人之孝”。言非不同,意者,以躬稼非治国之术,乃一身之任也。然则仕之倦游者,讵可不知乎?故今所取,皆种艺之书也。前世录史部中有岁时,子部中有农事,两类实不可分,今合之农家。又以钱谱其间,今以其不类,移附类书。
陈氏曰:起自耕农,终於醯醢,资生之业,靡不毕书。其曰:“治生之道,不仕则农。”盖名言也。
巽岩李氏序《孙氏齐民要术音义解释》曰:贾思勰著此书,专主民事,又旁摭异闻,多可观,在农家最然出其类,而近世学者忽焉。第奇字错见,往往艰读。今运使、秘丞孙公为之音义解释,略备其正名辨物,盖与杨雄、郭璞相上下,不但借助於思勰也。此书李淳风尝演之。淳风书遽亡,韩谔又撮思勰所记,别著《四时纂要》五卷。本朝天禧四年,诏并刻二书以赐劝农使者,然其书与律令俱藏,众弗得习,市人辄抄《要术》之浅近者,摹印相师,用才一二,此有志於民者所当惜也。今公幸以稽古馀力,悉发其隐,盍并刻焉,岂惟决疑纟斗缪,有益学者,抑使斯民日用知所本末,更被天禧遗泽,不亦可乎?
※《四时纂要》五卷
晁氏曰:唐韩谔撰。谔遍阅农书,取《广雅》、《尔雅》定土产,取《月令》、《家令》叙时宜,采胜种树之书,掇崔实试之法,兼删韦氏《目录》《齐民要术》编成。
陈氏曰:虽时令之书,然皆为农事也。
※《山居要术》三卷
陈氏曰:称王玟撰。《馆阁书目》作王。皆莫知何时人也。
※《蚕书》二卷
陈氏曰:孙光宪撰。光宪事迹见小说类。
※秦少游《蚕书》
见少游《淮海集》第六卷。序略曰:予居,妇善蚕,从妇论蚕,作蚕书。考之《禹贡》,扬、梁、幽、雍不贡茧物,兖“篚织文”,徐“篚元纤缟”,荆“篚元玑组”,豫“篚纤纩”,青“篚丝”,皆茧物也。而桑土既蚕,独言於兖,然则九州蚕事,兖为最乎?予游济、河之间,见蚕者豫事时作,一妇不蚕,比屋詈之,故知兖人可为蚕师。今予所书,有与吴中蚕家不同者,皆得之兖人也。
※《禾谱》五卷
陈氏曰:宣德郎温陵曾安止移忠撰。东坡所为赋《秧马歌》也。谓《禾谱》文既温雅,事亦详实,惜其不谱农器,故以此歌附之。安止,熙宁进士,尝为彭泽令。
※《农器谱》三卷,《续》二卷
陈氏曰:耒阳令曾之谨撰。安止之侄孙也。追述东坡作歌之意为此编。周益公为之序,陆务观亦作诗题其後。
周平园序曰:绍圣初元,苏文忠公轼南迁,过太和,邑人宣德郎致仕曾公安止献所著《禾谱》,文忠美其温雅详实,为作《秧马歌》,又惜不谱农器。时曾公已丧明,不暇为也。後百馀年,其侄孙耒阳令之谨始续成之。凡耒耜、耨钅专、车戽、蓑笠、钅至刈、┠篑、杵臼、斗斛、釜甑、仓庾,厥类惟十,附以杂记,勒成三卷,皆考之经传,参合今制,无不备者,是可补伯祖之书,成苏公之志矣。其序牛犁,盖一编之管辖,予尝学稼,因演其说。《山海经》曰:“后稷之孙叔均,始作牛耕。”世以为起於三代,予谓不然。牛若常在畎亩,武王平定天下,胡不归之三农,而放之桃林之野乎?故《周礼》祭牛之外,以享宾、驾车、犒师而已,未及耕也。不然,牵以蹊田,正使藉稻,何足为异,乃设“夺而罪之”之喻邪?在《诗》有云:“载芟载柞,其耕泽泽,千耦其耘,徂隰徂畛。”又曰:“有略其耜,ㄈ载南亩。”以明竭作於春,皆人力也。至於“获之积之,如墉如栉”,然後“杀时享牡,有扌求其角”,以为社稷之报。若使之耕,曾不如迎猫迎虎,列於蜡祭乎?厥後王弼传《易》,以为稼穑之资。宋景文公祁辟之曰:“古者牛惟服车,《书》‘肇牵车牛’,《易》‘服牛乘马’,汉赵过始教牛耕。”盖本贾思勰《齐民要术》。予谓辅嗣固失矣,贾氏及景文亦未为得也。按《论语》子谓仲弓曰:“犁牛之子,も且角,虽欲弗用,山川其舍诸?”此圣人格言也。盖犁田之牛,纯杂牝牡皆可,祭牛则非纯非牡不可,故曰“も且角”也。注疏乃以犁为杂色,も为赤纯色,角为周正,近世诸儒并从此义。今观《周礼 牧人》,时祀牲不用,,纯色也;外祭毁事用ζ,ζ,杂色也,是则纯杂之辨也。《封人》“设其衡”,《鲁颂》“夏而衡,白牡も刚”,是则言角之意也。窃疑犁起於春秋之间,故孔子有犁牛之言,而弟子冉耕亦字伯牛。彼《礼记》、《吕氏月令》,季冬出土牛示农耕早晚。贾谊《新书》、刘向《新序》俱载邹穆公曰“百姓饱牛而耕,暴背而耘”。大率在秦、汉之际,何待赵过?过特教人耦犁共二牛,费省而功倍尔。《易传》出於魏、晋,第见牛耕,不复考其初。而贾公彦《考工正义》,遂谓起於後汉,其失尤甚。
※《农书》三卷
陈氏曰:称西山隐居全真子陈撰。未详何人。其书曰田、曰牛、曰蚕。洪庆善为之後序。
※《耕桑治生要备》二卷
陈氏曰:宣教郎、通判横州何先觉撰。绍兴癸酉序。
※《耕织图》一卷
陈氏曰:於潜令鄞楼玉撰。攻鬼参政之伯父也。
※《竹谱》一卷
晁氏曰:戴凯之撰。凯之字庆预,武昌人。裒辑竹事,四字一读,有韵,类赋颂。李邯郸云“未详何代人”。
※《┺谱》二卷
晁氏曰:皇朝僧惠崇撰。
陈氏曰:僧赞甯撰。
※《续酒谱》十卷
晁氏曰:唐郑遨€叟撰。纂辑古今酒事,以续王绩之书。
※《酒谱》一卷
陈氏曰:汶上窦苹子野撰。其人即著《唐书音训》者。
※《北山酒经》三卷
陈氏曰:不知撰人。
※《荼经》三卷
晁氏曰:唐太子文学陆羽鸿渐撰。载产茶之地、造作器具、古今故事,分十门。
陈氏曰:羽自号竟陵子,又号桑苎翁。
※《顾渚山记》二卷
晁氏曰:陆羽撰。羽与皎然、朱放辈论茶,以顾渚为第一。顾渚山在湖州,吴王夫差顾望,欲以为都,故以名山。
※《煎茶水记》一卷
晁氏曰:唐张又新撰。其所尝水凡二十种,因第其味之优劣。
陈氏曰:唐涪州刺史张又新撰。本刑部侍郎刘伯刍称水之与茶,宜者凡七等。又新复言得李季卿所笔陆鸿渐《水品》凡二十。欧公《大明水记》尝辨之,今亦载卷末。余足迹所至不广,於《水品》仅尝三四,若惠山泉甘美,置之第二不忝,特未知康王谷水何如尔。其次,吴松第四桥水亦不恶,虎邱剑池殊未佳,而在第四,巳不可晓。至於雪水,清甘绝佳,而居其末,尤不可晓也。大抵水活而後宜茶,活而不清洁犹不宜,故浮泉石池漫流者为上,为其活且洁也。若夫天一生水,为€雨,水之活且洁者,何以过此?余尝用净器承雨水,试以烹煎,不减雪水,故知又新之说妄也。
※《茶谱》一卷
晁氏曰:伪蜀燕文锡撰。记茶故事。其後附以唐人诗文。
※《建安茶录》三卷
晁氏曰:皇朝丁谓撰。建州研膏茶起於南唐,太平兴国中始进御。谓咸平中为闽漕,监督州吏,创造规模,精纟致严谨,录其团焙之数,图绘器具及叙采制入贡法式。卢仝讥阳羡贡茶有“安知百万亿苍生,坠在颠崖受辛苦”之句,余於谓亦云。
※《北苑拾遗》一卷
晁氏曰:皇朝刘异撰。北苑,建安地名,茶为天下最。异庆历初在吴兴,采新闻,附於丁谓《茶录》之末。其书言涤磨调品之器甚备,以补谓之遗也。
※《补茶经》一卷,又一卷
晁氏曰:皇朝周绛撰。绛,祥符初知建州,以陆羽《茶经》不载建安,故补之。又一本有陈龟注。丁谓以为茶佳不假水之助,绛则载诸名水云。
※《试茶录》二卷
晁氏曰:皇朝蔡襄君谟撰。襄,皇中修注,仁宗尝面谕云:“昨卿所进龙茶甚精。”襄退而记其烹试之法,成书二卷,进御。世传欧公闻君谟进小团茶,惊曰:“君谟士人,何故如此。”
※《东溪试茶录》一卷
晁氏曰:皇朝朱子安集拾丁、蔡之遗。东溪,亦建安地名。其序谓“七闽至国朝,草木之异,则产腊茶、荔子;人物之秀,则产状头、宰相,皆前代所未有。以时而显,可谓美矣。然其草木厚味,难多食;其人物多智,难独任,亦地气之异”云。
※吕惠卿《建安茶记》一卷
晁氏曰:皇朝吕惠卿撰。
※《圣宋茶论》一卷
晁氏曰:右徽宗御制。
※《茶杂文》一卷
晁氏曰:集古今诗文及茶者。
※《北苑总录》十二卷
陈氏曰:兴化军判官曾伉录《茶经》诸书,而益以诗歌二卷。
※《茶山节对》一卷
陈氏曰:摄衢州长史蔡宗颜撰。
※《宣和北苑贡茶录》一卷
陈氏曰:建阳熊蕃叔茂撰。其子克义益写其形制而传之。
※《北苑别录》一卷
陈氏曰:赵汝砺撰。
※《品茶要录》一卷
陈氏曰:建安黄儒道父撰。元中,东坡尝跋其後。
※《荔枝谱》一卷,《荔枝故事》一卷
晁氏曰:皇朝蔡襄撰。记建安荔枝味之品第,凡三十馀种,古今故事。
陈氏曰:君谟为此书,且书而刻之,与《牡丹记》并行。闽无佳石,以板刊,岁久地又湿,皆蠹朽,至今犹藏其家,而字多不完,可惜也。
※《增城荔枝谱》一卷
陈氏曰:无名氏。其序言福唐人,熙宁九年承乏增城,多植荔枝,盖非峤南之“火山”,实类吾乡之“晚熟”。搜境内所出,得百馀种,其初亦得闽中佳种植之,故为是谱。
※《四时栽接花果图》一卷
陈氏曰:无名氏。
※《桐谱》一卷
陈氏曰:铜陵逸民陈翥撰。皇元年序。
※《何首乌传》一卷
陈氏曰:初见唐《李翱集》,今後人增广之耳。
※《海棠记》一卷
陈氏曰:吴人沈立撰。
※《橘录》一卷
陈氏曰:知温州延安韩彦直子温撰。世宗长子也。
※《菊谱》一卷
陈氏曰:史正志志道撰。孝宗朝为发运使者也。
※《范村梅菊谱》二卷
陈氏曰:范成大至能撰。有园在居第之侧,号范村。
※《糖霜谱》一卷
陈氏曰:遂宁王灼晦叔撰。言四方所产,遂宁为冠。灼自号颐堂。
※《蟹谱》二卷
陈氏曰:称怪山傅肱子翼撰。嘉四年序。怪山者,越之飞来山也。
※《蟹略》四卷
陈氏曰:高似孙续古撰。
※《越中牡丹花》二卷
陈氏曰:僧仲林撰。其序言越之所好尚惟牡丹,其绝丽者三十二种,始乎郡斋,豪家名族,梵宇道宫,池台水榭,植之无。来赏花者,不间亲疏,谓之看花局。泽国此月多有轻€微雨,谓之养花天。里语曰弹琴种花,陪酒陪歌。末称丙戌岁八月十五日移花日序。丙戌者,当是雍熙三年也。越在国初繁富如此,殆不减洛中。今民贫至骨,种花之风遂绝。何今昔之异邪?其故有二:一者镜湖为田,岁多不登;二者和买白著,数倍常赋,势不得不贫也。
※《牡丹谱》一卷
晁氏曰:欧阳修撰。初调洛阳从事,见其俗重牡丹,因著花品,凡三篇。
陈氏曰:蔡君谟书之,盛行於世。
※《冀王宫花品》一卷
陈氏曰:题景元年沧洲观察使记。以五十种分为三等九品,而“潜溪绯”、“平头紫”居正一品,“姚黄”反居其下,此不可晓也。
※《吴中花品》一卷
陈氏曰:庆历乙酉赵郡李英述。皆出洛阳花品之外者。以今日吴中论之,虽曰植花,未能如承平之盛也。
※《花谱》二卷
陈氏曰:荥阳张峋子坚撰。以花有千叶多叶,黄红紫白之别,类以为谱,几千叶五十八品,多叶六十二品,又以芍药附其末。峋与其弟子望同登进士弟。尝从邵康节学。
※《牡丹芍药花品》七卷
陈氏曰:不著名氏。录欧公及仲林等诸家《牡丹谱》、孔常甫《芍药谱》共为一篇。
※《洛阳贵尚录》一卷
陈氏曰:殿中丞新安邱道源撰。专为牡丹作也。其书援引该博而迂怪不经。天圣五年进士,通数知未来。寿八十一,及敛,衣空,人以为尸解。《新安志》云尔。
※《芍药谱》一卷
陈氏曰:中书舍人清江刘贡甫撰。
※《芍药图序》一卷
陈氏曰:待制新淦孔武仲常甫撰。
※《芍药谱》一卷
陈氏曰:知江都县王观通叟撰。三家皆述维扬所产花之盛。
●卷二百十九 经籍考四十六
○子(阴阳 天文 历算)
《汉 艺文志》:阴阳者流,盖出於羲、和之官。敬顺昊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民时,此其所长也。及拘者为之,则牵於禁忌,泥於小数,舍人事而任鬼神。
《汉志》:二十一家,三百六十九篇。
△右阴阳
《汉 艺文志》:曰天文者,序二十八宿,步五星日月,以纪吉凶之象,圣王所以参政也。《易》曰:“观乎天文,以察时变。”然星事凶悍,非湛密者弗能由也(凶,读与凶同。湛,读曰沈。由,用也)。夫观景以谴形,非明主亦不能服听也。以不能由之臣,谏不能听之主,此所以两有患也。
《宋三朝艺文志》曰:国家建官庀局,观文察变,尤重慎其事。太宗即位,知私习冒禁颇为诳耀,悉搜访考验,黜去缪妄,遂下诏禁止之。至真宗复申明诏旨,重其罪罚。自兹澄汰旌别,滥学方息,而民无所惑矣。
《两朝艺文志》曰:天文图书藏秘阁西编,有内侍专掌,禁私习者。嘉中大校经史,而兵法、小学、医术、礼书皆分局命官编校定写,唯天文、五行未尝是正,诸儒亦莫得考也。
《汉志》二十一家,四百四十五卷。
《隋志》:九十七部,合六百七十五卷。
《唐志》:二十家,三十部,三百六卷(失姓名六家。李淳风《天文占》以下不著录六家,一百七十五卷)。
《宋三朝志》:八十四部,三十二卷。
《宋两朝志》:二十八部,一百六卷。
《宋四朝志》:三十九部,二百四十六卷。
《宋中兴志》:二十家,二十部,一百二十七卷。
△右天文
《汉 艺文志》:历谱者,序四时之位,正分至之节,会日月五星之辰,以考寒暑杀生之实。故圣王必正历数,以定三统服色之制,又以探知五星日月之会。凶厄之患、吉隆之喜,其术皆出焉。此圣人知命之术也,非天下之至材,其孰能与焉。道之乱也,患出於小人而强欲知天道者,坏大以为小,削远以为近,是以道术破碎而难知也。
《宋两朝艺文志》:历以算成。自建隆迄治平,五正历象,作为铜仪,经法具於所司。盖有知算而不知历者,故历为算本。治历之善,积算远,其验难而差迟;治历之不善,积算近,其验易而差亦速。
《汉志》:十八家,六百六卷。
《隋志》:一百部,二百六十三卷。
《唐志》:三十六家,七十五部,二百三十七卷(失姓名五家。王勃以下不著录十九,家百二十六卷)。
《宋三朝志》:五十三部,二百卷。
《宋两朝志》:三十三部,六十四卷。
《宋四朝志》:五十三部,二百四十三卷。
《宋中兴志》:三十八家,五十一部,一百五十八卷。
△右历谱
《汉 艺文志》曰:五行者,五常之形气也。书云“初一曰五行,次二曰敬用五事”,言进用五事以顺五行也。貌、言、视、听、思心失,而五行之序乱,五星之变作。皆出於律历之数,而分为二者也。其法亦起五德终始,推其极则无不至。而小数家因此以为吉凶,而行於世,浸以相乱。
《汉志》:五行三十一家,六百五十二卷。
《汉志》:蓍龟十五家,四百一卷。
《汉志》:杂占十八家,三百一十三卷。
容斋洪氏《随笔》曰:《汉艺文志》、《七略》,杂占十八家,以《黄帝》、《甘德占梦》二书为首。其说曰:“杂占者,纪百家之象,候善恶之证。众占非一而梦为大,故周有其官。”《周礼》太卜:“掌三梦之法,一曰致梦,二曰<角奇>梦,三曰咸陟。”郑氏以为致梦夏后氏所作,<角奇>梦商人所作,咸陟者言梦之皆得,周人作焉。而占梦专为一官,以日月星辰占六梦之吉凶,其别:曰正、曰噩、曰思、曰寤、曰喜、曰惧。季冬聘王梦,献吉梦於王,王拜而受之,乃舍萌於四方,以赠恶梦。舍萌者,犹释菜也。赠者,送之也。《诗》、《书》、《礼经》所载:高宗梦得说;周武王梦帝与九龄;开王伐纣。梦纣朕卜;宣王考牧,牧人有熊罴、虺蛇之梦,“召彼故老,讯之占梦”。《左传》所书尤多。孔子梦坐奠於两楹。然则古之圣贤,未尝不以梦为大。是以见於《七略》者如此。魏、晋方技犹时时或有之。今人不复留意此卜,虽市井妄术所在如林,亦无以占梦自名者,其学殆绝矣。
△右五行
《汉 艺文志》:形法者,大举九州之势,以立城郭室舍形;人及六畜骨法之度数、器物之形容,以求其声气、贵贱、吉凶。犹律有长短而各徵其声,非有鬼神,数使然也。然形与气相首尾,亦有有其形而无其气者,有其气而无其形者,此精微之独异也。
《汉志》:六家,一百二十二卷。
《隋志》:五行二百七十二部,合一千二十二卷。
《唐志》:五行六十家,一百六十部,六百四十七卷(失姓名六十五家。袁天纲以下不著录二十五家,一百三十二卷)。
《宋三朝志》:五行四百四十二部,一千四百九十七卷。
《宋两朝志》:五行一百一十五部,一百六十一卷。
《宋四朝志》:五行一百三十四部,三百九十二卷。
《宋中兴志》:五行八十二家八十八部,二百八十六卷。
《宋中兴志》:蓍龟三十三家三十六部,一百一卷。
《宋中兴志》:杂占八十家八十四部,一百七十五卷。
《宋中兴志》:形法九十五家一百四部,二百六十八卷。
陈氏曰:自司马氏论九流,其後刘歆《七略》、班固《艺文志》皆著阴阳家,而天文、历谱、五行、卜筮、形法之属,别为《术数略》,其论“阴阳家者流,盖出於羲、和之官,敬顺昊天,历象日月星辰。拘者为之,则牵於禁忌,泥於小数。”至其论术数,则又以为羲、和、卜史之流。而所谓《司星子韦》三篇,不列於天文,而著之阴阳家之首。然则阴阳之与术数,似未有以大异也。不知当时何以别之,岂此论其理,彼具其术邪?今《志》所载二十一家之书皆不存,无所考究,而隋、唐以来子部遂阙阴阳一家。至董《藏书志》始以星占、五行书为阴阳类。今稍增损之,以时日、禄命、遁甲等备阴阳一家之阙,而其他术数各自为类。
按:陈氏之说固然矣,然时日、禄命、遁甲独非术数乎?其所谓“术数各自为类”者,曰卜筮,曰形法,然此二者,独不本於阴阳乎?盖班史《艺文志》阴阳家之後,又分五行、卜筮、形法,各自为类。今班《志》中五行、卜筮、形法之书虽不尽存,而後世尚能知其名义,独其所谓阴阳家二十一种之书,并无一存,而《隋史》遂不立阴阳门。盖隋、唐巳不能知其名义,故无由以後来所著之书续立此门矣。然《隋书》、《唐书》及《宋九朝史》,凡涉乎术数者,总以五行一门包之,殊欠分剔。独《中兴史志》乃用班《志》旧例,以五行、占卜、形法各自为门,今从之。
△右形法
※《周髀算经》二卷,《音义》一卷
陈氏曰:题赵君卿注,甄鸾重述,李淳风等注释。《周髀》者,盖天文书也。称周公受之商高,而以句股为术,故曰《周髀》。《唐志》有赵婴、甄鸾《注》,多一卷,李淳风《释》二卷。今曰“君卿”者,岂婴之字邪?《中兴书目》又云君卿名爽,盖本《崇文总目》,然皆莫详时代。甄鸾者,後周司隶也。《音义》,假承务郎李籍撰。
※《司天考古星通元宝镜》一卷
晁氏曰:题曰巫咸氏。宋朝太平兴国中,诏天下知星者诣京师,未几,至者百许人,坐私习天文,或诛或配隶海岛,由是星历之学殆绝。故予所藏书中亦无几,姑裒数种以备数云。《甘石星经》一卷
晁氏曰:汉甘公、石申撰。以日月、五星、三垣、二十八舍恒星图象次舍,有占诀以候休咎。
※《星簿赞历》一卷
陈氏曰:《唐志》称《石氏星经簿赞》。《馆阁书目》以其有徐、颍、婺、占等州名,疑後人附益。今此书明言依甘、石、巫咸氏,则非专石申书也。
※《乙巳占》十卷
陈氏曰:唐太史令政阳李淳风撰。起算上元乙巳,故以名焉。
※《玉历通政经》三卷
陈氏曰:李淳风撰。亦天文占也。《唐志》无之。
※《乾坤变异录》一卷
陈氏曰:不著名氏。杂占变异,凡十七篇。
※《古今通占》三十卷
陈氏曰:唐嵩高潜夫沛国武密撰。纂集黄帝、巫咸而下诸家,及隋以前诸史天文志为此书。《景乾象新书》取其说。《中兴馆阁书目》作《古今通占镜》,本《唐志》云尔。
※《步天歌》一卷
晁氏曰:未详撰人。二十八舍歌也。《三垣颂》、《五星凌犯赋》附於後。或云唐王希明撰,自号丹元子。
夹氵祭郑氏《天文略》曰:隋有丹元子,隐者之流也,不知名氏,作《步天歌》,见者可以观象焉,王希明纂《汉、晋志》以释之,《唐书》误以为王希明也。天文籍图不籍书,然书经百传不复讹谬,纵有讹谬,易为考正;图一再传便成颠错,一错愈错,不可复寻,所以信图难得,故学者不复识星。向尝尽求其书,不得其象,又尽求其图,不得其信。一日得《步天歌》而诵之,时素秋无月,清天如水,诵一句,凝目一星,不三数夜,一天星斗尽在中矣。此本只传灵台,不传人,术家秘之,名曰“鬼料窍”。世有数本,不胜其讹。今则取之仰观,以从稽定。然《步天歌》之言,不过《汉》、《晋》诸《志》之言也。《汉、晋志》不可以得天文者,谓所载名数灾详,丛杂难举故也。《步天歌》句中有图,言下见象,或约或丰,无馀无失,又不言休祥,是深知天者。今之所作,以是为本。旧於歌前亦有星形,然流传易讹,所当削去。惟於歌之后,采诸家之言以备其书云。
※《列宿图》一卷,《天象分野图》一卷
晁氏曰:未详撰人。
※《景乾象新书》三十卷
陈氏曰:司天春官正杨雄德等撰。以历代占书及春秋至五代诸史采摭撰集。元年七月书成,赐名,仍御制序。
晁氏曰:今惟三卷。
※《大宋天文书》十五卷
陈氏曰:不著名氏,《馆阁书目》亦无之,意其为太史局见今施行之书,盖供报、占验大抵出此。
※《天经》十九卷
陈氏曰:同州进士王及甫撰,不知何人。其书定是非,协同异,由博而约,儒者之善言天者也。
※《天象法要》二卷
陈氏曰:丞相温陵苏颂子容撰。元三年新造浑天成,记其法要而图其形象进之。
※《历代星史》一卷
陈氏曰:不著名氏。钞集诸史天文志。
※《天文考异》二十五卷
陈氏曰:昭武布衣邹淮撰。大抵袭《景新书》之旧。淮後入太史局。
※《二十四气中星日月宿度》一卷
陈氏曰:此书传之程文简家,云得於荆判局,荆名大声,太史局官也。
※《天象义府》九卷
陈氏曰:宜黄帝衣应撰。其书考究精详,论议新奇,而多穿凿傅会。象垂於天,其曰某星主某书者,人实名之也。开辟之初,神圣在御,天地之道未绝,其必有得於仰观俯察之妙者,故曰“天垂象,圣人则之”。夫天岂谆谆然命之乎?如必一切巧为之说,而以为天意实然,则几於矫诬矣。
△右天文
※《合元万分历》一卷
晁氏曰:唐曹氏撰,未知其名。历元起唐高宗显庆五年庚申,盖民所行小历也。本天竺历为法,李献臣云。
※《历法》一卷
晁氏曰:未详撰人。历草也。
※《唐大衍历议》十卷
陈氏曰:唐僧一行作新历,草成而卒,诏张说与历官陈元景等次为《历术》七篇、《略例》一篇、《历议》十篇,《新史志》略见之。十议者,一《历本》,二《日度》,三《中气》,四《合朔》,五《卦候》,六《九道》,七《日晷》,八《分野》,九《五星》,十《日食》。大抵皆以考正古今得失也。《历志》略取其要,著於篇者十有二,曰《历本》,曰《中气》,曰《合朔》,曰《卦候》,曰《日卦》,曰《日度》,曰《九道》,曰《日食》,曰《五星》。盖《历议》之八篇而分《卦候》为二,故共为九条。其《没灭》、《盈缩》、《晷漏中星》三条,则皆取之《略例》。馀《历议》、《日晷》、《分野》二篇,则具之《天文志》。嘉定辛未,辞科用为序题,有刘澹如者,盖得其书,自许必在选中,而考官但据史文,初不知此书尚存於世也,以其篇次与史文不合黜之。要之,史官因此书以述《志》,考官因史《志》以命题。当以书为本,参考《志》之所载,乃为全善。
※《崇天历》一卷
陈氏曰:司天夏官正、权判监宋行古等撰。天圣二年上。学士晏殊序。国初有建隆《应天历》,次有《乾元历》、《仪天历》,详见《三朝史志》。
※《纪元历》三卷《立成》一卷
陈氏曰:姚舜辅撰。崇宁五年成。自《崇文》之後,有《明天历》、熙宁《奉元历》、元《观天历》。至崇宁三年,舜辅造新历,曰《占天》。未几,蔡京又令舜辅更造,用帝受命之年、即位之日,元起庚辰,日命巳卯,上亲制序,颁之天下,赐名《纪元》。本朝承平诸历,略具正史志,不见全书。此二历近得之蜀人秦九韶道古,故存之。
※《统元历》一卷
陈氏曰:常州布衣陈得一更造,秘书少监朱震监视,绍兴五年上。历家不以为工。
※《会元历》一卷
陈氏曰:夏官正刘孝荥造,礼部尚书李序,绍熙元年也。孝荥判太史局,凡造三历,此其最後者,胜前远矣。
※《统天历》一卷
陈氏曰:冬官正杨忠辅撰。丞相京镗表进。其《历议》甚详。至於星度,明言不曾测验,无候簿可以立术,最为不欺。绍熙五年也。其末有《神杀》一篇,流於阴阳拘忌,则为俚俗。
※《开禧历》三卷《立成》一卷
陈氏曰:大理评事鲍氵之撰进,时开禧三年。诏附《统天历》推算。至今颁历,用《统天》之名,而实用此历。当时缘金虏闰月与本朝不同,故於此历加五刻。天道有常,而造术以就之,非也。大扌氏中兴以来,虽屡改历,而日官浅鄙,不知历象之本,但模袭前历,而於气、朔皆一时迁就尔。
※《金虏大明历》一卷
陈氏曰:亡金大定十三年所为也。其术疏浅不足取。积年三亿以上,其拙可知。然《统天》、《开禧》改历,皆缘朝论以北历得天为疑。贵耳贱目,由来久矣,不然也。
※《数术大略》九卷
陈氏曰:鲁郡秦九韶道古撰。前世算术,自《汉志》皆属历谱家。要之数居六艺之一,故今《解题》列之杂艺类,惟《周髀经》为盖天遗书,以为历象之冠。此书本名《数术》,而前二卷《大衍》、《天时》二类於治历测天为详,故亦置之於此。秦博学多能,尤邃历法,凡近世诸历皆传於秦。所言得失,亦悉著其语云。
※《集圣历》四卷
晁氏曰:皇朝杨可集。可久为司天冬官正,正辑古今阴阳书,汇为四时,以涓择日辰云。
※《百中经》三卷
晁氏曰:自绍兴二十一年以上百二十年历日节文也。
※《刻漏图》一卷
晁氏曰:皇朝燕肃撰。肃有巧思,上《莲花漏法》。尝知潼州,有石刻存焉。洛阳宋君者增损肃之法,为此图。
※《官历刻漏图》一卷,《莲花漏图》一卷
陈氏曰:太常博士王普伯照撰。
△右历算
●卷二百二十 经籍考四十七
○子(五行 占筮 形法)
※《广古今五行志》三十卷
晁氏曰:窦维鋈撰。《唐志》有其目,未详何人。纂五行变异,叙其徵应,盖为《洪范》之学者。自古术数之学多矣,言五行则本《洪范》,言卜筮则本《周易》,近时两者之学殆绝,而最盛於世者,葬书、相术、五星、禄命、六壬、遁甲、星禽而巳。然六壬之类,足以推一时吉凶;星禽、五星、禄命、相术之类,足以推一身之吉凶;葬书之类,足以推一家之吉凶;遁甲之类,足以推一国之吉凶。其所知若有远近之异,而或中或否,不可尽信则一也。
※《遁甲万一诀》一卷
晁氏曰:题云唐李靖所纂黄帝书。按遁甲之书,见於《隋志》凡十三家,则其学之来亦不在近世矣。以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推国家之吉凶。通其学者以为有验。未之尝试也。
※《遁甲经》一卷
晁氏曰:唐胡乾撰。《李氏书目》亦云《九天元女术》。推九星、八门、三奇六仪之法。
※《景遁甲玉函符应经》二卷
陈氏曰:司天春官正杨惟德撰,御制序。
※《景太一福应集要》十卷
陈氏曰:杨惟德撰,御制序。末题绍兴元年嵩阳潜士魏郡刘箕。其积算自建炎三年已酉推之者,其所附益也。九宫、八门与遁甲相表里。字多讹,未有他本可校。
※《阴阳二遁图局》一卷并《杂诀》、《三元立成图局》二卷,《遁甲八门机要》一卷《太乙淘金歌》一卷
陈氏曰:巳上四种皆不著撰著人名氏。得之于江吴炎。
※《遁甲选时图》二卷
陈氏曰:绍兴府所刻本,亦无名氏。
※《秤星经》三卷
晁氏曰:不著撰人。以日月、五星、罗、计都、紫气、月孛十一曜,演十二宫宿度。以推人贵贱、寿夭、休咎。不知其术之所起,或云天竺梵学也。按《洪范》曰:“岁月日时无易,百用成,用明,俊民用章,家用平康。”“月之从星,则以风雨”。泠州鸠曰:“武王伐殷,岁在鹑火,月在天驷,一曰在析木之津,辰在斗柄,星在天鼋。”以此言之,五星之术,其来尚矣。盖可以占国则可以占事,可以占事则可以古人也。然术家用日月、五星以占吉凶,又加以交初、交中之神,紫气、月孛之宿。初、中者,交食之会,亦可以意求;惟气、孛无稽,而术家独以为效,且曰土木之馀气。五星之行,土木最迟,而为吉凶者久,故有馀气云。
※《周易十二论》一卷
晁氏曰:未详撰人。论日、月、五星直年以占吉凶。
※《珞录子三命》一卷
晁氏曰:李献臣云,珞录者,取“珞珞如玉,录々如石”之义,推人生休咎、否泰之法。箕子曰“五行水、火、金、木、土”,禹曰“辛、壬、癸、甲”,则甲子、五行之名,盖起於尧舜、三代之时矣。郑氏释“天命之谓性”曰,谓木神则仁,金神则义之类;又释“我辰安在”曰,谓六物之吉凶。此以五行、甲子推知休咎否泰於其传者也。吕才称起於司马季主及王充,其言浅哉。然才所诋建禄、背禄、三刑、劫杀、建学、空亡、勾绞、六害、驿马之类,皆今世三命之术也,亦在才之前矣。由是观之,视他术渊源独远。且小运之法,本於《说文》已字之训;空亡之说,本於《史记》孤虚之术,多有所自来,故精於其学者,巧发奇中最多。
陈氏曰:此书禄命家以为本经,其言鄙,闾巷卖卜人所为也。
※《珞录子疏》五卷
晁氏曰:皇朝李全、东方明撰。
※《李虚中命书》三卷
晁氏曰:唐李虚中撰。虚中字常容,《姓纂》云,冲之八代孙。学最深於五行书,寿夭、贵贱、利不利,辄先处其年时,百不失一。韩愈言冲为虚中十一世祖,误也。
※《河图》、《天运二赋》一卷
晁氏曰:不著撰人。论天地二运,盖三命书也。《崇文目》以为卜筮类。
※《壶中赋》一卷
陈氏曰:称紫€溪壶中子,莫知何人。
※《源髓歌》六卷《後集》三卷
陈氏曰:唐沈芝撰。《後集》妄也。
※《太乙命诀》一卷
陈氏曰:称袁天纲,妄人假。
※《五命秘诀》一卷
晁氏曰:皇朝林开撰。三命之术,年、月、日支干也,加以时、胎,故曰五命。
※《鲜鹗经》十卷
晁氏曰:未详撰人。凡十门,六十二章。以星禽推知人之吉凶,言其性情、嗜好为尤验。说者谓本神仙之诀也,故此书载於《道藏》。李邯郸云罗浮山逍遥子撰。
※《紫堂诀》三卷
晁氏曰:紫堂先生撰,未详何代人。著紫垣十二星至隐曜,总三百六十位,分二十八舍,附之以五星,配十二辰,以推人命之吉凶。
※《五星命书》一卷
陈氏曰:不著名氏。其歌诀颇详,然未必验也。
※《五星三命指南》十四卷
陈氏曰:亦不知名氏,大抵书坊售利,求俗师为之。
※《聿斯歌》一卷
陈氏曰:青罗布衣王希明撰,不知何人。
※《灵台三十六歌》一卷
陈氏曰:题称武平先所撰,然亦不知其为何代人。
※《五星六曜约法》一卷,《洞微歌》一卷,《紫宙经》一卷
陈氏曰:以上三种皆无撰著名氏,亦莫考其所自出。
※《四门经》一卷
陈氏曰:唐待诏陈周辅撰。
※《青罗立成历》一卷
陈氏曰:司天监朱奉奏。据其历,起贞元十年甲戌入历,“至今乾宁四年丁巳”,则是唐末人。
※《罗计二隐曜立成历》一卷
陈氏曰:称太中大夫曹士,亦莫知何人,但云起元和元年入历。
※《诸家五星书》一卷
陈氏曰:杂录五星禄命之说。前数家亦多在焉。
※《遁甲八门命诀》一卷
陈氏曰:不知名氏。
※《信斋百中经》一卷
陈氏曰:不著名氏。安庆府本。术士言最善。
※《怡斋百中经》一卷
陈氏曰:东阳术士曹东野。自言今世言五星者,皆用唐《显庆历》,历法更本朝,前後无虑十馀变,而《百中经》犹守旧历,安得不差!乃用见行历法推算。其说如此,未知能质也。
※《五行精纪》三十四卷
陈氏曰:清江乡贡进士廖中撰。周益公为之序。集诸家三命说。
※《三辰通载》三十四卷
陈氏曰:嘉禾钱如璧编集五星命术。
※《广济阴阳百忌历》二卷
陈氏曰:称唐吕才撰。有序。按:才序阴阳书,其三篇见於本传,曰《禄命》,曰《卜宅》,曰《葬》,尽扫世俗拘滞之论,安得复有此历!本初固巳假,後人附益,尤不经。
※《三历会同》十卷
陈氏曰:不知作者。集《百忌》、《总圣》、《集正》三书。
※《万历会同》三十卷
陈氏曰:陈从古撰。以前书推广之。书坊售利之具也。
※《弹冠必用》一卷
陈氏曰:周谓撰。专为宦游择日设。
※《三历撮要》一卷
陈氏曰:无名氏。又一本名《择日撮要历》,大略皆同。建安徐清叟真翁云,其尊人尚书公应龙所辑,不欲著名。
※《阴阳备用》十二卷
陈氏曰:通判舒州新安胡舜甲汝嘉撰。此书本为地理形法,而诸家选对日法要皆在焉,故附於此。
△右五行
※《焦氏易林》十六卷
晁氏曰:汉天水焦延寿传《易》於孟喜,此其所著书也。费直题其前,曰“六十四卦变”,又有唐渝王序。所书每卦变六十四,总四千九十六首。皆为韵语,与《左氏传》载凤“凰於于飞,和鸣锵锵”,《汉书》所载“大横庚庚,予为天王”之语绝相类,岂古之卜者,各有此等书邪?
石林叶氏曰:吾家有焦贡《易林》、《京房易》二书,大抵皆卜筮、阴阳、气候之言,不复更及《易》道。考之班固《儒林传》,汉初传《易》,大抵皆本之田何,而焦贡独得隐士之说,以授京房。贡尝从孟喜问《易》,会喜死,房即以其学出孟氏,其徒翟牧、曰生不肯,皆曰非也。然孟喜虽授学田王孙,至其候阴阳灾变,言田生死时枕喜膝,独传喜,其实妄也。故梁邱贺辨以为田生绝施仇手中,时喜归东海,无此事。则二氏书其源流固无所本,纵焦贡书出孟氏,固谬矣。如赵宾说“箕子明夷”为“箕子者,万物方ぼ兹也”,云受於喜,为喜为名之,则喜乃妄人而已。
陈氏曰:又名《大易通变》。唐会昌景寅,越五€王俞序。凡四千九十六卦,其辞假出於经史,其意雅通於神祗。盖一卦可以变六十四也。旧见沙随程迥所记,南渡诸人以《易林》筮国事,多奇验。求之累年,宝庆丁亥始得之莆田。皆韵语,古雅颇类《左氏》所载繇辞,或时援引古事。间尝筮之,亦验。颇恨多脱误。嘉熙庚子从湖守王寺丞侑借本两相校,十得八九。其中亦多重复,或诸卦数爻共一繇,莫可考也。
※《八神筮法》二卷
晁氏曰:以八卦世分六十四卦,每卦首必云“子夏曰”,论《易》筮之吉凶。
※《灵经》二卷
晁氏曰:汉东方朔撰,又云张良、刘安,未知孰是。晋颜幼明、宋何承天注。有唐李远叙。归来子以为黄石公书,岂谓以授良者邪?按:《南史》载“客从南来,遗我良财,宝货珠玑,金碗玉杯”之繇,则古之遗书也明矣。凡百二十卦,皆有繇辞。
※《灵龟经》一卷
晁氏曰:史苏撰。论龟兆之吉凶。《崇文目》三卷。
※《易传积算法杂占条例》一卷
陈氏曰:汉京房撰,详已见《易》类。世所传京氏遗学不过如此而已。今世卜者世应、飞伏、纳甲之类,皆出京氏。
※《周易版词》一卷
陈氏曰:不知名氏,当是汉、魏以前人所为。其官名皆东京制也。
※《周易元悟》一卷
陈氏曰:题李淳风撰。
※《火珠林》一卷
陈氏曰:无名氏。今卖卜者掷钱占卦,尽用此书。
※《揲蓍古法》一卷
陈氏曰:开封郑克武子撰。
※《蓍卦辩疑序》三卷
陈氏曰:郭雍撰。自序略言:学者相传,谓九为老阳,七为少阳,六为老阴,八为少阴。及观乾爻称九,坤爻称六,则九、六为阴阳,盖无疑也。而六子皆称九、六,不言七、八,则少阴、少阳未有所据。及考乾、坤之策,曰乾之策二百一十有六,坤之策百四十有四,六之一,则乾爻得三十六,坤爻得二十四,是则老阴、老阳之数也。又考二篇之策,阳爻百九十有二,以三十六乘之,积六千九百十有二;阴爻百九十有二以二,以十四乘之,积四千六百八。合之为万有一千五百二十。则二篇之策,亦皆老阴、老阳之数也。而少阴、少阳之数又无所见。再置阳爻百九十有二,以少阳二十八乘之,积五千三百七十六;再置阴爻百九十有二,以少阴三十二乘之,积六千一百四十四。合之亦为万有一千五百二十。以是知少阴、少阳之数隐於老阴、老阳之中。如是则七九皆为阳,六、八皆为阴,其画为奇为耦皆同。圣人画卦,初未必以阴阳老少为异,然卜史之家欲取动爻之後卦,故分别老少之象,与圣人画卦之道已不同矣。然七、九为阳,六、八为阴,盖谓阴阳各有二道,与《说卦》言“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其义皆同。是道也,以圣人不明载之《系辞》,後世纷纷互相矛盾,至有大失圣人之意者。大率多主下史之论,不知所谓策数,遂妄为臆说也。
《朱子语录》曰:揲蓍虽是一小事,自孔子来千五百年,人都理会不得。唐时人说得虽有病痛,大体理会得是。近来说得大乖,自郭子和始。奇者,揲之馀为奇。扌力者,归其馀,扌力二指之中。今子和反以挂一为奇,而以揲之馀为扌力。又不用老少,只用三十六、三十二、二十八、二十四,不知为策数。以为圣贤从来只说阴阳,不曾说老少。不知他既无老少,则七、八、九、六皆无用,又何以为卦!又曰龟为卜,策为筮,策是馀数谓之策。他只是胡乱说策字。或问:“他既如此说,则‘再扌力而後卦’之说何如?”曰:他以第一揲扌力为扌力,第二、第三揲不挂为扌力,第四揲又挂。然如此则无五年再闰。如某已前排,真个是五年再闰。圣人下字皆有义理,挂者,挂也;扌力者,勒於二指之中也。
※《常阳经》一卷
晁氏曰:《崇文目》题曰《黄帝式用》,盖六壬占卜术也。
※《六壬要诀》一卷
晁氏曰:未详何人撰。《隋志》载六壬之书两种。《金銮密记》及《五代史记》颇言其验。今世龟筮道息,而此术独行。
※《六壬课钤》一卷
晁氏曰:未详何人所纂。以六十甲子加十二时,成七百二十三课,三传入神,以占吉凶。
※《玉关歌》一卷
晁氏曰:不题撰人。六壬课诀也。
※《六壬翠羽歌》一卷
陈氏曰:後唐长兴中僧令岑撰。错误极多,未有他本可校。
※《六壬洞微赋》一卷
陈氏曰:不知名氏。瞽卜刘松年所传。
※《京氏参同契律历志》一卷
陈氏曰:虞翻注。专言占象而不可尽通,字亦多误,未有别本校。
※《京氏易式》一卷
陈氏曰:晁说之以道撰。
※《占灯法》一卷,《观灯法》一卷
晁氏曰:唐李淳风撰。《崇文总目》亦有之。
△右占筮
※《八五经》一卷
晁氏曰:序云黄帝书。“八五”,谓八卦、五行。虽後人依,而其辞亦驯雅,相墓书也。吕才《葬篇》以六说诘其不验,且云:“世人之为葬巫所欺,忘擗踊荼毒,以期徼幸。由是相茔陇,希官爵,择时日,规财利。”诚哉是言也。
陈氏曰:《序》称大将军记室郭璞。《後序》言:“余受郭公囊书数篇,此居一,公戒以秘之。丞相王公尽索余书,余以公言告之,得免。”未称太兴元年六月,盖晋元帝时。王公,谓导也。然皆依耳。其书为相墓作。
※《狐首经》一卷
陈氏曰:不著名氏。称郭景纯序,亦依也。胡汝嘉始序而传之。其文亦雅驯,言颇有理。
※《续葬书》一卷
陈氏曰:称景纯撰。鄙俗依。
※《青囊补注》三卷
晁氏曰:郭璞撰。世传葬书之学,皆云无出郭璞之右者。今盛行皆璞书也。按璞传载葬母事,世传盖不诬矣。璞未几为王敦所杀。若谓祸福皆系於葬,则璞不应择凶地以取祸;若谓祸福有定数,或他有以致之,则葬地不必择矣。呜呼,璞自用其术尚如此,况後遵其遗书者乎!
※《拨沙经》一卷
晁氏曰:唐吕才撰。地理书。画山水之形成图。盖依者。
※《青囊本旨》一卷
晁氏曰:不记撰人。演郭璞《相墓青囊经》也。
※《洞林别诀》一卷,《寻龙入式》一卷
晁氏曰:江南范越凤集郭璞所记诸家地理书得失为此书,二十四篇,并司空班《寻龙入式歌》附。
陈氏曰:又名《洞林别诀》。范越凤,相传缙€人,家於将乐。
※《地理少》一卷
陈氏曰:称李淳风,亦未必然。
※《会元经》二十四卷
晁氏曰:孙季邕撰,未详何代人。集诸家相地书,芟其鄙陋无验者,成是书。
※《金锁正要》一卷,《元谈经》一卷,《锦囊遗录》一卷,《五行统例》一卷
晁氏曰:四书皆地理书也。
※《五音地理新书》三十卷
晁氏曰:唐僧一行撰。以人姓五音,验八山、三十八将吉凶之方。其学今世不行。
※《地理口诀》一卷
陈氏曰:不知何人所集。曰杨筠松、曾杨乙、黄禅师、左仙、朱仙桃、范越凤、刘公、赖太素,张师姑、王吉,凡十家。
※《杨氏遗诀曜金歌》并《三十六图象》一卷
陈氏曰:杨即筠松也,又号杨救贫。
※《神龙鬼砂》一卷,《罗星妙论》一卷
陈氏曰:皆不知作者。
※《九星赋》一卷
陈氏曰:题范公。
※《阴阳精义》二十篇
朱伯起撰。水心序:伯起从郑公景望学,而与景元为友。酷嗜地理,谈山如啖蔗。浮海葬妻大芙蓉,云後百年当验。著书二十篇,论原起乘止尤详。二郑因是喜阴阳家。余常怪苏公子瞻居阳羡而葬嵩山,一身岂能应四方山水之求?近时宋公元晦听蔡季通预卜寿藏,门人裹粮行绋,六日始至。乃知好奇者,固通人大儒之常患也。
※《龙髓经》一卷,《疑龙经》一卷,《辩龙经》一卷,《龙髓别旨》一卷《九星祖局图》一卷《五星龙祖》一卷《二十八禽星图》一卷
陈氏曰:以上七种晁无名氏,并前诸家,多吴炎录以见遗。江西有风水之学,往往人皆道之。
※《三十二家相书》三卷
晁氏曰:或集许负以下三十二家书,成此编。
※《月波洞中记》一卷
皆氏曰:序称唐任逍遥得之於太白山月波洞石壁上。凡九篇,相形术也。《崇文总目》置之五行类。
※《杂相书》一卷
陈氏曰:凡三十二种,又有《拾遗》,亦吴晦父所录。
※《成和子观妙经》一卷
陈氏曰:不著名氏。
※《希夷先生龟鉴》一卷
陈氏曰:逸人亳社陈搏图南撰,刘康国注。《馆阁书目》作《人伦风鉴》。
※《袖中记》一卷
晁氏曰:皇朝李唐撰。辨人形色相,知人寿夭吉凶。
※《晁书古鉴》一卷
晁氏曰:未详撰者姓名。熙宁同,集书史相术验者。
※《诸家相书》五卷
陈氏曰:知莆田县昭武黄庚毅夫撰集。
※《玉管神照》一卷
陈氏曰:无名氏。
※《相马经》
晁氏曰:伯乐撰。
※《集马相书》一卷
晁氏曰:光禄少卿孙撰。
※《相牛经》一卷
晁氏曰:序曰:甯戚传之百里奚,汉世河西薛公得其书以相牛,千百不失其一。至魏世高堂生又传晋宣帝,其後秘之。细字,薛公注也。
※《相鹤经》一卷
晁氏曰:题曰浮邱公撰。其传,云浮邱公传於王子晋,後崔文子学道於子晋,得其文,藏於嵩山之石室,淮南公采药得之,乃传於世。
※《相贝经》一卷
陈氏曰:不知作者。
※《师旷禽经》一卷
陈氏曰:称张华注。
△右形法
●卷二百二十一 经籍考四十八
○子(兵书)
《汉 艺文志》:兵家者流,盖出古司马之职,王官之武备也。《洪范》八政,八曰师。孔子曰为国者“足食足兵”,“以不教民战,是谓弃之”,明兵之重也。汤、武受命,以师克乱而济百姓,动之以仁义,行之以礼让,《司马法》是其遗事也。自春秋至於战国,出奇设伏,变诈之兵并作。汉兴,张良、韩信序次兵法,凡百八十二家,删取要用,定著三十五家。诸吕用事而盗取之。武帝时,军政杨璞捃摭遗逸,纪奏兵录,犹未能备。至於孝成,命任宏论次兵书为四种。
《汉志》:兵权谋十三家,二百五十九篇(省《伊尹》、《太公》、《管子》、《孙卿》、《冠子》、《苏子》、《蒯通》、《陆贾》、《淮南王》二百五十九种,出《司马法》入礼也。其权谋者,以正守国,以奇用兵,先计而後战,兼形势,包阴阳,用技巧者也。)
《汉志》:兵形势十一家,九十二篇,图十八卷(形势者,雷动风举,後发而先至,离合背乡,变化无常,以轻疾制敌者也。)
《汉志》:阴阳十六家,二百四十九篇,图十卷(阴阳,顺时而发,推刑德,随斗击,因五行相胜,假鬼神而为助也)。
《汉志》:兵技考十三家,百九十九篇(省《墨子》重,入《就鞠》也。技巧者,习手足,便器械,积机关,以立攻守之胜者也。凡兵书五十三家,七百九十篇,图四十三卷)。
※容斋洪氏《随笔》曰:汉成帝命任宏论次其书为四种,其权谋中有《韩信》二篇,形势中有《项王》一篇,前後《艺文志》载之,且云:“汉兴,张良、韩信序次兵法,凡百八十二家,删取要用,定著三十五家。诸吕盗取之。”项、韩虽不得其死,而遗书可传於後者,汉世不废,今不可复见矣。
《隋志》:一百三十三部,五百一十二卷。
《唐志》:二十三家,六十部,三百一十九卷(失姓名十四家,李筌以下不著录二十五家。一百六十三卷)。
《宋三朝志》:一百八十二部,五百五十三卷。
《宋两朝志》:三十二部,一百二十七卷。
《宋四朝志》:九十七部,八百二十八卷。
《宋中兴志》:九十二家,一百单七部,一千七十四卷。
※《六韬》六卷
晁氏曰:周吕望撰。按《汉艺文志》无此书,《梁》、《隋》、《唐》始著录,分文、武、龙、虎、豹、犬六目,兵家权谋之书也。元丰中,以《六韬》、《孙子》、《吴子》、《司马法》、《黄石公三略》、《尉缭子》、《李卫公问对》颁行武学,今习之,号“七书”云。按兵法,汉成帝常命任宏分权谋、形势、阴阳、技巧为四种。今又有卜筮、政刑之说,盖在四种之外矣。
高氏《子略》曰:《诗》曰:“维师尚父,时维鹰扬,凉彼武王。肆伐大商,会朝清明。”郑康成称其“天期己至,兵甲之︹,师卒之武,故今伐商,合兵以清明也。”《牧誓》曰:“时甲子昧爽,王朝至於商郊牧野。”与《诗》合也。武王之问太公曰:“何以知人心?”王时寝疾,太公负而起之,曰:“行,迫矣,勉之。”武王乃驾鹜冥之车,周旦为之御,至於孟津。大黄参连弩、大才扶胥车(战具)、飞凫(赤茎白羽,以铜为首)、电影(青茎赤羽,以铜为首,副也。昼则为光,夜则为星)、方头铁钅追(重八斤。一名铁钺)、行马(广二丈,二十具)、渡沟飞桥(广五丈,转关鹿卢)、鹰爪方凶铁把(柄长七尺)、天阵(日月、斗杓,杓一左一右,一仰一背,北为天阵)、地阵(邱陵、水泉,有左右前後之利)、人阵(车马、文武)、积楹临冲(攻具)、€楼、飞楼(视城中也)、武冲、大橹(三军所需),€火万炬(火具),吹鸣。审此,则康成所曰“兵甲之︹、师卒之武”为可考欤,亦《诗》所谓“檀车煌煌,驷原彭彭”者也。又考诸武王曰:“殷可伐乎?”太公曰:“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武王又曰:“诸侯己至,士民何如?”太公曰:“大道无亲,何急於元士!”武王又曰:“民吏未安,贤者未亲,何如?”太公曰:“无故无亲,如天如地。”其言若有合於《书》者。《诗》之上章曰:“保右命尔,伐大商。上帝临女,无贰尔心。”此之谓也。
周氏《涉笔》曰:谓太公为兵家之祖,自汉人巳然,木无所稽,仅以《阴符》有而云尔。太公遇文王事尚未足信,况谈兵哉?《周诗》“鹰扬”外无他语。周公曰:“惟文王尚克修和我有夏。亦惟有若虢叔,有若闳夭,有若泰颠,有若南宫括。”“武王惟兹四人,尚迪有禄。後暨武王,诞将天威,咸刘厥敌。惟兹四人,昭武王惟冒,丕单称德。”向使太公主柄伐商,身为大将,周公其遗之乎?《六韬》不知出何时,其屑屑共议“以家取国”,“以国取天下”,殆似丹徒布衣、太原宫监所经营者。《史记》载君臣各把钺,断首悬旗,以後人臆记,非实也;归赂免囚,好事为之。而此书因著《文伐》十二节,阴赂左右,辅其淫乐,养其乱臣,与韩非所云“纳费仲、奉玉版”并为一论,盖文、武、周、召之一厄也。《管子》书载汤结女华以为阴,事曲逆以为阳,战国诸子窥测古圣,妄诞率类此。太公举贤尚功,周公知其有篡弑之臣,亦是後人妄以见事附合。而诸子因记杀华士,谓周公驰往救之,疏谬可笑。此书有《上贤篇》,则“六贼七害”指“抗志高节”、“轻爵位”、“贱有司”、“语无为”、“言无欲”、“虚论高议”、“穷居静处”条居大半,全与暴乱同科。按武王既定天下,其《诗》曰“日靖四方”,其《书》曰“无有作恶”,当“丕单称德”之世,而纷然悬赏罚,募功名,不知将何出也!此书并缘《吴起》,渔猎其词,而缀缉以近代军政之浮谈,浅驳无可施用。盖吴起、武侯,真答问也,故问者当其形,对者应其实,至於料六国形势所当出,百代之下,犹可想像。而此书问答徒效之也,故务广不务精,语脉皆不相应,读者宜熟察也。
陈氏曰:其辞鄙俚,世俗依也。
水心叶氏曰:自《龙韬》以後四十三篇,条画变故,预设方御,皆为兵者所当讲习。《孙子》之论至深不可测,而此四十三篇繁悉备举,似为《孙子》义疏也。其书言“避正殿”,乃战国後事,固当後於《孙子》。《论将》有“十过”,近於“五危”;《战车》“十死”、《战骑》“九败”与《行军》、《九地》相出入;其《励军》言“礼将”、“力将”、“止欲将”,《练士》各聚卒,《教战》成三军,又本於《吴起》。然则《孙》、《吴》固兵家所师用。至庄周亦称“九徵”,则真以为太公所言矣。然周侮为方术者,而不悟《六韬》之伪。何也?盖当时学术无统,诸子或妄相诋訾,或偶相崇尚,出於率尔,岂足据哉!
※《司马法》三卷
晁氏曰:齐司马穰苴撰。威王使大夫追论古者《司马兵法》,而附穰苴於其中,因号《司马兵法》。司马迁谓其书“闳廓深远,虽三代征伐,未能竟其义。如其文,近亦少褒矣。穰苴为区区小国行师,何暇及《司马兵法》之揖让乎?”
陈后山《拟御试武举策》曰:臣闻齐威王使其大夫追论古者《司马兵法》,附以先齐大司马田穰苴之说,号曰《司马穰苴兵法》。夫所谓古者《司马兵法》,周之政典也;所谓《穰苴兵法》,太史迁之所论,今博士弟子之所诵说者也。昔周公作政典,司马守之以佐天子平邦国,而正百官、均万民,故征伐出於天子。及上废其典,下失其职,而周衰矣,故征伐出於诸侯,典之用舍兴坏系焉。迁徒见七国楚、汉、之战以诈胜,而身固未尝行道也,遂以仁义为虚名,而疑三代以文具,可谓不学矣。史称迁博极群书,而其论如此,所谓虽多奚为者也。臣谨按:传记所载《司马法》之文,今书皆无之,则亦非齐之全书也。然其书曰:“礼与法表里,文与武左右。”又曰:“杀人以安人,杀之可也;攻其国,爱其民,攻之可也,以战去战,虽战可也。”又曰:“夏、冬不兴师,所以兼爱民。”此先王之政,何所难乎?至其说曰“击其疑,加其卒,致其屈,袭其规此”,穰苴之所知也,汉之所行,迁之所见,而谓先王为之乎!
※魏武注《孙子》一卷
晁氏曰:吴孙武撰,魏武帝注。按《汉艺文志》,《孙子兵法》八十二篇,今魏武所注,止十三篇。杜牧以为武书数十万言,魏武削其繁,笔其精粹,成此书云。其序略曰:“吾读兵书战策多矣,武所著深矣。”
水心叶氏曰:按司马迁称《孙子》十三篇,两言之,而班固志《艺文》,乃言《吴孙子兵法》八十二篇。又吴起四十八篇,而今《吴起》六篇而己。又今《中庸》一篇,而《志》称四十九篇。岂昔所谓篇者,特章次之比,非今粹书也?然迁时己称十三篇,而刘歆、班固在其後,反著八十二篇。以《火攻》、《用》考之,疑孙子亦有未尽之书。然此为文字多少,其不存者自不足论。迁载孙武齐人,而用於吴,在阖闾时,破楚入郢,为大将。按《左氏》无孙武。他书所有,《左氏》不必尽有,然颖考叔、曹刿、烛之武、专设诸之流,微贱暴用事,《左氏》未尝遗,而武功名章灼如此,乃更阙。又同时伍员、宰,一一铨次,乃独不及武邪?详味《孙子》,与《管子》、《六韬》、《越语》相出入,春秋末、战国初山林处士所为。其言得用於吴者,其徒夸大之说也。自周之盛,至春秋,凡将兵者必与闻国政,未有特将於外者。六国,时此制始改。吴虽蛮夷,而孙武为大将乃不为命卿,而《左氏》无传焉,可乎?故凡谓穰苴、孙武者,皆辩士妄相标指,非事实。其言阖闾试以妇人,尤为奇险不足信。
高氏《子略》曰:周衰,制隳法荡,政不克纲,强弱氵贯凌,一趋於武,侈兵图霸,干戈相寻,甚可畏也。其谋帅行师,命意立制,犹知笃礼信,尚训齐,庶几三代仁义之万一焉耳,末殊未至於毒也。兵流於毒,始於孙武乎?武称雄於言兵,往往舍正而凿奇,背义而依诈。凡其言反覆,其变无常,智术相高,气驱力夺,故《诗》、《书》所述,《韬》、《匮》所传,至此皆索然无遗泽矣。先儒曰“无以学术杀天下後世”,是犹言学者也。吴、越交兵,胜负未决,武居其,岂无所以为强吴胜越者?二十年,阖闾既以战死,夫差旋丧其国,方是时,武之言兵,亦知为吴计而已。成败兴亡,易如反掌,固无待於杀天下後世,兵其可以智用欤!
陈氏曰:世之言兵者祖孙武,然孙武事吴阖闾而不见於《左传》,不知果何时人也。
※李筌注《孙子》三卷
晁氏曰:唐李筌注。以魏武所解多误,约历代史,依《遁甲》,注成三卷。
※杜牧注《孙子》三卷
晁氏曰:唐杜牧牧之注。牧以武书大略用仁义,使机权,曹公所注解,十不释一,盖惜其所得,自为新书尔,因备注之。世谓牧慨然最喜论兵,欲试而不得者。其学能道春秋、战国时事,甚博而详,知兵者有取焉。
※陈注《孙子》三卷
晁氏曰:唐陈撰。以曹公注隐微,杜牧注阔,重为之注云。
※纪注《孙子》三卷
晁氏曰:唐纪集唐孟氏、贾林、杜佑三家所解。
※梅圣俞注《孙子》三卷
晁氏曰:皇朝梅尧臣圣俞注,欧公为之序。
欧阳氏序曰:世所传《孙武》十三篇,多用曹公、杜牧、陈皋注,号《三家孙子》。余顷与撰四库书目,所见《孙子》注者尤多(一有“至二十馀家”五字)。武之书本於兵,兵之术非一,而以不穷为奇,宜其说者之多也。凡人之用智有短长,其设施各异,故或胶其说於偏见,然无出所谓三家者。三家之注,最後,其说时时攻牧之短。牧亦慨然最喜论兵,欲试而不得者,其学能道春秋、战国时事,甚博而详。然前世言善用兵称曹公。曹公尝与董、吕、诸袁角其力而胜之,遂与吴、蜀分汉而王。传言魏之诸将出兵千里(一有公字),每坐计胜败,授其成算,诸将用之,十不失一,一有违者,兵辄败北。故魏世用兵,悉以新书从事,其精於兵也如此。牧谓曹公於注《孙子》尤略,盖惜其所得,自为一书,是曹公悉得武之术也。然武尝以其术千吴王阖闾,用之西破楚,北服齐、晋而霸诸侯。夫使武自用其书,止於︹霸,及曹公用之,然亦终不能灭吴、蜀,岂武之术尽於此乎?抑用之不极其能也?後之学者徒见其书,又各牵於已见,是以注者虽多而少当也。独吾友圣俞不然,常评武之书曰:“此战国相倾之说也。三代王者之师,司马九伐之法,武不及。然亦爱其文略而意深,其行师用兵、料敌制胜亦皆有法,其言甚有次序。而注者汨之,或失其意。乃自为注,凡胶於偏见者皆抉(一作“挑”)去,傅以己意而发之,然後武之说不汨而明。”吾知此书当与三家并传,而後世取其说者,往往於吾圣俞多焉。圣俞为人谨质温恭(一有“仁厚而明”四字),衣冠进趋,眇然儒者也。後世之视其书者,与太史公疑张子房为壮夫何异!
《朱子语录》曰:欧公大段推许梅圣俞所注《孙子》,看得来如何得似杜牧注底好。
※王注《孙子》三卷
晁氏曰:皇朝王注。以古本校正阙误,又为之注。仁庙时,天下久承平,人不习兵。元昊既叛,边将数败,朝廷颇访知兵者,士大夫人人言兵矣。故本朝注解孙武书者,大抵皆其时人也。
※何氏注《孙子》三卷
晁氏曰:未详其名,近代人也。
※《吴子》三卷
晁氏曰:魏吴起撰。言兵家机权、法制之说。唐陆希声类次为之说。《图国》、《料敌》、《治兵》、《论将》、《变化》、《励士》凡六篇。
高氏《子略》曰:读《吴子》,其说盖与孙武截然其不相侔也。起之书几乎正,武之书一乎奇。吴之书尚礼义,明教训,或有得於《司马法》者,武则一切战国,驰骋战争,夺谋逞诈之术耳。武侯浮西河,下中流,喟然叹曰:“美哉!山河之固,魏之宝也。”起言之曰:“在德不在险。德之不修,舟中之人尽敌国也。”斯言之善,质於经,求之古,奚惭焉!反覆此编,则所教在礼,所贵在礼。夫以汤、武仁义律之,起诚有,求之齐、鲁、晋、卫、秦、楚之论兵者,起庶几乎!
※《黄石公三略》三卷
晁氏曰:题曰《黄石公上中下三略》。其书论用兵机权之妙,严明之决,明妙审决,军可以死易生,可以存易亡。《经籍志》云“下邳神人撰”。世传此即圮上老人以一编书授张良者。
陈氏曰:其书傅会依也。
西山真氏《序》曰:《三略》先秦书,虽非鹰扬翁自作,要必其遗法。予尝深味之,其言治国养民法度,与儒者指意不悖,而敛藏退守、不为物先之意,则黄、老遗言也。子房号称善用兵,然最所得者,不过“与物推移,变化无方,因敌转化,动而辄随”数语耳。以此推之,则今传於世者,子房所受书也。
※《尉缭子》五卷
晁氏曰:未详何人。书论兵主刑法。按《汉艺文志》有二十九篇,今逸五篇。首篇称“梁惠王问”,意其魏人欤?
陈氏曰:六国时人。按《汉志》杂家有二十九篇,兵形势家又有三十一篇。今书二十三篇,未知果当时本书否。
周氏《涉笔》曰:《尉缭子》言兵,理法兼尽,然於诸令,督责部伍刻矣。所以为善者,能分本末,别宾主,所谓“高之以廊庙之论,重之以受命之论,锐之以逾垠之论。”廊庙,本也;受命,所以授也;凡论令所云将事也,逾垠之论尔。视《孙子》专篇论火攻,吴起、武侯纤碎讲切,盖从容有馀矣。人主崇俭务本,均田节敛,明法稽验为之主本,无蔓狱,无留刑,故曰:“兵,凶器;争,逆德。”“事必有本,以武为植,以文为种,武为表,文为里。”“文视利害,辨安危,武犯强敌,力攻守。”不攻无过之城,不杀无罪之人。“夫杀人之父兄,利人之财货,臣妾人之子女,此皆盗也。”其说虽未纯王政,亦可谓窥本统矣。古者什伍为兵,有战无败,有死无逃。自春秋、战国来,长募既行,动辄驱数十万人以赴一决,然後有逃亡不可禁,故《尉缭子 兵令》,於诛逃尤详。世传张魏公建坛拜曲端为大将,端首问魏公:“见兵几何?”魏公曰:“八十万人。”端曰:“须是斩了四十万人,方得四十万人用。”端所言果如是,固覆军、失地、杀身之道也。夫分数岂专在杀哉!此念熏,决不能兴起辑睦,吸引安祥。而《尉缭子》亦云:“善用兵者,能杀卒之半,其次杀其十三,其下杀其十一。能杀其半者威加海内,杀十三者力加诸侯,杀十一者令行士卒。”笔之於书,以杀垂教,孙、吴未有是论也。
※张横渠注《尉缭子》一卷
晁氏曰:皇朝张载撰。其辞甚简。蚤年喜谈兵,後谒范文正,文正爱其才,劝其学儒,载感悟,始改业。此殆少作也。
※《武侯十六策》一卷
晁氏曰:蜀诸葛亮孔明撰。《序》称:“谨进便宜十六事:一治国,二君臣,三视听,四纳言,五察疑,六治民,七举措,八考黜,九治军,十赏罚,十一喜怒,十二治乱,十三教令,十四斩断,十五思虑,十六阴察。”陈寿录孔明书,不载此策,疑依者。
※《庾衮保聚图》一卷
晁氏曰:晋庾衮撰。《晋书 孝友传》载衮字叔褒。齐王ぁ之倡义也,张泓等掠阳翟,衮率众保禹山,泓不能犯。此书序云:“大驾迁长安,时元康三年已酉,撰《保聚垒议》二十篇。”按ぁ之起兵,惠帝永宁元年也;帝迁长安,永兴元年也,皆在元康後。且三年岁次实癸丑,今云已酉,皆误。
※《李卫公问对》三卷
晁氏曰:唐李靖对太宗问兵事。史臣谓李靖《兵法》,世无完书,略见於《通典》。今《对问》出於阮逸家,或云逸因杜氏附益之。
陈氏曰:亦假也。文辞浅鄙尤甚。今武举以七书试士,谓之《武经》,其《孙》、《吴》、《司马法》或是古书,《三略》、《尉缭子》亦有可疑,《六韬》、《问对》伪妄明白,而立之学官,置师、弟子伏而读之,未有言其非者,何也?何《春渚纪闻》言,其父去非为武学博士,受诏校七书,以《六韬》、《问对》为疑,白司业朱服。服言此书行之已久,未易遽废。遂止。後为徐州教授,与陈师道为代,师道言,闻之东坡,世所传王通《元经》、关子明《易传》及李靖《问对》皆阮逸伪撰,逸尝以草示奉常公云。奉常公者,老苏也。
按:《四朝国史 兵志》,神宗熙宁,诏枢密院曰:“唐李靖《兵法》,世无全书,杂见《通典》,离析讹舛,又官号物名,与今称谓不同,武人将佐,多不能通其意。令枢密院检详官与王震、曾文、王白、郭逢原等校正,分类解释,令今可行。”岂即此《问答》三卷邪?或别有其书也?然晁、陈二家以为阮逸取《通典》所载附益之,则似即此书。然神宗诏王震等校正之说既明见於《国史》,则非逸之假也。
※郭元振《安边策》三卷
晁氏曰:唐郭元振撰。以总兵进攻、聚众退守,不可无权谋,乃著此书。故旧题曰《定远安边策》。
※李临淮《武记》
晁氏曰:唐李光弼撰。其书凡一百二章。末云:“吕望志廓而远,孙武思幽而密,黄石宽而重断,吴起严而贵勇,墨翟守而无攻,老聃胜而不美,今择其精要,杂以愚识,为一家书。”一本题曰《统军灵辖宝秘策》。或云光弼从事张参所纂。
※《阃外春秋》十卷
陈氏曰:唐少室山布衣李筌撰。起周武王胜殷,止唐太宗擒窦建德,明君良将,战争攻取之事。天宝二年上之。
※《风后握奇经》一卷
陈氏曰:永嘉薛士龙季宣校定。自晋马隆。三百八十四字,《续图》三百十五字,合标题七百字。又有马隆赞述,多所发明,并写陈图於後。马隆本“奇”作“机”。
高氏《子略》曰:《风后握奇经》三百八十四字,其妙本乎奇正相生,变化不测,盖潜乎伏羲氏之画,所谓天、地、风、€、龙、鸟、蛇、虎,则有为八卦之象明矣。盖注“奇”读如奇耦之奇,则尤可与《易》准。诸儒多称诸葛武侯八阵、唐李卫公六花,皆在乎此。唐裴绪之论,又以为六十四卦之变,其出也无穷。若此,则所谓八阵者,八卦之统尔。焦氏《易》学,卦变至於四千九十有六,奇正相错,变化无穷,是可以名数该之乎?然观太公《武韬》,且言牧野之师,有天阵,有地阵,此固出於《握奇》;而又有人阵焉,此又出於天、地之外者,非八阵、六花所能尽也。独孤及作《风后八阵图记》,有曰:“黄帝顺煞气以作兵法,文昌以命将,风后握机制胜,作为阵图。故八其阵,所以定位;衡抗於外,轴布於内,风€负其四维,所以备物也;虎张翼以进,蛇向敌而蟠,飞龙翔鸟,上下其势,所以致用也。至若疑兵以固其馀地,游军以按其後列,门具将发,然後合战,弛张则二广迭举,掎角则四奇皆出。图成樽俎,帝用经略,北逐獯鬻,南平蚩尤。遗风冥冥,神机未昧。项籍得之霸西楚,黥布得之奄九江,孝武得之攘匈奴。唐天宝中,客有得其遗制於黄帝书之外篇,裂素而图之。”按鱼复之图,全本於《握机》,赜其妙、穷其神者,武侯而己。独孤乃以为项、黥、武帝得之,未之思欤!
※《人事军律》三卷
晁氏曰:皇朝符彦卿撰。其序言“兵者多杂言阴阳,殊不知往亡宋捷,甲子胡兴,鹅入枭集,翻成吉兆。故此但述人事”云。或以为唐燕僧利正撰。
※《神武秘略》十卷
晁氏曰:皇朝仁宗御撰。纂古今兵书战策及书史成败之迹,类权谋、形势、阴阳、技巧,凡四门,三十篇。
※《三朝武经圣略》十卷
晁氏曰:皇朝曾公亮丁度撰。宝元中,西边用兵,朝廷讲武备。是时,洙奉诏编祖宗任将、用兵、边防事迹,分二十门。
陈氏曰:凡十七门。後五卷为奏议。《中兴书目》云十卷,李淑《书目》十五卷,今本与《邯郸》卷数同。
※《武经总要》四十卷
晁氏曰:皇朝曾公亮、丁度撰。康定中,朝廷恐群帅昧古今之学,命公亮等采古兵法及本朝计谋方略,凡五年,奏御。制度十五卷,边防五卷,故事十五卷,占候五卷。御为制序。
巽岩李氏曰:昔杜君卿取前世用兵故事,分一百三十馀门,编入《通典》。国朝修《经武要略》亦承用之,但微有附益耳。
※《百将传》十卷
晁氏曰:皇朝张预公立撰。预观历代将兵者所以成败,莫不与孙武书相符契,因择良将得百人,集其传成一书,而以武之《兵法》题其後,上之。
陈氏曰:每传必以《孙武兵法》断之。
※《兵要望江南》一卷
晁氏曰:题云黄石公以授张良者。按其书杂占行军吉凶,寓声於《望江南》词,取其易记忆。《总目》云:“武安军左押衙易静撰。”盖唐人也。
※《倚马立成法》二卷
晁氏曰:唐李淳风撰。兵行占候之书也。淳风,太宗时人,而此书起九宫法,至贞元六年庚午,假以行其书耳,非淳风真本也。
※《三略素书解》一卷
陈氏曰:吕惠卿吉甫撰。
※《熙宁收复熙河阵法》三卷
陈氏曰:观文殿学士九江王韶子纯撰。
※《武经龟鉴》二十卷
陈氏曰:保平军节度使王彦撰。隆兴御制序。其书以《孙子》十三篇为主,而用历代事证之。
※《渭南秘诀》一卷
陈氏曰:昭武谢渊得之於泸州。盖武侯八阵图法也,为之注释而传於世。
※《补汉兵制》一卷
陈氏曰:钱文子撰。
※《西汉兵制》一卷
陈氏曰:建安王合器之撰。
※《制胜方略》三十卷
陈氏曰:修武郎杨肃德钦撰。自《左氏传》而下迄於陈、隋用兵事迹。庆元丁巳序。
※《汉兵论》一卷
※《辨疑》一卷
陈氏曰:姑苏潘梦天锡撰。
※《修城法式条约》二卷
陈氏曰:判军器监沈括、知监丞吕和卿等所修敌楼、马面、团敌式样,并申明条约,熙宁八年上。
●卷二百二十二 经籍考四十九
○子(医家)
《汉 艺文志》:医经者,原人血脉、经络、骨髓、阴阳、表里,以起百病之本,死生之分,而用度针石汤火所施(师古曰:针所以剌病也。石谓砭石,即石针也。古者攻病则有砭,今其术绝矣),调百药齐和之所宜,至齐之得(齐音剂),犹磁石取铁,以物相使。拙者失理,以为剧,以生为死。
《汉 艺文志》:经方者,本草石之寒温,量疾病之浅深,假药味之滋,因气感之宜,辩五苦六辛,致水火之齐,以通闭解结,反之於手。及失其宜者,以热益热,以寒增寒,精气内伤,不见於外,是所独失也。故谚曰:“有病不治,常得中医。”
《汉志》:医经七家,二百一十六卷。
《汉志》经方十一家,二百七十四卷。
《隋志》:医方二百五十六部,四千五百一十三卷。
《唐志》:明堂经脉类一十六家,三十五部,二百三十一卷(失姓名十六家。甄权以下不著录二家,十卷)。
《唐志》:医术六十四家,一百二十部,四千四十六卷(失姓名三十八家。王方庆以下不著录五十五家,四百八卷。)
《宋三朝志》:经脉四十六部,一百四十卷。医术一百九十一部,二千九十九卷。
《宋两朝志》:经脉二十九部,四十五卷。医术八十四部,二百二十六卷。
《宋四朝志》:三十六部,二百九卷。
《宋中兴志》:一百七十九家,二百九部,一千二百五十九卷。
※《黄帝素问》二十四卷
晁氏曰:昔人谓《素问》者,以素书黄帝之问,犹言“素书”也。唐王︸注。︸谓:“《汉艺文志》有《黄帝内经》十八卷,《素问》即其经之九卷,兼《灵枢》九卷,其数焉。”先是第七亡逸,︸时始获,乃诠次注释,凡八十一篇,分二十四卷。今又亡《刺法论》、《本病论》二篇,︸自号启元子。医经之传於世者多矣,原百病之起[QL50]者,本乎黄帝;辩百药之味性者,本乎神农;汤液则称伊尹。三人皆古圣人也,悯世疾苦,亲著书以垂後,而世之君子不察,乃以为贱技,耻习之。由此故,今称医者多庸人,治之失理,以生为死者甚众。激者至云“有病不治,常得中医”,岂其然乎!故予录医颇详。《隋志》以此书为首,今从之。
陈氏曰:黄帝与岐伯问答。《三坟》之书无传,尚矣,此固出於後世依,要是医书之祖也。唐太仆令王︸注,自号启元子。按《汉书》但有《黄帝内、外经》至《隋志》乃有《素问》之名,又有全元起《素问注》八卷。嘉中,光禄卿林亿、国子博士高保衡承诏校定、补注,亦颇采元起之说附见其中。其为篇八十有一。王︸者,宝应巾人也。
※《灵枢经》九卷
晁氏曰:王︸谓此书即《汉志》、《黄帝内经》十八卷之九也。或谓好事者於皇甫谧所集《内经》、《仓公论》中抄出之,名为古书也。未知孰是。
※吕、杨注《八十一难经》五卷
晁氏曰:秦越人撰,吴吕广注,唐杨元操演。越人渤海人,家於卢,授桑君秘术,明洞医道。世以其与黄帝时扁鹊相类,乃号之为“扁鹊”采《黄帝内经》精要之说,凡八十一章。以其为趣深远,未易了,故名《难经》。元操编次为十三类。
陈氏曰:《汉志》亦但有《扁鹊内、外经》而巳。《隋志》始有《难经》,《唐志》遂属之越人,皆不可考。“难”当作去声读。
※丁德用注《难经》五卷
晁氏曰:德用以杨元操所演甚失大义,因改正之。经文隐奥者,绘为图。德用,济阳人,嘉末,其书始成。
陈氏曰:序言太医令吕广重编此经,而杨元操复为之注,览者难明,故为补之,且间为之图。首篇为《诊候》,最详,凡二十四难。盖脉学自扁鹊始也。
※《虞庶注难经》五卷
晁氏曰:皇朝虞庶注。庶,仁寿人,寓居汉嘉。少为儒,已而弃其业习医。为此书以补吕、杨所未尽。黎泰辰治平间为之序。
※《金匮玉函经》八卷
晁氏曰:汉张仲景撰,晋王叔和集。设答问杂病形证脉理,参以疗治之方。仁宗朝,王洙得於馆中,用之甚效。合二百六十二方。
陈氏曰:林亿等校正。此书王洙於馆阁蠹简中得之,曰《金匮玉函要略方》。上卷论伤寒,中论杂病,下载其方,并疗妇人,乃录而传之。今书以逐方次於证候之下,以便检用。其所论伤寒,文多节略,故但取《杂病》以下,止《服食禁忌》,二十五篇。二百六十二方,而仍其旧名。
※仲景《伤寒论》十卷
晁氏曰:汉张仲景述,晋王叔和撰次。按《名医录》云:“仲景,南阳人,名机,仲景其字也。举孝廉,官至长沙太守。以宗族二百馀口,建安纪年以来,未及十稔,死者三之二,而伤寒居其七,乃著论二十二篇,证外合三百九十七法,一百一十二方。”善医者或云:“仲景著《伤寒论》,诚不刊之典。然有大人之病而无婴孺之患;有北方之药,而无南方之治,此其所阙者。盖陈、蔡以南,不可用柴胡、白虎二汤治伤寒。”其言极有理。
陈氏曰:其文辞简古奥雅,又名《伤寒卒病论》,凡一百一十二方。古今治伤寒者,未有能出其外者也。
※《脉经》三卷
晁氏曰:题云黄帝撰。论诊脉之要,凡二十一篇。
※王叔和《脉经》十卷
晁氏曰:晋王叔和撰。按唐甘伯宗《名医传》曰:“叔和,西晋高平人,性度沉靖,博通经方,精意诊处,尤好著述。”其书纂岐伯、华陀等论脉要诀所成,叙阴阳表里,辩三部九候,分人迎、气口、神门,条十二经、二十四气、奇经八脉、五脏六腑、三焦四时之疴,纤悉备具,咸可按用。凡九十七篇。皇朝林亿等校正。
※《脉诀》一卷
晁氏曰:题曰王叔和撰,皆歌诀鄙浅之言,後人依者,然最行於世。
※《脉诀机要》三卷,《脉要新括》一卷
陈氏曰:通真子撰,不著名氏,熙甯以後人也。以叔和《脉诀》有О鄙俗处,疑非叔和作,以其不类故也。乃作歌百篇,按经为注。又自言常为《伤寒括要》六十篇,其书未之见。
※《巢氏病源候论》五卷
晁氏曰:隋巢元方等撰。元方大业中被命与诸医共论众病所起之源。皇朝旧制,监局用此书课试医生。昭陵时,诏校本刻牍颁行,宋绶为序。
陈氏曰:元方隋太医博士。其书惟论病证,不载方药。今按《千金方》诸论,多本此书,业医者可以参考。
※《雷公炮炙》三卷
晁氏曰:宋雷学攵撰,胡洽重定。述百药性味,炮熬煮炙之方,其论多本之於乾甯晏先生。学攵称“内究守国安正公”,当是官名,未详。
※《天元玉策》三十卷
晁氏曰:启元子撰,即唐王︸也。书推五运六气之变。唐《人物志》云,︸仕至太仆令,年八十馀,以寿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