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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海家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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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海家号》
作者:未知

正文 序言

  自从StarTrek:DS9成功之後,制作单位认为星舰系列的故事既然可以离开它廿多年来的图腾:企业号,那麽又有什麽原因不能离开我们所熟悉的联邦星域,而展开一段未知领域的探索呢?於是Voyager(航海家号)就诞生了。
  选角方面,Voyager内已作了许多项的变更尝试,包括由女性担任舰长职位,华裔演员为重要技术人员,而星舰中最友善的外星人瓦肯人,一反传统地改由黑人来演出。
  趁工作之馀,自行将小说第一册,也就是Voyager系列的最起始故事翻译出来,以供网上同好观赏。目前初稿已经完成,近期可能会再做些修正与补完。
  “……我们的目标非常地明确。即使用最大的曲速,我们也要花七十五年才能回到联邦星域。我并不打算采这方法。在某处必定还有另一个如同『守护者』的实体,可以更快地帮我们达成目标。我们将尽力地探寻她。并且,我们会找寻虫洞,空间裂缝,或有所助益的新科技。就在这趟旅行之中,我们会找到回家的方法。”
  一道深红色的光闪过狭小的舰桥,警报疯狂地怒号,船身犹如解体般地猛烈震动。Chakotay奋力曲膝好让自己扣住碧定在他的领航座上,迅速地在控制面板上设定另一执行程序,而不愿回头望向他恐慌的船员。如果他这麽做的话,他就必须要照料他们,然而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战斗的时间,悲悼的时间,他试着安慰自己。Chakotay已不记得曾听说过先族们的高尚脸孔。他只想到古老印地安人是否曾面对过像现在的情势。
  船舰的引擎间歇性地推动,随後猛然地将他们以斜角地盘旋甩出。
  另一道闪光从Chakotay眼前的萤幕掠过,这次船身似乎要压垮他,使得他必须紧抓着控制台。
  “直接命中。”Tuvok冷静地坐在他的工作站前,就好像是坐在星球表面上一般平稳,不摇晃。在船内不正常的昏暗照明下,深胡桃色皮肤与头发的瓦肯人几乎不容易让人看到。Chakotay没有兴趣看Tuvok的表情瓦肯人训练他们冷静的表情和语气,在这种战况下算是个可以令人稳定的因素。“光盾输出在百分之六十……”
  “一道燃料线路断裂,”Torres的声音从Chakotay视线外传来。“正在补偿中……”这一次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船腹受到光雷的攻击而裂开。即使如此,听到Torres绝望地咆哮并重重敲击後方的控制面板,他还是不由得地面露了轻轻的微笑。
  “该死!”她的声音里明白地显出克林贡式的愤怒,一项她所不愿承认来自母亲基因的遗传。“我们只能维持在推进动力。我没有办法再……”
  Chakotay感到攻击将要来临,希望下一回合不要使他们的引擎爆破。“想些有建设性点的方法。”
  Torres以拉丁语调怒声说道。“我怎麽去对这部卅九年的重建引擎去做什麽『建设性』的东西。”
  “马奎斯舰(Maquisship)!”萤幕上出现卡达西安的灰色皮革脸孔。“这里是卡达西安四品军官GulEvek。关掉你们的引擎投降。”
  Chakotay很快地在领航座上关闭通讯频道。
  “启动Ω转进模式……”就好像是从火焰怒吼中脱离般,Chakotay将短发的头部倾斜以闪避落下的火花之雨,并键入程序。“标定!”
  船只就像一只狂犬般地开始奔驰。
  当Chakotay年纪小时,为了成人式而踏出他旅程的第一步,他与父亲和叔叔向西行,将近叁天不眠不休地在丛林中求生,如同他的祖先一样,并在父亲与叔叔於他稚嫩的脸上刺上第一道刺青时,咏着歌以保持勇敢。记住你是从哪里来的,他们曾经这麽说过。每当你见到镜中的影像时,记住在五百年前,先人们在数光年远处的森林中,用他们的刀和箭,掷着予与盾,和一波波的无礼侵略者战斗,因此才会有像你和其他的孩子们,而且流传下我们民族数世纪以来的图腾。然而他的父亲并未提到,尽避Chakotay的祖父曾参与过那些神圣的战役,那些无礼的侵略者最後还是夺取了土地,重新划分他们的部族,以道德和真理之名,尽一切可能地消灭他们的信仰、语言和图腾。然而Chakotay已经了解。他从历史影带与博物馆藏中探寻了解到属於他和他的同胞们,所谓的宽和与自由安享沃土并非一直存在。而且他强烈地感激那些为他们生活存续而战的每个人。
  然而现在,於他先祖称为家园的行星数万哩之外,Chakotay发觉自己和一群自豪的殖民者在一起,就是为了保卫他们的家园、同胞以及生活方式,完全如同许久以前地球上的印地安人一样。无论联邦如何地相信与卡达西安人的条约无论有多少次某个将军宣称,对他们要放弃边界殖民地给卡达西安统治而表示遗憾Chakotay不能让自己信服就像其它历史故事一样,统治者可以强压无力人民的意愿。
  他不能让这件事在这儿发生。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就愧对了他的祖父。
  某些东西从後方推了船身一把,而Tuvok平静地报告,“光盾输出在百分之五十。”
  该死。Chakotay手不离控制面板朝向Torres。“我要更多的动力。”
  “好吧……”她眨眨眼,深深的眉间皱纹下闪烁着超过Chakotay所知道的轮机方面的计策。“好吧,”她重述一次,“将武器系统离线。我们可以将所有动力转移给引擎部分。”
  Tuvok抬头露出弯曲的眉毛。“考虑现在的情况,我会质疑这项提议。”
  “有什麽关系?”Torres尖锐地瞪了一眼。“反正我们也丝毫无法损害到他们的光盾。”她面对Chakotay不悦的叹息,显出了充满斗志的眼神,无论是不是来自於半克林贡血统,使得目光似乎热切地可以熔解纯氘。“这就是你想要的『建设性』。”
  不是“想要”而是别无选择。这之间有些区别。
  随着卡达西安战舰再次击中他们的光盾,Chakotoy转回他的控制面板。“Tuvok,关掉所有的光炮系统。”他给了Torres一个希望的神色。“如果你能给我叁十秒钟的全速推进动力,我就可以将我们带往恶地(TheBandland)。”这是他们所有的最佳选择,虽然这项选择不令人满意。
  “光炮离线,”Tuvok报告。他的语气听来如同瓦肯人般的不悦。
  “将最後的光雷投向他们,”Chakotay告诉他,他的心已经开始在建立一条向恶地的电浆风暴迷宫的航道。“然後给我从光雷转来的动力……”
  “了解。”Tuvok点头上膛。“发射光雷。”
  每当光雷一发射,这艘小船舰就向前推动晃动。射向卡达西安船舰的光雷依然无法穿透过他们的光盾,但这只有更加鼓动着Chakotay。
  “你是否读到任何前方的电浆风暴?”他向Tuvok问道。
  “一处,”瓦肯人回答。“座标:么拐么点四叁。”
  Chakotay点首说道。“那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这艘船就如同一只失去心智的猛玛象以回应他的命令缓慢,跛行。我们必须要离开这里,Chakotay心里想着,奇异地感到似乎遭遇到出乎预料般。当他们向右下方沈落时,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猛力地推动着他们。由於没有咒骂与警讯的现象告诉他这并不是卡达西安光雷所造成的。
  “电浆风暴增加了百分之十四……”Tuvok的深黑色双眼紧盯着侦测器。“……百分之廿……百分之廿五……”
  Chakotay并不需要这位瓦肯人来告知他这个空间逐渐地在疯狂地扭曲中。这也是他所希望的。“稳住!”
  吞噬他们的风暴足以匹敌任何卡达西安战舰的攻击,但它却是令人乐意接受的,即使那熟悉的风暴几乎将他小小的船舰扯碎也不会使Chakotay感到更糟。电磁效应形成的火光烈焰盘旋在视萤幕之前,就好像活生生的触须用力地狂敲马奎斯舰一般。这是一股Chakotay所诚心敬畏的力量。在蔓藤环绕之间不稳定的晃动中,他计算着离最後一次卡达西安开火的时间,然後笑了。
  似乎读出Chakotay的心思,Tuvok从武器工作站前自动地报告,“卡达西安舰并未降低动力。他们跟着我们一起进来了。”
  Chakotay见到一道可以吞没他们的电浆带。“GulEvek一定会记住他这大胆的一天。”
  Tuvok从他的侦测器中插入影像至主萤幕的一角,好让Chakotay能够不中断导航工作而能同时观看。很值得分心一看,Chakotay承认。巨大的卡达西安舰从各个方向受到电浆放电的冲击而跳动扭曲。Chakotay确认出他们的模式全然地想要尝试跟随马奎斯舰进入漩涡的航道。当他们穿过电浆针状放电带後,他很想见见他们到底会发生什麽事。
  Evek的船舰突然向旁倾倒Chakotay假设他们应该是要避开火光裙带扫过它的船腹然而这只是让它的上半身卷入一道突如其来的贪婪须中罢了,并使得那儿留下一道闪光与碎屑。他很快地看了一眼,发现战舰已经离开了视界范围内,只有盘旋绕转的发光残屑。
  “他们以所有的卡达西安通讯频道发出了求救讯号,”Tuvok报告。这意指他们大多数的人还活着。真糟糕。
  Torres发出鼻吼并高兴地在她的面板上敲了一下。“将这麽大的船只带进恶地里来,Evek真是傻瓜。”
  “将任何船只带进恶地来的都是傻瓜,”Chakotay提醒她,而她报以面露尖齿的笑容并随意地摆摆手。
  Chakotay依然笑着环视过Tuvok而将目光回到他的控制台。“你能够定出一条穿出这些电浆场的航道出来吗,Mr。Tuvok?”
  “风暴活动在这附近作典型的扩张。”在卡达西安人离开侦测器的范围後Tuvok静静地扫瞄了四周环境一会儿。“我可以定出一条航道,”他最後终於确定,“但恐怕这是一条迂回曲折的路程。”
  Chakotay轻松地耸肩道,“反正我们现在不急。”
  Tuvok似乎对这种幽默不感兴趣毕竟,没有曲速以及微小的推进动力,他们也急不起来不过Chakotay已学得趁机对瓦肯人一板一眼的态度来点俏皮话。在这几天的马奎斯舰里,幽默完全失去了。
  Chakotay等着他的电脑自动控制启动後,双手撑着面板站起来。突然涌起的背部酸痛,提醒他已经在狭窄的领航座上驼背坐了相当久的时间。他松松面部肌肉并伸展手臂摸到天花板。即使船身现在仍因电浆放电而跳动摇摆不定,能够站着一会儿还真是不错。他这个年纪已经不适合玩躲猫猫的游戏了。
  Torres仍紧守她的工作站,要求损害报告以及对船上其它单位下指令,同时整理脚边散乱的缆线。其他的船员从各处来来往往,嘈杂的声音听来是如此地令人喜悦,在长时间的沈静战斗後总於松了下来。这对他们实在是难能可贵的,Chakotay心里头想道。这麽多的殖民者来到马奎斯舰上,就是为了想要拯救自己和他们的家人,并不是因为他们想死。在这非军事区里,一个月前从弗朗基商人那儿花高价走私进来这艘狭小闭锁的船舰,大家聚集在此就足以证明他们抗争的决心。自从他们安置这艘船到泰利柯夫(Terikof)小行星带整修後,他就想可能会渐渐牺牲许多非常好的船员。就和往常一样无可避免。
  他走过Torres时拍了她的背,而她惊讶地回过头。对她疑惑的表情,他面带笑容地伸出姆指,赞赏她这几个小时来的表现。她低声咕哝并在深褚色的脸上微露红晕,这是一个纯克林贡人所不会表现出来的。然後她点个头回身继续工作。了解她已经知道了这项恭维,即使这有些令她不自在,Chakotay疲倦地走至指挥中心後方,想找寻那股头上的虹色烟雾散出的来源。
  “我听说有艘联邦的无畏级星舰,”Torres突然说道。彷佛知道她该对Chakotay的赞许有所反应,但又好像不是。“配有生化神经电路系统,曾安然穿过电浆风暴……”
  烟雾是从大气调节器下方的栅栏里出来的,被紧急照明与火花照耀着。Chakotay打开栅栏并吐出一大口浊气,跪下来检视着受损的控制面板。“我们找到了一个新的躲藏地点,”他对Torres说道。
  她停口不语,而他利用时间找到自动灭火控制钮并以姆指将它扳上到动作模式。钝气以冰冷狂风冲出而环绕他身旁,他立刻收手好让灭火气体能够运作。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被抓到後会如何?”在他重新安置好栅栏後Torres问道。指数显示功能已几近极限,然而就算灭火失败也不会再多增加什麽伤害。
  Chakotay心里盘算着或许他无法完成这项修护工作,可能要找些技术员来接手。“我的曾祖父有句"poktoy″。”他边说边钻进控制面板间,“有句谚语,他传给我的祖父,祖父传给我父亲,父亲再传给我。『Coyaanochtazab。』”回收系统因无数次的光雷攻击而融合,受损严重到他竟无法看出读数。他终於举手投降放弃修理。“意思是说『不要向後看。』”
  Torres几乎要笑出来,Chakotay回以幽默的微笑,当他想到这几个字用来形容他们刚遭遇的战斗是适合不过了。带到你所能拿到的地方,他自责着。幽默并不会随时光临,记得吗?很难存疑。
  “非常奇怪……”
  Tuvok的声音从武器控制台後传来,而瓦肯人似乎不觉得自己正在说话。Chakotay看着他细长黝黑的手指在控制台上流利地操作,想要重新确认那可能只有瓦肯人才看得到的东西。
  明显地满意於自己的发现,Tuvok扬起一道眉毛并迅速地扫过一系列读值。“我们刚刚穿过某种的同调迅子束。”
  Chakotay的心脏重击着他的肺部。要是说卡达西安人有了新的武器系统……他屏除这种想法,不愿现在就如此假设。“来源?”他回到舰桥前方问道。
  Tuvok再次地查询他的读值。“不明。”当Chakotay站在他後方压着他,Torres也紧随他的脚步凑近身子,瓦肯人则是指出一段无法理解的读值。“现在那里显示有道坚实的波正向我们而来。”
  Chakotay猛然转头望向视萤幕,但除了电浆扰动外没有发现其它现象,然後失望地回身看着一团科学图象化的表示,一团无特别形状并晕开的物质流动。“这是另一道风暴吗?”
  Tuvok摇头。“这并不是电浆现象。电脑无法辨认。”
  “接上萤幕。”
  电浆风暴在视萤幕前後狂乱旋转盘绕,将投射出来的影像扭曲削转。Chakotay见到一道闪烁的巨大墙壁在他们後方,吞噬所有其行进路途上的风暴,使他不由得瞠目结舌。
  “以现在的速度,”Tuvok平静地报告道,“它将与我们在不到卅秒内交会。”
  并且活生生地吞掉我们。Chakotay将身子抛离武器控制台回到驾驶座。“推进动力发动机中还有任何东西吗,B‘Elanna?”他向後方的Torres问道。
  她在损害的设备当中奋力操作,咒骂咆哮着控制台所告诉她的事实。“一定还会有的。”
  “它依旧超越我们的速度,”Tuvok插口道。
  Chakotay没时间再多加理会。“给我最大推进出力。”
  “已经执行,”Torres回答。
  但即使倾斜前进,他还是可以感到滚滚波涛正向他们而来就像逼近的熊熊烈焰,或是夜晚掠食的猫头鹰一般。他祈祷着,不要这样。在我们渡过所有事情之後,请别让我们就这样地死去!
  “不明波动持续加速。”瓦肯人深沈的语气中强调地在倒数。“将在八秒後交会……五秒……”
  Chakotay再次用脚扣住座椅,双手停在控制面板上,但是这次他无法下命令以防止他船舰的遇难。
  不要这样!
  首先是警报,接着是尖叫,然後是金属扭曲的呻吟。他咬紧牙关,希望能够闭上他的耳朵。该死的联邦天真条约,该死的卡达西安人逼他们到这里来,该死的无论什麽东西追逐他们,敲击他们,抓住他们,像对一条腐鱼般地撕裂他们,将船只的内脏挤压流出,然後永远地化成分子,一切都化成无……
  不要这样!

《航海家号》 作者:未知

第一章

  “KathrynJaneway上校,这里是奥克兰控制中心。你可以在联邦刑事感化院,三号降落台降落。”
  眨眨双眼将自己带回现实中来,Janeway下意识地敲了通讯徽章。“Janeway呼叫奥克兰中心,了解。降落程序么叁么点拐。”
  “了解,Janeway,”明朗的纽西兰腔语调从通讯的另一端传来。“祝你愉快。”
  她照自动方式设定导航程序,细长的穿梭机飞过崎岖的岩石山脉。
  伴随清净海风的油绿纽西兰北岛,彷佛柔和地紧抱Janeway的心。即使是在温和的旧金山,海岸线仍然是一道灰色影带。云雾,岩石,红松,以及树林和白雪等美丽景观飞驰在她的下方。看来似乎将这些美景给刑犯实在太过浪费了。无论她如何尽力地告诉自己罪犯也是人,该享有某些尊严和权利,她仍不能说服自己去相信重刑犯在这儿会感阴郁和乏味。当Alcatraz依然畏缩在旧金山湾中,为何要将纽西兰这块可以做为国家公园的地来做此用途。无论如何,那些在奥克兰海滩下晒太阳的罪犯们或许会思考,他们永远不想要再结束监狱生活,不用去安排时间做规定外的工作,在某些方面就如同渡假一般。
  这种想法不公平,她责备自己。他们在这里辛勤工作,而且像这类型的重生设施比起古老的惩罚系统,效能要来的好多了。然而,由於她自己不容许犯错的个性,使她的心理深深地恼怒於自己刚才曾有看低罪犯的想法。
  刑事感化院收到了她的进入许可码,然後她就让院方的电脑自动地带领穿梭机最後一段行程并且降落。静止下来的感觉真好即使只有几分钟让她几天以来缠绕於心的思考暂时休息一下。Mark,以一位平民爱侣尽可能地支持她的方式,从未质疑於她离开的事情(即使在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从未要求比较他与星舰对她的重要性。甚至当Bear生病时,那可怜的天使,Mark毫无犹豫地亲自带她去看兽医,让那只大狗将她的头倚靠在他的腿上,这意指着在那接下来的一星期内他的裤子上总是沾满褐色的毛。Janeway知道他是多麽地讨厌处理狗毛。
  为什麽事情总是突然地来到?她无力地叹息问道。她心里的一部分仍然未忘记今早才在整理Bear的狗屋,仍然想着她为何突然增胖而且庸懒无精打采的模样。如果我在出远门时她发生了什麽事,我会厌恶我自己的。
  而且要是因为她不能早一天领着航海家号出航,而使得她那不听话的安全官出了什麽事,她也会厌恶自己。没有比这更重要的。
  传达室在大门在等着她。走到两栋拘留所建间的开阔空间里,Janeway再度地发觉空气的清新,以及美丽的蔚蓝天空。她想着,我需要度个假了。但现在并不是个好时候。她经由声纹与视网膜辨视後走进了大门,然後安全系统通知她,“拘留者ThomasE。Paris在船舰引擎修护区。请问你需要安全车载你过去吗?”
  “不用,”她告诉电脑。“我自己走过去。”
  电脑未作任何回应;她并不理会地开始走入。
  虽然说感化所内的访客不多,但她路过见到的拘留者并未对她的来临带有多大兴趣。她并不认为他们知道自己要来。比较可能的,应该是一个星舰军官的来访只不过意谓着,在这里某人会有麻烦了,而每个人都不希望自己就是那个“某人”。
  她在修护区外的人行道看到Paris,在那儿见得到的一位拘留者应该是说,只有半位拘留者。他的上半驱干被一个小行星大小的长能量线圈所遮盖着,他的衬衫随意地丢在机器的控制面板上,并且一个看不到的电浆熔接器在他身边不规则地闪着火花。Janeway仔细地看着他所被指派的工作他的工作层级可以不受监视,而他修理的机具明显地保有机动性并且注意到他右脚踝上的电子脚镣在这个时刻根本无法阻挡他逃离这座岛屿。假设他逃走,或许他会被找到,但却不能防止他的脱逃。他依然留在这儿的事实代表着,他被拘押是为了他的复职,或者是为了他的智慧。她还不是很了解他。
  长长地吸一口气来清清她的思绪和她脸上的不悦表情,她将双手扣在身後。“TomParis?”她如同刚刚来到一般地招唤着,认为在此时没有必要采较低的姿态。至少不需要对这个孩子,在尚未真正了解他进来的原因之前。
  机器腹部闪烁火光突然地消失,在她的视野当中留下黑暗脏污的景象。Paris躺在滑板上,从下方很平顺地将整个身子滑出来,并且将盖住他双眼的视觉器打开,如同举起一幅名贵炫耀的太阳眼镜一般。汗水从他的胸口与平坦的小肮上闪耀着光泽,而且Janeway也注意到他在项圈下与手铐上透出红赤的苍白皮肤。看来是尚未完全适应纽西兰的明亮冬天艳阳。
  “KathrynJaneway,”她自我介绍道。她并未伸出手来,看样子对方也没有这方面的期待。“我和你的父亲在阿尔巴塔尼(Al-Batani)号上共事过。我想我们能否到别的地方谈谈。”
  一个奇异的微笑似乎让她想起了他的父亲。Janeway想着在这张表情之下代表着什麽。“谈什麽?”Paris依然躺在滑板上问道。
  “有关於我们想要你为我们做的一件工作。”
  他笑出声音来如同他微笑一样的奇异并伸出手拍着他上方的机器。“我现在已经在做一件『工作』了”,他嘲讽地正经说道。“为联邦做的工作。”
  含有敌意的态度,Janeway早已得到警告,但她也不期望会有多好的气氛出现。十几年来的工作经验已经使她有能力调整自己的语调和表情。“我已听说重生委员会对你的表现很满意。他们允许我和你讨论这件事。”
  Paris以伶俐的眼光详视着她。然後他耸耸肩,似乎要将刚引起他想到的一些事情抛开,并优美地站起身来,显示他来此之前所受到的训练。他张开手臂面对着她,露齿笑着。“那麽我想我是你的人罗。”
  只有我能决定是否用你,Janeway想着,她的表情尽可能地保持冷酷与严谨。而且只有我能决定是否需要你。她没有时间和他讲这些。
  一座公园。这个该死的感化院里竟然有座公园。Janeway与Paris走过绿草夹道,享受着这个地方的恬静气息。Paris迂回曲折地走着,看来好像是要避免他们的谈话影响到鸽子。而且,他的举止中表现了某种程度的体面,让Janeway开始认为在这个叛逆的孩子里头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地方。若没有猜错的话,他确实是个很复杂的年轻人。她不晓得这次的任务是否会因此而更形复杂。
  “你的父亲指导过我很多,”在他们之间过度长的沈默之後她说道。“在亚里亚士探险(AriasExpedition)任务中我是他的科学军官。”
  Paris若有所思地点头。“你一定表现的不错。我的父亲只会接受最好和最耀眼的人。”令她很惊讶地,他的语气中并没有预期的憎恶。或许最坏的一部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
  她趁着彼此保持理性气氛时接续道。“我正要出一个任务,是要找寻一周前在恶地失纵的马基舰。”
  “要我是你的话,我不会去。”
  他不经意的回答让她觉得好像是在评论一场球赛,而不是讨论未编入星域图的旅程探索。“真的吗?”她乾涸地回答。
  他再度点头,这次看来更加地认真,并且敢与她的目光交会,好像是要确定她有听到一般。“我从未见过一艘联邦星舰可以穿过电浆风暴的。”
  “你没有见过航海家号,”她告诉他,并得意於他眼神中透露出来羡慕的情绪。“我们希望你一起参与。”
  无论他原先心中有什麽感兴,此时他只有被悲苦所取代。“你们要我带你们去抓我以前的同僚?”他并不是在发问,而是他知道就是如此安排,於是带着一半生气,一半讥嘲的笑容。“我在被补前只在马基里待了几个星期,上校。我不知道他们的最佳躲藏地点在哪儿。”
  “你是我们这儿最了解那个星域的人。”他知道这是事实。
  “这艘马基舰有什麽特别重要的地方吗?”
  一个公平的质问,尤其在现在星舰并不会在那些星域中,去追击那些打了就跑的入侵者。“我的安全军官在舰上。是潜入在其中的密探。他应在这六天内会有两次的报告传过来。”她眨眼想着那天晚上无法入眠地等着,那忠实朋友的消息。“但他没有消息。”
  Paris嗫声地说了一些她没有听见的玩笑话。“或许只有你的安全军官失踪罢了。”
  这种可能性听来伤人,但……“或许吧。”
  她给了他时间考虑一下这项提议,急切地想知道他的回答,他是他们唯一的实际希望的想法,不知是否会吓坏了他。当她的目光从远处山脉的高塔转回来时,发现Paris正有些吃惊地盯着自己。他们的眼神交会了一下,然後他脸红地转开。
  Janeway谨慎地避开她的眼睛,假装没有注意到。
  “这艘船是由前星舰军官叫做Chakotay所指挥的,”她继续说着,好让他在下决定之前有些机会跟上他们的对话。“我知道你认识他。”
  “没错。”他露出笑容,似乎回想起了他们在星舰学院时的狂欢周末,或是兴奋地彼此拥抱以庆祝第一份派任工作。
  Janeway仔细地看着他。“我听说,你们两个相处得不是很好。”
  他大笑着,摆着手臂似乎要开脱任何他和Chakotay间的责任关系。“Chakotay会告诉你他是为了主义而离开星舰,”Paris解释道。“为了保卫他的家园抵抗卡达西安人。”他快乐地双手抱在胸前。“我呢,则是另一类型的,被迫放弃。他认为我是个雇兵只要能偿还酒吧钱就会为任何人战斗。麻烦的是。”他再度地耸肩笑着。“他说对了。”
  他转身背对着她,缓缓悠闲地走在阳光照耀的小径上,就像他的生活一般不知通向何方。“我本身是没有什麽问题去帮你们追纵我那位在马基的『朋友』,上校。我所想知道的是。”他回过身来。“我可以得到什麽?”
  这就是你们这类人所要的,她心想。然而,此时她必须承认她并不是来这里和Paris交换他的自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自私表现方式。像Paris的这种人只是对此多了一层艺术性罢了。
  “你帮我们找到那艘船,”Janeway告诉他。“我们在下次的假释评鉴时帮你。”
  “嗯。”Paris向她来回摇摆手指,然後指向脚镣。“我要先解开脚镣。然後我才能帮你。”
  Janeway早已料到事实上,她已经安排好这件事了。如果重生委员会不致於拖延太久的话,那麽现在就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和Paris争论这件事。而且假如Paris已经准备好她的要求,Janeway也同样地不想浪费时间和委员会争论这些琐碎的脚镣问题,因为一当离开地球,拘禁脚镣就一点都没有功用。然而,她还是只能向Paris说道“我会考虑这件事的。”
  他转转眼睛似乎表示这对他没什麽差别,然後斜眼望向迷人的白色山脉。
  “正式编制上,你在任务中是星舰的观察员。”
  “观察员?”在他年轻的脸上明显地表露出受辱的感觉。“该死,我是你所能找到的最佳领航员。”
  她耸耸肩,模仿他的动作,不带兴趣地重申。“你会是一个观察员,”她这次更坚定地说道。“一当任务结束,你就解除船员登记。”
  Paris只有叹息。“这就是我的生活。”
  想到在一年前他搞砸了他的职责,她不能不严格地要求他,不能让他在这个政府供应的乐园中腐朽。步身向前突然靠近地让他吓住并想要後退她用一只手抬起他的脸颊。小孩似的恐惧在他的眼中只有让他看起来更加年轻。
  “如果我的舰上任何一个船员因为你的失误而受伤,”她非常柔和地告诉他,“你就不需要担心你的脚镣问题,先生。我保证会让你永远见不到阳光。”
  Paris不发一言地看着Janeway紧盯着他,不发一见地看着她放手,不发一言地看着她离开。
  谁知道?她心想。或许他还值得塑造。

《航海家号》 作者:未知

第二章

  细长环状的深太空九号在开放的太空里优雅地转动。它看来是那麽怪异的景象不像其它星舰的轨道太空站建一般,其美丽和功能就如同她的外星建艺术一般造就了她。如果她环绕着什麽天体的话,看来或许就不会如此奇怪了,虽然Paris怀疑着。
  在深太空九号的北方数天文单位远处,有个经战火蹂躏的行星叫做贝久,那是太空站原先应该在的位置。Paris记得听过在两年前一个稳定的虫洞意外地在这个星域被发现,而深太空九号最後重新定位在这反常现象的出口处。他不全然相信从新闻网中得到的传奇性轰动事迹。给我看看我知道的。他无力地坐在他那没有作用的副驾驶座上,抱着双膝并将脚靠着舵板,透过两个膝盖形成的V字看着太空站渐渐地接近。
  坐在星舰的穿梭机上而没有受到监视或加上手铐,让他感到有点奇怪。最後一次航行的记忆以及他最後一次身穿星舰制服的几个小时中让他感到痛苦,他想要大叫出来。他很努力地压抑自己的冲动。没有必要再哀悼过去。发生过的已经发生了,你没有办法挽回,而且如果他这悲惨的几年监禁中还无法证实这点,那麽就没有任何事可以证明了。该感谢你现在可以买到的缓刑期间,他告诉自己。依他的情形而言,这些细小的恩惠已经比原先的枯燥好得多了,即使是没有阶级的制服,一个象徵性的职位,一位含敌意的指挥官,这还是能将他从星舰叛徒的地位提升到一个游手好闲的民间人。而且他知道这已比他该得到的好多了。
  想想第一次驾着星舰穿过那个虫洞是多麽有趣的事。
  将他的毯子移到大腿上比较舒服的位置,Paris斜眼看着身旁的少尉,自从他们七个小时与一大群人员分批移动後,她就一直文静地驾驶。她看来娇小整洁,就如同Paris所见过的贝塔(Betazoid)女人一样,有着高高的眉毛以及巧克力色的大眼,自从与这种族接触以来,她们就深深地为地球男人所吸引。当他们出发之後他就试着和她交谈。当然,没什麽大不了的只是一些简单的闲聊罢了。然而,Paris强烈地注意到Janeway或许有和她讲过关於他的一些话。为了抢得话头,Paris知道他必须谈些非个人性的,有趣的,琐碎的主题,好让未来的旅途更好过些。Stadi对应得很好。她以佯装害羞的微笑来回应,并时而以简短的话语直接突入,而Paris也让她赢得这场谈话的攻防战,他实在并不感兴趣。
  “Stadi,”在他观看太空站的一段沈静之後他突然说道,“你改变了我对贝塔人的观感。”
  她扬起了一道眉毛,并满意地点头道。“很好。”
  Paris将脚放回地面重新坐直。“这并不是称赞,”他向她说道。“到今天之前,我一直以为你们的人民是热情感性的……”
  这一次,在这短途航行中终於有了幽默的曙光。
  “我可以热情和感性。”
  “就是不对我如此。”
  她用力地将不耐的脸色嘲向他。“你总是用曲速来追一个女人吗,Mr。Paris?”
  Paris笑着回答。“那只有在视觉范围内才会这麽做。”
  谈话又中止下来,但至少是Paris抢到的。坐回座位上,他感到喷射推进器将他们的速度减半,并看着Stadi温和地移动穿梭机,而他可以用六七种方式指示她更快,更好,更平稳地做好同一件事。然而,我毕竟只是个观察员。只能看不能动的船员。
  “那就是我们的船舰,”Satdi突然说道。她的声音明显地露出兴奋之情,使得Paris不自主地受到感染朝向她所指的方向望去。“那就是航海家号。”
  起先,Paris无法从停泊吊塔边一堆外星与联邦船只中发现她的所指。然後他游汤的目光攫取到星舰标志闪亮在一艘小型光滑的船壳上,她的舰鼻正平衡地悬在最上层的停泊区上。几乎在同时,他知道这一定就是星舰要送去追逐马奎斯的船舰了。Janeway几乎没有告诉他有关於这艘船舰的种种,他事先真的没有任何概念,但他现在所能知道的是这艘船的美丽与他见过的星舰不同。一只细长的掠食者,如同豹子一般的迅捷。
  “无畏级星舰,”Stadi在靠近时自动地告诉他。“巡航速度可到曲速九点九七五。十五层甲板,满员可至一百四十一人,配有生化神经电路。”
  Paris回过头来问道。“生化神经?”
  贝塔人用力地点头。“一些传统电路已被胶质包覆的合成神经细胞所取代。它们能更有效地处理资讯,提升反应时间。”她欣喜地对他露出不怀好意的微笑。“想要靠近去看看吗?”
  Paris想要给予肯定的回答,但Stadi并不等他。精巧的手指在驾驶面板上起舞,穿梭机以一道平顺的弧线将他们带至太空站的上方,直接地靠近飞行过航海家号的细致船首,沿着她的侧面,滑行到她的船腹。Paris仔细地看着每一道平顺的曲线,并同时因羡慕而感到愤怒与恐惧。坚实的低悬曲速动力舱设计,代表着在她之前所没有的动力,而第一与第二舱壳的完美接合更象徵着太空动力的进展。Paris想要驾着她想要在里头服职在他因卡尔狄克一号(CaldikPrime)的事件而被逐出星舰後,想要永远地为她奉献。这样一来他的日子就没有白过了。
  而现在……
  现在,他静静地坐在不会发亮的面板後,渴望着永远不会实现的愿望,永远的观察员将他的心拖向下沈,沈到无底的洞里。
  就好像被困在马戏表演里一样。每个人都忙碌地为他们明亮的未来表现,而Paris只有独自一人被留下来,甚至无法靠过去看看他们的行列。
  深太空九号的内部并不像她的奇特迷人外表一般。某些方面看来,好像尚未建好一般在每片未装修完成的天花板以及墙壁里裸露出弯曲的支柱,地板下见得到管线的延伸。甚至在停泊区舱门上方的两个安全系统也显得破旧。不过安全系统都是一样的Paris已在奥克兰期间熟悉到可以辨认出系统的各种类型。他突然为Stadi在停泊後还留在船内料理事情而感到高兴。
  “Mr。ThomasParis?”两个军官中较高的一位凝视着他手上的资料板,听来像是在确认Paris的身分,而非在发问。“分派到侦搜舰航海家号?”
  Paris紧抓住币从肩头垂下的毯子,但并没有趋身迎向接近的那两人。“是呀,就是我。”
  瘦长的说话者似乎并未留心Paris的微笑。“我叫做Odo。我是深太空九号的安全主任。”他的外表很适合他的工作面无表情而且毫不温和,他的皮肤紧绷盖住应不存在的五官,就好像在严重灼伤後,主治的外科医师不愿意好好地处理一般。如果Paris没有因为被滞留在这儿而感生气的话,他会很同情这个家伙的。
  “我可以为你效劳吗,Odo长官?”Paris并不想要如此尖酸地说出口,但他总是这样。
  Odo抬头做了一个让人觉得应该是扬眉的表情。“我只是想确定你已经到了这座太空站,Mr。Paris,”他平稳地说道。“并且来告诉你,当你在太空站上遇到任何麻烦的话,我本人或者是我的人员会随时在你身边。”
  该死的Janeway。难道对她而言,自己真的不能信任到要警告当地的安全人员?他也只不过在这儿待两个小时而已。Paris所能做的只有龀牙而笑。“喔,谢了,Odo军官。我相信这里所有的人一定都很感谢无论做什麽都有你的监视。”
  “喂,你!”
  Odo举起一只细长的手,那年轻的安全军官就住口不言,但在他原本皱摺的鼻梁上又多了几道皱纹。
  “你应该好好地注意你的态度,Mr。Paris,”Odo乾涸地说道。“就我所见过的星舰人员,年轻军官的讥讽常通是没有什麽好处的。”他的资料板响起一道铃声,Odo在尚未瞧了一眼前似乎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现在,若你不介意的话,有你的一些同僚刚到了第二停泊环上,而我必须下去迎接他们。”Odo给了Paris一个介於轻视与怒视的表情。“欢迎来到本太空站。”
  你的一些同僚……Paris看着Odo笔直地步至走道,在他身後跟随的年轻安全官则是在走出前很不屑地盯了他一眼。他们一直都在迎接刚到来的每一个人,Paris突然了解到。一种礼貌。一项专业尊敬的动作,从一般平民到他们的星舰接管人员。而Paris却惹得彼此不高兴。
  许久他未曾受到这样的羞辱了。
  我的问题就是我总是不知何时闭上嘴巴,Paris一边想着一边慢慢地走出与Odo的反方向走道。或许,这并不是最主要的问题,然而却是最令他恼怒的事。他依然可以听到他父亲冷静温和地说道,“我为我自己感到可耻,Tom。想到我竟扶养了一个这麽没有品德和判断能力的儿子。”
  是的,爸爸,我也为你感到可耻。
  走到太空站的主要大道并不困难。Paris只是漫无目的闲逛,自信於应该会找到一家酒吧。他最後发现自己来到一个复杂拥挤的商业区,像是大型购物中心一样充满了各或商店,凉亭中满是人潮。有那麽一会儿,Paris怀疑这儿到底是联邦的太空站,还是在行星上的低科技叫卖市集。
  酒店独立地座落在另一处。典型的灯光和气氛,看起来除了常客以外并不会特别吸引人光顾的样子。不,这才是真正的酒吧。Paris听到从轮盘桌传出来的吵嘈声音,摆设着一排座位,空气中充满着汗水,烟雾与酒的混合气味。有人告诉过他特殊的蓝灰色灯光,以及燃烧的烟草香味,是从地球古老留传下来增进饮酒气氛的方式。人们将这些从含尼古丁植物提炼出的烟雾吸进肺里,停留一会儿後再将它吐出。Paris并不认为不可能,但却感到有些恶心。然而,他还是穿过入口走进去,扫过里头的众多面孔,并受到一种像薄荷般味道的刺激。揉揉鼻子,他经过了两个狂饮的大汉,找了个最远的位置坐下。
  “……我这麽说好了,我十分高兴像你这样的军官光临我们这里。”那个酒保穿着闪亮的背心弗朗基人,看来就像是这里老板将他的手肘靠在柜台并对一个星舰少尉露出他的尖齿,初出茅庐的军官有着亚洲年轻佛佗的面孔。“我相信你的父母一定感到非常的骄傲,孩子。你知道,像这样的场合。”
  少尉很礼貌地笑着并摇首说道。“我真的不感兴趣。”
  Paris怔了一下。你不应该在弗朗基人面前说“兴趣”。
  “兴趣?”酒保重覆说道,他瞪大商人般的双眼。
  少尉再度微笑。“你想要卖给我什麽东西,是吧?”
  两好球,Paris心想。“兴趣”和“卖”出现在五分钟之内。这个孩子完蛋了。
  酒保表现得不错。他推身离开了吧台,站身昂首看着少尉,似乎高度可以显出他的优越。“我只是在想,你的父母可能会喜欢有个你第一次任务的纪念品。”
  “而你刚好有一些东西可以让我挑选。”
  弗朗基人若无其事地表示这并不是他的主要考虑。“我是有些关於这个宗教的独特制品和宝石等土产……”
  Paris向侍者点了罗慕兰麦酒,但这个侍者呆呆地挡住他的视线好一会儿,然後他舒服地坐在他的凳子上看着这马上就会身无分文的少尉。只是一下子没看到,一只装满闪亮宝石的皮箱已经在柜台上了。Paris不由得感到失望他本想看看那弗朗基骗徒是怎麽如此迅速地将这麽大的箱子放在眼前。
  “当然,这是最近到的,”酒保一直地摆动皮箱好让人看到每颗宝石反射的光芒,“我从一个很奇怪的家伙弄到这些洛比水晶。”
  连在吧台另一端的醉醺醺顾客也向这个地方瞧瞧,而少尉则是面露笑容很肯定地摆摆手。“我们在学院里已经被警告说要小心弗朗基人,”他很老实地解释道。
  以小心到相当夸张的程度将箱子收拾好,那酒保以一种十分不能置信的表情面对少尉。“『小心弗朗基人,』你……”他表现得好像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这种话。
  少尉很自信地点头。“是的。”
  “耻辱,”弗朗基人明白了。“对我的同胞。在学院里是这麽看我们的。”
  看到少尉脸上突然地惊慌失措,Paris没有立即去碰罗慕兰酒是值得的。“我的意思是……”
  “我在这里只不过是想做个热诚的主人,只是想到一个年轻军官的父母是多麽希望他心爱的孩子在出危险任务之前,有个得以纪念的东西。我到底得到了什麽?”弗朗基人苦恼地说道。“无礼的侮辱。”就像宝石奇迹般的出现一样,弗朗基人的手上出现了一个记事板,在Paris笑不口前他已经在板上记下了一些东西。“很好,有人会喜欢知道这件事。”他像是掠食者一样地紧盯着他。“你的名字,孩子?”
  “我的……名字?”
  弗朗基人以鼻音说道。“我想你应该有一个名字吧?”
  “Kim,”少尉不假思索地瞪大眼睛道。“HarryKim。”
  “而那位在学院里警告你有关於弗朗基人的是。”
  “你知道,”Kim插口,他紧张的手拉住哎朗基人的袖子,“我想帮我父母买个纪念品是个好主意!”
  “喔,不不不。”酒保後退不愿妥协表示他心里的受伤颇深。
  “真的!”Kim打开皮箱并仔细地挑选。“这个看来很适合我母亲做项。”
  “还是这个给你父亲的链扣。”
  “链扣,”Kim激动地覆述。“好主意。”
  “但这是非卖品!”弗朗基人突如其来地将展示品抽回使得Paris和Kim都吓了一跳。“现在,”酒保再度拿着记事板说道,“告诉你的指挥官,准备在联邦法庭上接受正式的询问。”
  在弗朗基人拿走皮箱前,Kim将双手放在展示箱上。“整箱要多少钱?”
  “信用还是现金?”
  已经够了。即使自认铁石心肠,玩世不恭,联邦刑罚系统产品的他,Paris还是不能坐在那儿见到他的同种族菜鸟,被全银河系最狡猾的掠夺者予取予求。不管那个家伙多麽有钱。抛下他的麦酒(已经放得变难喝了),Paris将他的凳子靠过那个交易场,大声说道,“很漂亮,不是吗?”
  弗朗基人投给他一个足以熔解曲速核心的目光。
  “就像柯拉丹钻石一样的闪亮,”Paris直接坐在那孩子手边说道。
  弗朗基人几乎很不悦地说道。“还要更亮。”
  “很难相信你居然可以在这个星系的任何一颗行星找到这些玩意儿。”
  见到Paris要拿起一颗宝石来详视前,弗朗基人啪的一声关上皮箱。“那是种夸张的说法。”
  假装没有听见,Paris若无其事地对Kim说道,“在渥尔那(Volnar)殖民地上的市场,人们用一卡达西安币就可以买到十几个这样的石头。”他故作天真地问弗朗基人。“你怎麽卖呢?”
  “我们才刚要讨论价钱……”
  好像受到一个重击般地使得他回复过来,Kim看着Paris,看着弗朗基人,然後再看看他眼前的展示箱。Paris知道这个孩子的感想Paris自己曾经蠢得和弗朗基人为此讨价还价过。他到现在还深深地记得。将皮箱推回给主人,Kim回身步出了大门。Paris看着他那杯白白付钱的麦酒。管他的这场秀已经值得了。
  Paris发现Kim不安地站在门外,很显然地是在等着他。Kim比刚才在室内看来更加年轻,他的脸上泛着红晕,明显地为刚刚的事而羞愧。Paris回想到,当你以为你已经准备好了任何事情,而所有在你身边的事都证明你错了,是什麽样的感觉。
  “谢谢你,”Kim目光向旁简短地说道。
  Paris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希望从未有人这麽年轻。“在星际学院里没有人警告过你要注意弗朗基人吗?”
  Kim看了一会儿像是要回答,但想想放弃了,只是大笑着。Paris惊讶於自己竟是如此地喜欢这种笑声。

《航海家号》 作者:未知

第三章

  还有可能更糟糕,HarryKim告诉自己。他的自傲可能与愚笨一般,要不是他的老练同僚过来插手,他可能就会忘了要如何去对待弗朗基人。然而自傲不像愚笨并不是Kim的最大问题。当他应该高兴於弄清楚事情之时,他所感到的只是困窘和幼稚。
  Kim看着在身边高挺斯文的男子。我永远不会这麽帅,或是这麽高,他想着。对於像他这种总是会让陌生人毫无顾忌就接近的类型,总是感到有那麽一些的不公平。他打赌绝对不会有个女人曾经亲吻TomParis的脸颊说道,“你长得真可爱!”
  走向航海家号的路途不长但却是拥挤与嘈杂。Kim昨天就来到深太空九号花了段时间和金钱在这儿的商店里,到过难吃的克林贡餐厅,观赏过一出由泰勒莱特(Tellarite)人演出的舞台剧“樱桃园”(他觉得演得糟透了),并且和一位友善的医疗少尉一起打了场球赛。即便如此,当他一踏入舰内之後,所有前两天来所遭遇的种种事情突然在他心里一扫而空,只知道:这里就是我的家。
  他在船舰的舱口跌了一下使得Paris从後方撞上。为了不让人看到他的脸红面孔,他快步地走进开放的走道,并向他的同伴招手。
  没什麽特别的激动心情,Paris走进了舱门,他的围巾依然挂在肩头。Kim看着那年长的人左右地观看,就好像个高中生受邀到他同学家里去一样地礼貌表现,并从他的脚步声听出他并非如同他一样地兴奋。只有他自己,HarryKim,浪漫地看待这实际上只不过是一份工作罢了。
  “我想这对你来说,可能早就习惯於,”他大声故作成熟道,“登上一艘新的船舰……”
  一道奇异的笑容泛起於Paris的脸上,伴着轻笑他摇着头说道。“不尽然。”
  这奇怪的回答在某种程度上使得Kim得到肯定。“我想你的第一项工作职务一定让你永生难忘。当我今早登舰时,我禁不住地……我就像个呆头鹅……”
  “是呀。”在Paris眼内的疏离感消失,他温柔地对着Kim微笑,并回想到他在星舰服役中短暂的最美好时光。“我当时也有这样的感觉。”
  Kim似乎突然想起。“你是否已经去报到了?”见到Paris摇首,Kim微笑着招手要他跟随。“来我带你到医务室去。”
  “医务室?”Paris怔了一会儿,然後换边挂了围巾快步地跟上。“为什麽我们不直接到舰桥报到?”
  “呃,实际上我也不确定。”事实上,他没想到会有这样的问题。“我也没去到舰桥,”他不舒服地承认。“不过Fitzgerald医师总是在医务室里,而且似乎,他是除了舰长与第一军官Cavit外最大的军官。”
  Paris斜着点头。“到就到医务室去吧。”
  他们在路途中都保持沈默。在这廿分钟的的行走中,Kim至少有两叁次想要起个话题。但是,他那受学院训练的心无法聪明地开启适当的话头,於是Kim就只能很不自在地忍受这段沈静,而Paris却是边走边吹着口哨并向每个打开的舱房探头探脑。甚至等他们到了医务室的门口,Kim所能想到的就只有说,“呃……就是这里,”好像他加入星舰就只有学到陈述明显的事情。
  至少在进医务室前,Paris以点头微笑回答了他。
  医务室里虽然设备齐全但还算狭小,因为所有的人员还在自己的舱房内忙着安顿,所以这儿并不能称得算忙碌。Fitzgerald医师对着墙上的电脑面板上的不可解阵列符号聚精会神,就好像跟Kim几个小时前来访时一般的姿式。医师的迟钝华丽外表并不让Kim感到多少友善气氛;看着他不耐地向瓦肯助手挥手,并未使这年轻少尉改变多少他的第一印象。
  “执行第叁级诊断程序,”Fitzgerald恼火说道,彷佛这瓦肯人是他所见过最愚昧的生物。“好好确定。”在她移动後,他转身想要呼叫某些东西,於是他见到站在门口的Kim和Paris,并因受到打扰而讥刺地说道。“我有什麽可以帮忙的吗?”
  Kim又感到熟悉的困窘,并对於医师的恶意有些不满。
  “TomParis,向你报到。”Paris以一种Kim所深深羡慕的自信,向他自我介绍,即使这得到对方的一道不悦目光。
  “喔……是的……那个……”医师的嘴形厌恶地扭曲。“……是那个『观察员』……”
  Paris露齿点头笑着。“就是我。”他等待了一会儿,让沈寂在彼此之间延伸开来,这使得少尉有点忍不住想要打破僵局插口。在此之前,Paris得意地向Fitzgerald说道,“事实上,我现在好像就正在观察一些问题发生……,医师。”
  Fitzgerald笑着,并非真正地反应他的情绪。“在你被配置在卡尔狄克一号时,我刚好是那边医院的外科医生。”医师以看好戏地心态得意地望着Paris的表情。不过当Kim转头看着他的同伴时,他只是在Paris脸上见到微笑。“当然,我们那时并未见过面,”医师说道。
  Paris点点头似乎这已经解释了一切事情,但并未回话。
  Fitzgerald转身把玩性地检查在他身旁的资料晶片。“你的医疗纪录我已经从你最後一次的……『工作岗站』那边收到了,Mr。Paris。”他看看Paris。“我想一切都还正常。舰长问过我你是否已经登舰。你应该去向她报到了。”
  “我也还没向舰长致上我的敬意。”Kim敲敲Paris的手臂想要在气氛更显紧张之前离去。
  “那麽呢,Mr。Kim,”Fitzgerald很显然地想着同样的事,“有你来担任新的执行军官真是件很适合的事。”
  是呀,你也是该死地适合职务,Kim自己心里想着。他相当不悦地走出到走道上,并想着要是他母亲知道他会有这种粗鄙想法时是什麽样子。等着自动门嘶的一声关上後,他看着Paris问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很讶异地,Paris只是叹口气拍拍他的背部。“那是个很长的故事,Harry,而且我已经懒得再提了。”他脸上挤出微笑说道。“我相信不久後在这儿的人就会告诉你了。”
  唯一的问题是,Kim并不确定这是不是他想要听的故事。

《航海家号》 作者:未知

第四章

  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做了,而在出发前根本就没有休闲的时间。Janeway在另一项子空间伫列的问题上做完整理後用力眨眨双眼,并在准备室的复制机托盘上见到两杯咖啡,她却不知是何时点的。然後她突然带着自愉地了解到,并听着Mark从萤幕那端传来的声音。当他在整晚的准备之後,他们总是轮流地为对方冲泡咖啡。她习惯性地都会为他叫一杯。只有这麽一次,她无法将这杯递给他,并接受他的一吻。
  拿起温热的陶杯,她好好地整理了一下手边散乱的面板。即使如此,面板仍旧是占满了桌子,使得她必须要将咖啡杯放在她伸手可及的位置之外。
  “医师有来电,”Mark告诉她,就好样她没有跟上前一句话一样。但Janeway知道在出任务之前,他早己适应了她的这种模样。
  她轻啜一口咖啡,并从高高的一堆报告书中取出最上面的一份。“然後怎样……?”
  “然後,”他沾沾自喜地说道,“我猜对了。”
  Janeway要抢在舌头打结前回应道。“她怀孕了?!”
  他脸上的微笑给了肯定的答案。“小狈将在七周後出生。”
  七周後?看来似乎她在怀孕的中期才知道这件事。Janeway拍拍自己的头,几乎无法安排要如何去做。“Mark,”她最後大声地说道,“你必须要将她带回家去!”
  “为什麽要我?我才刚将地毯清理完!”
  “她现在有小孩了,”Janeway反对地说道。她几乎快要大吼出口地说道。“我不能将她留在狗屋内,因为我将要去。”
  “这算是一种爱屋及乌的要求吗?”Mark甜美地插口。
  Janeway对他笑着。“是的。”
  他叹口气并以殉道烈士的语气说道。“我怎能拒绝你呢?”
  “谢谢你,蜜糖。”
  “你什麽时候要走?”
  这个问题只有再度提醒她在准备室桌上的堆积如山工作,她突然地感到一阵疲倦之意。“在我将这些系统状况报告核对完之後。”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面板看着。
  “好吧,”Mark告诉她。“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嘿……”将目光移开面板,Janeway看着他的脸显示在萤幕上,因为彼此间数光年距离而感到不悦。“你从没有打扰到我,”她柔和地告诉他。“除了你以我喜欢的方式打扰我。知道吗?”
  他回应着她的目光。“是的,舰长。”
  “几个星期後再见。”只要几个星期就够了,从他们现在的情况分析。应该不会太久就可以搞定。“喔!对了,Mark到我的房子去带回那间狗屋。她住在那儿会比较习惯。”
  “我已经带过来了,”他嘲弄着她。“就在几个小时之前。”
  Janeway想要故意生气,但是就跟往常一样,无法对抗他的幽默。亲吻她自己的手指,然後将手指放在萤幕上他嘴唇的位置。只要几个星期。他比了个再见的手势回应她的动作,然後关掉频道好让她专心工作。
  工作当然很多,虽然并不算是相当难做。在这个地方批准,在那个地方签可。Janeway在许多报告後附上她的指印并在後方附上一些意见。她很惊讶於自己不知在何时已经可以见到咖啡杯的底盘了。至少在桌子中间的一堆文件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即使是一些小小的成就感,也总是能够令人宽心不少。
  Janeway站起身来将空杯放回复制机的托盘上,并在尚未决定是否要再来一杯之前,门铃声音响起。“请进。”
  他从奥克兰的简短对谈印象中立刻就认出了Paris,而另一个孩子HarryKim则是今天中午她在结束船员清单中看到。在好好地剪了头发之後,Paris看来比较整齐并可以让人接受。Kim看起来年轻地到不适合在各种这星域中的酒店,更不用提他的恐惧了。“各位先生,欢迎登上航海家号。”
  Paris奇异庄重地头着头,而Kim则是用力地动动僵直的身躯。“谢谢,sir,”年轻少尉摒住呼吸道。
  “Mr。Kim……”Janeway按下复制机的按钮,看着两个杯子缓缓地消失在里头。“在你出错之前请尽避放轻松。”
  她认为他已经在所谓的放松了,然而他的姿势并未改变。
  Janeway收起手臂并背对复制机面向他。“Mr。Kim,尽避有星舰的礼仪规定,我还是不希望被称作『sir。』”
  他红着脸并生硬地点头。“我很抱歉……ma’am?”
  “『Ma‘am』在私底下已经可以接受了,但我还是比较喜欢『舰长。』”她等着他的头上下振动表示了解後,走向门边并指着准备室的另一方。“我们正准备要出发。我向你们展示一下舰桥。”他们跟着她的脚步,Paris在开始起步前则是先整整围巾。Janeway在想着他到底带了什麽私人物品上来,或者他是将所有在奥克兰可以拿到的东西都带过来,就只是想在这里表现出一幅事不关己的模样。
  “你们到这儿之前有没有遇上什麽问题,Mr。Paris?”她只是想随便聊聊所以无论是Paris或是Kim都不需要太过在意但是她知道,Paris一定是将这联想到某些另有所指的意图。“一点都没有『舰长。』”
  好吧,至少她可以确定感化所并没有送错人过来。
  分隔准备室和舰桥的门以低沈的嗡嗡声开启。Janeway全身回应着这些声音,好像是一位舞者伴随着韵律舞动她的步伐。Cavit,在驾驶座的Stadi下方,在他的工作岗位向上点头一望,而Janeway略带微笑地回应。不知如何去解释,她已经爱上这艘船了爱上她精致的强力大脑,爱上她设计上的效率,并等不及想要以曲速十级全速开动。步下至主指挥层板,她站着将一只手放在指挥座上。
  “我的第一军官,Cavit少校。”她以手势要Kim和Paris向前与Cavit握手打声招呼。“Kim少尉,Mr。Paris,”她相互地介绍。
  Cavit在和Paris握手前有那麽一会儿的停滞,但他的笑容依然带着些微的勉强。“欢迎登舰。”
  Janeway心想待会要和Cavit私下谈谈。她需要告诉他应该注意到更多的礼节。
  她拉开Kim并引着他向另一边的执行工作台。“这就是你的工作站。你愿意接掌吗?”
  他有些吃惊地看着,但还是开心地笑。“是的,ma’am。”
  Janeway抑住了想要拍拍他脑的念头。“现在不是私人时间,Mr。Kim,”她比个手势要他入座。“我会告诉你什麽时候该怎麽称呼。”
  将手握在背後,Janeway缓缓地走着绕了舰桥一圈表面上是要视察每个人的工作,然而在实际上,她是在享受着伴随每艘新星舰的自由与责任气息。舰桥很小,这群新船员的协合已经开始运作。他们将会是出色的,Janeway很高兴地想着。这是一艘新的船舰,而她相当荣幸能成为它的舰长。
  在这麽一股协调之中却有着一个独立的部分,Paris将围巾挂在身上站着,静静地看着各个工作站和职务,而他的过去却将他阻绝在这些之外。Janeway无法不在心里同情他。面对你过去的行为结果是段相当艰苦的成长课程。而且,在所有的生涯课程之中,有时候一些有前途的人,他过去所犯的大错会将你永远吞噬着他。看来并不公平,但这就是现实。即使有个身为将军的父亲也无法改变。所以,要是Paris不能坦然地适应自己必须站在航海家号船员的一旁的话,那麽这几个星期只是他问题的开端因为,以Janeway到目前为止看到的来判断,她并不认为Paris会这麽快地就改变。
  再度走上指挥层,她以目光向Cavit示意。时候到了,她心想。而他点点头,彷佛不用言语就可以了解。
  “Stadi中尉。”第一军官的声音在繁忙的舰桥内响起,引起所有人的注意。“设定航路并准备出发作业。”
  Stadi点头,弯下头来看着原本就已经在操作的手指。“航路输入完毕。主控中心已经净道。”
  “准备喷射推进。”
  “喷射推进器准备完毕,”Kim有一点大声地报告。Janeway为他紧张的兴奋而笑着。
  我知道你是怎样的感觉。
  坐在舰长座上,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即使她的每颗神经细胞都期待着。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以做准备,她抬起头来下着简单的命令,“启动。”

《航海家号》 作者:未知

第五章

  并不是一个好的开端,TomParis在餐厅内打着哈欠并後颈。在航海家号上不到廿四小时内,他已使自己在全体舰桥船员面前看起来就像个傻瓜,并耗了一堆时间在房里睡大头觉。他告诉自己这就是床远比刑事垦荒地的还要柔软以及具备真正的外型船内舱房的宁静也是在喧闹的纽西兰夜晚大不相同。然而调整了环境“音乐”并未对他心里的挫折感有多大的帮助,而舱房内的床也未让他感到更加地舒服。剥夺了这无害的幻像,Paris最後还是无法成眠,由於在这次任务中他的紧张,他的不确定感,以及他毫无希望能改变任何人对他的看法。
  而现在有一个。
  Kim是第一个在那小型咖啡聚会里抬起头来,高兴且羞赧地看着他的人。Cavit和Fitzgerald两人甚至对於他的存在都毫无感觉的模样,就好像他们觉得有权利在这儿高声地谈论着他,甚且不值得和他们共同呼吸着同样空气一般。很痛苦地查觉到他们可能是对的,Paris自行地走向食物复制机,即使他现在一点都不觉到饿。
  “蕃茄汤。”
  机器自行地运转一会儿,但却没有食物出现在托盘上。“这台复制机有十四种不同的蕃茄汤,”一个礼貌的女性声音从机器里响起。“有稻米。有蔬菜。有波利安。”
  “纯的。”他是纯食者。
  “请指定热或冷。”
  Paris将额头撞在墙上,想着在这艘船上即使是电脑也对他不怀任何好意。“热的,”他有些激动地说道。“热的,纯蕃茄汤。”似乎在他的生命中没有什麽是简单的事。
  就在复制机忙着制造出一碗纯蕃茄汤时,Cavit和Fitzerald离开了。Paris正感到手上的汤非常烫手,他见到另一端的Kim也正好望向他,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後低下头来。Paris试着不跟那孩子生气。嘿,他告诉自己,你知道这不会一直下去。总有一天,就如Janeway让他登上航海家号一样,他期盼有个第二次机会,他也希望他的过去能够远离自己好让他找到改变的方向。他想即使是曲速9。9级也不会这麽快。
  他滑进Kim对面的座位并注意到这个年轻人的视线竟低头看着他的食物。“怎样,没错吧?”Paris说道,想要投以他最快活的微笑以驱散他们之间的不舒畅。“我告诉过你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告诉你。”
  Kim继续盯着食物盘托一会儿,然後好像下定决心般抬头很严肃地看着Paris。“是真的吗?”
  我再也不知道什麽是“真的”,他很想这麽说,但却听到自己的嘴巴回答,“那件事故是我的错吗?是的。领航错误。但这让我花了一段时间才承认。”他竟然没有勇气再耍嘴皮,而他只能将视线移开看着汤面。它看来与其说是红色倒不如说是橘色,并带着一点姜的味道。“十四种的配方,但就是无法做出纯蕃茄汤……”
  “他们说你窜改纪录……”
  Paris用汤匙轻触了一下。“没错。”
  Kim将自己的器皿倾放在桌上。“为什麽?”就好像他从未想过好像他完全无法想像某些愚蠢永远不能成为实际一样。
  “那有什麽差别?”Paris说道,期望这个对搬弄事非没有免疫力的Kim能够了解是不太可能的。“我说了谎。”
  “但是後来你自首,”Kim坚持地说道。“并且承认是你的错。”
  Paris抬头看着他,耸耸肩。这是他当时想到所能做的最诚实举动,即使如此也不代表什麽。“我会告诉你事实,Harry,”他叹口气,将汤推到一旁。“我所该做的就是我应该闭上我的嘴巴。但我没有办法。那叁个死去军官的鬼魂在半夜里跑找我并教导我圣诞节的意义……”突然间他因自己的忏悔而感到不好意思,於是跳过这段说道。“所以我认罪了,”他说完了,虽然不算完整。“我所犯的最大错误。但这并不是最後的错误。在他们将我逐出星舰之後,我继续找寻新的战斗场,而我找上了马基游击队……”他回想起这段回忆。“在我的第一项指派任务中,我就被补了。”
  Kim玩弄着他的食物一会儿,他黑色的眼睛看来正在深思。“你一定过得十分辛苦,”他最後说道,“尤其是身为将军的儿子。”
  在听到对方最後的话,Paris不愿意地想起他看着父亲的影像,并不由得地想到为何在他所有的快乐时光中,都没有父亲的存在。“坦白地说,我想我父亲比我过得更辛苦。”
  倏然站起,他拿起他那无用的汤并带到复制机去倒掉。为何他要为不是他所点的汤付出信用额度?
  “听好,”他在将碗滑入投掷口时告诉Kim,“我知道那些家伙叫你要离开我一点。”他回头说道。“你知道吗?你应该要好好地听他们的话。我并不是个会给你带来好运的人。”
  Kim摇头皱眉。“我并不需要别人为我选择朋友。”然後他微笑着,就好像是为自己的决定而骄傲。
  Paris大笑出口来并揉揉自己的眼睛。听听别人的劝告并不会令你受伤害,他想着。特别是当你要选择的朋友没有比我好些。但当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时,他的通讯徽章响起令他吓一跳。他几乎快忘了有多久没听过这种声音了。
  “Janeway呼叫Paris。”
  Paris敲了他的徽章,将他的感觉再度地拉回到整个组织里。“请说。”
  “立刻向舰桥报到,”Janeway告诉他。“我们接近恶地了。”
  Paris在走进舰桥的第一眼就认出了恶地。并不是众星和星云密布,而是在黑暗的背景中疯狂地闪着电浆以及如鞭抽打的火焰。当他第一次和Chakotay领航到这片杂乱之中只感到胃部的冰冷,无论那印第安人曾多麽地沾沾自喜保证不会有马基游击船只在这风暴中被扯裂至少不是最近。当时,Paris曾安慰地告诉自己,只要在恶地的保护下,没有一艘星舰可以有足够小的船身以及足够强的火力去追逐马基游击队。现在,在这只建造用来追逐他们的猎犬内,他为自己以往的自信感到愚蠢,并担心他前些日子对安全顾虑是多馀的。
  Janeway从战术工作台望向开启的门,她的脸上表情如同焊上不为所动的面具,就和第一次在奥克兰见面一样。他现在是要实现诺言的时候了显而易见地她并不喜欢他,但是至少她并不觉得需要在其他的船员中宣传她的看法。不像Cavit,当Janeway以手示意後才不愿意地从舰长身边移开好让Paris得以靠近工作台。
  你早啊,Mr。Cavit,Paris对他受扰的笑容在心里说道。
  “卡达西安人给我们最後已知马基船舰的位置。”Janeway在战术显示幕上向站在安全军官後的Paris显示道。不知道她是忘了Cavit的无言骚扰还是纯然地故意忽视,Paris分辨不出。“而我们有它失踪当天的电浆风暴活动图。要是能得到些帮助,我们就可以描出他们的航线了。”
  随着她的引导不管那是什麽Paris从Cavit身边挤入并低头好好地看着读值。电浆放电闪光以消逝的火花布满整个显示幕,伴着这些光亮,马基游击队的路途在当中呈锯齿状地迂回其中。卡达西安人在他们被迫放弃追逐地点做了个黑色记号,而一道虚线则是表示在此之後他们侦测到的马基游击队路径。“我会猜他们是想到泰利柯夫小行星带的一个M级小行星去。”
  “那会带他们到这里去,”Cavit在没有被问道即向安全军官解释道,有些不舒服地在Paris後倾身指着显示幕的一角。
  安全上尉点点头,而显示幕上的影像消失又自动重建,消失又重建。“电浆风暴会迫使他们朝这个方向去。”
  Janeway点头说道。“调整我们的航道来配合,”她告诉Cavit。
  “是的,舰长。”
  第一军官似乎很高兴可以离开那拥挤的战术工作站,并很快地步下上层甲板和Stadi讨论意见。啊,Stadi。她在旅途中算是与他呈半友好状态。现在,她正忙着执行Cavit的指示而没空向他瞧上一眼。喔,很好。Paris以一道叹息向她道声再会,并且跟Janeway到了她舰长座旁。
  “卡达西安人宣称他们迫使马基舰进入电浆风暴中,在那儿它被破坏了。”Janeway皱眉就坐。“但是我们的探测器并没有测到任何船舰残骸。”
  “电浆风暴有可能会不留下任何残骸,”Paris指出。
  Janeway摇着头向上看着他。“我们还是没有能够测到他们曲速核心破坏时的共振波迹象。”这是事实,所以Paris没有提出任何建议。
  “舰长……”Kim半转着他的座位,好像深怕他的手离开控制台一样。“我读到一道同调迅子束正对我们扫瞄。”
  Janeway身体向前倾。“来源,Mr。Kim?”
  他转回他的工作站。“我不能确定,”他承认道。然後他突然地用力眨眼,并在他的手回到控制台前停滞了一会儿。“另外还有一道平移波正朝向我们而来……”
  舰长倏然站起。“接上萤幕。”
  当Kim接上影像後,Paris从未见过这种白色同调的能量横过主萤幕。虽然知道船舰和那翻动扭曲的波还有数十万公里的距离,Paris还是得抓住指挥座的背後以保持自己不被这景像给吓倒。
  Janeway向前数步靠近那恶魔般的影像,就好像是她想从电脑不能告诉她的当中看出一些东西来。“分析。”
  “某种偏极磁场变动,”Kim报告。
  Cavit靠着战术工作站旁的护栏说道。“我们或许可以用重力子场来分散它。”
  Janeway并不朝向他点头说道。“就这麽做。”
  Cavit很快地将安全军官示离面板,同时舰长宣布,“红色惊戒,”并以手靠着Stadi的肩头上。“将我们驶离它,上尉。”
  “新航向,”领航员确认。“四么点么八洞。”
  “启动重力子场,”第一军官同时报告,这时Paris感到全舰因为放出一道强力能量而振动。
  不像那近过来的反常平移波,放出并膨胀的重力子场没有任何可见的目视轨迹,去朝向急涌而来的敌人。Paris心想他可以见到平移波的整体性应该在某一点会遭破坏。但是影像并看不出什麽端倪,而且在一会儿之後Kim很紧张地报告,“重力子场没有效果。”他的心开始加速跳动了。
  “全速推进动力,”Janeway命令。
  Stadi来不及回话就开始执行,船身反应它的动力而嗡嗡作响。Paris突然强烈地希望,找个工作站坐下,希望能以某种方式来帮忙。
  Kim依然盯着他的读值。“能量波将在廿秒後交会……”
  “我们可以作曲速飞行吗?”
  Stadi摇着头,仍旧努力地操作中。“除非我们先离开这电浆场,舰长。”
  “……八秒……”
  大步地走回去,Janeway重击她指挥座臂上的舰内通讯装置。“准备接受冲击!”
  “……叁秒……”
  当舰长的声音还在各层甲板中回响时,上帝之手抓紧这艘船并将它抛向虚无。
  *
  “报告!”
  Paris听到Janeway的高声命令而清醒过来。他用力眨眼,恢复了熟悉的感觉,他知道了自己正脸部朝下趴着,而四方都有火焰伺机欲吞噬他。他奋力地以双膝跪起,但他不记得自己应该朝哪个方向去。
  “船壳破裂,第十四层甲板!”Kim已经回到了他的控制台,检视着扫瞄过的萤幕资讯,即使他的脸上显出拳头大的灼伤以及手臂上的伤痕。“向轮机室的通讯线路全部当机现在重新建立中……”
  Paris蹒跚地走向破碎控制台边静止摊趴的Stadi。在他身後,他听到Janeway踢开掉落天花板的碎屑,并且过一会儿才知道在她旁边的残片中,那个红黑色的物体是一个人的身体。
  “修护队!”Janeway在警报声中大喊并奋力地移开身旁的残骸破片。“封住第十四层甲板的破裂。”
  “伤亡报告传送,”一个新的声音从战术工作站响起。“医务室没有反应。”
  当Paris推推Stadi的肩膀,发觉她并无任何反应。这是个错误,他不应该期望任何人还能在领航工作站前,於这种程度的爆炸中还能够生存;不应该对不是他所造成和所能控制的事情,感到如此的无力挫折和愤恨。
  “舰桥呼叫医务室。”舰长站在他的後方,很显然已经放弃援救那压在掉落天花板下的受害者。“医师,你听得到吗?”
  Cavit。这个名字突然在Paris听到一阵爆破声时想起。从平移波抓住他们之後,他就没听到Cavit的声音,也没有听到Janeway问起她的第一军官。这意谓着她已经知道情况。Janeway走向Stadi所躺的地方。
  学习舰长的镇定,Paris慢慢地站起来并显出他希望被认为是勇敢的表情。“她已经死了。”假如他的语调有些不够稳定,她希望舰长能够了解。
  “舰长……?”Kim突然插入。一个令人乐於接受的打扰,因为她不确实自己还能在Paris面前保持住多久沈稳的表情。“舰长,有东西在那里!”
  她转头面向着他,再度走过舰桥靠在他身後的栏杆上。“我需要更清楚的叙述,Mr。Kim。”
  “我不知道。”他不假思索地说道,而Paris可以看到少尉的神色里露出困窘的表情,然而他还是努力地汇整资料回答。“我在解读……我不确定我读到的是什麽!”
  “你能不能恢复主视萤幕的功能?”
  “我试试看……”
  就如同在平静的水面上溅起一道水花,Paris已经准备好在萤幕上接受另一次的惊异。萤幕上伴随嘶嘶声响泛起波浪,影像分离又努力地重叠整合。一开始,Paris以为那是座城市,Kim应该是不知怎地截收到了附近行星的影像通讯。然後渐渐地可以看到在那奇怪结构的四周空间布满了众星,Paris才知道他认为是建物的东西只是一群奇形怪状的支柱,拱门,高塔的组合,高耸横布在某种的细长,平坦轨道建的表面上。在尖塔之间脉动与跳跃着能量交换,最後将脉冲投入无穷远的星空之中。就好像是一座灯塔,Paris心想。或是个无线电波讯号站。
  在那巨型阵列天线的腹侧,一个小小的物质闪耀这大型设备遗漏的光。从萤幕的下方一角,由那偷来船身的登记,Paris知道那是马基游击舰。
  “舰长……”Kim的语气太过於平静,几乎是被他周遭的混乱而麻木了。“如果这些侦测器功能正常的话,我们现在已经距原先的位置有七万光年之远。”他抬头看着Janeway,目瞪口呆以致於不知何谓害怕。“我们在银河系的另外一端!”

《航海家号》 作者:未知

第六章

  银河系的另一端。Janeway很小心地走离Paris和破坏的驾驶座,双手靠在受烟熏黑的栏杆,好像自己有个东西可以依靠,而不致於在她的船员面表现软弱的一面。
  银河系的另一端!
  在学院里他们并没有训练你去准备听到这些事情。交涉,战斗,大大小小的船务政策,是所有身为一个舰长所可能预期面对的星际冒险这些事情曾填满了Janeway过去职业的日日夜夜,直到现在你的主控军官告诉你已经被传送到七万光年外,此时应该遵照什麽样的程序行事?
  所以她还是回到基本面上。“马基船如何?”
  Kim低头眨着眼,彷佛舰桥上依然有烟雾刺激他的眼睛。“我在马基船内没有读到任何生命迹象。”
  “至於那个。”Janeway瞧了航海家号主萤幕上那多刺的物体。“那个矩阵天线如何?”
  “我们的侦测器无法穿透它。”
  她看着从那结构物中心放出来规律的闪光一会儿,见到它照向远方後又息灭。“对那些脉波有什麽分析结果吗,Mr。Kim?”
  “巨大的辐射能量脉冲……”他呼叫出更多的读值,Janeway则是耐心地等候这堆混沌沈淀下来。在萤幕的下方,Paris将Stadi的体移到一旁并开始消灭驾驶控制座的火。“它们看来像是直接射向附近的G型星系,”Kim最後报告。
  “试试对着矩阵天线呼叫。”
  少尉点头接受指令,而Paris从驾驶座旁向上望,就好像在等着Janeway对他下令清理残屑并检查有什麽工作站可以使用。你在这儿不是军官,她不悦地想着。我不会给你一丝一毫的责任,尤其在这样的状况下。但这并不是目前她想要有的对抗。
  通讯徽章的声音响起,正好给她一个藉口离开Paris的视线而不需特别的忽略他。她敲了徽章回应呼叫。
  “轮机室呼叫舰桥。”通讯频道有些间离,不过即便如此仍无法掩住年轻轮机工程师Carey的惊慌声音。“我们这里有严重的伤亡轮机长已经死了……可能曲速动力核心破裂……”
  “守住所有的动力系统,”Janeway命令道。“我现在过去。”
  Kim在她急忙走向升降梯时抬起头来。“矩阵天线没有回应。”
  她原先也没有期望。否则情况就太简单了。“少尉。”她以手势要Kim离开他的工作。“到医务室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麽事。Mr。Rollins,你控制舰桥。”
  升降梯门只开了一半,她走进里头试试看,要是升降梯故障的话,所有人都将凄惨到走阶梯和使用紧急滑的情况。但是当她的手敲了一下之後,里头的控制面板亮起,而且当她命令它起动时亦发出确认的声响。在关上的自动门中她回身看了舰桥最後一眼,再度惊讶於里头的伤亡情形,但是最令她感到惊讶的是Paris脸上的绝对失望神情,很痛苦地查觉到他被遗弃在那儿,当舰上还有这麽多要做的事情之时。
  当船身第一次受到巨大外部撞击而振动时,Fitzgerald医师禁止他的护士,T‘Prena,去呼叫询问舰桥发生了什麽事。身为这伟大星舰的支援单位,他不认为在危机时期他们有任何权利去打扰指挥部的船员,或是询问指挥部他们该怎麽做。“舰长知道怎麽做对他们的船舰最好,”他喜欢抬。“我们知道怎麽做对他们的船员最好。”有时候,当无法有什麽帮助时,专注於自己指定的职务是最好的办法。
  现在,Fitzgerald反而希望他知道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他一直不使用记事板上的校正样本来作细胞诊断程序,而是利用T’Prena的记忆,以保持这位瓦肯人的忙碌。毕竟,要让一个瓦肯人分心是件困难的事至於是否判断正确则是另一回事。瓦肯人在不高兴时不会焦躁或紧张地唠叨;他们就跟平常一般。他们甚至拒绝承认会感到不高兴。但是在长期於瓦肯科学院里实习,Fitzgerald可以学得比判断内分泌激动更多。他同样知道,瓦肯人在很多方面都和地球人一样;他们只是选择不让情绪控制他们的行动和生活罢了。即使当他们会被认为有情绪上的行为时,他们也会确定自已有着合乎逻辑的理由。无论这会使得他们毫无感情或仅仅是严格拘束,Fitzgerald一直无法知道。同样地,他知道了当他学到了如何辨认瓦肯人稍纵即逝的感觉线索,他就很高兴於身为医师的自己可以利用这项优势就像地球病人一样,他能够在瓦肯人自己了解之前就能够辨断出瓦肯人的心灵需要。他以这项技巧而自豪。并不是所有的医师都能夸称了解怎麽样对瓦肯人最好,所以Fitzgerald一当有机会就证明这点。
  但是当然不能在瓦肯人面前说出来。
  我只是想做到最好。这也是他向来的态度。他认真地将他的职责看做是保护船员的健康和幸福,并且绝对不让他们受到伤害。即使是Paris,他昨天无礼谈论的对象所有Fitzgerald想做的只是保护任何航海家号上的年轻人不再遭到卡尔狄克一号船员的悲惨命运。所有他该注意的是那些相信并对Paris有好感的孩子,就像年轻的HarryKim,若Paris认为他足以担当驾驶穿梭机,掌管武器系统,控制引擎,那麽船上一百五十条无辜的性命就将会丧失。这种可能性远远比Paris所能做的任何事,更加令他恐惧不已。医官甚至还尝试向Kim少尉解释。“你知道,这样对你最好,”在食堂里他语重心长地说道。“像这样的人永远不会对你有任何好处。”他只是想要保护每个人。
  因此当船身剧烈振动并将医务室带入一片黑暗中,Fitzgerald心里所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保护T‘Prena。他的第一任妻子或许会称他为沙文主义者,会说他不认为女人即使是瓦肯女人会有能力照顾自己。但是如果Fitzgerald是这麽在意别人想法的话,他至少就会跟他的一个配偶维持住婚姻。将手臂伸至T’Prena的肩膀,他将她紧紧地抱住靠在诊断仪旁,至少他们可以依着安嵌在墙壁的设备,而不是被四处抛离并撞击如桌椅之类的物品。医师很自豪於他的快速正确反应。“我想最好我们顺着到走道去。”
  然後诊断仪爆炸了。
  窜出火苗的撞击以及空气的巨响几乎要剥离他头上的皮肤和耳膜。他很高兴冲击过大而不致惊嚎他的第一口吸气可能已烧灼而闭住他的肺,让他过了五到七分钟就会无助无声地窒息。假设他能够活那麽久的话。他用力地敲着桌面感到麻木,他知道他的神经系统已经严重受损,他的血压已经降到七十以下。当然叁度灼伤。从他身上的痛与毫无感觉的茧混合来看,他估计他在第一次爆炸中已经烧毁至少百分之四十的皮肤表面。这并不是令人喜欢的统计。
  老天,你已经开始像个瓦肯人一样地帮自己诊断!
  T‘Prena。
  Fitzgerald震惊地想起了她,并在这紧急中突然地空白了意识。她现在并不是他的护士如果她因为诊断仪爆炸而受伤,那她就是他的病人而他竟忘了这点。如果她死了,如果他害了她……!他在这一生中从未杀害任何人。即使是意外,即使是失误,即使是某些自己不够完善的考虑。他盲目地拖着身体横过翻腾烟雾的地板,并在他胸中响起了医师誓言的第一句。第一,不要造成伤害。
  “……T’Prena……?”
  她是个瓦肯人假如她能够回答的话,她一定会。在布满浓烟的黑暗中寻找,这想法使他的心感疼痛不已。“护士……?我是Fitzgerald医生……”他咳嗽,而痛苦几乎将他体内分离。
  他用手找到了她,他的眼睛受烟雾的刺激过重而无法再看见她。她制服的前方被炸开,在布质边缘已经熔焦与烧毁。当他的手最後终於找到她的肩关节,他向下找寻她的手腕。细小而冰冷,她的脉搏不稳定地跳动犹如垂死小鸟的挣扎。
  这不会是我的过失!我不会让我的病人死去!
  “……电脑……”Fitzgerald听到浓烟密布房间另一头的工作站缓慢地反应。“……启动紧急……”T‘Prena的脉搏持续在他颤抖的手中减弱。他紧紧握住,希望能够变强,希望能够保留。
  “……紧急医疗……”
  脉搏渐渐变弱,变细,消逝……
  Fitzgerald很痛苦地呼吸着,而T’Prena的手突然地就在她心跳停止的那一刻完全变冷。没有病人了,他告诉自己。没有必要再撑下去了。他是个医生,而就在他的手上一个生命已经消失。将他的头低下靠在她身旁的地板,Fitzgerald闭上双眼让最後的黑暗拥抱他。
  轮机室就像是深层的地狱。
  Janeway在走出升降梯之前吸了一口气,试着想要看一次就够了。她算出在大门口的地上有叁个覆上油布的死者。她突然感到忧虑他们要如何处理这些体。这也并未常在学院里被谈起。一小群工程师已经在帮那些伤者扶至走道上,另外一些人则是跪在受到重伤的同伴身旁,她不能让自己去相信他们如何存活下来即使医务室只有这里一半的损害。从扩音器里传出毫不受影响的语调,“警告。曲速核心出现微小裂缝。即将产生破裂……警告。曲速核心……”
  Janeway直接走向被两个工程师撑起的Carey。“曲速核心的压力是多少?”
  他脸上表情因畏惧而扭曲。“二千一百仟巴斯卡,并持续下降中。”
  “锁定住磁力压缩器。”
  “舰长……”他跟随她更深入走进轮机室。“如果我们在这种压力下将它们锁住,我们可能没有办法再重新启动二锂反应。”
  “……警告。曲速核心出现微小裂缝……”
  “我们没有选择了,”Janeway告诉他。为了留下来,为了存活,为了任何事情。“我们必需在整个封锁之前就将反应速率降下。”
  否则其它什麽都不重要了。而且,对Janeway来说,这根本就不是选择。”
  该死。该死的她!她直接见到他的目光,知道他在Stadi的身边,然後故意在舰桥上忽视他就好像他是敌人一样。她认为他会怎麽做?她认为他会怎样地搞砸,和现在已经形成的损害相比?
  这就是你的自我衡量吗,Paris?你还能将一切弄得更糟吗?
  而他又有多少证据能证明Janeway是错的?
  “我测到里头有火势。”Kim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索,并将Paris带回黑暗杂乱的医务室门外走道,而且可嗅出里头有血肉烧焦的恶臭。他从舰桥就跟着Kim一路走来,因为没有其它的事好做。而少来这里料理好一些事情,至少可以对其他的船员有所帮助,即使Janeway不认为Paris有什麽用。“我们开门的时候要当心点,”Kim说道。
  假设能够打得开的话。就让少尉去紧盯着他的叁度仪,Paris使力敲击入口左边的紧急控制板直到门板发出吓人的声音爆开。Kim喘息跳开,而Paris从墙壁里拉出灭火器并向他招招手。“拿着这个,”他不自觉地面带微笑,以此与Kim交换他的叁度仪。“我先进去反正我是消耗品。”
  Kim投以惊异的眼光,但只能无言地点首,并且在Paris推开门进去时,如同拿着相位枪一般地舞动着灭火器。
  在Paris将门推开一旁的那一刻时,浓烟向他们喷出并带着腐臭的气味。将脸捂在手掌中严重地咳嗽,Paris蹒跚地走进室内,在黑暗中拿着叁度仪试图找寻生命迹象。医务室另一头的工作站面板上闪着细微的一点一点黄金亮光,Paris走向在工作站基台边缠绕的两个身影,而Kim则是几乎窒息地突然冲室内。Paris在尚未以叁度仪确认他的恐惧之前就知道Fitzgerald和护士已经死了。
  “爆炸发生的时候他们一定就在这工作站的旁边。”他关上叁度仪。
  在头上的风扇大声呼号,灯光开始闪烁,而受损的工作站则是慵懒微弱地发出声音。从检查桌上拉起床单,Paris急忙地将它盖在两人的身体上。在外的走道已经传来有人走近的脚步声毫无疑问,有伤者来了,而且还有更多的人会来。Paris可以想到,没有比病人见到你的医师已经死去更令人失望的事了。
  “电脑!”Kim跑过去扶住第一个来到的船员,他是身穿工程黄金制服的灼伤患者。“启动紧急医疗全像程式!”
  一道闪光出现在这损坏的房间里,Paris一开始以为是传送机的光芒。然後,一个身穿蓝色星舰制服无特徵的男人,不带任何表情地突然出现在Kim的身边,随着他扶着已昏迷的工程师到病床上。Paris挥去他的讶异之感而赶过去帮忙。
  “请叙述紧急医疗的性质,”新出现的身影看着一群群涌进的伤者。
  “复杂性冲击外伤,”Kim告诉他,而全像影像立即一闪开始反应。在Paris都来不急抹去汗水的一瞬间,虚拟医师已经出现在医务室另一端的病床上,曲起一只受伤的腿并撕开烧焦的外衣。
  像是经某些资料程序处理後,全像影像的眼睛眨了一下,但他的脸上依然不带任何感情。“你们医师的情况?”他一边将手移至伤患一边说道。
  Paris只有耸耸肩而Kim则是看着他。你怎麽去向电脑程式解释说整艘船已经陷入一片完全无序的混乱当中?
  “他已经死了,”Kim最後只能回答,而全像影像则是反应道,“点四cc的trianoline。”
  Kim不确定地向前走了几步。“Trianoline?”
  医师抬起头用冷冰冰不屑的表情看着Kim,Paris只能假设这情绪是内建在程式之中的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无论是否从真实的医师复制表情样本到这人工智能当中。这表情看来就跟Paris所见过那些自以为是的医生一模一样他觉得有些愚蠢和不悦地说道,“我们也失去了护士。”
  这个回答已经够了,虽然无法平息全像影像那份恼怒的神色。一眨眼,医师就已经出现在医药柜前,选取注射器和喷罐。“预计多久可以得到医务人员的补充?”
  医师极其迅速地洗净腿上的伤口并将其缝合,以未来的复原来说Paris认为这的确是最好不过的处理方式。这位前任领航员无法不想到,这个工程师的意识丧失或许是件好事看来我们的全像医师没有将所谓的不舒适和病患心理列入考虑。
  “叁度仪。”一瞬间他又出现在另一张床上,将一只手放在新患者额头上的土灰色瘀伤,尽避那年轻女子发出嘶嘶的抗议。
  不能确定要怎麽做,将他的叁度仪丢给Kim并让少尉将它拿到全像影像的视线中。这孩子将这装置拿着从一旁碰着医师,Paris则猜想影像的手臂应该不像人类的皮肤一样有触觉的功用。他心里暗暗发誓在这次任务中他绝对不要受伤。
  医师看着叁度仪,然後很粗暴地将它推回给Kim。“医疗用叁度仪。”
  少尉红着脸点头,走过十几个等候的伤患在另一边找到了正确的设备。全像影像这次接受了,但却没有任何一个谢字。
  “人员补充必须尽快地实行。我只是设计来作短期医疗急救的援助。”
  Paris轻轻笑出声来,想到这艘船上还有多少人需要他来做医疗急救的援助。“呃,我们可能要麻烦你好几天了,医师。”
  全像影像抬头看着他,让Paris几乎错认为是受辱的表情。不过这是他自己的情绪投射罢了。一种全世界共通的反应脸色。
  医师完成了另一位伤患的消毒喷。“没有必要担心,”他关上叁度仪并对Paris说道。“我有能力治疗任何受伤与疾病。”在他语气中并没有任何的热心和保证。“没有脑震汤现象。你会好起来的。”然後,粗鲁地对Kim说道,“洗净伤口。”
  是呀,医师,你可以治疗受伤和疾病,Paris看着医师影像重新出现在另一边包扎的伤患,无礼地命令站在附近的船员。你现在所要做的就只是治疗伤患就好了。
  Janeway看着Carey和他的助手以闪电般的强光封住核心。臭氧似乎如开花一般闪着火花照耀了整个轮机室。有那麽恐惧的一刻,Janeway想像着曲速核心外并无法控制,然後吞噬这艘船舰,船员,以及他们所有未来的希望,化为一道原子火焰而消失无踪。然後力场的初始放电渐渐变成深沈的稳定光芒,而核心另一边的氮气将这些挤压朦胧化最後消失。她看着Carey显出奇怪的沈静。
  “解开磁力压缩器,”她镇静地告诉他。
  Carey点头并到他的工作站前压下控制。“压缩器上线。”
  能量沿着线路再度将这艘船带回生命。他们的生与死,都依靠着这物质反物质组件了。Janeway在身後紧握住拳头,祈祷着。“压力?”
  “二千五百仟巴斯卡……”工程师笑着抬起头来。“而且呈稳定状态。”
  感谢老天,感谢老天!放松之後是一股疲惫的波潮笼罩着她。她向Carey伸出大姆指,但通讯器声响打断了他们。
  “舰桥呼叫Janeway。”透过通讯器的Rollins音调显得惊慌。“我们受到矩阵天线的扫瞄,舰长它能够穿透我们的光盾。”
  Janeway转身背对轮机室的喧杂,想要专心於渐渐细小的讯号。“什麽样子的扫瞄?”
  她花了将近十秒钟才知道她听到的是沈默,而不是讯号中断。
  “舰桥?Janeway呼叫舰桥!回答!”
  接下来的是冰冷的沈寂,而传送的光芒如同蛇一般地闪烁在她的眼角。Janeway回过身来,见到Carey正吃惊地盯着一个年轻工程师逐渐变淡的侧影。这孩子完全呆滞地看着他的组成原子散去消失。
  “启动紧急!”
  毫无预惊之下,外星传送光束包住她,阻塞她的呼吸,攫取她的话。Janeway只能无言地愤怒,看着身边的轮机室渐渐变暗,变淡,然後消失无踪。
  侦测器读出撞伤,水肿,并有局部性的血肿现象。建议疗法:消炎处理,并运用冷敷直到船舰回到非战斗状态时再做进一步观察处理。
  “你伤得不重,”病患给予决定序号30告知。“你可以回去工作了。”
  突然,光传系统运作而将病患从病床上消失。
  经过侦测,证实了在医务室内没有任何高层有机生物存在。决定序号1047启动全像介面执行恼怒表情显示,并转译为语言型态。一道与舰桥通讯频道开启,语言副程式执行。“这里是紧急医疗全像医师。我并未收到任何病患经由光传离开病床的允许。”四十万微秒经过并未从内部通讯得到回应。“喂?医务室呼叫舰桥。”
  意外离机副程式在一百万零七五百廿微秒後自动启动。
  “我相信有人忘了关闭我的程式执行,”语言副程式再度向空汤汤的星舰报告。“请回答……”

《航海家号》 作者:未知

第七章

  清净的小池塘闪烁着点点粼光,并在摆动的杨柳条之间,反射出犹如中国景泰蓝一般的天空。而在一旁的白色木屋,其百叶窗与亭台栏杆亦带着相同颜色,彷佛是很久以前的景物画。Paris知道这并不可能,但眼前的景象却与七万光年外地球上的中西部十分地神似。
  “过来这里……过来呀……”
  Paris对这没听过的声音而惊奇地四下张望,并差点和同样不知所措的HarryKim相撞在一起。所有的船员都在这儿,Paris明了了状况後将手扶住Kim以免他跌倒。大家都散布在谷仓和树林边,而且很明显地都并未受到伤害或是拘禁。在房屋旁的延长栅栏下,Janeway和一群工程师毫无头绪地晃来晃去,而有一位身着花边居家洋装与围裙的灰发妇人,笑容可鞠地在阶梯上向他们招手。
  “我自己作了柠檬汁和一些点心食品,”她高兴地呼道。
  拍拍Kim的肩头示意跟上来,Paris走上前和Janeway等人会合。“舰长……?”他突然吞下要说的话。你想要问什麽?“这个女士是谁?”“我们怎麽会来这里?”她只是舰长,Paris提醒自己,她不是全知的人。
  虽然,有些时候舰长必须两者兼备。“不要相信你的眼睛,Mr。Paris,”她的眼睛盯着她的叁度仪,对着那位正微笑地耐心等候的老妇人。“我们刚被传送了一百公里远。”Janeway看看那位女士,然後皱眉而抬起头来。“我们在阵列天线里面。”
  在她身旁,Kim也拿着他自己的叁度仪侦测着亭台栏杆和修整平顺的草皮。“没有任何稳定物质的迹象。这一切都是某种的全象投射。”
  Janeway点点头并将叁度仪挂回腰带上。在他们上方,冰块叮叮当当地落入玻璃杯内的清脆声响引起了Paris的注意。妇人手上拿着前一刻还没有的透明果汁杯并提高她的音调。“可怜的孩子!你们一定累坏了。坐着休息一下……来杯冰凉的饮料……”她将边缘嵌着黄色水果的的高脚杯递给了他们。
  Janeway很礼貌地举起双手表示拒绝之意。“不,谢谢你。我的名字是KathrynJaneway,联邦星舰航海家号的舰长。”
  “就把这里当作是你的家。”依然保持笑容的老妇人将杯子推给了在一旁不知如何应对的工程师,然後她将手在围裙上抹了抹。“邻居们就快要来了。”不知是什麽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然後她的笑容更显得开阔。“瞧,他们来了。”
  一群嘻笑的人们毫无预警地出现在他们身边,他们推拉着船员,紧握他们的手,亲吻他们的脸颊。感觉上就好像是滑稽的家庭团圆剧一样,而他们之间却彼此都不认识。Paris发现他夹在Kim和一位身穿蓝白花纹褐发的年轻女子之间。“我们很高兴你们的到来,”她带着害羞的笑容。然而她目光中的严谨却一点都没有害羞的意思。Kim只是红着脸不发一言,而Paris只能不含任何欢喜地回以愚蠢的一笑。
  “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了,”老妇人拍手宣布道。“你们大家都受邀参加我们的欢迎会!”
  一位驼背的白发老人提着他的斑鸠琴咯咯地笑着。“来点音乐吧!”
  以一支脚支撑在木质阶梯上,老人用他的脚跟踏着四拍子的节奏,然後他弹着斑鸠琴引起众人的欢唱。与Janeway和Kim肩并着肩,Paris一点也不感高兴地看着这些乡村土风舞与民歌。那又怎麽样呢,带着过去一年来嘲讽的心理,看来我们并不是在堪萨斯州嘛。
  Janeway踱步到栏栅的另一头去,对於不知在哪儿一定有人在监视着他们的感觉,令她十分不愉快,双手握拳地坐在栏栅之上。在这片完美到不可能的草坪上,他们的“主人”在那儿铺着美丽的地毯。现在他们拿着盛有食物饮料的杯盘游走於船员间,如老友般地热情邀请他们加入。Janeway已经下令所有人都不准接受食物和饮料,即使Kim坚持从叁度仪得知所有一切都是全象影像,并不会有什麽伤害。或许是这样吧。但是她并不想侥幸。
  Paris穿过那群野餐者,悠闲地从红绿相间的大谷仓後出现。就在这无从得知情况的等待时间里就在她真正注意到Paris往自己走过来时Janeway几乎快忘了他和其他船员不一样,并不是航海家号或其它任何船舰的人员。突然之间,他的行为举止以及思想似乎已像个有责任的成人一般,而Janeway并未曾对他有这方面的预期。
  你知道你的问题在哪儿吗,Mr。Paris?她看着他慢下步伐以让Kim能够跟得上。你并未准备好相信你自己可以作出正确的决定,因此你就讥嘲每个强要你作决断的人。就像星舰,他的父亲,Janeway。
  她必须承认,Paris在意外发生後於舰桥的表现不错,而当时就是应该有明快的行动。他视探了Stadi,报告他的发现,闭口不喧哗,并让出必要的空间出来。同样地,现在他确实不慌张地服从Janeway直接的命令就好像他有自信能够完成她所有的要求,并且他也急切地向她和自己证明这点。她想到星舰的正式纪录中,对他作出叛逆个性的评估真是个错误,於是她不由得露出怪异的笑容。他并不是叛逆,他只不过是不够确定罢了,而他们会很快地对他解禁,并会再度将他重新登录为军官的。要是他们再让他保持未授阶军士两年,他很可能就不会在这儿了。
  这也意思着就在现在,我们没有一个人应该在这儿。Janeway很不悦地叹口气抛掉这个想法并推着他的腿。再去想那些应该如何等等的东西已经没有任何意思了。就像Paris,她要做的是决定现在要怎麽去做,而不是挂心於“当时要是…”的已发生事情。
  Paris和Kim走到台阶下和她会合,彼此之间形成一个小圈以防止他们的对谈被旁听。“船员们都散布在这个农场上,舰长,”Paris报告,“但大家都随时待命。”
  至少这还有点安慰效果。Janeway抬头并算了下在视线中的人员。“继续移动,”她告诉Paris和Kim。“扫瞄这个区域。看看是否能找到可能是全像投影机之类的东西。”
  “来点新鲜的玉米如何?”
  她猛然地转身向後一望,并因为老妇人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为她自己预期可以听到全像影像靠近的脚步声而感到荒谬,Janeway可不喜欢这种可以自由靠近别人的未知种族。她做个手势要Paris和Kim离开去忙他们的事,然後起身站在老妇人面前,就好像可以阻挡全像影像跟着那两个年轻人一样。积习总是难改。“你能够告诉我为什麽我们会到这儿?”她无视於盘上的玉米问道。
  老妇人扬起头来,脸上那股不恰当的笑容从未消失。“我们不想对你们造成伤害若已造成困扰也请原谅。在这段等待的时间请你们轻松一下。”
  她再度将冒着热气的盘子递给Janeway,但舰长轻轻地推开一旁,皱起眉头问道。“等待什麽?”
  “有没有人肚子饿了呀?”老妇人向着大家呼喊。她绕过Janeway走下阶梯并快乐地展示餐盘。“过来吧,将这儿当作自己的家。很抱歉造成困扰……”
  很显然地这个程式或是其它什麽东西并未内建处理这直接的问题程序。Janeway从她腰带拿起叁度仪扫瞄妇人的离去。没什麽新发现,也没什麽有用的情报。她叹息地收起设备。
  在人群之中,有只毛茸茸的大狗边跑边跳地穿过草坪,来到了Janeway的面前。从它的黄灰色外毛与快乐的眼睛让她想起了Bear,而这只狗所追逐的泞皮球则滚到了她的脚下。突然之间勾起了她的思乡情绪。想到可能再也见不到Bear,Mark,或者是地球,而且现在眼前的这只狗,这个地方,这些人们却都不是真实的。完全不像七万光年外的一切。
  拾起潮的皮球,她将其丢向开阔的草坪并看着它落下。狗儿叫了一声後兴奋地拔足追过去。Janeway转身背对它,宁可将她的心思放在她带来的船员们上。
  有只狗儿不知在追逐着什麽东西,突然地从旁穿过Paris的脚边,差点将他给绊倒。他看见它在身後数十公尺处停下来打滚,不禁对着自己傻笑。他甚至还可以闻到刚刚它经过身边时所留下来的气味。
  那又怎麽样?他观察着这有趣动物的移动,气味,以及声音等的细节。甚至在它耳内的一根全像细毛都能随风飞扬。外星全像术设备应该就像地球人制作的一样彻底地将所有的资讯细节带入模拟之中。为什要耗费如此的记忆空间和程序处理,来模拟出那几乎没有人会去在意的细微支节。
  狗儿高兴地吠叫,然後抓住小球後又再度滚落。Paris摇摇头。称呼他们为外星人的这个观点,他自我提醒,只是我们并没有去了解他们,以及套用地球人观点来评量他们罢了。如果这个原则在银何的另一端不成立,那麽还有哪里可以适用呢?他将叁度仪从腰带上抽出,并快步地跟上已经走到房屋一角的Kim。
  Kim并不是那儿唯一等待Paris的人。
  “蔬菜储藏窖就在这儿,”女孩面带笑容说道。她向前指着数公尺外的地面上,有两片木门的倾斜木箱。
  Kim立即将他的叁度仪朝向她所指的地方。“在那下面是什麽?”Paris很惊异於Kim的天真无知。
  “蕃茄……羊葱……”女孩将手臂环住Paris并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不过那是私人地方……”
  我想也是。毕竟,这可能是全像影像程式设计师所决定的。女孩抬头对他笑着,彷佛有生命一般,而且Paris必须承认他内分系统的确因她的外表而有所反应。
  Kim叹口气并背向他们二人。“Paris,她只是个全像影像。”
  他耸耸肩,忽视脸颊上逐渐升起的红晕。“不要感到不好意思。”实在很难回以明朗的笑容。想到外星人是如何细腻地开发这些程式,Paris不禁怀疑他们是否在所有方面都做得和真的一样。
  Kim突然轻轻地发了吃惊的叫声,将Paris从幻想中带回现实来。他把精神重新集中。“怎麽了?”
  “细小分散的生命讯号……”手指敲了敲叁度仪以读出数值,他向四周扫了一遍,最後渐渐地在草原角落的一座谷仓慢了下来。“在那谷仓里头是什麽?”他边朝那个方向走过去,边问着女孩。
  “没有什麽。”她有些出乎预料地紧张。“只不过是一堆乾草而已。”他感到她的手指紧抓住他的手臂,但不知是要将他拉向另一方还是单纯地要阻止他跟上去,Paris无法判断。“来……”她柔声说道。“我带你到池边去。”
  到底是怎麽了?池子并不比仓,或那只狗,或这位女孩更真实多少。Kim的读值此时可能是最确实的东西。突然间,她的接触和语调让他感到毛骨悚然。他甩开她的手,并跟上Kim看着他叁度仪上闪烁的讯号。
  “在里头没有什麽特别的,”女孩在身後喊着。“那只是个阴暗发臭的仓。”
  的确,仓闻起来像是臭氧更甚於动物的气味,而它敞开的大门就像是可以吸收光线的贪婪黑洞。Paris即使只是在外看着,就感到建物的外型轮廓特别鲜明。
  “你要不要吃些卤蛋?”
  Paris不回话地步入这深邃建。
  不知如何,这儿令人感到些凉意,而透过墙壁缝细的阳光似乎未能改善里头的阴暗。在中央有座巨大碎型外观的物件,在背光之处形成了空间中的阴影。乾草,Paris微笑着辨识出头绪。这个农场少女说的没错而且味道真的很不好闻。
  他见到Kim毫不在意地到处扫瞄,於是他斜眼看着少尉叁度仪,而女孩却从後拉扯他的袖子。“看吧?这儿只有乾草而已。”
  Paris并未答话。在他身旁,Kim举起叁度仪并皱着眉抬起头来。
  “在那里有个生命型态,”少尉停了一会了报告道。“只有一个。”
  Paris在他後方四处看着所谓的“生命型态”。“在哪里?”
  Kim缓缓地转身,他的眼盯着读值,将侦测单元朝向农场女孩,乾草堆,以及墙壁。“到处都有,”他平静地说道。朝向乾草堆的後方时,叁度仪高声地响起。“我还读到某种矩阵处理装置。很可能就是全像制造机Paris!”Kim猛然转过头来,拉着Paris的手臂并以叁度仪指着仓的後墙。“人类生命讯号!就在那儿!”
  一道闪光似乎在建物内爆炸,而将所有影子给推开。Paris用手挡住眼睛阻隔强光,而Kim则跌跌撞撞地靠在他身边。就在闪光要结束之前,在他们之前出现了逐渐膨胀的厚重雨云。Paris将Kim拉到他的身後,并以斜眼看着农场女孩火红着双眼重新物质化出现在他们面前。“我还没有为你们准备好,”她以苍老的声音宣告。
  大狗同时地在他们身後的黑暗中狂吠。Paris回过头来很吃惊地面对那只狗,在心志尚未完全会整之前即下意识地敲了通讯勋章。“Paris呼叫Janeway!”
  他并未感觉受到重击只有当女孩的拳头接触到他时,在他的头颅内有一股疼痛爆发,并且在他倒下之前见到黑暗朝他而来。
  她敲了敲通讯勋章大声地回应。“这里是Janeway。”跳着土风舞和野餐的人们围绕着她,拍着手应和着弹拨斑鸠琴的老人。她背对众人想要从这堆人造喧闹中获取些安静。“Paris?”
  Janeway向栏脚下围绕的工程师们招手,紧抓住这片短暂的沈寂。“过来!”
  从屋角她见先听到了那只大狗它的叫声从打开的谷仓门口漏出,低沈的狂吠,如同自地狱逃出的恶魔一般。很荒谬地居然令她想起了Bear,当邮差太过於靠近房屋时的景象,她并因此而奇异地感到後悔与恐惧的综合情绪。然後Kim的大叫声音混入了犬吠之中,Janeway立刻示意所有的工程师们在仓门口外集结并进入了昏暗的仓库中。
  有那麽一会儿她的眼睛拒绝适应这突如其来的黑暗。狂叫与巨响自各个方向侵袭着她,然後世界又突然清淅地聚焦起来。她见到Kim的衣袖被狗牙撕裂一角且背靠着空的铁笼。而Paris,倒在女孩的脚边并奋力地想要站起身子。Janway要拿起她的相位枪向前方挥动然後突然失望地想到他们全都没有武器,没有反击能力,只是被拘禁的一群人罢了。伴着一声巨响,在身後谷仓的大门猛然关下,仅能更证明了他们的立场而已。
  “很好。既然没有人愿意尝尝这些玉米的话……”
  这句话来自於弹斑鸠琴的老人,但却是那位祖母型妇人的身影出现在Janeway的眼前。在她身旁,环绕她身边,在每个地方,一瞬之间所有在剧本中的乡村民众全都出现了,而仓内似乎变得十分拥挤。面带怒容拿起他们的乾草叉,Janeway有股想要嘲笑这陈腔滥调的剧情,要不是这些农夫们真的十分危险的话。
  “我们要提早预定的计划了,”老妇人以苍老的男声说道。
  Janeway正要开口表达抗议问道,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梗在喉咙。从这群农夫背後,一阵低沈的嗡嗡声响起,谷仓的墙壁如同老妇人的奶油般渐渐融解。Kim屏息并移开视线,但是Janeway却目不转睛地紧盯着看清各个细节,要是他们之中能有任何人能活下来的话,毕竟还可以留下些有用的资讯来分析。
  一个比航海家号中最长的走道都要深远的房间,延伸到谷仓後看不见的距离外。许多石板井然有序地延着墙壁移动,就彷佛是森严殡仪馆内的检验桌,每片石板上都躺着一个赤裸的人体。从金属天花板伸下的无数支管线与侦测器贯穿过身体好像维生系统,但其上的物体却没有生命维持的模样。Janeway想看清楚是什麽样的液体或气体流过管子时,她却注意到了距她叁张床外,那张平顺黝黑的瓦肯人脸孔。
  强光,犹如太阳的白亮与刺痛,从全像农民处投射过来。他们全然地消失,吞没所有的影像与声音,谷仓和所有的东西全都消失了,直到Janeway模模糊糊地感到自己被抬起,固定,降落
  然後她因背部的敲碰而重新恢复意识。身在一间小室中,瞧着上方罗列的一排侦测器和针头。Janeway想要反抗,想要在第一支伸出的工具接触她赤裸的身子之前转动身体,以表示自己依然存活与恐惧的证明。就在她左边某处,Kim大声喊叫。不!她的心抗议道。我不允许这件事发生!他们不准这样对我的船员!
  然後侦测器依然残酷地接近,冰冷的金属碰触温热的肌肤,并无视於她的痛苦与惊恐以及气愤,穿入她的胸口。她不愿这样死去不愿意在这酷刑室中让那不知明人士满意地观赏自己因痛楚而放弃。但当第二个侦测器穿过背骨与肌肉时,她发觉她的身体不给她任何选择。她的心无声地崩溃,即使她的灵魂依旧不断地咒骂那个折磨者。

《航海家号》 作者:未知

第八章

  她静静地醒来没有喧闹,没有外伤。就好像有人切换她脑子的开关一样。她的思想一阵空白,然後她睁开双眼见到室内的灯光,没有震汤或恐惧或苦恼。将自己的身子撑起跪着,Janeway抬头看看四周。
  她在轮机室中。Carey以及他的小队人员散布在各区,就在他们被传送之前的同一位置,有些人坐着等待不知如何是好,其他人挺直身体就好像刚从十分不舒服的睡梦中醒来。在Janeway身旁,封闭曲速核心的运作正进行中,引擎的嗡嗡声与黯然的光辉,完全犹如他们没有离开过这里一样。
  不过Janeway知道这不是事实。
  她爬起来,帮助Carey站稳,然後敲了通讯勋章。“Janeway呼叫舰桥。有人在吗?”
  “是的,舰长。”Rollins的声音听来有点阻塞迷糊。“我们在这里。”
  “我们在那儿待了多久?”
  在这段沈默之中Janeway猜想他应该是在检查他工作站上的读数。她利用时间算着她所能见到的工程师人数,来和她记忆中的数目比较。“将近有叁天,”Janeway刚刚确认人数无缺後传来了Rollins的回答。“舰长,马基游击舰正开始启动它的引擎。”
  “牵引住他们!”Janeway摇着头回答Carey的疑虑目光,而後走向升降梯,向全舰所有通讯接受器宣告。“所有资深军官,立刻向舰桥报到!”
  Paris睁开眼睛就认出了医务室。船员们从各个工作站边,病床上爬起。原先覆盖着Fitzgerald和死去护士的消毒白布整齐地折叠安放在挂号台上,然而体却不见了。应该是全像医师吧。他是在外星阵列天线攫取所有航海家号人员後,唯一留下来的人。Paris四处张望想在人群里找到Kim,而医师却将他的注意力从其他病人上转移,重新物质化出现在Paris眼前。“你能够解释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吗?”
  找不到Kim。到处都没有看到。在礼貌上,Paris转身回头想尽快地回答医师的问题,然後突然想起他并非在和一个真实的人类交谈,而且见他已受到病患的招唤,身影闪烁消失至另一端去了。他已经受够了全象科技了。这次医师回来时Paris背对着不理会他,走到最近的工作站电脑介面端说道,“电脑,标出Kim少尉的位置。”
  “Kim少尉不在舰上。”
  他并不迟疑等到电脑给予所有完整的答覆。Paris心里不安地敲了通讯勋章。“Paris呼叫Janeway舰长。”
  她几乎和电脑一样迅速地回答。“请说。”
  “Kim并没有和我们一起回来。他一定还在阵列天线上。”
  “知道了。”在她坚定的声音里有嘶嘶的声音,Paris可以认出那是升降梯开启的声音,并伴随着舰桥内清理时的噪音,之後她下着命令。“电脑,有多少船员现在不在舰上?”
  “一个人,”冰冷的机械式回答。Paris快速地冲出医务室前往舰桥。“HarryKim少尉。”
  “呼叫马基游击舰。”
  虽然Rollins正努力地回复受损的连线通讯系统,Janeway试着不让自己显得烦燥不安。即便如此,她还是必须步下至主指挥层,将身子倚靠在指挥座上,看着那位在萤幕上出现的巨大美洲原住民的影像。“Chakotay指挥官,我是KathrynJaneway舰长。”
  他眯着眼睛。“你怎麽会知道我的名字?”在他身後,是一面烧焦得如同黑暗夜空的工作站。有个弯身在运作中面板上的黑皮肤军官,抬起头来听着Janeway的声音,而她立刻就认出了那双温和智慧的双眼,即使在他尚未走进亮光显出他瓦肯特徵之前。
  “在未被阵列天线带来这儿之前,我们正执行追寻你们的任务,”Janeway假装未注意到那位瓦肯人对着Chakotay说道。“我们的一个船员失踪了。”她很自得於自己平和无偏见的语调。他并不是敌人,她提醒自己对於Chakotay的关系。不是敌人,在这个地方。至少她知道了Tuvok依然安然无恙地活着。“他是否意外地被传送到你们舰上去了?”
  Chakotay缓缓地摇头。“不,”在他脸上浮现了不确定的疑虑神情,然後马基指挥官很不悦地体认现状,“我们的一个成员也失踪了。B‘ElannaTorres,我的一位工程师。”
  Janeway很难想像一个星舰新进少尉和一个马基游击队工程师会有什麽共通之处。“指挥官,”她最後还是说道,“你跟我有相同的麻烦。我想这该是我们共同合作来解决的时候了,不是吗?”
  Chakotay哼了一声。“我们怎麽可能……”他在尚未说完之前即用力地摇着头。
  “我完全知道你们在非军事区内犯下的罪行而遭到通缉,”Janeway无力地摆动着手。“但是,Chakotay,非军事区在几千光年的距离之外。我想那对我们来讲并没有多大意义,不是吗?”
  他紧盯着她一会儿,然後转头看着Tuvok似乎在徵询意见。Tuvok仅是向指挥官扬起一道眉毛,而Janeway几乎快为了这熟悉的动作笑了出来。当Chakotay回过头来,他简短地点了点头。“我们有叁个人会传到你们舰上。”在她尚未来得及表示意见之前他就切断了通讯。
  还不错,Janeway想着。至少事情能保持在我的控制之下。她走离了舰桥中心,很快地瞥了一眼刚刚从升降梯赶过来的Paris。她有些意外地见到他赤裸裸的慌张神情。毕竟这些混乱可能对他的未来影响是好的。
  “他们减低引擎的出力,”Rollins报告道。“降下他们的光盾。”
  Janeway只迟疑了一下子即下令Rollins照做不过航海家号并没有光盾可以降下。一个问题是,如果Chakotay的船舰状况比他们好的话该如何去处理。转身向着舰桥中央,Janeway将手倚靠在护栏上等待。
  一丝丝细微的传送光束在舰桥内扩散出来,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嗡嗡声。物质化光束在损坏的驾驶座边聚合,Janeway此时则步下至她的指挥座旁等着游击队员的原子稳定化。
  他们固化成叁个独立的人,Chakotay在中间,每个人都抽出相位枪面对他们。Tuvok一当传送结束之後就放下武器,但Janeway还是听到Paris的低声咒骂,并且舰桥上六七个航海家号船员离开自己的工作站,抽出个人的相位枪相互对峙。
  她向身旁的Rollins上尉说道。“放下你的武器!”他迟疑了一下,然後红着脸了解自己违反了直接的命令,并无声地将相位枪放回他的腰带。在她的身後,Janeway听到Paris指示其他人照办。
  “你在这里不会需要用到它的。”她指着Chakotay的相位枪,等待着。
  Janeway想到一个身在马基游击队的人,应该十分地无法去信任别人。体认到自己被联邦所遗弃,然後被星舰所追击,最後被同样奋战的一群人,因协议上的条件所欺骗。见到Chakotay更是令她确认了这些情绪。然後,在一阵子详视了她以及在其身边的船员之後,他慢慢地收起了相位枪并要他的同伴照做。
  对於马基游击队的领导者,她必须十分难堪地摧毁他在此地的立场。“很高兴见到你回来,Tuvok。”
  Chakotay好像身受重击一样,两只眼睛紧盯着那瓦肯人。将双手握在身後,Tuvok转向他的马基舰长很礼貌地述说道,“我必须要告知你,我是被指派来渗入你们的,长官。我是Janeway舰长的安全主任官。”
  Chakotay看起来就像是不知应对这个瓦肯人还是对自己生气。“你是不是要将我们送到他们的监牢中呀,瓦肯人?”
  “我的任务是收集马基游击队活动的资料。”但是Tuvok微倾着头想了想他的述句。“然後将你们送到『他们的监牢中。』没错。”
  Chakotay紧咬牙关握住拳头,Janeway不自主地猜想他是如何地克制自己的脾气不爆发出来。然而他深黑的目光落在Janeway的身後,而他气愤的神色此时只剩下冷冰冰的憎恶。“我看你也有贡献嘛!”
  “很高兴见到你,Chakotay。”Paris油腔活调地回答。
  “至少这个瓦肯人还在执行他身为星舰军官的职务,”游击队员吐了一口痰。“但是你……!”他恶狠狠地指向Paris。“你为了什麽背叛我们?出狱?减刑假释?这次的代价是多少?”
  Janeway并不等着看到Chakotay的话对Paris刚建立起的自尊有何影响。毅然地走向另一位指挥官前,她将手掌靠住他的胸前警告。“你正在对我的一个船员讲话,”她平稳地告诉他。“我希望你能对待他如同我尊重地对待你的人员一般。”Chakotay不情愿地後退了一步,於是她放下手臂让出空间来。虽然,他恶狠狠的眼光仍然未曾离开Paris的身上,但这也不致使得Janeway感到讶异。“现在,”她尝试着将游击队员的注意又转回当下的重点。“我们有许多该做的事情,而我建议先专注在找回船员和带我们回家这两件事情上。”
  Tuvok忠实地走离Chakotay到Janeway的身旁。“根据我起先的侦查,舰长,我相信我们面对的是位於阵列天线上的一个生命实体。我认为他曾扫瞄过我们的电脑以找出让我们感到舒适的全象环境。在某种效果上,就像是个接待室以安抚我们,更优先於生物检测的目的。”
  “一项监视检测吗?”Paris问道。
  Tuvok有力地点头并非对着Janeway,也不是对着这个看来没有官阶的新船员。Janeway提醒自己等会要和Tuvok简述这状况。“这是最合逻辑的解释,”瓦肯人说道。“否则我们不会毫无伤害地被释回。”
  Paris轻轻地哼了一声。“并不是所有的人。”
  这将他们带回来面对这不确定的外星人。“准备好压缩相位来福枪,”Janeway向Tuvok命令。“在第二传送室和我们会合。我们要回去。我们分成两队。Mr。Tuvok,在Chakotay和我下去找寻Kim和Torres时,你的工作就是尽可能地收集阵列天线的资料。”她微皱眉头看着模糊萤幕上的外星建。“它带我们来到这里;我们必须假设它可以送我们回家。”
  当Tuvok领着Chakotay和另一位马基游击队员到升降梯时,Janeway回身对着Rollins和舰桥上待命的船员。“Mr。Rollins,维持红色警戒。保持将我们锁定在传送频道。”
  “舰长?”
  她原本一边下命令一边转身起步离开,却突然发现Paris正挡在她面前。她讶异地见到在年轻人脸上显现出来的勇气。
  “我希望能和你一起去,”他简单地述说道。
  在她的脑中闪着一奈秒的争论。“如果这是因为刚刚Chakotay对你说了什麽。”
  “并不是这样。”Paris走上台阶站在她身旁,他的语气十分地认真。“我只是……”似乎在脸上飘过一阵红晕。“……不想见到Harry发生什麽事,”他困窘地说完。他看到她从上到下仔细地打量着,而在他的眼神之上并没有他一贯的轻率气息。
  毕竟没有白费。Janeway拍拍他的肩膀,点头示意并再度向门口移动。“来吧。”

《航海家号》 作者:未知

第九章

  野鸦群依然恬静地漫游在如镜的全像池塘上。杨柳条因夏日的和风唏簌作响,而太阳正以四十五度角悬挂在蓝白农屋的尖顶上。像是永恒的六月下午,就如同他们离开时一模一样,但却少了活泼的狗儿以及农民们的喧闹。只有弹斑鸠琴的老人还留着,坐在门廊阶梯上,双眼闭着沈思彷佛想从琴弦上得出什麽体悟。Janeway想着模拟出这片景像的外星人,是否认为这位老人和这栋农舍,是对於安抚现在来者的最佳化结果,还是说,这只是他的全象设备系统对每位新访客所能储存的最大图像空间限制。
  Tuvok打开他的叁度仪并让它的声响超过斑鸠琴声。“没有任何人型生命型态的迹象,舰长。”他再度关上装置。“Kim和Torres并不在叁度仪侦测的范围内。他们很可能已经不在阵列天线上了。”
  Chakotay将他的压缩来福枪对着斑鸠琴老人。“他可以告诉我们他们现在在哪儿。”
  没错,是有可能。但Janeway并没有自信可保证他会说。以左手拿着来福枪,她拍拍马基队员要他站到一旁,并指示他和Tuvok在一起。她不希望这位瓦肯人到处走动查访时身边没有人保护。“维持你的通讯,”她告诉Tuvok。“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
  瓦肯人点点头,然後再次打开他的叁度仪四处做扫瞄,他低着头仔细读着各种读值来引导他要往何而去。挥着手要Paris和Chakotay跟着她,且在步向房舍之前,Janeway无声地解开了来福枪的保险栓。除非必要,她并不想使用枪,然而她也不愿再度缺乏防卫。
  在阶梯上的那个全象人型停止悠悠琴声,打开双眼说道,“你们为什麽回来?你们没有我所需要的。”
  Janeway抑制自己想拍掉他手上斑鸠琴的冲动。“我不知道你需要什麽。而且,说实在的,我也不在乎。我只是想要回我的船员,以及将我们所有人送回家罢了。”
  “那麽,现在……”全象人对着她显出老人瘦弱的笑容。“你们不是喜好相互争斗微小的两足动物吗?”
  “这种微小的两足动物,”Janeway劈头便道,“并不喜欢被人所绑架。”
  它耸耸肩,再度弹起琴来。“这是必须的。”
  她不用回头就可以感到Chakotay开始冲上前来,而她以手肘挡着这印地安人的胸膛。颇令她讶异地,他静静地服从了她的动作,然而却是充满失望地抓住她的手臂,大声对它叫着,“我们的人在哪里?”
  他平静的语调并未受到影响。“他们已经不在这儿了。”
  “你对他们做了什麽?”Janeway追问。
  “你们没有我所需要的,”全象人型回答,就好像在回答另外的问题,或许说是不想回答。“而他们就有可能。”弦音突然不悦快地颤动了一下,似乎走了调,但全象人型并未多加注意。“你们必须要离开他们。”
  Chakotay摇头。“我们不会这麽做。”
  扭曲的琴声又重新回到和谐的旋律。点着头配合着节奏,老人不再多言。
  Janeway叹口气放下她阻挡Chakotay的手臂。“我们是他们的指挥官,”她严正地说道。“我们完全地受托於他们的安全。他们是我们的责任。这或许是你所不能了解的观念。”
  “不,”这是第一次从它的眼中看到完全的生命。不是投射,不是影像,而是一个真正的活生生实体,透过这个老人的外表所显现出来。Janeway想要在它消失之前,更进一步地攫取住它。“我了解,”外星人告诉她。“但我没有其它选择。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Janeway摒住呼吸深怕刺破这段对谈。“为了什麽事情?”
  “我必须偿还我永远无法付清的债。”他的表情看来凄苦。“但我的寻求一直都没有成功。”
  她回头向Paris与Chakotay瞧了一眼,然而只见到他们相同的困惑眼神。“告诉我我你在寻求什麽?”她重新面对全象人型,希望这会被认为是诚恳的开放态度。“或许我们可以帮助你。”
  “你?”它嗤之以鼻地嘲笑一个令人吃惊的人类声音。“我用超越你们所能理解的各种方法,找寻了整个宇宙。你们是无能为力的。”低头失望地叹息,而Janeway突然发现所有的琴弦都已经断了。“你们可以自由地离开。如果可以归还你们的人,我保证我会这样做的。”
  “这还不够,”Chakotay大声吼道。“你将我们带到七十光年远的这里来!我们没有办法回去,除非你送我们回去而且在找回我们的船员之前,我们不会离开。”
  全象人型倏地站起,抱着斑鸠琴看着野鸦与池塘中的阳光倒影。“送你们回去是件十分复杂的工作,”它叹口气道。“难道你不知道吗?我没有时间了……”明亮的池塘逐渐黯淡,黑暗吞噬着杨柳树,然後是太阳,天空。“……没有时间了……”
  不知怎地,在Janeway尚未完全理解这片光亮的人工世界是如何消失之前
  她已经回到了航海家号上,面对着其他四位跟她一起下去的船员,不知该说什麽才好,不知他们是怎麽被带回来的。
  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与其说是听到,不如说是他感觉到那些声音。*他恢复清醒了……*
  然後一道灼热的光芒照耀着他画眼睛,而Kim在一会儿之後才知道他是透过他眼皮感受到光亮,穿过粉红色的组织与黑色的梦魇。他眨着双眼,不断地感到亮光如热般燃烧整个头部。他想要告诉他们移开灯光,但口内却只能发出朦胧的呻吟。
  在他的思绪回复之後亮光才降下,而在他的视觉清淅之後痛苦才消失。
  他的上方突然有张面孔显现。我的上方?他正躺卧着。意识在一瞬之间突然恢复。他平躺卧着,在张床上,并且感到有点冷。而他上方的一张柔和男性的脸孔属於一个他所不认识的人,一个美丽的年轻人,若不是他那双充满智慧的大眼睛。他对着Kim微笑,温和地问道,*你觉得如何!?*
  糟透了,Kim心想。我甚至看不见你的嘴唇在动。但他只是不确定地吸了口气说道,“我在这里做什麽?我在哪里?”
  一丝很像是不悦的神情闪过他的面容,而他转头向着右方的人。Kim跟着他的视线,见到一个同样不确定然却很漂亮的女人。她拍了男人的肩膀似乎告诉男人离开,然後她移到Kim的床边。
  他突然想到自己应该是在某种的医疗设施当中。这气味防腐但令人作呕且这颜色乾净但单调在在都显现出这过大病房内的全然平静气息。
  “拜托你,先不要移动身子。”她轻声细语地说道,然而这抑扬语调却令人感到有些做作的不自然。“你病得很重。”
  “病得很重?”他一点都不觉得。困惑吗,或许。吃惊吗,没错。他以手肘撑起身子,并想要踢开覆在他身上的白色被单。“一定是搞错了,”他无力地说道。“我没有。”
  然後他看到自己右手上一片皮肤受扭曲厚厚的疤,他的声音阻塞成一声小小的惊叫。
  我是怎麽了?Kim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东西在活生生的物体上。他猛然地拉开长袍的领子,发现还有更多的厚疤在颈子以下,而他很惊讶地竟然不知到底延伸到了什麽部位。
  我是怎麽了我是怎麽了?!
  传来一声人类的惊叫,虽然Kim从未听过这种声音。他朝向那痛苦的声音望去,见到一群医护人员的设备被摔落在地上。一阵骚乱引起,有个身影从那个被击倒的医护人员後跳出来。Kim不敢相信身着医疗长袍的人可以看来如此地优雅。
  她彷佛感受到他地转过头来,而他们的眼神交会了一下子。我认识你!Kim猛然吃惊地想起。他记得这张脸黝黑,巨骨隆起就在那全象谷仓的石板上见过。噢,老天,那像是一百年前的事情了。她一定是马基游击队员。这也意谓着他并不只有一个人在此。
  还是说除了他们两个人以外其他人都离去了……
  Kim没有机会去细思这些细节。安全人员迅速地来到病房内,而马基游击队员击倒两个人冲向门口。她也快要成功了。但是那位他第一次见到对着Kim微笑,但却未对他说过话的医护人员,拿着某种没见过的装置,挤进混乱的人群当中。*把她抓住!*
  她像动物般地大吼,对着如此多的敌人猛力冲撞。然後那位微笑医护人员当然现在他并没有笑,Kim注意到穿过安全人员所形成的人墙靠近她。Kim可以肯定地听到了皮下注射的嘶嘶声音,随後马基游击队员即静静地躺在地板上。
  医护人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坐在地上。*把她带过来这里,*他无力地站起指示着。
  Kim用力抱着床单看着安全人员奇异地围在那丧失意识的女人旁。Kim并不特别在意他们极端虔诚恭敬地,抱起前一刻还在凶狠攻击他们的人。Kim却注意到马基队员手臂与颈子上那片粗糙的颜色疮疤。换句话说,他们现在所遇到的事,也很可能发生在其他的船员的身上。意谓着他们存活的机会并不太大。
  他希望他们的掳掠者或者说是守护者?能够多给他一些除了这件长袍和毛毯外的衣物。想到他将要一个人独自死去,没有旁人在他的身边,Kim更是觉得这阴暗外星病院的寒冷。

《航海家号》 作者:未知

第十章

  “舰长日志,星历48315。6……”
  Janeway转过桌上资料面板的影像。在这麽晚的时间将它捡起来还真需要费番工夫。此外,这也意谓着要将她支住头颅的那只手移开,而她今晚已经疲累慵懒到停住这一动作。现在她只留下精力让脑子来整理她最近一篇报告的功能就够了,以及还要确认受损与人员伤亡,并决定明天每个清理与修护人员的工作。到目前为止,用一支手来敲击控制键并不算违反她避免多馀作动的合约,但她确定若是坐直身躯来或是站起身来绝对是多馀的动作。揉揉双眼,她强迫自己同时完成日志和整理修护计划。
  “我们追踪到从阵列天线放射出来的能量脉冲是朝向邻近星系的第五颗行星,并且相信他们可能以某种方式将Kim与Torres传送到该行星表面。”
  电脑警声轻轻地响起,而她则必须要强迫自己抬起头来看看监视器到底是怎麽回事。过了近十秒钟她才了解到那是准备室的讯号响起,意谓着有人想进来。叹了口气,她重新坐起挺身靠住椅背,转身对着入口处。“请进。”
  Tuvok状似痛苦地向前走了四步停下来,双手如忏悔般交握在背後。在他身後,Janeway在自动门关上之前,略微地瞥见昏暗损坏的舰桥一眼。他是否单独在那儿一直工作?在这麽晚的时间?她想或许他都未曾眼休息。
  “舰长,”他很慎重地说道,“我观察到那些脉冲的特殊现象。它们正在加快当中。”
  她稍微地坐直身子。“加快?”
  Tuvok简单地点头。“从我们来到这儿之後,每次脉冲的时间间距缩短了零点四七秒。我无法给予任何解释。”
  她微微一笑一个无力的苦笑并对着他招手。“那只不过是我们处理的众多神秘现象中再多加一件罢了,Mr。Tuvok。过来看看这个。”将她的监视器转向一边并倾着身子,好让Tuvok可以从她的身後看到萤幕上的显示而不会有身体上的碰触问题。Janeway在她的工作中曾听说过,为何瓦肯人总是避免与人类直接碰触的理由之流言,但她并不是十分相信。就她所知,只知道Tuvok一向都静静地与她保持段适当的尊敬距离,而她也没有意图想去破坏。
  他见到行星系统自转的图表下方一段明亮的文字,阵列天线的行为不可思议般的闪烁化成为一条条方程式,以及从航海家号现在的位置画到那行星地表的一道直线。Janeway起身以手指点选出行星的统计数据。“实质上那儿是沙漠整个行星都是如此。没有海洋,没有河流。”她重新坐下摇着头。“它具有M级行星的所有特徵,除了……”这一次,她从行星叙述图形上选取了一条线,并将其放大至半个萤幕大小。“……在那儿的大气中并没有核酸粒子的存在。”
  Tuvok向下看着她,一道眉毛弯起。“这意谓着那颗行星无法产生云层和雨水。”
  Janeway点点头,咬着她的嘴唇。“我曾研究过上千个M级行星我从未见过一个在它的大气中缺乏核酸粒子的情况。非常有可能在那儿曾发生过相当巨大的环境灾害。”突然一阵倦意侵袭着她,而她却刻意地隐藏住炳欠。“一当本舰修复完毕,”当她的声音恢复正常时,她接着说道,“我们就设定航道往第五行星去。”
  “舰长,你需要睡眠。”
  她感到脸上一阵热气因无法隐瞒而困窘,无法隐藏住她的虚弱并敲着资料面板而不抬头面对瓦肯人。“Kim的母亲曾在他刚离开地球时和我通过话……一位可爱的女士……”她毫无目的地点选着资料。“她唯一的儿子。”这个字似乎很难说出口。“他留下了他的竖笛,而她想知道是否有时间可以将它送过来……而我则必须拒绝她。”她不经意地抬头面向Tuvok。“你知道他曾在朱利亚德青年管弦乐团中演奏过?”
  Tuvok无言地静待了一会儿,而後说道,“我还没有机会和Mr。Kim见面。”
  看来他无法再接下这个话题了。至少他知道现在他不可能有机会。“我也对他所知不多,”Janeway承认。“我一直没有机会了解他们任何人。我应该要多花些时间的。”她心中暗誓要了解所有的船员,包括另一艘船上的人员。“大家都是优秀的船员,”她大声地说道。“我必须带大家回家。”
  “船员们不会因为一个疲惫不堪的舰长而有任何好处,”Tuvok仍以一贯的耐性向她叙说。
  Janeway不得露出微笑。“你说的对。就和往常一样。”她坐在座位上叹口气。“我一直怀念着你的忠告,Tuvok。”
  他向前倾着头表示同意。“我很高兴你会来找我,好让我能够再度向你建言。”
  对瓦肯人而言,这是承认自己感情的言词,Janeway不知道该说什麽。她想到曾经有位将军说过,“与瓦肯人的友谊就好像是在雕塑放射性同位素。很少人尝试去做,而那些尝试的人也很难向你说明在那几毫秒的时间彼此是多麽的亲近,并使得这项实验完全的具有价值。”有时候,盯着Tuvok黝黑的表情,Janeway觉得那位将军应该在警告她,那些大胆与瓦肯人结交的少数人并未刻意地选择这条路当你看着一个瓦肯人的眼神时,那百万分之一秒的闪光就突然地出现,而你立刻了解他们存有感情,你也是一样。
  从沈寂在自己的思想之中回过神来,Janeway说道,“在我离开之前我曾和你的家人谈过。”
  若是地球人可能就会有所反应。Tuvok只是问道,“他们好吗?”
  “很好,”Janeway告诉他。“不过他们很担心你。”
  瓦肯人的某种无特徵表情那些大部分会被地球人称作烦恼,厌恶,或是不耐等字眼萦绕在Tuvok的脸上。“那不是个很精确的字汇,舰长。瓦肯人不会『担心。』”
  或是感谢。“他们想念你,”她作个修改。
  这个字似乎对他比较能够接受,虽然在他的目光深处显露出了Janeway少见的温和感。“我也一样。”
  “我会将你带回去给他们。”这句话她不加思索地说出,就如同与瓦肯人诚实的友情一般。“这是承诺,Tuvok。”
  如同他接受任何其它真实一般,他接受了这句话。Janeway无力地笑着,看着他向自己点头道晚安,并退出了准备室的门口。现在只希望她自己能够这麽简单地相信这句话。

《航海家号》 作者:未知

第十一章

  五个小时後,比起Tuvok刚离开准备室时,她并未更加地增强信心或者说是获得充分的睡眠。
  我可能应该回到自己的房间去。即使是星舰内的床也远比准备室内的躺椅舒服多了,Janeway怀疑後者是否外观胜於实用的理由而存在。然而在她房里堆着两包未拆封的行李,两件平民服装是用来提醒自己於秋天回家时候穿的,去迎接Mark和亲爱的Bear。她很久以前就知道罪恶感会使人更有动力,但它也可能更具破坏性它会盗取一个人的能量。
  对此方面的天生警觉正可以解释为何昨夜关上萤幕与灯光後,她一直自我定义将回到自己的房间视作某种程度的投降。在她职务中的任何一天,每当要上床休息时,即代表了当天就是以那种方式结束而若是此刻她回房休息,在某些方面似乎表示了他们没有希望再度见到家乡。於是她躺在硬梆梆的灰色躺椅上并将一只手臂横过她的眼前,告诉自己她这麽做是为了尽量地靠近舰桥,要是临时有需要的话。
  在如守夜般的五个小时中,她知道了准备室的天花板是以七个部分密结而成,而舰桥的空气循环系统每个小时启动两次。
  我应该去医务室让那个全像医师帮我施行麻醉。
  她应该已经确定Mark知道每次出任务时,舰长都有可能无法归来的情况发生,并要求过他要好好照顾Bear。
  她那时应该向星舰拒绝这项任务的。
  无力地吼了一声,她转身侧躺并将脸埋在双手之中,用力地以拳头压迫双眼试图趋散那狡猾不负责的想法。
  她的通讯勋章适时响起,让她没机会自怨自艾。“舰桥呼叫Janeway舰长。”
  很显然地,Tuvok并未休息。“请说。”她试着将语气听来专心与警觉,不过她知道失败了。
  “很抱歉打扰你,舰长。”Tuvok很优雅地让她知道他可辨识地球人的音调,虽然瓦肯人并不想去模仿。“不过我们在碎石带遇到了一艘太空船。我们侦测到在上面有人型生命体的反应。”
  “我立刻过去。”她翻过身来站起并用手将头发往後整理。我看起来可能很难看,但至少我可以表现出行动力。她打开了自动门走向舰桥,虽然门板只开了一半就卡住了。“呼叫他们。”
  Rollins转向主控工作站,而Janeway步下指挥层仔细地看着主萤幕上的影像。一大群船舰与探测器的残屑在这个区域中闪闪发亮。而有一个方型盘状的飞行体,看来就像是地球早期的火星探测船,飘浮在众多残屑当中。
  萤幕突然地变亮,一个短小圆顶,闪烁着巧克力棕色双眼的外星人宣称,“无论你们是谁,我是第一个发现这垃圾场的。”
  Janeway不禁笑了一下。从他驼背的臂膀与高耸的颧骨来看,就像是将人硬塞进比自己还要矮的船舱之内。“我们对这些残屑没有兴趣,Mister……”
  他似乎查觉了对方刻意停下的话头。“Neelix。”他以手指靠着墙壁自我介绍。“而既然你们对我的拾荒场没有兴趣。”在他无发的脸上出现了笑容。“我很高兴见到你们。”
  “KathrynJaneway舰长,”她正式地回答,“指挥联邦星舰航海家号。”
  Neelix很有礼貌地点了点头。“有趣的名衔。我不清楚那代表什麽,但是听起来挺有趣的。”他再度微笑,而Janeway怀疑是否他故意表现得如此热心和有趣,还是说他们这世界的种族一向如此积极。
  要是找得到方法,航海家号不会在宇宙的这另一端久留以找到解答。
  “你对这星域熟悉吗,Mr。Neelix?”
  “我以这方面闻名,”他自豪地回答。“我要如何才能帮忙?”
  在此刻她避免过多的要求。“你知道有关於从阵列天线向第五行星放出的能量脉冲吗?”
  一种很奇怪的窃笑使得他的眼睛几乎闭起。“我完全知道要尽可能地远离它。”当他平静下来後,他迅速眨眼如同看见一件新奇事物,然後高兴地说道,“等一下。让我猜猜看。”不知怎地,他那意气投合的语气和眼神似乎从未消失。“你们是从银河的其它地方,不情不愿地被带到这里来的。”
  Janeway在体内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听来你好像以前就听过这件事。”
  “很不幸地,没错。”Neelix叹息。“上千次了。”而後他耸耸肩承认,“呃,上百次可能只有五十次吧。”他挥挥手不去理那些精确的数字。“守护者这几个月来已经带来好几艘船了。”
  Tuvok并未出声,然而Janeway可感到他尖锐的好奇心并以手势要他保持沈默。“守护者?”
  “那是欧康帕(Ocampa)这麽叫他的。他们就住在第五行星。”Neelix倾身向前彷佛要穿过萤幕,但最後还是坐在地板上。她另外想着不知到底是什麽人或是什麽东西首次驾驶这艘小型船只。“他是不是绑架了你的船员?”Neelix问道。
  她只能苦笑。“事实上,就是如此。”
  Neelix振着头表示同情。“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你知道他们可能被带到哪里去?”
  “我听说他们被送到欧康帕,”Neelix告诉她。“就只知道这麽多了。”
  看样子似乎以前就是这个样子了。“如果你能帮我们找到那些欧康帕人,我们会非常感激你的。”
  Neelix抬起他的头好像在听着某个并不存在的人的声音,在他目光中浮起了悲伤的神色。“我希望我能够帮你们,”他叹口气,“但是如你们所见,今天还有这麽多的拾荒工作要做。”他再度倾身向前,这次面带友好的自信。“你们会很惊讶人们竟然任意丢弃这些有价值的东西。”
  如果他是弗朗基人,她会很确定对方的动机是全然的贪婪。靠着她的直觉,她甜美地说道,“当然,我们会补偿对你造成的麻烦。”
  在他脸庞上显出无辜的表情使得她更加地确定,无论Neelix来自何方,他的人民很显然地是更早以前从弗朗基人那儿脱离出来。“几乎没有什麽东西是你们可以提供给我的,”他热诚地说道。“除非……”
  他在这项测试中表现得还不错。“除非?”Janeway接口道。
  “除非,”他再度重覆着同样的语调,“当然,你们应该有……”黑暗的瞳孔突然明亮起来。“水。”
  她知道自己的脸上表现出惊讶,接着才恍然大悟。距此最近的可居住行星Neelix自然不可能开着那艘破旧的船只跑得太远其上并没有足够的地面水可以支持一个城市。这也意谓着她视作理所当然的一杯晨间咖啡,对他们而言可能是梦寐以求的奢华享受。“如果你能帮我们寻找我们失踪的船员,你就可以得到所有你想要的水。”
  Neelix的下颚几乎要脱落,然後他故作平静地回答。“这样子似乎是相当……”他因想找寻适合的字眼而结巴。“……合理的商议。”
  太过於合理了,而Janeway反而获得了些底细。“好。我们会将你光传过来并将你的船只拖进我们的停机舱。”她感觉那艘小船的船壳可能无法承受住牵引光束的张力而使空气外。“Mr。Tuvok,到第二光传室去迎接我们的客人。”
  Neelix百思不解地瞧着Janeway和无言走到升降梯去的瓦肯人。“光传?”Neelix不知道这个字的意义而覆述着。
  Janeway扬起一道眉毛。所以,在这已有太空航行文明的世界,传送科技还不是标准的事物。最好将这件事铭记於心。“我们有一种科技可以将你从你的船上带到这儿来。这不会对你造成任何伤害,”她急忙地向他保证,见到他的脸上露出不知是兴奋还是恐惧的神色。“可以吗?”
  他抬起手来表示接受,当他的身影分解成为细小原子光芒时还带着惊讶的面容。
  Tuvok注意到他们的客人的第一件事就是他的气味。
  他可以假设Neelix的人民会散发出一种保护性的麝香味,就像在卢道发四号星上的蟾蜍。还是Neelix的内分泌系统所产生的自然气味,对瓦肯人的超敏感鼻子反应特别明显。就像克林贡人,或是某些地球人在成长的特殊时期。当Neelix紧张地从蹲姿伸展开来并步下平台时,他与Tuvok只有一臂之距,他必须被迫承认每个从Neelix身上,以及他的外衣所发出的恶臭分子无情地直袭着他。
  Tuvok礼貌性地用手掌捂住他的咳嗽。
  “真神奇!”Neelix跳上跳下地在传送保护屏障後,高兴地看着光传科技设备。“你们联邦真是先进的文化。”
  Tuvok转身看着这矮小的生命好奇地在传送室里逛来逛去,然而他却发现自己竟无法再向他踏近一步。“联邦是由许多文化所构成的。我是瓦肯人。”
  “Neelix。”外星人转过身来,活力充沛地伸出一只代表友谊的手。“很高兴见到你。”
  想到要碰触满是恶臭与疙瘩的皮肤不由得再令Tuvok咳了一声。违反瓦肯锻的这细微情绪反应令他吃惊他的冰冷内在告诉着他幸好Neelix因分心而收回手掌未坚持与他握手。Tuvok回过神来,在心里默颂了一节Pok’Tow,Neelix依然四周观望,并以肮脏手指戳刺一具内部通讯器。
  “相当有趣。所有这些东西是用来做什麽用的?”
  “我向你保证。”费尽了所有瓦肯人的自制力向前踏出一步,并礼貌地将Neelix引向传送室门口。“在这房内的每个东西都有它的功能。然而,可能要花好几个小时才能将它们解释完全。我建议我们先到你的房间去。”他很高兴Neelix在他之前出到走道上,并平顺地说道,“或许你会想要先来个沐浴。”
  Neelix回过身来对他眨眨眼。“来个什麽?”
  这还是第一次,Tuvok後悔被Janeway从马基游击队中解救出来。

《航海家号》 作者:未知

第十二章

  Kim在那天早晨感到寒冷,孤独,以及些许的不适而醒来。他来到这个毫无色彩的外星医院来的前二个印象,就是身上只有一件轻棉质长袍,以及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和交谈。在他小时候有一次住院在他们一大群菜鸟担任猎户座外交官随行人员时,因玩着星舰探险的游戏而感染了瑞哲利安热病他的父母一直都伴随在他的检疫病房中。当时他并未觉得非常不舒服(他一直没有病状显现出来),不过他有着所有的书籍和影片来排遣一个男孩的无聊时间,而且母亲也带来他的竖笛,以防他若是要在医院里待上一个星期以上。然而,他只待了叁天就获准出院,而他的母亲仍然邀请了他所有朋友来参加他的“康复宴会”。
  只要回想起她的丰满快乐脸庞,与所有这些昏暗乏味相比,一股寂寞之情流入他的心房,Kim在外星小病床翻身静静地啜泣着。
  现在,幽暗不明病房内的冷清更是加剧了他肚子的不快感。就像是古老的类比式时钟,其滴答声会使你保持清醒并强迫提醒你所流失的每个瞬间。坐起身来,他突然想到而抓起自己长袍衣领向下检视着自己身上的疮疤。一股微弱的叹息从他口中溜出。“还在,”他乾涸地自言自语。
  在他皮肤上的一大片疮疤并未继续生长,但是,Kim无法仅从目视而作任何系统上的诊断。其实这算是他“并不想要知道”的心态。他对此感到些微的罪恶他无法不想到Paris会如何不悦地看待,或甚至是对他开玩笑。Kim以手摸着在他臂上胸口和颈部的附加物,并在他内心深处感到悲泣,我只不过是一个少尉!我不能够死不是现在!或许很诚实,不过没有任何帮助。
  从病房另一端传来一阵含混的怒吼吸引了他的注意,而Kim静下来紧张地向声音的方向望去。他用心地听了一会儿,然後从那爆发出来的大骂声让他认出来,那是昨晚无力地想要逃出的黑皮肤马基游击队员。该死,我可能都不会知道她真正的交谈时听起来应该是怎样的!她现在应该可以谈话了,虽然不见得能沟通。
  在他的床沿晃动他的双脚,Kim向病房的紧闭门口迅速地看了一眼後,赤着脚走过冰冷的地板向另一张病床而去。
  躺在病床上的她很尽力地挣扎,即使外星药剂对她的影响依然存在。Kim感谢他在一开始并没有反抗的爆发天性;如果他也这麽做的话,那此时就会有两个人在奋力回复意识。他仔细地看着她深色的脸颊与隆起的额头,并想着是什麽样的血流动在她愤怒的脸庞与乌亮的黑发之下。
  “没事了……”从他的长袍後飘来阵凉气,而Kim伸手到後头将衣领拉近并些微地靠近她。“没事了,”他安慰道。
  马基游击队员突然以恐惧的目光惊讶坐起。Kim向後跳开,庆幸自己并未尝试碰触他,而後发现彼此四目相交。“你是谁?”她将毯子踢开一旁稀嘶地说道。“这是什麽地方?”在她手臂与颈部的青灰色疮疤看来比他还严重。
  Kim的一只手依然在後头抓住袍子,很努力地想要摆出一张使她安心的笑容。“我的名字是KimHarryKim。我是星舰航海家号上的少尉。我在阵列天线上被绑架,和你一样。”他环顾四周。“我不知道我们身在何处,”他必须承认。
  她如同一只小狮子般地滚下病床,Kim困惑不解地瞧着她走至另一头。“星舰跑来这个阵列天线做什麽?”她一边拨开最近的桌上的所有物品,一边问道。
  “事实上,我们在追踪你们。”Kim见到她的目光从病床扫至桌面,再从桌面扫至墙壁,并逐渐了解她的眼神因为无法找到逃出的方法而显出挫折。“一分钟前,我们还在恶地。然後……”他摊开双手,找不到更好的表情解释他们的困境,而他的长袍领子因而再度敞开。
  就和Kim一样地衣衫不整,马基队员似乎并未因此而稍有所动。她拉开了抽屉并用力地翻寻一番。“你是说你们要来逮捕我们。”
  “是呀。”想到现在这种结果,Kim忍不住露出了苦笑。“希望能够逮捕你们。”他轻拍着自己身上那件简单的袍子。“我知道我在这儿应该有只相位枪。”
  马基游击队员在望向唯一门口前先对他瞪了一眼。“我并不觉得有趣,星舰军官。”
  他感到对方并没有这方面的幽默感。真糟糕。如果她能够笑一个的话至少会好点了。
  “没有用的,”Kim见到她开始用两只手使劲地拉着门把。“已经上锁了。”他在这之前已经试过两次。
  她推开凑近过去的他,从她紧闭的双颚看来,她不会让锁死的门或者是奇异的疤痕来停下她的冲动。她先是用手掌敲着,然後用肩头与脚一次比一次用力地撞击门板。“嘿!我们来做个协议好吗?”他抓住她的手腕说道。
  她比预期还要强壮,她甩开Kim的手使得他跌倒在地。如同暴雨般地拳头落在门板上。“他们对我们做了什麽?!在我们身上长了什麽东西?!”
  Kim静静地坐在地上有点害怕地安抚她。“你希望他们再叫你安静下来吗?”他很理性地问道。
  很惊讶地,她似乎现在才了解他的存在。接着愤怒,困窘,以及再次燃起的愤怒交替地显现在她的脸上,然後她转身离开门口略带喘息地走开。“你说得没错,星舰军官,”她依旧恶狠狠地承认说道。“我身上半个克林贡的血统。我有时就是无法控制自己。”
  克林贡。这就解释了她的孔武有力与异国黝黑的肤色。Kim小心地站起并跟着她走过去。“你的名字呢,马基游击队员?”
  她对他闪了一眼并想着自己是否被嘲弄,然後摇着头抛开那些想法。“B‘Elanna。B’ElannaTorres,”算是礼貌性地低声回答。她停下撕扯床单的动作。“他们有没有告诉你任何事情?”
  Kim原本想要将那床单拿开,後来想想床单的撕裂总比自己的被撕裂好。“只有他们自称是欧康帕人。我可以告诉你另一件事他们的医疗水准简直就像是处在黑暗世纪中。”他到另一边的床上坐着。“事实上,今天早上护士还要帮我放血。”
  她总算挤出一丝笑容。克林贡人感到有趣的方式真奇怪。他回以一个友善的微笑,并且静静地让他继续蹂躏着床单与毯子。
  最後,Kim的下意识并未让他立刻发觉身後的闷响。他太过习惯於星舰滑开的门而无法听出这原始的门闩与铰链声。然而,Torres在第一声响起就如同野兽般地警觉到。她抛下丝绒纤维并准备开始奔跑。Kim跳下床沿想要抓住她的手臂。不要!他叫出口,祈祷她半个的克林贡血统能够停下来听听他的地球人理性一面。老天知道他根本无法阻止她的冲动。
  用力地喘息并咬着尖齿,Torres目不转睛盯着门口并奋力地点着头。至少有点效果,不过还不够。他的手指紧抓着她的手臂意示鼓励和警告,Kim渐渐地跟随她的目光。
  站在门口的欧康帕人将手收在一灰绿色的布织物中,他的嘴唇延伸显出一道温和但却恼怒的微笑。那是医师,Kim还记得。至少,是Kim第一次恢复意识时用温和字眼来安抚他的医务人员。虽然彼此间还有段距离,医师还是见到了少尉的目光并向他微微点头。“我希望你们觉得好点了,”他大声地缓慢说道。“我知道这对你们两位是如此地惊讶。我带了一些衣服来,如果你们愿意更换的话。”他将手上的那衣物递给他们。
  Kim从Torres那儿感到她因挫折而微颤。“你为什麽监禁我们?”
  欧康帕人吃惊般地睁大双眼。“你们不是囚犯。事实上。”他小心地向前进了一步,手上依然拿着衣服。“你们被为视为上宾。守护者将你们送来这儿。”他带着深意地看Torres并将衣服分别拿给他们二人。“既然你们不具攻击性,你们就可以自由地离开你们的房间。”
  房间。语言的魔力的确耐人寻味,在一天之中从医院到囚室然後变成房间。Kim露出手臂展示了他皮肤上怪异颜色的疤痕。“这是怎麽回事?这是什麽东西?”
  “我们真的不知道,”医师承认道,显然地对这个问题感到不舒服。强作欢颜地接着说道,“你们一定饿了。你们愿意加入我们的庭园式餐点吗?”
  一提到食物就让Kim的胃部开始饥饿。自上次在阵列天线上闻到全像玉米面包的香味後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了。他偷偷地瞧了Torres一眼,见她似乎也略有所动。“给我们一分钟换衣服,”他告诉医师。欧康帕人同意地点头,然後急急地退出门口。
  “我认为他在说谎,”一当他离开後Torres立刻说道。
  Kim摇着裤子比对尺寸并乾乾地笑着。“说谎?说什麽谎?他根本没有告诉我们任何事情。”
  “有关於我们可以自由移动。”背对着Kim,她撕开自己的长袍并开始穿上那件及膝长衣。“有关於不知道我们发生了什麽。”她阴沈沈地看着自己。“如果不是他们对我麽做了什麽,那麽会是谁?”
  “或许没有人吧。”Kim将第二件裤子丢给她并等她穿好。“或许我们感染了什麽病症。”
  Torres不知是咒骂还是野兽怒吼地咆哮着。“我不喜欢那个人。”
  我从未说过我喜欢他,Kim心想着。不过他让Torres保留她的怒火并领着她到外面去。
  医师堆满笑容上前迎接,但他就在即将接触到他们之前停了下来。Kim印象当中,欧康帕人的手应该是很温热柔软的。然而他尽力想抛掉这想法。
  “我很高兴见到你们可以下床步行,”医师对他们说道。他摆动手臂指向昏暗素的大厅通道,然後他在Kim身旁边走边说着。“对待病人是件相当困难的工作,无论你如何小心谨慎。”
  Kim和Torres交换个眼色。她露出的表情明显与他心里所想的一样。“如果我们不是囚犯的话,”Kim尽可能地以友善的语气对医师说道,“我们希望能够回到我们原来的船上并接受我们自己医生的治疗。”
  一张哀惜的表情融解了医师的面容。“那是不可能的。你看看,我们没有办法到地表上去。”
  Torres的目光几乎要刺穿他的身体。“你说『地表』是什麽意思?”不过Kim在他尚未张口之前大概就知道答案了,而医师很聪明地在这段昏暗的通道中保持沈默。接着他们来到了看来比较明亮的人造白昼之中。
  城市的规模延伸至Kim目光所及之外,逐渐地向下弯曲没入那地平线之中,Kim从未见过任何这般的行星地面。四面八方的通道与阶梯在建物之中闪闪发亮就像是旋转的飘浮反重力平台上的蜘蛛网,在形成所谓天空的巨大石板之下支撑住这疲惫的地方。甚至连构成这幅景像上点状的人们似乎也感到厌倦。他们在自动滑行的走道上,看来对於他们将往的目的地并没有兴趣,他们的素制服与身上配带的复杂装备形成对比。Kim想着如果加上了小鸟,树木,草皮,或者是花朵会不会使得这儿更有生气。可能没用。在身穿制服的欧康帕人身上缺乏了灵魂。此外,不管是什麽东西照亮了这洞穴世界那苍白带蓝的光亮可能都无法发出足够的能量让水藻生存下去。
  “我们就在地底下……”Kim想要说些较有意义的话,然而眼前的景像还是不由得让他脱口而出。
  医师点着头,很明显地了解少尉的惊讶。“我们的社会在地底。我们在此地已经住了超过五百个世代。”
  “但在这之前。”Torres一定也从医师那儿听出他未完的语气。“你们应该住在地表上。”
  他点点头。“直到热化开始。”
  “热化?”Kim问道。
  “当所有的地表变成了沙漠,然後守护者出来保护我们。”打断自己的话,医师走向一条移动中的通道,在那之前停下步伐。他向後一望像是要他们跟随着他,而Kim不耐地碰了下Torres的臂膀。他饿得希望能吃些东西,并很高兴马基游击队员未表抗议地跟上。医师见到他们跟来後面露微笑,然後领着他们更深入了这枯燥的城市。
  “我们古老文献中记载着他在大地之下打开了这道大裂隙,”他看着一旁经过的欧康帕人述说道,“然後领着我们的祖先到了这里。从那时起他就提供着我们的所有需求。”
  Kim只能想到那并不包括足够的光亮和色彩。而且如果说这个地方就只有沈静,那会使得Kim想要大喊大叫一番。他靠向Torres,想要望向最近的一座拱门里,他见一些聚集在一起谈论着,而且那些欧康帕人也好奇地回头看着他们。他们彼此碰触相望着好像在交换什麽闲谈意见般,就和任何其他群众一样,不过就是很安静。太安静了。
  “请你们见谅。”医师移动到Kim的面前道歉,并将挡在他们路上的旁观者赶走。“他们知道你们是从守护者那儿来的。我们没有任何人见过他。”等那些旁观的人渐渐散去之後,他带着他们走进一座柔和光线的市集中,里头有一长列欧康帕人耐心等待着。“噢。”医师踮起脚跟看过那沈静的人群。“我恐怕有一部食物供器又故障了。那位服务人员现在一定很忙。”轻轻地推开排队的人群,医师向後看着,Kim曾在先前经历过那种声音/感觉。*能够请你们原谅吗?*或许对地下城市的欧康帕人来说,沈静并非是这样的不健康吧。
  在他们四周,当医师的字句接触到他们时,人们都抬起头来看Kim和Torres,就好像向日葵面对阳光。Kim很紧张地笑着回应他们的好奇眼光,对他们的注目而感到奇异的罪恶。当他和Torres走到了队伍的最前端,医师走到了第一个排队者旁,抬起了毫无特徵墙上的一道小门,好让两盘冒着热气的食品滑出。那看来就像是狗食一般,而且闻起来也好不到哪里去。Kim皱起眉头但不发一言,将一盘食品递给Torres,并看着医师从食物供应器拿出第叁盘出来。这些餐盘,器皿,即使是那堆处理过的蛋白质食物,可能都只是全像化的东西。
  Torres对着她那堆如同剩菜般的食物吼着,彷佛想要呕吐。“他是不是也供应你们的餐点?”
  虽然听到Torres的声音,医师还是笑着带他们离开市集到一排乾净的灰色餐桌。“事实上,他的确如此。自从热化之後,他设计与建造所有这城市的一切。食物处理器每四点一间期都会供应营养食品。”他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的餐盘。“这些日子来或许已经不那麽地美味以迎合我们的年轻人,不过它还是符合我们的需求。”
  无论他谈及欧康帕人的需求或是守护者的感情,Kim都不感兴趣。
  一张如航海家号里主萤幕一样高的萤幕在餐桌上升起,以柔和的影像来照耀着这巨大石墓般的世界,其内的影像或许是这些地下城市里的人从未见过的。伴随着音乐的涟漪,海洋与江河生动逼真地展现;森林和草原逐渐地融合进萤幕中,接着是如秋叶被掘起的饲草。所有在餐饮区的欧康帕人,安静满足於这永恒不变的催眠之中。
  Kim在医师引领的座位上坐定後向萤幕方向点头。“这就是守护者和你们的联络方式吗?”
  医师朝他所示意的方向望去後摇首说道。“他从未直接和我们联络。我们尽可能地去阐述他的意思。”
  “我很好奇……”Kim很努力地将目光从那具有神秘吸引力的影像移开,然而在另一端的壁上又发现类似的萤幕。他将焦点定在欧康帕医师身上。“我很好奇想要知道你们是如何阐述我们是从守护者那儿来的理由。”
  医师将那看来像是叉子的东西在他糊状食品中转了转。“我们相信他一定将你们从自己的种族里分离开来保护他们。”
  Torres将器皿重重地敲在桌上。“保护他们?”
  “你们的疾病。”医师不确定地看着他们两人,Kim伸手握住她将要暴起的拳头。“或许他想要防止传染吧。”
  “我们是见到了你的守护者之後才生病的,”Torres指出。
  Kim更用力地握紧,然而Torres露出恶性目光甩脱他并反过来将他的手压在桌上。他拒绝让他见到自己痛苦的表情,并无视地问着医师,“为什麽他将我们送来而不会想到你们也会受到感染呢?”
  “他一定知道我们有免疫力。有时候,他要求我们要小心这疾病。这是我们唯一可以报答他的。”
  Torres松开他扣住Kim的手掌并穿过桌子直接冲向医师。“还有像我们一样的其他人吗?”
  医师吓得将座椅往後一退。“有……”
  “他们在哪里?”
  他很小心地挺直身子,坚定地望Torres并将他的餐点推向一旁。“你们的病情相当严重,”他慎重其事地解释说道。“我们并不确切地知道如何治疗。”他的目光从Torres移至Kim。“我恐怕那些其他人并没有康复。”

《航海家号》 作者:未知

第十三章

  Tuvok解他早该想到当Neelix以地球人所能辨出还要小的音量说“请进!”时会遭遇到的麻烦。他立刻从些微的都卜勒效应与谐音复杂度推测出他在几个房间外。并且正分心於某种需要专注的活动。Tuvok知道他缺乏足够的资讯可以推断那活动的性质,因此他假设Neelix本人在不拒绝干扰下,受邀进入他的房间。
  舱房里头闻起来就像个停间。
  一阵观察之後显示这恶臭主要来自於某个不幸生物的烧焦残骸,其部分破损的骨格散布在桌子,床上以及地板。注意到自己对於肉品的厌恶源自种族特有的偏见,Tuvok将所谓负面内涵部分重新划出,好使自己对待访客的礼貌不致被影响。然而,他个人特别强烈的卫生喜好并不是那麽容易变更。将自己从衣服堆,散落吃了一半的水果,以及地面一片片的水渍走到浴室门口,Tuvok的物理性自我简直就快要解体了。
  一开始被视作为受热压的水管现在却像是原始的乐器。Tuvok想到这就像瑟克色斯(Xerxes)蝙蝠用来吓退它的主要天敌,竖琴鸟,的大叫声。这听来像是Neelix已经融合了吼声蝙蝠在这遥远的星舰上,但是从云雾里又突如其来的高喊让Tuvok不能完全无视於他的奇异假设。
  在浴室门槛停了一下,Tuvok花了7。05秒试着看透过蒸气形成的高墙。然後,才想到或许他对於里头发生了什麽事并不是那麽有兴趣,他只是简单地招唤,“先生?,”然後等着Neelix和他的蝙蝠道别。
  当Neelix从充满热水的浴白中回身过来时,过满的水在蒸气室中溅出来。“瓦肯先生!进来,进来!”他高兴地露出笑容,两只手臂张开站起向Tuvok招手。
  在这一刻,Tuvok比他预期想知道的学了更多有关於Neelix种族的解剖结构。
  “拜托我几乎看不见你!”
  他们两人视觉极限的不同是多麽不幸的一件事。
  将他的眼睛盯住在Neelix那斑点头上方几公分的蒸气雾之中,Tuvok向前进了一步并将双手收在背後。
  这麽一点有条件的投降已经足够了。“我要感谢你们的勤招待,”矮小的外星人热切说道。“我必须承认,我以前从没有使用……使用过食物复复制机。”
  Tuvok扬起一道眉毛。“我猜想应该没有。”
  “以及将自己泡在水中!”他再度将身子埋入浴白中并溅起水花。Tuvok後退了一步,即使喷到他制服上的那水滴小到无法察觉到。“你知道这有多快乐吗?”
  这个问题符合修辞学原理,而Tuvok专注於保持端庄,很乐意让这个问题不由自己回答。
  “在这附近根本没有人敢这样浪费水,”Neelix继续说道,“细砂的擦洗这就是我们所能期望的了。”他从身後拿起另一个杓子,将水向自己的头顶用力地倾倒。
  Tuvok眨眨眼将他的注意力从别处回到他的身上。“我很高兴你这麽快乐,”他说道,“不过我们现在已经到了第五行星的轨道。我们需要你的协助。”
  再度将身子弹起,Neelix欢乐地把身上的水抹去,并将到处弄得淋淋的。“你能不能帮我递个毛巾?”
  从刚接触到那毛织品的第一刻起,Tuvok完全不看一眼地从架上拿起毛巾,然後同样眼盲地交给了赤身的外星人。
  Neelix欣然地接过,Tuvok的冷酷视线似乎枯萎了。他想要准备一篇报告,关於从瓦肯哲学和心理学观点来看这矮小的外星人,并要特别强调瓦肯人没有幽默感,而且也不想要拥有。否则或许一个持续的负面强化计画会更有效率Neelix正忙着擦乾他的身体,好像从未想要测试瓦肯人的容忍极限一般。
  “如果你扫瞄南方大陆的话,”他从浴白走出後说道,“你会发现一排灭绝的火山。沿着山脊向北你会发现一道乾涸的河床。”他折起毛巾来擦乾他的宽广背部。“你就会在那儿找到一个驻扎营地。”
  Tuvok将这些简单指示记在心里。“你相信我们的人员会在那个地点吗?”
  “并非不可能。”Neelix耸肩并将毛巾投向一旁。“可能会。可能不会吧。”他抬头对瓦肯人笑着并朝主要起居室而去。“但是我们会找到他们的。我们需要几桶水来作为交换。”他边走边捡起留有血肉的骨骸,朝向另一端的墙壁控制台。“这些复制机也能够做出衣服来吗?”
  由於希望能够清思路,Tuvok仅仅简单地说,“可以。”
  “可以帮我做一套你们的制服吗?”
  这几乎将Tuvok的瓦肯思考超出控制。“不行,”他斩钉截铁说道。“这根本是不允许的。”
  Neelix低声咕噜了一阵转身回复制机,嘴里啃着骨头。Tuvok将注意力集中向着空着的浴室,研究着Neelix制造出来的碎形般水渍,哪条路才是安全的。
  一当她的视觉回复以及传送效应消去後,Janeway仔细地环境四周一切细节。并没有花太多时间她就然於心。
  沙漠。除了沙漠,还是沙漠。水分已经在这地表上消失了相当长的时间,以致於现在他们所处的地方破裂扭曲,只留下广布的鳞状地形。在左右两方一公里之内,看得出曾有一条流动的河川所遗留的古老冲积平原,现已破碎成一段段如阶梯般的规则起伏,暗示着这儿以前曾是一座人造的都市。长久的乾燥将这儿侵蚀成一片不毛的沙地。
  在不远处,一座不优雅的帐篷搭建在河道的中央。几个在烈日下晒黑的人们听到传送的嗡呜声而停下来观看。他们覆满沙尘的服装同样地脏黑与破烂,他们的皮肤和眼睛受阳光炙晒,让人在他们削瘦的表情中似乎只看得到憎恶与愤恨。Janeway见到在他们帐蓬後方数百公尺处有排可穿过大气圈的太空船,以及沙漠人民背部挂着显然是武器的不协调装,她提醒自己不要看轻这群可怜的生物。在这般严酷的环境之下,人们不可能不知道战斗而可以活下去的。
  “为什麽会有人想要在样这样的地方住下来?”Paris在传送完毕後即露出了或多或少的厌恶神情,并踢了地上的细沙一脚。Janeway看着那群外星人好像是受到骚扰的蚂蚁般聚在帐蓬外开始行动。她不知道是他们的突然到来,还是地面的振动使得原住民显得惊慌失措。
  Neelix走到她身旁,跟着她的目光向Paris说道。“要有足够的保证金才能让他们满意。”
  “欧康帕人用这种方式交易吗?”Chakotay问道。
  “不是欧康帕人。”Neelix似乎对这种愚蠢问题有些不耐。“是喀宗欧格拉人(TheKazon-Ogla)。”
  “喀宗欧格拉?”Janeway向下看着他,并以眼角注意到天空的闪光。她抬头一看,就知道应该是从阵列天线送过来的脉冲。他们毫无掩蔽地站在本地太阳之下,但是她偶尔可以从她的脚底感觉到脉冲传至地平线那边时的振动。“谁是喀宗欧格拉?”
  Neelix手指着乾枯河床上的帐蓬。“就是他们。”他迫不及待地迳自上前去,兴奋地磨着双手。“在这个象限里,喀宗派控制这个区域。有些人有水,有些人有矿石,有些人有食物。他们彼此交易,而且他们彼此也想杀掉对方。”
  听来好像是可爱的民族。Janeway招手要每个人都跟着Neelix,而愈来愈多的喀宗人从帐蓬里步出,每个人都抽出武器。“我记得你说过我们的船员是在欧康帕。”
  他粗鲁地挥手停下她的问题,而Janeway则和Tuvok互换个眼神,瞧着那矮小的外星人快步向前去欢迎那些咆哮的喀宗人。“我的朋友!很高兴再见到你们!”细心的瓦肯人对Neelix独断的行为并未表示任何意见,不过Janeway这麽多年来并非白当他的长官。无论瓦肯肢体动作如何的神秘难解,她已经直觉到Tuvok对Neelix相当不以为然。
  很明显的,他如此不喜欢这矮小的外星人并非是不寻常的。喀宗人怒气冲冲地围住他,并将他向上举起猛摇。当更多的原住民逐渐将任务队员围住时,Janeway以手阻止Paris抽出他的相位枪。再等几分钟,她悄悄地说道,到时候我们的通用翻译器就可以开始切入运作。然後我们就可以和他交谈了。同时,无论有多少的喀宗人围上来,他们依然可以随时光传离开,并且他们也不可能事先怀疑到这点。Janeway没有任何意图和这群人开战,要是她可以避免的话或许他们是可以找回Kim和Torres的唯一联系。将手臂张开好让喀宗人解除她的武装,Janeway眼盯着Paris和Chakotay要他们照做,无论多麽不愿意。再几分钟就可以了……
  “等一下!等一下!”Neelix如猪吼一般地叫着,虽然Janeway怀疑他还想保持友好的笑容。“是的,每次和你们会面总是很高兴,”他被情绪高昂的人群粗鲁地带到帐蓬边,“不过我必须要和你们高贵睿智的Jabin!”
  一个喀宗女人有着深黑恶魔般的双眼大叫一声猛拉起Neelix的衣领并重重地将他摔到碎裂的墙角。“很有趣,”他用膝盖爬起咳嗽说道。“很有趣在见到他之前我很喜欢这类娱兴活动。”他向上看着一排原始的来福枪指着他的脸,然後突如其来地展露出快乐的笑容。“Jabin!我的老朋友!”
  Janeway和其他的喀宗人同步地转过头去,除了那个黑眼睛的女人仍在敲打着Neelix的头外。在群众的後方,一个高大阔掌,脸庞如大地般黝黑破裂的男人,推开众人向前。从他憎恶的目光中,他似乎要将Neelix给活生生地吞噬。向着准备开火的小组下个命令,他对Neelix露出薄薄的一笑。
  “水!”Neelix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语气中布满惊恐。“我有着可以偿还所有借贷东西的水!”
  喀宗人一愣,他们显露出渴望的神色,并向着Jabin望去。他们的领导者同样保持不动,然而在他的眼神当中,Janeway可以看出他心中卷起狂怒的风暴。
  嗅出缓刑的气息,Neelix以颤动的手指着Janeway。“他们的船舰科技可以从空气中制造出水!”这总比他露光传装置好多了,因此Janeway让他继续有些失真地说道。
  Jabin推开他身边的人挨近捕获的任务队员。他看起来细长的身材,以及气味闻起来像是腐烂的肉和酸败的油。Janeway突然觉得要是Kim和Torres被这些人所囚禁那倒不如还是死去的好。
  在尚未授意之前,Paris即解开他的水壶并丢给Jabin。Jabin只是嗅了一下即递给其他人,让他们去彼此争夺。
  Janeway见到一滴水都没有从任何人的唇边漏出。他们直接以嘴吸着壶口,一个接着一个,就好像是饿狗见到肉骨头般地又跳又叫。而Jabin则是直接地与Janeway目光相接,指着她腰带上的水壶。“你还有更多吗?”
  比我们任何人所能携带的还要多出几个月的用量。已经可以开始一场暴乱了,从情势上来看。敲着她的通讯勋章,她希望他们能够正确地向喀宗人展示自己。“Janeway呼叫航海家号。启动。”
  在他们初次站立的地点,伴着光点出现了一桶桶水。很奇怪地,她可以在这乾枯的空气中闻到清水的新鲜气味,围绕他们的众群则是暴出一阵极端兴奋的狂吼。他们立刻散去离开Janeway,使得她悬起的心放松下来。溅起的水光与高兴的呼声吸引了更多原住民从营房出来,Janeway瞧了他们一会儿後回过身来向着Jabin。“如果你可以帮助我们的话,我们还有更多的水可以给你们。”
  他很尽力地将自己的视线从水桶边拉回。愤怒与恐惧混杂在他的脸上,Janeway知道让对方面对恐惧时会体认到自己的状况。“我们怎麽可能帮助有办法从空气中制造水的人?”
  或许Neelix的谎言还有些作用。“这个人。”她指着现在惊慌靠在Tuvok臂膀的Neelix。“带我们来到这里,告诉我们可以找到那些叫做欧康帕的种族。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
  Jabin面露深思的表情。“欧康帕?”他回身面向一间破旧小屋,示意那群站着的一小群年轻与受伤的喀宗人,他们缓缓地走过来。“她就是欧康帕人。”Janeway的目光定在一个苍白,鬼魅状的人形站在那群人的後方。
  这女孩看来柔弱娇小,而她的铜色金发在乾燥空气中依然闪亮飘扬。她的眼睛很大,皮肤如蛋壳般光滑细致,但她脸上与手臂的伤痕显然并非日晒所造成。Janeway感到胸中燃起怒火,但却努力将其压抑。不过她祈祷Kim和Torres并未被这些毫无怜悯之心的生物所找到。
  就好像要将她摒除在他的视线之外,他挥着手说道。“为什麽你对这些无用的生物有兴趣?他们只能活九年。而且他们是很差劲的仆役。我们在这家伙闲晃到地表上来时抓到的。”
  “地表?”Janeway的目光从欧康帕女孩移开。“你是说他们住在地底下?”
  Jabin低吼一声并向天空阵列天线传来的脉冲挥舞拳头。“那个在天空的生命体给他们食物和能量,并且在这世界中只单独给他们水用。”他吐口痰说道(Janeway注意到是乾吐,只是为了表达他心中的愤恨罢了)。“在地表下二哩深处。”
  看来阵列天线在这个星域并没有多少朋友的样子。“这个同样的生命实体绑架了我们两个人,”Janeway告诉他。他感到兴趣斜眼看着,不过并未打断。“我们相信他们现在应在欧康帕。”
  Jabin耸耸肩。“没有办法下去。我们试过了。”就好像是任何疯子才会到地底下去一般。“那个生命实体建立了我们无法穿透的某种地底防护网。”
  “但是她出来了。”Chakotay指着那个女孩,她现在站得比较靠近他们,使得他们可以看清她眼睛的颜色,不过已经是在Jabin可以轻易抓住的范围外。
  喀宗领袖用力地向她盯了一眼,欧康帕人更是吓得退了几步,现在靠近Tuvok和Neelix。“偶尔吧,”喀宗人喃喃说道,“有些人还是找到了通向地表的路。我们不知道是如何找到的。但是欧康帕人总是立刻地封住了那个通道。”
  Neelix对无言的女孩露出僵硬的笑容。“或许她可以帮这些好人找到通向地下的方法。”
  “你们在浪费时间,”Jabin告诉他。“我用尽所有办法去说服她帮我们。”他怒视一眼。“她就是不愿意。”
  Neelix将笑容转向喀宗人。“那麽她对你就没有用了。那麽我们用水和你交换这个瘦弱的东西。”他指着那个女孩。
  Jabin从Neelix瞧向欧康帕人,而Janeway觉得他在衡量着他更加讨厌哪一个。“我比较有兴趣交换。”突然间他目光锁定Janeway并冷冷笑着。“可以制造出水的科技。”
  Janeway摇着头说道。“那相当地困难。这技术和我们船舰系统相联。”她决定不再让Neelix有任何机会再度对交易发言。
  Jabin向着那群仍将手臂浸泡在半满水桶里的喀宗人发了一声命令,将他们从欢娱中拉回来。他们立即散开并重新整列在Jabin身边,彼此靠近无法让Janeway的人听到他们的商议。Janeway将拳靠在腿边。他不是个傻瓜,这个Jabin。他的危险在於他的聪明并不如他想像中的那般灵光。
  一个温暖的警告声在她的脑中响起。*不要相信他们。他们决不会让我离开的。*她眨眨眼,然後看着Paris和Chakotay,似乎他们也同样地听到了。她发现印第安人吃惊地看着女孩,而欧康帕人也回望着,丝毫对他的凝视未感恐慌。
  Jabin用手分开了他的临时议会。“我决定留下这个欧康帕女子,”他大声地宣告。他身旁两个人将武器朝向Janeway,而喀宗领袖则面露阴险的笑容。“以及你们所有人。”
  喀宗领袖这种背信忘义行为并未出乎Janeway的预料。她只是恼怒於愚蠢的领导者如此就轻易地要所有身边的人去执行这种危险行为。她叹了口气并将手臂交叉在胸前。
  “告诉他们放下武器!”
  Janeway从没料到Neelix行动如此迅速。就在前一刻,他还靠在Tuvok身边爱怜地望着欧康帕女孩这一刻,他熟练地抓住Jabin的上衣,拿着Janeway从未见过的小武器指着袖导者的胸口。她不知该为他的大胆而高兴,还是对他一直以来的虚假而警觉。
  “放下武器,朋友,”Neelix再度发令,看着依然挥动武器的喀宗人。“否则他现在就会死。”
  从Jabin脸上流出的憎恶几乎可以融化中子反应炉。然而,他还是向他的人挥动手臂,跟着一把接着一把来福枪放了下来。Janeway等着最後一把丢至地上後即示意Tuvok和Paris拿回他们原先被夺的相位枪。
  Neelix向後瞟了Janeway一眼,用力咬着自己的下唇。“快点!”她对着他怒目而视,不喜欢他的催促。然後欧康帕女孩从喀宗人那儿挣脱,抓住Neelix另一只手。
  从他矮小的身子里使尽全力将Jabin向後推开,然後拉着欧康帕女孩到Janeway等人的身边。“我强烈建议你将我们带离这里!”
  她决定稍後要他好好地解释清楚。她敲了通讯勋章。“六个人传上!”
  在Jabin还没来得及站起之前,传送光束就将此地变回空旷的沙漠。
  航海家号上的灰色乾净墙壁与新鲜润空气出现在他们身边。Janeway从来未曾像现在这麽感谢空气的湿度。回过头来,她怒气冲冲地盯着Neelix,准备告诉他她不知道要说什麽。所有在她心中的怒火,见到Neelix紧紧抱着瘦小的欧康帕人,都突然融解了。
  “我最亲爱的!”Neelix叹息并爱怜地望着她。“我不是答应过我会来救你的吗?”

《航海家号》 作者:未知

第十四章

  Kim用手支住头,静静坐在一旁看着Torres在这荒凉的庭园中走来走去,他已经疲乏地不想去劝她坐下了。自从欧康帕医师留下未吃完的午餐先行离去後,她就一直在餐桌与苍白雕像之间闲逛。Kim想着,她应该在想办法出去。然而,到目前为止她甚至未踏入最近的一条走道,而要是她那迅捷愤怒的心已经拟好了某种逃脱计划,她应该也不致於不与Kim分享。
  或许,对他的同僚而言,会想像得到去找寻地下都市是件很不容易的事。然而,Kim也没有自信是否该做个长期的计划了。他现在想从庭园餐厅走到他的房间,似乎不比走到地表容易多少。当Torres步经他身後时,他告诉自己,我等一下应该就会感到舒服些了。我会一直坐在这儿等我的反胃感消去,然後我们再一起讨论如何回去。虽然,他对医生刚刚坚持他所吃的东西正深深地後悔中。
  他并未将头抬离手掌而跟着Torres的步伐。“我很确定Janeway舰长一定尽全力地找寻我们,”他趁马基队员再度经过时告诉她。
  Torres发出了介於嘲笑与叹息的声音。“你凭什麽认为他们还活着?”
  因为这项假设太过於可怕了。因为要是所有他认识并来到银河这一端的人们都死去的话,那麽他能再见到故乡的机会就永远地消失了。因为他不希望他能够离开这都市後却没有任何地方可去。
  他不知道如何将这些话以真实的字眼告诉Torres。
  Torres跺步到市集边时突然停了下来,虽然背对着他,不过Kim立刻感到她有些不对劲。她身子摇摇晃晃并随手抓住身旁的餐桌,而膝盖早已落地。Kim不理会胃部的呕吐感即向她冲过去。“需不需要我叫人来帮忙?”他问道,抱住她并希望她能给予肯定的回答。
  “不用!”Torres抓住他的手臂,而Kim知道她的手指将在他身上留下数个星期的瘀伤假设他们能活得够久的话。
  “你感到痛苦吗?”在他们两人身後传来另一个声音。
  如果Kim没有预料到Torres会在听到声音後马上有狂暴的反应,他就可能已被马基队员撂倒在地。他们同样地吃惊地回过头来,而Kim以手挡在Torres前方主要是为了防止她可能对来访者做出出人意料的举动,而非保护她的一种假像。
  “你在监视我们吗?”Torres无力地想要推开Kim的阻挡。这位欧康帕女子向後退了一步,彷佛感应到这马基游击队员可能惹出的麻烦。“我以为我们不是你们的囚犯。”
  Kim见到这欧康帕女子眨眼缓慢地摇头,了解到她并不需要去想像Torres失控後会做出什麽。Kim想起她是第一晚的那位护士那群防止Torres冲出而几乎被她所拆成碎片的医护人员之一。这位护士完全了解她正在与谁应对。
  “我不是在监视你们,”护士柔和地说道,并向市集进了一步。“我来是要给你们一些东西。”她紧张地左右张望,然後走近他们,似乎动作太慢会露她的目的般。见到她惊慌的举止,Kim也迎上前去。她抓住他的手并塞给他小一瓶绿色药水。“我不知道这有没有帮助,”她几乎耳语般地说道。“这是一瓶药水。”她的目光向Kim身後走过来的Torres望去,并露出不确定的微笑。有些人打破传统离开了城市。他们的殖民地生产水果和蔬菜。他们也意外地从特定果树上的苔藓里发现具治疗效应的成分。”她以手触着药瓶,脸上露出不安的神情。“我很……遗憾你们所遭遇的事。”
  这是第一次欧康帕人对他们表明这个病症,与诚恳地述说发生的事情。Kim心里首次受到感动。
  “我们很感谢你,”他双手握住药瓶说道。“但唯一可以让我们活下来的方法,是我们能够到地表上去并找到我们的人。”
  一阵几乎是悲伤的表情将护士的嘴唇紧紧地闭上。“长老们说这样是违反守护者的意思。”
  “你自己怎麽说?”Torres紧接着问道。她的语气带挑战性,但却意外地柔和。
  护士转过头去,Kim见她的侧面如同孩童般的困惑。“守护者他……”她摇头紧咬住下唇。“守护者他这几个月来的行为非常奇怪……”她不确定地耸肩。“……劫持某些人,增加能量供应……”
  Kim与Torres交换了眼神。“能量供应?”他向护士问道。
  欧康帕人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惊讶。“他增加了较往常叁倍的量。他们说我们现在的储存量足够这都市用五年。”
  这景象让Kim想起了廿世纪末的疯狂日子,那些逃离世界末日终极决战场的隐匿者。“没有人知道是怎麽回事吗?”
  “当我们质疑时,我们只被告知要相信守护者的决定。”她沈默不语,双手托住脸颊转过头去。
  沈默,Kim的母亲很喜欢讲话,也是个说服高手。要是大吼大叫,狂言怒语以及威势胁迫都无法奏效时,一段适当的沈默通常可以突破困境。在这几年来,Kim从他母亲那儿见到了沈默的力量,并使她名列北京名人之中。向他父亲保证参加青年管弦乐队的夏令营,并说服了一群聒噪的青少年不再用那些猥亵的字眼。Kim并没有办法像他的母亲那样精通沈默的技巧,不过他偶尔还是会练习一下,并相信将来有机会用到。“记住,”他的母亲告诉他。“如果你保持沈默够久的话,别人就会说出他原本就已经知道的正确事实。没有任何方法比从他们自己说出口更有效。”
  因此,他的记忆中响起这段话可能他永远都听不到这个声音了Kim耐心地等待这义务性的沈默,见着护士缓缓地走离他们四步,然後他转身再慢慢地走回来。
  “我认识的一个人,”她很小心地说道,“确实到了地表。我们从此也没再见过她。”
  Kim感到Torres的手紧抓他的肩膀。“怎麽去的?”他向护士问道。
  她鼓气勇气地抬起头来。“将我们带来这儿的古代通道还存在。这些年来,有些防护网出现了破裂,刚好大到足以让一个人通过。不过还是需要挖掘数公尺的岩石才能到达地表,”她急忙地说完,她的眼睛向马基队员眨动彷佛在反应着什麽。
  “你能够给我们些工具,带我们到那儿去挖掘吗?”Torres不可阻止地问道。
  护士已在她未说完前摇头。“那会花上数天,或许要数个星期,才能够突破。你们需要休息保存体力。”
  “拜托你…”Kim用力捉住她的手,并试着让她看见他离开他的人员是如此地令他痛苦不堪。当她终於无奈地仰天长叹,Kim知道赢了。然而,他只是静静地点头表达感谢,并让沈默来说明一切该说的话语。
  Janeway以前从未见过紧急医疗程式。她现在也不敢确定现在眼前的就是。从部分损坏的病床上闪来闪去,它对外星病患所表现出来的专注程度,是大多血肉构成的医生无法比拟的。在如此狭小的空间挤了六七个嘈杂的人,她实在很羡慕电脑的专心。然而,要是它能够露出些微笑就更好了,而非与这娇小欧康帕人做严谨的交互医疗反应。当我们回到家後,她看着这脾气急躁的程式,我要和有关人员谈谈,在下一版中另外安装些礼仪反应。虽然当她见到这程式忙进忙出了一个多小时,她不确定这件事是否重要。或许重新设计修改整个程式的花费太大了。然而,她看着全像程式粗鲁地医治欧康帕人的手臂,真的是件伤脑筋的事。
  这个女孩的名字是Kes,而她如何看待Neelix对Janeway而言是件神秘的事。另一方面,Neelix如何看待Kes却是不难了解。她身材娇小瘦弱,有着蓝如琉璃与大如月亮的双眼。一种简单纯洁的美丽如丝绸般地罩在她身上,而她全然天真的微笑光辉更是令Janeway所难以忽视的,从离开行星地表後Neelix就未曾放开她的手,而Janeway并不认为Paris会忽略这项事实。甚至Chakotay会因发现他不自觉地注视着她而感到困窘这也意谓了他情绪上所受的波汤。只有Tuvok与医疗程式似乎未被Kes的美丽所影响,而Janeway并不想打赌或猜想在Tuvok的瓦肯平静外表下真正的想法。
  现在,主任安全官似乎关心Kes的援救行动更甚於那个女孩本人。“如果你告诉过我们你原先的计划,”可能是第五次了,他向Neelix解释道,“我们或许就可以预料到你的非理性行为。”
  “非理性?”Neelix以一种与他可爱外表不相衬的态度对他嗤之以鼻。“我们都安全地离开了,不是吗?”
  瓦肯人扬起一道眉毛彷佛要作些论述,但欧康帕女孩抢在之前插口说道。“对不起……”
  所有在场的男性包括Tuvok都被她突然的声音所固定住。超出瓦肯人的自制。Janeway以一只手掩饰她的笑容。
  “请不要责怪Neelix,”Kes抚着外星人的头恳求道。“都是我的错。我。”
  “够了。”全像医师从她的身後走过来紧盯着其他人。“这里是医务室,不是会议室。”它特意地怒视着Janeway。“访客时间结束了。除了我的病人外其他人立刻离。”
  “电脑。”Janeway从未逃避全像医师的视线。“结束医疗全像程式。”
  医师张着口还来不及抗议之前就消失了。Janeway走离墙壁并拾起全像程式所留下来的医学用扫瞄器,然後走到病床边向Kes点头示意。
  女孩也同样地给予Janeway一个可爱的微笑。你不知道自己对他们的影响,是吗?Janeway不知该笑还是叹息。
  “我不应该到地表去的,”Kes看着围在她身边的众人说道。“我太好奇了。他们说这是我最大的缺点。”
  “不,不,”Neelix含情脉脉地握着她的手。“这是很美妙的特质,你最惹人喜爱的地方。”
  Kes向下看着他并很感激他的体贴。“但是这也让我遭到麻烦。我知道喀宗人可能找到我。”
  “那群残忍的恶徒绑架了你!”
  Janeway挥手要Neelix闭口,然後见到他惊讶地看着自己,彷佛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已经开始另作长篇大论。
  “不过要是他们没有如此,”Kes接着说道,“我就不会见到你了。”依然对着Neelix微笑,她向Janeway述说,“Neelix从喀宗人那儿偷了水给我。”
  这也就解释了在行星地表上的那出为爱而奋不顾身的戏码。“我们的船员是不是有可能被你们的人所监禁?”Janeway问道。从传送室过来的路上她已经向Kes述说过他们所知道的情况,不过由於Neelix的烦杂干扰使得现在才有机会得到答覆。
  Kes将散乱的头发梳往耳後,并皱起眉来思考。“我们从未监禁任何人。但是守护者会将生病且需要照顾的外星人送来。”
  “生病?”Chakotay忧心忡忡地向前进一步。“他们怎麽了?”
  “我不确定。”Kes耸耸肩;然後她的表情变得认真而悲伤。“不过他们没有人存活下来。”
  不是个好消息。Janeway再次想起了Kim的母亲,盼望着自己独生儿子的归来,然後她愤怒地将这景像抛开。“你愿意带我们到地底下去找寻我们失踪的船员吗?”
  Kes悲伤地摇头。“Jabin说对了。”她听来像是为此而祈求原谅。“没有通往下方的路。我当时出来的那条通道已经封锁住了。”
  听来像是微不足道的障碍。“我们不需要通道,”舰长解释道。“我们有可以直接传送的能力。”
  “舰长……”Tuvok将他的注意力从女孩身上移开。“我们的侦测器并未收到任何地底文明的迹象。Jabin所提到的地下防护网应该是主要原因。这也同样会阻隔我们的传送。”
  Janeway心里咒骂着。为何事情总不像它应该的容易?我对这个世界一点都没有兴趣!我只想要回舰上的一个男孩。
  “防护网上有些裂口,”Kes热切地说道,“某些地方的强度会开始衰退。我就是这麽出来的。”
  至少,还有个起头。“要我们的光传室开始对任何可以穿透的裂缝,做全面的扫瞄。”Janeway告诉Tuvok。
  瓦肯人点头,朝门口而去,而Janeway见到Neelix似乎很关心主任安全官。他接触到Janeway的视线,脸上因困窘而转黑。
  “Kes可以告诉你们往哪里去,”Neelix说道不过很小心地,他的手依然紧握住Kes。“不过既然现在她已经自由了,我们要一起离开这个星系。”
  Kes明显地惊讶地看着他。“这些人救了我。”
  Neelix向她噘嘴。“是我救了你,”他抗议说道,而Kes则显出不高兴的面容。
  “是靠着他们的帮助。现在不帮助他们是不对的。”
  Janeway不得不想到Kes的不同意将会如何地重挫Neelix骄气,看着他注视着欧康帕人的双眼。“她是不是很特别?”他叹只气,并未特别对着某人说道。
  Janeway摇摇头,只能想到一个男人自愿地成为俘虏。然而Paris却回应了Neelix,“是的……她是。”

《航海家号》 作者:未知

第十五章

  Janeway在传送结束之後立即感到上方岩层对她产生的压迫。并不是幽暗闭锁恐惧如她在星舰上的惯常封闭空间而是更强烈地感到顶上存在着数公尺深的活生生行星岩层,如同古希腊故事中的戴莫克利兹,坐於一发悬剑之下。
  她首次有这种感觉是在与Mark的一次岩洞探险中,两人整夜的长谈。他表示那会非常有趣。当他恬适地在那儿入眠,Janway却因眼前十公尺厚的奇异压力,在黑暗中清醒地躺了八个小时。她的肾上腺素直到向导打开照明光线後才恢复正常分泌。Mark曾不满於她对黑暗的恐惧;然而她一直没有说服他,并非因为黑暗而让她感到不适,而是那巨大无常,锁住黑暗的地形结构。因为它的结构虽存在了叁百五十万年,不能证明接下来的叁个小时内仍能维持不变。
  之後他们就不曾再作岩洞探险了。
  现在,同样的感觉袭击着她,虽然不比上次那般强烈。有着如同天空光照的高悬天花板,柔和的光四处向下照射,似乎减淡了地面上的影子。然而,处在身旁高立的墙壁与远方地平线的照耀,使得她无法忘记这不是在真实的阳光之下,加上这停滞的空气。还是一个洞穴,只是换个名字罢了。
  一小群欧康帕人很有兴趣但不带惊恐地看着这群不知何处而来的陌生人闯入他们的封闭世界。
  “舰长……”Tuvok向她靠近,他的叁度仪向上指着并发出细微的声音。“阵列天线发出的脉冲持续在加速。脉冲间距又降了零点八秒。”
  这到底是好是坏?Janeway从石层後方听到能量光束到达时所产生的振动,而她却不确定那是阵列天线的打击或是她自己的心跳。
  “Kes!”
  一位农民认出了依然抓住Neelix的女孩,同时人群中一听到这名字立刻引发一股骚动。工作中的人们放下器具并高兴地大叫向他们聚集过来,就像是孩童般地兴奋。他们看起来都很年轻与苗条,Janeway注意到他们围着Kes拥抱和亲吻。彷佛是被一群半大不小的青少年们所围绕一般。
  “你好,Daggin。”Kes对那位第一个认出她的人微笑着,那个男人握住她的手。在另一方面,Neelix则是看来十分不悦。
  Daggin笑着将Kes推离Neelix身旁并抓住她的臂膀,不能置信地摇着头。“我们从未想到还能见到你!你是怎麽回来的?”
  “这些人将我从喀宗人那儿救出来,”Kes对Janeway露出羞赧的一笑。“我现在想帮他们找寻两个失踪的船员。”她向着围成半圆的欧康帕人问道,“有没有人知道那些外星人在哪里?那些被守护者送来这儿的人?”
  原本欢愉的气氛立刻变成一片沈寂。Janeway不知道这是否代表这群与世隔绝外星人们的警觉,还是他们提及守护者的表现。
  “我想他们应该在中央诊所中,”Daggin过了一会儿後说道。
  Janeway燃起希望拍拍Kes的肩膀。“你能够带我们到那儿去吗?”
  *不。*一个未曾听过的深沈声音不知从何处传出。*她不可以。*
  Kes一点也未感困难地朝向这句话的主人。Janeway很讶异於两个矮胖的男性欧康帕人,因为其他人多是身材姣好与年轻。两人中较年长的一位,苍白的脸上眯起不悦的双眼,缓缓地分开众人走到Kes面前。“他们没有办法用心灵传音,Toscat。请你说出口。”
  想到Toscat或者任何人将他的话这麽容易地传达给人,让Janeway心中感到一股凉意。至少瓦肯人彼此间要接触前都还得体面地要求对方的同意。生活在这种心灵传音种族之中,要保有自己的秘密却是个重大的挑战。Janeway决定让Tuvok隐藏住他的内在能力应该是最好的,至少对现在的情况而言。在舰长决定尚未到达沟通无用之前,没有必要告诉他们,而Tuvok贸然地接触欧康帕人的心思可能是没有意义的,要是欧康帕人知道要防范他们这群联邦来的访客。
  Toscat似乎不愿意将字从他的口中而流出,扭了嘴角後生硬地向Janeway点头,但却无意与Janeway的目光相交。“我无意冒犯,”他以过大的音量说道。“但你们不应该来这儿。”
  “我们会很乐意离开,”Janeway告诉他,“只要找回我们的船员。”
  他尖锐地向上盯着她,而Janeway也坚定地迎着他的视线。他并不是第一个阻挠她找回船员的人,但他也不是最具威胁性的一个。直到他转过头去,明显地是在打量着Paris和Chakotay。
  “那是不可能的,”Toscat向着任务队说道。“我们不能干预守护者的意思。”
  Chakotay哼了一声。“或许你们不能,但是我们可以干预他。”
  欧康帕长者摇头。“你们不了解。”
  “没错。”Kes碰了Toscat的手臂。“他们不了解,”她温柔但有力地说道。“他们无法知道我们欧康帕人已经依赖守护者这麽长的一段时间,我们甚至都忘了自我思考。他们无法知道我们曾经是拥有自由意志的人。”
  “我们祖先的认知上是不正确的。”Toscat向Janeway叙述着。“至少,是被过度夸大的。”
  “我们丧失了那些能力,”Kes以更大音量说道,“因为我们停止运用了这些能力。”
  Toscat在面前挥着手彷佛要排除那些字眼。“我们不应该再陷进我们所失去的,而是要保持我们已经获得的。”
  “是的,”Kes挫折无力地说道。“我们获得了依赖的天分。轻而易举地就可能拿到我们的需求。”她向Toscat摇着头,然後面露抗拒地握着Neelix的手。“我要帮助他们,无论你同意与否,Toscat。而且我想我的朋友们也会加入。”
  在他们身边的年轻农夫们彼此交谈表示同意,而Toscar则是气红了脸向人群怒吼。“你违抗了守护者到了地面,Kes。要记取教训。跟随他向我们所指引的道路。”
  Kes嗤之以鼻地笑着。“我已经学了不少教训,Toscat。我看到了阳光!”叹息与渴望神情在欧康帕人的脸上表现出来。Janeway的心与他们一起下沈,了解到在地底下生活而从未接受到阳光是怎麽样的感觉。“我无法相信守护者会禁止我们打开眼睛看着天空,”Kes说道。她自豪地向Janeway一望,然後领着其他联邦的人们。“来吧。我们会找到你们的人。”
  她坚定地转过身子,Neelix面带爱慕地疾步跟上。人群渐渐分散随着Kes走过花园,只留下长者Toscat,双手扭拧着长袍哀伤地摇头。如同父亲看着孩子所选择的路。
  相信他的不悦只可能化为绝望而非暴力,Janeway要他的人保持一起行动,然後跟着Kes往城市的遥远一方前进。

《航海家号》 作者:未知

第十六章

  他们早就知道通道又黑又长,Kim提醒自己。欧康帕护士在他们偷偷离开医院前,已经不只一次地警告过他们了。然而,直到现在Kim才真正地解到她当时的警告。原本听来似乎都不算什麽。但是现在,他的每一块肌肉如被侵蚀般地酸痛,并且很难再强迫自己向前一步,Kim希望他曾经有考虑到这种状况。
  虽然护士之前曾作过详细的叙述,但仍无法谈及到这个地方的阴暗潮湿。通道的高度无法让人笔直站立至少对他而言。摇晃的金属回旋楼梯顺着通道而上,他们所踏的每一步彷佛都要将它给解体,并坠入底下的黑暗深渊中。环在他们四周是湿泞的岩壁,Kim不只一次地觉得他闻到有机物质腐败的气味。他并没想去探勘其来源的意图。
  Torres坚持他们应该尽可能节约使用探照灯,因为无论是那欧康帕护士还是他们两人都完全不知这装置能够使用多久。“如果我们一直朝上而去,”马基队员合理地陈述,“我们就可以确定那是正确的方向。”这麽说似乎太简单了些,不过虽然这种假设无法保证他们可以爬出地面,Kim也没想质疑。
  Kim的脚碰到散乱的金属杂物,使得他重重地以膝盖撞跌在地上并发出痛苦的哀号。我不要了,他心底暗自说道。我不想要再爬了。我不想要再受折磨了。我只想要回家去并抛开这一切。然而他还是蹲在散落阶梯工具背包的地上,静静等着痛楚与晕眩消去。
  光线就像是在他头里的一颗炸弹闪亮爆发,Kim将头埋在双手之中低声咆哮。在上方的Torres爬回来对着他说道,“快点。”
  人造的纯白光芒就像是燃烧着他的全身。Kim只是摇着头。他准备留下来。
  “不要被这些困境所击败,星舰军官。”她温柔地以手搀扶着他,不带强力地鼓励着。“来。”
  他抬起头并坐着望向Torres的目光。她将探照灯放在身後,使得光线柔和了些。Kim很想要站起来,想要和她一样的强壮与愤怒,要是如此他至少可以获取些生存的权利并与家人团聚的机会。但是一切都不行了,他就是无法再强迫自己排除这些痛苦。“我很抱歉,”他喃喃地说道,再次将头埋在手臂之中。
  Torres显出少见的伤感,并放开他的手臂。“没关系。我们休息一会儿。”她目光不离地坐下,将手臂交在她的膝上。
  Kim很想要对她一笑,不过却担心这表情会被解释成恐惧而非友谊。“如果我有一半克林贡血统的话可能会好些。”
  她对於这恭维发出自娱的低吼。“相信我。那将会为你带来更多的麻烦。”
  无故引起的一阵痉挛使他苦不堪言,Torres的一支手搭在他的肩上。他摇着头并苦笑说道。“我的一生都在为了星舰而准备。而我的第一件任务……”他不自觉地握住她的手。“……我就要死了……”
  她也反过来握着他的手。“我们没还没完。我还知道喷嚏老头在求生课程中没教到的一些东西。”
  这个词似乎引发他的某种回忆。“喷嚏老头?”
  “Zakarian上校。”Torres因他的不解而笑,Kim感到她开心地摇着他的手臂。“记得吗?他对一大堆东西都会过敏。”
  在Kim的记忆中,浮现了一位瘦长白发并有红色脸颊的讲师。一定是有某些不知情的人从亚帕拉奇恩(Appalachian)带来当地的植物,致使Zakarian严重过敏而失去生命。Kim曾在学院时,没有讲师的引导下从野外求生的课程中获得过相当的高分。“你也上过星际学院?”
  “实际上,待了两年之後我们『彼此同意』那儿不是适合我的地方。”彷佛这段记忆未带给她任何困扰,她面露微笑说道。不过Kim了解学院要开除学员时所用的委婉用词。他同意地握住她的手,然而,她很快地挣开他的手。“马基游击队更加地适合我,”她耸着肩说道。
  “你应该知道,”Kim告诉她,“我从未真正地喜欢过Zakarian老师。”说出这句话容易多了。
  Torres似乎听出他的涵意。露出怪异的笑容,她用手夹弄着他的脸颊,然後起身抬头向上望着他们还未完成的路,也让Kim好好地休息一下。
  伴随着阵列天线传来愈来愈频繁的振动,在庭院里的塑像吱吱作响。Janeway向上望去,眼角馀光亦注意到欧康帕人也同样惊慌失措。然而她并不在意欧康帕人能看到什麽。当一个振耳欲聋的声响从你的头顶传出时,人类的直觉会让你抬头看看声音是从哪儿出来的。就好像想瞧见某个恶魔,而不知为何这却可以给你某种程度的力量。Janeway开玩笑地想着要是能多瞧见恶魔的话,就可以让你更容易地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麽,不过她立刻回神过来注意在她身後的任务队员。
  他们一直很顺利地跟着Kes和她的朋友穿过这复杂的街道与运输系统。一路上,Janeway并未见到任何一个人是行为举行不够端庄的。这反倒令她感到可怕。就好像欧康帕市的每一个人,都是完美地依照它所设计的程式来运作的工具一样,毫丝没有瑕疵的产品。或者他们服用过特殊的药物表现出如艺术精品般的气质。
  这不是我们该去判断的,她提醒自己。
  没错。但不因为你不去判断一个社会的价值,就代表你同意它。
  Kes和Daggin要任务队员们留在这精巧庭园餐厅中。Kes解释说她们有朋友在诊所内。要是没有一群复仇天使般的陌生人在旁的话,应该会比较容易得到想要的资讯。Janeway勉强地同意了,但也要等Kes会来之後再说。她甚至想要给这女孩配带通讯勋章。我不喜欢这种声音,Janeway很想告诉她。我不喜欢这种听来像是屋顶会随时塌下来的声音。不过她还是尽可能地保持镇定为了Paris和其他人着想看着Kes和Daggin小跑步地进入对面走道,留下他们和一群在食物供应设备旁的聒噪农夫。
  然後,在一阵憾动心跳的巨响之後,阵列天线的行动停了下来。
  寂静。
  Jaenway与Tuvok交换了惊异的眼神,Tuvok则是扬起眉毛朝上看去。Janeway敲了通讯勋章。“任务队呼叫航海家号。”
  Rollins立刻回答。“是的,舰长?”
  “阵列天线怎麽了?”
  他迟疑了一会儿,不过从通讯频道中她可以听到对方不确定的声音。“它不再放出能量脉冲了,舰长。而且它似乎在重新对正它的位置。”
  噢,老天。如果这意谓它将准备离开这个太阳系,他们最好希望它不会超过曲速速度。否则在找回Kim後他们永远都追不上它,而且他们回家的机会也立即毁灭。“随时向我报告状况。”不过他们的情势的确到了紧急边缘。
  Paris以手轻碰唤回她的注意,而Janeway见到Kes和Daggin匆忙地朝他们而来,以及一旁发出胆怯噪音的紧张欧康帕人。他们彼此之间是否在用心灵传音?Janeway心里想着。或者是因见到他们无言地走过来而感到不祥的徵兆?
  “他们已经离开诊所好几个小时了,”当他们走得更近时Kes叫道。她那如瓷器洁白的额上因担忧而皱起。
  “我们可以搜索这个城市,”Daggin说道。他指着再度聚集的农夫们。“问问看是否有人见到过他们。”
  Janeway同意地点头,而那群年轻欧康帕人则朝各个方向散开来,整齐地汇入围绕的人群之中。Janeway想着Kim和Torres是否能表现地如此地严谨。“假如他们想要到地面上去,”她回身向Kes说道,“他们会到哪里?”
  “可能和我一样从古老的通道上去。”
  Janeway无法想像他们现在处在地下多深的地方,也不知道那些通道有多长。“Mr。Paris,和她一起去并且找到他们两个人。”
  “等一下!”当Paris邀着Kes上路时,Neelix快步地跟上这年轻的领航员。“你们可能会需要人手帮忙。”
  Janeway想着,大概是Neelix担心自己不在身边时,Paris有机会吸引那美丽的欧康帕女孩。和这位可人儿比起来,一艘星舰的命运彷佛毫不足道,Janeway几乎要为这个矮小外星人的天真所笑出来。
  “我们需要和这医院中的所有医师与护士们谈谈。”她头也不回地向诊所大步走去,相信Tuvok和Chakotay会紧跟上来。“我想看看他们可以告诉什麽有关於Kim和Torres的。”
  地面向上猛然暴起,所有地下岩层咆哮震怒憾动将Janeway摔倒在地。她打滚着,停止吸呼,然後抓住Chakotay伸出的手将自己稳定下来。在一旁的Tuvok已经将叁度仪拿在手上,尝试从各个方向获得可供分析的读值,而所有的欧康帕人则是如惊弓之鸟四处散去。
  “航海家号呼叫Janeway舰长!”
  脑中尚留有些混乱地听到Rollins的声音。Janeway发现自己已经站定之後,等着这个世界恢复运作,并抬头见到天顶依然好好地存在。“请说。”
  “舰长,阵列天线向地表放射出某种武器。”在远方的舰桥内有仪器的声响。Rollins因吃惊而不自觉提高了音量。“它好像是想要封闭能量管线。”
  Chakotay跟着Janeway的视线上望,紧紧握起巨大的拳头。“如果阵列天线是欧康帕的唯一能量来源,为什麽守护者要封闭住能量管线?”
  Janeway缓缓地摇头。在遥远的头顶上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又一股冲击波来袭。这次她有所准备地直挺挺站住。
  在身旁的Tuvok放下了他的叁度仪,皱着眉头深思,目光朝向远方。“如果他不再使用能量管线的话,就可能封闭住它。”Chakotay不表同意地低声咕隆,Tuvok回首过来。“是为了保护欧康帕人防卫他们的敌人。”将叁度仪关闭收好,他平静地面对Janeway说道,“舰长,已经有足够的证据作出合理的假设了。我相信守护者将要死亡。”
  她将目光自天顶转向瓦肯人。“解释你的假设。”
  “首先,他超量地增加能量供应,使这城市至少可以延续五年。然後,他封闭这些管线。合逻辑的结论是,他不打算持续他当做守护者的角色了。”
  “这并不意谓他快要死了,”Chakotay指出。他似乎对自己的假设并不肯定。“或者他要离开了。”
  Tuvok考虑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摇着头。“令人怀疑。特别是在供应这些人们一千年之後。我相信他亏欠欧康帕人某些事物。我相信『永远无法付清的债』就是对他们而言。”他指着那几个还留着的外星人说道。其他人不知已经到哪里去避难了。“另外,他不只一次地说到『没有时间了。』我想他知道自己的死亡即将来临。”
  Janeway紧紧盯着她的安全主任官。“如果他死了,我们用什麽鬼方法回家?”
  Tuvok不发一言向远方望去。

《航海家号》 作者:未知

第十七章

  第一次恶魔般的爆炸真的令Kim大叫就发生在这麽近的地方,将通道的金属阶梯振得四处撞击岩壁,并如下雪般地落下各种碎屑。紧紧抓住栏栅铁条,他甚至都不知道手上的探照灯已经掉落,直到Torres以克林贡语咒骂了一声并伸出手来想抓住它。Kim在这令人窒息的空气与闪晃的光线下紧闭双眼。
  “来吧……!”
  Kim缓慢地睁开眼睛;他感到他们的衣服彼此相靠。Torres就像某种从地狱而来的克林贡天使环绕着他,她巨大的手指紧抓着长板。Kim想着是否她无法接住那永远离去的探照灯。她失望的眼神令他想要哭出来。
  另一道轰然巨响彷佛要粉碎他们的世界。
  “我们是不是该往回走?”Kim问道。他受伤,比他这辈子曾受过的伤都要严重。想到要走下去无论哪个方向都超过他那破碎的心所能忍受的程度。
  发出克林贡固有的怒吼,Torres向栏栅吐了一口并让她的愤恨落入底下的深渊中。“在下面没有什麽东西是属於我们的,星舰军官。”
  而上面也没有,从这些声音来推测。这不是我所希望的结束。缓缓地,他还是再度向上爬。
  这该死的通道似乎没有尽头。Paris使尽全力爬上阶梯,跑过走道,双眼不离手上的叁度仪并避开落下的碎屑。这仪器依然无法给出一个确定的读值。在每个转角处,每个通道入口,都令他心惊胆跳地选择到底该往何去。而到最後Paris才知道它所反应的是在通道远方能量贮存场的外漏现象。想到无法定出马基游击队员与Harry的位置,使得他感到无力地挫败。他一直希望他是那个能够感觉出正确方向的人,这样,他才能够自己的双脚保持行动。就像那斑鸠琴老人所叹息的,没有时间了,而且Paris担心谁才是那个该偿清债务的人。
  Kes与Neelix赶到另一个井口,那上百个几乎垂直向上的完美椭圆形通道。Paris慢了下来,习惯性地将叁度仪指上各个通口,注意到能量贮存场在映像上所出现的反应,在其他两人走远之前再探测了另二个通口。
  他走了两步後特别注意了某些迹象,这次声音不一样。他快步地往回走到一个通口前叫了一声。
  上方的阴冷潮湿通口中,叁度仪萤幕切换成生物探测组态,一道持续脉动的光线代表着某人的心跳振动。在那之下,一排黑体字写着∶人类。
  “他们在这边!”并起双脚,Paris将自己塞入令人不快的狭小通口中,伸长颈子想要在这黑暗中看到某些东西任何东西都好。“Harry!”
  他的声音在岩壁中产生回响直到最後渐渐消失沈寂。
  他听到Kes和Neelix走了过来,不过他并不想钻出通口向他们打个招呼,而是敲了他的通讯勋章。“Paris呼叫Janeway!”
  她几乎是立即地回应。“请讲。”
  “他们在其中一个通道之中,舰长。我没办法看到他们……”他瞧着叁度仪再度确认那令人振奋的读值。“不过他们在这上面。我们会上去找他们。”
  “当你找到之後随时呼叫传送,Paris,”Janeway告诉他。她的语气听来像是松了一口气,并且是超过他所预期的兴奋。“我们在船上会合。”
  他已经忙着手脚并用地爬上金属阶梯而无暇回应她的指示。
  “Janeway呼叫航海家号。准备传送上叁个人。”
  他们在想着说什麽好。自从他们被强迫送来银河的这一端之後,不平与压力等等因素总算解脱了不少,知道他们将可以找回失去的船员,以及开始处理将自己送回家去的事情。她向Chakotay竖起姆指他先是讶异地睁大眼睛,随即也回以同样手势然後等着传送光束拥抱他们。
  Rollins紧张地说道,“准备……”而Janeway心里暗暗骂着她将这次任务想得太过於简单。
  “舰长,”领航官一会儿之後说道,“我无法锁定你们。从阵列天线放出的武器系统引发行星地壳的辐射传送侦测器无法在安全防护网中找到突破口。”
  该死。她回身叹气面对Tuvok与Chakotay。“来吧只有一个办法可以离开这里了。”两个男人各自点头,Janeway让Tuvok拿着他的叁度仪领着路,而她同时敲了通讯勋章。“Janeway呼叫Paris。”
  “请讲。”他用力喘息说道,并且彷佛有十几个他在回答。回音,Janeway过了一会儿才了解。
  “传送装置无法使用,”她跟着Tuvok边跑边告诉他。“你们要在安全防护网找到突破口到地表上去。”
  很难给予肯定的回答,不过他似乎自娱地哼了一声。“解。”
  稍後她要问问这到底代表什麽意思。“我们大概会晚你们几分钟。Janeway通话完毕。”
  但是在她关掉通讯之前听到Paris最後的声音是一句大叫。“我看到他们了!”
  Paris没有想到他们看来这麽糟糕。肿瘤散乱地长在他的手臂与颈子,而Kim往常的金黄皮肤却褪色如乾纸一般。Paris用手背轻触年轻少尉的脸颊,并在黑暗中见到Kim露出苍白的笑容。
  “我等你很久了……”Kim沙哑地低声说道。
  Paris对在上面阶梯卷缩着的女性投了困窘的一眼。“我怎麽可以放下我唯一的朋友不管呢?”比起担心被身後的Kes与Neelix听到,他更注意到那个女子的嫉妒目光。发现到她的激昂眼神与隆起的额骨,他认出了她克林贡人的特徵,并了解到她就是Chakotay所失去的马基游击队员。
  “朋友?”未发觉Paris与带着敌意女子交换过眼神,Kim奋力地坐起,然後抓住Paris的手臂支撑住。“什麽事情让你认为我是你的朋友?”
  因为我现在就在这里,不是吗?他向少尉与Kim的多疑同伴面示了这个想法。敲着通讯勋章,他报告道,“Paris呼叫Janeway。我们找到他们了,舰长。”
  “做得好。”她听起来就在附近了,但Paris怀疑这可能只是他的幻想。“不用等我们。将他们带到安全地方。”
  服从你原本就想要做的命令容易多了。弯下腰将Kim的手臂环绕在他肩上,Paris细心地站起并向Neelix与Kes示意要他们帮忙那位Kim的朋友。“来吧,”他低声说道,忽略为了适应Kim的身高而弯身的酸痛。“我们必须要离开这里。”
  Kim点头并咬紧牙关奋力地依着Paris爬上阶梯。“嘿,马基游击队员……”他回过头来向她笑着,而Paris认为他在Kim的目光中见到了某种深刻的情感。“我的同伴来了。现在你有大麻烦罗。”
  她发出咕隆隆的声音几乎是在笑着Paris心想她是否知道自己的美丽,还是说她一点也不在乎。
  “这边。”Kes大步地爬至Paris身旁,将马基队员交给Neelix,好让她能够在大夥儿前方指出方向。“我知道我们可以从哪儿穿过安全防护网。”
  Paris紧紧向一旁靠在通道的岩壁上,让Kes挤身通过。她突然在他的身边如幽灵般低头消失在另一个较大的通道口内。Paris才晃悟到只有她手拿着探照灯毫无疑问地是从马基队员那儿接过来的。将Kim抓得更紧些,他跟随她进入崎岖的走道。
  受到光线的照耀,在走道尽头的防护网就像是缠绕的蜘蛛网。Paris看着它闪耀的光亮,并希望他能够将防护网消音。已经很久他未曾接受这般振耳欲聋的鸣声了。他使Kim坐在地板上,感到这防护网只像个令人挫败的黑洞而非逃脱的路径。
  “无论你们怎麽做,”Kes一边警告他,一边跪在裂缝旁,“绝对不要碰到它!我们被告知它会烧毁你的所有皮肤。”
  与他在纽西兰所亲眼见过的安全防护网比起来这里更甚当时的十倍能量输出Paris一点都不感到怀疑。
  “你可以爬过这麽小的缝隙?”Neelix一跛一跛地扶着马基队员走过来。Paris无法辨认这个矮小的异星人在担心什麽是他心爱女子的安全,还是担心自己无法做到。
  “这是唯一可以出去的方法。”如同示范一般,Kes将腿伸至黑暗的另一端,然後灵巧地滑过去。
  Neelix面露激赏。“她是不是很特别?”他向马基队员问道。她的心思却是专注在不详的力场上而无暇回答。
  在防护网的另一端,Kes拉住Kim的双手引着他滑过去。他几乎都快爬不动了,Paris心里不由得一阵寒颤。要不是叁度仪没有显示出这条通道要不是Paris又回过头来重新检视
  没有时间了,阵列天线上的守护者是这样说的。真的没有时间了。
  马基队员被引导穿过了防护网,Paris向旁一站示意Neelix先过去。“妇孺情结”,他告诉自己。让那些无力照顾自己的人先走。如果由於某种因素无法使他立刻跟上去的话,也该由他自己去担心。就目前而言,他的角色是必须确保每个人的安全。
  Neelix静静地爬过那受损的防护网。有那麽惊险的一会儿,Paris不认为他办得到他鼓起的小肮轻轻地扫过能量场的边缘,一丝烧焦的臭味从他的衣服散发出来。然後,他惊慌地深吸一口气,将身体紧收了数微米,并把自己推过了防护网。
  Paris松了一大口气,而後将膝盖伸出裂缝外。将他的相位枪滑至另一端Neelix的脚边,他指着将他们隔绝於自由之外的岩壁。“我已经设定好了,”他边爬边说道。“瞄准後就发射。”
  Neelix毫无迟疑地遵从。在他将自己推出洞口时,相位枪发出愤怒的嗡鸣而将岩块破坏成碎屑。在满是石灰与金属熔融烟味中,Paris弯身扶起Kim走到外头的烈阳天空之下。
  Neelix烧开的岩壁只有叁公尺厚。在外头,巨大的烟尘从遥远地平线的各处冒起,同时标定出各个受阵列天线所封闭通道的位置。灰粒与烟尘伴随着空气中的咸味。以一支手捂住Kim的嘴巴来保护少尉的呼吸,Paris敲着通讯勋章并望向天空。“Paris呼叫航海家号!你们现在能够锁定我们吗?”
  Rollins在呼号的风中听来十分细微。“是的。但是我只读到五个人的讯号。”
  Paris点头,虽然领航官无法看到他本人。“其他人正在。”
  一道强烈闪光伴着雷声巨响淹没他的话。当它冲击至地平线的一端,Paris觉得该庆幸它没有直接地朝他们落下。然後大地如同猛兽般在脚下摇晃,Paris警觉地听到近处传出可怕的岩层破碎声音。将Kim推到沙地上,他用自己的身体覆住保护这位年轻人,随即那新形成的通道出口涌出大量的尘土烟云将他们淹埋。

《航海家号》 作者:未知

第十八章

  Paris将脸靠在Kim的背上等待着落他们身上的石块逐渐消去。即便如此,远方的回音似乎依然在身边怒号。当他转过身子向後望去,他仍希望见到刚才形成的出口。然而,出口却如同哀号的一张大口,向上吐出无力烟尘。他听到Kim的呻吟,知道少尉也已经醒来,见到了这般荒芜景像。
  “Paris呼叫Janeway。”此时说话特别容易使肺部感到骚痒,他用手捂住嘴巴咳嗽等待回答。“Chakotay?Tuvok?你们听到了吗?”
  搀扶Kim站起,Paris决定将舰长没有回答归因於通讯装置的故障,而他心中的恶魔却不表同意。
  “航海家号,除我之外,准备传送每一个人上去。”
  Paris将Kim交给Neelix时,对方面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你不是想要回到那里去吧?”
  这不是一个需要回答的问题。
  将所有人抛在身後,Paris拾起Kes掉落在沙地上的探照灯并检查是否还能发出光线。似乎不太够,但总比全然的黑暗好多了。当他准备走回通道时,他听到Neelix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後这矮小的外星人蹦蹦跳跳地地将鼻子碰触Kes的鼻头。
  “那个傻瓜需要有人陪。”Neelix耸肩叹息。他爱怜地说道。“好好照顾他们,亲爱的!我们待会儿见。”
  她静静地点头,将Kim与马基队员靠在身旁,而Neelix温柔地将他的通讯勋章挂在她的身上。Paris微笑着打开与上方星舰的一道通讯频道。“航海家号,传送叁个人上去。锁定住另一个通讯勋章後启动。”
  Neelix依依不舍地轻拍Kes的脸颊;直到传送光束开始在他们身边发出光芒。Paris一直等着到最後一丝将Kes传走的闪亮原子散去後,Neelix才走过来加入他。然後,迫不及待地,他拍着Neelix的臂膀要他跟上,并重新钻回岩洞之中,只带着一只寿命将尽的探照灯。
  Janeway在黑暗中醒来。黑暗剧烈地隆隆振动,而周遭的气味就如同是腐败的泥土。在四面八方猛烈冲击之下,她的手接触到一支冰冷狭长的立方柱体即将滚离她的掌握前,将其拉至膝间固定。她认出它的形状并马上用两双手举起那是在他们进入古通道之前Daggin他们所给的探照灯。通道间可看出它经年累月受到阵列天线的长期冲击。将立方柱旋开,她感谢老天探照灯可以散出一道锥形光束,并见到最後一道爆炸前她正要踏出的阶梯。
  她先是发现了Tuvok。他就在她的正下方,他的手依然保持着他们爬行时一样地放在她的肩上,就如同时在黑暗中静静地确保她的存在与安全。现在,他脸部朝下地趴在金属阶梯上,台阶以及墙上着闪亮的绿色鲜血。她紧张地了一口并靠近他,将手指放在他的喉头上,屏住气息,彷佛想要帮她的安全军官呼吸一般。
  指尖传来的急促脉动使她松了一口气。这是瓦肯人的另一项优点,她边想边将他拖离晃动不定的台阶到一旁较坚固的岩地。如果她能将他带离这儿并回到航海家号上,他无疑地会站在她身旁并给予一种瓦肯人优秀的隐示。我希望能够给你这个机会,老朋友。
  探照灯光线向更下方的黑暗中深入探寻。Janeway怔住了,她见到Chakotay举起手来阻挡照向他的强光。他的脸上因痛苦而扭曲。
  “我没有办法动了,”他以手挥开舰长叫道。或者只是因为强光的关系。她无从判断。“我的腿断了。”有一会儿他似乎想要再说些什麽,但是最後他的眼光还是静静地锁住着她。
  Janeway必须面对一个指挥者所要做出正确决定的时刻。她抬不动Chakotay而要很费力地才能扶起Tuvok。这印地安人无法自救,也无法帮助其他人。她的胃因挫败无力而绞痛。一个舰长的任务是要使得伤害最小。Chakotay他自己也是个领导者。他知道此时应该怎麽做。
  Janeway毅然地对他点头。然後她稍稍地抬起Tuvok到她的臂膀高度,开始朝向她确知那在上方的出口方向。
  当她弯下腰时听到杂乱的跑步声。并不像是欧康帕人的脚步,她向自己肯定。如果有人要来阻止他们,应该是从下方来,而不是上面。然而,她还是引颈望去,一道光束扫过岩壁以及她的脸孔,接着在黑暗中一个人类高度的轮廓逐渐成形且向她接近。
  她以头摆向阶梯边对Paris示意,正打算张口解释时,他却等不及地走过她身旁。当他的探照灯光线聚集在另一角落时,Janeway伸出手挡住了跟随上去的Neelix。“帮我抬起他,”她目光朝着Tuvok命令道。就像是回应着她的声音,这个小空间内又开始摇晃。Neelix睁大双眼,很快地钻入瓦肯人的腋下负担他一半的体重。Janeway从他的眼光中看出这矮小外星人明显渴望回到开放空间下的想法,并觉得自己也有同样的感受。
  地震如海啸般肆虐着通道,将Paris震到岩壁上并落下碎石雨。他几乎是盲目地抓住阶梯栏栅似乎他一放手就可能从阶梯向下掉落到无穷深渊之中。然而,那古老的金属摸起来就如同沙岩一般的脆弱,而在Chakotay的声音从下方传出之前,Paris就知到栏栅已经从它的基部被扯断而且与台阶部分分离开来。他滑到潮湿的岩壁上找寻有无可固定住的缝隙,屏息期望这些建结构能够再撑一会儿。他手所抓取之处皆变成了掌中的一堆粉屑。
  突然地,摇晃停了下来。
  Paris胡乱摸索在黑暗中找寻他的探照灯,几乎不敢往上看去。在他们头顶上响着周期性的吱声,意谓着阶梯的某些部分依然悬在那儿,不过Paris要等候一会儿才能确定它不会落下。他将探照灯光束朝向他认为阶梯应该存在的位置。
  梯子垂开了两宽,而且上端五级台阶已经不见了,但还可以看出它是如何惊险地固定在其基座上悬挂着。Paris不知道在栏栅失去後这该死的阶梯还能承受多久的时间。
  斜望着光线,Chakotay在阶梯下方,手握着自己斑白的膝部向他怒视吼道。“回去,Paris,在这所有被毁掉之前。”
  “我正打算这麽做。”只不过是两的步幅罢了。“在我把你弄上去之後。”
  他将脚伸向台阶探了探後做个脸色。好像没有想像中的容易,老男孩Thomas。
  “你踏上那些阶梯。”Chakoatay见到Paris将金属弄得咯咯作响。“它们会塌下来!我们两个人都会死!”
  Paris耸着肩。“是呀,”他承认说道。他慢慢地一寸寸将身体重量向前移动到了梯上。“另一方面,如果我救了你这个老顽固,你的生命就属於我的了。”他尽可能地挤出笑容。“这不是印地安人的习俗吗?”
  Chakotay的伤痛更令他的表情扭曲。“那不是我们族人的习俗。”
  “我不相信。”Paris抬起他的脚背,有个声音在他脑中催促。他还是惯常地以嘲讽的语气说道。“我想你宁死也不愿我来救你吧。”
  岩壁上咯吱作响,Paris见到阶梯突然掉落。它们突然在某个高度停了下来,彷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所抓住。Paris尽力地用手指撑在岩壁下并直直地步下阶梯。
  “好吧。你就当个傻瓜吧。”不过Paris可以听出Chakotay语气中因受伤的的痛楚。“如果我要死的话,至少我还有荣幸目睹你和我一起去。”
  如果我死的话,Paris细心地滑到了身材魁梧的马基队员身旁,心里想着,我也有荣幸知道自己终於做对了一件事。他将脚尽可能地稳固在岩壁上,然後大喝一声将Chakotay拉往自己的肩头上。印地安人的伤痛是真的,Paris了解到。他突然因为没有更加细心而感到罪恶。
  慢慢转过身子开始了他的攀爬,他油腔滑调地问道,“印地安戏法当中不是可以将你变成一只鸟然後将我们飞离这个地方吗?”
  “你太重了。”
  至少,还值得这麽问。
  Paris尽可能不去注意阶梯发出的刺耳呻吟,而且也尽可能不去理会那向下无穷延伸的黑暗,以及要是他一个不小心踏空将会发生何事。他只管抬起他的脚,放至上一阶,平顺地撑起身子,然後再度抬脚。就这麽着,当他接近了这道摇晃阶梯的顶端时,他有些惊讶地发现Janeway伸出手来,将他拉过最後一段失去的间隙。他的脸因困窘而涨红。她会生气的,他告诉自己,并刻意避开她的视线。她不会喜欢像我这种为自己的愚蠢自傲而逞英雄的模样。但他还是不发一语义务性地让她拉上安全地方,并假装自己毫不在意身後随即掉落砸毁的阶梯所发出的巨响。
  在他们一路向上回到地表的途中她一直将手搭在他的肩上,Paris几乎认为他从她的坚毅面容上看到了慰藉的神情。但或许这只是他的幻想罢了。

《航海家号》 作者:未知

第十九章

  在医务室中过度挤满非受伤船员的决定程序案例无法追寻。自从任务队员回到舰上後,全像医师介面已试过了7837种不同程序并得到相同结论。主要功能控制回路将其记载成为无法接受之程式偶发事件,并且自我维护常规在其重建伫列中建立了新的优先程序。在下个早晨0800之前,将会有个决定系枝让医疗程式可以忽视船员的健康与安全控制。当收集并做成决定纪录之後,全像介面得以摒除那些可以运作的有机生命体离开医务室,好让它可以更有效地修复那些受损的船员们。一当系统使其生效後,它即自动命令每个不应该下的人离开。
  侦测器指出在病患编号2号与4号上的细胞细构肿瘤增殖减缓目视辨识阵列521,“Tuvok中尉”已经成功完成血管修复以及消除发炎现象,并从医治伫列中删除。在全像介面投射位置的诊断桌前,病患编号3号在长骨再生前坚持不稳定的行动。决定纪录333号要求在病患意识到其行动不便前,限制病患的行动;决定纪录1700较为强势地否决,取而代之的行动为,以全像介面表现出的刻薄不悦面容来确保病患的合作。病患编号3号对此并无任何留意之表现。
  一道自由分布的通讯信号侵入医疗单位的侦测空间,而其原始声音为“舰桥呼叫Janeway。”
  非病患编号1号目视辨识阵列(VRM)547,“Janeway,KathrynM。,舰长”透过固定在制服上之个人通讯装置回答。“请讲。”
  “舰长,两艘喀宗船舰正在接近阵列天线。”
  Janeway,KathrynM。,舰长开始向主要出口移动,而非病患编号2号VRM870,“Paris,ThomasE。”非病患编号3号,以及非病患编号4号先前之病患编号1号,现时暂列为VRM1,“欧康帕女性∶Kes。”“设定航道,”她对着某特定接受者发出音频。“我立刻过去。”接着非病患编号1号至4号穿过医务室出口并离开了立即侦测器的范围。生命型态辨识副程式将其对应的暂存标号自目录中删除。
  病患编号3号突然屈起後伸展他的右腿,并发出了某种非言语性的声音,代表的是满足而非痛苦。然而,诊断资料库上显示在长骨成功地再生後的短暂时间内,并不建议有这类的活动。在决定纪录尚未启动之前,病患编号3号从诊断桌站起并折着他的指节,面向病患编号4号。“我们必须回到我们的船上。”
  当病患编号4号从她的病床下来後,病患介面副程式被引发了第叁级警告。因病患编号4号身体状况等级依然较最佳人型功能指数高出六点,语音副程式被开启告知病患编号4号的听觉范围。“我强烈建议你休息。”
  病患编号4号由3号陪同离开医务室。生命型态辨识副程式将其对应的暂存标号自目录中删除。系统未曾接受到将这二个病患作永久标号的指示,因此也无法将他们二人与航海家船员广大资料库来做身份比对。
  正当第二系统正在编译先前的资料时,病患编号1号自诊断桌上起身,并朝向病患编号3号与4号的方向走去。
  建议系统第八号序号以十五分贝的音频发出,“我对你这违反医疗保养的行为不负任何责任。”
  语音副程式在病患编号1号离开附近後自动中止。
  病患编号2号VRM566,“Kim,Harry少尉”是唯一留在医务室内的高阶生命型态。全像医师介面重新定位至病患编号2号病床前廿公分处。“你们所有船员都这麽不听话吗?”资料管理系统徵询病患检视副程式。
  病患编号2号耸起他的肩膀以表示地球人的不确定态度。“我不知道,医师。这是我第一项任务。”病患编号2号随即跟着病患编号1号,3号与4号走出。
  由於无任何外界激发,全像介面停止任何动作。语音副程式以预设的正118分贝启动询问,“没有人知道离开前要关闭程式吗?”
  没有任一个病患编号的生命型能回答这个问题。
  当医务室的门稀嘶一声在後关上後,Janeway向Paris招手示意跟上。舰桥离这儿已经够远了,而她相当憎恶从这儿到那儿所要花费的时间。有时候她还希望舰内光传能够变得更安全与方便。
  “现在将你们传回行星太过於危险,”她告诉身旁的Neelix和Kes。他们需要以小跑步来跟上她,然而Janeway并不在意他们有无在她身旁,即便後方匆忙赶上的Tuvok和Kim也一样。“我建议你们回到自己的舱房去。”
  Neelix突然停下来喘口气并拉着Kes的手臂。至少他还知道不要挡住路。“直到你见到他们如何存活下来。”Janeway听到他对爱侣说着悄悄话,而在升降梯前堆满了等待的船员。
  你以为我们都可以活得够久好来取悦她是吧,她心想到这儿不由得叹息。现在不是为这事烦躁的时候。她尽力克服不耐的心情,静静忍受着老牛般的升降梯速度。
  她一点时间都没浪费地到了舰桥上的喧嚷中。“将所有武器系统上线,”她对着走向岗位的Tuvok下令。“红色警戒。”
  Chakotay以及他的马基游击队已在他们前头,正位於第一艘往阵列天线的船腹之下。不要靠得太近!她惊告马基舰指挥官。守护者现在依然不规则地向行星地表吐出光团块他们也不知道自身的光盾是否足以阻挡喀宗船的炮击。此外,Janeway还有种感觉,认为受到阵列天线的平移波传送後,Chakotay的船身状况不会比她好多少。Paris徘徊在她左边,Janeway滑入她的指挥座,目光不离那些进入天线轨道的异星光亮船舰。
  Tuvok从他的操作面板向上望。“领导的喀宗船舰正在呼叫我们,舰长。”
  Janeway点点头,但并未将视线移向他。“接上萤幕。”
  即使下达了命令,并不全然地代表你已经做好了准备。当Jabin的破裂影像在主萤幕上逐渐成型时,Janeway就对他觉得反感,即使在他张出破牙的笑容之前。
  “你也是来调查这家伙的奇怪举动的吗,舰长?”他佯装自娱地问道。
  Janeway对男性意表没有任何兴趣。“我们所关心的只有回家去,Jabin。我们立即就要传送过去,看看是否能有所安排。”
  喀宗领导人发出了沙哑的狂笑。“我恐怕不能允许你这麽做。”
  “我们无意和你抗争。”
  “我们有意和任何向我们挑战的人抗争,”Jabin还击说道。而这次,Janeway注意到他甚至都不愿装出笑容。
  她将要对他大吼的冲动吞了回去,只是简单说道,“这太荒谬了。我们无意向你挑战。”我们甚至无意一直待在这里去管你到底要如何!
  但是Jabin已经愤怒地向萤幕外的某人下了指令。“而我也无意让任何拥有你们科技知识的人到阵列天线上去。”
  “Jabin,我们可以谈谈两种文化的。”他怒吼着切掉通讯,Janeway在话还未说完前就见到从喀宗船舰发出的武器光芒。“我猜是没有办法了。”
  在萤幕上爆炸的能量封包使得船身疯狂振动,但似乎没有严重的实际损伤,不过Janeway不能轻忽在这挑攻击後的意图。
  “光盾维持着,”Tuvok报告。
  她点点头,用力抓紧座椅的手臂。“发射光炮。迂回模式δ4。”
  他们准确命中,从喀宗船的舰首到舰尾予以重击,并完美地回至右舷避开了必然的反击。她希望能够知道到喀宗的小船以及他们的船员是否会因受损而撤退,抑或更加狂怒地反击。马基舰的单发光炮则是扫过下方的第二艘喀宗船舰,Janeway等不及Kim的代劳亲自打开了一道通讯。“Janeway呼叫Chakotay。”当见到了第二艘喀宗船犯了回身的错误时她不由得笑了,如预期般地Chakotay咬住它的尾巴并连续地以光炮轰击。“Tuvok和我现在要传到阵列天线上去,”她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尊崇说道。“你能够牵制住喀宗人吗?”
  Chakotay并非如她所认为的那麽有自信。“我想可以,舰长。”
  “很好。”她示意Rollins离开驾驶座去接替Tuvok的位置。“Mr。Paris,你来驾驶。”
  他迟疑了一秒钟,彷佛不确定到底是否在对他讲话。然後趁她没有任何可以改变心意的时间内飞奔至驾驶座上。“是的,女士!”
  用词并不恰当,不过Janeway原谅他。
  她在升降梯内与Tuvok会合,停顿了一会儿再度回身面对舰桥。“维持光传锁定,少尉,”她向Rollins说道,等他会意地点头。“紧急光传状态。”因为要是我们不尽快过去的话,我们不会有第二次的机会了。所有人都一样。而如果她和Tuvok失败的话,就没有人可以很快地回到家乡。
  回到升降梯内,在到光传室前她实在很难稳定自己的呼吸。

《航海家号》 作者:未知

第二十章

  在阵列天线上的全像农场似乎变得较为暗淡,变得比较不真实,比较不明显。影子模糊而湖面如同墨水渗入般地黑浊,即使中央建的柱上灯笼依然闪着人造光辉。事实上,现在Janeway才见到灯笼的存在只代表了那儿有光源发出在那儿并没有实体的外貌。
  从附近黑暗中的某处传来了寂寞的单音调斑鸠琴声。Tuvok的叁度仪从杂乱的音乐中找不出任何旋律的对位。“资料处理系统就在这道墙後,舰长。”他头也不抬地指向深处的谷仓後。
  “你知道该怎麽做。”
  他转过头来扬起眉毛表示疑问,这表情对其他种族的人看来的确相当奇特,然後他缓缓地点头彷佛第一次真正地注意到斑鸠琴声。Janeway找寻了这杂乱的琴声方向,并很高兴Tuvok能无异议地接受她的决定。她知道,瓦肯人没有必要帮她定出阵列天线介面系统的位置。他当然无需解读这系统的运作。但是这位守护者……守护者很明显地需要某个人,或是某种东西,而Janeway在未明了这一切之前无法继续进行下一步。希望她手上还拿着那支在欧康帕隧道的探照灯,她毅然地步入更深的黑暗中。
  与其说是看到,不如说是她感觉到他坐在模糊乾草堆旁的老人。腿上画斑鸠琴在他指尖任意拨弄,似乎下一刻即将散失。他抬起头面露悲伤微笑看着Janeway。
  “若你们不是这样固执的话,对我根本微不足道。”
  她停下跪在乾草堆边缘半公尺处,不想阻挡影像的投射。“我们需要你送我们回原来的地方,”她告诉他,并自讶於自己语气如同那位全像医师一样。
  对方叹息道。“那是不可能的。”他突然消失在阴影中,旋即又浮现出来,但这次手上已没有斑鸠琴了。“为了完成工作,我已经没剩多少力量了。”
  Janeway了解这工作意谓着什麽。“你在临死之前要将所有的通道封闭。”
  “如果不这麽做的话,喀宗人会去盗水。但在几年後,当欧康帕人的能量短绌之後……”一道叹息彷佛在他的半透明影像上产生涟漪,而Janeway知道她所见到的是这生命体对他自身控制的无力。“那无关紧要。他们会被迫到地表上去,而且他们无法存活下来。没了我,他们丝毫无助。我对不起他们。”他暗淡无光的双眼看着Janeway,她认为自己应该是见到了投射影像後的谷仓墙壁。“你曾对我说过你对你船员的责任。欧康帕人就是我的责任。”
  这说明了事实,以一种悲伤寂寥的方式。“曾经有次你将他们的行星变成了一片荒漠,”Janeway孤注一掷。“是吗?”
  投射影像闪烁了数次後再度将它的焦点聚在她身上。Janeway觉得她见到了人类的惊讶面容。
  “我们知道这行星所受到的环境灾害发生时间,就大约在你来临时,”她解释道。然後,再度猜测,“这就是『永远无法偿清的债』,是吗?”
  “我们是从另一个宇宙来的探险者。”现在他的声音变得较为奇特Janeway怀疑这是他自身的思想。“我们没有想到我们的科技会对他们的大气层造成毁灭。我们当中两个人被选择留下来照顾他们。”
  她的心跳突然加速。“在这里还有另一个像你一样的生命体?”
  但是对方摇着头,摆动手臂挥去这项暗示。“已经没有了。她已经到别处找寻更有兴趣的地方了。她从未了解为何欧康帕人需要这麽多的照顾……”它将目光转向远方,无疑地是那颗行星的方向。“……从未了解他们的脆弱……”
  “为何你要将船只带到这儿来?”Janeway问道。“使别人感染致命的疾病?”
  它的脸上露出不愿意与苦恼的表情。“我从来不希望带来任何伤害。他们不是因病而死亡他们的死因是不相容。”
  她皱起眉头。“不相容?”
  “你不了解吗?”它并不等着她回答,不过却起身站在几近透明的乾草堆旁。“我寻遍了银河就是为了找到一个可以相容的生物分子模式。在某些个人上,我发现了相似的细胞结构,但是……”
  Janeway只能不可置信地盯着投射影像。“你想要繁殖?”
  一阵闪烁後,影像目前只能维持住它的面部表情,也许代表了它的生命状态。“我需要有人来代替我,”它气若游丝地叹口气。“某个可以完完全全体会到要照顾欧康帕人的巨大职责。只有我的後代可以办到这一点。”
  但是如此长寿的生命体要花费多内才能够变成成熟个体?而且当守护守去世後,谁来照顾这刚出生的年轻个体到它的成年期?“你是否曾想过让欧康帕人照顾他们自己?”
  这似乎是个可怕的建议。“他们还是小孩。”
  你的後代也是。然而,Janeway还是步向前去让它的目光集中在身上。“小孩总是该长大的。”
  在它所谓的面容上扭曲着苦恼的表情。Janeway伸出手来想要碰触它的手臂,但立即收了回来,因为那儿除影像外空无一物。“我们也是探险者,”她说道,“我们接触过的大部分种族都在没有守护者的照料下突破了困境。这是一种生存下来的自我挑战。”她再度希望她能够碰触到它。“或许你的小孩会比你想像的表现得更好。”
  “他们是无知的,”它足足地叹了一口气。“依赖性的两足动物。”它摇首并缩起身子。“你会将最危险的科技交给你的孩子吗?我会将他们送向自我毁灭之路。”
  “你刚刚说过在几年之後他们终会渐趋於灭亡。”Janeway并不愿自己的话将显然地伤害了它,然而她无法不在此时说出实话。“我们有句谚语『如果你给他鱼,他只能吃一天。如果你教他打鱼,他将能吃一辈子。』”
  见到投射影像吸收资讯令她想到了Tuvok所处理的长期记忆中的字串变数。她不知道当他们将所有资料压缩成位元型态时到底如何运作,但她学到相信有好的输入会产生好的输出,无论是什麽样的处理设备。
  她的通讯勋章响起了紧急呼叫。“航海家号呼叫Janeway。”
  她正在怀疑Rollins的声音到底是怎麽回事,一会儿之後才想到他们已经将Kim救回来了。“请讲。”
  “我们在这里有麻烦了,”Kim的声音回答道,而船舰的撞击与呼号声混杂在通讯当中。“喀宗人刚刚来了援军!”
  在他们轰击那些简陋战斗艇数十分钟之後,侦测器发现了有其八倍质量的喀宗巡航舰出现。能量与引擎出力闪过萤幕,然而Chakotay并不想浪费时间去重新校正侦测器以读得精确的数值。所有他想到的,要是这艘大巡航舰在注意到他们之前,有能力将航海家给蒸发的话,Chakotay判断他大概还有四十秒的时间可以处理後事。
  Chakotay见到Torres的光炮烧毁一艘喀宗小型战斗艇的船首时不由得咬着牙笑着。如果在这艘小型拼装船上有光子鱼雷的话,他们和航海家号合力可以将这个星域给肃清并建立王国。喀宗人有他们一半强度的光盾系统,而他也必须承认他们的偏极电浆炮侵蚀了他们的右舷,但是他们的武器系统却远不及卡达西安人的破坏炮可怕。两艘不同功能船舰上的两个好的指挥者,将在喀宗这次的远中,烙下历史性的印记。
  通讯忙碌地往返於与航海家号间的子空间。“马基舰的状况?”Janeway问道。
  “牵制住他们,舰长”是年轻军官的回答。
  是呀,牵制住,你这小表!另一道冲锋击,这次是从後方而来,将Chakotay推向前方的控制面板。他偷个空瞧向Torres,而她正摇着头。意谓着并未比较正常的损害更严重,同时他们也无法做什麽。
  “我们需要时间,”Janeway向她的船员说道。在萤幕上,怪物般的船舰已经切伤了星舰的前方船壳。“你能够再牵制他们几分钟吗?”“我们尽力而为。Kim通话完毕。”
  Torres听到年轻星舰军官的通话後抬起头来,不过Chakotay无从判断她的表情。
  “他们有麻烦了,”他无须承认。
  Torres转身回到她的控制面板。“我们两方都没有足够的火力可以阻止那艘船。”
  该死,Chakotay心想,我们至少还有一艘船留下来!他压了控制面板的读值,确认在没有曲速核心故障与反物质舱裂隙的情况下,他们能够承受百万分之几秒的时间。
  他的目光回到萤幕上,见到航海家号因为巡航舰的攻击而不稳定地偏向一旁振动。他不由自主地想到在你一辈子有几次机会驾驶一颗反物质炸弹的经验。根据其速度与大小他绘出了喀宗船的座标,Chakotay发现他几乎要面露笑容。
  “我正在设定碰撞航道,”他告诉仍在专注工作的Torres。“不过引导系统失效我必须要手动驾驶这艘船。”他挥动手臂阻止任何异议,“将所有船员传送至航海家号。”
  很妙的概念,他自我承认并见到Torres开始大叫舰桥上其他船员准备撤离。他必须要解救一艘星舰并接管它,所有事情都在一个动作。有多少游击队员可以有如此的机会?
  打开一道子空间通讯,他对那史前通讯设备踢了一脚。“Paris!”他大叫着。“我的船员要过去了。告诉你们最好的星舰光传军官将我们锁定。”一艘喀宗战斗艇转向出了他们的路途,光炮射出但无法命中。“我要在你们的尾巴点火了。”
  在他身後传送光束开始散发。Chakotay因自己船员到了相对安全的处所而感到一股轻松。“了解,”Paris回答,Chakatay不清楚那是对他还是传送官。马基舰见到航海家号短暂地进入曲速,旋即回到正常空间。“但是不要以为每次都会这麽顺利。你的命还是我的,老顽固。Paris通话完毕。”
  Chakotay咬紧牙关支在控制台上见到大型的丑陋巡航舰正朝他而来。不知如何总觉要救那个家伙令他感到不满意。或许等他上了航海家号後,他必须要教导Paris一些计策。
  当他与航海家号擦身而过并正对着喀宗怪物,Chakotay发现自己希他能够从後方而来。在他的萤幕上的视野能看到的已经不多了。再靠近点,再靠近点当你在玩着反物质时“几乎”只能估计了……
  喀宗舰发出一团燃烧的电浆光球并轰击船只前方,足以将其船壳分解开来。
  Chakotay从座位站起,背靠着主制设备,在空气流失与暴风将他吹走前,关闭了下层甲板的隔离墙。Paris的声音从船舱的哀吼中传来。“我现在就将你带离那儿,Chakotay。”
  “还不行。”除了舰桥外,他敲击关闭所有甲板的维生系统,他将所有光盾向前伸出。喀宗舰的第二击使得舰桥後方控制面板轰然炸开,但光盾依然维持作用。
  “你快被分解了!准备传送!”
  如果航海家号现在就进行传送,喀宗人就会犹如清除太空损石般将这艘小船解决掉,而他们的努力就只变成了敌人的靶子。“等一下!”他知道时间到了。从裂开的萤幕上看去,Chakotay等着见到它的武器射出口缓缓闪着橘红色的不祥光芒,然後他蹒跚地急下降自己的船,让喀宗人来不及再度锁定目标。这一发在他顶上倏地飞过。这为他争取了六秒钟对方的重新填充时间。使出船舰最後一丝能量将自己向上一跃,他知道这可能将永远伤害它的忠心引擎,Chakotay盘旋而上冲向巡航舰门户大开的船腹,直到萤幕布了对方星舰,什麽都不留只剩下他船舰的动量。
  “就是现在!”
  毁灭的巨大光芒淹没了他,将自己溶入轰然冲击的巨响与不高贵的真实痛楚之中。然後胜利的温暖亮光欢迎他似的环抱住他,将他带入了虚空之中。

《航海家号》 作者:未知

第二十一章

  一声轰然巨响如同夏雷般地振憾着这黑暗的仓,Janeway直觉地抬头上望。她不知道战场上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全像投射影像目光集中在Janeway的身後。回过身来,她见到Tuvok静静地穿过黑暗走来,他的叁度仪收在一只手掌中。“我可以进入系统并将我们送回联邦星域,”他蹲踞一旁报告,“但是要花几个小时才有办法启动它。”
  这几个小时可能喀宗人是不会允许的。Janeway转身向那生命体伸出手来。“除非你帮我们……”
  它朝远方望去,它的脸孔更加模糊。“我希望我能。但是我剩下相当少的时间了。摆动双唇,它眨了数眼之後突然回过神来。“我接受你的忠告。我已经开始传送我的资料库给欧康帕人。”它再次眨眼。“我也同时启动了自我毁灭程式。”
  Janeway的心几乎从喉头跳出。“如果你摧毁了阵列天线,我们就没有办法回家了!”
  “欧康帕的敌人不允许控制这个设施,”生命体细声说道。她不确定到底是听到了它的声音,或仅仅是从它的模糊的嘴唇读出。“再过一分钟,这儿就会毁灭了。”它的脸孔只能隐隐约约地被辨认,而这一次Janeway无法确定声音的出处。*你们现在必须要离开。*
  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生命实体又强制排除他们,如同它曾抓住他们的船舰和身体一样,将他们从阵列天线抛至某处。她的身子感受到磨擦,铅直地在不明处落下,撞击到坚硬的地面,感觉上似乎是艘垂死船只的甲板。然後黑暗中的谷仓又重新出现在眼前,再度消失,又再次出现。Janeway以手肘支撑上半身,伸颈找寻Tuvok。烟雾弥漫成为最後的实景,而她认出她的安全军官正在数公尺处跪起身子,同时见到他们初次来到这阵列天线时,由Kim与Paris所发现的深邃斗室。无论发生了什麽事,全像投射系统已然毁坏。Janeway不知道这到底是好是坏。
  她转身背靠地面压了通讯勋章。“航海家号,报告状况!”
  “一艘喀宗船舰刚撞击了阵列天线,舰长……”Paris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频道中传来。在他身後,Janeway可以听到应该是航海家号的碰撞声音。“你们还好吗?”
  “还好。”她拉着Tuvok伸出的手让自己站起来。“随时待命。”
  就在先前全像投射出现的地方,一个庞大雾状的生命体鼓出显现,并呻吟道。*自我终结程式……已经……受到破坏……*它因Janeway直觉性的碰触而反弹。*喀宗人……不能够……*在它脆弱的体内似乎反弹并破裂。*……不能够控制……这设施……*然後它长叹地收缩,声音如此深沈晦暗,直到最後一道光芒闪烁後它的物理实体完全消失。
  在Janeway的脚边,一个看来像是异星矿石块微弱闪烁发亮,最後光辉散失。舰长希望她有时间能与它慎重地道别。然而,他们所剩的时间太少了。
  Tuvok走至她身旁。“我应该启动程式送我们回去吗?”他轻声问道。
  Janeway无法将目光移开守护者悲惨的遗体。“在我们离开後欧康帕人会如何?”
  她几乎感觉到瓦肯人身体的震动。“舰长……”他正式地走到她的视线之前,以最有效的方式引起她的全然注意。“任何我们采取保护欧康帕人的行动将严重影响这个星系的力量平衡。首要指导原则,”他特别强调,“应当适用於这种情况。”
  “是吗?”如果他是地球人,Janeway会怀疑他引用首要指导原则来影响她的决定。不过Tuvok是个瓦肯人,而她有幸认识他们种族内最可敬的人之一。他只会说出他认为是真理的东西。
  “我们从未接受过介入的要求,Tuvok,”她告诉他。“但我们现在接受了。”她向着扭曲的金属矿石深深叹了一口气。“我们接受了。”
  就此离去并不是介入的答案,任何引用首要指导原则的诉求,将会帮她佯装他们的存在不曾在此造成过可怕的结果。
  难过并带着歉意的笑容,她只是简单说道,“我恐怕你的家人要多花一些时间等你回去了。”
  如果任何怀疑在瓦肯不变的外表下激汤,她永远也无法知道。Tuvok礼貌地点头,然後优雅地弯身取出那生命实体所留下来的,那长久以来温柔地照顾这星系的生命。
  我们不能让他们失望,Janeway暗誓。我们一定会渡过难关。她敲了通讯勋章并与Tuvok就定位。“任务队呼叫航海家号。两个人传上。”
  航海家号舰桥比起Janeway和Tuvok离开时更加地拥挤。当升降梯门开启时,Janeway必须要侧身挤过Torres和Chakotay才能走到主要走道上,而Torres对她吼着表达不满。Chakotay则是闻起来像是烧过的燃料残馀物,衣服上满是烟灰而且头发散着粉尘。Janeway可以想像他刚刚在什麽地方。
  迅步朝向她的指挥座,她想要忽视依然击着他们减弱光盾的攻击。“Mr。Tuvok,准备叁钴装置(tricobaltdevice)。”
  “是的,舰长。”
  Paris在驾驶座上怔了一会儿,不过Janeway没有时间解释。“开启与喀宗人的通讯频道。”
  他毫无疑问地转过身去。“频道开启。”
  萤幕泛起波纹并重新成型,原先是受损的影像转变成了Jabin受伤的脸。喀宗领导人一点不浪费时间闲聊。“给你忠告,舰长我已经呼叫增援了。”
  Janeway无法自主地对这无益威胁而面露微笑。“我是要警告你们将船只移动到安全距离外。我打算摧毁阵列天线。”
  Jabin的表情完全受到惊吓。“你没权这麽做。”
  “我有权这麽做,”Janeway告诉他,“而且我就将要如此做。”她当然不需要对方的允许。她向Kim点了头。“结束通讯。”
  几乎在同时,船身因新的雷爆而震动。Janeway紧抓住座椅听到Kim报告,“他们正增强火力,舰长。光盾维持住。”
  至少情况对他们较为有利。“将我们带到阵列天线的四百公尺前,Mr。Paris。”
  “是的,长官。”
  “你在做什麽?”Torres靠在栅栏俯身向前,几乎碰到Janeway。“阵列天线是我们唯一可以回家的方式!”
  没有时间了,守护者如此告诉他们。这段警告每过一秒钟就更显得真实。“我知道每个人在家乡有自己家人和心爱的人,”Janeway尽可能平静与简单地说道。“我也一样。但是我并不愿意因为自己的……方便而牺牲欧康帕人的性命。”该死,他们不应该遭到这种结果他们所有人都该获得比现在更好的结果。“我们将找寻其它的方法回家。”
  Torres爆出愤怒的狂笑。“有什麽其它方法?”Chakotay抓住向前并挡住萤幕的她。Janeway心里对此表示感谢,而Torres则是回过身来对他怒吼,“她算是什麽人可以决定我们所有人的命运?”
  “她是舰长。”他将她拉回上层好腾出舰桥空间来让船员执行他们的任务。
  当他还在星舰服役时,他一定是个好的指挥官,Janeway心想。这是联邦的人才损失。
  Tuvok从战术工作站抬头上望。“叁钴装置已经准备完成。”
  “船只就定位。”Paris从驾驶座报告。
  只剩下一件事,在任何回心转意都变成无效的一句话。深深吸了一口气,Janeway坚定地点头。“发射。”
  航海家号因叁钴装置的释放而稍微地反振,跟喀宗攻击艇的轰击比起来却是微不足道。一道旋转摇曳的能量,如同光亮的钻石般闪烁,自舰鼻下画出一道弧线,穿过战场发亮的残屑直向阵列天线。一艘喀宗船攻击它,希望能够追击那装置阻止已经必然的结局。无论喀宗人怎麽想都不重要了。当致命的能量消失在阵列天线上缠绕的支柱中,Janeway感到她心中全宇宙的压力顿时解脱,却带着一丝痛苦的遗憾。结束了,她看着从引爆中心向外扩张的毁灭花朵。现在终於结束了,没有什麽该做的了。一切都结束了。对守护者,对欧康帕人,以及所有的人。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任何人讲话。在舰桥後方,Janeway可以听到有人轻轻地哭泣。她尊重个人隐私而不愿回头看是谁。
  “为首的喀宗船向我们呼叫,”Kim在听到传入讯号声很久後才回过神来说道。
  现在就仅仅希望Jabin不要再来烦他们。“接上萤幕。”
  如往常一样,喀宗领导者的憎恨目光几乎可以切开星舰的舱壳。“你们就在今天造就了敌人。”然後他切断通讯不给予任何回覆的机会。
  她也没什麽好说的。
  Tuvok从他的控制台抬起头来,唯一在舰桥上依旧保持镇定的人。“他们正在撤退,舰长。”托每个人的福。
  在萤幕上,原先阵列天线的位置仍持续向外延展出电浆云气直到黑暗的星空所有依靠它的生命,所有一切的希望,都变得模糊不清,只留下它无法再提供的救赎。

《航海家号》 作者:未知

第二十二章

  走进舰长的准备室中,Paris不确定他应该企盼什麽。或许,应该跪下叩拜。还是至少该洗清他的原罪。
  战斗的馀韵仍盘踞在他的心中。即使在马基游击队里也未曾有过这种感觉他的心未曾受到责任感的侵犯,以及他所说的,所做的一切产生的功能作用,是一个船员该有的责任与权利。而且,最大的罪在於,他没有向Janeway舰长告知,“嘿,我是个重刑犯。还记得吗?”当她似乎忘记了这件事实。回到踏实的感觉真好。自己终於能够派上用场。
  Janeway听到自动门关上的声音後自了望窗转过身来。他在她的目光中找到些许的惊讶,好像她并未预期他这麽怪就到了;接着她平稳地再向介於他们之间长桌的显示萤幕前目不转睛地操作。一种沈静的表示,在Paris有任何机会感到他的唐突之前。
  “你要求见我,舰长?”他向她提示道。
  她点点头,收起她的手臂。“Mr。Paris,你有个麻烦。”
  这令他想起第一次有女人对他说这句话时大概是在五年级时。
  “我已经邀请Chakotay和其他游击队员成为船舰的正式人员,”Janeway继续说道。“这样做看来很合理,在这种状况之下。”
  Paris抑止了疯狂的傻笑。“你会提供个人保镖给我吗,舰长?”在发生了这麽多事存活下来之後,就这麽样地在睡梦中被谋杀似乎颇不公平。
  Janeway很怪异地笑着。“看来你好像已经有一个了。”
  “我有?”
  “Mr。Chakotay曾说过一些有关他的生命是属於你的事情?”她摇着头,显然是找不出适当的字眼来阐述,而Paris则是让自己在一旁露出邪恶的微笑。“他会为你的安全负责。”
  “我想我会很乐意接受这项安排,”Paris承认道。
  Janeway抬起头来仔细推敲。“不要这麽肯定。他也将是我的第一军官。所有在这舰上的人都要向他报告。”她抓住Paris的目光。“包括我新派任的正驾驶员。”
  刚开始,他想要问这件事究竟与我何干而嗤之以鼻。但是在出声之前他的喉咙打结,并旋即他的脑中闪过一道灵光。“我?”
  “我已经输入星舰日志中从今天开始,我将依行伍委任职权授予ThomasEugeneParis中尉官阶。”她倾身向前并面带笑容地伸出手来。“恭喜你。”
  Paris伸出双手握住舰长,打从心里感激。“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我不知道该说什麽!”
  他并无意表现滑稽,但是Janeway还是笑着让他握住手环过长桌带他到了门边。“这是你应得的,Tom。我只是因为你父亲无从得知而感到遗憾。”
  这是第一次在她言语中带有不肯定之处。Paris从未如此真诚地回答。“他会知道的,”他向她保证。“当我们回去之後。”因为假如我能够站在这里获得你的尊重与信任,那麽我相信任何事都是可能的。任何事。
  有时候,Janeway很惊讶於一个小小的赏美会对年轻人的自信造成的重大影响。在她所知的接下来数天里,TomParis已从一个无责任的小孩成长为年轻的成年人,这是任何父亲都将引以为傲的事。大家都曾担心叛逆的Paris,而现在额外加在他年轻肩膀上的信赖却只是将他更进一步地推往个真正的男人。Janeway很期望见到那麽一天。
  “啊,舰长……”Neelix的声音传来,敞开的门口站着矮小外星人与Kes。“我们想要来见你。”
  Janeway再度站起,在这空汤汤的准备室里对着这对好奇的外星伴侣微笑。或许这种乾净建结构科技对他们而言是新奇的。“我们已经提供水给你的船了,Neelix,”她告诉他。“你们可以离开了。”至少最後是靠他与Kes的帮助才得以救出她的船员。
  Neelix紧张地振动他的秃头,握住Kes的手。“呃,你知道……这就是我们想要和你讨论的地方……”他吸了一口气後趋身向前。“我们想和你们一起走。”
  Janeway对他眨眼。而她心想这个外星人已尽他能力来使她惊讶。“我很抱歉这不是一艘旅行船。”
  “当然不是!”Kes插口道。“我们不是要当旅客。”
  “我们会是有用的同事,”Neelix说道。
  “同事?”也许她不应该说出口的这一来只是更增添更多能量。
  “无论你需要什麽,”Neelix具魅力地宣称,“我就可以给你什麽。你需要一个向导吗?我就是你的向导。你需要补充物资吗?我知道去哪儿可以取得我在许多你完全不知道的种族中都有朋友。你需要厨师吗?如果你没尝过我做的angla‘bosque你就不算真正地活过。”Janeway不晓得是否该将这不明异国食品加入食物复制机的菜单中,但她决定不提起。“我的职责是在你尚未查觉前就提供你的需要,”Neelix持续地说道。在他眼中闪起一丝顽皮的光辉。“而我查觉你的第一个需要就是我!”
  他还算不错。Janeway必须承认。
  “而且我要去的地方。”Neelix将Kes轻轻拉近拥抱。“她也一起去。”
  “以我的方法,”Kes说道,彷佛要让Janeway确定这是她自己的意志,“我是个探险者,舰长。在我的世界里,探险意谓着忤逆守护者的意思,即使是到行星的地表去。我会抓住这个机会,因为那是我必须做的。我的父亲曾告诉我身为一个欧康帕人最重要的是,要在自己的一生中开放他的心胸去经历与挑战各种在他眼前的事物。”她环顾室内,并在脸上显露出非关浪漫的心碎神情。“我无法想像这艘船会带我们到哪里去!我知道我再也见不到我的家乡。但是我真的非常希望成为你们旅途中的一分子。”
  Janeway仔细地端详。谁能够拒绝这位完全体会星舰内在精神的探险家呢?她同意地点头,并知道现在她所作的是正确的决定。
  叹着气,Neelix紧拥着Kes对着Janeway笑着。“她是不是很特别?”
  是呀,Janeway若有所思地想着。我们不都一样?
  舰桥仍然挤满了人,不过较为平静。大部分的损坏碎屑自喀宗一战後已经被清除,至少半数的控制面板已恢复功能。其它的正在修复补缀中。Janeway不想去忧心到哪儿可获得零件补充,或者是有无足够的修护人员,而这一切都将令她的心隐隐作痛。
  我将我们带向什麽地方?
  Chakotay在第一军官的位置上待命,身穿他的新星舰制服,合身如同未曾脱过一般。在轮机工作站前,Torres的金黑色制服看来似乎有些不舒适,不过Janeway依然认为所有船员最好能在各方面统一,特别是在刚开始。如果将马基游击队员硬塞入星舰制服内是如此不容易的一件事,那麽他们每个人都还有很多的适应要做。
  她步下至她的指挥座上,并向各个岗位视查点首确认。在萤幕上,Kes的家乡慵懒地飘移,一颗永恒不变的黄褐沙土行星。
  “我们孤独地处在银河系的未知领域。”最好以大家已知的事实做为开头一件大家已经体认到的事实。“我们在此也结交了一些朋友,”她向靠在後方升降梯旁的Kes与Neelix点头,“以及敌人。”激战的回响彷佛又在各层甲板之间汤起。“我们不知道我们将面对什麽样的危险。但是有件事是肯定的如果要存活下去,我们两方船员都要同心合力。这也是Chakotay中校与我同意将两方合流的原因。合为单一的星舰船员体系之下。”
  她见到Torres不满地拉扯她的制服前缘,不过她假装未瞧见。在这之後有时间可以熨平船员行为的皱摺。
  “身处唯一一艘『派任』来δ象限的联邦星舰,我们将根据指导原则,续继寻找新世界与探索新领域。”
  她走向舰桥的前方,让她可以面对所有的人。她有任何理由来希望这些完全不同的人员能够真正的结合,并成为一个工作群体单位吗?而要是他们办不到的话,她该怎麽做?他们的未来可能较每个人所想像的还要长。
  Janeway抛开这些疑虑而将焦距定在当前的状况。“我们的目标非常地明确。即使用最大的曲速,我们也要花七十五年才能回到联邦星域。”她见到大家不愿意的表情而摇着头。“我并不打算采这方法。在某处必定还有另一个如同守护者的实体,可以更快地帮我们达成目标。我们将尽力地寻找她。并且,我们会找寻虫洞,空间裂缝,或有所助益的新科技。就在这趟旅行之中,”她心中诚挚地暗誓,“我们会找到回家的方法。”
  转过身来,她将一支手放在Paris的座椅上,看着无数的行星,恒星在前方永恒地等待着他们。“Mr。Paris,设定航道……”她以全然地确定与信念说道。“……往家乡去。”
  很可能是段长久的旅程。然而如果信心希望与勇气能够领导他们,她知道他们能够办得到。他们所需要的只是时间。

  【全书完】

《航海家号》 作者: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