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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星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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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星爹地》作者:[美] 克里斯·卡特

  邹波 译

  社区医院,西弗吉尼亚州

  产妇阿曼达躺在担架车上,被医护人员迅速地推往急救室。她即将临盆,满头大汗,艰难地喘息着。护士抓住她的手,不断安慰她,让她多做深呼吸。另一名护士则询问着阿曼达的社会保险号,万一出了事故,好及时通知保险公司和家人。
  “需要帮你联系什么人吗?比如孩子的父亲?”护士问。
  “我不确定你能联系上他。”阿曼达回答。
  “告诉我名字,我试试看。”
  “他不在这附近。”
  “在别的州?”护士追着她的担架车边跑边问。
  “在别的星球。”阿曼达喘息着说。
  护士停止了追担架车,呆呆地望着远去的阿曼达。

  产房里,阿曼达声嘶力竭地叫喊着。
  “放松,我们都在这里。”医生努力平静产妇的心情,“坚持住,使劲儿 真不错,尖尖的小脑袋出来了。加油……你要创造我们的速度纪录了……”
  阿曼达汗珠滚了下来,看样子十分努力。
  “肩膀也出来了……”医生继续着手里的动作,“好了,太棒了。阿曼达,现在已经完全搞定了。”
  医生取出了新生儿,笑容突然僵住了。助产护士看着婴儿,也一惊,手中的剪刀掉到了地上:“上帝!”
  阿曼达见状担忧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医生恢复了微笑:“没关系,很好。顺利极了!你生了一个漂亮的小女孩。”他说着,将手里的宝宝给阿曼达看了一眼。阿曼达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医生走到布帘后面.把挡在婴儿屁股上的手拿开,将婴儿举起来,自言自语:“仁慈的上帝!不会又是一个吧!”
  ——婴儿长了一条细细的尾巴,正在活泼地摆动着。

  高速公路

  FBI探员穆德和史卡丽坐在车里看着一本杂志。封面上是一个猴子脑袋的婴儿,下面写着“猴孩降临小镇”。
  “照片确实夸张了些,不过,你怎么看这个?”穆德指着猴子婴儿。
  “不感兴趣。”
  “你对长着尾巴的婴儿不感兴趣?”
  “那也许是尾骨附属物。胎儿期的时候就有。胎儿的尾骨般都会增大,用于盛放脊髓液,然后胎儿渐渐成熟,尾骨也慢慢退化掉。偶尔的情况下,尾骨增大的部分未能退化完全。这种情况非常罕见,但仍然是会发生的事情。”
  “偶尔,过去三个月发生了五次.而且是在一个还不到1.5万人的小镇里。我得说……这可不仅仅是统计学上的不规律情况……”
  史卡丽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穆德,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让你这么感兴趣?外星来客?”
  穆德露出可爱的笑容。

  阿蔓达的病房

  阿曼达半躺在病床上休息。穆德坐在阿曼达的身边,两人亲切交谈着。
  红褐色头发的阿曼达说:“医生说我的宝贝没事的,她健康的很,再过几个月,切除了尾巴就好了。”
  穆德点点头:“嗯,是不错。在你怀孕期间有过并发症吗,阿曼达?有没有进行过不育症的治疗?”
  “不,我没试过要怀孕,我认为你可以说我现在是个单身妈妈。’
  “你曾说孩子的父亲在别的星球,是真的?”
  “嗯,他不是这个星球的人。”阿曼达一脸憧憬。她还很年轻,笑容很单纯。
  “你被外星人绑架了?”穆德对绑架情有独钟。
  “不不不不,”阿曼达摇头,“孩子的父亲来我家,我们就……”
  “可是那孩子的父亲是外星人?”
  “不!不是外星人,是别的星球的人。他叫天行者,是个绝地武士。”
  穆德和史卡丽交换了个眼神。
  史卡丽说:“他带着光剑吗?”
  “那倒没有。但是他唱过星战的歌儿。”阿曼达陶醉地哼唱起来。
  穆德站起来走向门口。
  “你看过多少次星球大战了?”临走时史卡丽问。
  “很多次。”阿曼达突然反问了一句,“这里还出生了其他四个有尾巴的婴儿吧。天行者不会也是他们的父亲吧!”
  穆德和史卡丽对视了一下,走了出去。
  他们找到了医生。医生给他们看了些片子:“这是那五个孩子的PCR(聚合酶链反应)片子。我已经通知他们的家长了。这太离奇了。”
  史卡丽指着黑白的片子,几张片子有些相似之处:“看这儿,这些带状分布的特征吻合,第八染色体都有少部分的缺失。说明这五个不同女人生的孩子,有着共同的父亲。这种缺陷属于先天遗传。他们的父亲肯定也有一条这样的尾巴。但他也许把自己的尾巴切除了。”
  “这五个家长都看同一名妇科医生吧。”穆德突然说。
  “是的。阿曼达是和那个绝地武士……其他四个都是人工受孕的。”史卡丽想到了什么,“难道是妇科医生做的手脚?”

  医生办公室

  穆德和史卡丽在门前停下,一对夫妇一边走一边议论。男的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女的则看起来怒气冲冲。男人说:“听我说,巴布,我来处理好不好?”
  叫巴布的女人对丈夫挤了一个微笑:“亲爱的福雷迪,我们去请律师!我一定要起诉他们。”
  福雷迪擦了把汗:“巴布,亲爱的,让我和医生谈谈好吗?”
  “没问题!”巴布冷冷地回答,“就告诉他,我要起诉他。”
  夫妇俩看到了穆德和史卡丽:“哟!你们也是为了这个来的吧,啊?”
  穆德和史卡丽脸上呆呆的。

  办公室里,医生被一群愤怒的夫妇包围,一片臭骂声:“你做了些什么!你做了些什么!快说!”
  “我什么也没干呀。大家听着.我们会把事情搞清楚的,我发誓。听我说,大家放松点。”医生满头大汗。
  来者们七嘴八舌:
  “别跟我提什么放松。我的精子怎么了?”
  “还有我的。”
  “你到底用的是谁的蜷手?”
  “生个长尾巴的孩子已经够糟糕了。可他甚至都不是你自己亲生的!”
  争吵之际,他们看到了站在一旁的穆德和史卡丽,愣了一下,转而继续进攻医生:“看在上帝的份儿上,你究竟害了多少人!”
  穆德急忙上前澄清:“我们是联邦调查局的探员……”
  “好极了!把这狗娘养的抓起来!”
  福雷迪上前诉说:“他为我们人工授精,却没有用我的精子!”
  “我当然用的是你自己的精子。每个妇女都是用你们自己丈夫的精子进行受精的,不可能是其他人的。”医生无辜地辩解,“不过因为技术有限,我以前进行的受精只有40%的成功率。我很惊讶,你们四位都一次就成功了。太惊讶了,也许……”
  巴布气得跳了起来:“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从1989年开始我就没和任何男人发生过关系.当然,除了我老公之外。”
  在一片争吵声中,穆德溜了出去。在另一间房间,一个穿着蓝色制服的水管工人正蹲在地上修理水槽。他略微发胖,裤子和上衣间闪出一条缝儿。穆德注意到了他尾椎上有一个圆圆的疤痕。
  “嘿,我是FBI的调查员,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嘿。”水管工站起来,“可以。”话音刚落,却拔腿就跑。穆德无奈地叹口气,几步追上去,在离人群不远处,将水管工扑倒在地。他扒下那家伙的裤子。所有人看到那个疤痕。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FBI问讯室

  水管工名叫埃迪,他坐在桌前,表情看起来不怎么配合。
  “你是怎么干的?”穆德劈头就问。
  “什么怎么干的?”埃迪装傻。
  “埃迪先生,你是五个孩子的父亲!你对这五个女人做了什么?”
  “听起来好浪漫。”埃迪作无赖状。
  “你和这些妇女发生过关系?为什么她们谁都想不起来呢?”穆德追问。
  “如栗有女人想要个孩子,而他们的丈夫又……帮不了她们,这样一来大家都开心了,也没谁受伤害,有什么不好的?”埃迪很无辜。
  穆德和史卡丽走了出去。穆德又转脸看了一眼,发现埃迪正死死盯着自己。

  一名警官带走了埃迪,要他的家庭住址,好送他回住处。埃迪专心地盯着警官的脸看,很认真的样子。
  “说,你的住址在哪里?”警官不耐烦地说。
  “公园路401号。”埃迪回答着,视线没有移开。
  “是401号对吧?”警官别记录边问。
  没有回应。
  警官抬头看埃迪,发现埃迪的脸正变得和自己一模一样……埃迪迅速抓起—个小猪塑像,冲着警官的头部砸去……

  穆德和史卡丽赶到了事发现场,被击昏的警官正揉着自己的脑袋。
  “我有个想法……”穆德说。
  史卡丽迅速打断他:“你想说埃迪变成逮捕他的人的样子,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出门去了。”
  穆德呆呆看了史卡丽一会儿:“你太了解我了,咱们干脆结婚了吧?”
  史卡丽翻了个白跟:“你的想法太离谱了,为什么不想简单一点!比如,埃迪和警官体形差不多,肤色一样,再加上都穿着制服,人们很容易把他们弄混。
  “我坚持他会变形。所以那四个女人会把他错认成他们的丈夫,阿曼达会把他当成天行者。”
  “那你就是说他是……外星人?”

  埃迪家

  穆德和史卡丽在埃迪家附近张望着,突然门打开了。一个年迈的老人走了出来:“你们俩在我家门廊这儿鬼鬼祟祟地干吗?”
  “我们是联邦调查局的,”穆德亮了一下警徽,“这是埃迪家?”
  “正是。”
  “我那个混蛋儿子干什么了?”老人问,请他们俩进屋。
  “他在逃离警局的时候打伤了一个警官,”史卡丽说,“你知道你的儿子可能呆在哪儿吗,”
  “我真想知道啊。可是对不起,两天前我就没再见过他。”
  穆德环顾房间,看到墙上有一幅画着个长尾巴的男人的海报,海报上写着——“来看猴人”。
  “这是你?”穆德问,“你也有尾巴?”
  老人点头:“你想看?”说着就解自己的裤子。
  “不!不必了!”史卡丽失声叫了起来,老人停止了动作,露出失望的神色。穆德看起来也挺失望的。
  “穆德先生,我想我们这是一种遗传病……”
  穆德手插在兜中,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问:“打断一下,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老人指着史卡丽:“她告诉我的。”
  史卡丽摇头,很肯定地说:“我没有。”
  穆德的眼中露出怀疑。
  真相大白,这个老人是埃迪假扮的。暴露身份的埃迪迅速逃出门去。
  穆德追出屋外,看见外面只有几个闲逛的路人,线索失去了。
  “真是一个有秘密的人。”

  埃迪把自己变成了福雷迪的样子,径直跑进了福霄迪和巴布的家。巴布正在给宝贝换尿布,婴儿切除尾巴的地方还包着绷带:“老公,这么早你回来做什么?”
  埃迪一言不发,走进浴室,关上门,不理巴布的任何问话,打开水龙头。
  巴布站在浴室外,把脸贴在门上:“亲爱的,出什么事啦?”
  埃迪变回自己的模样:“一切都好。”
  “你今早穿的衣服上哪儿去啦?”
  埃迪搪塞道:“一会儿再解释吧,让我先自己呆一会也好吗?”
  “好的。”

  穆德和史卡丽在埃迪家进行检查。穆德看到一个连接阁楼的绳子,便抓住使劲地拽,从阁楼的门缝掉下了一些白色的粉末。“生白灰。”
  穆德打开了阁楼门,一堆石灰粉倾泻下来,同时也滚出了一具有着一条长长尾巴的尸体。
  那是真正的埃迪的父亲。

  福雷迪的住处

  福雷迪回家了,而埃迪还在浴室没出来。“巴布!亲爱的,我回来啦!”
  巴布吃了一惊:“见鬼了!你刚才就在这。你去了盥洗室。”
  “什么?“福雷迪摸不着头脑。
  夫妻俩蹑手蹑脚逼近浴室,看到门缝下有一个影子。
  “里面有人。”福雷迪说着,要去把门踢开。就在这时。门从里面打开了。
  埃迪再一次易容了。从盥洗室走出来的埃迪,已经变成了穆德的样子。

  FBI解剖室

  史卡丽正在研究老猴人的尸体:“这个人有一层随意肌肉组织支撑他皮肤的整个真皮层。太神奇了。真是个不错的标本!”
  “埃迪会不会也长了和他父亲一样的不规则的肌肉组织呢?”穆德说,“如果肌肉组织是位于整个皮肤下面的,也许可以用来改变皮肤的形状和质地。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他可以随意变形了。”
  “人类身体应该上有650块肌肉,而这个人却多了6块。”史卡丽边说边去拎那条尾巴,想不到一下就把那尾巴拔了下来。
  穆德把尾巴搭到尸体身上:“这案子还得接着查—查。”

  阿曼达病房

  医生把宝宝递到阿曼达的怀抱里。阿曼达哄着可爱的婴儿,有人敲门。
  门开了,穆德走了进来。阿曼达把婴儿递给护士让她们离开。
  穆德坐到床边,拿出埃迪的一张照片:“我想问你……你认识这个人吗?”
  阿曼达点头:“埃迪。嗯,认识。我们在上高中时曾约会过。”
  穆德继续问:“你觉得他怎么样?”
  “他有无数的坏习惯。你知道,没情调,没有野心,没方向……”
  “那总得有些优点吧!”
  “嗯,对,是有,任何人起码会有些优点的。我们俩曾经有过令人愉快的日子。我们都喜欢看星球大战。所以我们每个周末都一起去看。感觉很好……为什么问这些?”
  穆德满足地笑了:“这是FBI的事。”他站起身,拿起一支玫瑰给阿曼达,“祝贺你,为了这个孩子。”他心地向门口走去。
  穆德刚出门,又来了一个穆德。后来的这个,才是真正的穆德。假穆德怕在走廊中与穆德相撞,立刻闪身躲了起来。

  穆德走进阿曼达病房:“打扰了,阿曼达……”
  “嘿,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什么问我那么多埃迪的事情?”阿曼达显然不知道眼前已经换人了。
  “什么?”穆德一脸困惑。此时他的手机响了。
  “穆德探员,我们是福雷迪和巴布,现在我们能进浴室了吗?”
  穆德完全蒙了:“我不明白……”
  “你说警察会来取指纹.可是已经过去4个小时了。我们想帮你抓住这个人,可是我真想知道,这个嫌犯怎么会钻到我的浴室里来的?”
  穆德知道自己被冒充了,就挂上电话,离开了房间。
  他来到走廊,问一个路过的护士:“有个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你看见他去哪儿了吗,”
  护士愣了半天:“男更衣室。走廊尽头。”
  “谢谢!”

  穆德跑到更衣室,抽出枪。一个保安正在换裤子。
  “你好。”穆德说着,用枪指着保安,“埃迪。”
  “谁?”
  “你自己清楚。举起手来,转过身去。”穆德把保安铐了起来,“如果真不是你的话,那我先道个歉。”
  此时,妇科医生从浴室走了出来,围着浴巾。
  穆德二话没说也将他铐了起来:“这里就你们两个?”
  “嗯。”保安没好气地回答。
  “我道歉,希望你们两人中的一个是我要找的。我得等血样测试的结果,然后会放了另外一个人。所以你们干吗不坐下来放松些?先把衣服给穿上。嗯?”
  穆德听到头上有动静。他朝上看看。有光透出来,天花板上有一块板子是微微打开的,他努力推开那块板子,看到了藏在里面的埃迪——
  “你长得可真英俊。”埃迪说着,露出凶光,猛然扑了下来……

  走廊里,穆德捂着头,忍受着保安和医生的责怪。
  “我要追究!”保安怒气冲冲。
  “抱歉,我……”
  “你看我们俩长的不像好人是不?”
  “你他妈的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说过了我很抱歉……”
  史卡丽来了,对保安和医生说:“笔录做好了吧?你们可以离开了。”
  史卡丽和穆德交谈着离开了医院。史卡丽不知道,身边的穆德。其实是埃迪。真正的穆德,正在医院地下室的杂物间,被锁在一个小笼子里。
  “有人吗?来人啊!!放我出去!”穆德无助地叫喊。
  “咳!来人啊!我在下面!救命啊!”他徒劳地踢着门。笼子里,还放着为他准备好的一顿午餐。

  FBI总部

  主管读着史卡丽和穆德的案件报告:“这是谁写的?”
  “我。”冒牌穆德说。
  主管叹了一口气:“你把‘联邦调查局’拼错了。”
  埃迪假扮的穆德耸肩:“打印机的问题吧。”
  主管转向史卡丽:“史卡丽探员,你们发现的尸体现在怎么样了,找到死因了吗?”
  “是的。他死于心脏病和年老体衰。正常死亡。”
  “这么说儿子不是凶手了?”
  埃迪假扮的穆德立刻回答:“哦,不,绝对不是。”
  “但他是强奸犯。”史卡丽坚持说。
  埃迪假扮的穆德皱了一下眉头。他显然不愿意被这样诽谤。
  他们离开了主管的办公室,埃迪假扮的穆德走进了穆德的办公室,学着穆德的样子把两条腿搭在桌子上,身体向后仰。可埃迪却不幸仰过了头,他急忙死死抓住桌子边才没有摔下来。他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重新坐好,扶正了桌子,环顾四周:“我的税都交到这鬼地方了?那我住哪儿呢?”
  他掏出穆德西服口袋里的钱包,看了看驾照。上面有穆德的住址。
  不久之后,他就到了穆德的公寓。

  他走进公寓,好奇地玩弄着看到的一切东西。最后,走到了一面一人高的穿衣镜前。他仔细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摆出各种警察的动作:亮警徽,自言自语:“FBI。”然后他解开上衣想试试快速掏枪,可他太业余了,子弹夹掉在了地上。他把弹夹安了回去,用枪指着镜子,然后学牛仔的样子玩起了花样。最后把枪插回枪套,把领带抚平,凝视着镜子中的人,不禁赞叹:“你他妈的长得真好看。”

  史卡丽的公寓

  史卡丽正坐在公寓里沙发前面的地板上看资料,门铃响了。她打开门,埃迪假扮的穆德出现在门口,脸上笑得很夸张。
  史卡丽对这异常的穆德有些警觉:“出什么事儿啦?”
  “我来的不是时候?”假穆德问。
  “不不,哦…请进吧。”她看到他带了瓶酒来,“这是给谁的?”
  “给我们。”假穆德温柔地说。
  史卡丽愣了一下,她可没见过穆德这模样。她去酒柜取酒杯:“我不知道你要来,我在研究更多的验尸数据。你瞧,实验室里的所有人都对埃迪很感兴趣。我们在他头皮的毛囊组织上也找到了不规则组织。在用电子显微镜观察之前我还不能推测它的种类。”
  “听来很有趣。”假穆德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我们从来没有……嗯……好好谈过……是不是,”
  两个人碰了一下杯子,面对面坐了一会儿,壁炉里火苗跳动着,音乐很柔和也很煽情。假穆德把瓶子里最后剩下的酒都倒进史卡丽的杯子里,看起来酒精是起到应有的作用了。史卡丽打开了话匣子,聊起了很多中学时期快乐的日子。
  “我看到了你全新的一面,穆德。”史卡丽有些醉意。
  “你觉得好吗?”假穆德很温柔。
  “我喜欢。”
  浪漫就在这里达到了顶峰。
  假穆德身体朝着史卡丽倾过来。史卡丽的眼睛顿时睁大了,发出一声惊讶的叹息。假穆德散发出的魅力令人无法抗拒。他靠她靠得更近了,她发出一声娇喘,嘴唇微微张开。四片滚烫的唇越贴越近……
  真正的穆德破门而入!史卡丽惊讶地看着他,穆德也同样惊讶地看着沙发里的两个人。史卡丽又看了看埃迪假扮的穆德,不禁发出尖叫,奋力推开他,她站起身来。
  埃迪变回了自己的模样,对史卡丽耸肩。

  感化所

  一个月后。探视窗的一边坐着埃迪,另外一边坐着穆德。埃迪的头上戴着一顶棒球帽,帽子上相当傻气地写着“超级巨星”。
  “戴帽子做什么?”穆德问。
  埃迪耸耸肩:“法院给我指定的临床医学家让我戴的。她说这样可以增强我的自尊心。”
  穆德看着他滑稽的样子,笑了起来:“管用吗?”
  “不。同屋的人打我,然后把帽子抢走。好在每周都给我一顶新的。”埃迪撇撇嘴,“他们还给我注射了一种肌肉松弛剂,所以我不能像以前一样变脸了。是你叫他们这么做的,对吧?”
  穆德没有说话,一脸不置可否的表情。
  “史卡丽来了吗?”埃迪挑了一下眉毛。
  穆德板着脸看他。
  埃迪叹气:“我只是觉得挺可笑的。我生来就是个失败者,可是你是那种可以选择生活的人。”他让自己坐得舒服一点,“你应该有点生活情趣。好好对待你自己。天知道我要是你的话,一定会这么做的。”
  穆德应付着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史卡丽此时正站在走廊里。她通过监视器听到了他们刚才的对话。
  他们一起并肩走过走廊,但看起来都有些尴尬,动作也显得刻板做作:史卡丽交叠着双臂,但紧接着又分开双手插到外衣兜里。而穆德则一边走一边用手翻着袖子,眼睛向下看着地板。一路上都很沉默。
  “穆德,”史卡丽开口,“你可不是失败者。”
  穆德的思绪回到了那个晚上,想到了装扮成自己的埃迪,想到了音乐、美酒,以及史卡丽微微开启的嘴唇!“可惜我也不是埃迪。”他说着,偷偷看了她一眼,和她并肩走出了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