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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天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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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好猫色猫由你讲
  深夜。
  清风徐釆。
  李楚红的居中,灯还未熄,人也尚未睡。
  她正鼓着如簧之舌在唱歌。
  “这里有个仙人洞,还有两个大蜜桃,哥哥看流口水,如果想舒坦,就卡紧来,包你乐歪歪………”
  歌声娇柔,歌词煽情。
  一个把持不住,非掉到脂粉堆里。
  李楚红是万花楼的尤物,是姚姐手下的红人。
  姚姐她知道,万花楼的客人知道,开封府的有钱人也知道,李楚红卖艺不卖身,陪酒却不陪人。
  “叮叮叮!”
  三更刚过。
  平日这个时候,李楚红早已睡得像被人奸杀一样,但现在她住的小楼上,居然还有灯光 ,而且还传出挑逗的歌声来。 这可邪门了!
  姚姐觉得奇怪,她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姚姐的耳朵没有毛病,也没有听错,那的确是李楚红的歌声。
  她是为谁深夜不眠?
  为谁深宵歌唱?
  歌声充满了挑逗,充满了暧昧。
  她难道怀春了?
  歌声突然中断!
  “咦?曲子还没了呢!”
  姚姐率人赶上去一看。
  哇操!
  楼中唱歌的李楚红不见了,只有赵家的大凯子“赵登山”手持筷子,挟了一块红烧牛筋 ,正想送入口中,又还没入口,整个人呆若木鸡坐在那儿,如同被人家点了穴道。 “赵大少,赵大少!”
  姚姐一推摇,赵登山方才恢复知觉。
  “这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姚姐焦急道:“你问我,我还问你呢!我的阿红昵?”
  赵登山张望了下,回答:“我也莫宰羊啊!”
  “你莫宰羊,谁宰羊?”
  “刚刚我想吃牛筋,只觉肩头上一麻,人突然定住了,整个世界好像停止转动。”
  “怎么会这样?”排姐吩咐说:“小琐子,叫所有的保镖,立刻搜寻阿红的下落。”
  “是!”
  万花楼一十八名保镖,全都出动,不但找遍了万花楼,就连开封城内也搜过了,毫无李楚红的下落。
  李楚红到底上那儿去了?
  没有人知道。
  她就这样无声无息失踪了。
  唯一可寻的,就是墙上画了一只猫。
  一只有翅膀的猫。
  难道天下有会飞的猫?
  ※※※※※※“求求你,饶了我吧!我……我快要死了……”
  一间昏暗的房中,一对赤裸的男女,正浑身大汗的在动着,而女的却不断的向身上的男人,一面求饶,一面低声的呻吟。
  女的身材玲珑,皮肤白皙,乳房丰满,她的呻吟叫男得血脉贲张,更加拚命在耸动。
  那男的趴在奸身上,喘息地道:“你完了吗?我还没有达到高峰呢!”
  女的呻吟得更厉害。
  “唔……你怎会这么久,快点搞定吧,不然我……我会死的……”
  “乖乖,这是无价的享受,我是天下最强壮的男人!”
  “对,你是最强壮的男人,可是,我现在已经够了,拜托你卡紧(快点)搞完吧!”
  “哇操,真的够了?”
  “你妈妈的,蒙(骗)你的话,我就性冷感!”
  旋即,男的那双脚,忽然像青蛙般一撑,有顷,屋中充满了他浓浊的喘息。
  终于,两个赤裸的身体,一动也不动了。
  经过了一番苦战,这对男女相拥休息,良久,女的才又问:“喂,你到底是谁?”
  男的笑道:“哇操,你不知道我是谁,还跟我搞得要死要活的。”
  女的娇羞说:“唔嗯,谁叫你这么强壮!”
  闻言,男的得意道:“哇操,你真是个傻B!”
  ※※※※※※今夜不但有风,还有雨。
  风很急,人更是急。
  霍府上上下下一百二十三个人都很急,尤其是霍大春。
  因为,他唯一的掌上明珠“霍水”,今晚突然失踪了。
  霍水可是美人中的美人,美得连霍大春都舍不得她嫁人;美得大街小巷的男人,为了目睹她一眼,而争吵打架。
  可是,她今晚却突然失踪了。
  霍大春是开封府十大富豪中,排名第二;有人说,霍大春家养的手下要是少一些,开封府的首富就是他,第二才是“贺老虎”。
  霍水的失踪没有一点迹象。
  只有在墙上画了一只有翅膀的猫。
  哇操!
  又是一只有翔膀的猫。
  ※※※※※※一个男的像猫般,腾身而起,攫庄了美丽的少女。
  在狭窄的桌子上,她再也无法抗拒了。
  其实,少女也欲焰如焚,准备享受一顿,那里还会去抗拒呢?
  可是,少女初次和男人接触,不免在栗栗震颤中,接受他的进袭。
  “霍水,你当真像水一样的柔美!”
  听到这句话,她又逐渐地被腐蚀了。
  否则,她怎会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主动地献给一个陌生人呢?
  这不是有些下贱?
  伹转念之间——
  想到甘美欢畅,飘飘然的滋味!
  她立刻两颌发烫,心头“突突”的跳跃。
  是欣喜的跳跃!
  娇羞的跳跃!
  少女又有点晕晕陶陶的。
  “阿水,我又要失礼了!”
  说着,男的对她连抚带咬,遍及全身,动作愈来愈激烈,几乎要撕烂她皮肉。
  接着,少女矗立的乳房被压扁。
  一阵感觉告诉她,对方已经开始进袭了。
  耳畔只听得“咻咻”气喘的声音,意识列那只馋猫正噬食她。
  少女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刺激……
  她暗道:“快、快把我奸死吧……”
  ※※※※※※夜黑风高。
  这时候并不适合练剑。
  但巧贝贝的剑却出了鞘!
  巧贝贝根本就不是想练剑,她只不过要护身,要杀人罢了!
  只可惜一剑刺在墙上,人没杀死,她人却不见了。
  巧贝贝出身雪山派,是雪山派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亦是江湖上有名的女杀手。
  以巧贝贝的武功,即使失去了武器,要欺侮她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是,一个杀手不可能把吃饭的家伙丢了,除非她人死了,或者……
  总之,巧贝贝人就是失踪了,墙上又是一只有翅膀的猫。
  如果连巧贝贝算在内的话,短短的数天,开封府就有十三个少女失踪。
  十三个失踪的少女,各个都长得貌美如花,婀娜多姿,都是中国小姐最佳人选。
  可惜的是没有人知道她们的下落。
  然而,她们失踪时,却有个共同点,就是现场都会画只有翅膀的猫。
  猫会飞。
  那不成了飞天猫!
  ※※※※※※不错!
  正是飞天猫。
  “我是只长了翅膀的猫。”
  “你就是飞天猫!”少女吃了一惊。
  一条结实的臂膀,蓦地绕住巧贝贝柔软的腰肢。
  “哇?你真性急,刹那间就变成‘瞠目金刚’,强硬得令人吃惊!”
  少女按上他的脉膊,不禁大喜欲狂。
  “你甲意(喜欢)瞠目金刚吗?”
  “当然甲意(喜欢),只要是女香客,大都要膜拜金刚的!倒瞧你不出,年纪不大就养了一尾好大的‘龟’,只怕我会挡味条(受不了)!”
  少女全身扭摆,把扩散着幽香的黑发,倾泻在飞天猫肩上。
  飞天猫不敢怠慢,立刻扯开衣衫,她那高耸的大波(乳房),像羊脂那么酥腻,像丝缎那么柔滑。
  少女顿时陷入欲仙欲死的状态中。
  “快点,好哥哥,我快急死啦,你干脆把我捣个稀烂吧……”
  “人要讲理性,做爱只要讲兽性,快别装得文绉绉醉溜溜的……”
  “哇操,怎会抓到一只性饥渴的马……”
  顿时,两匹野马疯狂地,在草原上奔驰、飞扬,不时传来阵阵嘶风似的呻吟声!
  ※※※※※※郑州,人烟稠密,热闹非常,由于民风淳朴关系,绝少有劫案盗案,做县官的,差役捕快,各个高枕无忧,乐得闲。
  伹这几天,却有些反常,一连发生两件大盗案,闹得满城风雨,县官捕快一个头两个大. 第一件是南关邵家一个大户,最奇的是失窃时间,并非三更半夜,而是华灯初上。 天色入黑不久,几个男仆,正坐在门房内,大谈黄色笑话,乍觉有条人影一闪,疾如狂风,有的疑是眼花,有的以为见鬼,正在惊呼喊叫之际,后院却传来失去贵重财物的消息。
  等到众人闻声赶到,贼人已经无影无踪,只有在墙上发现一只有翅膀的猫。
  哇操!
  又是一只有翅膀的猫。
  就在邵家失窃的第二晚,西城欧阳世家,也同样遭到光顾!
  欧阳世家乃是郑州首户,有功于朝廷,又是武林世家,徒弟成群,拳脚兵器都有两下子.
  失窃晚上,大伙只见人影幌了两下,正在惊呼之际,忽听家人来报,内宅库房大开,丢了不少金银等贵重的东西。
  众人当堂惊动,由大弟子领着,房上房下,四面搜索,胡乱闹了一阵,连贼人的影子,也没看见。
  欧阳诸气得差点吐血,把全部徒弟叫来,怒骂道:“你们这群猪,平时叫你们没有事多练功,少打炮,偏偏不听,现在可丢人丢大啦……
  …“
  怒骂之间,突然一股急风,掠过欧阳诸头顶,欧阳诸下面的话立即顿住,慌忙身形一滚 ,避了过去。 “吧吧!”声响。
  四面悬挂的灯烛,立时打熄了六、七盏。
  众人在慌乱之中,有的连忙追出,有的把灯点着,只见人影在黑暗中一幌,便失去了踪影。
  随俊,欧阳诸在大厅上捡到一块石头,被一张纸包住,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欧阳老猪,你舅子的倒大霉吧!
  为富不仁,华北灾荒,囤粮不放,并且放高利贷,剥削穷人,所以偷走白银五千两,意思意思。“下面没有具名,只画了一只有翅膀的猫。
  欧阳诸视财如命,一毛不拔,平日失去五千两银子,比割了他心头肉还要痛。
  他咬牙切齿,恨恨地叫道:“飞天猫,老夫跟你势不两立。”
  众人一听,不由惊呼:“嗄,飞天猫!”
  欧阳诸怒喝:“嗄个屁,你们这群猪,还不快报官!”
  ※※※※※※郑州县官“牛精帆”,为人圆滑善于奉承,最得上司器重;谁知,接连发生两件大盗案,闹得人心惶惶,上司大为震怒。
  因此,他拍了几年的马屁,顿时化为乌有,气得牛精帆要操飞天猫老母。
  就在欧阳诸报案当天晚上,牛精帆批完公事,正要回内宅,怎料穿过回廊,忽觉黑影一幌,他头顶上的红缨大帽,竟然飞了起来。
  牛精帆吓得屁滚尿流,拔腿便逃,一面大叫:“有刺客,抓刺客!”
  县衙内立即哄动,差役捕快纷纷跑来,如临大敌,忙叫:“保护大人,保护大人!”
  牛精帆吓得脸色苍白,直冒冷汗,在众衙役护着走进房内,惊魂甫定,伸手一摸头顶见脑袋还在,才长长吁了一口气。
  “好佳在,好佳在!”
  当下便把在回廊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众衙役无不大惊,连忙四下搜索,那里还找得着贼人的踪影。
  就在这时,牛精帆发现失去的缨帽,正摆在六堂公案上,惊堂木下,却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操你舅子的恶豆芭乐丸,头壳(脑袋)暂寄,再吓得尿直标,要你挂彩!”
  牛精帆气得浑身发抖,吭不出声来,半晌,才喝道:“没用的米虫,杵在这里干啥,快把沈捕头叫来!”
  衙役见牛县官动怒,诺诺连声,走出大堂去了;不久,沈捕头奉命来到。
  原来,沈捕头单名一个“九”字,本领高强,精明能干,公家饭吃了十几年,已是老鸟一个;因此,地方大哥、帮派,也都有点交情。
  郑州十多年来,鸡犬无惊,帮派相安无事,沈九功劳实在不小。
  牛精帆满肚子怒火,本想把沈九操一顿,但想到沈九不能得罪,否则就麻烦,只得强忍怒气,把今晚发生的事,全说了出来,并且提到邵、欧阳两家盗案。
  沈九叩头道:“小人罪该万死,城里有这么一个大盗,竟然后知后觉,害得大人细胞吓死好几万个,现在小人决定将功赎罪,十天之内,抓到大盗,拿回所有赃物!”
  牛精帆见沈九认错,才心平气和一些,说:“知错就好,这件事千万要保住秘密,不能传出去,不然我升宫发财便会泡汤。”
  “大人的升官发财梦,小人早就知道,请大人放心,小人的嘴就像黏了快干胶一样,紧得很。”
  牛精帆听了,才稍稍宽心,道:“听欧阳家人的报案说,大盗是个有翅膀的猫。”
  沈九惊叫:“飞天猫!”
  “你和飞天猫有交情?”牛精帆喜道:“你快叫他来投案,本官定会从轻发落。”
  “大人,小的和飞天猫没有交情,也不认识,只是听朋友谈起,说开封一连失踪十三个少女案,和飞天猫有关。”
  “不管你和飞天猫有没有交情,非把他抓住不可!”
  ※※※※※※次日一早。
  沈九把几个得力助手叫来,略说连日失盗之事,吩咐各人利用眼线,仔细调查酒楼客栈 ,娼寮妓馆,如果发现可疑人物,立即来报。 众人奉命去了。
  可是,一连三天,全无头绪。
  就在第四天,沈九纳闷之时,忽然助手“阿歪”来报:“大吔,那飞天猫好像吃了龙鞭,胆大得无法无天,昨晚向张大户丢了一封勒索信,限张大巨在今天晚上,准备白银三千两,放在后院亭中,三更来取,若不照办,加倍偷取。”
  沈九一听,霍地起身,骂道:“他娘的皮,这小子不但吃了龙鞭,还把皇帝老子的蛋也吃,竟敢在大爷我的地盘上撒尿。”
  “大吔,现在怎么办?”
  “让我想想!”
  有顷,沈九想出一计,吩咐:“阿歪,快叫其他兄弟来!”
  接着,他在闷歪耳畔嘀咕了一阵,阿歪才猛点头离去。
  ※※※※※※黄昏。
  张大户家陆续来了小贩,乞丐共十人,这些人全是沈九等人扮的。
  沈九心想:“他娘的皮,今晚就算多几个飞天猫,也能叫他变死猫。”
  于是吩咐张大户,把一大袋石头充当银子,放在亭中八仙桌上,自己和阿歪八个人,分散院中埋伏,另外两人“阿健”、“水牛”,则负责守内宅。
  “叩叩!”
  二更了,仍不见飞天猫。
  沈九暗忖:“他娘的皮,就算他吃了皇帝老子的蛋,堵到(碰上)大爷我,也要吓破胆. ” 怎料三更一到,后院墙上,陡现一个苗条黑影,连幌了两下,并不下来。
  阿歪按耐不住,手一抖,射出弓箭,其余七个差役见状,连忙发射弓箭。
  “哈哈——”
  那黑影大笑声中,身形一拔,冲天飞过瓦面,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啊——有贼呀!”
  就在这时,内宅传出一片喊贼声音,且夹杂妇女哭叫。
  “他娘的皮,出代志(事)啦!”
  沈九连忙带领两个助手,冲进内宅,才刚到门口,只见张大户的婆娘,由房内踉踉跆跆奔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着。
  “夭寿啊,阮旺(我老公)被那杀千刀的飞贼掳走了!”
  闻言,沈九大惊失色,忙问:“到底是怎样被掳走的,经过情形说给我听听。”
  接着,有几个丫环也由里面跑出来,答道:“老爷和太太坐在床上不敢睡,二更过后,房内灯火突然熄了,紧接着破窗飞进一个黑衣人,朝老爷肋下一点,老爷才哼哈出声,人便瘫倒在地,然后黑衣人就老鹰抓小鸡,把老爷揪起,穿窗而去了。”
  另一个丫环接口说:“太太吓得三魂剩一魂,正要跨出房门,突然跟前—花,出现一个獠牙大嘴,狰狞脸孔的女鬼,向太太扮个鬼脸,便拔上屋顶不见了。”
  此时张妇心神稍定,哭道:“九爷,你得快捉住妖怪,救阮旺,飞贼要的银子,我愿如数照付,快呀!”
  沈九又急又怒,他向来不信那些怪力乱神之说,可是今晚情形,明明除了黑衣人外,还有个丑陋女鬼,心想:“他娘的皮,难道这只飞天猫,是九命怪猫?”
  沈九虽然精明能干,这时也觉心乱如麻,连忙纵上屋顶,四下张望。
  但见后院墙外,有两团黑影,缓缓飘动,好像鬼似的。
  “哎哟,我娘皮吔!”
  沈九全身毛发悚然,打个寒噤,定睛一看,见黑影蜷伏墙下,动也不动,这才放大胆,喝道:“喂!墙外是那路兄弟,快回答,不然我用暗器招呼啦!”
  连喊两遍,那两团黑影不回答,只发出“嗯啊”声音。
  沈九恍然大悟,连忙纵落墙下,定睛看时,竟是阿健和水牛二人,被人用绳索绑在一起。
  “他娘的皮,真是脓包两个。”
  骂声中,俯身替两人解开绳索。
  “噗通!”一声。
  沈九在后院替二人解绳索,前院却有人丢下一包重物,众人惊呼:“九爷,又有状况发生!”
  沈九有如惊弓之鸟,一面拔出铁尺,一面箭似的奔向前院而去。
  只见几个仆人,围住一堆东西?原来是一张大棉被,里面裹住一物,蠕蠕而动。
  “他娘的皮,别尽看老热(热闹),快把棉被打开。”
  仆人立即七手八脚打开棉被,棉被里的东西,竟然是失踪的张大户,已经半昏迷了!
  飞天猫这个玩笑,开得不小,沈九气得七孔冒烟,纵目一扫,东厢房顶有条黑影大笑:“哈哈,沈捕头,你准备降职洗夜壶吧!”
  沈九咬牙切齿,恨这:“给我追——”
  众人立即纷纷追出,只见月光之下,黑影连纵几下,跳上别的民房,便无影无踪,大伙只得返回张宅。
  此时,张大户已清醒,清点财物,发现少了五六千两,飞大猫身手之快,真个令人昨舌呀!
  沈九这才知道飞天猫的武功,此自己高太多了,就算把全部差役调来,也未必能抓住他。
  ※※※※※※沈九垂头丧气回到县街班房,副捕头“崔鼠”,上前问:“大人,捉到飞天猫没有?”
  沈九摇了摇头,叹一口气,阿歪仍然不服,忿然抢道:“大人,依我看来,飞天猫只是轻功不赖而已,说到功夫,可能连咱们这里洗夜壶的都不如;还有那女鬼,定是人扮的,没什么可怕!”
  沈九一听“洗夜壶”三个字,心里就不舒服,正要开骂,忽觉窗外有人。
  “虾米郎(什么人)?”
  话声未落,人已飞身纵出窗外。
  “哇操,恶豆芭乐丸!”
  怎知,沈九身形刚过窗沿,一边听到骂声,同时一道寒光,疾如闪电,迎面飞来。
  沈九急忙把头一缩,寒光掠顶而过,射进班房里,紧跟着传来阿歪的惨叫。
  “哎——”
  沈九吓得直冒冷汗,落地时展目一扫,只见对面屋沿上,人影一幌、什么也不见了。
  他连忙起身,双手当空一拱,朗声道:“这位兄弟好身手,沈某承认斗不过,但是兄弟是人是鬼,还是会使茅山法术请说出来,沈某立即辞职,不吃公家饭啥款(怎样)?”
  只听屋顶上,有人接口笑道:“操你舅子的,我明明是个人,怎会是鬼,我所作的案子,全是劫富济贫;昨个晚上,如果不是你乱鸡婆,我也不会和你讲生笑(开玩笑)。”
  “你娘的皮,你现在来这里又是什么意思?”
  “哇操,你手下阿歪乱恶豆芭乐丸,恶赖透顶,我只不过割掉他一只耳朵;至于你吃不吃公家饭,干我屁事!”
  “我要是还吃公家饭,就得抓你归案。”
  “无所谓,不过,我明个一早就得离开郑州,你可能没机会抓我啦!”
  “只要我一天还在吃公家饭,就算你躲在你老母裤裆里,我也会想法子把你揪出来。”
  “哇操,你这个人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要臭还要硬,青菜(随便)啦!”
  言罢,人声寂然。
  沈九只好返回班房里,只见阿歪左肩鲜血淋漓,真被割掉左耳。
  光天化日之下,竟被飞天猫来去自如,连个面也没照过一次,不禁有些颓丧!
  ※※※※※※风轻轻地吹着。
  雪花如柳絮飘飞。
  杜小虫走在漫天雪花之中。
  雪花白了他的头发、衣服,却冻红了杜小虫的鼻子。
  杜小虫的一张脸,就鼻子最出色,虽没有蒜头大,伹也不输给成龙的鼻。
  现在冻红的鼻子,就好像莲雾黑珍珠,非常可爱诱人。
  这是杜小虫到“仙人庄”来,第一次下雪。
  仙人庄离开封不远,杜小虫是第二次来这里了。
  前一次是在开封府失踪十三个少女的时候。
  一大早他就起床,走出了客栈,风云下打探有个大卵葩的男人。
  街上空空,不要说是人,连只野狗也看不见。
  可是,一股复仇热血,不断在他的心中翻腾。
  他不禁抬头挺胸,拉开嗓门,高声唱着:“五月花,是大酒家,三个肥婆,六个奶,还有三条六水沟,噢,水沟里的水,哗啦啦,渐沥沥,啊,哗啦啦……”
  歌词虽然有点黄,歌声却是非常了亮,比大公鸡还要了亮二十倍。
  才唱到“哗啦啦”,街上最少已有二十几户打开窗户,提着水桶朝他头上、身上泼去,且同时破口大骂:“塞伊娘咧,一大早拷虾米夭(哭什么)?”
  “操他娘的蛋,要唱卡拉OK,到KTV去!”
  “死囝仔,要哗啦啦,欲仙欲死,不会上‘黑美人’去,在这里穷叫春干啥!”
  杜小虫这才想起,现在正是大伙好梦的时候。
  所以,第一桶水还没泼到,他的人已像老鼠似的,抱着脑袋掉头便跑。
  他一口气跑回客栈,拍了拍身上的白雪,口中怒道:“哇操,一大早就踩到狗屎,今天准要衰尾(倒霉)!”
  这时候客栈的伙计,根本就还没有起床,是杜小虫自己将门打开溜出去的。
  他将门掩上,正想喘一口气,忽然发觉门后有一双眼睛,睁得又圆又大,在瞪着自己。
  那是一只大花猫。
  “哇操,看你个芋头牛奶冰。”
  大花猫一点也不怕,仍然蜷伏在柜枱土,瞪着杜小虫。
  杜小虫伸手摸了摸大花猫,蓬松的脑袋,笑道:“你是猫,我也是猫,但此猫非彼猫,你也别跟我套关系,叫大哥。”
  大花猫“咪”了一声,别过脸去。
  “哇澡,你还真有个性!”
  说着,杜小虫穿过厅堂,上楼梯走到自己房门口,轻轻将门推开。
  门一推开,一股血腥味就迎面扑了来。
  “哇操,有状况!”
  杜小虫吓了一跳,连忙把房门拉上,定了定神、才又将房门轻轻推开,伸头往里面瞧瞧去!
  “哇操,死人!”
  一个全身是血的女人,衣衫不整躺在他的床上。
  杜小虫瞧一眼,就知道那女的己嗝屁。
  他喃喃地说:“我是不是走错房间啦!”
  他看了看四周,又道:“没错呀,那这查某是啥郎(什么人)?”
  杜小虫蹑手蹑脚,走上前去,仔细端详一阵,自言自语:“没见过。”
  确实,杜小虫一眼就可以肯定,他从没见过这个少女。
  “哇操,这查某我从没见过,居然会死在我的床上,说出去鬼也不会相信。”
  杜小虫无法相信,但事实却已摆在眼前。
  “他娘舅子的,这可邪门了,昨晚我也没有开查某(嫖妓),床上当然不会有查某;嗯 ,这具尸体一定是在我离开后,被人搬进来的。” 他俯身在尸体上,搜索了一遍,只见衣襟的鲜血已经凝固,肌肤也冷冰冰,显然这少女死了有—段时间了。
  “死人绝对不会自己走到我床上来的………”杜小虫突想到什么似的,叫这:“哇操,是那个缺德带冒烟的,把死人搬到我的房间?”
  杜小虫开始伤脑筋啦!
  在自己离开的这一段时间,到底有什么人进入自己的房间?
  他猜不出来,因为江湖上各个门派,以及三教九流,贩夫走卒,他少说也认识一半以上,这一半以上的人,又有一半的人对他感冒,甚至有些一提到他的名字,就恨得牙痒痒的。
  “小二,小二……你们都困死啦!”
  杜小虫想找个人问问,可是店里的伙计都还在梦乡里。
  他转身正要出去叫人,突然又驻足。
  因为,门口被两个人堵住了,他无法出去。
  这两人一个又高又壮,像大傻成奎安,另一个却又矮又胖,有如曾志伟。
  两人在一起,就像七爷八爷。
  “他舅子的,人要衰尾(例毒),喝凉水都会呛死。”
  这两个人一身捕快装扮。
  杜小虫这辈子最讨厌碰到的人,就是捕快,他一见到捕快,头就痛。
  他心中苦叹:“他舅子的,麻烦又来了,这一次的麻烦,绝对会是鸡嘴变鸭嘴;因为,一个查某嗝屁在自己的床上,不用说,我的嫌疑最重了。
  夭寿,这下黄泥巴搭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没有人信。“那两个捕快没有问他,只是盯着他看,伹是那种神情,分明就已经将他当做凶手了。
  “呵呵!两位大哥好啊!”杜小虫只有苦笑。
  大个子也笑,伹他下是对杜小虫笑,而是对身旁的矮胖子笑。
  “好佳在我们及时赶到,没让他给溜栓(跷头)。”
  矮胖子笑眯眯的说:“可不是吗?若是迟了一步,又将是件悬案,咱们就得卷铺盖,回家呷自己了。”
  “你瞧,他还在笑昵!”
  “他的笑容有够讨厌,奸像痔疮发作一样。”
  “不,是屁眼在打主意,想要摆脱咱们才对。”
  “那他是屎蜗螂戴花,想得美哟;在咱们两个大捕头‘莫大毛’和‘麦皮鼓’面前,最好乖乖的伏首就擒,别搞花样!”
  哇操!
  这两人竟然就是开封府的搞笑正副捕头,在江湖上可是慢半拍出了名。
  没想到这一次,居然能跑第一,而且是在这种天气,这个时候,杜小虫实在有些佩服。
  然而,在杜小虫还来不及表示佩服,莫大毛和麦皮鼓已走进了屋内。
  莫大毛一移步,就堵庄了客房唯一的窗口。
  杜小虫不得不佩服。
  接下来的事情,更加叫杜小虫佩服。
  麦皮鼓朝床上一瞄,便惊道:“哎哟,这不是贺老虎最心爱的女儿‘贺美云’吗?”
  “是啊,就是贺三小姐。”
  莫大毛的眼力,也不在麦皮鼓之下。
  莫大毛自豪的说:“卖屁股的,你想看看,贺老虎是咱们这里最有钱的,他可以说是咱们的衣食父母,他的爱女给人剖(杀)死,整个开封城,包括周围百里,不给他闹个天翻地覆才怪!”
  “是啊,好佳在咱们消息灵通,不然就歹看面(丢面子)。”
  “无毛大吔,不知道贺三小姐还有没有救?”
  “废话,我若在你心窝剌一剑,我看你还有没有救?”
  就这么一眼,两人对贺美云的死囚,和凶手使用的凶器,也都看得一清二楚。
  哇塞!
  他俩办案效率,可说天下第一。
  麦皮鼓又道:“贺三小姐死前好像经过一番挣扎。”
  莫大毛接口说:“生死是小,尤其是在室女,那有甘心受辱的?”
  “九成九是飞天猫干的。”
  “飞天猫也会杀人?”
  “怎么不会?开封府万花楼的李楚红,霍大春的掌上明珠霍水,还有女杀手恰(巧)贝贝,以及其他十个少女,不都是飞天猫干的!”
  莫大毛摇头道:“不对,不对,那十三个少女只是失踪,并没有被杀。”
  麦皮鼓一敲他脑袋,说:“无毛大吔,你笨呀!被杀和失踪都差不多,只是咱们没看到尸体罢了。”
  “对对对!”莫大毛道:“那些失踪少女的附近,都留有一只有翅膀的猫,代表是飞天猫干的。”
  麦皮鼓一笑,说:“你总算开窍了,我问你,贺美云最后失踪的地方,是不是也有一只有翅膀的猫?”
  “不错!”
  “这不就结了!”
  他们两个一搭一唱,似乎没把杜小虫摆在眼里。
  杜小虫正要开口,莫大毛一理他头上几根头发,即向杜小虫问这:“这个房间是你住的 ?” “废话。”杜小虫说。
  莫大毛又问:“贺三小姐陈尸在你这里?”
  “屁话!”
  “废话,屁话,都表示你承认了。”莫大毛道:“好,那你老实回答我,你是不是飞天猫?”
  “废话!”
  杜小虫又是“废话”一句,莫大毛不禁疑问:“你这句废话,是否也表示是?”
  杜小虫还未来得及回答,麦皮鼓已抢着说:“还用问,飞天猫当然就是他啰!”
  莫大毛转头对麦皮鼓道:“听说飞天猫的武功有两下子。”
  “何止两下子,我看就十分厉害!”麦皮鼓说:“不然怎能令十三个少女失踪,还杀了贺美云?”
  “对对对!”莫大毛眉头一皱,道:“这下咱们可伤脑筋啦!”
  “伤什么脑筋?”
  “飞天猫一剑就干掉了贺美云,这么说,他的武功是在贺美云之上啰?”
  “屁话!”麦皮鼓不自觉学杜小虫口气。
  “所以,也就是说比咱们还行!”
  “那又怎样?”
  “咱们岂非也是死路一条。”
  “死路一条也要干。”莫大毛忽然挺起胸膛,大喝一声:“卖屁股听令!”
  “属下卖屁股在!”麦皮鼓躬身应道。
  “现在,就是你我为老百姓效命的时候,牺牲小我,完成大我,免惊(不用怕),咱们联手拿下这只飞天猫!”
  言讫,“霍”的一声,拔出了腰间佩刀,神情悲壮激昂。
  “是,无毛大吔!”
  麦皮鼓也应声拔刀,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哇操,你们这是干什么?”
  杜小虫一个头五个大。
  两人异口同声道:“我们两人身为人民的保母,现在正是咱们发挥的时候。”
  说着,同时举刀砍来。
  杜小虫连忙举手一挡。
  他俩一见杜小虫动手,不由紧张,霍地收步,喝道:“小子,你想要拒捕?”
  杜小虫苦笑着说:“我又没杀人,干嘛要拒捕?我只不过想请你们把家伙收起来,我有话要说。”
  麦皮鼓“呵呵”笑道:“无毛大吔,这小子有屁要放,你听不听?”
  莫大毛说:“好,就看看他是放的是那一国的屁?”
  杜小虫一指床上尸体,道:“这位贺三小姐虽然陈尸在我床上,可是却不是我杀的。”
  “你妈的老脚仓(屁股),不是你杀的,难道是我无毛杀的?”
  杜小虫不高兴,道:“操你妈的舅子,你这无毛鸡,说话就说话,干嘛骂我老母的脚仓 ?” “骂就骂,难道我怕你不成?”
  话声未了,只见一粒石子迎向飞来。
  “操你妈的舅子,打烂你一张臭嘴。”
  莫大毛见石子飞来,想躲已来不及,也根本无法躲掉。
  顿时只见鲜血直流,掉下两颗大门牙来。
  莫大毛捂着嘴,“哇哇”大叫:“卖屁股,这小于可恶加三级,快修理他。”
  谁知,麦皮鼓不伹没动手,反而说:“无毛大吔,这就你的不是啦!你操我脚仓(屁股)也就算,不该操他老母的脚仓,他老母的脚仓,好像跟这件案子无关吔!”
  问言,草大毛险些气得七孔冒烟,顿了顿,才对杜小虫道:“妤,不是你杀的,那是谁杀的?”
  杜小虫肩膀一耸,说:“谁诺我莫宰辛,不过,贺三小姐一身鲜血湿透,她若是在这里隔屁,地上就算没有血,床上也总该有血,但是都一样没有血,可见这里不是第一现场。
  她是嗝屁之后,才被移到我房间来的。“
  “嘿嘿,那是你将她搬来的了!”
  “哇操,我根本就不认识她,也没理由杀她。再说,如果是我杀的,我干嘛又把她尸体搬回来?这么简单的问题,你用屁眼想也知道。”
  “这年头,心理变态的一大堆,操你老……谁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做?”
  麦皮鼓忍不住,插嘴道:“无毛大吔,这家伙一嘴挂双舌(伶牙俐嘴),跟他说,说到日头下山,也说不出一点头绪,不如先将他捉起来,彻底搜查一下!”
  莫大毛摸了摸他顶上几根头发,点头说:“嗯,这点子不错!”
  麦皮鼓一听,立刻要上前抓人。
  杜小虫立刻伸手入怀,莫大毛和麦皮鼓二人,大吃一惊!
  寞皮鼓立即退了回来,道:“无毛大吔,你看到没有!这只小子一给我踩到痛脚,马上就变脸,要动兵器了!”
  杜小虫一笑,说:“哇操,免紧张,我只不过要给你们看,我的兵器是石头,并不是剑 !” “骗谁的,石头也能杀人!”莫大毛叫嚷道。
  “你要不要试试看?”
  莫大毛想到刚才操他老母的脚仓,便被他打掉两颗大门牙,立即摇手道:“不用了!”
  只听杜小虫又道:“其实,贺三小姐还没中剑前,就已经挂点了(死)!”
  “你卖黑白讲(乱说)。”
  “我没有黑白讲。”杜小虫走上床前,一指尸体,道:“你们仔细的瞧瞧,她脸上的肌肉收缩,四肢僵硬,血带紫黑,一看就知道是怎么死的!”
  两人异口同声问道:“怎么死的?”
  杜小虫一敲两人脑袋,说:“哇操,你们两个没知识,又兼没大脑,她是中毒而嗝屁的 !” “中毒?”麦皮鼓怔了怔,又问:“高杆,你是怎么使她中毒的?”
  莫大毛接口道:“她不让你操,你就强迫她吃下去?”
  闻言,杜小虫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说:“我没有强迫她,这是她自己选择的。”
  “她自己选择的?”莫大毛纳闷。
  杜小虫正经八百的道:“不错!我拿出一颗药丸,告诉她是毒药,再说要介绍莫总捕头,和麦副捕头给她当男朋友,二者任由她选择,想不到她宁可选毒药,毫不考虑,一口将它吞了下去!”
  话未说完,杜小虫和麦皮鼓,已大笑了起来!
  “哈哈——趣味,趣味(有趣),比周星驰搞笑,还要好笑!”
  莫大毛没笑,喝道:“卖屁股,别忘了自己的立场!”
  麦皮鼓立即闭上了嘴。
  好不容易杜小虫收住笑声,莫大毛问麦皮鼓,说:“真的比周星驰搞笑,还要有趣?”
  “假的!”麦皮鼓忍住笑。
  “那你笑什么?牙齿白呀?”
  “不是,我是笑猫也能说笑话,这比性爱叉烧包的黄色笑话趣味。”
  “是吗?咱们大人最爱听的下就是黄色笑话!”
  杜小虫插嘴道:“我正想见你们的黄色大人,当面跟他说个清楚。”
  “当真?”
  “我说的你们都当是屁,也就只有这个法子了。”
  莫大毛一怔,又再转向麦皮鼓道:“卖屁股,听他口气,这小子好像真的不是那只杀人的飞天猫吔!”
  杜小虫说:“真的就是真的,用不着怀疑,再说,我是从来不杀人的,尤其是查某。”
  怎料,麦皮鼓却叫道:“放他娘的狗臭屁,事实己摆在眼前,无毛大吔,可别上他当了”
  “这也对,伹无论如何,咱们总得先弄清楚他的来历!”莫大毛便对杜小虫问说:“搞了老半天,你还没自我介绍呢?”
  杜小虫一笑,道:“我叫杜小虫,今年一十八岁,每次动手干一件事后,总忍不住要留下一只画有翅膀的猫,所以江湖上的人,便给了我一个雅号,叫‘飞天猫’!”
  不等杜小虫说完,莫大毛连声叫说:“够了,够了,只要你承认自己是飞天猫,贺三小姐便是你杀的了,用不着再狡辩!”
  “哇操,我说过我是从不杀查某的。”
  “好,那贺三小姐的死怎么解释?”
  “你们的意思,可是要我找出那个真正的杀人凶手,来洗脱自己的嫌疑?”
  莫大毛耸了耸肩膀,无可奈何的说:“好像只有这个办法!”
  杜小虫喃喃地叹道:“他娘舅子的,把我当做卵神(傻瓜),不斡!”
  “不干?”麦皮鼓对莫大毛说:“无毛大啮,他说不干,咱们怎么办?”
  莫大毛道:“这还不简单,不干,咱们就把他抓起来交差。”
  杜小虫问:“哇操,你们凭什么抓我?”
  “凭什么?”莫大毛嘿嘿笑道:“飞天锚这三个字行吗?”
  麦皮鼓附和说:“对对对,飞天猫下但和十三个少女失踪案有关,而且、还干了不少的劫案,这些理由够他妈的砍一百次头也不够。”
  杜小虫一笑,道:“不错,十三个少女失踪全是我干的,不过,有一点你们大概莫宰羊,这失踪的十三个查某,我怎么赶她们,她们都不走,你们说怎么办?”
  “爱讲生笑(开玩笑),天底下有这款代志(这种事情)!”麦皮鼓不信说。
  莫大毛问:“你的意思是指,她们全是自愿跟你的?”
  “正是!”杜小虫点头道。
  “你凭那根吊?”莫大毛奇问:“难道你那根吊有过人之处?”
  “我这根吊是没有过人之处,和你们的大小差不多,但是,我有一样功能是你们没有的——特异功能。”
  “特异功能!”莫大毛惊奇说:“太好了,以你的特异功能,就可以不把那只冒牌的飞天猫放在眼里。”
  “对对对,以你行事的迅速,三两天内,就把开封府十三个少女掳走的纪录来看,要抓住这只冒牌货,还不是一二两天的事!”麦皮鼓在旁接腔。
  “为人为己,一举两得,你何乐而不为?”
  杜小虫苦笑道:“听你们两个一唱一搭,我这个正牌货,是没有理由拒绝啰?”
  “老弟,你这是答应了吗?”
  莫大毛紧紧的追问,一点儿也不放松,且取变了称呼。
  杜小虫一笑,道:“哇操,到了这个地步,我还能不答应吗?但是,你们可不许把我是飞天猫的事传出去!”
  莫大毛和麦皮鼓两人一听,不约而同的吁了口气,双手合什,连连说着:“没问题,没问题,谢谢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咱俩总算有救了,回去我定准备烤乳猪来谢谢你!”
  杜小虫见了,不禁怀疑了。
  “哇操,这件事好缘有点古怪!”
  莫大毛和麦皮鼓连忙道:“一点古怪也没有。”
  “是吗?”
  杜小虫更加奇怪,奇怪的望着他俩人。
  他俩个居然被杜小虫看得手足无措起来。
  杜小虫突然跳了起身,叫道:“哇操,你们好像有什么在瞒着我!”
  “没……没有………”
  “砰!”的一声巨响。
  莫大毛和麦皮鼓二人,在支吾中,突然房门被重重的踢了开来。
  “我的妈妈咪呀!”
  他俩这一惊非同小可,身子跳得比杜小虫还要高。
  房门一被踢开,便见一个人出现在门口!
  这个人,身着又黑又红的锦袍,年约五十左右,身长七尺多,面如黑枣,长髯覆面,就看两个钢铃眼,相貌像极了捉鬼专家“钟魁”。
  杜小虫不认识这个人。
  这个人也没有理会杜小虫,他一出现便盯着莫大毛和麦皮鼓二人不放。
  而莫大毛和麦皮鼓两人,一见到这个人,有如见了鬼似的,脸色骤变!
  在这个人的后面,还有一个人。
  那个人一身华服,二十五、六岁,长得唇红齿白,还有一双桃花眼,真是不折不扣的酷哥!
  杜小虫向来自认自己很酷,没想到跟前这人,比他还要酷!
  他一样不认识这位酷哥。
  这位酷哥也没有理会杜小虫,他的目光一样落在莫大毛和麦皮鼓身上。
  杜小虫心里有些不舒服,暗骂:“两个狗东西,门缝里看人!”
  那位酷哥首先开口道:“贺爷,这两位就是仙人庄的莫大捕头、麦副捕头!”
  钟魁模样的中年人,冷笑说:“哦!莫大大捕头、麦副捕头!”
  “不敢当。”
  麦皮鼓的头,己垂得碰到了胸口。
  而莫大毛嗫嚅着问:“贺爷有何指教?”
  那中年人又是一声冷笑,道:“指教不敢当,老夫只想知道两位大大捕头,到底想把我女儿怎样?”
  “没,没有怎样,三小姐现在就在那床上,躺得很安详……”
  不等莫大毛话说完,那中年人已一个箭步,冲到了床前。
  贺美云是这中年人的女儿,这中年人正是开封府的首富贺老虎。
  贺美云的面色灰白,贺老虎触摸之下,一个身子就颤抖起来。
  “阿云……”
  他并不是经不起打击的人,但这一次的打击,对他来说未免太大了。
  虽然,他的儿女并不只贺美云一个,但他唯独心爱贺美云一人。
  第二章 做贼心虚放屁脸红
  贺老虎紧咬下唇,控制自己激动的情绪。
  他缓缓在床缘坐下,冷冷望着莫大毛、麦皮鼓,问道:“老夫刚才接到消息,说我的女儿在‘江山楼’,被飞天猫奸杀了,但我赶过去时,只见血,却不见人,一问之下,才知道是两位大捕头将人搬走!”
  哇操!
  原来,贺美云是死在江山楼。
  莫大毛和麦皮鼓听在耳里,偷眼瞄了一下杜小虫,心中却“卜通”乱跳!
  只见杜小虫七孔似乎有烟冒出,气道:“哇操,搞了大半天,你们想栽我的赃,你俩个死芋头牛奶冰!”
  莫大毛勉强挤出笑容,问:“贺爷,你是怎么知道你女儿尸体在这里?”
  贺老虎答道:“当老夫获知尸体被两位搬走时,连忙赶去了衙门,谁知道衙门里的人,完全不清楚这件事,几经打探,才知道两位大捕头,将我女儿的尸体愉偷搬到了这里!”
  说到这里,贺老虎面色陡地一冷,铜铃眼一睁,又说:“老夫实在猜不透,两位大捕头打的是什么主意?你们最好给老夫一个心服的交代,否则的话,嘿嘿……”
  否则的话,就歹看面(难看)了!
  因为,凭贺老虎在开封的地位,要谁歹看面,就叫谁歹看面!
  莫大毛和麦皮鼓两人听了,脸上顿时变色!
  莫大毛沉吟了一下,才叹道:“唉!这件事该从头说起好呢?还是从脚?”
  贺老虎喝叫:“管你头也好,脚也好,还是你妈的腰也罢,总之,你非给老夫一个交代不可!”
  “那当然。”莫大毛道:“最近飞天猫把开封府闹得满城风雨,不知道贺爷听说了没有 ?” “不但听说了,甚至连郑州也被他搞得天翻地覆,现在更搞上老夫啦!”
  “飞天猫武功高强,行踪又隐秘,事发之后,除了留下一只有翅膀的猫,再没有其他任何线索了。”
  “那又怎样?”
  “当然,开封府和郑州的案子,不关咱们的事、已是属于悬案,我们可以暂时不管。
  但贺爷的爱女,可是千金之体,又是一件人命关天的新案,这我们就不能等闲视之!““讲重点!”
  “因此,我们在无法度之下,只有倾尽全力,加派人手,不分白天晚上的搜巡,一方面防止同样的事情发生,一方面搜寻可疑的人物!”
  一旁的酷哥揶揄的道:“这算那门子的办法?”
  “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好一个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莫大毛摸了下他头顶上几根毛,还来不及答话,贺老虎已喝道:“你这没大脑的,少放几个屁可不可以?”
  那酷哥脸上一红,闭上了嘴巴。
  贺老虎这才转向莫大毛,道:“继续说!”
  莫大毛道:“这没有办法中的办法,结果却给我们发现了一个人。”
  “谁?”贺老虎问。
  “飞天猫?”酷哥抢道。
  “管他是不是飞天猫!”莫大毛望了一眼杜小虫,又说:“反正他是一个高手,这个人一来,那只小淫猫就要凄惨落魄啦!”
  “什么小淫猫?”贺老虎疑道。
  莫大毛支吾说:“这……飞天猫和小淫猫有差别……”
  酷哥忍不住又开口道:“飞天猫就飞天猫,还分什么小淫猫;是不是你们拿飞天猫无法度呀?”
  莫大毛没有吭声。
  这一次贺老虎也没有喝止。
  酷哥胆子便放大,话也多了。
  “飞天猫一而再,再而三的犯案,我实在搞不懂,你们这些捕快大哥,到底是在干什么?是不是忙着打手枪(自摸)?”
  在旁的麦皮鼓听了,老大不舒服,插嘴道:“三小姐的事我们实在抱歉,但事情已经发生了,目前我们所能做的,只有尽快找出真凶。
  至于打手枪也好、卖屁股也罢,这是我们私事、你好像无权过问。“酷哥毫不客气地说:“私事,吃公家饭的,那来资格谈私事,我只是想知道,你们到底还要纵容飞天猫多久?”
  这是一个大难题,莫大毛和麦皮鼓,也不知道应该怎么问答?
  两人正在沉吟之际,杜小虫忽然开口了。
  “哇操,这位一副屁精的兄弟,你这样关心,莫非是对总捕头的职位有兴趣?”
  醋哥这才知道有杜小虫这个人的存在,狠瞪了他一眼。
  “小子,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不是什么东西,我只是个人。”杜小虫反问道:“你又是个虾米碗糕(什么玩意)?”
  莫大毛慌忙抢道:“这位很像屁精的兄弟,是江山楼的头家,叫‘曹操理’!”
  杜小虫“哦”了一声,说:“原来是操操你!”
  闻言,曹操理气道:“我姓曹,曹操的曹……”
  曹操理还想再说什么,贺老虎已经咆哮起来。
  “没大脑的,你们在胡扯些什么蛋?”
  这一声咆哮,曹操理和莫大毛两个噤若寒蝉,立刻闭上嘴!
  贺老虎对莫大毛问:“你刚才说发现了什么东西?”
  莫大毛答说:“不是东西,而是人,跟咱们长得一模一样,一个头上有两只目睹(眼睛 ),一个鼻子,一张嘴的人!” “什么人?”就是这位杜小虫大侠!“
  “哼,一只小虫能有什么搞头?”
  “哈,贺爷,你千万别小看这只小虫,他可不是毛毛虫、大便虫,他可是比千年老怪还要厉害的一条虫!”
  闻言,贺老虎不禁打量杜小虫,看他身如杆枪,手上好像有两下子。
  莫大毛又道:“杜大侠的本事可是呱呱叫,他能空中取物,长的变短的,石头到了他手上,比神兵暗器还要厉害。”
  杜小虫听了,真是心花朵朵开。
  麦皮鼓接口说:“咱们把三小姐尸体,偷愉搬来这里,是想借重他的本事,抓那该下油锅的小淫猫。”
  哇操!
  他俩可真是高杆!
  刚才明明是想移祸江东,现在,嘴巴一歪,又变成了顺水推舟,把杜小虫吹捧成大侠。
  杜小虫这会儿,可乐得忘了自己叫什么姓什么啦!
  贺老虎霍地一拍大腿,乐道:“老夫—生最喜欢结交的,就是英雄大侠,这么一个英雄大侠到来,老夫怎的完全莫宰羊,行踪神秘,真是大侠中的大侠,老夫交定了!”
  杜小虫爽歪了!
  莫大毛笑着说:“咱们也是昨晚无意中才知道。”
  麦皮鼓更是巴结道:“杜大侠武功呱呱叫,为人更是阿莎力(干脆),有义气,像小淫猫这种人,在他眼里根本就是小卡司(小意思)。”
  “哦,小卡司?”曹操理又逮住机会,挖苦说:“原来,两位大捕快连个小卡司也对付不了!”
  闻言,莫大毛和麦皮鼓二人,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把他宰成肉酱,做人肉叉烧包吃了。
  贺老虎喝道:“你这没大脑的,要是你就只懂得这些叫人痔疮发作的话,最好你就给我闭上臭嘴!”
  曹操理瞄了一眼莫大毛,和麦皮鼓,说:“我是很想吭声,可是,一见到这两个所谓‘大捕头’,痔疮不发作好像很难吔!”
  贺老虎冷笑道:“你不开口说话,别人瞧你长得细皮白肉的,多少还会对你有好感,你一旦开口,那个脸比痔疮还要歹看,你难道会莫宰羊?”
  曹操理一张脸红一阵,青一阵,总算闭上了嘴。
  贺老虎的目光,立即朝社小虫上下打量,良久,才疑信参半道:“你真的能空中取物,长的变短的?”
  杜小史一笑,说:“哇操,你是不是想试试我?”
  “凸风(吹牛)大家都会吹,有没有本事,就要看真材实料了。”
  说着,贺老虎对曹操理一瞟。
  曹操理会意点头,右手腰间—摸,手中登时多了一支长剑,一声不响,一剑向杜小虫背心刺去!
  “唰!”的一声。
  长剑简直就像一条毒蛇!
  莫大毛和麦皮鼓二人,面色齐变,要叫已来不及了。
  而曹操理的脸色,并不比莫大毛两人好看多少。
  大伙都没有看清楚,杜小虫是如何把曹操理的长剑,夹住的!
  剑在杜小虫的手里,但见杜小虫目光盯着长剑,口中大喝:“我变、我变,我变变变!”
  喝声一止,那长剑无形中变成了三寸左右的短剑。
  “哇塞,神奇!”
  莫大毛和麦皮鼓两人,忍不住喊出声来。
  杜小虫一笑,道:“哇操,这算虾米碗糕(什么)?”
  “特异功能!”贺老虎一怔,然后大笑说:“哈哈——,不过要试一下大侠你的身手,无虾米碗糕(没什么)!”
  “哇操,你这款试法很要命的!”
  “小曹这一剑虽然不怎么样,而你能够如此轻松就接下,称个大侠没问题。”
  “哇操,你说的话,就跟放屁一样轻松。”
  “你不喜欢听?”
  “哇操,虽然这话跟放屁一样,不过很中听。”
  “嘿嘿,喜欢就没事。”贺老虎又问:“你对这件事情有没有什么高见?”
  社小虫还没来得及问答,莫大毛己抢着说:“小虫大侠已胸有成竹,答应替咱们尽快找出那只小淫猫。”
  “很好。”贺老虎点头道:“人死不能复生,早一天找出凶手,我也可以早一天的安心。”
  一旁正在替他长剑变短剑伤脑筋的曹操理,听了,立刻插嘴说:“好是好,只不过,这件事由我们亲自调查,亲自雪恨,岂不是更好?”
  贺老虎苦涩一笑,道:老夫不是那种婆婆妈妈,斤斤计较的人,只要能早一天找出奸杀我妞儿的真凶,至于什么人出手,老夫都不在乎!“曹操理面色微变,说:“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小虫大快轻松夹住你的剑,且又有特异功能,这款高手,打着灯笼也没处找!”
  哇塞!
  杜小虫快爽上天了!
  他这人最大毛病,就是禁不起人家吹捧,人家一给他高帽子戴,他连命都可以不要。
  莫大毛和麦皮鼓也应道:“咱俩也是这个意思。”
  贺老虎的目光,又回到杜小虫面上,喊道:“小虫大侠!”
  这一声,总算把社小虫飞上天的魂,叫了回来,这才发觉上当了,叫道:“哇操,你们……”
  “无论如何,小虫大侠一定要答应老夫一件事。”
  “哇操,又还要我答应你啥米代志(什么事)?”
  “这件事你一定办得到的,你若是找到飞天猫,先把他交给我。”
  “哇操,你是说真牌飞大猫,还是冒………”
  杜小虫话还没说完,莫大毛已抢口道:“贺爷,这个恐怕………”
  贺老虎知道他意思,即说:“放心,老夫只不过留他一天半天,一天半天后,还是会交给你们。”
  “乖乖,这一天半天,凶手下知道会不会成了人肉叉烧包?”
  “这个你大可放心,老夫不会将一个死人送去衙门!”
  贺老虎说这话时,就像一只凶残的老虎。
  莫大毛和麦皮鼓二人看了,心头不禁发毛。
  贺老虎又道:“嘿嘿,就算人在衙门之内,老夫要请他到我家中一趟,凭贺老虎三个宇,相信你们大人也不会不卖老夫这个面子,莫头儿,你说是不是?”
  莫大毛无言以对。
  贺老虎转向杜小虫,说:“所以,小虫大侠这个人情是值得干的。”
  杜小虫笑这:“怎么说?”
  “凡替老夫办事的人,老夫都不会让他呷亏。”
  说着,贺老虎由怀中,拿出了两张银票。
  “这里是两万两黄金的票子,给小虫大侠买酒喝的,如果凶手一交到老夫的手上,老夫再奉上黄金三万两!”
  哇塞!
  二万加三万,那就是五万两。
  五万两黄金!
  这是个天价,平常人家一辈子做到死,也赚不到这个数字!
  莫大毛和麦皮鼓心中已在后悔,后悔不该把这个机会硬推给杜小虫。
  杜小虫也心动了!
  他心想:“哇操,家里十七个查某,若再加一个,就成了十八女金刚,虽然不用自养,可是买胭脂花粉、养颜补品的开销也挺大的。
  若有了这五万两黄金,口袋就麦克麦克,她们要整型扯皮啦无问题!“曹操理也惊呼道:“啥米(什么)?五万两黄金!”
  贺老虎将银票放在桌上,凄然—笑,说:“五万两黄金又算什么?要是有人能够还我一个活生生的女儿,他就算要老夫十万两黄金,老夫也一样给他!”
  废话!
  世上当然没有这样的人。
  贺老虎又道:“你要找老夫是非常容易,在这儿随便找个人一问,相信都会告诉你我住的地方。”
  他一面说,一面抱起了贺美云的尸体,话一说完,他人已到了房门外。
  贺老虎来的时候,身子挺得笔直,像座泰山,如今走时,笔直的身子,忽然佝偻了。
  这一来一去,短短的时间内,就像是已老了十年。
  从头到尾,他虽然都没有说过一句悲痛的话,但一种难言的悲痛,已在他的眉目间,行动上表露无遗。
  人世间最大最深的悲痛,莫过于失去最心爱的人。
  曹操理也没有再吭声,贺老虎一动身,他的身子亦跟着动。
  当他到了房门口时,突然回头,冷冷的一瞥。
  这一瞥,好像落在杜小虫的脸上,又好像落在银票上。
  杜小虫没有发现,因为,他的目光正落在莫大毛、麦皮鼓两人面上。
  “老弟,别这样瞧着我们嘛!”
  莫大毛、麦皮鼓二人,说着不禁将头垂下。
  “操你舅子的大卵葩!”杜小虫脸一扳,喝道:“无毛鸡,卖屁股的!”
  闻喝,两人头垂得更低。
  “你们两个屁蛋,给我抬起头来!”
  “卖恰比比(别凶),我们头拾起来就是嘛!”
  两人说着将头缓缓抬起。
  社小虫冷笑道:“哇操,两位大捕头好个天才的计谋!”
  两人傻笑说:“没有啦!”
  “哇操,你俩个屁蛋面皮较厚壁(脸皮厚)”,还有脸笑。“杜小虫心中好气,又好笑,道:”贺美云真是死在江山楼?““不错!”
  “她的死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是的!”
  “操你舅子的大卵葩,那你们刚才怎么说?”
  莫大毛、麦皮鼓二人,一声也下吭,好像都已忘记了。
  “你们耳朵打雨神(苍蝇),还是臭耳人(聋子),干嘛不回答?”
  两人仍然不吭声,紧闭住嘴。
  杜小虫无奈,喝道:“哇操,是谁出的点子?”
  莫大毛瞄了一眼麦皮鼓!
  麦皮鼓即说:“是我!”
  他不得不承担,谁叫他不是总捕头!
  “哇操,亏你想得出这么天才的点子,连我不知要佩服你,还是操你得好!”
  麦皮鼓只有陪着笑脸。
  莫大毛帮腔道:“咱们最先只是想登门求助,聘请老弟帮忙,但仔细一想,你未必会答应,正在伤脑筋时,该死的卖屁股就想出了这个点子来。”
  “你没有在讲白贼(说谎)?”
  “我门牙少了两颗,怎敢再讲白贼;除了卖屁股,还有谁会想出这种混帐点子?”
  杜小虫瞪着莫大毛,摇头道:“哇操,我本来有些相信的,可足你们两个大捕头,都是演戏的天才,所以,想来想去,还是不信卡好!”
  莫大毛和麦皮鼓互望一眼,苦笑了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蓦的,杜小虫架式一摆,喝这:“哇操,谁的混帐点子都无所谓,两个一起上吧!”
  间言,两人不由得大吃一惊,叫道:“老弟……”
  “叫我飞天猫好了!”杜小虫冷笑说:“你们不是说要为老百姓效命吗?我现在就成全你们!”
  莫大毛、麦皮鼓慌忙的摇手。
  “大哥大,别再拿我们讲生笑了(开玩笑),我有心脏病,会挡味条(受不住)!”
  杜小虫依旧扳着脸,道:“哇操,大侠变老弟,老弟不灵,又变大哥大,你们实在不该做捕头,应该去卖笑,卖脚仓(屁股),可能会有搞头!”
  “大哥大,你又讲生笑了!”
  “讲生笑?我连生气都没有时间,那有工夫拿你们讲生笑?你两个刀已在手,干嘛还不出手?”
  两人忙把刀放回销内。
  莫大毛打躬作揖道:“大哥大,这次我俩做得是有点混帐,但当时咱们的心情,希望你能够明白,如果心里还是不爽,那就给我们一人一个石子,好消你心中鸟气。”杜小虫听了,就算真的有气,放个屁也就消了,那狠得下心给他们石子吃。
  再说,他说这些话的用意,也只是在吓唬、整整二人罢了。
  杜小虫继续捉弄二人,故意道:“哇操,一人一个石子,我才没那个闲工夫,想想怎样溜栓(开溜),不是更帅!”
  莫大毛和麦皮鼓一听,这才真的慌了。
  “老弟,不,小祖宗,大侠,大哥大,使不得呀,你要溜栓,不如送条绳子给我们。”干什么?““上吊!”
  “哇操,真拿你们两个无法度。”
  这意思很明显了,莫大毛和麦皮鼓当然听得出来,总算放下心来。
  莫大毛立即又给杜小虫戴高帽子,笑道:“我早就宰羊大哥大见义勇为,有侠义之心,是绝不会袖手旁观看闹热(热闹)的。”
  麦皮鼓喜孜孜接口说:“何况又有五万两黄金好拿。”
  杜小虫笑着道:“哇操,说到这黄金,我本来是兴趣缺缺,而且也有些歹势(不好意思),但现在我最少可以想出一百条理由把它收下。”
  话声未了,一把将银票抓起,塞入怀中,一张也没有留下。
  麦皮鼓瞪直了眼,叫道:“操,连粒芝麻也没掉下,好像有点不够意思。”
  莫大毛瞪了麦皮鼓一眼,说:“你以为大哥大这五万两黄金这么容易赚啊?”
  杜小虫一笑,道:“哇操,说不定这五万两就要了我的头壳。”
  “怎么会?”莫大毛说:“咱们赌你赢。”
  “说的也是,我若不赢,你们两个屁蛋就死定了。”杜小虫道:“江山楼到底是什么地方?”
  “卖酒的地方。”
  “这间江山楼怎么样?”
  “我莫宰羊老弟要问是什么?是不是要问有没有幼齿(少女)坐枱?”
  “有吗?”“大哥大也喜欢这调调!”
  “哇操,那种摧残幼苗的事,我是不干的。”杜小虫问:“操操你是江山楼的头家?”
  “是的。”
  “他对老虎妤像惊惊(怕怕)!”
  “在这个地方,不怕贺老虎的人,好像还没有听说过。”
  “老虎是这地方最有钱的,他是干什么生理(买卖)?”
  “珠宝!”莫大毛说:“金珠城的头家就是他。”
  杜小虫暗想:“哇操,是只肥羊,有机会得宰他一刀。”
  只听麦皮鼓接口说:“大哥大,你对江山楼、金珠城不熟,那就更莫宰羊还有‘掷一把’、‘搁加来’这两个地方了?”
  “哇操,这两个又是什么玩意?”杜小虫好奇地说。
  莫大毛答道:“掷一把是这里最大的一间赌场,这间赌场与别处不同的就是不分昼夜,通宵营业,只要你有兴趣,你就算赌到死,也一样有人陪你。”
  “不错。”麦皮鼓接着说:“你要是大姨妈来(月事),人不爽,赌—把,也一样有人陪你玩。”
  “去你的大姨妈来。”杜小虫道:“那搁加来呢?”
  莫大毛笑着说:“自然是查甫(男人)发泄的地方啰!
  那些个探贪查某(妓女)为了挖空人客口袋的银子,当然希望人客呷好搁烧报(宣传),呷好搁加来(再来)!“杜小虫笑道:“呷好搁再来,哇操,果然名字取得好。”
  “名字不但取得好,里面的查某,各个水当当(美),直叫人流口水吔!”
  “是吗?”杜小虫似乎不感兴趣,又问:“老虎这人啥款?”
  “和一般的有钱人一样,狗眼看人低,爱笑摆(神气);而且,心情坏时,总会找些人出气。”
  “哦?”
  “还有贺美云那个三八查某,简直是个小辣椒。”
  “你的意思是说很泼辣?”
  “她不生气还好,一生气起来,的确泼辣得无三无四,没人应付得了。”
  “哇操,那在她身旁的人,就只有受气的份啰?”
  “嗯!所以,这间金珠城能够不去最好不去。”
  杜小虫没回答,脸上却露出一股邪笑。
  麦皮鼓兄了,突然道:“你好像迟早非要去一趟不可!”
  杜小虫笑说:“嘻嘻,不是你提起,我几乎忘了还有三万两黄金,存放在金珠城呢!所以,这气我是非受不可!”
  麦皮鼓拍马屁道:“贺爷还有求于你,相信怎么也不敢给你气受。”
  “哇操,这就紧歹讲(难说)。不过,其它三个地方,如果我不去见识一下,未免有些对不起自己。”
  “对对对,那三个地方的确应该去,那是男人最爽的地方。”
  莫大毛奇问:“大哥大打算先到那一个地方呢?”
  杜小虫一笑,不答反道:“你猜猜看!”
  “搁加来?”
  “搁你的蛋。”
  ※※※※江山楼。
  杜小虫还未到门口,酒香已经随风飘来。
  “哇操,这酒太帅了!”
  酒香芬芳扑鼻,杜小虫肚子里的酒虫,已在蠢蠢欲动。
  江山楼果然名不虚传。
  杜小虫也是一个内行的人,他知道江山楼的酒,绝不是一般的酒。
  天空仍飘着雪。
  漫天雪花,到处是一片迷漫,江山楼也迷离在漫天雪花之中。
  “哇操,果然是个好地方。”
  莫大毛在旁提醒他说:“这个地方的酒,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喝得起的。”
  “你是说价钱方面?”
  “嗯,最少贵两倍,”
  “酒赞地方美,贵两倍又算得上什么?”
  “那就得要看人了,像大哥大就算再贵五倍十倍,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哇操,你当我是凯子,好噱呀?”
  一面说,一面走了进去,顿觉暖和多了。
  只因楼内多了几盆炭火,和外面仿佛成了两个世界。
  楼内的陈设相当华丽。
  火盆周围有张波斯地毡,左右四张紫檀香几,几上摆着个水晶饰品。
  锦榻上有鸳鸯丝被,要是再多个风情万种的女人,这地方岂非就成了温柔乡。
  “哇操,太可惜了,要是有个水查某就帅了。”
  杜小虫的目光落在绣塌上,只见上面被枕凌乱,鲜血斑驳。
  他上前伸手沾了些,凑近鼻子一闻,又道:“不是在室女(处女)的血,莫非是贺美云的?”
  “就是她的!”
  声音冷酷而且低沉,这不是莫大毛的声音,也不是麦皮鼓的声音。
  杜小虫不禁循声望去,莫大毛和麦皮鼓两个,也同时回头。
  只见食楼外站着一个人,他正是这里的头家——曹操理。
  “原来是操头家(老板)!”
  曹操理道:“昨个傍晚,贺三小姐来要了这间听雪阁,起初,我们还以为贺爷要在这里款待人客;谁知,贺三小姐说只她一个,要过一些酒菜,就将我们支开。““你所谓的我们……”
  “是指两个队计,再加上一个我。”曹操理笑道:“贺爷是什么人?他的女儿到这里来 ,我当然得亲自招呼。” “命案在什么时候发生?”
  “大概正初更的时候,我们正在后面柜房摸八圈,就正我自摸的时候,突然传来惨叫声 ,我们马上赶来一看,才知道发生了命案。” “你说的马上有多快?”
  “虽然我的轻功没有楚留香快,但也差不多了,不过还是比飞大猫慢太多了。”
  “哇操,这一次你指的我们,又是那些个人?”
  “牛杂、朱万春、鸡大妈,还有我四个人。”
  “三缺一是要四个人。”
  “江山楼的酒,选自东北上上等的佳酿,供应这些佳酿的就是‘朱万春’,他在江湖上是有名的酒王。
  说到厨房里头的本领,真还没有几个人,可以跟鸡大妈比,江湖上人给她个外号,叫做‘杀鸡皇后’。““另外一个是谁?”
  “牛杂。”曹操理道:“江山楼里里外外,大大小小的事,他一人全包了,他对做跑腿的事,可是一把罩。”
  “哦:”杜小虫又问:“昨夜一共来了多少人客?”
  “一个。”
  “哇操,就贺美云一个?”
  “不错!”
  “哇操,这么大的江山楼就一个人客,那你这头家不是要喝西北风吗?”
  “无法度,昨个那种天气,大家不是躲在屋里,就是躲到老婆裤裆里取暖,谁还愿意出来。”
  “是吗?你呢?”
  “我不是告诉过你,我正在自摸……摸八圈。你若不相信,尽可以去问鸡大妈、牛杂、朱万春,他们三个现在就在门外。”
  此言一落,门口已出现三个人。
  这三人的身材,简直足畸型。
  牛杂又瘦又干又高,十足的是个吊颈鬼。
  而鸡大妈和朱万春二人,肥得和沈殿霞、洪金宝一样,不同的只是沈殿霞、洪金宝的肌肉还算结实。
  这两个人的肌肉,简直就像是豆花这的,一移动,就会抖动半天。
  一个人待在厨房,看的、闻的,全是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不愉呷才怪!
  一个做酒生意的人,亦很少会对不起自己的肚子。
  这两个人在一起工作,会瘦才是天下奇事!
  他们三人昨晚跟曹操理在一起摸八圈,曹操理知道他们当然也知道,曹操理不知道的,问他们也是等于白问。
  “免了!”杜小虫摇头笑道。
  谁知,莫大毛忽然说:“曹掌柜,先前我好像问过你这件事?”
  “嗯!”
  曹操理漫应了一声,爱理不理的。
  莫大毛又说:“你当时一句屁话也没放,好像什么也不清楚。”
  “好像有那么一回事。”
  “现在你却说了一大堆话,这是什么意思?”
  曹操理面露揶揄之色,道:“我这个人有一样臭脾气,就是最讨厌说废话:既然是废话 ,又何必浪费口水?” “操你妈,你这是酸菜炒大肠是不是?”麦皮鼓不悦骂说。
  曹操理一笑,道:“想操我妈,你可没机会,我妈早做了阎王的细姨(小老婆);不过,你那只鸡真想操人的话,这里有个杀鸡皇后,她的功夫可是一流的。”
  闻言,鸡大妈“嘿嘿”笑了,她这一笑,全身肌肉又抖动起来。
  麦皮鼓做出呕吐样子,说:“我的妈呀,天底下的查某拢死了了(死光),我也不会要这大母猪。”
  “妈的,歪嘴鸡又爱呷好米。”曹操理嘲笑道。
  “嘿嘿!”
  麦皮鼓笑了,怎料,曹操理又说:“可惜办事能力,会把死人气得跳出棺材来。”
  莫大毛、麦皮鼓脸上一红,道:“没这么夸张吧?”
  “夸不夸张,你们心里有数。”
  “那现在你干嘛又说了?”
  “嘻嘻,现在是小虫大侠问我,再说……”曹操理剔了下指甲,才又道:“两位大捕头当时赶着离开,耳朵也打佯,我就算说了,两位大捕头也没有工夫听。”
  “咱俩当时是去找小虫大挟。”
  “哦?小虫大侠几时开始吃公家饭?”曹操理转向杜小虫道。
  杜小虫不耐烦骂道:“哇操,你猛操个没完没了,是不是憋了一肚子鸟粪,想不发标拢卖屎(都不行)!”
  曹操理一笑,说:“那里那里,我是说两位大捕头走得太急了些,我若是凶手的话,就算一时疏忽,留下了什么线索,半路上想起,赶回来拿也来得及。”
  哇操!
  这话中有话吔!
  莫大毛就没听出来,他只当曹操理又在挖苦自己。
  但杜小虫却听出有弦外之音,即问:“哇操,那只小淫猫可是留下了什么线索?”
  曹操理不答,一欠身,手中已多了一条手绢。
  “这是一条查某的手绢。”曹操理笑着说。
  莫大毛不屑道:“这条手绢很普通嘛,没什么了不起的地方,你要是喜欢我可以送你几百条。”
  “你懂个屁!”
  曹操理骂着,又对朱万春道:“你去拿碗酒来。”
  朱万春转身离去,没一会工夫、端了碗酒进来,放在桌上。
  曹操理上前,把手绢全浸入酒里,取出时手绢变了,手绢上多了一幅裸体美女。
  “哇择,搞呼头!”杜小虫这。
  曹操理说:“这不是呼头,而是线索。”
  “咦,裸女身上好像有字。”
  “不错,是苗茵两个字,小虫大侠,你看出这手绢还有什么特别没有?”
  “像是男人的收集物。”
  “的确是专门送给男人的。”
  “哇操,那是什么人所有?”
  “什么人都可以有,就以我们这开封府来说,拥有这手绢的人虽然不多,伹也不算少. ” “哦?”
  “你可曾听过—句话,‘亲爱的,想我吗?’!”
  “没有。”
  “没有有!”
  曹操理似乎有些惊讶,接着说:“你真是古井水鸡(井底蛙),逊毙了!就算你没有去过那男人消暑的搁加来,总该也听过这句话嘛!”
  “亲爱的,想我吗?”
  “嗯,这句话是从搁加来传来的,只要你在搁加来出手凯一些,你离开的时候,你身边的查某,就会送你一条绣着她名字的手绢。”
  “哇操,搁加来的查某真这么花痴?”
  “是不是花痴,用屁眼想也知道。”
  曹操理把玩着手中的手纳,又说:“而且据我所知,我们男人很少人会把这玩意带在身上。”
  “为什么?”
  “嘿嘿,会到搁加来的男人,十之八九都有某(老婆)的,有某的男人大都是有惊某(怕老婆)毛病的软蛋包。”
  杜小虫不以为然道:“哇操,惊某大丈夫,打某猪狗牛,怎么说是惊某是软蛋包呢!”
  “哈哈,你一定是惊某的大丈夫。”
  “嘻嘻,你错了,我有十七个查某,我正打算再找一个凑十八金刚,你说我惊不惊某昵 ?” 曹操理愕了愕,不答反问:“那些查某都是自愿跟你的吗?”
  “各个像只河神(苍蝇),赶都赶不走。”
  曹操理更加惊奇。
  “哇,帅毙了,你是到情人谷找到了爱死你的情花,使她们吃了情花,才死跟着你的吗 ?” “爱死你的情花也会有解药,情花失去了,她们一样会离开。”
  “那你是用什么药,叫她们服服贴贴的?”
  杜小虫一笑,伸手指指他裤裆,道:“就我这毛山药。”
  闻言,曹操理又惊又羡,又有些不信,说:“一根毛山药能应付十七个查某,少瞎编啦 !” 顿了颊,突然又问:“你是用什么牌子的神油?”
  杜小虫摇摇头,笑道:“我不用神油。”
  “你戴了羊眼圈?”
  “没有。”
  “金枪帽?”
  “小弟弟睡着了,戴羊眼圈,金枪帽拢无路用(都没用)。”
  “操,你是金枪不倒!”
  “嘻嘻,差不多了,不过,金枪不倒一个晚上要让十七个查某眉开眼笑,她们是爽死,而我是虚脱而死。”
  曹操理急了,说:“不是羊眼圈,不是金枪帽,又不是金枪不倒,到底是用什么法子,可以告诉我吗?”
  杜小虫一笑,答道:“特异功能!”
  “特异功能?”曹操理惊奇叫道。
  杜小虫点一点头,说:“不错!”
  曹操理像泄了气的皮球,道:“就算我擦了一打神油,戴上十个羊眼圈,也比不上你的特异功能。”
  “所以,你也用不着瞧不起自己的小弟弟,快继续说手绢的事吧!”
  于是,曹操理苦笑说:“那些惊某的男人,若把手绢带在身上,无疑就是自打嘴巴。”
  “哇操,这么说,这种手绢除了搁加来的姑娘,好像就只有男人才有。”
  “废话。”
  “哇操,贺美云并不是男人,也不是搁加来的姑娘,所以,这手绢不是她的。”
  曹操埋目光朝绣榻上望去,说:“绣塌上零乱不堪,贺三小姐死前一定跟那只飞天猫,有过一场天翻地覆,人间最激情的战斗。”
  杜小虫瞄了他一眼,疑道:“哇操,你怎会宰羊?”
  曹操理一愕,随即笑着说:“不然,飞天猫身上的手绢怎会掉下来!”
  “好像有点道理。”杜小虫突然问道:“操操你,为什么你们都一口咬定这件命案是飞天猫干的?”
  曹操理笑说:“天底下除了飞天猫外,还会有谁会干这种缺德带冒烟的事,何况墙上还留下一只有翅膀的猫。”
  一旁的鸡大妈接口道:“不错,天底下所有的动物,就属猫最爱偷腥啦!所以,晚上睡觉时,我都要把门窗销上好几道,就怕飞天猫偷了我处女之身吔!”
  闻言,杜小虫心中暗骂:“操你的大鸡妈,老子会这么没水准,去偷你这只老母鸡。”
  骂完,杜小虫目光一扫莫大毛和麦皮鼓,道:“哇操,看来我们要走一趟搁加来了。”
  莫大毛和麦皮鼓两个,连头都还没点,曹操理已经抢着说:“那是你道款代志(你家的事),总之,我曹操理应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该孝敬的红包,你们大人也收了!”
  杜小虫听到这里,叫道:“哇操,府台大人也收红包?”
  莫大毛和麦皮鼓没有吭声。
  曹操理冷笑说:“不收红包,他那三个细姨(小老婆)不就要饿死。”
  说着,又朝莫大毛、麦皮鼓道:“两位大捕头以后最好少找江山楼麻烦,江山楼的生意还要做下去,而且我也没那么多工夫陪两位哈哈!”
  莫大毛和麦皮鼓互望一眼,说:“咱们情愿去打手枪,也不愿在这里喝臭口水。”
  就在双方打屁的时候,外面传来—声猫叫。
  众人一听,全都怔住了。
  “猫叫春!”麦皮鼓第一个开口叫道。
  “是什么猫?”
  鸡大妈歪着肥脑袋,随即问上一句。
  牛杂脱口叫道:“飞天猫!”
  “不,是小淫猫!”
  莫大毛大叫一声,面色骤变,提刀奔了出去。
  麦皮鼓的反应,并不在莫大毛之下。
  “哇操,别叫他溜栓!”
  杜小虫当然就更快了,最后一个起步的是他,第一个冲出大门的也是他。
  他的人简直就像是一支箭,“飕”的射出了楼外,射落在冰封的木桥上。
  ※※※风雪飘飘。
  在风雪之中,一个人孤伶伶的林立在冰封的木桥上。
  这个人一身金色,就连脸庞也用金纱蒙着,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那双眼睛闪亮而妩媚!
  一点儿也不锐利。
  这个人若是一只猫的话,他就像是只金丝猫。
  “格格!”
  这只猫叫声,充满了挑逗。
  在冷风中显得格外温暖。
  杜小虫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暖意。
  “哇操,你就是飞天猫?”
  “小虫大侠!”
  这金衣人的声音,非常悦耳,听来简直就像是蜜糖,甜腻腻的。
  “哎哟,我快要被溶化了。”杜小虫讶问:“你认识我?”
  这只飞天猫不答只笑。
  他的笑声更加娇滴滴。
  “今天城里有人传说,我昨夜在江山楼奸杀丁贺老虎的女儿,所以我赶来这里瞧瞧,正好偷听到你们说的话。”
  飞天猫的话刚完,便听莫大毛、麦皮鼓两人,叫道:“小小小虫大侠,你免惊(不用怕),我们俩赶来了!”
  他俩是赶到了,可是四条腿像在弹琵琶,抖得裤子都快掉了,而两只手连刀也拿不住。
  杜小虫转首看了他俩一眼,道:“哇操,拜托你们两个先把裤子穿好,免得肉剑出鞘伤人!”
  “对对对,我这肉剑可比手上的剑来得厉害。”
  两人连忙穿好裤子,而杜小虫又回头对这只飞天猫,问道:“哇操,你真是飞天猫?”
  这金衣人一笑,说:“废话,我当然是飞天猫啰!”
  杜小虫心中暗笑,忖道:“哇操,你还要假仙,真正的飞天猫就在你跟前,真是有眼不识泰山,逊毙了!”
  想完,便故意问道:“你既是飞天猫,还来这里干什么?”
  金友人答得很妙,说:“来看贺美云怎么嗝屁的?”
  “哇操,昨晚你还没有看够?”
  金衣人不答、沉吟了一下,忽然道:“李楚红是我抓走的!”
  “哦?”
  杜小虫听了,似乎有些惊讶,愕了愕,突然会心笑了。
  此时,他忽然发现了一件事,但他仍故装下去。
  只听金衣人道:“我做过的事,我当然承认,但贺美云不是我杀的。”
  “哇操、不是你是谁?卖假仙啦!”
  “如果我知道是谁杀的,我不会跑来这里,早就找他算账去了!”
  “是吗?”
  “这些事情自己做,是紧趣味(很有趣),别人替自已做,那就完全没意思了!”
  “有道理。”
  “并不是说这些事只有我才能做,别的人做就不可以,如果他叫做黑猫、淫猫,或是猫头鹰,这些事情,他就算做上一百件,也是他自己的事,但他偏要叫飞天猫,这我就不能不追究!”
  “对对对,我也是这个意思,所以我才答应帮忙………”
  杜小虫发觉自己失言忙住口,话锋一转,便道:“哇操,听你的口气,这件事就好像真的跟你完全没有关系。”
  “本来就跟真的飞天猫完全没有关系。”
  杜小虫还要再说,谁知,莫大手相麦皮鼓两人,各自一滚,滚到木桥上。
  “大哥大,别听他瞎鸡巴乱哈拉,这家伙一定就是杀贺美云的小淫猫。”
  说着,对麦皮鼓大喝:“卖屁股!”
  “在!”
  “现在正是你我为老百姓服务的时侯,咱们联手拿下这个小淫猫!”
  “遵命!”
  两人一跃起身,朝着金衣人扑了过去!
  金衣人的眼中,似乎没有莫大毛、麦皮鼓这两个人的存在,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杜小虫。
  “杜小虫,我要走了,拜拜!”
  “拜”字才出口,人已长身而起,飞入风雪中!
  “哇操!”
  杜小虫的反应已经够快的了,金衣人身子一起,他的人也跟着扑出!
  只可惜风太大了,雪也不小。
  这么大的风雪,对于眼睛,多少总会有些影响。
  几个起落,一下子的工夫,金衣人已经到了数丈之外。
  “哇操,人呢?”
  杜小虫一个头,立时又大了好几倍。
  “杜—小—虫—,我在这里!”
  风雪中,适时传来了叫声。
  “叫我,这骚得发浪小猫!”
  杜小虫精神一振,立刻循声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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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小——虫——卡紧嘛——”
  金女人的叫声更急,更嗲!
  “哇操,猫叫春,浪得叫人挡味条(受不了)!”
  杜小虫笑骂着,身形却没有停下来。
  “卖屁股·卡紧(快)!”
  “无毛大吔,这样追比干十个查某还要命!”
  说归说,他俩也拚了命在追。
  因为,杜小虫这样子卖力,两人实在不好意思偷懒。
  杜小虫追的是金衣人的叫声,而两人追的却是杜小虫飞扬在风中的模糊的身影。
  模糊的身影一刹那消失在风雪中。
  莫大毛、麦皮鼓也不理会,紧咬牙龈,循着原来的方向追下去。
  两人的身形虽然不快,也下见得怎样慢,;没多久·变成了两个黑点,在风雪中言※※※
  两个黑点还在风雪中幌动,而桥边的一堆积雪中、也出现了两个黑点。
  哇操!
  是一对乌溜溜,非常骚浪的眼睛。
  金衣人的那对眼睛!
  他的目光,望着杜小虫追去的方向,笑得更骚,更浪。
  然後,他站起了身子,抖落了一身的雪花。
  “嘻嘻,杜小虫,你被玩了!”
  ※
  杜小虫也在笑,是很苦、很涩的笑。
  “哇操,被玩了!”
  站在他前面的不是金衣人,也不是飞天猫,更不是小淫猫。
  而是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像极了波斯猫。
  美丽又温柔。
  “哇操,怎么会是你?祸水”
  这个女人确实叫祸水,但不是祸水的祸,而是霍元甲的霍·也就是霍大春失踪的女儿——霍水。
  霍水矫声说:’“什么不是我,你以为是谁?”
  杜小虫道:“阿红呀!”
  “楚红姐姐呀,她还留在江山楼前的桥边呢!”
  “哇操,你们在玩接龙游戏!”杜小虫担心道:“哇操,这是会要命的游戏。”
  “我们只是想调查,到底是那个混蛋冒你飞天猫之名杀人而已!”
  霍水说时,上前伸出织手勾住杜小虫的脖子,柔声又道:“这些天你不在,我们姐妹都好想你!
  说着,朝杜小虫脸上吹了一口如兰之气,杜小虫立刻软化了。
  “想我什么?”杜小虫故意问。
  霍水朝他裤裆一抓,娇声说:“想你这玩意嘛!”
  杜小虫连忙一把搂住霍水,他的唇刚刚与对方接触,霍水就像一头饥不择食的野猫,狠狠的咬着杜小虫的舌头,就活像要将他吞下去一样。
  几乎被霍水吻得窒息过去,好不容易才挣脱了霍水的唇,长长舒了一口气!
  “哇操,你『哈』死了!”
  “你好坏哟!”
  霍水嗲声嗲气的,就在杜小虫怀中扭动,她的大腿,碰着杜小虫的下部,立刻便有了反应。
  “哇操,就在这里打野战?”
  “有什么不好吗?”
  霍水的手不断的施展滑功,眼睛像滴出水来一样,看来,霍水是奇痒难当呢!
  杜小虫瞧着她笑道:“哇操,你老爸要是看到你这副荡样,不跌破目镜才怪!”
  “管它的!”·
  在杜小虫的热吻下,霍水就像一泓秋水,荡漾波动不已!
  “小虫,快……动手吧!”
  杜小虫也动情了!
  他一动情就不可收拾。
  三两下就把霍水:摆躺在雪地上。
  雪依然正飘。
  两人的热情,连冰雪也挡不庄。
  躺着的霍水,显得更骚浪,娇躯就像一条水蛇似的,扭摆着。
  凌乱的衣衫,露出深深的乳沟。—
  玛丽莲梦露的红唇张着,象等待情人的吻。
  杜小虫早已受不了这诱人的姿态,颤动的手,已朝那道深深的地方摸索。
  “嗯!”
  霍水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
  此时,杜小虫受了霍水的撩动,浑身灼热,连冰雪也浇不息。
  风在吹。
  雪在飘。
  雪地上两条赤裸裸的身子,无视万物一切打起了热情欲火的雪战。
  ※※※
  “好一只搞怪的飞天猫!”
  说话的不是杜小虫,而是另外一个人。
  金衣人循声回头,就看到了这个人。
  很邪的一个人。
  “操操你!”
  “是曹操理,不是操操你,你呢?”
  “飞天猫!”金衣人答道。
  曹操理冷笑道:“我是问你真正的名字!”
  “问来干什么?合八字?”金衣人说:“贺美云又不是我杀的。”
  “我知道。”·
  “知道不就得了,干嘛还要找我碴?”
  “我根本就不想找你碴,只不过你要追究这件事情。”
  “你是指贺美云这件事?”
  “就是这件事!”
  “莫非这件事跟你有关……”
  话声未了,曹操理的剑已经出鞘!
  “你是飞天猫,我要杀你,最少可以找出一、二十个理由来。”
  “哦?”
  “我就算把你杀了,也没有人会说我干的不对。”
  “嘿,我若嗝屁了,你当然就神了,而且还可以遥法外。”
  “原来你不是个笨蛋。”
  这金衣人说话很暧昧,道:“我既不会是笨蛋,那杜小虫更不是笨蛋了。”
  曹操理得意笑说:“就算他是天才儿童也无路用,杜小虫本身的麻烦就够他伤脑筋了。”
  “嘻嘻,就算杜小虫有一百个麻烦,他也不会伤脑筋。”
  “你这么了解他?”
  “了不了解不要你管。”金衣人道,“你应该在我跟他见面之前就找到我,不然你就要倒大霉了。”
  “倒大霉的是你不足我。”
  “是你!”
  “你说死人会开口?”
  “这么说,我非死不可罗?”
  “我做代志(事情)最喜欢阿莎力(乾脆),又乾净,你知道得太多,留下你可是麻烦!”
  “是吗?”
  “有了麻烦,就好像那个玩意长了菜花一样,很叫人难以忍受。”
  “你妈妈的,你鷄鷄歪歪说了一大堆屁话,总之,就是怕杜小虫是不是?”
  “你不喜欢我鷄歪,那我就用手!”
  曹操理右腕一振,长剑在身前划了个半弧!
  金衣人不闪,反而笑了起来。
  曹操理瞪着他,问:“你奸笑什么,怕我莫宰羊你是飞天猫?”
  金衣人敛了下笑容,才说:
  ““我听说过金珠城、江山楼、掷一把、搁加来的四个大头家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但高到什么程度,可就没听说了。”
  “你要宰羊还不简单!”
  一点也不假。。
  曹操理的剑早已出鞘·他一欺身,长剑一挥,“嗡”的漫天雪花之中,就多了百十道光影方圆一丈的雪花,立时成了雪珠,雨花一样飞散!
  “不赖嘛!”
  金衣人身形飞纵,一连换了好几个方位。
  曹操理步步紧迫,剑弌跟着连连变动!
  “嘻嘻,果然有两步!”
  当曹操理的第十剑刺出时,金衣人已在长剑攻击的范围外。
  曹操理不由一怔,长剑再也刺不出去!
  “嘻嘻,江山楼的大头家好像有点逊吔!”
  曹操理脸上不禁白一阵、红一阵,金衣人又笑道:“这下该轮到我K你了吧!”
  话声一落,手中已多了一支剑,立即刺出。
  旋即,雪花四散。
  雪花尚未消失,金衣人的一剑,已向曹操理的咽喉刺去。
  这一剑快得叫人连气也不敢喘一下。
  这一剑虽然快,却没有剌中曹操理的咽喉。
  因为,当曹操理面色惨变之际,三个人突然闪电般,向金衣人身後扑上!
  这三个人的身形同样迅速,动作亦几乎一样,三人分三路,扑上金衣人。
  金衣人所有的动作,刹那间完全停顿!
  剑当然也停了!
  剑尖距离曹操理的咽喉只有三寸而已!
  这三个人的动作稍慢,剑尖就耕得刺入曹操理的咽喉。
  金衣人这一惊非同小可,慌忙左右回顾,居然是鷄大妈、朱万春和牛杂三个。
  若不是亲眼目睹,实在难以令人相信,这三个不起眼的人,居然有这样敏捷的身手。
  “你们……”
  金衣人还来不及说话,双手放在金衣人屁股上的牛杂,突然惊叫:“哇塞,他脚仓(屁股)好有弹性,是查某的脚仓。”
  鷄大妈啐了一口,骂道:“你他妈的,想打洞想疯了,把屁眼当那个‘洞’!”
  牛杂仍叫说:“这只飞天猫真的是查某,我牛杂一摸就有触电的感觉。”
  鷄大妈笑骂:“我才是货真价实的查某,为什么你摸我从来就没有触电的感觉?”
  “那是你肥肉太多,电不过去!”
  牛杂说着,又在金衣人屁股上捏了两下,金衣人喝道:“不要捏我脚仓……”
  “我偏要捏,我喜欢捏,我爱捏,你拿我牛杂无法度。”
  金衣人被两个人按住死穴,他确实拿牛杂没办法。
  此时,曹操理欺身上前,左手就向金衣人身上招呼,一口气最少点了他十三处穴道。
  他的手一松,剑随之落地。
  曹操理这才松了口气。
  朱万春首先开口说:“我们如何处置这只飞天猫?”
  曹操理还未答话,鷄大妈已抢着道:“把他当鷄宰了吧!”
  “鷄!”牛杂大喜说:“让我来宰,我牛杂杀‘鷄’可是一把罩,包他爽歪歪!”
  “爽你妈的头。”鷄大妈道:“我杀鷄皇后在这里,还用得着你吗?”
  曹操理摇头说:“这只飞天猫也许还有利用的价值,就这样宰了未免可惜。”
  鹞大妈似乎有点失望,道:“也好,我们先将他藏起来再说。”
  牛杂笑着说:“对对对,养肥一点再宰,卡有肉。”
  “你就知道打洞。”鷄大妈道:“藏起来是怕杜小虫回头看见,不大妙!”
  “这个你们大可放心。”曹操理一面说,一面收起了剑。
  “放心?”朱万春道:“叫我们怎么放心,杜小虫这小子好像很难搞吔!”
  曹操理得意笑着说:
  “杜小虫要找的是奸杀贺美云的那只飞天猫,而不是这只飞天猫。何况,他未必会想到这只飞天猫,并没有跷头,已给我们抓起来了。”
  牛杂“哈哈”笑说:“对对对,到他发觉被玩了,一定会气得吐槟榔汁。”
  鷄大妈接口道:
  “他的下一步,就会拿着那条裸女手绢,上搁加来,一到了搁加来,一定会忘了自己是谁?”·
  牛杂吸了一口口水,说:
  “那是当然,尤其搁加来的头家娘,那股骚狐狸劲,哎哟,我一想到她,就会想打尿精。”
  曹操理目光一转,落在金六人的脸上,笑眯咪道:“这只飞天猫认识我,那么,我也认识他才对!”
  说话中,他一争掀了金友人蒙面的金纱。
  金衣人的一张脸孔,立时暴露在风雪之中。
  “女的!”
  “是你!”
  曹操理一见之下,当场目瞪口呆,笑容亦在风雪之中冻结!
  牛杂喳唔道:““我说他脚仓有弹性是查某,你们偏不信!”
  不止曹操理怔住,连鸡大妈和朱万春也楞住!
  ※※※
  黄昏。
  日头刚落山,搁加来的灯,已七彩缤纷亮了起来。
  搁加来是开封府出名的勾栏院,虽然不是最大一家,生意却是最好的。
  晚风轻轻地吹着,“搁加来”的招牌随着风儿摆幌。
  杜小虫站在街口,遥遥望着那一块招牌,一颗心‘怦怦’地跳了起来。
  只要走过街口,向那七彩缤纷灯火走去,就可以抵达搁加来,去尝一嗜那飘飘欲仙的滋味了。
  搁加来,这名字取得很通俗,却很恰当。
  男人到了这个地方,很少会拒绝它的。
  多久没到这种地方来了?
  杜小虫记不大清楚,好像是自从有了李楚红之後,便不再走这种地方。
  甚至连“摸摸茶”,那种黑漆漆一片的地方,也不再去了。
  他捏一捏手掌,心里犹豫着,是要先回味爽它一下?还是单刀直入?
  操!
  单刀直入那不是太亏待自己。
  杜小虫伸出左手,心想:“点到拇指就先爽它一下再说,不然就直接找人去!
  点指兵兵,点到谁家女子就当大兵,·
  点指兵兵,点到谁家女子就当鷄(妓女)!”
  白搭!
  不用说点到的一定是拇指。
  搁加来眩人灯火好像在向他招手一般,他左右望了一眼,看不到熟人,於是向搁加来走去。
  一走近搁加来,杜小虫的心跳得更剧烈了。
  他以前在乡下放牛的时候,也曾偷偷溜到九流的窑子里,很刺激的。
  现在,他已稍有名气,又有十七个女人·若再逛窑子被人发现,可会吃不完兜着走。
  天气很冷,伹杜小虫的手心都是汗,额角似乎也有汗淌了下来。
  他伸手抹了一抹,深深吸了一口气,便朝搁加来大门口走去。
  “姑娘,见客啦!”
  杜小虫刚跨进门槛,大茶壶便拉开嗓门大叫,一面迎了上来。
  “少年仔,甲意(喜欢)幼齿仔,还是熟蜜桃李丽珍这款,保证赞吔………”
  杜小虫乾咳了一下,装出一副老成,回答:“进去再说!”
  “好好好,请这边来。”
  大茶壶在前领路,将杜小虫带到—间客房,然後问:“甲意(喜欢)幼齿仔,还是熟蜜桃的,还是你有相熟的姑娘?”
  “哇操,幼齿仔太涩了,来个熟蜜桃!”
  “马上来!”
  “哇操,别马上风就行了!”
  “少年仔爱讲笑(开玩笑)。”
  大茶壶正要转身离去,杜小虫忽然叫道:“老兄等等!”
  大茶壶驻足回过头,问:“啥米代志(什么事)?”
  杜小虫沉吟了一下,才道:“老兄,不要太瘦的,也不要象白冰冰又矮又肥的。”
  大茶壶笑说:“当然,当然,我们这里的姑娘,身材都是一流的。”
  “还有……”杜小虫两手在胸前比了比,这:“两个咪咪(乳房),要卡有肉一点!”
  “安啦,我们这里的姑娘,都吃过什么桃牌的丰乳丸,保证每个查某的咪眯,都和叶子媚一样大,就算没有叶子媚的大,也有叶玉卿一般大。”
  说完,大茶壶笑着离去!
  杜小虫嘴巴似乎特别渴,一连喝了三杯茶。
  这时,有细碎的脚步声自远处传来。
  杜小虫立即放下茶杯,正襟坐危的坐好身子,大茶壶去而复返,他身後跟着一个妙龄少女·
  “小艾!”
  杜小虫向她上下打量,她穿着蝉翼透明装,里面是真空的,身材不错,样子马马虎虎。
  “啥款(怎样)?”大茶壶催问。
  “好,就这个吧!”
  “你尽情的玩,走时再结账。”
  大茶壶说完,便离房去了。;
  小艾一只手搭了过来,嗲声问:“小弟,贵姓啊?”
  “小弟』两字,杜小虫一听,差点晕倒。
  “哇操,你叫我小弟?』
  “瞧你年纪不大,不叫你小弟,难道叫哥哥?”
  “不对呀,我听说你们搁加来的查某,叫人客都叫亲爱的!J“格格,不错,不过吗?……这得看人客出手凯不凯,凯的话,就叫他一声亲爱的!J“哇操,要是出手当酸(吝啬)呢?”
  “给他面子叫他一声爷,不给他面子叫他一声死猪。”
  “死猪!』
  “喂,小弟弟,你是来开查某(嫖妓),还是来开杆(聊天)?”
  小艾说着将身子靠了过来。
  “哇操,当然是开查某(嫖妓”,解决男人生理需要来的。”
  “格格,以後要常来捧场啊!”
  说着,小艾往他的裤裆抓了一下。
  这一抓,使得杜小虫心里一荡,伸手搂住了她的织腰,将她的人扳了过来,在她的耳畔说:“哇操,我常来,你要怎么报答我呢?”
  小艾伸手在杜小虫额头一指,笑说:“瞧不出你人小鬼大!J“哇操,你又没尝过,怎知我的小了。”
  杜小虫双手已开始在小女身上活动起来。
  小艾按住他欲钻入胸内的魔手,说:“等一下,一节二两银子,全套打折优待,算你五两银子!”,
  杜小虫也不简单,道:“如果你肯把身上的衣服脱了,我就来全套。”
  “行,你先付银子。”
  “哇操,银子不是柜台算吗?”
  “是见面礼。”
  杜小虫取出一两银子给她,小艾收下後,在他的面颊上亲了一下,站起身来,动手脱身上的衣服。
  杜小虫一双贪婪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不放。
  小艾啐了他一口,笑骂:“看虾米(看什么)?”
  “哇操,看你的脱衣秀。”
  “没看过呀?”
  “嘻嘻!”
  杜小虫光笑没有回答。;
  不到半盏茶工夫,小艾身上只剩下一条底裤。
  那条粉红色的底裤,紧紧地裹着她的丰臀,她扭摆着纤腰,纤腰在她猛扭之下,似乎要断了一样,走到杜小虫的面前,笑盈盈地望着杜小虫。
  杜小虫拍拍身旁的床铺,道:“坐下来!”
  小艾刚坐下来,杜小虫左手一搂她纤腰,右手朝咪咪(乳房)上一按,便想来招“上天梯』。
  “干什么?”
  怎料,小艾身子一挪,避了过去。
  杜小虫楞了一楞!
  干什么?
  难道还用得着他说?
  哇操!
  花了五两银子买全套,难道只是眼睛吃冰淇淋?
  杜小虫顿了一下,又将手伸了过去。
  小艾在他手背上一拍,喝道:“说过不许这样!”
  “哇操,那有什么意思?”
  “想要有意思的话………”
  小艾笑得很邪,同时伸出手来。。
  “哇操,又要银子!”
  “没有银子,怎么办事!”
  杜小虫心中不禁有气,这分明是勒索,他霍然跳了起身,不悦地叫道:“哇操,你当我是冤大头。”
  小艾似乎很惊讶说:“小子,你懂不懂规矩?”
  “规矩?”杜小虫大声道:“这款地方只要有银子,就是大爷,还要有什么规矩?”
  “对,就是银子,小费!”
  “哇操,找名目揩油嘛!”
  “给不给?”
  杜小虫无可奈何又取出一两银子丢给她。
  小艾立即把银子往底裤里一塞,然後摆出骚浪的姿势,勾引杜小虫。
  杜小虫一见,刚才的怒气,便一扫而空。
  “小弟弟,不知道你那玩意壮不壮?”
  小艾仰起了头,右手食指有意无意地撩弄着他的胸前。
  杜小虫只觉胸腹间。有一种痒痒的感觉,道:“你试了不就知道。”
  “你不脱衣服,怎么试吗?”小艾腻腻地说。
  杜小虫一听到这句话,迫不及待把衣服脱个精光,小弟弟早已昂首以待了。
  小艾一见,不由目瞪口呆!
  杜小虫得意道:“啥款(怎样)?够份量吧!”
  小艾“啧啧”赞说:“够!够!你是我所接过人客里,最够份量的一个。”
  原来,杜小虫的那‘玩意儿’,经他施展特异功能之下,已粗壮得如婴儿手臂一样。
  小艾一面说,一面用小脚去撩杜小虫的那玩意儿。
  “来呀,还杵在那儿干什么?”
  那玩意见被她一挑逗,更是灼灼逼人。
  杜小虫扑了上去,双手便不客气,在她身上大肆搜索。
  小艾这次也十分合作,一边配合杜小虫,一边做出十分陶醉的模样。
  最後,杜小虫的魔手伸入了“禁地”,立即把她的底裤扯得稀巴烂。
  “哎哟,我的内裤昨个才刚新买的,你两三下就把它扯坏了,叫我光着脚仓(屁股)见人呀!”
  此时,杜小虫欲火高炽,再不打洞,小弟弟非爆炸不可!
  “哇操,一条多少钱?”。
  “二两银子一条。”
  “哇操,一条内裤要二两银子,你、你狮子大开口敲诈嘛!”
  “这、这是做船来的舶来品,玛丹娜穿过的。”小艾一指他的下部,又说:“快点啊,你瞧你小弟弟好像有点不高兴吔!”
  杜小虫低头一看那“玩意儿”,涨得红通通,像要吃人似的,只好道:“好吧,好吧,二两就二两。”
  闻言,小艾眉开眼笑,两腿一张,催说:“来吧!”这句话最中听了。
  杜小虫一听,立即举起小弟弟,在“禁地”附近搜索,寻找温泉洞,好解渴!
  谁知,小弟弟好不容易走到洞口前,正探头要钻进去时,小艾突然伸手堵住洞口。
  “哇操,又怎么啦?』杜小虫纳闷道。
  小艾伸出另一只手,杜小虫莫名说;“又要银子?”
  “嗯!”
  “什么名目要银子?』
  “开苞费!”
  杜小虫一听,差点从床上滚下来,大叫:“开苞费,你头壳有没有秀豆(坏)?”
  开苞费,这句话如果出自其他的女孩子口中,他也许会感到脸红耳热,不好意思。
  可是,她算什么?
  她那个“洞”,最少有一百个男人钻进去过,还要开苞费,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怎么样?”小艾催问。
  杜小虫沉着气问:“要多少?”
  小艾伸手食指一比,杜小虫道:“又要一两银子……便宜!”
  杜小虫心想一两银子而已,就再当一次冤大头吧!
  谁知,小艾摇摇头说:“不是一两,是十两。”
  “啥米(什么)?十两!”杜小虫跳了起来,大叫:“哇操,你当我是凯子,还是一元捶捶——儍爪,好揩油啊!”
  小艾瞄了杜小虫下部一眼,很有把握地说:“干不干随你的大便,又没有人拿着刀逼你啰!”
  杜小虫气道:“你个芋头牛奶冰,老子不干了!”
  “你不干!”小艾笑说:“你的小弟弟可是挡味条(受不了)吔!”
  “是吗?”
  说时,杜小虫丹田慢慢使力,只见那粗壮如婴儿手臂的“玩意儿”,缓缓地,渐渐地缩小,最後竟小得像拇指头一样。
  小艾见他那玩意儿伸缩自如,又惊又吓,花容失色,叫这:“太玄了!”
  杜小虫“嘿嘿”笑说:“後悔了吧?”
  小艾陪笑道:
  “小兄弟,刚刚我是跟你讲生笑(开玩笑),开苞费早收过,不收你开苞费,来,咱们现在就直捣黄龙!
  “直捣黄龙,老鼠打洞,老子拢兴趣缺缺,你快滚吧!”
  “哼,滚就滚,老娘对於这怪小子,也兴趣缺缺!”
  小艾说着,捡起衣服,光着屁股,气呼呼地开门出去。
  怎料,在门口却和一个人撞得满怀,不由駡道:“你老母没有生目啁(眼睛)给你……”
  话没駡完便住口了,因为,她撞到的正是搁加来的老板娘——董奇珍。
  董奇珍,在二十七、八岁,柳眉凤眼,娇艳妩媚,男人见了她,骨头都会酥。
  “珍姐,对不起,我不是存心要駡……』小艾一副歉意说。
  董奇珍一笑,问:“怎么啦?是不是又碰上变态的人客?”
  “不……这……”
  小艾一面支吾,一面盯着杜小虫房间。
  董奇珍会意,安慰她道:“你先回房,我来处理好了。”
  “是!”
  小艾应了声,连忙离去。
  董奇珍走到杜小虫房门口,摆出一副职业笑容,道:“少年吔,还满意我们姑娘的服务……”
  话语未了,董奇珍脸上笑容突然僵住!
  “满意?妈妈桑,你没有搞错……”
  杜小虫见了也怔住了!
  良久,两人突地自身上取出手帕,各自玩弄着手帕,口中直嚷着:
  “顶克克(硬囊)!”
  “软咻咻(软绵绵)!”
  “黑白转!”
  “克克害!”
  “项克克(硬梆梆)!”
  “软咻咻!”
  “黑白转!”
  两人越喊越激烈,如此一来一往,最後,杜小虫一指道:“你又输了!”
  董奇珍叹说:“从小到大,我好像没有一件事赢过你。”
  杜小虫笑道:“小时候,你是咱们村里头最漂亮的村花,那个时候,我最喜欢跟你玩,有一次,想泡你,你记不记得当时你说了什么话?”、
  “回家撤泡尿照照?”
  “不是。”
  “老和尚办嫁粧,下辈子再想吧?”
  “也不是。”
  “这么多年了,我忘啦,你告诉我吧!”
  “哇操,是叫我等下面的毛长齐了再说!”
  董奇珍脸一红,说:“哇塞,我真会说出这么黄的话来,我不信。”
  杜小虫道:“蒙(骗)你,我是小虫。”
  “格格,你本来就是小虫。”董奇珍说:“你现在‘毛’长齐了,可以到我房间里慢慢聊去!”
  言讫,拉着他的手入内。
  这董奇珍究竟是谁呢?
  原来,她是杜小虫以前同村铁铺店“董一捶”的女儿。
  而杜小虫呢?
  他父亲“杜大龙”被人害死後,便被牛肚村‘牛脯’收养,做个放牛童。
  谁也没料到,牛脯是个退隐高人,平时要杜小虫放牛时,以石头当暗器,袭击一个目标。
  几年後,杜小虫不但练成了轻功,而且石头随便一扔,没有百发百中,也能十拿九稳。
  这时,杜小虫随董奇珍,来到了一座阁楼之中。
  伹见房中布置极为华丽,牙床锦帐、粧台珠帘,红木桌、红木椅。
  杜小虫欣赏完房中的华丽布置,一瞥眼,才发现董奇珍身上穿的衣服又少又薄,像只性感的金丝猫·他不禁狠狠吞下一口口水,沉住气道:
  “十年前看你,十年後再看你,好像没有多大分别,我真难相信,天底下有你这么耐老的查某。”
  董奇珍轻叹一声,说:
  “别对我好嘴(甜言蜜语),十年前看起来我像是你的姐姐,现在呢?简直就像你老妈了。”
  “哇操,好佳在你不是。”
  “格格,是的话,你想怎样?”
  “我要吃奶奶!”
  董奇珍听了,又“格格”笑了起来。
  笑声还是和十年前一样。
  “阿珍,你怎么干这一行,是不是郎(钱)多、还是……”
  说到这里,杜小虫突然住口。
  董奇珍实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唉,挑水的回头,时日已过,还提它干什么?”
  她越不说,杜小虫越是好奇,非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可!
  “说嘛!”杜小虫拉着她的手,道:“好珍姐,我要你说,你不说,我就把裤子脱了跑出去,说你强奸我!”
  “你还是这么搞怪!”
  董奇珍无可奈何,顿了顿,才又说:
  “你知道我是武大郎放风筝,出身不好。八年前,我老爸爱拔缴(赌博),欠了石旺仔三十两银子没钱还,结果被活活打死。”
  後来,石旺仔又贪婪我的美色,又见我孤苦无依好欺负,不但强奸我,还把我卖到春花窑舘!”
  “干啥?”杜小虫道:“当小妹?”
  “当小妹?』董奇珍苦笑说:“以我的条件,当小妹不是暴殄天物?”
  “说的也是,不用多久工夫,一定会是红牌姑娘,春花窑舘买到你,稳赚不赔。”
  “我的故事就是这样!”
  “哇操,那你又怎会来到搁加来?』
  董奇珍犹豫了下,似乎有什么隐情,半晌才答说:“是经过几番波折,加上这里价码高,才跳槽过来的。”、杜小虫咬牙切齿,恨恨地道:“操他舅子的蛋,反正你会落到卖笑下场,都是食人肉的屎旺仔害的。”
  “不错。”董奇珍问:“瞧你一副要吃人模样,你跟他有仇啊?”
  杜小虫点头道:
  “嗯!你知道的,我老头是吃喝螵赌样样精通,有一次,春花窑舘的姑娘被杀,她们栽赃说是我老头干的,後来我老头被打入狱,最後被判死刑杀头。”
  说到这里,董奇珍突然想起,说:“对,你老爸那件事,在咱们牛肚村,曾轰动一时,成为大家茶余饭後的话题。”
  杜小虫气愤这:“操他舅子的蛋,那查某的死,根本就不是我老头干的,是石旺仔干的 。” “这个仇你要报吗?”
  “哇操,非报不可!”
  “你杀了他?”
  “没有。”
  “杀不了他?”
  “不,他现在一听到我的名字,便吓得尿裤子,躲了起来。”
  董奇珍忽的话锋一转,笑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哇操,阮莫宰羊。”杜小虫道:“我也不是来找你的。”
  “不是来找我?是找石旺仔?”
  “也不是,我是来找搁加来的头家(老板)。”
  “我在搁加来已经当了五年的头家啦!”
  闻言,杜小虫一怔!
  “你莫宰羊?”
  “现在宰羊了,哇操,那你很亨吔!”
  “人们的欲望是无止尽,有钱还要更有钱,所以,烦恼也跟着来了。”
  “哇操,你有烦恼吗?”
  董奇珍一笑,似乎有意避开杜小虫的问话,笑着说:“你真是老毛病不改,小时候喜欢泡马子,马大了就爱泡妓院。”
  “嘻嘻,人本身就是有个问题,需要查某才能解决。”
  “你没有马子(女朋友)吗?”
  “有。”
  “既然有为什么不找她替你解决问题,还要花钱来这种地方,不怕得花柳!”
  “哇操,我来这里是为了解决另一个问题罢了!”
  “格格,你又何必多作解释。男人来这种地方是很正常的事,你用不着歹势(不好意思)!”
  “哇操,你可不可以……”
  “你还要解释?那刚才叫小艾服务,你又怎么解释昵?”
  杜小虫脸一红,渣:“哇操,那只不过是顺便打打牙祭罢了。”
  “打牙祭!”董奇珍说:“你对每个查某,都是说打牙祭?”
  “哇操,咱们好像越说越离谱。”杜小虫面色一正,道:“老实说,我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飞天猫那件案子。”
  “飞天猫?你是说那个大淫猫?”
  杜小虫喃喃的道:“哇操,我可不是大淫猫,只是比较爱吃腥罢了。”
  “你在说什么吃腥?”
  “哦,没有。”
  “对了,你几时开始吃公家饭的?”
  “今天一大早。”
  “太不可思议了。”
  “我自己也没料到。”
  “搁加来跟那只大淫猫有关系吗?”
  “有,昨晚大淫猫在江山楼里,奸杀了贺美云。”
  董奇珍怔了怔,忽然又笑着说:
  “这只淫猫真懂得吃,李楚红、霍水、巧员贝,再加上贺美云,每一个都是又年轻、又水(漂亮),又难上鈎的女孩,他却全搞上了。”
  “嘿嘿,他酷嘛!”
  “可惜,他快酷不起来,就快要掉裤子啦!”
  “哇操,为什么要掉裤子,我怎地听得蒙刹刹(迷迷糊糊)。”
  “李楚红只是一个妓女,当然不会有什么麻烦,巧贝贝可就不同了。”
  杜小虫一惊,忙这:“哇操,你是说巧贝贝懂得几下子?”
  “她没有几下子,又怎配做女杀手?”董奇珍说。
  “哇操,她那几下子,还不及飞天猫的一根棒。”
  “‘棒’?什么棒?你好像话中有话!乙董奇珍笑着说:“巧贝贝不及,铁面‘发达星’的棒,未必会输给他!””
  “哇操,谁是发达星?”
  “哇塞,你连这个人拢莫宰羊(都不知道),太逊了吧!”
  “哇操,他风头有飞天猫那么酷吗?”
  “虽然没有飞天猫酷,伹也差不多了·”
  “这么说,我是有点古井水鷄(井底蛙),快告诉我发达星到底是谁?”
  “在江湖中,号称天下第一棒,他那一根棒己到了出神入化,炉火纯青地步了。”
  “他是恰贝贝的什么人?』
  “幸子(男朋友),他人已经到了开封。”
  “哇操,这下子阿妈呷(吃)麻油,老热(热闹)啦!”
  “还有呢!”
  “遌有什么麻烦?”
  “霍水,她老子的九九八十一无影剪,江湖上流传一句话,不知你听说过没有?”
  “什么话?”
  “无影金剪一出,鷄毛无存。”
  “哈哈,剪鷄毛何必用到金剪,我可是拔鷄毛的高手。』
  “你误会了,此鷄非彼鷄,此毛非彼毛。”
  “哇操,这学问大了。”
  “毛是指人身上的毛,包括头发、手毛、脚毛、腋毛,甚至那个地方的毛。』
  “鷄呢?』;;
  “当然就是男人的那玩意儿了。』
  “啧啧,这下是大条啦!”
  “霍大春因霍水的失踪,既焦急又愤怒,终日金剪不离身,倾全力追查,做的工作比官府还多。”
  “哇操,听你这么说,飞天猫要倒大霉了。”
  “现在,他还在贺老虎头上拍河神(苍蝇),加上霍大春、发达星,以及你这位大侠的武功、头脑,飞天猫不衰尾(倒霉)也难哟!”
  杜小虫摇头笑了。
  董奇珍突然想起又问:“对了,你刚才说列什么地方?”
  “飞天猫,不,是大淫猫奸杀贺美云在江山楼。”杜小虫道。
  “这又跟我搁加来有什么关系?”
  杜小虫由怀中拿出了一条手绢,这:
  “现场留下了这条手绢,江山楼的头家操操理说,这条手绢是搁加来流出来的,所以,我找到这里。”
  “你是说那只飞天猫,曾经来这里开查某(嫖妓)?”
  “嗯!”
  “搁加来人客一天进进出出上百个,我怎知道那一个是飞天猫。”
  “哇操,那一只不是真的飞天猫,是冒牌货。”
  “咦,这话怎么说?”
  “因为,我最清楚真的飞天猫从不杀查某,尤其是水查某;(美女),所以,贺美云是被冒牌的飞天猫杀的,再嫁祸给真的飞天猫。”
  “哦!那李楚红、霍水和巧贝贝,以及其他的女孩又怎么说呢?”
  “她们只是失踪而已,并不表示被杀。”
  董奇珍目光怔证的盯着杜小虫,说:
  “失踪和被杀不也差不多,就像上茅房拉屎拉尿一样的道理,你是不是头壳(脑袋)有点秀抖(问题)!”
  杜小虫摸着脑袋,道:
  “我的头壳一点也没秀抖(问题),伹要我两句话就将代志(事情)交代清楚,我头壳可就应付不来了。”
  “你来就为了证实曹老板说的话?”
  “我来不过要找出奸杀贺美云的那个凶手。”
  “凡是我们搁加来送出的手绢,上面都綉有名字。”
  “哇操,我这条手绢上面就綉着茵茵的名字。”
  “茵茵?”董奇珍诧异说。
  杜小虫问:“是不是你们这里的姑娘?”
  “不伹是,而且还是红得快发紫的红人。”
  “哇操,那她很多人客罗?”
  “没有人客,怎叫红人?”
  “哇操,她送出的手绢当然不少。』
  “是的,不过据我所知,男人很少会将这玩意留在身上;如果留在身上,他来这里相信还是这一两天的事。”
  “这位茵茵现在不知有没有人客?”
  “你要干吗?”
  “哇操,你以为我要干吗?”
  董奇珍一笑,说:
  “她是红牌,红牌的规矩不但要比一般人的多,且脾气也要大,不然就不能称做红牌,所以,她不到午饭後是不会起床。
  “你要等吗?”
  杜小虫想了一下,道:“哇操,我可没有美国工夫等。”
  “没工夫等无所谓,好佳在搁加来的红人一切应酬,向来都是由我亲自打点,你问我也是一样的。”
  “好,那请你告诉我这两天茵茵所接的人客。”
  董奇珍沉吟了一下,才说:
  “这两天茵茵的人客不多不少,正好是一打,其中一个中年汉,三个少年郎,还有八个都是糟老头子。』
  “哇操,生意兴隆。”
  “这八个糟老头子,依我看,你大可以不必理会。”
  “为什么?”
  “这八个老头子的年纪,加起来最少有七百岁,任何一个都可以做茵茵的阿公。”
  杜小虫不以为然道:“真正的高手,有很多是糟老头子,可不能小看他们。”
  董奇珍打趣的说:
  “这八个糟老头子,我敢保证,绝不是武林高手,说句缺德的话,再来多两趟这里,准中马上风,到时我还怕打官司呢!”
  “那三个少年仔又怎样?”杜小虫又问。
  董奇珍冷笑说:
  “也强不到那里去,腰包虽然还没有掏乾,身子大概己七七八八,再下去,那就青瞑(瞎子)闻臭,离屎(死)不远!”
  杜小虫摇头笑道:“哇操,你们真高杆,还有那个中年汉又啥款?”
  “比刚才我说的那些人,少说也强好几十倍。”
  “你是指那玩意儿?”
  “那玩意儿和武功都强。”
  闻言,杜小虫惊喜道:“哇操,他叫什么名字?”
  董奇珍非常神秘的笑了笑!
  杜小虫一怔,不解地问:“你笑什么?这个人莫非我认识?”
  “你认不认识他我莫宰羊(不知道)。』董奇珍笑说:“他就是掷一把赌坊的大头家——苟忠,外号‘狗屎王’。”
  “狗屎王!”
  ※※※
  “起来,起来……”
  一个中年汉,面色黄蜡黄蜡,额头淌着汗,光着屁股,躺在床上正拚命地又叫又用力,抽着他“老二”。
  他一手抽“老二”,另一手拿着春宫图画,拚命地抽,拚命地叫。
  伹老二那玩意似乎有些垂头丧气。
  “快,起来,起来……”
  渐濒地,老二那玩意有点抬头了。
  中年汉见状,更加卖力。
  有顷,老二那玩意终於好不容易昂首挺胸了。
  中年汉欣喜万分:吁了一口气。
  “狗屎王!”;
  就在中年汉吁了一口气之际,突然傅来叫声,那好不容易挺起的老二,“咻”地一声,又萎缩了。
  “哇操,狗屎王,你在磨枪啊!”
  这中年汉子正是狗屎王,掷一把赌坊的大老板。
  狗屎王老二萎缩了,他脸上的欣喜也消失了。
  “塞咿娘咧,你是谁?”
  “飞天猫杜小虫,你应该听说过吧!”
  “飞天猫?”狗屎王诧异问:“你是怎么溜进来的?”
  这时,狗屎王已穿好了裤子。
  杜小虫答道:
  “本来我是由大门进来的,伹是你赌坊生意实在太好了,一到门口,就吵得我头昏昏脑沉沉。”
  狗屎王笑说:“拔檄(赌博)是一种乐趣,拔缴的时候,大声吆喝也是一种乐趣。”
  “哇操,阮拢宰羊,可惜我现在没那种美国工夫。”
  “无所谓,掷一把赌坊随时欢迎你光临。”
  说话中,狗屎王伸手抓了床头的一包东西,揣入怀中,杜小虫没有在意。
  “谢谢,我本想找个人通报,只可惜伙计也分不开身,乾脆不请自入,歹势(不好意思 ),打搅了你“磨枪”!”
  狗屎王苦笑说:“塞咿娘咧,我也想不到你小子竟然会冒出来。”
  杜小虫叹了一口气道:“操你个舅子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嘿嘿,我难道不能这样做?老子喜欢,你管个屁!”
  “哇操,既然这样我就没有话好说了。”
  哇操!
  这下误会可深了。
  在狗屎王来说,以为他指的是自己“磨枪”自慰的事;而杜小虫所指的,却是狗屎王承认自己冒充飞天猫,奸杀贺美云这件事情。
  话说不清楚,很容易就引起误会!
  如今闭嘴已经太迟了。
  第四章 关老爷面前弄大刀
  第四章关老爷面前弄大刀
  狗屎王没有再说话·因为,他把全部的精神集中,随时准备出手!
  杜小虫不是瞎子,当然已经看出来了。
  狗屎王的暗器,在江湖上是出了名,名叫”爆米花”,他不得不小心提防。
  “塞咿娘咧,你还在等啥米(什么)?”狗屎王突然又开口说。
  杜小虫答这:“哇操,等你!”
  “等你妈的蛋!”
  狗屎王一声暴喝,双手陡扬!
  杜小虫同时也扬手。
  “砰砰砰!”撞击声响。
  斯时,半空中连爆出了四团火焰!
  这些火焰就像是爆米花一样,爆了开来。
  杜小虫大吃一惊!
  “哇撵,又不是元宵节,放什么焰火!”
  他吃惊还来不及,狗屎王的身子已凌空飞起,人在半空一滚,又撒出无数黑点!
  一个个的红点,转瞬间,在半空中爆出了一团团的火花。
  火花刹那间,又变成了火球,朝杜小虫飞来!
  几乎同时,狗屎王手中又撒出了十多个红点!
  这十几个红点所朗的角度完全不一样,却正好前後呼应,封死了杜小虫的身形。
  “啊!我K你变态人参干(阳萎)!”
  也就在这时,杜小虫猛然一声大喝!
  同时射出无数灰点,击中火球。
  那些灰点都是小石子。
  旋即,所有的火球,全都落在了地上,接着相继熄灭了。
  狗屎王脸上的汗水,顺着两颊流过脖子,淌入胸膛,浸湿了前襟。
  杜小虫双手也冒了泠汗。
  汗珠冰冷,他的身上有了寒意,不禁发抖起来。
  原来,他身上现在就只剩下内衣裤,外披的长衫和劲装疾服,都被刚才火球化成了灰烬。
  刚才要不是他眼明手快,将衣服脱去,现在他已成了烤乳猪。
  他心中直叫”好佳在”。
  狗屎王脸色苍白,双眼无神,瞪着消失在雪地上的火弹。
  “狗屎王,你现在就像一堆狗屎,还有什么屁话说?”
  狗屎王颓丧说:”小子,你再给我机会好不好?”
  “哇操,屎蜗螂戴花,你想得美。”
  “一次,就那么一次。”
  “卖屎〔不行〕!”杜小虫道:”你当我是一元捶捶,傻瓜啊!”
  狗屎王似乎非常失望,说:”我就知道你不会再给我机会。”
  杜小虫正想答话,值见狗屎王手中又多了个火弹。
  “哇操,你还想搞怪……”
  话声未了,突然有暗器破风之声。
  “咻!”·
  这不是狗屎王手中的火弹。
  这暗器是从杜小虫背後传来的。
  “快闪!”
  杜小虫大叫一声,身体随之闪开,而狗屎王就在一楞之间,暗器已射中了他咽喉。
  “哦……”
  他的身子一震,火弹脱手掉在地上。
  “砰!”
  火焰暴闪,火舌迅速上了狗屎王身上。
  他人在烈焰中倒下,没有人能够阻止。
  “哇操,啥米郎(什么人)?”
  “不告诉你。”
  “不说,我就追!”
  杜小虫转身一纵,飞快追了出去!
  只见一金衣蒙面人,蹲身伏在墙外一棵树干上,两只眼睛闪闪发光,非常锐利。
  飞天猫!
  “阿红?”
  杜小虫正要开口叫,但心中一动,忖道:
  “不对,阿红的目啁(眼睛)最迷人,眼神最温柔,瞧这个家伙,目啁(眼睛)象老鼠似的,又是只冒牌货!”
  忖毕,即问:”你是飞天猫?”
  这只飞天猫发出”嘿嘿”的诡笑,说:”猴死囝仔,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是飞天猫吗?”
  “我看你像只癞蛤蟆!J、
  “猴死囝仔,你是不是提灯捡大便,找死(找屎)!”
  话声中,一道剑光曳着一条人影,同时由那墙外树干射出,”唰”的从杜小虫头上飞过,落在院子中的一座假山上。,杜小虫在他射出的刹那,身形一幌。
  他要是稍微再杵一下,脑袋这下准搬了家。
  好佳在!
  杜小虫的脑袋总算没搬家,他将这颗脑袋摸了摸抬起来,就看见落在假山上的飞天猫。
  他实在奇怪,这只冒牌的飞天猫又是谁?
  风在吹,雪仍旧飘着。
  飞天猫也还是那身金衣,脸上仍蒙着那袭金纱,只露出了一对眼睛。
  杜小虫敢百分之百保证,这只飞天猫不是李楚红假扮的。
  有顷,飞天猫又尖又细的声音问:”你好像不认识我了!』
  杜小虫故意道:”飞天猫?”
  “原来你还记得我,刚刚你老是望着我发呆、我还以为你已经忘掉。”
  “我只是觉得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
  “你为什么不扮鸡、扮狼、扮狗,偏偏要扮飞天猫?”
  “这是我的自由,飞天猫这三个字,又没有申请专利,你管得着。”
  杜小虫笑了笑,又故意问道:”哇操,今早你不是一心开溜?现在怎么又反回来找我呢?”
  飞天猫说:“我不能不来找你。”
  “哇操,找我干啥,我有欠你钱,还是偷了你某(老婆)?”
  “你没欠我钱,也没偷我老婆,我只不过想杀了你而已。”
  “杀我?你有没有秀抖(问题)?”
  “没有,刚才那一剑虽然落空,那一剑的企图,我还以为你已经知道了。”
  “哇操,我实在是蒙擦擦(糊涂),前後不到四个时辰,你的脑袋瓜子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人的思想随时会变,这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杜小虫皱着眉故意道:
  “今早你目光对我充满了爱意,连和我动手的意思都没有。我心里还在欢喜,以为你对我有意思,现在居然要来杀我,到底是什么原因改变你想法?是八堵(肚子)鼓鼓(胀胀)消化不良?还是痔疮发作?”
  飞天猫反唇相讥说:
  “刚才我看你身手俐落,谁知你说起话来,比阿妈的裹脚布还要长远要臭,鸡鸡歪歪,一点也不阿莎力(乾脆)。”
  “哇操,代志(事情)问清楚总是好点。我这个人不怕鸡歪,最怕糊里糊涂。”
  “嘿嘿,有一句话相信你也听过。”
  “什么话?”
  “就是……”
  话才出口,飞天猫人剑突然拔起,飞射杜小虫!
  这一剑出乎杜小虫意料之外。
  飞天猫这一剑实在是不难得手。
  只可惜他是关老爷面前弄大刀,碰上真正的飞天猫,杜小虫虽然来不及反击,闪避总来得及。
  因此他一偏身,又避开了一剑。、
  飞天猫就如灵猫似的,飞上了屋顶。
  杜小虫紧追着纵上屋顶,问:”哇操,你还没告诉我,就是啥米(什么)?”
  “癞头龟的卵蛋!”
  “哇操,什么意思?”
  “王八羔子。”
  飞天猫居然还笑得出来。
  “哇操,你噱我!”
  “噱你?你不是癞头龟的卵蛋,是什么?”
  杜小虫修养功夫可真到家,他居然不生气,反而一下子不知想到那里去了,忽然道:”哇操,癞头龟的卵蛋也好,癞头龟的龟头也罢,只是你的消息倒很灵通嘛!”
  “你是说那一件事?”
  “我在掷一把赌坊这一件事,连我也莫宰羊自己会来这里,你居然知道,我实在有些佩服你。”
  “这又有什么值得佩服?”飞天猫说:
  “我是跟着你来的,打从搁加来开始,我就一直跟在你後面,就连你开查某(螵妓)被当凯子的事,我也宰羊,嘿嘿,你不只是癞头龟的卵蛋,还是个憨狗。”
  “哇操,你知道我会去搁加来?”
  “这件事就像小孩子玩家家酒,好玩又容易。”
  此时,杜小虫突然又想起刚才被噱的事,心里就不爽,即道:”好玩?我就陪你玩玩吧话才说到”玩”,杜小虫已腾身纵起,第二个”玩”字一出口,他右手已撒出一把石子。
  杜小虫第一个”玩”才说出,飞天猫人以拔腿就跑,所以当石子落下时,他人已消失在屋瓦上了。
  “哇操,我要是让你溜了,才真是叫癞头龟的卵蛋!”
  飞天猫闻声回头一看,就看见杜小虫追来,便加快脚步狂奔。
  看情形,他是知道自己现在不但杀不了杜小虫,甚至还有可能被杜小虫老鹰抓小鸡一样的抓住。
  当下,只有溜之大吉了。
  墙外是一条小巷,飞天猫三两个起落,纵下屋顶,左一拐,出了这条小巷,飞入了另一条小巷,再两三个起落,右一转,进入了第二条小巷。
  他似乎知道要摆脱杜小虫并不容易,所以一直都不敢回头,憋到现在才忍不住回头一看。
  哇操!
  一眼就看见杜小虫正在转入这条小巷。
  “我的老母,癞头龟的卵蛋是我,不是你呀!”
  飞天猫嘀咕声中,立刻又拐出了小巷。
  出了这条小巷,就是大街。
  大街上,当然有人来往。
  无论是什么人,突然看到飞天猫这样的一个人冲出,都难免会大吃一惊!
  怎料,他好死不死,一冲出巷口,便撞上个老太婆。
  老太婆揉着胸部,破口骂道:
  “夭寿死囝仔,你是无生目瞳(眼睛)啊?连老婆子我的豆腐,你也爱呷(吃),真是跃狗(饿狗)账想(想要)猪肝骨。”
  “对下起,对不起!”
  飞天描见这老婆子拉扯不清,连忙赔礼,一边越过大街,钻入了一间店子。
  这是一间”动物主家”,专卖各种动物。
  店中只有一个中年妇人。。
  中年妇人吃惊也来不及,飞天猫左手就抓下一件狗皮,右脚跟着踢开一扇窗户,连人带狗皮窜了出去。
  “贼,有贼呀!”
  妇人大叫声中,杜小虫己从门外冲了进来。
  “飞天猫呢?”
  妇人急说:”不是飞天猫,是哈巴狗。”
  “哇操·我说那个贼昵?”
  “溜了。”
  妇人应声下意识抬手往窗户一指。
  杜小虫飞快窜出!
  ※※※
  窗外又是一条小巷。
  杜小虫身形落下又起,纵上一堵高墙。.
  他居高临下,搜索疾步在前面巷口,飞驰的那只飞天猫。
  “嘻嘻,想从我手中溜栓(跷头),我飞天猫又不是斡假的。”
  杜小虫一声不响,捷如猫般的追去。
  就算他一点声音也不发,飞天猫也知道没有这么容易摆脱得了他。
  开封的大街,固然不少,小巷、胡同一样很多。
  伹飞天猫对周围的环境,好像很熟悉。
  他在大街小巷中穿梭,忽东又忽西的,好几次还翻过墙头,在别人的院子内绕了好大一个圈子,才转出来。
  一转出来,他就看见杜小虫远远的在朝他笑·等侯着;跟着,他就看到杜小虫像冲天炮一样凌空射来!
  “臭小子二真有两步七仔(两手)!”
  飞天猫佩服说着,左一拐,右一弯,又溜出了小巷,转入另一条大街。
  这条大街很特别。
  整条大街就只有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偌大个门,石阶两旁有两只石狮子。
  大门左右就是两这高墙,高墙最少都有一丈多高,三四十丈长!
  哇塞!
  好大的—户人家。
  大门紧紧的关着,飞天猫就站在门前石阶上。
  哇操!
  他居然站在那等杜小虫。
  俄顷,杜小虫已从那边小巷中追出,人就落在大街中心。.飞天猫突然笑得很邪,轻叱:”小弟弟冻凉了,给它保暖吧!』
  说着,将手中的狗皮朝杜小虫丢去!
  杜小虫一怔,将狗皮接在手中。
  一见杜小虫将狗皮接住,飞天猫即叫:”快来呀,飞天猫来了!”
  大喝声中,飞天猫的脚一踢,扬起了一蓬积雪。
  这一蓬积雪还在半空,飞天猫的人又不见了。
  “哇操,来这一招!”
  杜小虫骂了声,忽然又笑了起来。
  “哈哈——你这招太逊了,就算你叫得再大声,雪踢得再大蓬,还是逃不过我的目碉(眼睛),嘻嘻,我看到你躲在那里啦!”
  “唰唰唰……”
  话才说完,杜小虫不禁又怔住了!
  因为,他听到高墙之内,传来衣袂破空声。
  一、二十条人影跟飞天鼠似的,飞过高墙,飘落在墙外。
  这二十个都是二十来岁的青年,每人手持一支金剪。
  “唰唰唰……”
  杜小虫惊叫:”哇操,又还有。”
  不错!
  这下来的是女的,而且比男的多了九个,二十九位少女。
  她们的手中一样是拿着金剪。
  “这么歪(丑)的查某,不是像老母鸡,就像僵尸鬼!”
  一见杜小虫对她们品头论足,而且又误把狗皮当猫皮,这四十九个青年男女,脸上更加难看了。
  “是谁在叫飞天猫来了?”
  左边一个眼皮一双一单的青年,突然开口询问。
  众人面面相觑,半晌,才齐声答道:”莫宰羊!”
  “莫宰羊?”青年又问:”谁先出来的?”
  “我们!”二十个青年一齐应声:”我们一出来就看到这个人站在大门前,贼头贼脑的。”
  杜小虫嚷道:”哇操,我又不是贼,干嘛要贼头贼脑!”
  那青年不理,继续问说:”这个七月半的鸭子,有那个人认识?”
  没有一个人点头,没有一个人答话,表示他们全都不认识。
  可是,杜小虫又抗议了,他叫道:”叉你个仙草牛奶冰,我也不是午夜牛郎,干嘛又叫我是鸭子?”
  那年青人仍然不理,又说:”这个七月半鸭子脖子上围的东西,我们总该认识吧!”
  “认识!”
  杜小虫到现在才明白,飞天猫突然将手中狗皮,丢给自己真正的用意。
  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可惜杜小虫明白得太迟了。
  这时,四十九个人,九十八只眼睛,都集中在杜小虫身上。
  要是他们九十八只眼睛,变成九十八支金剪,杜小虫现在已经是支离破碎,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
  就只是目光,杜小虫都觉得震惊不已!
  因为,那些目光中都充满了仇恨!
  此时,刚才说话的那个青年又开口了。
  “这个七月半鸭子的小子,在这种天气,这个时候,围着一条狗皮,走到我们这里来,你们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吗?”
  “嗯嗯!”
  “嘿嘿!”
  “哼!”
  一连串冷笑,闷哼声此起彼落。
  杜小虫故意捏着鼻子,叫道:”哇操,谁在拉屎?好臭好臭!”
  “这小子说他不是贼,也不是鸭子,那是什么?”
  “飞天猫!”·
  这声音实在吓人!
  杜小虫讶道:”哇操,你们怎么知道我是飞天猫?高杆!”
  大街上行人本来不多,这下子突然多了好几倍。
  那一声“飞天猫”实在他妈的够响亮!
  这些人一听,就在街口收住了脚步。
  人都喜欢看老熟(热闹),却又怕遭到鱼池之殃,因此都远远站着。
  却有个人例外!
  这个人年约二十七、八,脸就像一块铁似的,硬梆梆,毫无表情,别人停下了脚步,他还是继缤向前走去。
  “喂,小心啊!”
  有几个好心的正想将他叫住、可是一看到这人手上发亮的棒子,话锋一转,便说:”啊,这郎(人)不伹喜欢凑老熟(热闹”,还爱相打(打架”,劝伊(他)是无路用(没有用)。”
  这边在议论纷纷,而那人忽然拔身,跃上了旁边的高墙。
  此时,四十九个青年男女已经展开架势,把杜小虫包围住。
  这人居高临下,一眼就看到了杜小虫,也看到了他脖子上的狗皮。
  狗皮和猫皮差不多,只要稍微不注意,就会有误差。
  “飞天猫!”
  那人呢喃着,眼中有了火焰。
  四十九个青年男女的眼中也在冒火。
  最先开口的那个青年,看来就是老大,激动地说:”我们正愁找不到你,想不到你居然敢找上门来,你道霍家的人是好欺负的!”
  杜小虫恍然这:;”哇操,我说呢,那来这么大的排场,原来都是霍大春收养的乾儿子乾女儿。”、“你现在知道得太晚了。”
  杜小虫扫了他们一眼,心中不由直叫:
  “怪怪,这么多怎么应付?打死也不能承认自己是真的飞天猫,否则,祠堂(小鸟)不被拆了,才怪!”
  心中一动,即这:”哇操,卖黑白来(别乱来),我可不是飞天猫!”
  霍老大将金剪”咔咔”动了两下,其他的四十八人,也依样画起葫芦。
  “咔咔”声一时不绝。。
  杜小虫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他穿着内衣裤,在风雪中站立了这么久,手脚似乎己发僵。
  这种情形下,最奸就是开拳展脚,活动一下筋骨。
  但他只想给自己分辩几句。
  “哇操,我根本就不是那只飞天猫!”;
  “不是?”霍老大冷笑说:”你脖子上的猫皮怎么说?”
  杜小虫拿下狗皮一笑,道:”哇操,你说这玩意呀?这不是猫皮,是狗皮,哈巴狗的,不信你们拿去看!”
  众人一听,不由怔了怔,便说:”即使是白痴,在这种情形下,也会死不承认的。”
  说完又一声冷笑。
  “嘿嘿……”
  旋即,好几十声冷笑跟着响起。
  杜小虫的心头又添了几分寒意。
  “哇操,你们又不是大奸人,为什么老是要奸笑,笑得人家鸡皮疙瘩全蹦了出来。”
  “那是你家的事,我只要你承认自己是飞天猫,是掳走霍水的飞天猫。”
  “她可是心甘情愿……”
  “放你妈的狗臭屁!”
  说话中,霍老大金剪突然剪了出去!
  金剪快而且狠,不愧是老大。
  只可惜这个老大,这次碰上了杜小虫。
  金剪一出,杜小虫右手狗皮亦送出。
  一剪没剪中人,却把狗皮剪破了。
  “啊——气死我了。”
  霍老大猛捶自己的胸膛,好像个大猩猩一样,然后整个身子猛的向上拔了起来!
  这刹那之间,杜小虫身形一闪一矮,左手反托着霍老大的屁股,一托一送,霍老大就凌空飞了出去!
  “哎呀,好臭,好臭!”杜小虫连忙长身站起,大叫:”夭寿,夭寿,霍老大你自个生气也就罢了,干嘛连肛门也生气(放屁)!”
  霍老大脸不红说:”金剪剪不死你,就用屁臭死你也行!”
  “夭寿噢!”杜小虫咒道:”小心雷公打你,生儿子没屁眼。”
  周围的四十八个青年男女听了,又气又怒,四十八支利剪”咔咔”,全举了起来。
  这四十八支金剪正要出乎,”萨”的一韩,飘落一个肖年人。
  “霍姑娘是心甘情愿,巧贝贝可不会是心甘情愿吧?”
  闻言,杜小虫定睛一看,只见这青年脸上硬梆梆,毫无表情,身材魁梧,但手上却拿着短又细的—支棒子。
  他目光射出浓浓的仇恨!
  杜小虫怔了怔,他并不认识这个人。
  “哇操,瞧你脸色这么歹看(难看),你闭结(便秘)!”
  这人还来不及说话,霍老大已抢着说:
  “阁下仗义援手斗脚手(帮忙),我们非常感激,伹这到底是我们霍家的代志(事情),请闪一边,今天就算血洒长街,我们都在所不惜!”
  “这并不单止是你们霍家的事!”这青年应了一句。
  霍老大纳闷道:”还未请教……”
  “铁面发达星!”
  霍老大一怔,其他的四十八个青年男女,亦不由怔在当场!
  杜小虫也不例外!
  “哇操,你就是那根棒子很酷的,人称天下第一棒的发达星?”
  “你也知道我?”
  “皮毛而已!”
  “贝贝告诉你的?”嘻嘻,他根本就没有喜欢过你,他说你象块木头,虽然,你是天下第一棒,可是你那根‘私棒’,不到三秒钟就玩完了。”
  “胡说!』
  “我才没有黑白讲,不信你去问她。”
  “她人在那里?”
  “莫宰羊,前几天她还还像点仔膏似的,黏着我不放,赶都赶不走,一幌眼,她人就不见了。”
  “你是什么东西?”发达星气道:”贝贝会赖着你!”
  杜小虫笑说:”我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人,是个酷毕的人。”
  “现在你当然是人,单独对着查某的时候,你就变成了不折不扣的畜牲了!”
  发达星的眼中,彷佛要喷出火焰。
  不是爱的火焰!
  而是致命的火焰。
  致命火焰还没有喷出,他手中的棒己像孙悟空的金箍棒,变得又长又粗喷了出去!
  “哇操,卖动手,我请你喝酒,咱们好好谈谈!”
  杜小虫一面说,一面闪身避开。
  “不必!”
  “必”字一出,发达星已扫出三四十棒,杜小虫一口气全接了下来。
  发达星的面色越来越凝重。
  霍家乾儿子乾女儿,就更是吃惊!
  “怪不得巧贝贝会被你给征服。”发达星突然蹦出这句话。
  杜小虫笑了笑,这:”现在我也才知道,原来我是这么厉害。”
  这句话还没说完,发达星的棒又飞来了。
  杜小虫还是应付得来。
  发达星觉得很没面子,棒子突然一收,人便冲天飞起。
  “飞天猫,上来!”
  闻言,杜小虫人也凌空而来,叫道:”我来啦,虾米马薯(什么事)?”
  “小心暗器!”
  发达星人在半空,猛喝声中,左手一挥,”飕飕飕”棒中飞出短木刀。
  哇操!
  原来,他棒中还有玄机。
  杜小虫忍不佳赞叹:”帅吔!”
  这一刹那,又有无数支木刀射出。
  杜小虫在开避中,顺手打出石子,一个个将木刀击落。
  发达星的暗器手法,果然非常发达。
  但他碰上杜小虫,面色由铁面变成了铜面,死硬中加了青色。
  他惨笑说:
  “你比我还要帅,但即使不是你的对手,这一战我还是要打下去,今天不是你嗝屁,就是我见阎王!”
  “哇操,撕破脸,不是歹看面。”
  “歹看面(难看),好作阵(好相处),我全都豁不出去不管了。”
  发达星咬牙切齿,不要命冲前,每一棒出手都是有去无回之势。
  一个人要拚命的话,武功最少比原来胜三筹!
  杜小虫却根本对他的生命不感兴趣,也根本就没有意思拚命。
  因此,他的武功就打了个折扣,一时间竟被发达星的棒,逼得手忙脚乱!
  “喂,叉你个仙草牛奶冰,你爱起哮(要发疯),我可没美国功夫陪你玩……”
  “由不得你!”·
  杜小虫听了,一个脑袋又变成了两个大!
  就在这个时候,两个声音突然从下面传了来。
  “误会误会,拢是自己人,卖帕(别打)了!”
  “哎哟,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
  这两个声音在杜小虫来说并不陌生,他偷眼一瞄?就见到莫大毛、麦皮鼓两位搞笑大捕头,正在排开人群,叫嚷着奔了过来。
  发达星见来的两个人都是捕快装束,不由得为之愕然!
  “你报官?”
  杜小虫冤枉道:”哇操,我被你哥哥啼(纠缠),那来美国工夫报官。”
  “天方夜谭加荒唐,你们怎么都在欺压小虫大侠呢?”
  莫大毛直嚷着,好不容易挤到前面。
  麦皮鼓跟了进来,站在莫大毛旁边。
  莫大毛的嗓子虽然还不算响亮,但霍家的人全部听到了。
  他们齐声道:”大侠?什么大侠?”
  莫大毛抢着答说…”猫大侠!”
  “猫大侠不就是飞天猫。”发达星道。
  “不错……不不不,此猫非彼猫,他是专门替官府捉那只淫猫的猫,所以他是正派猫。”
  莫大毛说了一大堆,众人听得似懂非懂,发达星有感而发的道:
  “好像也对,如果他是那淫猫,也不会在这里逗留,凭他的武功,只要他愿意,应该随时可以远走高飞。”
  杜小虫笑说:”你好像变聪明了。”
  “谢谢!”发达星奇道:”你真的叫猫大侠?”
  “哇操,猫有很多种,他们要这样称呼,我也无法度(没有办痃〕。”
  “贵姓?”
  “杜小虫。”
  “杜小虫,我决定和你做朋友。”
  霍老大一听,连忙上前说:”你要和他做朋友,有没有搞错,他是飞天猫,抢走你马子的飞天猫吔!”
  发达星很乾脆地道:
  “管他是不是真的飞天猫,他都已经是我的朋友了,就算他真的抢走我的马子,他一定有令贝贝佩服的地方,不然贝贝不会真心跟他的。”
  霍老大沉吟了下,突然又说:
  “可是他是个淫贼,奸杀贺爷女儿贺美云的凶手,我们站在侠义上,可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发达星道:
  “抛开儿女私情不说?其实我也想做一点侠义的事。可是,我一共捅了他一百零八棒,如果他是淫猫,没有不还手的道理。”
  岂知,杜小虫笑着说:”你一共捅了我一百零八棒?”
  “不错!”
  “哇操,你居然记得这样清楚?”
  “我是数着出手的。”
  “哇操,如果你不数着出手,最少还可快上一倍。”
  发达星怔了怔,忽的”哈哈”大笑起来。
  “难怪我这几年总觉得棒术老是进步不了,敢情是这个道理,猫大哥,我非请你去喝两杯不可!”
  “哇操,不要叫我大哥,我已经很久没做大哥了,叫我小杜吧!”
  “好,小杜,我请你去喝两杯!”
  “奶奶的,你捅了我一百零八棒,就只请我喝两杯,是不是当酸(小气)了一些?”
  “那就喝一百零八杯。”
  “帅!去那儿喝?”杜小虫道:”最好是要有一面喝酒,一面卡拉oK的。”
  发达星还未答话,有个声音已从大门傅了出来,说:”就这里啥款(如何)?”
  声音洪亮,杜小虫和发达星循声望去。
  这人就站在霍家门前的石阶上,年纪已过四十,粗眉大眼,身材魁梧,站立在那里,有如一座门神。
  发达星目光一闪,回头问杜小虫:”你认识这个看起来象门神的人?”
  杜小虫摇了摇头,莫大毛插嘴说:“这位是‘霍大春’霍大爷!”
  杜小虫道:”哦,原来是春他妈的霍大爷!”
  莫大毛又说:“一百零八杯的好酒对霍大爷来说,是小卡司(小意思),卡什么oK更不成问题。”
  霍大春随即接口:”好酒一百零八杯没问题,就不知道两位肯不肯赏脸?”
  杜小虫瞟了发达星一眼,笑道:
  “哇操,这位霍大爷好像真的很有诚意请咱们喝酒,咱们如果推辞,未免不够阿莎力(乾脆),你意思啥款(怎样)?”
  发达星笑着说:
  “我这个人本来就是走到那儿,呷到那儿;不过白呷白喝,八堵(肚子)会鼓鼓(胀胀)不消化。”
  一旁的霍老大即道:
  “发哥刚才帮了我们好大一个忙,我正想找个机会谢你。所以,乾爹就算不请,我也要请!”
  杜小虫笑说:”哇操,这下你应该不会八堵鼓鼓(肚子胀胀),消化不良了。”
  “不但不会,还可以大干他一顿昵,哈哈——”发达星豪爽地笑着,夺女友之事早巳抛到太空去了。
  这时,莫大毛、麦皮鼓慌忙迎上,不管三七二十一道:
  “我们追出了江山楼,找遍了附近一带,都不见小虫大哥的踪迹,这才折返城中,那知道一入城门,就接到这里发生了事的消息,我们连大气也没喘一下,便赶来一看,嘿嘿,谁知就在这里见到了小虫大哥。”
  杜小虫道:
  “嘻嘻,你们这次来得总算是时候,若快一步得斗脚手(帮忙)打架,慢一步的话,就没口福喝好酒。”
  两位大捕头不由摸头儍笑,有顷,才又说:”对了,小虫大哥怎会在这里?”
  “那只淫猫溜到这里,我当然追到这里罗!”
  “结果呢?”·
  “他给我追得连屁都没工夫放,便抢了一张狗皮当猫皮,一扬手丢给我後,自己则窜入右边的石狮子後面去了!”
  此话一出,最少有二十条人影,一齐向右边那只石狮子扑去!
  这些人都是霍大春的乾儿子乾女儿。
  不一会儿二一十条人影又陆续返回。
  霍老大急问:”人呢?”
  “没人。”
  霍大春突然叱喝:
  “一群蠢货,真是丢人现眼,那只淫猫可没有你们这么蠢,你们缠住了小虫大侠,他不趁这个机会开溜等什么时候?一个个又蠢又笨,还不滚回去!”
  闻喝,一个个忙将金剪收起,垂着头,鱼贯退回门内去。
  霍大春叹了—口气,才转向杜大虫,发达星二人,说:”请!”
  莫大毛和麦皮鼓两人,心中暗乐:”来得确实是时候,非捞他个够本……”
  怎料,还未想毕,一辆八匹马的华丽马车,已从街角转出,疾驰而来。
  开封府有的是有钱人家,有钱人家又爱骚包,这是人之常情!
  因此,八匹马华丽马车出现,应该是不会有人去理会。
  伹是,这辆马车却在霍家门前停下,这就连杜小虫、发达星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哇操,这家伙有够他妈的骚包,骚到咱们面前来了。”
  霍大春瞪大了眼睛,充满了疑惑,喃喃地说:”奇怪,贺老虎这家伙的马车,怎会跑到我门前来了?”
  杜小虫怔了怔,道:”哇橾,是贺老虎的马车?”
  霍大春粗眉才一扬,便见一个管家装扮的中年人,翻身下了车座,随即问:”那一位是杜小虫大侠?”
  发达星转脸一笑,说:”你很红嘛!”
  “八字好,无法度(没办法)。”杜小虫上前一步,道:”虾米苏薯(什么事)?”
  中年人躬身说:”我家主人请小虫大侠前去喝酒。”
  “喝酒!”杜小虫笑道:”哇操,一下子工夫就来了两摊,够呛了!”
  “我家主人在金珠城银楼,准备了波斯来的上等葡萄酒,还有京城请来的大师博掌厨!”
  杜小虫猛吸了一口口水,道:”停,别说了,我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发达星开玩笑的说:“你娘咧,你的确比我还要红,连开封的第—财主,也想法子巴结你,请你喝波斯葡萄酒,叫人不旺肚(嫉妒)都卖屎(不行)!”
  “没什么好瓱肚(嫉妒),我早就见过他了。”
  “真的?”
  “骗你干啥!”
  “现在有两摊酒等你喝,你准备先喝那一摊?”
  “当然是贺老虎的。”
  “为什么?”
  “因为他要送我五万两。”
  发达星瞪大了眼,有点不相信,叫道:”你娘咧,天底下好康的代志(好事),都被你堵到(碰上)!”
  杜小虫苦笑说:
  “哇操,你别羡慕,他送我五万两是有目的的,是要我送他一只淫猫,现在我还没有找到那只淫猫。”
  “五万两?”霍大春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这么打拚(卖力)!”
  杜小虫道:”哇操,就算没有五万两,我还是一样要这样打拚。”
  “怎么说?”发达星问。
  杜小虫瞪了莫大毛、麦皮鼓二人,答这:
  “贺老虎的女儿贺美云,昨晚在江山楼死在飞天猫剑下,尸体却连夜跑到了我所住的客栈。
  如果我找不到那只冒牌飞天猫·这两位大捕头一定不会放过我!”
  莫大毛和麦皮鼓二人,不等杜小虫说完,就已经将头垂下了。
  “我们错了,请不要再说啦!”
  杜小虫一笑,道:“哇操,不说你们,那就说我自己吧!”
  “请便!”
  “如果有人冒充你自己名号,杀人放火,强奸查某,你们会啥款(怎样)?若是他叫做黑猫、病猫、淫猫、金丝猫,这些事情,就算他干上一百件、一千件,也是他家的事。
  但他偏偏又叫做飞天猫,我这‘飞天猫’二个字,可是申请过专利,所以我非追究不可!”
  发达星听了,叹说:
  “你的麻烦果然不少,不过有五万两好拿,这种麻烦再多几件,我作梦也会笑醒,只可惜我没有你那份‘福气’。”
  话声一落,那个中年管家忽然向他一揖,问:”这位可是天下第一棒铁面发达星?”
  发达星怔了怔,讶叫:”哎哟,你也认识我,这下我可红啦!”
  中年人摇头说:”是我家主人认识。”
  “哦?”
  发达星虽有点失望,却是非常惊讶!
  “我家主人爱结交英雄豪杰,所以吩咐下来,若遇上发少侠,也请前往聚聚。”
  “啊哈,原来在江湖上,我的知名度也响当当。哈哈,这下发了,发了。”发达星突然又问:”你家主人现在那里?”
  中年管家一笑不答。
  发达星叽哩呱啦又道?”我怀疑那只老虎现在就在车上,对不对?”
  中年管家还是只笑不答。
  发达星转望杜小虫,乐道:”哈哈,看来我的运气也并不比你差,说不定那只老虎也会送我五万两吔!”
  杜小虫笑着说:”哇操,你当他是散财童子,还是老凯子,那么好噱呀!”
  “就算没有五万两我也要去一趟。”
  “为了波斯葡萄酒?”
  “一半一半!”
  此时,中年管家已走近车厢,拉开车门说:”两位请上车。”
  霍大春连忙上前,这:”两位真要跳槽………”
  “别失望,我俩会再给你机会的。”
  哇操!
  这什么话?
  好像能请到他喝酒吃饭,是莫大光荣似的。
  发达星一面说,一面朝车厢走了过去。
  一到了马车前,便迫不及待一头钻进车厢。
  谁知,他一步跨进车厢,身子突然一顿,还是跨进车厢里去。
  杜小虫跟着进了车厢。
  中年管家掩上车门,这才回身走到车前,跨上车座。
  “呷——”·
  一声轻叱,八马蹄飞!
  霍大春居然没有拦阻,待马车走远,他才将目光收回,落到莫大毛、麦皮鼓两人身上,皮笑肉不笑的这:”两位大侠不赏脸,两位大捕头赏个脸吧?”
  “小虫大哥在,我们托他的福,解解馋,好像没什么不妥,小虫大哥不在,就我们两个,那就不必麻烦霍大爷,否则,晚上作梦都会吓得尿床。”
  莫大毛也是个识趣的人,连忙就告退。
  麦皮鼓当然就更不可能留下了。
  霍大春也没有多说,任由莫大毛、麦皮鼓二人离去,他那目光一瞟,又瞟向马车奔去的方向。
  他满脸疑惑,喃喃地说:”那只蠢老虎到底找他们干嘛?”
  ※※※
  杜小虫也是满脸疑惑。
  “哇操,你真只是要请我们喝酒?”
  车厢内,除了杜小虫、发达星外,还有第三个人。
  这个人一直就在车厢里,脸上也一直挂着笑容。;你看过老虎笑过吗?
  所以,你可以想像这人的笑,此哭还要难看好几十倍。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金珠城的大老板——贺老虎。
  贺老虎笑着对杜小虫道:
  “老夫知道你打拚了一个上午,八堵(肚子)现在一定饿得咕噜咕噜叫,所以来找你,纯粹是要请你喝酒,没别的意思。”
  “哇操,你知道?”
  “我今早见你,你还是穿得很酷,现在却只剩下内衣内裤,就算我没有跟在你後面,只看你现在的情形,也可以猜到几分。”
  “穿内衣内裤也很酷,你不觉得吗?”
  “老夫只觉得你再不喝酒,整个人就会冻僵了。”
  当下,杜小虫毫不客气,把盛在水晶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哇操,你一直跟在我身後?”
  贺老虎不答,只是缓缓掀开盖在身上的一条毛毯,他穿着一身雪白紧身衣服,上面还有水湿的痕迹。
  “哇操,你真的跟去了。”杜小虫叫道。
  贺老虎一笑,探手在车厢一角取过一壶酒,替杜小虫、发达星两人斟满一杯。
  “来,我们还是喝酒。”
  酒清醇芬香。
  贺老虎从容喝酒,从容放下酒杯,吁了一口气,忽然问杜小虫:”你对这里的情形知道多少?”
  杜小虫笑了笑道:”我只知道这里的马子不但水(漂亮),而且很有味道,其他的一慨莫宰羊。”
  “所以,我敢说你根本抓不到飞天猫。“贺老虎说。
  杜小虫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道:
  “哇操,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在我身上花五万两?你是故意耍我?玩我?损我是不是?”
  “不,我的确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
  “是吗?”
  “你几天内掳走了十三位少女,而这些少女据说对你不但不恨,反而死心塌地跟着你,还有你劫富济贫,修理郑州县官牛精帆的事,已是人尽皆知。
  虽然传闻有好有坏,伹飞天猫大名已风糜了大街小巷,你现在可说是红得发紫的人物啦!”
  “哇操,你消息可真灵通啊!”
  “我也费了一番苦心和金钱,才换来这些消息的。”
  杜小虫无奈一笑。
  贺老虎又说:
  “所以,你一入开封,莫大毛、麦皮鼓两人就找上你·如果我是冒牌飞天猫,知道真牌飞天猫要插手,定会先下手为强,想个办法干掉你。”
  “奶奶的,那只淫猫未必知道我已插手。”;“你还没走出客栈,这件事已经传遍开封、我出五万两,托你寻找凶手一事,亦同时散播开来。”
  “哇操,这么快?”
  “嘿嘿,消息是老夫放出去的,怎么会不快?”
  “哇操,你真是大喇叭。”
  一旁的发达星插嘴说:”他不止是大喇叭,舌头大概比吊还要长咧!”
  “老夫是为了要使这个消息,尽快传到淫猫耳中。”贺老虎这:”淫猫越快知道这件事,就会越快来算计你。”
  “这又怎样?”
  “我离开客栈之後,撵走曹操理,找个地方换了这身衣服,就赶回客栈附近暗中监视,淫猫不来找你就罢,一来找你,就逃不过我的视綫。”
  “哇操,你这只老虎有头脑。”
  “谢谢你的欧洛(赞美)!”
  杜小虫喃喃地道:
  “你这招真高,此曾志伟还要高,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後。……哇操,我不就是那只笨蝉吗?”
  贺老虎不客气说:”其实,应该叫做淫猫捕小虫,老虎在俊,哈哈——”
  杜小虫怨道:”奶奶的,你说话一定要这么白化,给我留点面子不行吗?”
  “面子有我女儿命重吗?”贺老虎难过说。
  “哇操,面子丢了不要紧,你要利用我引淫猫现身,最起码先通知我一声,不然现在我也不会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不错!』贺老虎叹道:”这理当事先跟你说一声,但我如果事先说出来,你会答应做儍吊?』
  “哇操,有五万两可拿,做一下儍吊也无妨。”
  “我不敢冒这个险,我宁可等到现在才揭露,宁可事後再向你道歉。”
  “青菜(随便)啦!”;
  “我这样做无非想尽快找出,奸杀我女儿的凶手。”
  贺老虎的笑容,刹那变成了悲愤,他咬牙切齿,狠狠的一拍腿。
  “我虽然有三个女儿,伹最得我心的只有美云一个。”
  “我了解。”
  杜小虫不由感伤,倒有些同情起贺老虎来了。
  “没想到你比我还要惨。』发达星举起酒杯,道:”人生海海,把烦恼摆一边,葡萄酒口中喝,来,乾啦!”
  三人又仰头把酒一乾而尽。
  第五章 饱暧思淫欲罪吔
  “爽呀!”
  “过瘾。”
  不一会儿工夫,三人就干了五盅好酒。
  杜小虫终於放下酒杯,打了个酒嗝,突然道:”贺爷,你刚才放了这么多屁,想必是有所发现了。”
  贺老虎喝光杯里的酒,才说:”这个上午发生的事情,实在不少,有刺激的,也有香艳、火辣辣的。”
  闻言,杜小虫想起了和霍水打雪战,以及开查某(嫖妓)被当寃大头的事,九成九也被瞧见,脸上不由一红。
  只听贺老虎说:”打从你离开客栈,我就一直跟在你的後面。”
  “哇操,我居然没有发觉,太逊了!”
  “这一身白色衣衫,再加上白雪的掩护,你要觉察还真不容易。”
  贺老虎悲愤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苦笑。
  这一笑之中也不知包含着多少辛酸?
  以他这个年纪,这种身份,肯冒着风雪,藏身冰雪中,这一份耐力,杜小虫不得不佩服由此可见,他的悲愤有多滦、多重!
  杜小虫非常感动,他一感动,就会激动,便想脱口道:”贺爷,我一毛钱也不要,免费赠送……”
  但他话刚到嘴边,突地想起家里的十七位娇娘,她们一天的花费,可让穷苦人家过半年,消费非常庞大。
  因此,把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吞回肚里去。
  随即,杜小虫问:”你既然一直跟在我後面,那淫猫偷袭我,你也一定看见罗?”
  “嗯!”
  “你个芋头牛奶冰,当时干嘛不通知一声,太不够意思了。”
  “我看得出来,他不会得手的。”
  “哇操,这可假歹讲(难说)。”
  “我对你很有信心。”
  “好佳在是信心,不是痴心。”
  发达星在旁取笑道:”你娘咧,你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老爱往自己脸上贴金。”
  “贴金也要有那个条件。”杜小虫没好气又对贺老虎说:”哇操,你就眼巴巴的看着那只淫猫溜栓(跷头)?”
  贺老虎冷笑道:
  “老虎和猫在很久以前本来就是同一家人,所以猫的习性,老虎是一清二楚,因此,猫想从我老虎眼前溜栓,是不可能的。”
  杜小虫埋怨说:
  “哇操,你比我还爱凸风(吹牛),你说要尽快找出凶手,找到了又由他溜栓,我实在不明白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膏药?”
  贺老虎静静的听着,等到杜小虫说完,他才道:”这只淫猫不是奸杀我女儿的真凶。”
  “哦?”
  “她是只母猫而已!”
  发达星又忍不住插嘴说:
  “他妈的,又是飞天猫,又是淫猫,母猫这么多的猫,好佳在我已跳出来了,不然又要伤他妈的脑筋。”
  杜小虫挖苦笑道:
  “哇操,你裤裆里的棒子不争气,再加上个性刷刷(散慢),怪不得你马子会跟我跑,不愿回到你身边。”
  “马子真麻烦。”发达星笑说:”我现在才发觉原来酒,比马子还要实用,还要古槌(可爱)。”
  “哇操,你既然这么说,我还有什么话讲呢!”
  抬杠完後,杜小虫才又转向贺老虎,讶异道:”那只冒牌飞天猫是母的?”
  贺老虎点头说:”不错。”
  杜小虫心里似乎有数,心中暗说:
  “哇操,母猫?难道是阿红,若是阿红的话,那她应该不会暗杀老公我才是,不对,这里面一定还有文章。”
  只听贺老虎又道:”母猫是不会奸杀女人的。”
  发达星接口说:
  “这可卡歹讲(难说)。江湖上,就有很多女同性恋,因呷醋,最後把对方毁容,或是杀掉的事。”
  贺老虎肯定这:”不,我女儿确实不是被母猫杀的。”
  “那你说凶手是谁?”
  “凶手是另外一只飞天猫。”
  “那只冒牌飞天猫又是什么人?”杜小虫问:”现在又在什么地方?”
  “老夫还不敢肯定。”
  “只是心中有点谱而已?”
  “嗯!”
  “什么时候才能肯定?”
  “今天晚上。”
  马车终於停下来了。
  贺老虎交抱着臂膀,怔怔的望着车厢顶上。
  “嘿嘿——”
  忽然,他笑了起来。
  杜小虫忙问:”哇操,想通了?”
  贸老虎斜靠椅背,沉吟了下,才答说:
  “还没有这么容易,我心中现在简直就像是一团乱草,想来想去也没有头绪,所以我才觉得好笑,但是今天晚上,事情无论如向应该解决了。”
  “你说解决就解决?”杜小虫道:”你打算怎么解决?”
  “今晚我要在江山楼请客。”;
  一听到请客,发达星兴味又来了,即道:”有没有我的位置?”
  贺老虎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杜小虫又间:“哇操,你打算请谁?”
  “董奇珍、曹操理,还有一个查某。”
  “这个神秘查某是谁?乙
  “暂时卖个关子。”
  “他们都会到?”
  “一定到!”
  “操操你是江山楼的头家,你就算不请他,他也会在江山楼,董奇珍可就不同了。”
  “有什么不同?”
  “哇躁,她是搁加来的头家娘,不是江山楼的头家,除非你把宴客地点改在搁加来。”
  “江山楼、搁加来的生意都做得相当大,你可曾见过做那么大生意的老板,天天都留在店中?”
  “哇操,好像很少。”;
  杜小虫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叫道:”哇操,你是说他们并不是江山楼、搁加来的真正头家?”
  贺老虎捋须微笑说:
  “不错,就像狗屎王并不是掷一把赌坊的真正老板一样,没有我的同意,天大的事情,他们三个人也不敢擅自离店。”
  “哇操,你……”
  “老夫才是江山楼、搁加来、掷一把赌坊的真正老板。”
  杜小虫和发达星二人,不由怔在一起!
  贺老虎傲然地道:
  “以我在开封的名誉、地位,这三种生意还不是我应该做的,所以,我一直都只是在暗中策划、操纵!”
  他这种死要面子的心理,杜小虫和发达星并不难明白。
  贺老虎继续说:
  “我先後开了四间店铺,金珠城银楼算是正经又高尚的,所以我亲自主持,江山楼倒还马马虎虎,因此,曹操理必要时也可以跟在我屁股後。”
  杜小虫现在总算明白,曹操理对贺老虎像哈巴狗似的原因了。
  只听贺老虎又道:
  “搁加来、掷一把这两间就不同了,这两间做的虽然都是非常赚钱,却是见不得光的。就拿我来说,第一个就不希望自己的女儿知道有一个开赌场,开妓院的老子。”
  一个人只要还有人性,都会替自己的儿女设想。
  贺老虎骨子里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伹未必就不是好父亲。
  “唉,好累哟!”
  杜小虫、发达星两人,同声叹道。
  贺老虎自顾说:
  “要做那两种生意也并不容易,官差要红包,黑道人物要保护费,我手底下虽然还有下子,究竟不方便出面,一定要找方便出面,出手的人替我打点。
  这两个人不单武功要好,而且做那一行也要吃得开,狗屎王和董奇珍都是理想的人选。”
  杜小虫道:
  “我说呢,一个草地查某(乡下姑娘)怎会当上搁加来的头家娘,原来只不过是空壳子、代打的。”
  “你这个不是强奸他们的人格吗?”发达星接口说。
  贺老虎淡笑道:”我并没有强奸他们人格。”
  “还说没有,这他们做见不得人的工作,那叫什么?”
  “他们又不是三岁小孩,加上一身本领,如果不愿意留下,我也没有法度,既然肯留下来,当然就满意我所给的待遇,满意这一份工作,满意有我这个主人,这怎能说我是强奸呢?”
  发达星无话可说,杜小虫即问:”哇操,那位神秘查某呢?”
  “那查某虽然不是我的属下,但一样非到不可。”
  “为什么?”
  “今晚你就会知道。”
  “这个宴会有我份吗?”
  “废话,你还没替我拿下奸杀我女儿的凶手。”
  “说的也是。”
  ※※※※
  火焰在盆中飞扬。
  温暖了室内冰冷。
  贺老虎左手握着刀,盘膝在榻上坐下。
  一见到贺老虎带刀在身,曹操理的面色就变了。
  董奇珍的面色,也好看不到那里去。。
  他们两个人最少也有四、五年,没有见过贺老虎带刀了。
  发达星本来就一副吊郎珰,毫不在乎模样,伹现在一张脸,也拉得紧绷紧绷,右手玩弄着他的捧。
  他这神色,使本来已经紧张的气氛,立时又增添了三分。
  在这些人中,似乎就只有杜小虫的脸色,比较正常,他手上没有任何兵器,斜托着半边脑袋,双眼半开半眯,盯着那位所谓”神秘查某”。
  “阿红,怎么会是阿红?”
  杜小虫心中暗想,双眼却猛朝这女的眨眼。
  这女的体貌丰腴,柳眉凤跟,神态妖艳,天生一股骚劲,伹脸上表情却冷冷的,对杜小虫似乎视若无睹。
  “哇操,一张脸怎会像八万似的,奸像不认识我吔,搞什么飞机吗?”
  杜小虫想着,又朝她”嘘”了几声,这女的反而狠狠瞪了他一眼。
  傍晚时分。
  他们三个人才乘马车离开金珠城,路上贺老虎才发出号令,但马车才来到江山楼,就看见搁加来的香车,也随後奔来。
  他们才进入江山楼,坐下不久,这位神秘女子也走了进来。
  当这位神秘女子一进入江山楼,杜小虫人就愕住了。
  原来,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万花楼失踪的李楚红,也就是杜小虫的女人。
  曹操理当然—早就在江山楼等侯了。
  江山楼的大厅宽敞,两个火盆之外,还添多六个火盆:再加上一张綉榻,八张交椅,八张几子,还绰绰有余。
  贺老虎盘膝綉榻之上,八张交椅的五个坐了杜小虫、发达星、李楚红、董奇珍和曹操理,还空着三个。
  摆几张交椅是出自贺老虎的主意。
  这么看来,他邀宴的一共是八个人。
  已经到了五个,还差三个。
  谁都想知道这三个人是谁?
  杜小虫和发达星也不例外。
  他们两个人清楚记得,贺老虎一路上就只发出了一张请柬,一个口令。
  口令是中年管家送出,只不过吩咐曹操理,要在江山楼大厅宴客。
  请柬当然是董奇珍的。
  李楚红怎么知道,怎么来?他们却不知道。
  这加起来,总共六个人。
  现在还有三张椅子留下,这三张椅子莫非就是预备给飞天猫?
  可是一只飞天猫,那来三个大屁股?
  厅内十分温暖。
  厅外寒冷无此。
  大门还是敞开,门外望出去,一片昏暗,就连漫天雪花,斜映火光,也只是灰朴朴的颜色。
  贺老虎望着昏暗的天空,望着飞落的雪花,突的一笑,道:”寒风刺骨,门外站着的三位干嘛不进来?”
  话声一落,两男一女应声出现在门外。
  他们是鷄大妈、朱万春和牛杂。
  三人躬身笑着说:”大爷厚道(老实)仁慈,了解我们下等人的辛苦,敢问大爷今晚是要什么酒菜?”
  贺老虎这:”酒菜先慢上,你们给我进来。”
  “大爷吩咐,岂敢不从?”
  鷄大妈、朱万春和牛杂三人,相继跨入正厅。
  “这才对,把门给我关上,不要让风吹熄了火盆,吹僵了你们手脚。”
  “是。”
  三人笨拙的关上了门。
  “坐!”
  贺老虎旋即一抬手。
  鷄大妈、朱万春和牛杂,不由一怔!;
  “这三张椅子本釆就是给你们预备的,你们大可大方坐下,不用客气。”
  鷄大妈等三人,又是一怔,嗫嚅说:”这……可真歹…势(不好意思)……”
  贺老虎一笑,道:”我又不是‘司徒骚’,你们又何必歹势?”
  此言一出,鷄大妈三人当场变了脸色。
  董奇珍、曹操理的脸,也跟着变了变。
  厅内的气氛,顿时显得紧张起来。
  贺老虎却似乎并没有看在眼里,接着又说·.“司徒骚的那手r摸摸茶骚功』,江湖中几乎无人比得上,你们是他的徒弟也好、客兄(姘夫)也罢,江湖上多少也有一点名气,我总不好让你们站着说话。』
  朱万春大声说:”鷄大妈是她的徒弟,我和牛杂是她的乾弟弟。”
  “这我更不敢怠慢,坐,请坐!”
  鸡大妈和朱万春、牛杂三人互望了一眼、便不客气坐了下来。
  “好,很好,人总算到齐了,哈哈——”
  贺老虎放声大笑,厅中只有他一个人。
  杜小虫忍不住这:”哇操,你笑这么大声,中邪啦!”
  “我没有中邪。』贺老虎这:”你难道没感觉我笑得很苦吗?”
  贺老虎话还没说完,曹操理已迫不及待的问:”大爷对我又有何吩咐?”
  “吩咐?”贺老虎冷笑道:”我还能够请得动你们,已经很阿弥陀佛了。”
  曹操理一个头几乎垂到胸膛,说:
  “大爷这样说,不是要我们的命吗?好歹我们还是您的属下,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大爷不妨直说出来,也好教我们知道。”
  “你们还要水仙不开花,假仙。”贺老虎冷笑道:”莫宰羊的只是我这位傻瓜大爷。”
  “大爷所指的是那一件事?”
  “你还要假仙?”
  “我是真的莫宰羊。”
  “你呢?”贺老虎转望董奇珍道:”你宰不宰羊?”
  董奇珍愕了愕,说:”我也莫宰羊。”
  贺老虎双眼暴睁,怒这:”你们真的要我说出来?”
  杜小虫插嘴说:”哇操,贺爷,你就别打哑谜,浪费时间了吧!”
  “好!”贺老虎话声颤抖道:”昨夜我的女儿死在江山楼。”
  “唉,这件事大街小巷,连三岁小孩都已知道了。”
  董奇珍、曹操理甚觉难过,同声的轻叹。
  “从种种迹象看来,凶手显是飞天猫。”
  杜小虫脸上一副不在乎模样。
  贺老虎继续道:
  “飞天猫干这种事,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但他能一直道遥法外,那是因为他从不杀人,而被他掳走的查某,最後都是心甘情愿跟着他,家属也没有任何怨言。”
  发达星听到这里,不由点了点头。
  贺老虎的目光落在发达星脸上,然後又移到李楚红面上。
  “那些被掳走的查某,不伹是心甘情愿,而且还不顾性命危险,替飞天猫办事,可见飞天猫不但有过人的智慧,且还有叫那些查某心服的地方,否则,那些查某不会是儍B。”
  曹操理接口说:”这么说,是谁也怪不得谁罗?只怪那只飞天猫太过厉害!”
  贺老虎一笑,道:”我也知道那只飞天猫厉罟,可惜他是冒牌货,就因为是冒牌的,所以才会杀人。”
  “大爷怎会知道真牌飞天猫不杀人,假飞天猫杀人呢?”鷄大妈插嘴问道。
  贺老虎看了一眼杜小虫,笑了笑,道:”因为真的飞天猫和我一起喝过酒。”
  “哦!”
  曹操理、董奇玲等人,脸色下禁又变了变。
  贺老虎继续道:
  “所以事情一开始,我就跟小虫大侠私底下商量好,设法引诱假飞天猫现身,自投罗网!”
  哇操!
  贺老虎居然还懂得顾全杜小虫的颜面。
  杜小虫听了,一张脸却已开始发红。
  发达星两条粗眉一挤,看样子似乎想笑,只差没有笑出声来。
  其他的人脸色又变了。
  “小虫大侠武功不用说,头脑灵活,加上特异功能,放眼天下,真还找不出几个来?”
  哇操!
  奸大的一顶帽子。
  把杜小虫的头压得几乎抬不起头。
  贺老虎清咳了下嗓子,又道:
  “有这样的一个人斗脚手(帮忙),我若是那只冒牌的飞天猫,也不免要吓得屁滚尿流了。
  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趋吉避凶,溜之大吉,不然的话,与其被动,不如来个先下手为强!”
  杜小虫暗叹:”哇操,好个老虎,头壳层然不比我逊。”
  贺老虎冷笑这;
  “真是可惜,最好的办法,对我们那只冒牌飞天猫来说,却是最坏的办法,所以冒牌飞天猫选择了先下手为强。”
  顿了顿,贺老虎又说:
  “先下手为强就得出手,我若在暗中监视小虫大侠,那只飞天猫不出手犹可,一出手的话,就得落在我的眼中了。
  小虫大侠本来有他自己的一套点子,伹比较起来,还是我这个点子来得迅速,所以他就接纳了找这个提议,他在明,我在暗,只等那只假飞天猫上钩。
  闻言,杜小虫心中暗駡:”哇操,你不应该叫老虎,应该是千年老狐狸。”
  只兑贺老虎朝你似笑非笑道:
  “我还怕那只冒牌飞天猫莫宰羊,立刻就叫人散播消息,好让小虫大侠已经插手的消息,迅速的传到每个角落,然後我就只管监视在小虫大侠附近,嘿嘿,这点子太帅了!
  连我都不得不佩服自己。”
  曹操理的额头,开始冒汗了。
  贺老虎得意道:
  “所以小虫大陕前往江山楼,我在!冒牌飞天猫在江山楼出现,我在!小虫大侠错追了飞天猫,我全看在眼里。
  飞天猫玩接龙游戏,一只骗走小虫大侠,另—只藏身冰雪之中,等小虫大侠去远才再现身,我也全都看见了。”
  这番话,震惊了在场的人。
  发达星叹这:”贺老虎你真奸呀!”
  贺老虎笑了笑,接着说:
  “这本来该轮到我大显身手,抓住那只飞天猫的时候,谁知我正想出手,我们的曹大老板就先上了。
  打架这方面,我向来就客气得根,既然曹大老板抢先出手,我也就乐得一旁看老熟(热闹)。
  想不到我这一看,却又看到了很多意料外的新鲜代志(事情)!”
  话还没说完,已有四个人已快坐不住!
  他们是曹操理、鷄大妈、朱万春、牛杂四个人!
  “江山楼酒菜一流,曹大老板身为老板当然更不会错过,一个人生活太过舒爽,多少总会有影响,尤其练武的人。
  因此,曹大老板的身手己大不如前,但即使不如,有司徒骚的两个乾弟弟一旁押阵,飞天猫这是要衰尾(例霉)!”
  发达星越听兴头越大,忙问:”你还看到了什么?”
  “曹大老板撕下了那只飞天猫蒙在脸上的金纱!”贺老虎道。
  “你当然也看到了他的真面目,是谁?”
  “简直难以令人相信!”
  “到底是谁?”
  贺老虎看了一眼李楚红,才答说:“是万花楼的李姑娘。”
  所有人的目光,不禁又投向李楚红。
  李楚红幽幽地道:
  “我不是真的飞天猫,真正的飞天猫,是掳我的人,也就是我现在的男人,我假扮飞天猫是为了要调查,是谁假冒我的男人在做案。”
  “哎哟,什么江湖吗?”发达星看了一眼杜小虫,赞叹:”飞天猫,你真有两把刷子,居然有查某肯替你出头。”
  杜小虫笑了笑,没有吭声。
  发津星好奇又问:”李姑娘,到底飞天猫那一点令你们这些查某,爱得要死要活?”
  李楚红答这:
  “他不止武功高强,床上功夫更是呱呱叫,尤其他的特异功能,更能让那一根随心所欲,把我们搞得欲仙欲死,宛如吃了安非他命一样。”
  在场的人,除了杜小虫外,全都瞪大了眼,露出羡慕神色。
  “所以,被飞天猫掳走的查某,起先都是强烈反抗,到了最後,全都舍不得离去,心甘情愿做他的查某(女人)。
  当然,飞天猫除了床上功夫了得外,还有另外一点,教我们心服的地方。”
  “那一点?”
  “劫富济贫,他专门劫贪官、黑钱、暴发富,以及为富不仁的财主。”
  “这种侠盗快要绝种了。”发达星举起杯子道:”来,我们为他乾一杯。”
  说完,率先仰头喝乾杯中酒,其他人也跟着喝下酒。
  杜小虫这:”哇操,你说话太露骨了吧!”
  李楚红说:
  “他都已发现飞天猫是我扮的,这说与不说都没关系,如今说了出来,倒落得一个爽快!”
  “哇操,好一个爽快。”杜小虫问:”我问你一件事,你为什么要杀我?”
  “这…”
  李楚红居然支吾答不出来。
  贺老虎连忙接口道:”李姑娘失手被擒後,便被灌下‘失魂杀人散’。”
  “哇操,好佳在不是失身散,不然我就得戴绿帽啦!”杜小虫心中暗庆幸。
  “这失魂杀人散能使人失去记忆,听主人摆布,曹大老板逼她喝下,要她来杀你,曹大老板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可惜全又落在我眼中,不但救了李姑娘,还被我窥视了你不为人知的秘密。”
  杜小虫瞪着曹操理,骂道:”叉你个芋头牛奶冰,干嘛杀我?”
  曹操理一个头,好像已抬不起来。
  贺老虎两只眼,却眨也不眨地狠瞪着曹操理,眼瞳火一样辉煌,目光箭一般锐利!
  曹操理不知何时抬起了头,回瞪贺老虎。
  他的目光同样的锐利。
  他的眼瞳却是冰一样冷酷。
  半晌,贺老虎才激厉叫声:”曹大老板!”
  “贺老不死的!”曹操理不甘示弱的叫道。
  杜小虫笑着说:”哇操,要变面(翻脸)呀!”
  贺老虎铁青着脸道:”李姑娘那只飞天猫的事,总算告一段落,现在应该解决我们之间的事了!”
  曹操理冷笑说:”你打算怎么样解决?”
  “我先要问清楚几件事情。”
  “请便!”
  “真的飞天猫没奸杀我的女儿?”
  “没有。”
  “奸杀我女儿的到底是那一个。”
  “你认为是那一个,就是那一个。”
  “你是怕砸了饭碗?还是不愿意说出来?”
  曹操理没有作声。
  贺老虎也不再追问,目光转向鷄大妈、朱万春和牛杂三人,这:”三位是司徒骚的人吗?”
  “我们刚才已经自我介绍过了。”
  朱万春的语声比曹操理更拽。
  “我和你们从未见过面?”
  “认识的话,还搞个屁。”
  “我们有仇?”
  “没有。”
  “你们到这里来不会是司徒骚的主意吧?”
  “正是我们乾姐的主意。”
  “哦?”贺老虎一怔!
  “你是开银楼的,我们乾姐做的也是银楼的生理(生意)。”
  贺老虎道:
  “金珠城的珠宝,可以说大部份是你们乾姐替我采购回来,在这一方面,我与司徒骚本来就是最佳的拍档。
  她没有欺骗过我,我同样也没有欺骗过她,金钱方面,向来很清楚。”
  朱万春不服气说:
  “所以我们乾姐才奇怪,她的财富应该跟你不相上下才对,可是她混来混去,在舞阳也只是个二流角色。
  而你却竟在开封混出了一个第一时主,你的财产最少比他多出好几十倍。”
  贺老虎自豪道:
  “我懂得如何利用钱滚钱,我肯动脑筋,她不懂,也不肯,所以我混了第一,她混来混去也只是第二,不过,话说回来,一个查某郎,能混个第二也不错了。”
  “她并不是不肯,只是不懂,所以我们一方面佩服,;一方面想向你请教,只可惜你贺爷就是当酸(吝啬),不肯答应。”
  “我做的那种生意,连我自己的女儿,我都保密不想给她知道。”
  “因此,乾姐派我们来暗中调查。”
  鷄大妈接下去道:”我们这一调查才发觉,贺爷除了银楼生意外,私下还经营赌场,酒楼和妓院。”
  “这是个秘密,你们怎会知道?”
  “金珠城、江山楼、搁加来、掷一把齐名开封,我们要调查,当然就得从江山楼、搁加来、掷一把这三处着手。”
  “他们三人总不会出卖我,将这秘密随便透露给外人。”
  朱万春点头承认道:
  “难就难在这里了,好生在我们一来就没有掩饰自己的身份,第一个又是堵到(碰上)曹大老板,正好曹大老板也知道我们乾姐,和贺爷生意一向有来往。”
  鷄大妈随即帮腔说:”又再加上曹大老板很欣赏我师父那股骚劲,因此咱们一拍即合?话自然就多了。”
  贺老虎看了一眼曹操理,轻叹一声,道:
  “唉,我也知道他这个人,一张嘴像广播电台,如果有毛病,一定出现在他身上,司徒骚知道这秘密又如何?”
  “我师父又惊讶,又大感兴趣。”
  “她对那方面感兴趣?”
  “赌场和妓院。”鷄大妈道。
  牛杂插嘴说:”乾姐向来最崇拜赌神周润发,和开妓院的霞姐叶子媚罗!”
  贺老虎问:”她在舞阳开了几间赌场,几间妓院?”
  朱万春答说:”一间也没有开。”
  “哦?”
  “舞阳不同於开封,这三样生意做的并不大,也早已有人大费心机,只可惜搞不出什么名堂来。”
  鷄大妈接着说:”开封才是豪门巨贾集中的地方,所以我师父也想在开封打主意。”
  “打我的主意?”
  “创业艰难,有现成的可做,当然最好,不但可以省下宣传费、交际费、广告费,还有人情红包。”
  贺老虎”嘿嘿”冷笑。
  朱万春笑道:
  “刚好你的两个手下,也正感到替人工作不是味道,在做头家梦,自然而然,我们就一拍即合了。
  “司徒骚虽然奶大脚仓(屁股)大,胃口原来并不大。”
  “不大,只要金珠城、掷一把已经心满意足。女人嘛,除了珠宝之外,最感兴趣的就是博缴(赌博),谁叫赌神周润发是她的偶像。”
  “这两个手下,我知道是那两个了。”
  司徒骚只要金珠城、挪一把赌坊,剩下来的就是江山楼和搁加来。
  这两个正是曹操理和董奇珍。
  朱万春继续说:”我们五个人联手,要干倒你并不难,可是把你搞倒,我们亦未必能够得到你的财产。”
  贺老虎笑了。
  “不错,地契是我贺家所有,你们就是将我搞倒,江山楼、金珠城、搁加来、掷一把赌坊都由你们经营,我贺家的子孙,还是随时可以收回,随时要你们这些人滚蛋。”
  在旁聆听的杜小虫,忍不住开口问道:
  “哇操,开封府中多的是酒楼、赌场、妓院和银楼,你们为什么不去搞他们,偏偏要搞贺爷?”
  朱莴春一笑,答说:
  “其他的地方,那比得上贺爷的地段好、风水佳,人只要在店中翘起二郎腿,银子就会滚进来。”
  “哇操,你们就是想捡这便宜。”
  “有了这些现成的,加上好地段、好风水,可以少打拚二十年。”
  “哇操,好像有道理吔!”
  贺老虎笑这:”有道理也无路用(没用),地契在我手中,写的是我的名字。”
  朱万春说:”所以我们第一步非要取得你那些地契不可。”
  “凭你们?”贺老虎冷笑道:”简直是在做你娘的狗屁梦。”
  朱万春并不生气,淡淡地说:
  “对你当然是在做狗屁梦,但对你的後人,那可就紧歹讲(很难说)了,你既然不能,我们就只好转向你的後人着手。”
  “美云?”
  “你虽然有三个女儿,但却最疼美云!”
  “她会把你们放在眼里吗?”
  朱万春笑的很邪,说:
  “凭我们这副尊容,她会放在眼里才是怪事,好佳在我们之间还有一个缘投(英俊)帅哥,以他的经验、手段,要骗得一个未经世面的幼齿的芳心,比呷饭还要容易。”
  “你们搞上了?”
  “本来是可以搞上的,一个女孩子连身子都献出了,还有什么不可以拿出来?”;牛杂淫笑道:”贺爷,你想知这曹哥是怎么泡上你宝贝女儿的吗?”
  贺老虎两只大眼,瞪得像豹眼似的。
  深夜。
  雪还是断断续续飘着。
  加上冷风,让人感到冷辙透骨。
  虽然是深夜,伹有冰雪的反光,所以夜不会显得很阴暗。
  曹操理向前面的人影叫这:”喂,牛杂,我一想到待会有马子好泡,就好兴奋吔!”
  “嘘!你的喉咙管太大了!”
  矮胖的牛杂回过头,朝他猛摇手,又说:
  “你要不把喉咙管缩小些,等一下你就会变成衰尾(倒霉”道人,那时你就兴奋不起来了。
  “无胆还想泡马子。”曹操理笑道:”现在,大家都梦周公去了,惊啥米(怕什么)呢?”
  确实!
  夜已深沉。
  又是飘雪的季节。
  大家老早就躲进被窝,或是打肉战取暖去了。
  街上静悄悄地,连只野狗的吠声也听不到。
  牛杂说:”不是怕,这是关系着咱们的前途,还是小心一点好,除非你寿星老喝巴拉松,活得不耐烦。”
  怎料,曹操理一想到有马子好泡,人也变得肆无忌惮。
  “哈哈,少爷我快捉狂,也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完:向长街尽头奔去,牛杂摇头,唯有迈步跟了去。
  不久,两人来到了一户巨宅前,牛杂轻声道:”喏!就是这一家,不知道那查某的闺房在那里?”
  “管它在哪里,进上找了不就宰羊。”
  说着,曹操理身形一动,欲纵上墙,忽然又回头问道:”少爷我去乐了,你呢?”
  牛杂一笑,说:”笨蛋才会在这里乾等,老子『哈』查某可『哈』很久啦!”
  “那你就自己去找一个‘洞’攻击吧!”
  “这个老子宰羊。”
  “喂,要当采花贼也要有诀窍的。”
  “妈的,有洞就钻,还要什么诀窍?”
  “要当个采花贼不是这么简单的,除了自己爽外,也要教那朵‘花’盛开得又娇又艳,那才叫高杆,采花才算成功了。”
  “会不会很麻烦?”
  “一点也不会。”
  “那你快教教我。”
  “听清楚啦,那就是必须从查某的小腿,慢慢朝大腿方向摸进去!”
  “这么简单?”
  “不错,只要选择正确的方向,一切都能OK搞定。”
  “行了!”
  牛杂迫不及待纵上墙头,往院子一落,不一会便消失在花丛里。
  曹操理一笑,也在花丛中消失。
  曹操埋似乎对女人特别敏感。
  他一下子就找到了目标。
  而且,潜入闷房,静静地坐在床沿,欣赏这女的睡姿。
  这女的发出很安详细小的鼾声。
  “我的妈呀,长得紧古缒(好可爱),比他妈的电影明星还要水(漂亮),怪不得贺老鬼,视为掌上明珠。”
  曹操理一面说,一面开始宽衣解带。
  他动作悠哉悠哉的,一副个中老手似的。
  不一会儿工夫,就把身上的衣服脱个精光。
  这时,贺美云突然张开了秀目,迷迷糊糊看着曹操理。
  “嗨!”
  曹操理一点也不紧张,对她打了一声招呼,好像是老相好似的。
  贺美云抬起惺忪睡眼,问:”是谁呀?”
  曹操理笑得很潇洒答道:”是我呀!”
  “你?你是谁吗?”
  “你难道忘了吗?一个月前,我还来过你家吃饭呢!”
  有顷,贺美云才稍为清醒。
  “当我第一眼看到你时,就被你温柔美丽给迷惑,我知道我已中了爱情的箭。”
  贺美云怔怔地看着他,并没有吭声。
  “本来,我很早就想来找你,可是一直找不到机会。”
  “你,你到底是谁呀?”
  “我是操操你,不,是曹操理,江山楼的曹大老板,开封府的七大帅哥之一的操哥!”
  这时,贺美云终於完全苏醒过来。
  她一见曹操理阵阵的淫笑,方知大势不妙,大叫一声:”啊——”
  她纵起身欲逃,谁知被曹操理抱个满怀。
  “你想干什么?”
  曹操理不等她说完,伸手捣住她的嘴巴说:”别叫,我是来泡你的!”
  曹操理声调充满了感性,很容易使女人听了心动。
  旋即,他的嘴封住贺美云的嘴。
  渐渐地。
  她强烈的挣扎慢慢停止下来。
  原来,曹操理的手伸到了她的私处,正大胆地为所欲为。
  一种难以抗拒的魔力征服了她,她已经是欲抗无力,简直瘫痪在曹操理怀中。
  紧接着,曹操理的舌头伸了进来,要顶开她的牙关似的。
  对美云来说,这种调调儿可是打从娘胎第一次碰到,伹她却很自然地迎合,像是老手一样。
  曹操理心里在笑,且笑得心满意足。
  虽然如此,他的一只手仍然按着那个地方,手指则不安份的拨弄着。
  怎料,就在曹操理心中在笑,说:”搞定了!”之际,贺美云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曹操理伸进来的舌头狠狠一咬。
  “哎——”
  曹操理一痛之下,立即松口。
  谁知,贺美云紧接着右膝一弯,朝曹操理要命的下部用力一撞。
  “我的妈呀——”
  曹操理抱着下部痛的蹲在地上打转。
  “臭娘们,你想拆少爷的祠堂!”
  说时,曹操理又扑了上去,一把抱住她。
  “看清楚一些,我这么酷的男人,打着灯笼都没处找,你若拆了我祠堂,就会后悔一辈子。”
  “你……你是色狼……”
  “什么色狼?是情圣。”曹操理喝道:”你给我安份一点,我只是来泡泡你罢了!”
  曹操理嘴里说着话,手上却没有闲着。
  大腿浑圆有弹性,乳房没有叶子楣的大,也不比山东馒头小。
  俄顷,曹操理手指触摸的地方,已经开始敏感地起了反应。
  或许是曹操理的话,打动了她的心,她已不再拒绝曹操理的动作。
  很快的,贺美云就上气不接下气,发出了一连串令人销魂的娇喘,且拚命的抱紧曹操理。蓬乱着秀发,销魂般的呻吟。
  曹操理一面在她身上运动,一面笑得很邪。
  “妈的,你好浪吔!”
  “男人不都喜欢骚浪的查某!”
  “说的好!”
  曹操理更为亢奋了起来。
  “砰!”
  一张几子在贺老虎拳下粉碎!
  愤怒的火焰又在贺老虎眼中燃烧起来。
  而杜小虫眼中,也好像有火焰在燃烧。
  贺老虎赚钱虽然卑鄙,这些人比贺老虎还要卑鄙、下流!
  “哇操,人被你们搞上了,为什么还要将她杀死?”杜小虫忍不住问道。
  鷄大妈似乎有无限的怨叹,答说:
  “我们错估了一点,她竟然完全莫宰羊这些代志(事情”,首先她就不相信她老子是这样的一个人,要回去问一个清楚,那我们不就完了。”
  “当然我们不能让她回去!”牛杂接口道。;
  发达星也忍不庄说··”所以,你们就杀了她?”
  “我们本来只想拿住她,来当做人质,向贺老爷子勒索,可是她的武功实在太好,搞得我们满头大汗,手忙脚乱的。”
  “你们杀了她之後,就嫁祸给飞天猫?”
  “你们这些混蛋,不但卑鄙、下流,还是吊死鬼的裹脚布,死臭!”杜小虫骂道。
  “那里,那里!”鷄大妈厚着脸皮笑说。
  杜小虫道:”你他妈的舅子,干嘛嫁祸给飞天猫,飞天猫泡了你们老母呀?”
  朱万春答说:”飞天猫没有泡我们的老母。”
  “飞天猫踢了你们卵葩?”
  “也没有。”
  “那你他妈的干嘛嫁祸给飞天猫?”
  “贺美云不像李楚红,可以一去无踪,她一失踪,贺老爷子不将整个开封倒翻过来才怪朱万春看了一眼贺老虎,又说:
  “要命的是她进入江山楼,有几十个人知道,我们实在无法度(没办法)同时找出这几十傻人,同时杀死这几十个人,那就只好杀死她了。”
  “你娘啊,你们居然有办法骗她到江山楼。”发达星叹了口气道:”我就没那个本事,怪不得我马子会跟别人走!”
  朱万春笑说:
  “连身子我们那位帅哥都可以弄到,要将她骗来江山楼,简直比放屁还容易,再说,一个查某将身子献了出去,也想知道对方要将自己怎样?”
  听到这里,贺老虎已气得脸发白,嘴里直说:”好!好!好!”
  “一点也不好。”
  发达星插嘴道:”人给玩了,也给杀了,还说不好,什么意思?”
  朱万春说:
  “这件事推到飞天猫身上,本来就可以告一段落,大不了我们从头做起,谁知摸吊毛、卖脚仓……”
  “哇操,是莫大毛、麦皮鼓,不是摸吊毛、卖脚仓。”杜小虫纠正道。
  朱万春气叫:”青菜(随便),叫大便也行,反正那两个混账乌龟蛋,莫名其妙弄出个姓杜的小子。”
  牛杂接口说:”我们想先下手为强,岂知这一来正中了贺老爷子的诡计!”
  贺老虎好不容易平静下来,问:”你们怎么将小虫大侠骗到搁加来?”
  朱万春看了董奇珍一眼,答说:
  “查某的心思比较细密,我们一时又想不出其他法子,所以把那小子暂时骗到搁加来,好教小董搞定他。”
  杜小虫道:
  “哇操,你们在江山楼留下那条手绢,已经是很好的办法了,若再叫阿珍搞我,这就太不人道啦!”
  “可是我没想到你会如此当酸(小器),为了一点钱跟我的小姐闹得鷄飞狗跳的。”
  董奇珍闷到现在也终於开口。
  “哇操,那个探食查某(嫖子)当我凯子,想揩油!”
  “我早知道你不是省油的灯。”
  “哇操,你老早就知道我会来,为什么不告诉我—声?”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哇操,你忘了,我们是老相好你忘了吗?”
  “你搞错了,不是老相好,只是历边(邻居)而已。”
  “哇操,人不亲土亲,既然是历边,就该相照顾,别让人家看笑话。”
  “我若相照顾,通知你一声,那就歹七头(不好玩)了,嘻嘻!”
  此时,贺老虎右手握住刀柄,突然喝道:”你们都该下地狱!”
  董奇珍不惧,反而笑了,说:”本姑娘也听说贺老爷子的刀法一级棒,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见识。”
  贺老虎身形一起,道:“现在机会岂不是来了!”
  “是吗?”董奇珍娇笑说:”那我真多谢贺老爷子给我这个机会。”
  “俗话说‘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这一切计划,想必是完全出於你手。”
  “贺老爷子这未免太瞧得起我了。”
  贺老虎不吭,转望曹操理,这:”人长得像小白脸的男人,多半无脑,这件事倒也怪不得你。”
  曹操理点头,脸上居然露出感激。
  贺老虎又再转向鷄大妈、朱万音和牛杂三人,说:
  “你们三个也并不太坏,一个人喜欢钱,才会去费尽心机赚钱,肯费尽心机赚钱的人,将来才会有好日子,才会有辉煌的前途。”
  哇操!
  听他的口气,似乎将这件事完全怪在董奇珍的头上。
  鷄大妈、朱万春和牛杂三人,不由当场怔住!
  他们三个一见贺老虎握刀起身,六只手已经蓄势待发,但现在呢?
  他们听了霍老虎这番话,却不知不觉又垂了下来。
  然而,董奇珍的脸色却变了!
  她不再笑得很媚。
  她骚媚的睑,几乎变成了苦瓜脸。
  “贺老虎,你好奸呀!”
  “再奸也毒不过你……”
  贺老虎这一句话声末落,他人已像斗狗般扑出,扑向董奇珍!
  这可真出人意料之外。
  董奇珍也算是身手敏捷,手一翻,准备好的蝴蝶刀,立时亮了出来!
  “贺老虎,你是我董奇珍见过所有男人中最没种,又没风度的男人,居然拿查某先开刀,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嘿嘿,没种、没风度又啥款(怎样)?”贺老虎冷笑道:”你想学人家抗议示威游行,大爷我不呷这一套,你省省吧!”
  贺老虎动作更快,董奇珍蝴蝶刀才亮出,他人已到了。
  第六章 剑与女人的故事
  董奇珍总算见识到贺老虎的身手,手中的蝴蝶刀,那里还来得及招架?
  “唰唰唰!”
  来不及招架,她乾脆掷出蝴蝶刀,激射向贺老虎咽喉!
  这一招也是大出人意料之外!
  贺老虎的右手,竟然还是按在刀柄之上。
  他的身形虽然够快,拔刀还是太慢!
  现在,他就算拔刀也来不及了。
  董奇珍冷笑道:“贺老虎,这下本姑娘可要剥下你的皮,做虎皮大衣啦!”
  “嘿嘿,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福份穿!”—
  贺老虎居然还有闲情说话,说话的同时,左手一翻,连刀带鞘迎了上去!
  “铮铮铮!”
  在蝴蝶刀撞击之下,贺老虎的刀,竟然出鞘。
  在众人眩目之下,一道寒光就已袭上了董奇珍的胸膛!
  刀光暴闪!
  血光刹现!
  “哎!—怎么会这样?”
  “有什么不对吗?”贺老虎冷笑。
  董奇珍一脸痛苦又懊悔,说:“我失算啦!”
  蝴蝶刀才撞上刀鞘,贺老虎的刀便己出鞘,速度快得连杜小虫也为之震惊!
  “奶奶的,比飞弹还要嗄嗄叫!”
  贺老虎一笑,说:“多谢黑洛(夸奖)!”
  董奇珍没有理会,目光落在杜小虫的面上。
  “小杜,失礼(对不起)啦,你若要怪我,我在下面等你,再见……”
  她居然还笑得出来。
  伹笑意才在唇边出现,她的人便倒了下去!
  杜小虫叫道:“哇操,我话还没说,你怎么说走就走,太不够意思了!”
  发达星说:“别急,有的是机会,她不是说在下面等你再相见。”
  “叉你个仙草牛奶冰,咒我死啊!”
  “不是我,是你的老相好,老厝边(邻居)!”
  “算了,算了,她都已跟我赔失礼(对不起),跟死人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贺老虎却在叹息:“唉——”
  杜小虫又纳闷道:“哇操,我纯情的心被骗了十几年都不计较了,你还叹什么气?”
  贺老虎答说:“我不是在对你叹息,我是在对鷄大妈、朱万春和牛杂三人叹息。”
  L他们又没嗝屁,又无呷亏,要你叹什么气?““他们三个虽然还不太坏,但对我做出了这些事情,如果我就此让他们离开,倒教司徒骚那三八婆看扁了,以为我怕了他。”
  说到这里,贺老虎转向他们三人,又道:“这样吧!你们三个人,各给我留下一条臂膀,右臂左臂拢无要紧!”
  语声陡落,大刀已出手,一刀劈向鷄大撼左臂!
  刀很快,鷄大妈却很镇定。
  司徒骚在江湖上赫赫有名,除了她的骚味外,当然武功也要高强,能做她的徒弟,乾弟弟,武功当然也不会烂到那里。
  所以,鷄大妈可是土地公不惊风台(不怕台风),老神在在。
  贺老虎这一刀,她可算死了。
  这一刀只要劈下,她的左手自然会就势—沉,让开刀势,右手再一翻,应该就可以将刀背揑住。
  就算捏不住,这一个空隙,一旁的朱万春,应该可以一击得手!
  就算朱万春失手没得手,还有牛杂。
  因此,她一点也不担心。她知道只要她出手,朱万春、牛杂必然同时出手。
  他们三个人,这已不是第一次台作。
  在江湖上,他们三个向来有合作无间的赞誉。
  刀果然劈了下来!
  而且,一切也都在鷄大妈预料之中。
  她一沉左手,果然就将刀势避开,一翻右手,把那刀背抓个正着。
  失万春、牛杂也很有默契,同时从左右扑了上来,向贺老虎腰上、下部招呼!
  这两处地方都是要害,都是会要人命的。
  朱万音和牛杂二人,功夫全练在手上、一双手不伹可以入白刃,拆祠堂(抓卵蛋)当然就更容易了!
  杜小虫和发达星两人见了,不禁摇头道:“哇操,这一下要中了,贺老虎不就玩完了!”
  发达星说:“的确没得玩了。”
  “奶奶的,这两个家伙可真他妈的不是普通的狠啊!”
  “无法度,他们要不狠,就得付出三只手臂,做个独臂人,凡事可就不方便啦!”
  “哇操,好像有道理吔!”
  “本来就是有道理。”
  只见贺老虎这一刀好像已拚了吃奶的力。“
  朱万春、牛杂这一击,得手似乎九成九没什么问题。
  “老不死的,见阎王去吧!”朱万春立即冲口一声大喝。
  贺老虎却还未见阎王,朱万春、牛杂二人的身子却飞了起来,撞在大厅的两条柱上!
  “轰!轰!”
  整座大厅猛然一下巨震,差一点没有塌下!
  朱万春、牛杂二人身子应声反弹开去,鲜血眼泪如泉水似的涌出,整个身子都好像要散掉!
  贺老虎笑道:“你们既然都已骂我老不死,我又怎会死,不会死当然就用不着见阎王了。”
  其实,鸡大妈的判断并没错,只不过贺老虎没将刀握稳,鷄大妈右手一翻,不单将刀背揑住,甚至整把刀已从贺老虎手中夺去。
  贺老虎整个身子,就势往前一栽!
  这一栽,朱万春、牛杂一击就落空了。
  贺老虎右手撑地一按,两脚如青蛙往後踹出,正中朱万春、牛杂的下部。
  因此,这两脚就算没有千斤之力,他们两个也是死定了。
  他这两脚踢出,贺老虎整个身子就弹起,鷄大妈臃肿的身子正好旋了几下,好死不死,却旋到了他的面前来。
  鸡大妈使尽全力,将刀夺了过来,她整个人反而失去了重心,陀螺似打了几个旋子。
  一转回来,他就看到贺老虎似笑非笑的老脸,连惊呼也还来不及出口,大奶上已吃了贺老虎两拳!
  “哎——垮了!”
  惊呼出口立时变成惨叫!
  贺老虎这两拳的力道,并不在那两脚之下。
  贺老虎笑道:“你们既然舍不得三条手臂,那我就改变主意要你们三条性命!”
  一口气轻轻松松杀了四个仇人,他实在应该开心。
  但是,他并没有忘记还有一个——曹操理。
  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打算放过曹操理。
  董奇珍掌管的是一间妓院,又是个女人。、女人再大的野心,也赶不上男人。
  鷄大妈、来万春和牛杂三人,对开封根本陌生,对他知道的更少,五个人之中只有曹操理一个人曾经出入金珠城银楼。
  因此有机会,认识贺美云,有那个条件勾引自己女儿。
  他也知道曹操理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曹操理的样子,的确很帅,朱万春口中的帅哥,不是曹操理还会有谁呢?
  这家伙若放过了,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刚才的话是另一回事,没有刚才的一番话,鷄大婿、朱万春、牛杂、董奇珍五个不难同时出手。
  他应付起来一定非常吃力,手刃仇人的心愿也难以如愿。
  有了刚才的那番话,事情就好办得多了。
  贺老虎根本就没有打算放过任何人!
  董奇珍和鸡大妈四个人的武功,都比曹操理强,所以他先搞定这四个人。
  他从没把曹操理放在眼里。
  因为,他知道曹操理有多少斤两。
  “飕飕飕!”
  就在他还在考虑要如何处置曹操理之际,忽然听见机簧声响,猛觉得後背一阵刺痛,一阵麻痹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脸色一变,他霍地转身!
  一转身他就看见曹操理,右手按在左腕,“桀桀”狞笑的望着他。
  “你真行!”;
  贺老虎说时,左手在背上一扫,扫下了五支青色袖箭,紧接着连点七处穴道。
  “乌鲁木齐(马马虎虎)!”
  曹操理的笑容更狰狞,更可厌!
  “一支毒袖箭?”
  “好眼力,有见识。”
  贺老虎闭上嘴巴,一张脸已在发青。
  在旁的杜小虫对发达星感叹道:“哇操,代志(事情)的变化,真是戏剧化。”
  发达星说:“想要出言通知都来不及,大让人感冒了。”
  “慢点感冒,也许代志(事情)的发展,还会有叫咱们跌破目镜(眼镜)的呢!”
  “说的也是!”
  只听曹操理得意的笑道:“朱万春和牛杂不是肥得像条猪,就是瘦得像吊死鬼,那张脸更不用说了,而鷄大妈、董奇珍两个是查某,查某又怎能强奸查某?
  那件事当然是我干的,你当然也想到,你又怎么会肯放过我?“贺老虎没有吭声,脸色更是惨青。
  曹操理继续说:“刚才那番话动机何在你知道,我也知道,你聪明,我也不是傻瓜,但我还是非常感激,要不是你这么处理,我又怎会有这个好机会?”
  贺老虎还是不吭声。
  曹操理摇头道:“你吭声也没有用,这袖箭上所喂的毒药,可是我花了一百两买来,你就算封住穴道,逼出毒气,也得瘫痪上三、五个月,乖乖,我实在不忍心让你受这么大的痛苦。”
  贺老虎一张脸由青转白。
  “昨夜我以毒药,成全了你那个宝贝女儿,想不到今夜我又要以同样手法成全你这个老子,人生真像一出戏!”
  言毕,曹操理缓缓抽出剑来。
  “唉!”;
  突听一声轻唤,曹操理闻声回头!
  “哇操,这个操操你好像忘记了一件事吔!”杜小虫正在那边和发达星唱双簧。
  发达星故意问:“啥米代志(什么事)?”
  “他好像忘了我们的存在。”;
  “我是来凑老熟(热闹),存不存在都不重要,你呢,这件事好像与你也没什么关系呀?”
  曹操理接口道:“星哥说的对,这件事与你无关。”
  杜小虫笑着说:“哇操,你忘记了一件事。”
  “有吗?”
  “怎么会没有。送我一条手绢,骗我去搁加来妓院的是啥郎(什么人)?”
  “我!”曹操理说:“这件事实在抱歉,好佳在你没有任何损失。”
  “哇操,谁说没有损失,人家把我当傻瓜,寃大头,这是精神上,很难平复过来的。”
  “不,你若往好的一方面想,你还得感谢我,让你见识了探食查某(妓女)嘴脸,俗话说,呷一次亏,学一次乖,下次你就会变聪明了。”
  “哇操,这是那一门论调?”
  “曹氏高论。”
  “这一件算了,不起诉你,还有一件事你又忘记了。”
  “这一次我又忘记了什么?”
  “哇操,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曹操理一笑,道:“你以为你是谁?皇帝老子?还是我老子?你是一只小虫,当然我也没有忘记你姓杜罗。”
  杜小虫,只有你老母才会给你取这么瘪三的名字、切,没品味!““哇操,这么臭厌(神气)!”杜小虫说:“奶奶的,我要不告诉你老子是谁,你脚仓(屁股)就会放香屁啦!J”说的也是,我己经开始闻到香味了。““开封府失踪的少女,以及郑州几个大富被开刀的案子,是谁干的你大概也宰羊。”
  “当然知道,就是富人闻之破胆,查某听了掉裤子的飞天猫。”
  “老子就是那只飞天猫!”
  曹操理愕了愕,不信的说:“真的还是假的?你可别青瞑(瞎子)放炮,黑白弹(乱吹牛)!”
  杜小虫一脸正色这:“哇操,你看我像是黑白弹(乱吹牛)?”
  曹操埋似乎有点怕了,说:“那这件事你管定了?”
  “放屁!”杜小虫道:“操你舅舅的,你什么人不好嫁祸,偏偏要嫁祸给飞天猫,你说我能不管吗?”
  “就连现在我这一剑也要管?”
  话声中,曹操理突然一剑向贺老虎剌了出去!
  “哇操,管!”
  杜小虫这一声出口,人已落在贺老虎身旁。
  而曹操理那一剑却是虚招,剑剌出一半,他人已凌空一个倒翻,撞开了一扇窗户飞了出去。
  “拜拜!”
  “哇操,被噱了!”
  杜小虫叫声中,转扑窗前。、他人才扑近,厅外已传来曹操理一声暴喝:“射死他!”
  “飕飕飕……”
  弓弦声应声暴响,一排燃烧着羽箭,如冲天炮般的破空射到!
  “哇操,那按捏(怎会这样)?”
  杜小虫吃惊之下,扔出三颗石子,三支火箭欲飞入窗口,就被他挡了出去。
  “笃笃笃”的一阵乱响,窗外闪起几团火光。
  火光不断闪动!
  曹操理撞开的那扇窗户,也飞入七、八支火箭。
  厅内立时多了好几处火头。
  “哇操,火烧脚仓(屁股)了!”
  “不是,是烤小鸟啦!”
  发达星一面叫,一面闪躲还击。
  杜小虫偷眼朝窗外一望,只见雪地上不知何时燃起了一个个火盆,每一个火盆旁,最少都有五、六个手执弓弩的汉子。
  显然,这座厅堂已经给包围起来。
  “哈哈——刺激,刺激!”
  曹操理的大笑话声在厅外响起。
  杜小虫骂道:“哇操,笑得简直像舞男,好——贱——哟!”
  曹操理的语声更得意叫说:“现在你总该知道,我一直就没有忘记你这个人的存在了吧!”
  杜小虫不承认也不能。
  曹操理又朗声道:“凭你们的本领,要冲出来大概还不成问题,大不了变成半生不熟的烧猪,但还有一个贺老虎,你们这些有侠义心肠的大侠:相信怎么也不会丢下他,一定会带着他冲出来!”
  发达星听了,笑着对杜小虫说:“他娘咧,他又不是我们八堵(肚子)里的蛔虫,怎知道我们会这样做?”
  杜小虫道:“很简单,只要有侠义之心的人,都会这么做。”
  “哈哈,那他猜错了,我就不会冒险去做这种儍瓜的事。”
  “为什么?”
  “第一,我自身都难保,那来侠义之心;第二,我可没收贺老虎半毛钱,所以没必要替他卖命。”
  “别忘了,你喝了他不少波斯葡萄美酒。”
  “哈哈,撤泡尿,全没了。”
  “哇操,你到底是不是人?”
  “莫宰羊,逃出去了才宰羊,也许逃到一半就变成烧猪啦!”
  杜小虫本想和他合力,将贺老虎救出去,听他这么一说,气得差点七孔吐血。
  此时,又听曹操理叫道:;
  “杜小虫,不是有翅膀吗,干嘛不飞出来?你若能冲出来,我就真的跟了你这只飞天猫,我这一番苦心就算是白费了,我还叫你一声爷爷!”
  在四大老板之中,最年轻的是他,最工心计们也是他!
  杜小虫骂道:“橾操你,老子若冲出去,小鸟没被烤焦的话,老子就操翻你十八代祖宗,外加你的脚仓(屁股)!”
  “青菜(随便)!”曹操理放声大笑:“我在厅外已准备了一百张强弓,五千支的利箭,若不把你们射成蚂蜂窝,随你们操,哈哈——”
  笑声陡落,又是一阵弓弦乱响,火箭乱飞。
  一百张强弓,五千支的利箭!
  杜小虫、发达星和李楚红等,连自己也没有把握能冲出去。
  “他娘咧,欺负人嘛,连我也都想要操你脚仓(屁股)!”
  发达星嘀咕後,便大声朝外面叫道:“操操你,把脚仓(屁股)洗乾净,等着我操吧!”
  曹操理回应说:“品质保证,绝对没有爱你死的病。”
  “他娘咧,气死我啦!”发达星气得直跳脚。
  斯时,杜小虫转望贺老虎。
  只见贺老虎脸上已无血色,突然开口道:“你们紧(快)走,不要管我!”
  语声短促而微弱。
  一支毒袖箭果然是厉害。
  他说不要管,杜小虫更就非管不可。
  谁教他是真牌飞天猫。
  杜小虫一个倒退,抓起了一张交椅,由窗口扔了出去!
  “飕飕飕……”
  交椅一飞出窗外,立刻变成了火椅,上面少说插了一、二十支火箭。
  “哇操,大条了!”
  杜小虫的一个头,又大了十倍!
  “哈哈——”曹操理大笑道:“你以为我这一百张强弓,五千支利箭是蒙(骗)人的!”
  “本来就是蒙人的!”
  一个银铃般的语声,突然打断了曹操理的话。
  “哼,我看你这里最多也不过三、四十人,就算每一个人都可以两手开弓,加起来也没有一百张强弓,五千支的利箭,你实在他妈的有够爱凸风(吹牛)!”
  娇笑声随之飘扬起来!
  “嘻—嘻—嘻!哈—哈—哈——”
  “哇操,好熟的笑声……”
  杜小虫话声没完,人突然倒在地上抽筋了。
  发达星连忙上前,这:“小杜,你怎么啦,羊癫疯发了?”
  “我歹命哟!”
  杜小虫叫了一声,便扑在李楚红怀里哭了起来。
  发达星一头雾水,叫道:“你娘咧,哭妖,大男人有泪不轻弹,你这是干什么?”
  李楚红此时已完全恢复神智,解说:“这个是他第十三任老婆‘连蓉包’的笑声,她的笑声特别独特,小杜只要一听到她的笑声,四肢就会无力,倒地抽筋。”
  “峨嵋豆腐(阿弥陀佛),杜小虫怎会看上这款婆娘,真夭寿(短命)!”
  “你误会了,连蓉包的笑声,并不是你所想像的这么惊郎(怕人)!”
  “笑声都把小杜吓得四肢无力,倒地抽筋,还不惊郎(怕人)?”
  “小杜怕的不是她的笑声,而是她的‘性’!”
  “性?”
  “她的‘性”特别饥渴,每次一碰上小杜。非把他压榨乾了,才肯罢休。““难怪、难怪,要是我的话,早成了人乾。”
  “哎!”
  “呀!”
  笑声中惊呼惨叫突起!
  发达星心中一动,叫道:“小杜,快起来,机会来了!”
  杜小虫哀声说:“哇操,我快虚脱,不来了!”
  “不是上床,是逃命的机会来了。”
  “逃命!”
  闻言,杜小虫跳了起来,挟着贺老虎,“砰”的撞破一扇窗户,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了出去!
  李楚红和发达星,紧跟着他後面冲出!
  一支箭也没有射向他们,这个方向的弓箭手,最少己倒下了三分之二。
  连蓉包一面笑,一面双剑齐施,剩下来的三分之一,不是在她的笑声中,就是在双剑之下东倒西歪。
  她一见到杜小虫冲出,也不管敌人如何,一个纵身,便飞奔投入杜小虫怀里。
  “老公,好想……”
  不等她说完,杜小虫忙制止道:“停!”
  “老公,人家还要……”
  “我不是叫你没事就别往外跑,无聊的话,就陪老大、老二、老五三缺之一,你干嘛不听?”
  连蓉包娇嗔道:“人家出来还不是因为你!”
  “我?”杜小虫纳闷说:“我怎么了,我这不是好好的。”
  “霍水派人来求救兵说,红姐人和她失去了连络,可能发生了什磨意外,要大姐派人及时赶来,我就自告奋勇罗!”
  “霍水人呢?”
  “她说你把她搞得太爽了,困了一觉,然後找人打麻将去了!”
  “哇操!”
  杜小虫一听,身子又险些倒了下去,幸连好蓉包及时扶起,道:“老公,别脚软,你还没”上“我呢!”
  “哎唷,男人真歹命哟!”杜小虫央说:“求求你,你就饶了我吧!”
  连蓉包道:“卖屎(不行),我已经渴了快半个月,我今天非要不可!”
  “哇操,渴,你也要看看场合,众目睽睽之下,我的小弟弟那跳得起来。”
  “叫他们全都闭上目蜩(眼睛)不就得了。”
  说着,便对发达星等人,叫道:“喂,我和我老公要办事,把你们的目绸闭上,不许偷看。”
  发达星骂说:“你这个查某。三八到无药医,小杜要能在这里‘上’你的话,我小弟弟便割下来送给他。”
  “好,这可是你说的,别後悔啊!”连蓉包道:“老公,让他们开开眼界,快搞我!”
  “哇操。你当我是什么?卖鸟的?”杜小虫道。
  李楚红笑了笑,上前劝说:“好了,别闹了,先把正事办完後,你们爱怎么闹,都没有人会说话。”
  这时,曹操理见大势已去,趁着他们说话,蹑手蹑脚想要溜。
  “你娘咧,这个欠操的家伙,居然想走。”
  发话的人,竟是发达星。
  杜小虫循声望去,即道:“谁都可以走,就操操你卖屎(不能)走!”
  “他这个洞,你操还是我操?”发达星问。
  杜小虫还未开口,已有人抢着回答。
  “当然是由我来操!”
  哇操!
  答话的人竟是贺老虎!
  像死鱼一样挨在杜小虫身旁的贺老虎,应声突然箭一样标出,刀鞘朝曹操理屁眼狠猛捅去!
  事出突然,杜小虫、发达星以及李楚红、连蓉包等人,全都怔住!
  曹操理也不例外!
  他一直防备着杜小虫、发达星,早就忘记了贺老虎这个人。
  他也想不到贺老虎还有气力出手。
  屁股被捅,他人飞了起来。
  贺老虎人也随之飞起,半空中贺老虎又击出致命的一掌。
  曹操理听到自己身上的骨头,发出了奇怪的声响,他却一声也没吭就倒了下去!
  像一堆烂泥一样。
  连蓉包人叫一声:“帅毙了!”
  “哈哈——”
  贺老虑却大笑起来,这一捅一掌,简直就是他生平最得意的一次!
  笑声嘶哑而低沉。
  笑声未了,贺老虎人已倒下,一张脸比白面团还要白!
  李楚红急忙上前,一口气最少点了他十三处穴道。
  杜小虫对发达星道:“哇操,想不到这老小子的性子,比年青人还要刚烈,明知道这一来毒气攻心,最少得在床上躺上半年,他还是要亲自出手!”
  “换成是我,有人替我出手,我情愿在一旁凉快。”
  “所以你一直活得很逍遥,没有压力。”
  “也所以我一直没有什么惊人事故。”
  “那也是一种福气,赌神周润发说的。”
  “多谢!”
  此时,杜小虫发现有一群人,在风雪中疾奔而来。
  领头的两个,赫然是莫大毛和麦皮鼓!
  杜小虫不禁大笑道:“哈哈——两位大捕头这次又搭末班车了。”
  莫大毛气喘如牛的走到杜小虫面前,说:“刚才守城的兄弟报告江山楼这边火烧厝,所以我们赶来一看,想不到又在这里遇上两位大侠,不知到底发生了啥米代志(什么事情”?
  “
  发达星一旁大笑答道:“我们两个刚好和贺老虎,联手在这里斗你们口中的那只小淫猫。”
  “小淫猫!”莫大毛精神大振,急问:“小淫猫在那儿?”
  “是啊,那一个是搞得我们灰头土脸的小淫猫?”麦皮鼓也问。
  “喏,就是这个小白脸罗!”
  发达星抬手一指,倒在地上的曹操理。
  莫大毛上前踢了曹操理一下,駡道:“这个臭小子,老搞男女关系,老子早就瞧他不顺眼,果然是只淫猫;情形到底怎样,说来听听,我好向上面交代。”
  发达星说:“详细的情形你最好问贺老虎,他只是中毒昏迷,总会醒来的,我们斗脚手(帮忙)到此为止,现在就只想去喝一杯!”
  “两位大侠这样热心斗脚手(帮忙),那一杯我们还请得起。”麦皮鼓连忙接口。
  “哇操,你们的好意心领了!”杜小虫道:“拜托下一次,别再把尸体放我床上,我就峨嵋豆腐(阿弥陀佛)了!”
  “歹势,歹势(不好意思)!”麦皮鼓说:“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
  “三月桃花,我先谢了!”
  “老公——我还没‘泄’,我要——”连蓉包叫道。
  “要你妈的春,我栓啦!”
  话声未了,杜小虫拔腿便跑,刹那间,消失在风雪中。
  真假飞天猫落幕後,飞天猫杜小虫的名声大噪,连带着他的女人——十八女金刚,也成了家喻户晓,茶余饭後的人物。
  其实,十八女金刚只有十七个,还差一个,杜小虫四处寻找对象,总是没有对眼的。
  他一点也不心急。
  有十七个女人等着他。
  他当然一点也不急。
  这天,他突然很想念“阿冰”。
  阿冰是他十七个女人中,又爱又心疼的,虽然容貌没有林青霞漂亮,但她温柔,善解人意,在十七个女人中,永远是文文静静,笑脸迎人,很舒服!
  他飞鸽传言,约阿冰三天後,在黄河南岸渡口上见面。
  离那天还有二天时日,杜小虫闲着无事,便在城里闲逛。
  不久,忽然瞧见一个小姑娘坐在护城河的桥边,她不是乞丐婆,也不是在做买卖。
  杜小虫喃喃地道:“哇操,难道是落翅仔?”
  只见这小姑娘穿着短裤,短上衣、长马靴,露出个肚脐眼半截,年龄看起来大约十三、四岁。
  活像个性感小猫。
  来往的人们,都要忍不住的要多看她一眼。
  人们所以忍下住要多看她一眼,除了她像个性感小猫外,还有她的模样长得漂亮,机伶,樱桃小嘴、黑白分明、水汪汪的眼睛,皮肤白得可以拧出汁来。
  这小姑娘不仅秀色可餐,她一双秀目还东飘西荡,不安份地!
  “哇操,她到底在干些什么呢?”
  杜小虫也忍不住好奇的停下脚步。、斯时,这小姑娘居然对他瞟了一眼,很暧昧的一眼。
  拄小虫心中动了一动!
  “哇操,对我抛媚眼,什么意思?想泡我?”
  小姑娘的身边站着一个老者,白发黑肤黝黑,肌肉结实,一点也没有老态模样。
  老者持着一柄长剑,张开两只脚站立,活像个门神似的。
  “卖剑!”
  老者看到杜小虫驻足观看时,不禁拉开嗓门叫道。
  声音虽然沙哑,但内劲雄厚。
  “卖剑,卖剑,家传古董剑,历经大小战役一千零八次。”老者提高了声音。
  那个小姑娘也闪着眼睛,银铃般的喊道:“各位请来买剑呀!”
  “卖剑,锋利无比。”
  “买剑,身经百战的剑。”
  看来,他俩并非在向众人兜售。
  其实,那一抦剑,并非任何人都买得起,就算眼光再差的人,只要瞄一眼,也知道那是一柄不寻常的剑。;
  剑鞘是古铜打造,剑柄上镶满了闪闪的宝石,少说也有一百颗,剑身虽看不到,但只有剑柄上的宝石,就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
  所以,往来的人,很少去看那柄剑,他们的目光全集中在小姑娘身上。
  “哇操,极品,极品!”
  杜小虫看得几乎入神。
  一旁的人说:“当然是极品,尤其是柳腰前的小肚济眼,真是性感极了,见到了小肚脐,不禁叫人对那个‘洞’想入非非!”
  “神经病!”杜小虫道:“没水准,我是说那柄剑!”
  说完,杜小虫排开群众,走到最前面,道:“老伯,你的剑要卖吗?”
  闻言,老者的眼睛睁得好大,说:“老汉的‘剑’不卖,要卖的是这支剑!”
  “哇操,你的‘剑’是又老又钝,连枝老树干也砍不掉,我买它割脚毛呀!”
  “那你问的可是这柄剑?”老者扬了扬手上的剑。
  “废话!”
  “小伙子,这可是一柄名剑,楚留香用过,三少爷的剑中的男主角也是它,在百晓生兵器谱中,它是名列第三的。”
  “哇操,老伯,我只是问它是不是要卖,你就鷄歪(噜嗦”一大堆,好烦哟!““它可不能青青菜菜(随便)卖的!”
  “你的意思是说,必须选择买主了?”
  “正是!兵器是有灵气的,尤其是一柄好的剑,若不卖给身份相当的人,它的灵气会消失,那这柄剑跟一般的剑就没两样了。”
  “哇操,说得真神,让我瞧瞧啥款(怎样)?”
  “好吧,看你像识货的人,就让你瞧瞧!”
  杜小虫接过来时,感到重甸甸的。
  “哇燥,这么重!”
  “名剑都是很有份量的。”
  此剑打造得很精致。
  剑鞘上有纹路,整齐有致,还有栩栩如生的蟠龙图形。
  “剑鞘上有龙形,龙足皇帝的专利品,你不怕砍头?”
  “只是龙形,并没有造反的意思。”老者说:“龙代表着男人,希望拥有这柄剑的人,像龙一样超凡、勇猛!”;
  杜小虫心中暗想—“男人身上没有像样的东西,不算男人。”
  想罢,即道:“哇操,我买了,多少钱?”
  “等等,我还没有说要卖呢!”
  “哇操,你不是说要卖吗?”
  “是要卖,可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卖给你。”老者伸手说:“把剑还给我吧!”
  杜小虫欲递给他,又缩了问来,爱不释手,有如小孩子拿到了心爱的玩具一样。
  “我不还你,我非把它买下来,这剑跟我紧有缘(很有缘)!”
  “要买可以,请报上名来,我看够不够份量。”
  “哇操,难道份量不够,你就不肯卖?”
  “不错,我说过它是支名剑,如果配了菜鸟、软蛋包,那就太寃了。”
  杜小虫暗骂:“叉迪个仙草牛奶冰,门缝里瞧人,看扁老子,好,我就让你知道我是谁!”
  旋即,杜小虫道:“老头,你看看我的脸!”
  老者凑近看了下,说:“你的脸上都是小肿瘤,有什么好看?”
  “哇操,不是小肿瘤,是青春痘。”杜小虫很傲然道。
  “青春痘就青春痘,有什么好拽的?”
  “嘻嘻,有青春痘便表示我还年青,年青的感觉真好,爱困(睡觉)就困,爱泡妞就泡妞,真是帅!
  你呢?一张脸老的像鳄鱼皮,两脚软趴趴,想泡妞乾瞪眼,想上床,流口水,唉,真可怜哟!“
  闻言,老者气得吹胡子瞪眼,骂道:“臭小子,年轻有什么了不起的,还要掂掂重不重?”
  杜小虫一笑,说:“你听好,我乃是打遍大江南北,轰动大小人家,拥有千娇百媚一十七个查某,一只有——翅膀的——”
  杜小虫话还没说完,老者已抢着大叫:“飞天猫!”
  “正是,份量够重吧!”
  “够!”
  “卖不卖?”
  “卖!”
  “多少钱?”
  “黄金一千两!”
  杜小虫一听,身子不稳,差点摔了一跤。
  “哇操,敲竹杠嘛!”
  “一点也不贵。”
  “哇操,还说不贵,一般人家一千两黄金,可以用一辈子也用不完,你一支剑开价就一千两,太贵了,算便宜一些。”
  “俺说不贵就不贵,因为俺还有附赠品。”
  “什么附赠品?”
  “俺的孙女儿,阿琴!”
  阿琴!
  就是那个性感小猫!
  她像这老头一样,有着一股邪气,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杜小虫。
  听到老者说的话,阿琴眼神闪过一抹喜悦,妩媚一笑。
  但杜小虫听了这一句话,却吓了一大跳!
  “哇操,夭寿夭寿!我只要这柄剑,我并不想要查某。”
  “你有了名剑,值得骄撤,但你本身的那一支‘剑’,若是不锋利,那就虚有其表,有辱名剑的雄风。
  所以,你那支“剑”若要锋利,就必须有个查某来磨,这就是俺附赠品的用意。“杜小虫看了一眼他的孙女,虽是美貌如花,可是年纪似乎太小了。
  他是喜欢女人,但对幼齿的可没什么兴趣,一方面也像是有虐待儿童的愧疚。
  “我查某多的是,我这支‘剑’几乎天天都在磨,可说是锋利无比,削铁如泥,不需要你孙女来磨了。”
  “不管你要不要,她就是附赠之物,你非带走她不可!”
  “哇操,还销的,真他妈的玄了!”杜小虫摇头道。
  老者得意的说:“老实告诉你吧,俺的孙女绝对不会叫你失望,保证包君满意。”
  “你送给别人吧!”
  “俺这个孙女强过一般的查某,她最善於劈腿、磨剑……”
  “三月桃花,谢了,老子对幼齿的没兴趣……”
  杜小虫转身欲走,谁知,他的衣领被人一把抓住,同时传来娇喝声:“可是,本姑娘跟定你了!”
  杜小虫回头一看,抓住他衣领的人,竟是阿琴,一个头不由两个大。
  “哎唷,我的妈呀,那啮按捏(怎么会这样)!”
  只见阿琴似乎笑得特别开心,特别娇媚。
  老者也在笑!
  四周不少看热闹的人,也在那儿皮笑肉不笑的瞧着热闹。
  他们好像是在笑他:“有这么一个水查某附送,居然还不要,真是天字第一号的大蠢蛋!”
  杜小虫为什么一反常态,拒绝这飞来的艳福?
  而卖剑的老者,又为何要强迫推销?是他孙女有什么暗疾?或是有惊人的答阴谋?——
  第七章 好梦由来最易醒
  那叫阿琴的小姑娘,娇滴滴的说,“你这位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我吗?”
  杜小虫身子一颤,道:“哎哟,鸡毛皮(疙瘩)掉了一地。”
  “哇操,不是的,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那么,又是为什么不要我呢?”
  “你还未成年,我们不速配(相称)。”
  “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咱们不速配。”
  杜小虫一时无言以对,四周的人不禁起哄叫道:“是啊,不试怎么知道速不速配?”
  “好吧,好吧!”杜小虫说:“阿琴的事暂时撇开不说,我身上可没有那多银子。”
  “你身上不是有五万两?”老者突然道。
  杜小虫一楞,说:“哇操,你到底是谁?怎会知道我有五万两。”
  老者一笑,道:“飞天猫替贺老爷子找到了奸杀他女儿的凶手,酬劳五万两,大衔小巷,那个会不知道,如果你真的是飞天猫杜小虫的话,那你身上没有五万两,也有四千九百九十九两。”
  杜小虫一叹说:“本来是有的,可是现在没有了。”
  “一千两也没有?”
  “没有。”
  杜小虫说话中,伸手入怀,取出一锭银子,又道:“我身上现在就剩这锭银子,差不多五十两吧!”
  老者好奇问说:“你那些银子呢?”
  阿琴也急问:“是不是拔缴(赌博)被千了,还是碰上了金光党全骗走了?”
  杜小虫摇摇头,答道:“都不是,全被阮某(我老婆)李楚红拿走了!”
  老者和阿琴二人,听了似乎有些失望,说:“怎么会这样?”
  “哇操,她说男人身上不可有大多钱,有了钱,男人就会作怪!”
  “可是男人身上也不能没有钱,那不就太显得寒酸了吗?”
  “哇操,我用信用卡?行不行?”
  “信用卡?”
  “对,先欠账,我以人格保证,等我拿到银子后如数照付,外加利息一百两。”
  老者想了一下,才说:“好吧,我就信你一次,那你就把阿琴带走吧!”
  就这样,杜小虫一毛不花,便获得了宝剑和阿琴姑娘。
  ※ ※ ※
  深夜。
  杜小虫累了一天,一躺下便梦周公去了。
  不久,他突然从睡梦中跳了起来。
  “哇操,什么气昧?”
  杜小虫鼻子在空中嗅了嗅。
  只听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回答说:“不是迷魂香,是我身上的香味。”
  “阿琴?”杜小虫讶道:“哇操,你是怎么进来的?”
  阿琴说:“我一个人在隔壁房,我怕,不敢睡,你摸摸看,我的心“卜通卜通”跳得好快噎!”
  说着,阿琴的手拉着杜小虫的手,在自己胸脯上一按。
  她的心确实跳得很快。
  但她的心快加速,不是害伯引起,而是脸红耳热的心快!
  杜小虫知道她在勾引自已,可是,她在杜小虫看来,实在是太娇小了一些!
  因此,杜小虫只有抑制自己的冲动。
  “阿琴,你今年多大啦?”
  阿琴不回答,只是“咯咯”笑了。
  “有没有十八?”
  “没有十八,但你手上摸着的却有三十八,比我的年龄大得多。”
  杜小虫一听,忙把放在她胸脯上的手移开。
  “咯咯!”
  笑声中,阿琴突然站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宽衣解带。
  杜小虫根本就来不及阻止她。
  这一次,杜小虫并没有扮演採花泡妞,这妞是她自动送上门来的。
  黑暗使她肆无忌惮,放荡淫浪。
  “乖乖,我的妈呀!”杜小虫瞪大了双眼,惊叹道:“哇塞,怎么可能呢?”
  杜小虫蛮以为她是未成年的幼齿仔,谁知在黑暗中伫立的裸体,竟然是玲珑剔透,乳房丰满,纤腰楚楚动人。
  “妙呆了!”
  虽然在黑暗中,无法使人看清楚她两腿间的那个微妙黑丛林,不过,她白润的肌肤,却有如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引起杜小虫的食欲。
  “咯咯,比起那只宝剑,我的人是不是更能引起你的兴趣?”
  杜小虫没有否认,一把拉她过来。
  阿琴风情万种的倚到他身上,黑暗中,她比成熟的女人,还要成熟。
  杜小虫忘了她的年龄。
  也许她的年龄已不小,只是她个子比较娇小罢了。
  “哇操,没有试,我可不敢确定!”
  说时,杜小虫的两片唇,已动上了她的樱桃小嘴。
  “啊,好冷哦———”
  当杜小虫的手摸到她纤腰时,阿琴浑身战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外面的冰雪已经开始溶化。
  早春的夜,夜气相当的寒拎。
  杜小虫把她抱入被窝里时,阿琴一直在“咯咯”笑骂:“哇,你有狐臭,嘻嘻!”
  “哇操,你不也是一只狐狸精,哈哈!”
  两人就这样嘻嘻哈哈的笑成一堆。
  棉被里,阿琴把她的脸埋进杜小虫的胸部,用她的小嘴去轻咬杜小虫的乳头。
  “哇操,你真的行吗?”
  杜小虫还是有那么一点儿不放心。
  “安啦,你尽管放“剑”过来,任何招式嘛也塞(都行),我照单全收。”
  “真的招架得住?”
  杜小虫嘴里虽这么说,可是,他的手指已从阿琴的臂部,开始滑到她的前身。
  他知道自已的那“玩意”,比一般男人都要来得大,现在他用特异功能控制,因此仍未怒胀起来。
  因为,他担心会吓到阿琴。
  其实,这种担心是多余的。
  阿琴趴在杜小虫身上,眼神充满了幽怨,说:“小是小了一点儿,可是,件件齐全哩,绝不比别人逊色的……”
  听了这番话,杜小虫才稍微放大胆,进行前奏曲。
  不一会儿工夫,阿琴便像只小猫,在咽喉发出一种令男人销魂的声音。
  她情欲亢奋,娇喘连连。
  “我等不及了,我等不及了呀!”
  “我来了!”
  果真不假!
  杜小虫“进去”以后,阿琴便从咽喉深处发出迷人的声音。
  接着,她很自然的沉醉於恍惚的境界里。
  这一夜的缠绵也够狂热……
  杜小虫忘了三天后的事。
  阿琴似乎也忘了什么事似的。
  杜小虫在全力应付之后,便很快的进入梦乡。
  俄顷,鼾声大作。
  “叩!叩!”
  二更后,沉睡中的阿琴,突然睁开眼睛,推了下杜小虫没反应后,她就悄悄溜出了棉被。
  当她蹑手蹑脚开门出去时,杜小虫睁开了双眼,嘴角露出了邪笑。
  “当我是一元捶捶、傻瓜,想玩我,嘻嘻,半夜起来晒棉被,还早呢!”
  说着,他也从棉被里跳了起来,两三下穿好衣服,飞奔出去。
  果然在屋后石墙转角暗处,发现两个人影在交头接耳。
  距离大远,看不清另外一人是谁?
  杜小虫纵上屋顶,朝墙角方向前怯,距离不到三尺时,便伏在屋瓦上窥视,只见另一人是那卖剑的老头。
  “哇操,他俩在搞啥米哇糕(什么)?”
  只听老者道:“小猫,搞定那小子了没有?”
  闻言,杜小虫暗道:“哇操,原来她叫小猫,不叫阿琴。”
  小猫摇头说:“没有。”
  “为什么没有杀那小子?”
  “他把我搞得正爽,下不了手嘛!”
  “完事后上样可以杀他呀?”
  “还是舍不得杀他。”
  “为什么?”老者道:“你是不是梦想做他十八任女人?”
  小猫娇羞说:“我是想,可是我知道他不会要我的。”
  “那就杀了他。”
  “杀了他太可惜啦,像他这么“雄壮”的男人,已经快绝种了……”
  听到这里,杜小虫什么都明白了。
  小猫卖剑的事并不单纯,原来是要杀他。
  为什么要杀他呢?
  是谁要小猫来杀杜小虫?
  杜小虫这一点可就不明白。
  虽然他救过的人很多,但仇人也不少。
  “小猫!”
  当小猫话声未落时,杜小虫从屋瓦上飞纵下来,落在小猫身旁。
  老者和小猫一听、脸色都变了!
  “哇操,小猫,你大辛苦了……”
  “你说什么?”
  “我说你好淫贱,为了任务,不借脱裤子跟男人上床……”
  杜小虫的话还没说完,小猫拔腿便跑,同时对老者大叫:“三叔公,快栓(溜)!”
  三叔公立即拔身而起,他的动作很快,但杜小虫比他还要快,身形一闪,便挡任他的去路。
  “哇操,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杀我,是谁派你们来杀我的?怎么可以走?”
  三叔公气呼呼说:“我不会告诉你的。”
  “不告诉我,就别想走。”
  “不走就不走,大不了跟你拚了。”
  言讫,三叔公从后腰抽出一个火药筒,顺手点燃引子,立即看出火花。
  杜小虫见了,叫道:“哇操,玩火会玩出人命的。”
  “脖子生瘤,堵到(不得已)唉!”
  “有胆的话,你就丢吧!”
  “丢就丢!”
  三叔公左手一扬,火药筒就朝杜小虫飞去!
  “哇操,玩真的!”
  杜小虫身形拔起,一弹一踢,像踢毽子似的,又把火药筒,踢向三叔公。
  “还给你!”
  “送给你!”
  三叔公又踢了回来。
  火药筒上的引子就快烧烬,到时火药筒爆炸,非把人炸得面目全非不可!
  因此,当杜小虫再踢向三叔公时,三叔公往一旁的草屋窜去。
  谁知,火药筒“咻”的一声,也飞进草屋去了。
  “轰——”
  一声巨晌,火药筒终於像炸了。
  “哎——”
  惨叫哀嚎声传了出来,紧跟着,由屋内奔出三个火人,其中一个便是三叔公。
  另外两个大概是夫妻,哭喊:“火烧厝,快救火呀……啊!火烧人,快先救人……”
  杜小虫连忙脱下衣服,把那夫妇二人身上的火打熄,而正欲逃走的小猫见状,也立刻宽衣解带。
  她拿着脱下的衣服,奔跑扑向三叔公。
  她全身就只剩下内裤,细嫩的肌肤,颤抖着丰满的乳房,奔向熊熊烈火中。彷怫是一场妖艳的梦境似的。
  火燄照耀下的脸庞,美艳而动人心弦。
  太美了!
  杜小虫看呆了!
  熊熊大火,把黑夜照得像白昼似的。
  不一会儿工夫,三叔公身上的火熄了。
  “哇,火烧厝,想办法救火吧!”
  “救你的头,不栓(向),就来不及了!”
  话声落时,二人已在三丈外了。
  “轰——隆——”
  “哇操,帅呆了,咦,人呢?”
  茅屋一声大晌,倒了下来,才把杜小虫由美梦中惊醒!
  “奶奶的,算你们溜的快,不然就请你们呷新竹贡丸(石头)!”
  ※※※是夜。
  月色苍白,灯火昏暗?
  小搂四周的珠帘,却闪着微弱的月光。
  两条人影就落在南面的珠帘上。
  这两条人影是男的。
  一个落下便坐在倚栏板上,一个站着,垂手站着。
  “她还是不愿回来?”
  坐着的人说话,语声中却夹杂着无限愤怒。
  “嗯!”
  “她还是要跟着杜小虫?”
  “是的!”
  “砰!”
  坐着的那个人,一掌打在栏杆上,栏杆粉碎!
  站着的那个人猛吓一跳,噤若寒蝉。
  “我早就知道会这样!”站着的人道:“她一天不死心,她就一天不回来!”
  “嗯!”
  “要她死心只有一个办法!”
  “杀死飞天猫杜小虫?”
  “这句话你已不止说过一遍,而且也做了,结果呢?”
  “上一次是失败,不过,我已从失败中学到了经验!”
  “哦?”
  “对你飞天猫绝不能用查某,飞天猫好像有一股超能力,查某一跟他上床,就会深深地被吸引住,舍不得下手。”
  “难不成你心目中已有好的人选?,”
  “今天开封府来了一个人。”
  “关我屁事?”
  “是不关你屁事。但这个人却是以杀人为生的人!”
  “职业杀手?”
  “杀手中的杀手,无论胆量、智慧,武功都是一流!”
  “品质保证?”
  “比GMP 还要有保证!”
  “谁?”
  “人熊!”
  闻言,坐着的那个人长身而起,激动地道:“就是江湖盛传的“人熊出马,万失莫敌,你出钱,我杀人”的人熊?”
  “正是!”
  ※ ※ ※
  “人熊?”
  “我就是!”
  回答的声音很泠,根无情。
  人熊这个人本来就无情。
  他若有情,他就不会做杀手。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他妈的是谁,银子一毛不少才是真的。”
  “好,我这就放心了。”
  “任何情形下,你都可以放心,不必烦老(担心),我认识的不是人,只是银子,我相信的也只是银子,不是人!”
  “可知道我什么事找你来?”
  “废话,我是一个职业杀手,当然找我杀人啰,难不成找我喝酒打屁!”
  “说得好。”
  “你要我替你杀什么人?”
  对方忽然沉默了。
  “还茌考虑?”
  “不。”
  “那最好紧讲,不然,三分钟后,我便要开始计时收费。”
  “只怕我一说出,你就会吓得腿软?”
  “你当我人熊还是狗熊?”
  “人熊!”
  “人熊出马,万失莫敌,这句话刁不是瞎掰,是金字招牌。”
  “但这一次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我要你去杀的这个人,可是非比寻常,呱呱叫的人物a ” “我人熊难道是脓包?”
  “这个人十八岁多一些,却未满十九岁,就已家喻户晓,名动江湖。”
  “没什么了不起,我十六岁就拿到职业杀手执照,第一个杀的也是名动江湖的人物——韦小宝他爹!”
  “连韦小卖他娘都莫宰羊韦小贤他爹是谁?你怎会宰羊?”
  “这就是干职业杀手的厉害,别人能的,我们也能,别人不行的,我们一样办得到。”
  “可是这人还有十八女金刚做后盾。”
  此言一出,人熊即道:“你不用再说,我已知道你所说的人是谁了。”
  “谁?”
  “飞天猫杜小虫!”
  “就是飞天猫。”那人道:“这只猫能上天下地,不知你这只熊能不能?”
  “这个人的确是非比寻常。”
  “你也承认了。”
  “事实就是事实。”人熊说:“我一进开封府,耳边听的全是飞天猫的名字,有够吵死人!”
  “没办法,他劫富济贫,爱打抱不平管闲事,又喜欢出风头,武功又好,自然就成为人们心目中的偶像。”
  “偶像也是人,只要是人,都要吃喝拉屎!”
  “你不怕?”
  “怕他个鸟!”
  “你有把握杀得了他?”
  “没有。”
  黑暗中又是一阵沉默。
  有顷,人熊才道:“我第一次杀人的时侯也没有把握,结果还不是干掉了。”
  “哦?”
  “杀人是一门学问,一种技能,好佳在这两门课,我都有修。”
  “所以我找你来。”
  “算你识货。”人熊道:“你找上我,绝不会呷亏、保证你连本带利一起赚回来。”
  “多少酬劳?”
  人熊伸出五只手指,道:“三千两!”
  “黄金?”
  “不错,不可讲价!”
  “好!”
  “阿莎力(爽快)!”
  “桌子上有两张银票,每张黄金一千五百两,正好三千两,我本来就打算给你这个数目。”
  “这可巧也!”
  “天下事本来就是这样。”那人道:“银子我已付了,赀呢?”
  人熊答说:“半个月后我另有一宗买卖,如果你想要在这半个月内干掉飞天猫,最好能够提供我一些消息,否则就要延后交货。”
  “今天一早他离开开封府,在城外穷逛了大半天,然后往河的方向而去。”
  “我不认得他,你把他的特征说一下。”
  “十八岁,身长七尺,脸上始终挂着笑,劲装黑衣,金色背心内裤!”
  “你看过有人把内裤穿在外面的吗?”
  “你若见过麦可傑克森的穿着,就不会觉得奇怪,飞天猫他这个人就是爱现。”
  “你还知道什么?”
  “他的武器本来是石头,现在却有了一把剑,是把名剑。”
  “好,十五天之内,他不挂点,我挂点,我不挂点,他一定挂点!”
  “我等你消息。”
  “再见?”
  “不送!”
  黑暗中大笑声突起,然后渐渐远去。
  ※ ※ ※
  自从搁加来的董奇珍不在后,生意似乎就不再那么兴隆,反而是万花楼—真是嫖客云云,络绎不绝。
  姚姐的血盆大口,笑得像河马似的。
  当人熊身上贴满银子,走进万花楼时,姚姐的血盆大口,就再也合不起来了。
  “人——客——”
  姚姐的嘴在半空中合不拢,人熊一锭五十两顺手塞住她嘴,她才吐出“客”
  字来。
  “妈妈呀,总算把嘴閤上了?”
  她把银子拈了拈,又放在嘴边吹了吹,才笑得脸上打绉,眼睛瞇成一条线,朝里面大叫:“总统套房,上上宾招待!”
  “知——”
  (︽︽“果然好酒,果然好菜!”
  人熊放声大笑。
  倚在他怀中的女人,却娇声问道:“人呢?”
  “人更讚。”人熊摸着怀中女人的乳房,哈哈笑说:“尤其这两个肉丸,更是没话说,就不知道口感好不好?”
  雪白的肌肤,漂亮的脸蛋,风骚的神情,的确是秀色可餐!
  女人来自苏州,名叫“真真”,善解人意,又多情。
  人有钱是件令人兴奋的事。
  有了钱就没有多少烦恼,有了钱再来到这样的温柔乡,再配上真真这样的女人,又还有什么烦恼,还会记得什么忧愁。
  可是人熊是个职业杀手!
  职业杀手的感受,可就跟一般有钱人的感受不一样。
  人熊面上虽在笑,眼中却连一丝笑意也没有。
  别人来这种地方是为了解闷!
  他来这种地方却只是为了享受。
  他十六岁开始杀人,所以十六就已开始懂得亨受搞女人!
  职业杀手总有一天也会死在别人剑下。
  这个道理他知道。
  若问他还能活多久?
  这他就莫宰羊了。
  所以,他绝不会亏待自己。
  身上一有了钱,他就一定会去享受?
  醇酒。
  佳肴。
  美人。
  他所谓享受,不外这三样,最后的一样也就是他最喜欢的一样。
  男人到这种地方,不就为了女人!
  很多时候三杯酒还没下肚,女人已在床上,发出阵阵娇喘销魂的声音。
  这一次例外。
  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个三杯了,女人还在他怀中,右手心不在焉地玩弄着女人的裸乳。
  他还投有想到要上床。
  所以“小弟弟”没有长身怒涨。
  他想着另外一件事,飞天猫的事。
  对於飞天猫他实在是完全陌生,他没有见过飞天猫的人,也没有见过飞天猫的出手。
  他只是听过飞天猫的名字,飞天猫的传奇。
  飞天猫到底有没有翅膀,他则莫宰羊。
  他虽然玩弄着女人的乳房,叉捏、又揉,但他心中却一直在想着飞天猫的事。
  哇操!
  这那算得在享受?
  简直是在虐恃嘛!
  人熊突然问怀中的女人:“你会唱歌?”
  “会!”真真温柔地回答。
  “给我唱一曲好吗?”
  真真还未来得及开口,窗外已有人抢着说:“要唱卡拉OK我知道有个地方最适合啦!”
  人熊不由怔住了。
  “谁?”
  喝问声中,剑已在右手了!
  他的剑是寸不离身。
  他的生命就系在剑上!
  两扇窗户应声分开上个颧骨高耸,鹰眼勾鼻,又高又乾的中年人出现在自前。
  中年人一笑,道:“那是个没话说的地方,你还可以认识一个人!”
  “什么人?”人熊又是一征,问:“男人还是女人?”
  “十二姑!”
  “是查某!”
  “嗯!”
  “十二姑又是什么人?”
  “他爸爸的第一十二的妹妹吧!”
  “人在那里?”
  “你去了就知道。”
  “我怎么去?”
  “门外已给你准备好了马车,二天后你就可以见到十二姑了。”
  “二天?”
  “马车上也有好酒、佳肴,还有男人最爱的水查某,不要说二天,即使二十天你也不愁无聊。”
  “是吗?”
  “你是答应了。”
  “要是两个时辰,就算没有马车,你老兄一句话,我也阿莎力(乾脆)只可惜是二天 .”
  “你没有时间?”
  “没有,明天一早,我就要离开开封府。”
  “去那里?”
  “你又不是我朋友,我好像投有必要告诉你。”
  “唉!”中年人不由叹息。
  “你干麻叹息?”
  “十二姑要我准备香车美人,诚心邀请你,你却没有时间,我没办法回覆十二姑,只好叹息,吁一口晦气。”
  “这的确是该叹气。”
  人熊望了一眼窗外,又道:“春宵苦短,夜好像不长了,你打开了窗户,把我一桌好酒菜吹冷了,我女人也免费给你看,我却没吭声,你总该心满意足,总该给我将窗户关上了吧!”
  闻言,中年人回头一望。
  夜色茫茫。
  月已茌屋簷上。
  “果然不早了。”
  “本来就已经不早了。”人熊手玩弄怀中美女的秀发,道:“这时候最适合的不是抬杠,是做男人和女人的那种事。”
  “我知道是什么事。”
  “我虽然很开放,胆子也不算小,但有人在旁盯着,那种事我还是干不出来的。”
  “你在下逐客令?”
  “你不是客,也不是朋友,而且要说的你都已说完,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可是十二姑吩咐无论如何,也得将你请回去!”
  人熊没有吭声,他只顾抚摸着怀中的女人。
  中年人继续说:“你要我走,你就得跟我一起走。”
  “我胭脂马一骑,两腿发软,怎么跟你走?”
  “十二姑吩咐抬也要把你抬回去!”
  “你妈妈的,来硬的”
  “你明白最好!”
  中年人忽然双手一拍,小楼另外两面的窗户,应声一齐打了开来,每一面窗户外都站着一个人。
  两个人全都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面貌相同,身裁相当,唯一能分辨的就是其中一人少了颗门牙的特徵而已!
  人熊目光一转,怔了征。目光又回到了中年人面上,说:“我一直没有问你名字,现在你就算不说,我嘛宰羊了。”
  “这么厉害?”
  “谁都知道大小菜鸟两个是“哈巴狗”陈统的死党,你不是哈巴狗又是谁?”
  中年人苦笑道:“原来你也是因为他们两人才知道我是谁?我本来有些开心,但现在听你这么说,我反而觉得伤心难过了。”
  “他们实在比你好认得多,我看你现在瘦得像个吊颈鬼,我怎能想到你是一只狗,”
  陈统伸手摸了摸削瘦的脸颊,十分感伤。
  “查某这玩意实在不能碰,一碰上不瘦都不行,陈统呀陈统,你何时才能摆脱女人的桎梏。”
  人熊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说:“一对狗耗耙子横扫华中的哈巴狗,居然也会为查某苦恼而消瘦,若不是亲目啁(眼)看见,亲耳听到,打死我也不相信。”
  陈统笑了笑,是苦涩的笑。
  人熊大笑不绝,道:“查某是祸水,查某只是让男人发泄的工具,看到你这样悽惨,我反而替自己庆幸了,不会因为没有马子,没有牵手(老婆)而烦忧。”
  淡淡一笑,不悦的问:“你到底对查某瞭解多少?”
  人熊想点头,但再一想还是摇头。
  陈统又问:“你知不知道查某有多古槌(可爱)?多迷人?”
  人熊又是摇头,反问:“你能不能告诉我,查其是怎么古槌(可爱)?怎么迷人?”
  “我没办法告诉你,我只能告诉你查某不是男人发泄的工具,她是男人的兴奋剂。”
  “发泄工具和兴奋剂,又有什么差别?”
  “有。”
  “你倒说说看。”
  “当你心里很苦的时候,只要想一想你心爱的查某,无论在何时,在何地,我的人纵然寂寞,我的心绝不寂寞,就算再苦,也能教人兴奋。”
  “查某真如你说的是兴奋剂?”
  “由这句话看来,我就知这你一定没有马子,没有恋爱过,太逊了!”
  人熊怔在那里,眼中一片落寞。
  他心中暗叹:“还是真心爱一个人得好。
  哈巴狗最起码还有一个可以思念的人,他呢?
  上床做爱的女人,十两银子就有一打,而可以让自己思念的人,却连一个也没有。”
  的确!
  无论在何时,在何地,他的人寂寞,他的心同样寂寞。
  哈巴狗虽然苦恼,比起他,还是幸福得多。
  “人熊,你可愿跟我去见十二姑了?”。
  人熊彷彿由梦中惊醒,苦笑答道:“对不起,我实在没有时间。”
  “那我硬要你去呢!”
  “你想霸王硬上钩,我对这种人最反感,所以我更不可能笞应啰!”
  “那我只好对不起了!”
  陈统的面上,凶光立现!
  “哈哈——”
  “你在笑什么?牙齿白呀!”
  人熊笑声一敛,道:“我知道你当年和望云别庄庄主“万金油”,也是死党,对於我,你又宰羊多少?”
  “你是人熊!”
  “不错。”
  “你是一个职业杀手!”
  “也对,还有呢?”
  “这澴不够?”
  “不够!”
  “难道我还要知道你什么呷饭,什么拉屎,卵葩能勃多少?”
  “这些你就不必调查,你该调查的是,我用那只手杀人,左手还是右手?杀人的速度是快?是慢?”
  话声未了,他的人已拔起,同时挥出了剑!
  他的人一飞起,真真的身子从他怀中滑落,倒仆地上。
  真真的身子还未着地,惊叫声未了,他的人已经在大小菜鸟面前掠过!
  剑光暴闪!
  大小菜鸟同时一声怒叱!
  “老哥,干——”
  干声的下面,兄弟俩各自一声闷哼,接着由头上掉下一样东西。
  哇操!
  是耳朵。
  两兄弟都一样掉的是左耳。
  鲜血延着脖子而下,湿了胸膛上的衣服。
  天啊!
  好惊人的出手!
  大小菜鸟一齐怔在当场!
  陈统也怔住了!
  他终於看到了人熊的出手,看得很清楚,眼睛眨也没眨一下!
  待他眨眼的时侯,人熊的人已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剑已回到了鞘内,就连真真姑娘也已回到了他的怀抱,满洒玩弄起她的乳房。
  他的面上,还挂着笑。
  陈统脸色变了又变。
  “你也不要像变色龙一样,我只不过又替他兄弟俩,多一样相同的特徵而已,哈哈!”
  人熊虽然没有放声大笑,但他的笑声却令人非常刺耳讨厌。
  陈统没有任何动作,目光却在闪灿,嘴唇也咬出了血。
  人熊又笑了,说:“我向来是不做亏本生意,没有钱就不杀人,但有时侯逼不得已,明知呷亏,我还是会做的,像这一次好了,我还不是没拿到半毛钱。”
  陈统的脸色更难看,像猪肝似的。
  远处传来了更鼓。
  “叩!叩!”
  人熊嘀咕:“二更了,看门狗精神真好,连个哈欠也没打一个。”
  小菜鸟不识趣的说:“哈巴狗,他这不是在骂你吗?”
  大菜鸟接口道:“大肠,屎管(那还用讲)!”
  陈统回头一瞪他俩,然后喝道:“关窗!”
  大小某鸟问:“走啦?”
  陈统气得直吹气,道:“不走,还想留下看人肉大战?”
  大小菜鸟只好乖乖关上窗户。
  当窗户关上,陈统的人当然就跟着消失不见了。
  大小菜鸟也跟着离去。
  人熊这才想起了怀中的美人,只见真真已惊吓的缩成了一团。
  “免惊(不用伯),这些都是小卡司(小意思),我给你吃根“千年人参”
  压压惊,就没事了。”
  说着,一把抱起真真往床上丢去!
  “千年人参来了!”
  他的人则往床上的人扑去!
  “啊!要死啦!”
  旋即传来真真的笑骂声。
  ※※※黄昏。
  渡口的日落黄昏,最诗情画意了。
  彩霞的光影。
  落日的余晖。
  洒下遍地的金黄。
  渡口的船伕多半都走了,留下数不清的船只,在河中飘荡。
  放眼望去,就剩下寥寥三两个船伕,还在打理船上的琐事。
  有顷,就剩下一个船伕了。
  还有岸上的一个人没走。
  这人对着船只,对着落日,似乎望眼欲穿。
  黄昏落日对有情人似乎特别凄迷。
  那唯一的船伕,一面拨弄手上的桨,目光却有意无意落在岸上人的身上。
  岸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杜小虫!
  船伕的目光很诡异!
  杜小虫并未觉察。
  他在岸边一个大石上,趴着动也不动,看样子似乎睡着了。
  只是他的睡姿根奇怪!
  巧贝贝出现的时候,他彷佛完全不知道。
  巧贝贝来到了他的身旁,他的身子才微微一动,还是没有起身。
  巧贝贝多情的望着他。
  她是个杀手,却很温柔,跟她名字“恰贝贝”很难连想在一起。
  自从跟了杜小虫后,她就洗手不干杀手了。
  夕阳下,她的一身红衣像血似的,她的一张俏脸也被夕阳映红。
  有顷,杜小虫还是那样子,而且还发出鼾声来。
  巧贝贝忍不住大声叫道:“小杜!”
  杜小虫惊得从大石上滚了下来,睡意末消的问:“啥米代志,啥米代志(什么事)?”
  来的不是阿冰,是巧贝贝,但杜小虫似乎一点也不奇怪!
  “你在干什么?”
  “等你。”杜小虫懒徉徉的答道。
  “等我?”巧贝贝一笑,说:“你这个人不止有一套,等我也可以睡着。”
  “哇操,我等来等去也不见你到来,还以为今天赶不来,所以……”
  “所以你就不耐烦,索性睡个懒觉?”
  “哇操,我对你怎么会不耐烦,只不过希望有个梦!”
  说到这里,杜小虫突然凑到巧贝贝耳畔,低声又道:“在梦中跟你做爱!”
  闻言,巧贝贝一张脸更娇更红。
  “你好坏哟!”
  杜小虫故意道:“那里坏?是我人坏?还是小弟?”
  巧贝贝娇嗔说:“你再不正经,我可要生气啦!”
  “人生海侮,别这么正经八百,很累人的。来,让老公抱抱!”
  话声中,杜小虫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谁知,就在这时那唯一留下的船伕,突然像鲤鱼跃龙门似的,飞了起来!
  “呀!”
  这个船伕,正是职业杀手人熊。
  人熊连人带剑飞射杜小虫!
  不用说,他是要杀杜小虫!
  船伕突然变成了杀手。
  任何人在这种情形之下,都难免会怔了怔!
  杜小虫也不例外。
  相距只不过丈许。
  这一怔,剑已到了杜小虫的胸膛!
  也正在这刹那,巧贝贝扑入了杜小虫的怀抱!
  女杀手碰上了男杀手,多半是女杀手遭殃!
  因此,人熊的一剑,立时刺在巧目贝身上。
  “噬!”的一声。
  剑锋一下子刺入大半。
  人熊又“桀”的一声怪叫,连人带剑凌空一个觔斗倒翻回去。
  他这一剑对象是杜小虫,不是巧贝贝!
  但他却没料到巧巨贝会扑了上来口所以,他的蓄势待发,准备再刺出第二剑!
  他正要出手时,突然又住手。
  只见鲜血箭一样从巧贝贝后心激射,杜小虫的前胸也是一片血红!
  他的第一剑就一剑双雕,连杜小虫的心也刺中了。
  “哈哈,飞天猫原来是病猫!”
  杜小虫却完全没有理会,心目中彷彿就没有人熊的人存在。
  他的眼中只有巧贝贝。
  他的心中也只有巧贝贝。
  他的眼中充满了悲伤。
  他的心中也充满了伤痛。
  他没想到巧贝贝这一趟前来,是危险之旅,是死亡之约!
  然而,这致命的一剑,巧贝贝似乎完全不觉得痛。
  她吃力的从杜小虫怀中将头抬起,眼里有的只是笑,温柔的笑。
  痴情的笑。
  满足的笑。
  她语声微弱的说:“老公,抱紧我!”
  杜小虫紧紧的抱着她,悲伤也紧紧地刺痛他。
  “老公,不要离开我,就让我死在你的怀中吧!”
  杜小虫眼中一动,心里又酸又痛。
  “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
  人熊不是臭耳人(聋子),听得一字不漏。
  他笑了。
  笑声中充满了幸灾乐祸味道。
  杜小虫狠狠瞪了他一眼。
  人熊大笑道:“给我白汤圆吃,哈哈,我喜欢!”
  而巧贝贝却依然没有人熊这个人的存在。
  她望着杜小虫衣胸前的鲜血,关切的问:“老公,你也受伤了?”
  杜小虫的咽喉好像在发哽,嘴唇尽管在发抖,却连一个宇也说不出来。
  打从闯江湖以来,他就嬉笑过日子!没有如此严肃、悲痛!
  他的眼角在抽搐,脸上的肌肉在痉挛。
  “好爽,好爽呀!三千两赚到了。”
  人熊更得意。
  别人越痛苦,他就越开心。
  这个人的心肠简直就像铁石一样坚硬,铁石一样冷酷,铁石一样无情!
  “老公,我好冷!”
  巧贝贝的身子突然颤抖起来,颤抖得很厉害。
  杜小虫连忙紧紧的搂住她。
  也许她感觉到杜小虫给她的温暖。
  所以,她又笑了。
  笑得那么的满足。
  又是那么的淒凉。
  “老公……”
  巧贝贝还要说什么,猛一阵咳嗽,顿了下。
  “怎了你?”
  巧贝贝好不容易接下去:“如果发达星对我仍不死心,你会怎样?”
  “哇操,你已经是我的人,他要是还对你哥哥啼(纠缠),我定阉了他卵葩,给你补阴。”
  闻言,巧贝目又笑了。
  杜小虫又道:“不过,上回在贺老虎面前,他已很阿莎力(乾脆),也根有风度,赞成你跟我作阵(在一起)!”
  巧贝贝话锋一转,又问:“你收到了我那张字条?”
  人熊在旁突然插嘴:“你那张字条被我半路拦截后,才送到他的手上,你花钱请人把字条送出去,我同样花钱叫那人把字条给我瞄一眼,一眼便够了!”
  杜小虫只是白了他一眼,还是不去理会他,然后温柔地回答巧贝贝的话。
  “收到了!”
  巧贝贝淡淡一笑,说:“我本来打算直接见你,可是我发现暗中有两个陌生人,老是跟在你身后,是一男一女……”
  杜小虫想到那性感小猫,脸上不由一红,心中似乎有些愧疚。
  “那两个人我也见过,只是我不晓得是谁,跟踪我有什么目的?”
  “老公,我到你下榻的客栈时,掌柜的说你已走了,如果不是你又转回来,我这一趟又白跑了。”
  “我不能不转回来。”
  “为什么?”
  “阿冰失踪了!”
  “阿冰不是跟你有约,怎么会失踪呢?”
  “阮莫宰羊,阿冰在这里失踪,我要寻找她的下落,当然也得从这里着手。”
  “你回来原来只不过是为了找寻阿冰。”
  巧贝贝眼中一阵失望。
  杜小虫道:“她是因我而失踪的,我总得找她回来。”
  “老公……”
  巧贝贝又咳,咳出来的全都是血。
  杜小虫心中刺痛至极。
  “不要说了你。”
  巧贝贝摇头。
  几乎看不出她在摇头。
  她连摇头的气力,似乎已没有。
  “老公……”她的语声更加微弱,说:“我还要问你一句。”
  杜小虫几乎哭了。
  “你问好了。”
  “在你的心目中,你比较喜欢阿冰还是我?”
  杜小虫一怔!
  他实在投想到巧贝贝会这样问。
  他也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回答?
  因为,十七个老婆在他的心目中,都各佔有份量,他每个都爱,每个都疼,不然就不会把她们掳回来。
  “阿冰是不是?”巧贝贝再问。
  杜小虫猛一咬牙,答道:“不!”
  “是我?”
  “嗯!”
  “我知道你在讲白贼(说谎),但我还是很开心,很高兴。”
  杜小虫没有说话。
  “老公,认识你真好,真幸福!”
  杜小虫心中暗叹:“哇操,你要没有认识我,也许就不会受伤。”
  “老公……”
  “你还要问我什么?”
  “没有了,我只不过想多叫你一声,我知道不能再叫你多少声了。”
  “你就算只这样叫过我一次,我也会永远记在心中,永远不会忘掉。”
  “真的?”
  “我几时骗过你了?”
  巧贝贝的头一旁缓缓的倒了过去。
  “老公……”
  “老婆……”
  巧贝贝哭了。
  当第一滴眼泪流出她的眼眶,她的眼睛便已阖上。
  第八章 饫鬼客兄呷呷叫
  杜小虫怔怔望着她,心中全是无言的悲痛。
  这个女人是他掳回来的,没想到竟会为了自己而死!
  她的脸上还有笑,嘴唇也挂着一丝微笑。
  一丝满足的微笑。
  杜小虫紧紧搂着巧贝贝,深怕她突然从他怀中溜掉似的。
  血,已在凝结。
  周围的空气,也在凝结。
  人熊的铁石心肠,似乎也被这种凄惨的画面给软化。
  他收住了小郭,脸上一片肃容。
  良久──
  凝结的空气突然飞扬起来。
  一股杀气在扩散。
  杜小虫轻轻的放下了巧贝贝的身子,缓缓的站起身体。
  杀气正是从他的身上散发开来。
  他胸前的衣服破了个洞,伤口并不大,也并不深,所以伤口已不再流血。
  他抱着巧贝贝的时候还不觉得,这一站起来,人熊马上就觉察到了。
  可惜已经太迟了。
  杜小虫一双悲愤的眼睛,狠狠迫视人熊。
  “操你个芋头牛奶冰,你笑得未免大早了!”
  人熊不禁起了一股寒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说:“我那一剑刺得你并不深!”
  “你要不要仔细看看?”
  “唉。这下逊毙了!”
  “人被你杀死,还会逊吗?”
  “我要杀的人不是她,是你!”
  “哇操,你认识我?”
  “认识。”
  “哇操,那我怎么不认识你?”
  “我也是刚刚才认识的。”
  “哇操,今天一天除了早上拉屎跟人家抢茅坑外,并役有和任何人有玩家(争吵)。”
  “我不是複仇而来!”
  “你只是为杀我而来?”
  “正是。”
  “哇操,你是一个职业杀手?”
  “你又猜对了。”
  “奶奶的,那个老BK出钱要你杀我?”
  “你应该宰羊。”
  “阮莫宰羊。”杜小虫苦笑:
  “哇操,就算我问破了嘴,你也不会告诉我,我几乎忘了,保守秘密,是作为一个职业杀手最起码的条件。”
  “算你聪明。”
  “这一次你倒大霉了。”
  “未必!”
  话声中,两人都有了动作。
  突然,杜小虫目光一垂,叹道:“你那一剑我宁可刺入我的胸膛。”
  人熊冷笑说:
  “我那一剑的目标,本来就是要刺你的胸膛,虽然没把你刺死,但你也不必怨叹,有的是机会。”
  “你当我是蠢蛋呀,给了你一次机会,难道还会有第二次机会?少做你的大头梦。”
  杜小虫转望巧贝贝,心中万分的歉疚,悲淒的又道:“你真狠心,怎会忍心杀她?”
  “嘿嘿,这可是藩金莲搭上西门庆,无可奈何的代志(事)。”
  “操你个芋头牛奶冰,这跟西门庆、藩金莲有什么关系?”杜小虫突然问:“你也认识她?”
  “虽然我和她干的是同行,但我不认识她。”
  “你知不知道她最多么好的一个女孩子?”
  “青瞑(瞎子)放尿,乱泉(乱盖),江湖上你听过那个杀手是好的?”
  “她不同於一般的杀手,她向来只杀坏人,不做好人买卖。”
  “乖乖,江湖上也有这款杀手,阮那莫宰羊,可惜她隔屁了。”
  “她……”杜小虫声音哽咽。
  人熊接口:“你是怎么泡上她的?”
  “哇操,我……”
  杜小虫的眼睛中,又像是蒙上了一层烟雾,整个人就像是陷入回忆之中。
  “啊!”
  人熊大叫一声,双脚猛的一蹬,连人带剑像箭一般射出。
  他说的那句话,目的只是在将杜小虫带入回忆之中。
  一个人在缅怀过去的时候,意志总是特别软弱,心情总是特别恍惚。
  意志软弱,心情恍惚,就容易疏於防范!
  那人熊的机会便来了!
  人熊懂得制造机会,把握机会。
  懂得选择时机出手。
  所以他亳不犹豫出手了!
  剑光只一闪,剑尖就已来到了杜小虫的胸膛!
  这一剑,他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
  谁知,这一剑竟然落空!
  只是眨眼间的工夫,杜小虫的人已换了一个位置!
  杜小虫身形变换的迅速,更远在人熊出乎意料之外。
  “哇操,你好奸,趁我在回忆的时侯出手,可惜没奸成。”
  “你这只猫真的有翅膀?”
  “哇操,人怎么会有翅膀?”
  的确.
  人怎会有翅膀。
  只是杜小虫的轻功,已高到不可想像的境界,再加上他特异功能的威力,人熊是无法想像的。
  他只自以为一剑便能摆平杜小虫。
  杜小虫骂道:“奶奶的,你也不打听打听,我飞天猫可是三流角色。”
  “少臭屁!”
  “哇操,我要是有一点臭屁,叫你一声爷爷好了。”
  人熊的剑落空,剑势并未断,他连人带剑继续纵前向社小虫胸前掠过。
  他耳边立即响起剑出鞘声。
  他的剑已出鞘,这出鞘的剑当然就是杜小虫的剑。
  出钱请他杀杜小虫的人,曾经告诉他说,杜小虫的兵器是石子。
  而且已经出神入化了。
  可是,杜小虫现在使的却是剑。
  他的石子出神入化,而他的剑呢?
  人熊怪叫一声,反手一剑,护住了背后的要害。
  “铮铮铮!”
  人熊听到剑与剑相击之声时,就觉腰后一凉,屁股一痛!
  哇塞!
  杜小虫刹那间竟刺出了五剑,五剑都几乎没有落空!
  这种出手实在快得惊人!
  人熊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一个身于旋即着地,旋即一转身。
  “飞天猫,你什么地方不好刺,干嘛刺我脚仓(屁股)?”
  “哇操,谁叫你脚仓肥啐啐(屁股肥)!”
  话声中,杜小虫这只猫已变成了怒狮,愤欲的剑又刺出。
  杜小虫心头的悲哀、愤怒,全寄在这—剑之上!
  没有见过这一剑的人,根本就无法想像得到这一剑的威力。
  人熊是用剑的好手,只一瞥,他就知道无论如何他都闪避不了。
  闪避不了就只有硬着头皮接!
  他紧咬牙龈,连忙挑起手中剑。
  “呛!”
  火花激射!
  人熊手中的剑断成两半,身形连退三步,张口喷出一口鲜血!
  “哇操,能接得了我这一剑的人可不简单,叫什么名字?”
  人熊不答,苦笑说:“可是你这一剑却震伤了我的心脏、肾脏、大肠、小肠,我亏大了!”
  “我却还投有还本。”
  杜小虫的剑又耸耸欲动。
  人熊一张脸不由得发青。
  他突然感到死亡的恐惧!
  “哇操,你也会伯死!”
  “只要是人都会怕死!”
  “说得好。”
  映着落日的余光,杜小虫手上的剑,显得更夺目辉惶!
  就在这时,人熊突然大叫:“她的脸蛋没化妆,让我替她化吧!”
  右手一掸,断剑脱手飞向巧贝贝的脸上!
  巧贝贝的面上虽然僵硬,却依然完整美丽。
  美得淒凉!
  美得令人心碎!
  而人熊的心不但狠,且毒!
  他若是不开声,杜小虫还不知道他这个闷葫芦卖的是什么药?
  他的剑脱手,杜小虫才知道他话中的含意。
  “哇操,你吃大便吧!”
  杜小虫的面色骤变,目光一闪,手中的剑几乎同时脱手!
  他这一剑的目标,当然在人熊的断剑上。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让巧贝贝受到任何伤害的了。
  这在人熊的意料之中。
  也是他给自己制造逃走的机会!
  因此,剑一脱手,他的人就倒翻了三丈多远。
  杜小虫又岂会不知道人熊的用心?
  “奶奶的,当我是笨蛋!”
  他冷笑声中,突然右脚在地上一抄一踢,一粒石子立即问电般飞出。
  石子直奔人熊的后心!
  一粒死死石子到了杜小虫手上,变化多端,比刀剑还要厉害!
  这一着可在人熊意料之外。
  好佳在他不是臭耳人(聋子),半空中屁股一扭,硬生生的避开了后心要害!
  后心要害避开了,肩头还是中标了。
  不过,他心中遝是庆幸,直叫:“好佳在,好佳在!”
  渡口附近都是齐腰的野草。
  人熊在野草中一闪而没。
  杜小虫没有追,返回巧贝贝身畔。
  他的剑就钉在巧贝贝右边脸颊半寸不到的地方,人熊那半支剑,也就在一旁。
  “好佳在,差一些些,老婆要是被他毁容,做鬼也不会饶我,定把我骂的比粪坑还要臭。”
  他捏了一把冷汗,一俯身,将断剑抓起。
  断剑的剑柄上刻着两个字,杜小虫一看。
  人熊!
  “操他个芋头牛奶冰,老子总算把你打得变狗熊啦!”
  ※ ※ ※
  人熊的屁股,肩头虽然受伤,却并不影晌他的行动,他的双脚一点事也没有。
  一窜入草丛,他的腰背就躬下,屁股一扭一摆,迅速的变换了好几个方向,肯定杜小虫没有追来,身形才加快。
  他的身形一加快,走起路来就像企鹅。
  滑稽又好笑。
  到了草丛的尽头,吁了一口气,毫不犹豫,尿一般标了出去!
  “嘿嘿,搞……”
  他只顾后面,不知前头也有人在等着他。
  那个人一直高高的坐在草丛外的一株大树上,人熊在渡口边的行动,一切在他的监视中。
  人熊才到草丛边缘,那个人已从树上跃下。
  人熊才从草丛标出,那个人就迎了上去,突的脚一伸!
  人熊当场翻了个觔斗,跌个狗吃屎!
  这一摔好重,
  好重!
  重得人熊整个骨头,简直散了一样。
  他下面的“定”字,也立即改口,说:“哇,搞碴了!”
  他忍痛把头抬起二抬起头他就看到了哈巴狗陈统这个人。
  人熊的面色一变!
  陈统笑得很开心,道:“啧啧,你看来像倒了八辈子霉似的!”
  人熊的右手一紧,说:“你这人真是阴魂不散,阎王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
  “这你管不着!”陈统见他捏紧手的样子,又道:“你好像很紧张咄!”
  人熊没有吭声。
  “别紧张,放轻松,我陈统只不过是只哈巴狗,那比得上你这只大灰熊呢!”
  人熊苦笑!
  他知道自已现在连狗熊都不配,那是大灰熊?
  “如果你要剑,我可以给你。”
  人熊又是苦笑。
  即使有剑,他的右手,也使不动了。
  陈统当然看得出,所以才会这样大方。
  “无毛鸡,假大格,少逞威风,你打算把我怎么样?”
  “还是那句话,请你跟我去见十二姑!”
  “我可以不去吗?”
  “卖屎(不行)!”
  人熊想了想,才说:“这也好,反正我要找一个地方好好的休息一阵。”
  “你的确需要好好的休息。”
  “香车呢?”
  “没有。”
  “好酒?美人呢?”
  “也没有。”
  “全泡汤了?”
  “是的。”
  “昨天香车、醇酒、美人不都是为我准备的吗?”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昨天你是只雄赳赳气昂昂的熊,今天你却连狗熊都不配了。”
  “唉!我是真的倒了八辈子的霉!”
  “歹人只要遇上飞天猫,都是会衰尾(倒霉)若不衰尾(倒霉),那就是奇蹟,买六合彩媪(稳)中的!”
  “是吗!”
  “所以,你没挂点(死),应该开心才是。”
  “哦?”
  “香车美人醇酒虽然都没了,我却替你找来了两个保镖!”
  话声一落,陈统脚一抬,一脚将人熊踢的飞了起来。
  这一脚,正好踢在人熊的屁股上!
  “哎—─”
  病上加痛,人熊几乎昏死了过去。
  他的身子飞出了两丈外,就给两个人接住。
  这两个人动作一致,就连身材、相貌,也是一样。
  这两人无疑是大小菜鸟。
  大小菜鸟耳朵的伤口,已经结疤。
  一看到这两兄弟,各少了一只左耳,人熊的心锂不由得就一寒。
  陈统吩咐道:“路上好好的保护他,照顾他,别让他饿着。”
  大小菜鸟一齐应声,冷笑说:“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他,保护他,喂他呷得饱饱饱!”
  人熊忽然发觉这两兄弟的动作,非常滑稽好笑,只可借他已笑不出来。
  “我们先替他包紮好伤口再说。”
  兄弟俩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个突然伸手在人熊的一眉上重重一拍!
  一股鲜血立时涌了出来。
  人熊一张脸痛的发白,紧咬牙龈,忍不任骂道:“妈的,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大菜鸟笑着说:“不是跟你说包紮吗?”
  “这叫那门子的包紮?”
  “包紮可得检查伤口,才好动手!”
  说着,又在他伤口上按了按。
  又是一阵彻骨的痛苦。
  他偷眼看了下哈巴狗。
  只见陈统伸手在挖鼻屎,挖出的鼻屎又用手一弹,不但没有喝止,似乎没有看见一样。
  一个人如果还有相当利用价值,陈统似乎没有理由採取这种态度。
  除非这人已没有利用价值了!
  像堆垃圾。
  一个人在别人的心目中像堆垃圾,这个人的生死,别人也不会在乎!
  人熊的心一刹那像掉落深谷一样!
  ※ ※ ※
  发达星的心,同样掉落深谷里。
  当杜小虫来到他的“闲人居”时,发达星正好打从外面回来。
  自从贺老虎女儿的案子告一段落时,发达星突然说,他厌倦了流浪,他想在开封府定居。
  於是,他买了一幢大宅,“闲人居”三个字,还是杜小虫帮他取的。
  从此他就过着与世无争,悠闲自在,令人羨慕的生活。
  一看到杜小虫怀抱中的巧贝贝,他的面色骤变。
  他将巧贝贝的身子接在手中,脸色就难看到了极点!
  再没有看见过死人的人,也知道巧贝贝只早已经嗝屁。
  虽然巧贝贝人现在是属於杜小虫的。
  但她曾经是他深爱过的女人。
  每当午夜梦回,巧贝贝都会入他梦中来。
  直到现在,巧贝贝都还是他最爱的女人!
  任何人也无法取代。
  这个秘密,一直在他心深处,没有一个人知道。
  包括杜小虫!
  他瞪着杜小虫,目肌欲裂,一个身子猛在颤抖,突然嘶声大叫:“他娘咧,是谁杀了她?谁?”
  杜小虫沉痛的回答:“人熊,一个职业杀手!”
  “人熊?职业杀手?”
  发达星一怔,又叫道:“他娘咧,是那个王八蛋请杀手杀她?她不是早不干杀手了?”
  “人熊目的在杀我!”杜小虫悽然一笑,说:“哇操,杀她只是一时失手!”
  “一时失手!”
  发达星眼角流下了泪水。
  杜小虫伤心的道:“可以说,是我海┧她!”
  “哈哈——”
  突然,发达星纵声狂笑!
  笑声说不出的痛苦,说不出的淒凉。
  半晌,杜小虫突然问道:
  “哇操,她又不是你什么人,痛苦的应该是我才对,你看起来痛苦并不此我浅!”
  发达星小郭一敛,说:“别忘了,在她还没被你掳走之前,可是我的马子。”
  杜小虫黯然无语,他看着发达星的眼神很迷惘。
  发达星楞了楞。随即又问:
  “不过,她现在已经是你的某(老婆)她既然嗝了,你不安莽她,为什么抱来我这里?”
  杜小虫这才如梦惊醒过来,道:“哇操,就因为她曾是你的马子,现在咱们又是朋友,我想这个忙?你一定会帮的。”
  “什么忙?”
  “替我好好的安葬她。”
  “你呢?”
  “我还有别的急事,必须去办。”
  言毕,猛转过身子大步离去!
  发达星怔怔目送,直至消失不见,但他双眼一直抽搐不已!
  ※ ※ ※
  春寒抖峭。
  长街冷冷。
  杜小虫带着一颗悲痛的心,走在冷冷的长街上。
  “站住!”
  杜小虫应声回头,就看见两道阴冷的目光!
  这个人看来还不过一十七、八左右,眉清目秀,面上有股桀傲不驯的英气,比他还要吊!
  “哇操,你在跟我讲话?”
  “你就是那个飞天猫?”
  “哇操,那个吗?据我所知飞天猫向来就只有一个,就我这个,绝对是货真价实。”
  “我知道。”
  “哇操,我却莫宰羊你是那一个。”
  “我是那一个你也莫宰羊?”
  “莫宰羊。”
  “哈哈,飞天猫。你逊毙了!”
  “不会吧!连三岁的小孩都叫得出我的名字来,而你,我却莫宰羊,你一定是新猪!”
  话声方落,两个油头粉面,吊儿鄗噹的少年,霍地从暗处抢出,齐声喝叱!
  “住嘴,岂可对我们帮主不礼貌,欠K (打)啦!” “帮主?”
  “对!”
  回答的人,不是眼前这两个吊儿鄗噹的少年,而是一群一、二十个,全都是吊儿鄗噹,半大不小的少年。
  他们各个手上不是拿着木棒,就是亮幌幌的大刀小刀。
  一副凶悍要吃人似的涌了出来。
  “哇操,你们是不良少年?”
  那叫帮主的少年自我介绍道:“我乃是野鸡帮帮主,传奇人物黄飞鸿第一百零八代的传人──黄小弟是也!”
  杜小虫一听,“噗嗤”笑了出来。
  “哇操,少瞎掰了,现在是清朝刚入中原,资飞鸿还没出生呢!”
  黄小弟大喝道:“糗我,我呷你‘秀’(扁你)!”
  二十几个少年轰然齐应一声,木棒、大刀、小刀全对着杜小虫而来。
  杜小虫是个武功高强,而这些小混混却是蛮干,毫无招式可言。
  这下怎么打?
  他们是铁匠做官,只管打!
  而杜小虫呢?
  他可不能乱杀!
  杜小虫一面闪避,一面叫道:“哇操,是谁要你们来K我的?”
  黄小弟说。“出来混是要讲信义,怎么能告诉你呢?”
  “哇操!”
  杜小虫一个身子“飕”的突然倒飞!
  二十几个小混混紧追在杜小虫身后上点也不放松!
  杜小虫根本就不想动手,一个身子着地又凌空,凌空又一个倒翻。
  “哇,帅呆了!”
  这夥人看得目瞪口呆!
  黄小弟大喝:“帅什么帅,还不快追!”
  这些人虽然没有轻功,但脚步也不慢,只要杜小虫慢上片刻,还是可以追上的。
  问题在杜小虫连一慢的意思也没有,那身形一起再起又起,一落再落又落!
  就在这时,一辆非常华丽的马车,蓦地,由街角转出疾驰而来!
  杜小虫身形再一拔,马车已来到他的身旁,突然慢了下!
  车门适时打开上个中年人在车厢内一探头,叫道:“飞天猫请上车!”
  哈巴狗!
  哈巴狗的笑容很好!
  杜小虫并不认识哈巴狗,只是觉得这个人看起来很恶心!
  他虽然觉得奇怪,并没有拒绝,可也没有上车,只是一耸身,坐上了车顶。
  哈巴狗也没有再说话,手一拍,马车应声加快,比来的时候更加快。
  黄小弟等人正好扑到!
  相距还不远,可以奋力扑击!
  谁知,陈统猛喝一声:“小心暗器!”
  双手暴翻!
  黄小弟等人心头一吓,身形立即一收,手上兵器一挡!
  “我挡!”
  挡什么?
  一件暗器也没有!
  哈巴狗拍手大笑,道:“我只不过跟你们开一个小小玩笑,你们叉何必这样子认真?”
  哇操!
  好一个小小玩笑。
  这一个玩笑开下来,马车已去远,扑也扑不到了。
  黄小弟等人,又惊又急。
  “点我(耍我),下次就别让我薛到(逮到),非‘秀’死你不可!”
  惊怒交集,二十几个齐声咆哮,二十几把兵器同时脱手,飞掷车厢内的陈统,车顶上的杜小虫!
  这二十几把兵器,在惊怒之下出手,声势可是吓人的很!
  陈统没想到会有此一着,也吃了一惊,伸手正想将车门关上,用车门来将兵器挡住!
  突然,数道不明物体自上凌空飞下!
  石子!
  杜小虫的石子。
  “铮铮铮……”
  二十几把兵器,立即被挡了下,纷纷掉落在地。
  黄小弟等人,面色惨变!
  随后,哇哇大叫:“毙十!”
  其中一个小混混道:“帮主,没干的,这下逊毙了!”
  黄小弟回头一巴掌,打在那人脸上,破口大骂:“逊你妈的春!”
  陈统也变了脸色!
  杜小虫却若无其事,淡淡一笑。
  “哇操,这样豪华的一辆香车,弄坏了未免可惜,我坐了你的车,总算领了你的情,但也不能白搭,总得尽一分力!”
  杜小虫话才说完,马车已远远的将黄小弟等人抛下,转过了街角。逴“闲人居”也看不到了。
  “多谢了!”陈统说。
  杜小虫笑道:“哇操,我也没有跟你安仔细(客气)你又何必跟我安仔细(客气)呢?”
  “不是我跟你安仔细,只是你跟我安仔细。”
  陈统又将车门打开,笑着说:“我邀你坐在车内,你却坐到车顶上。”
  “哇操,拢无妨。”
  “既然拢无妨,你又何必留在车顶?”
  “哇操,既然拢无妨,我又何必进车厢?”
  “唉,没想到飞天猫的人,是如此安仔细(客气)的人!”
  “哇操,我也没想到你不但恶心,还是龟龟毛毛(噜唆)!”
  陈统不但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说:“难道你不知车厢内比车顶舒服?”
  “宰羊。”
  “我还在车厢内替你准备了醇酒、佳餚、水查某,这你又怎会宰羊?”
  “哇操,你干嘛不早说?”
  杜小虫猛的一个觔斗,翻下了车顶,再一个翻身,便进了车厢。
  醇酒。
  佳餚。
  水查某。
  陈统果然没有说白贼(说谎)。
  杜小虫一翻入车厢,醇酒佳餚就已送到他面前,水查某也已投入他怀中。
  酒菜还冒着白烟,是热的。
  水查某更是绝色。
  她身上的香,浓得令人魂销。
  杜小虫摸了摸鼻子,叹道:“哇操,你真是有心啊!”
  陈统笑着说:
  “这些全是为你飞天猫准备的,酒菜一直用电磁炉保温,水查某则一直保持笑容来迎接你,请你将就笑纳吧!”
  杜小虫看了一眼怀中的美人,点头道:“哇操,怪不得她脸有些僵了!”
  阵统对那女的说:“你可以暂时休息,把脸部掠龙(按摩)一下。”
  杜小虫又叹道:“哇操,你知道我已经大半天没进东西,八堵(肚子)早已空空。”
  “所以,我给你准备了醇酒、佳餚。”
  “我也只需要醇酒、佳餚,不需要这个。”
  杜小虫缓缓的推开了怀中的女人。
  女的一面委屈的看着陈统。
  陈统也无可奈何。
  杜小虫随即老实不客气的端起了酒杯,拿起了筷于,却连一眼也役有看那女的。
  女的不由气呼呼的跺了下脚。
  陈统倒是一个怜香惜玉的傢伙,安慰了下女的,然后问杜小虫。
  “你不喜欢查某。”
  “喜欢!”
  “那她水吗?”
  “水,不过太香了,很呛鼻!”
  这女的听了,立刻拿出一瓶青花瓷瓶,在身上喷了啧,忙陪笑道—“不香了,不香了!”
  陈统也笑说:
  “对,她已喷了万能牌清香臭散了,保证不香了,现在你可以把她搂在怀中,绝对不会呛鼻。”
  “是啊!”女的缮鶅J气道:“少年仔,你好酷牠!”
  女的说着又要扑进杜小虫怀中,杜小虫手一挡,说:“哇操,你是痒的挡味条(受不了)是不是?”
  “咚咚,酷哥,你这人说话真露骨,我喜欢。”
  “哇操,你喜欢,我可不喜欢!”
  陈统不解说:“你刚眺刚不是说喜欢?怎的现在又不喜欢?”
  杜小虫反问:“哇操,对於我,你似乎知道得不少?”
  “的确。”
  “我老婆巧贝贝刚嗝屁,你不会莫宰羊。”
  “宰羊。”
  “为了表示对我老婆的爱至死不渝,我决定对查某斋戒三天。”
  “我很难过。”
  “多谢!”
  陈统会意一笑,将女的搂入自已怀中,左手一挥,又推开车门,右手一送。
  那女的立时飞出了车外。
  马车正奔驰在长街之上,女的就落在长街一旁。
  陈统用的力道恰到好处。
  女的不偏不倚,一屁股正坐在马粪上,一骨碌又爬了起来,突然破口大骂:
  “我干,塞咿娘咧,一明老娘来打洞,洞不打不说,还叫老娘吃马粪,塞咿娘咧,老娘屎泼你祖公!”
  马车虽然飞快去远,几句话总会听得到的。
  这样的一个美人,居然这样子骂人,若不是亲耳听到,实在难以置信。
  陈统当场呆住。
  “我干,我投降!”
  杜小虫反倒充耳不闻,只顾喝酒、吃菜。
  陈统好容易回过神来,又笑这:“好佳在这马车跑得快!”
  “快是快,你还是听到了,而且还现学现卖,我干!”杜小虫说。
  陈统校┧,道:“那好像不是女孩子用来骂人的话。”
  “哇操,她本来就不是女孩子。”
  “你想知道我那里找来的吗?”
  “那里?”
  “溜鸟巷。”
  “哇操,什么溜鸟巷?”
  “就是男人去消暑解渴的地方。”
  “哇操,名宇取得好。”
  “她是溜鸟巷中最美的姑娘。”
  “你是说外表?”
  “去那种地方的人,最注重的也只是外表,陞月她肚子里曰疋草包、菜包,只要外表漂亮就行了。”
  “说的对,反正去那种地方的人,只有一个目的──消暑解渴。”
  此言一落,两人似乎心有灵犀似的,突然仰头大笑起来。
  因为,他两个都是男人。
  只要是男人,很少没去过那种地方的。
  陈统笑声一敛,说:“她这样骂人可是跌破我目镜(眼镜)。”
  杜小虫淡淡一笑。
  “我也看错了飞天猫你的为人。”
  杜小虫这次连笑也懒得笑了。
  他的一双手,一张嘴,都很忙,很忙。
  陈统也没有多说,静静的陪笑在一旁。
  ※ ※ ※
  马车跑得很快。
  杜小虫才喝下第三杯酒,马车已出了开封府南门。
  南门一出,道路的两旁都是树木。
  此时是初春。
  初春还是很冷的。
  但初春的树枝,已发出了绿色嫩叶。
  风吹过来,吹来初春清新的空气。
  杜小虫突然放下了右手的筷子,深深吸了一口气,称道:“好爽!”
  “酒菜令你吃的可爽?”陈统这才开口。
  “也爽。”
  “这我就放心了。”
  “香车、美酒佳餚,你给我准备了这许多享受,哇操,不会就只是为了听这句话吧?”
  “当然不是a”
  “是为了什么目的?”
  “想请你去见一个人口”
  “什么人?”
  “十二姑。”
  “哇操,十二姑是什么人?多老爸是一胎化可没有兄弟姐妹,那来十二姑?”
  “十二姑不是你什么亲戚,十二姑只是一个查某,一个很动人的查某的称号。”
  “哇操,我非去不可?”
  “你可以不去,但你一定会去。”
  “哇操,你又不是我八堵(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去?”
  陈统一笑,回答:
  “到了那个地方,除了十二姑之外,你还可以见到两个人,这两个人都是你希望见到的。”
  “哦?”
  “一个是你恨不得吃他的肉,啃他骨的人,一个是你爱得入骨的人。”
  “哇操,你在吊我胃口嘛!”
  “人熊难道不是你恨的人?”
  “人熊!”
  杜小虫眼中寒芒暴闪。
  陈统淡淡地道:
  “他逃离渡口的时候,不小心堵到哇(遇上我),一来我有几句话要问他,二来,我想你也许亦要问他几句话。
  所以,我也就不客氮,把他留下了。”
  “哇操,你真是我八培(肚子)里的蛔虫。”杜小虫说:“我的确要问他几句话,就怕他不肯讲?”
  “这个你大可放心,包在我身上好了。”
  “哇操,你这么有把握?”
  陈统校┧,笑的非常得意。
  “不是我臭盖,只要人还在我的手上,我要问的,你飞天猫要问的,我一定有办法要他说出来。”
  “哇操,你真的有两步七仔(两手)?”
  “你最好相信,我不会令你失望的。”
  “好吧,那我爱的入骨……”
  “我知道你这几天一直在找一个人。”
  “哇操,这个你也宰羊。”
  “我还宰羊,你在找的是什么人。”
  “什么人?”
  “阿冰。”陈统道。“一个不是很漂亮,但很耐看的女人。”
  杜小虫点头,说:“哇操,你可以去摆摊子替人算命,当半仙啦!”
  “多谢黑洛(讚美)。”
  陈统似乎话说多渴了,自已倒了一杯酒,仰头一乾而尽,黏了黏嘴唇,才又说。
  “前几天,我在城里胡家店住宿,半夜突然有阵阵男人浓浊的喘息声,及偶尔夹着女人的呻吟,把我给吵醒了。”
  说到这里,他偷瞄一眼杜小虫,杜小虫面色似乎在变。
  因此,陈统说话稍微收敛了。
  “我这个人的好奇心向来很重,也就因为这一份好奇心,结果给我救了一个人,一个中了毒的女人。”
  杜小虫怔征的望着陈统。
  陈统继续道:
  “这个女人在那种情况下上直喊着你的名字,我本以为在她上面的男人是你,心想,这下可以一睹飞天猫的雄姿。谁知,仔细一看乏下,那个男人不是你,而是淫魔‘包威’,知道他又在採花了。我本来就已有救人的打算,知道她是飞天猫的朋友,就更不敢怠慢了。”
  杜小虫恨恨地骂道:
  “操他仙草牛奶冰,姓包的真是青瞑(瞎眼)了,飞天猫的马子也敢搞,他倒大霉了,后来呢?”
  陈统即说:
  “后来,我才知道她原来是江湖上最温柔的阿冰姑娘,也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中了淫魔包威的性爱一根草。”
  “现在她又怎样了?”
  “本来中了性爱一根草之毒的人,必须跟男人上床,才可保住一条命,否则三天之内,会七孔流血捉狂而死!”
  杜小虫手心在冒汗。
  “好佳在她福星高照,遇上了我,也好佳在我又认识十二姑。”
  “哦?”
  “十二姑在医术方面算是高人,我想十二姑一定能医好她,所以我就把她送到了梅花坞 。” “十二姑就在梅花坞?”
  “不错。”
  “哇操,看来我是非去一趟梅花坞不可了。”
  “欢迎光临!”
  “什么时侯到?”
  “两天。”
  “太久了。”
  “若是马不停蹄,一天一夜也可以到,只怕你会挡味条(受不了)。”
  “我向来不怕累。”
  “这正合我心意,我同样想早一天回到梅花坞,见我的十二姑。”
  “哦?+二姑是你的牵手(老婆)?”
  “不是,不过也差不多了。”
  “哇操,你们是客兄与荡妇。”
  “不要这样侮辱十二姑,她是个很动人又多情的女人。”
  “你很爱她啰?”
  陈统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却非常迷惘,似乎沉醉在回忆中。
  杜小虫不听答覆也知道结果,於是又道:
  “哇操,我跟你说了大半天的话,吃了你这么多的好酒好菜,还莫宰羊你的大名,说出去不笑掉人家大黄牙才怪!”
  “人家称呼我哈巴狗,我本名是陈统,耳朵陈,两岸统一的统。”
  “哇操,一对狗耙子横扫华中的哈巴狗。”
  “嘻嘻,原来你也听说过我。”
  “只要不是井底水鸡(井底蛙)哈巴狗这名字一定都知道。”
  “多谢。”
  “我还听说过你和望云别庄庄主万金油是死党。”杜小虫沉吟一下,又道:“哇操,莫非梅花坞就在望云别庄里?”
  陈统心情似乎很複杂,说:
  “望云欲穿的情景已不见了,梅花坞也不在望云别庄里,哈巴狗也早已不再是万金油的死党。”
  “哇操,这可是号外新闻。”
  “你还有什么要问?”
  阿冰现在怎样?
  人熊为谁卖命?
  梅花坞在那里?
  十二姑又是谁?
  这些问题,陈统都不能回答。
  所以,杜小虫又何必多问呢?
  他只是笑了笑。
  只是笑了笑,陈统竟似看穿一样,笑道:“你想知道的两天后总有解答,你就耐心的等吧!”
  “我等。”
  “还有未到之前,我要送你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黑巾。”
  “哇操,干什么?玩捉迷藏?”
  “只不过谨慎小心而已!”
  “好一个谨慎小心。”
  “无法度(没办法),碰上飞天猫,若不谨慎小心,梅花坞就会成为公共场所,没有一点神秘可言了。”
  “哇操,原来我飞天猫是如此令人头痛。”
  “难道你莫宰羊?”
  “哇操,我这个人就是有个臭毛病,喜欢散播人间爱,有福大家享。”
  “只可惜十二姑喜欢清静。”
  “黑巾呢?”
  “这里。”
  陈统的手中已多了一条黑巾,杜小虫接过,道:“现在就绑?”
  “最好是。”
  於是,杜小虫二话不说便从容绑上。
  黑巾好厚,厚得就连在咫尺的陈统也看不到。
  眼中有的只是黑暗。
  “哇操,这样你安心了吧!”
  “多谢。”
  ※ ※ ※
  “好香。”
  虽然看不到,杜小虫总可以闻得到。
  他的鼻子一向很灵,绝不输给一只狗。
  花香好浓,但不刺鼻。
  是那种清香的花。
  陈统怔怔的望着车外,喃喃地说:“的确很香。”
  “各式的花种很多?”
  “就一种。”
  “一种?”
  “不信,你可以取下黑巾。”
  “到了?”
  “差不多了。”陈困说,“只要你喜欢,取下黑巾也无所谓。”
  “这么香的花,不喜欢才怪。”
  杜小虫话没说完,黑巾已拉下,双眼连眨了一阵。
  天还很早,日头还没有出来,很快他的眼睛就能够适应。
  满山遍野的小花,迎着晨曦在飘扬。
  是梅花。
  寒冬,是梅花正盛的时候。
  初奢,那来的梅花?
  只听陈统道:
  “梅花坞的梅树跟一般的不一样,它是经过不断实验研究,一年里头有三季是开着花的所以虽然是初春,梅花还是盛开。”
  杜小虫欣羨不已,由衷地说:“住在这里有如世外桃园,真好!”
  “十二姑不想让这里成为公共场所,就因为怕被破坏。”
  “人呢?”
  “人在花中小楼。”
  ※ ※ ※
  花中小楼。
  名副其实,楼在花丛中,婀挪的耸立着。
  黄昏时分。
  杜小虫才进入这小楼。
  一来到这地方,陈统就失了踪,只留下两个人在厢房侍候杜小虫。
  对着这两个人,实在比对看陈统好得多了。
  陈统就像只哈巴狗,很令人恶心。
  他那张乾扁扁的脸,也叫人大倒胃口。
  在马车上,杜小虫本来饿得可以把所有的菜一扫而光,但抬头一看到陈统的脸,他就翻胃想吐,所以,肚子有五分饱,就快点放下筷子。
  一见到这两个人,杜小虫最起码又可以喝下十罈的好酒。
  这两个人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孩子。
  杜小虫盯着她俩不放。
  起先那两个女的还不以为意!
  杜小虫最少盯了她们三个时辰,两个女的终於垂下头了。
  他心中暗笑:“哇操,我就不相信你们能抗拒得了我多情的眼神,嘻嘻!”
  大概是眼睛瞪久酸了,又还不见陈统,这两个女孩又不好玩,他索性就倒头睡觉。
  这一觉一直睡到午后。
  第九章 杨花点点春心侬
  午后。
  杜小虫一睁开眼,其中一个女孩送上小点,另一个女孩准备洗操去了。
  小点刚吃完,杜小虫就被她俩请去洗燥。
  洗澡的地方佈置的很漂亮,四周挂满轻纱,池子很大,水上撒满了梅花瓣,清香扑鼻,浪漫异常。
  “哇操,只是洗个澡,又不是谈情作爱,何必佈置如此浪漫。”
  杜小虫穿着内裤跳下池子,就有人叫道:“爷,请你把内裤脱了,别把池子弄髒。”
  “哇操,那门子的规矩吗?”
  “夫人说,男人的内裤最拉撤(髒),一条内裤正面反面不穿个半月一个月,是不会舍得洗的。”
  “哇操,你们夫人很瞭解男人嘛!”
  当下,杜小虫脱掉内裤。
  斯时,两个女孩取来擦身用的刷子二声不晌,便在杜小虫身上刷了起来。
  杜小虫大叫:“哇操,你们这是干什么?”
  “替爷服务。”
  说时,刷子直往杜小虫下部,屁股刷去。
  “哇操,这怎么可以……”杜小虫大叫。
  “嘻嘻……夫人交代,要把这个部位特别洗乾净些!”
  “哇操,你们怎能洗我那‘东西’……”
  “听说爷的这东西,有特异功能,非常壮观,让咱俩姐妹见识见识又何妨?”
  她们一副蛮不在乎的样子。
  “哇操,快住手!”
  “不要,除非你那东西让咱们瞧瞧!”
  杜小虫想了一下,才道:“要瞧也不难,有个条件。”
  两个女孩兴奋说:“什么条件?”
  “猜谜语,猜中了就让你们见识,猜不着就四两棉花,免谈(弹)。”
  “没问题,几题?”
  “一人一题,听好啦!
  第一题,摸摸你的—摸摸我的,拿着你的—塞进我的。
  第二题,头对头,腿对腿,紧拥纠缠腰对腰,两个肚脐扭又扭。”
  两个女孩听了,不由踱着小步,搔首弄姿的搜答案。
  杜小虫见了,暗道:“机会来了,卡紧栓( 快溜 )!”
  他悄悄爬上池子,穿上摆在一旁乾净的衣服,举步欲走,突然陈统出现了。
  两个女孩一见陈统出现,便不敢胡来,立刻垂首站在一旁。
  陈统笑得很暧昧—说。“来的正是时候,洗得还舒坦?”
  杜小虫笑了笑,道:“哇操,你那个一‘东西’被包上保鲜膜,请问你舒不舒坦?”
  “哈哈——”陈统说:“请随我来。”
  杜小虫回头对两个女孩扮了个鬼脸,即随陈统走出浴池,穿过一条花径,进入花中小楼梅花坞除了梅花,再看不到第二种花。
  ︽︽︽
  黄昏。
  突然飘下了细雨。
  山中立时激起了漫天的水烟,形成更浪漫,飘逸的景致。
  杜小虫被这飘逸,脱俗的景致吸引住了。
  “哇塞,简直妈的不是在人间。”
  “你这句‘他妈的’,就把整个风情破坏了。”
  “歹势 (不好意思) !”
  “到了。”
  人在轻纱后,凝视着楼外迷濛的景色。
  不知她在哀愁,还是沉醉。
  由轻纱透出来的背影,婀娜多姿,那副身材宛如没穿衣服的裸体,非常动人。
  陈统进来的时候还是陈统,这下子,彷彿已变了另外的一个人。
  他的目光痴了,神情他已痴了?
  杜小虫的目光一接触型月影,舍不得移开,像是钉住了。
  “停!”
  陈统停下脚步的同时,他的脚步亦停下,痴望着那伫立的背影。
  “哇操,有这么帅的妞,为什么不早讲。”杜小虫埋怨道。
  陈统脸上闺过一层阴影—说:“你别动歪脑,她已经名花有主死会啦!”
  “对手强不强?”
  陈统的脸色难看极了。
  杜小虫似乎没看见似的,又道:“不强的话,还可以拚一下。”
  陈统不悦地说:“你想故事重演,再来第二个巧贝贝是不是?”
  闻言,杜小虫不再吭声,脸上抹上一片悲伤。
  此时,那人缓缓的回过身来。
  飘逸。
  婀娜。
  脱俗。
  腰似柳。
  眉如弯月。
  还有那若隐若现………
  啊!性感!
  一静,一动,无一不美,无处不美。
  杜小虫旋即忘了悲伤。
  他一时间也不知道一双眼,应该放在那里?
  他是男人。
  一个正常的男人。
  那女人身着一身淡紫色的衣衫,一头秀发,一张悄脸,也用淡紫色的轻纱罩着,依稀只见一个淡淡的轮廓。
  很美很美的一个轮廓。
  就这样一个轮廓,已教人心旌荡漾。
  要是没有了那袭衣衫,那重轻纱………
  哇操!
  那还得了?
  筒直会爆炸。
  杜小虫心中暗叫:“哇操,天生尤物,天生就是男人的宠物。”
  他的眼睛一眨也不眨一下,简直就像个贼似的。
  淫贼!
  虽然像淫贼,但比起陈统,杜小虫已经可以算做君子。
  你有没有见过牛眼?
  陈绒的一双眼就像牛眼一样睁大。
  他躬着身,偏看头。
  他伸长了脖子,张着一张嘴—就像哈巴狗一样,口水“滴嗒滴嗒”流着。
  一双眼就像一双手,就像要撕下那女人面上轻纱,撕开那女人的衣裳。
  同时一张嘴流着口水,就像要把那女人活吞。
  他像似那上了天,但突然又彷彿由高高的天上,直摔了下来。
  他面上的肌肉痛苦的一阵痉挛,痛苦的将眼移开,垂下头去。
  那女人却没有注意陈统,视线停留在杜小虫脸上,身上。
  “每天的黄昏我都伫立在这里,看着满山遍野的梅花,把自己沉醉在诗情画意中,十年了,我始终役有厌倦。”
  她说话的声音同样动听。
  杜小虫轻声道:“你有心事?”
  “每个人的心中多少都会有事,若是没事,这人就是白痴。”.“哇操,我情愿是个白痴。”
  “可惜你不是白痴。”
  “所以我来了。”
  “人家都叫我十二姑。”
  “哇操,你也就是我要见的人,唉!”
  “你在叹息,是我的人让你失望?”
  “不是失望,我是在叹,为什么不早几年就认讥你。”
  十二姑抿嘴一笑,说:“你嘴很甜,很会逗人开心。”
  “你开心吗?”
  “我有心事,我一直想着一个人,我人在这里,心却不这里。”
  “真巧,我也一直在想着一个人,却不是你。”
  “十二姑当然不是你想的人。”
  陈统突然插嘴,语声中竟带看些嫉妒。
  杜小虫一笑,道:“你在虺肚(嫉妒)!”
  “没有。”
  陈统否认,但脸上却红了。
  十二姑并未在意,说:“你想的那个人不在小楼中。”
  “哦?”
  “阿冰虽然不在这里,离这可也不远,阿冰就是你想念的人?”
  “嗯!”
  “要见随时可以见 a”
  “她可好?”
  “莫宰羊。”十二姑说:“这句话你应该问她,你何不等见到她的时侯再问?”
  “我可以见她?”杜小虫急问。
  “当然可以。”
  “人呢?”
  “在这里。”
  “哇操,你这人有点老番颠,刚刚说不在这里,现在又说在这里a”
  杜小虫嘴里虽这么说,但仍忍不住展目四顾,小楼中只有陈统、十二姑。
  十二姑轻笑道:“笨蛋,这里未必这里,这里的房子不是只有小楼而已。”
  她的笑声,同样动听,同样迷人。
  “哇操,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她?”
  “这么多天你也等了,人既然在这里,你又何必心急?”
  “哇操,你在玩我?”
  “我那来闲工夫玩你?”十二姑又道:“你一直只在想她?念她?”
  杜小虫说:
  “我飞天猫在江湖上的知名度,并不输给麦克傑森,你若不是古井水鸡(井底蛙),跟得上潮流,就该知道我还有十八女金刚。”
  闻言,十二姑突然冷笑道:“天下鸟鸦一般黑,天下男人一样心!”
  她冷笑的声音,可就不怎样动听,不怎样迷人了。
  杜小虫一怔!
  “哇操,什么心?”
  十二姑恨恨地道。“你们男人的心,简直就像滩烂泥,堆到那里,就烂到那里。”
  “变态。”杜小虫暗想:“这查某一定是被男人幌点(遗弃)了。”
  杜小虫一笑,说:“十八女金刚我现在不想,我现在想念着的是另外一个。”
  “什么?又还有?”十二姑气死了。
  “哇操,是一个男人。”
  “男人!”十二姑险些晕倒:“我的妈呀,你还喜欢男人,你是双性恋?”
  “哇操,你是内分泌失调,神经过敏,昨个闭结(便秘),今个性爱大发烧。”
  这次却倒十二姑怔住了。
  “哇操,那个男人,是人熊。”
  闻言,十二姑稍稍释怀。
  “我要问他几句话。”
  “容易。”
  回答的是陈统,他就像哈巴狗的垂首站在一旁,等待服伺的机会。
  “怎么个容易?”
  “在咱们之间谈出一个头绪的时候。”
  杜小虫笑了。
  “终於谈到重点啦!”
  十二姑没有反应,依然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她的目光又移向楼外。
  杜小虫继续道:
  “香车、醇酒佳餚,外加叫人跌破目镜(眼镜)的查某,再把老子接到这地方来,当然有你们的目的,我正要问这目的何在?”
  “咱们坐下再说。”
  “哇操,说的也是,再站便秘都要溜出来透气啦!”
  十二姑淡淡一笑,移步走向小楼当中,在绸灯前的檀木桌坐下。
  哇操!
  就连走起路来,她也是风姿绰约,引人遐思。
  这样的女人实在没有几个。
  只可惜她内分泌有些失调。
  天公怕是公平的,天底下是没有十全十美的人。
  杜小虫也不客气。
  陈统亦像哈巴狗,在一旁坐下。
  十二姑素手轻轻一拍,两个小丫环旋即从屏风后转出。
  水晶盘旋即送上。
  “哇操,是冷盘。”
  “糖醃梅子,开味菜。”
  “哇操,有糖醃梅子,应该少不了梅子酒吧!”
  “道地的桂花酸梅茶也有。”
  “酒算了,决定事情会比较阿莎力(乾脆)些—大家也爽。”
  “好!”
  十二姑话声才落,酒已斟上。
  “这梅子酒不加任何防腐剂,道地的。”
  杜小虫呷了一口。慢幔品尝。
  “果然是道地的。”
  杜小虫一杯酒还未喝完,一面墙上的布幔突然拉开,眼前立即出现丈高的壁画。
  杜小虫只是一瞥,他就惊叫:“哇操,酷呆了!”
  “你看清楚这面壁画。”
  十二姑的目光,语声,也变的凝重起来。
  “我已看清楚a”
  “壁上画着什么?”
  “哇操,好像一个人!”
  人!
  的确是人。
  一个极栩如生的人!
  朱唇皓齿,凤目龙眉,年纪三十五左右,身材硕长。
  这个人面上五分冷傲,五分温柔,看似有情,又似无情。
  好风流、满洒、俊秀的一个人!
  天地间若真的有这样一个人,这个人必定迷倒不少人,害死不少人。
  果然有这样的一个人。
  十二姑轻轻一叹,说:“穷我十年心血,尽我一生所学,我也只能得他三分神韵,七分模样。”
  杜小虫疑信参半道:“哇操,你太夸张了吧?”
  “一点也不。”
  “哇操二分神韵,七分模样,就已这样子惊人,若是十分神韵,十分模样,那不要横扫江湖,惊天地,动鬼神?”
  “也役你说的这么夸张,不过也差不多了?”
  “哇操,他就是把你幌点的酷哥?”
  十二姑怔了怔,问:“你说什么幌点?”
  “哦,我问他到底是谁?”
  “你知不知道有个望云别庄?”
  “知道,庄主就叫万金油。”
  “你到底也知道他。”
  “哇操,只不过是马路悄息而已,莫非这画中人就是他——万金油?”
  “正是万金油!”
  “名孛取得好,跟他人很速配。”
  “怎么说?”
  “家常必备良药,出游别忘了它。”
  十二姑又笑了,说:“你这人很趣味。”
  “哇操,这个人我总得找他谈谈。”
  “为什么?”
  “你瞧他一股鸭霸(霸道),一副吊里鸡爪(神气)模样,叫人看了很赌烂(不高兴)。”
  “他本来就是鸭霸(霸道),自傲的人,而且杀人像呷饭一样,简直就是冷血动物。”
  “可是江湖上传言,万金汕是个多情种子,是查某随身必备良药咄!”
  “只可惜这么说他的人,全是野花野草。”
  “哇操,他也爱打野食。”
  十二姑突然激动了起来,道:
  “他爱打野食,但在他的心里却没有野花野草,什么花也没有,草也没有,有的只是麻将、四色牌、溜鸟!”
  “哇操,他喜欢拔缴(赌博),和溜鸟?”
  “几乎就是他的命根子似的!”
  “唉,一个男人染上了这些嗜好,又怎能有情?又怎不无情?”
  “你明白最好。”
  “难怪他一副鸭霸吊样。”
  顿了顿,杜小虫又笑道:
  “一个人一生要活得多彩多姿,有机会就得样样都学,以前一直想和赌神周润发砌磋一下赌技,找不到机会,万金油也算是个机会口”
  “我给你这个机会!”
  “哇操,你要去找他?”
  “我还要你去对付他!”
  此言一出,杜小虫哇哇叫道:“哇操,这当上大了。”
  “你不愿意?”
  杜小虫不答,反问:“你跟他有仇?”
  “恨,算不算是仇?”
  “哇操,你恨他?”
  “恨之入骨。”
  杜小虫暗忖:“哇操,查某会对一个男人如此恨,百分之百是被幌点(遗弃),呷香蕉皮了。”
  想毕,杜小虫试探问道:“干嘛恨他?”
  他这一句话简直是脱裤子放屁,很无聊的一句话。
  只听十二姑冷冷地说:“这与你无干,你不必知道,也不必鸡婆。”
  陈统插嘴道:“你要知道的,要鸡婆的只是一件而已。”
  “那一件?”
  “万金油是十二姑所恨的人,你得替十二姑干掉这个傢伙。”
  “哇操,就只是恨便干掉他,而我跟他并没有结仇。”
  “恨已入骨,役有结仇,干了不就有仇。”
  “哇操,这算那门子的话?”
  “哈巴狗的话,十二姑的话。”
  “哇操—这没道理的事,我不能答应。”
  “你必需答应!”
  “为什么?”
  “阿冰的一条性命,人熊的几句话。”
  “哇操,你们这是威胁?”
  陈统硬道:
  “我实在不愿意用到威胁这难听的字眼,但你若是一定要强迫我用,我也无可奈何,只好用啦!”
  杜小虫沉默了。
  “你託然有意与他砌一下,现在正是机会,一举两得,又何乐而不为?”
  杜小虫还是没有吭声。
  陈统软硬兼施说:
  “他又不是什么好人,你用不着过意不去,也许当你跟他砌磋时,还会发现惊人的内幕,到时你可能不只一举两得,你不妨考虑考虑。”
  “我正在考虑。”
  杜小虫确实在考虑。
  他也在好奇,到底会有什么惊人的内幕?
  陈统也没有再骚扰他。
  小楼中静了下来。
  雨还在飘着。
  风还在吹着。
  半晌,杜小虫才幽 道。“哇操,人熊的话我可以不问,阿冰的性命我却不能不顾的。” “你是答应了?”陈统笑问。
  杜小虫道:“哇操,在你们淫威的逼迫下我能拒绝吗?”
  “飞天猫一言十鼎,言出必行,意无反悔!”
  “哇操,我已经快喘不过气了,你又何必再加一鼎来扣我、压我?”
  “不敢不敢。”
  “九鼎变十鼎,还说不敢,你他妈的很会死赖咄!”
  “只是加重语气罢了。”
  杜小虫无限失望道:
  “我对於你,十二姑,还有这个地方,本来就有一份好感,发生了事,即使不要我插手,说不定我也会插手,现在我虽然插手了,这份好感却已荡然无存,悲,悲呀!”
  “真是可惜。”
  杜小虫伸了一个懒腰,踢了踢腿,道:“哇操,这件代志(事情)我也懒得再浪费口水,你们就详细说了吧!”
  “当然,当然!”
  陈统呷了口酒,润了润喉咙,才又说:
  “这得从万金油这个人说起,万金油这个人你瞭解的或者只是马路消息,一此皮毛,而我却很清楚,清楚得连他穿几号内裤都知道。”
  杜小虫冷笑道:“我并没有忘记你跟万金油本来是死党兄弟。”
  话中充满了讽刺。
  陈统只当没有听见,继续说:
  “这个人一向心高气傲,没有把人放在眼里,他曾经夸口,早晚总要干几件惊天动地的事情,才不枉他来到人世间。才对得起他自己,以及他的爸爸妈妈。”
  “哇操,他很孝顺嘛!”
  杜小虫不再插嘴,静静地听着。
  陈统接着道:
  “他并役有凸风(吹牛)这十年内,确实干了好几件大事,只可惜没有一件成功,不是半途给人挡了,就是给人捷足先登!”
  跟他作对的就是十二姑。
  说真的,若是面对面接触,我们拚死了,也不是他的对手。
  我们所以得胜,全凭我们消息灵通,因为望云别庄中有我们的线人(卧底)。”
  “哇操,难道万金油不会怀疑?”
  “就因为他已经怀疑了,所以不再相信任何人,现在,他只相信一个人。”
  “谁?”
  “他自已。”
  “哦?”
  “线人有消息传来,他又在计划大干一番。这一次,是他暗中计划,他亲自挑选人手。
  没有人知道他在计划什么,我们的线人,也只不过知道这次的计划,命名‘X 计划’,只不过知道他要找的是什么人!” 杜小虫越听,兴头越大!
  “他秘密写信,秘密召集人手!”
  杜小虫忍不住插嘴:“哇操,有书信就不会有秘密。”
  陈统点头道:“飞天猫不愧是飞天猫,所以我们知道他写信给什么人?”
  “什么人?”
  “霹雳手、千面人、毒千里、贼秀才,以及人熊等五人。”
  “哇操,一流的爆破专家,一流的易容大师,一流的使毒名家,一流的偷窈祖宗,还有一流的职业杀手,啧啧!”
  “这五个一流的人聚在一起,足以令天下大乱,再加上一个万金油……”
  “唉,那就操翻天。”
  “不错,他要干的事情到底轰动到什么地步,实在叫人难以想像。
  好佳在,我们的线人想尽办法,总算偷看了他五封信的内容!”
  “哇操,你们那位线人狠能干嘛!”
  “多谢黑洛(夸奖),信中并役有提到x计划的内容,只是要他们五人二月十四之前抵达望云别庄!
  他们每人的酬劳不一样,但每人的酬劳却大得惊死人!”
  “哇操,这x计划很耐人玩味了!”
  “第一个办法不成,我们只好採取第二个办法。
  我们试图挡下他所约的五个人之中的一个,用双倍的酬劳,收买他,私下替我们效力,必要时伺机从中破坏!”
  “哇操,这手段很奸!”
  “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也是个很好的办法,谁知我们都失败。
  霹雳手的家到处都是火药,一不小心就踩到火引子爆炸,我们只好在外面等,怎知,他却从秘道溜了。
  干面人离开的时候,我们根本莫宰羊?他易容的本领,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毒千里一辈子大概还没有做过什么大事,没见过什么世面,一接到信,就像中了六合彩似的。立即飞马离家。
  可笑的,我们的人还没到呢!
  贼秀才到底是榆鸡摸狗出身的,他的手虽然灵,胆子未免太小,一见到我们,便叮得屁滚尿流,从后院越墙溜了!”
  “只有人熊……”
  “哇操,人熊怎样?”
  “这个人百无禁忌,又爱现,最好找的,只可惜我们找到他的时侯,他已是个半死人!
  二月十四前他的伤势并不一定会痊癒,他即使答应我们,万金油也未必会再用他!”
  杜小虫这下没有再开口。
  陈统似乎很瞭解万金油这个人,道:
  “凭他的经验,人熊的伤势很难瞒过他,这样重要的计划,他当然绝对不许发生任何纰漏,所以,也当然不会要人熊这个人了。”
  “哇操,也许再没有办法之下,他还是会再用人熊!”
  “这只是也许,而我们不能做只是也许,没有把握的事情!
  好佳在,老天有眼,在这个时候我们遇上你,飞天猫!”
  “哇操,我?”
  “是的,你飞天猫的年纪、身材,正好跟人熊差不了多少。”
  “哇操,他那有我少年?”
  “他只是比较操老(老相)。”
  “好吧,就算他较操老(老相)好了,还有呢?”
  “你飞天猫的武功、胆识,更在人熊之上!”
  “你不伯穿梆?”
  “霹雳手、千面人、毒千里、贼秀才、人熊他们五人各居一方,不可能彼此认识!
  万金油选他们五人,也只是闻名,同样不认识他们五个,同样不认识人熊!”
  “你这么有把握?”
  “给他送信的人,是经过几番打探、追寻、盯梢,才找到人熊,把信交到他手上!”
  “卖屎(不行),还是会穿梆。”杜小虫道:“给他送信的人当然认识人熊啰!”
  陈统一笑,说:
  “天底下的专就是这么凑巧,这个人正是我们在望云别庄的线人!
  所以,你去到望云别庄,你就是职业杀手人熊,送信的人自会承认,万金油也会相信。
  因为,他不认识人熊,同样也不认识飞天猫你,你大可放一百二十个心。”
  “哇操,你是要我冒充人熊混进望云别庄?”杜小虫简直不敢相信。
  “不错。”
  “你是要我参与万金油的x计划?”
  “也不错。”
  “你是要我伺机暗通消息,好让你们捷足先登,即使不能也要从中破坏,好让万金油x计划失败?”
  “正是!”
  “哇操,还有没有?”
  “没有。”
  杜小虫突然感叹道:
  “天底下的事,真他妈的鲜,向来只有别人冒充我飞天猫,没想到今天换成我要去冒充别人,唉,真是气死人。”
  “气死,验无伤,你最好别气。”
  杜小虫心中一动,突然道;
  “我到开封府不过半个月的事,你认识我也不过二三天,十二姑一直在梅花坞,当然不会清楚我,认识我的,只有你,操你奶奶的,这一切想必都是你出的点子,是不是?”
  陈统笑得非常得意,说:“十二姑由我作主,我的点子她当然会同意!”
  “好一条哈巴狗,好一个点子!”
  “你大黑洛了(过奖)。”
  “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干什么吗?”
  “莫宰羊。”
  “请你转过身去,然后把脚仓(屁股)翘高”些。”
  “干什么?”
  “先别问,待会你就会宰羊,保证有你意想不到的代志(事情)发生。”
  陈统一听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不由好奇心起,转过身子,把屁股翘得半天高。
  “飞天猫。这样够不够高?”
  “够是够,不过,你要是还能再高,就再高一些。”
  闻言,陈统又再把屁股翘高。
  “飞天猫,已经到极限,不能再高了。”
  “行了!”
  杜小虫上前,在陈统的屁股上摸了摸,又问:“你脚仓(屁股)有没有洗乾净?”
  “有,我还用刷子特别刷过。”
  “很好。”
  说着,杜小虫抬起右脚,在他屁股猛踹下去。
  “你妈妈的,老子最想干的就是操你脚仓(屁股),呷屎去吧!”
  陈统一个不稳,踉跄向前冲了十数步,“噗咚”一声,趴在地上。
  “飞天猫——你玩我!”
  “嘻嘻,玩你又怎样?”
  陈统打又不能打,只有气得牙痒痒的。
  杜小虫回顶他道:“哇操,免气,气死,验无伤哂!”
  陈统颓丧坐下,紧紧地闭上嘴。
  杜小虫话锋一转,若无其事的问:“我什么时候动身?”
  陈统不得不开口答道:
  “时间还多着,你再多待一两天,摸清楚人熊的个性,问明白人熊的作风,再动身也不迟,免得一去就漏气,把飞天猫你的名声碴了,我们可负担不起。”
  “哇操,人熊的个性?看好……”
  话声一落,杜小虫便仰天狂笑!
  “哈!哈!哈哈哈——”
  他旁若无人,肆无忌惮,笑声简直就像是人熊的一样。
  好狂的笑声。
  好嚣张的笑声。
  陈统当场楞住了。
  他也听过人熊的笑声。
  笑声突的敛住。
  杜小虫再问:“哇操,人熊的作风又啥款?睁大目啁(眼睛)看好清楚!”
  “喔……”
  陈统如梦初醒,张着嘴,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妩——”
  怪叫一声,杜小虫的身子突然离椅飞起,箭一样飞向窗前。
  人在半空,剑已出鞘!
  剑光一闪,窗前一个鸟笼从中断为两半,笼中的鹦鹉吓呆了,仍呆呆地站立在上半的笼中。
  杜小虫人剑穿窗而出,飞出了窗外,飞入梅林之中。
  鸟笼要是人头,人头已经在剑光中飞离了脖子!
  陈统面色骤变!
  想起刚才屁股被杜小虫踹了一脚之事,心里突然舒服多了。
  觉得那是幸运的一脚!
  十二姑脸上虽然矇着纱巾,看不到她神倩的变化,露在外面的一双美目,已经惊讶的睁得像荔枝一样,又大又圆。
  “哇,好帅的一剑!”她讚叹。
  叹声未了,只听一声:“我来哂!”
  杜小虫人剑已从窗外飞了回来!
  陈统又惊又惧,不由做出自然反应。
  他反手握住了插在腰后的狗耙子。
  怎知,杜小虫只是飞回原来的地方,坐回自己的椅子。
  杜小虫冷笑道。“你妈妈的,我这两手可像人熊?”
  “哇!我的亲娘祖奶奶!”
  陈统捏了一手的冷汗、整个人虚脱了一样滑靠在椅背上。
  杜小虫收剑,笑道:“哇操,你肾亏啦!”
  陈统这才吁过口气,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问:“咦,你不是石子当兵器?”
  杜小虫一笑,道:“我也会用剑,而且并不在人熊之下,你刚才不是也见识过了。”
  陈统心头又是一凛。
  他承认杜小虫的话,没有一些吹嘘。
  因为,他见过人熊出手。
  人熊使剑,的确不如杜小虫。
  杜小虫会用剑,而且用的如此高桿,可是出乎江湖人的意料之外。
  只因杜小虫向来给人的印象,都是石子当兵器,身上根本不带任何兵器。
  这都怪他自己懒。
  他现在这支剑,还是用“鸟”买来的,正好派上场。
  想到剑,他又想起叫“小猫”的性感女郎。
  同时,也想起还要问人熊的话来。
  陈统没有话说。
  杜小虫却道:“哇操,你看我还需要摸清楚什么?明白什么吗?”
  陈统说:“即使不需要,我想,你还是见他一面的好。”
  “不错,我是还要见他,除了他,还有阮牵手(我老婆)阿冰。”
  “没问题。”
  “他们人在那里?”
  “一个在梅园,个在丰都园。”
  “梅园远还是丰都园远?”
  “梅园。”
  “哇操,那我就先走一趟丰都园。”
  “这也好,我这就领你到地牢一探人熊,再往梅园见你牵手阿冰。”
  “哇操,你把人熊囚在地牢,不是说在丰都园吗。”
  “丰都园和丰都城意思一样,丰都丰都也就是离地府不远,地牢不就等於地府。”
  “哇操,你把他怎样?”
  “我没有把他怎样。”陈统说:
  “护送他回来的是大小菜鸟兄弟,不是我,我一直不是在你身旁?至於,菜鸟兄弟有没有把他怎样,这我就莫宰羊啦!”
  杜小虫沉吟了下,道:“你妈妈的,还真会演戏,反穿皮袄,装羊(佯),菜鸟兄弟不也是你的死党。”
  “没错。”
  “人熊伤在我手上,除了右肩的伤口,其它的大概也应该痊癒了。”
  “没有。”
  “不可能吧!”
  “不止没有,甚至比原来的还要重。”
  陈统又笑,笑得非常奇怪,非常阴沉。
  地牢阴暗而潮湿。
  “吱吱!”
  老鼠四处嬉戏,彷彿没把人放在眼里。
  偶尔还瞪着人“吱吱”乱叫。
  人熊,简直连条狗熊都不如。
  他就像烂泥上的一条死虫。
  恶魔岛上的死囚。
  他两眼深陷,像两个窟窿。
  他面容憔悴,像吸血僵屍。
  身上的衣服破碎得比乞丐穿的还要破。
  身上的伤口役有包紮,而且开始溃烂,老鼠不时跑近他身前,伺机舔了舔溃烂的伤口,或者叨走破碎的衣服。
  人熊简直不能算是人了。
  人起码还有自尊。
  他连一点自尊也役有,任鼠辈随意欺辱。
  一个人活到这款地步,还有什么意思?
  菜鸟兄弟果然记着他的好处,果然对他特别加以照顾。
  地牢本来没灯火,现茌有灯火?
  灯是陈统带来的,他顺手把它吊在壁上。
  灯火一亮,那些肆无惮忌的鼠辈,才稍微收敛,四处逃窜,刹那间,便溜得精光。
  灯光照亮了人熊。
  杜小虫几乎不敢相信。眼前像死虫瘫软在地上的,就是那天盛氮凌人,风流倜傥的人熊。
  人熊见了灯光,勉强抬起头来。
  一看见杜小虫,人熊散涣的眼神立时就凝聚,他脸色更惨白。
  “你来了,好!很好!”
  他惨笑,挣扎着坐起了身子。
  “好吗?”陈统冷冷的望着人熊:“我看你一点也不好!”
  “哈巴狗,你也好不到那里去,你是狗屎呷入脾也香的小人,你不要以为我人熊是一个贪生伯死的人!”
  人熊气得吸了一口气,竭力想挺起胸膛。
  只可惜他胸前的肋骨,最少已有两根断了。
  他这一动就是撕心裂肺的一阵剧痛,猛一阵咳嗽,半挺起的胸膛一下子又缩了回去!
  陈统见了,冷笑道:“我并没有说你贪生伯死,我只知道你赖活到现在,还没有嗝屁呢!”
  人熊如果不是贪生伯死,就不会忍受菜鸟兄弟这许多侮辱,就不会活到现在。
  活得连鼠辈都要欺负他。
  这正好说中了人熊的心坎儿,人熊的意志刹那完全崩溃。
  他扳着脸,色厉内荏,叫道。“你们到底要把我怎样?”
  陈统摇摇头,说:
  “我们根本没有意思再拿你怎样,你对我们已没有一点用处,你现在是属于飞天猫的,飞天猫要拿你怎样就怎样,我们无权过问。”
  人熊一怔,转望杜小虫。
  杜小虫面色冷冷,心中却替他感到悲哀。
  “飞天猫!”
  “干啥?”
  “你打算把我怎样?”
  “哇操,你连狗熊都不如,身上也没剩几两肉,燉红烧肉,肉不够,做糖醋排骨肉又太硬。
  所以,自己应该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别问我打算把你怎样,我也不想把你怎样!”
  人熊低下了头,幽幽地说:
  “我宰羊,但你也该宰羊我还年青,还没娶某,还没活够,我不想这么快就向这刺激多采的江湖说再见。”
  杜小虫冷笑,道:“哇操,你杀人的时候,有没有这样替别人想一下?”
  人熊没有作声。
  “狗改不了呷屎,你若活着,活回以前的人熊,又会有更多的人要死!”
  人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忍痛挺起了胸膛,道:“我知道,你绝对不会放过我。”
  “你知道就好。”
  “我不会向你乞命求饶,我只求你乾脆点给我一个痛快,做鬼我也会感激你。”
  “想要死的痛快,可以,你只要老实回答我一句话。”
  “好,给我剑!”
  杜小虫手一挥,剑出鞘飞出,“飕”的一声,钉在人熊面前地上!
  人熊双手颤抖着握住了剑柄,感缴道:“多谢!”
  “免细利︵不用客气︶!”
  “请问!”
  “僱用你杀我的是什么人?”
  人熊淡淡地说:
  “我不是一个杂牌职业杀手,是纯种的,纯种的职业杀手目的只在赚钱,只在杀人,至於要杀什么人、头家是谁?都不重要,也都不是问题!”
  “我宰羊。”
  “多谢你瞭解。”人熊又道:“他约我是在深夜,是在南城一幢简单的大堂见面!”
  “哦!”
  “堂中无灯,他又背着月光,我看不清楚他,也没有问他是什么人?”
  “哦?”
  “但我却偶然一抬头,在微弱的月光下,依稀瞄见匾额上的两个字。”
  “哇操,那两个字?”
  “闲人!”
  “闲人?”
  杜小虫双眼霍地一张,似是在人熊话中找到了什么。
  “我所知道的就这些!”
  杜小虫陷入沉思当中……
  人熊双手缓缓的拔出插在身前地上的剑!
  “飞天猫,我在地府等你……”
  话声未了,他手腕一翻,使劲将剑刺进自己的胸膛内!
  利剑穿心!
  他憔悴的面容猛的痉挛一下,双手又把剑拔出,掷向杜小虫。
  “飞天猫,再见……”
  血从剑尖滴下?
  血从人熊的胸膛标出!
  叫声一落,他便倒在血泊中!
  “哇操,拜托别再见了!”
  杜小虫微喟,转身走出地牢,走入梅林雾中。
  夜更深了。
  雾来了。
  雾走了。
  小楼人影幢幢。
  一张桌子,围坐看四个人。
  “哗啦啦……”
  小楼里不时传出洗东西的声音。
  很熟的声音。
  哇操!
  是麻将声。
  “谁出牌啦?别站着茅坑不拉屎,快出牌!”
  “么鸡!”
  “碰!”
  “胡了,你别碰了,十三么啊,连庄,十一番。”
  “你妈妈的,到底会不会打麻将,独张你也打,死三八!”
  雨声,人声,麻将声,声声入耳。
  “哗啦啦……”
  牌又重新砌好。
  “小心点打,别再让冰姐连下去。”
  “是啊,谁再打给她吃,就骂得她体无完肤,操番她!”
  “格格,你们有风度一点行不行,玩麻将是纯消遣,最重要的是要大家黑皮(快乐)的。”
  “说得好!”
  这一句不是其它三人说的,是在阿冰身后晌起。
  阿冰一惊回首,就看到了一个人。
  杜小虫!
  “老公!”
  阿冰欲站起了身,扑入杜小虫怀理。
  阿冰也叫杜小虫“老公”。
  杜小虫的心中一阵刺痛。
  阿冰的脸上,却是一片羞红。
  她自己也感觉到了。
  一起身她就栽向地上,显然她并没有完全康复。
  她并没有栽倒地上。
  杜小虫一伸手就将她扶住,将她搂入怀中。
  “哇操,还能打麻将,身体应该没问题了吧?”
  阿冰埋怨说:“我若不打麻将,病不但好不了,可能还会无聊闷死。”
  “你能打麻将我就放心了。”
  “这些人的牌技太逊了,一点也不刺激,我还是喜欢回去跟姐妹们玩,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去?”
  阿冰依然偎在杜小虫怀中。
  两人之间的话越说越小。
  细语喁喁。
  陈统连一句也没法听清楚。
  第十章 老鸟碰上老鸡时
  阵统竖起了耳朵,探头探脑,杜小虫干脆把阿冰拉到楼中水榭台去。
  两人又细语禺禺起来。
  好不容易阿冰杜小虫两人,才停止了说话。
  陈统连忙重重的一咳。
  杜小虫回头骂道:“哇操,哈巴狗,你很叫人赌烂〔不高兴〕,啥米代志〔事〕吗?”
  陈统尴尬的一笑,说:“十二姑还在等咱们呢!”
  “宰〔知〕!”
  杜小虫轻轻推开了阿冰。
  “我有事要走了,你快去陪她们打麻将,玩得尽兴些,输的全算我的。”
  “你老婆玩麻将几时输过?”
  “那你就赢死她们。”
  “嗯!”
  阿冰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杜小虫的怀抱。
  “我等着你!”
  杜小虫颔首,举起了脚步欲走。
  陈统居然还识趣的问:“你还有什么话要跟你老婆说?”
  杜小虫笑道:“哇操,你到底有没有谈过恋爱?有些话是不能说的太白,说白了,就感觉不出甜蜜蜜的滋味。”
  走到门口,杜小虫突然又道:“当一对情人在你侬我侬,情意绵绵的时候,你最好识趣一些,能闪多远就闪多远,别贼头贼脑,很煞风景的。”
  陈统终於会意,转身离去!
  ※ ※ ※
  十二姑也在花中小楼等杜小虫。
  两旁还有两行软垫,八个男乐士,八个都是瞎子。
  杜小虫真服了十二姑,一口气不知从那里找来八个瞎子乐士,年纪、身材也都差不多。
  厅中还有一席盛筵,十二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
  杜小虫人还在厅外,乐声已扬,歌舞已起。
  十二个女孩子舞态轻盈,歌喉婉转。
  “玉楼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帘外骤轳声,敛眉含笑惊。
  柳阴烟含漠,低鬓蝉钗落,甘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
  她们竟是为杜小虫阿冰两人而歌,为阿冰杜小虫两人而舞。
  杜小虫心中不禁一阵怆然,一转念,突的又大笑,道:“哇操,好露骨,好大胆呀,我快挡味条〔受不了〕!”
  那十二个女孩子相顾一笑,转调,又唱:“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只怕杜郎——忽闻河东狮子吼,小鸟陡缩心茫然。”
  杜小虫大步而入,笑声更亮,朗声道:“哇操,你们就算将衣裳全都脱下,逗阵〔一块儿〕全上,我一样照单全收。”
  那十二个女孩子不由得都红了脸,向两旁回避。
  十二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杜小虫脸上,一直注意着杜小虫脸上的表情变化。
  “你难过?”
  “哇操,美食当前干瞪眼,不难过才怪!”
  杜小虫一语双关。
  十二姑笑了笑,说:“这你就应该保重一点,早去早回。”
  “我现在就去。”
  “马车已在等着你。”
  “好,再见。”
  “等等,先填饱八堵〔肚子〕再走,也不迟。”
  “嗯。”
  “这一席酒菜本来是准备给你洗尘,但现在却是饯别。”
  “一举两得,未尝不好。”
  “我也想多留你几天。”
  “只可惜我现在像是热锅上蚂蚁,一刻也耽不下去了。”
  “你这种心情我明白。”十二姑道:“能嫁给你真幸福,怪不得你那些女人,个个都爱你,都舍不得离开你。”
  杜小虫坐了下来,才说:“还有个空缺,欢迎你参入。”
  十二姑摇了摇头,幽幽地这:“我心里已经有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任何男人都无法取代 .”
  “哇操,你心里的那个男人也很幸福,能教你这尤物死心爱他,真是叫人旺肚〔嫉妒〕。”
  “你别不知足啦!”
  此时,两个女子在一旁给杜小虫递上了手巾,斟下了美酒。
  十二姑又道:“到了望云别庄,自会有人跟你接触。”
  “第六感接触?”
  “有缘的话,没什么不可以。”
  “那个人我认识不认识?”
  “不认识!”
  “哇操,那叫我怎么跟他接触?”
  “所以,你务必要记住暗语,一“你是查甫,我是查某,查某放尿粘蒂蒂,查甫呷老老不修”。”
  杜小虫一怔,忽然问:“哇操,那个人到底是男是女?”
  “是女的,就叫“春莉”,望云别庄的两大总管都是查某。”
  “春莉是两大总管之一?”
  “是。”
  “这倒好,也许一接触就会迸出火花也不一定。”
  陈统在旁不由得失笑,说:“飞天猫看来是不会飞天,只会猎艳!”
  “哦?”
  十二姑再叮咛:“千万别忘了暗语。”
  “我怎会忘掉?”杜小虫念道:“你是查甫,我是查某,查某放尿粘蒂蒂,查甫呷老老不修。”
  ※ ※ ※
  小楼外,依然飘着细雨。
  细雨纷飞。
  杜小虫心情显得有些沉重。
  他刚走出小楼,正欲踏上马车,忽然小楼回廊转角飞奔出两个女孩来。
  “爷,你等等!”
  杜小虫驻足,循声望去,见是在池中服侍他洗操的两个女孩子。
  一见到她俩,杜小虫笑了。
  “哈啰,两位帅妞,叫爷啥米代志〔什么事〕?”
  “你出的那两道谜语,我们想了一个晚上,终於想到答案了。”
  “说来听听!”
  两个女孩娇嗔说:“爷好坏哟!”
  杜小虫莫名其妙,指着自已的鼻子,道:“我好坏?”
  “是啊,爷在呷我们的豆腐。”
  “不,爷是在暗示,挑逗我们。”
  闻言,杜小虫一个头两个大。
  “哇操,你们别急着发浪,先告诉我答案吧!”
  其中一女先说:“第一题,摸摸你的,摸摸我的,拿看你的,塞进我的,答寞不就是男人的那“东西”,跟女人的“那话儿”!”
  另一个女的接口道:“第二题,爷说,头对头,腿对腿,紧拥纠缠腰对腰,两个肚脐扭又扭。答案更是见笑讲〔害羞〕。”
  “没关系,你说吧!”
  “就是男人和女人在床上做的那件事。”
  闻言,杜小虫差点笑掉下巴。
  “哇操,你们两个真是意乱情迷,想入非非,我服了你们。”
  两个女孩急问:“爷,我们猜的对不对?”
  “不对!”
  她们有些失望。
  “那答案是什么?”
  杜小虫纵身上了车厢,两个女孩子急叫:“爷,你还浚有告诉我们答案呢!”
  “等我回来再告诉你们吧!”
  话声末落,马车已迳奔驰在梅林中,奔驰在风雨中。
  ※ ※ ※
  又是黄昏。
  又是日落。
  七天后的黄昏时分,杜小虫终於踏上望云别庄。
  杜小虫吹着口哨,轻松的骤在望云别庄门前的石阶之上。
  一上了石阶,他就看到一个人。
  这个人右手一只烤鸭,脚前一壶酒,正在跟一个老苍头说话。
  这个人说话很奇怪,像是唱歌,又像念经,不仔细听,还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杜小虫走遍大江南北,还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遭碰到。
  这个人来自边城!
  叫霹雳手!
  霹雳手满嘴的落腮鬍尽是油腻,衣襟上除了油腻,还有酒迹。
  他一双眼朦朦胧胧,一个身子摇瑶幌幌,好像一只醉虾,连看也看不清,站也站不稳了。
  他的嗓子本来很粗壮,现在却压的很低沉,很温柔。
  他的动作更温柔。
  他的左手沿有拿酒壶,却把空着的一只手摆在老苍头的身上。
  “妹妹,嫁人了没有?
  妹妹长得跟大爷前一个老相好玛当娜很像、葫芦腰?脚仓肥,两个奶子像福州大肉丸,嘿嘿!
  我的小妹妹,你真是上帝的傑作!”
  老苍头面上的表情很奇怪,又好像想笑,又好像要哭。
  凡是认识霹雳手的人都知道,只有对女孩子。他才会用那种嗓子,才会有那种动作。
  难不成他已醉得一塌糊涂,连眼前的老苍头是男是女,也搞不清楚了。
  “妹妹,今晚大爷请妳吃大肠,要不要?不会吃,是不是?大爷我教妳。哪,像这样吃……”
  说着,他在鸭屁股上舔了舔,再咬了一口鸭肉,又拿起酒壶。
  一壶酒直住鼻孔里灌,好容易他才喝上一口。
  这一口下肚,他的眼睛更朦胧,身子一歪,就挨住了老苍头,一手摸在老苍头灰白的鬍子上。
  “哎哟,好扎人咀!”
  他猛的一征,连忙缩手,一下于站直了身子,酒也醒了三分。
  “王八蛋,原来你是个老茄子〔老头〕!”
  他原来还没有醉得一塌糊涂。
  “他本来就是个老茄子!”
  杜小虫在一旁忍不住笑了。
  “哇操,我看你是三年没碰查某,一见老猪母赛貂蝉。”
  霹雳手这才知道旁边已多了一个人,眼睛一瞪:“你又是什么东西?”
  “哇操,我不是老茄子,也不是老猪母,更不是东西,只是一个人,正常的男人!”
  “那里来的男人?”
  “天外来的男人!”
  霹雳手一皱眉,喝道:“没听过。”
  “我是人熊!”
  “天外天的人熊!”
  霹雳手这才想起,酒又清醒了三分。
  老苍头比他更清醒,一下子跳起了身子,引颈高呼:“天外天的人熊人公子到!”
  这叫声尖锐得就像杀猪似的。
  霹雳手的一对耳朵,几乎没有震破,这一下刺檄,他的酒算是清醒了。
  他上上下下的打量杜小虫,一遍又一遍。
  “哇操,你目啁透窗〔眼睛模糊〕!”杜小虫骂道。
  其实,他也在打量霹雳手,又说:“哇操,你说话像唱歌,那里学的?”
  “我来自边城,大爷我以前说话是很有磁性的,后来有一次玩火药,不小心把喉咙呛伤,医好后就变成了这样。”
  “你就是霹雳手?”
  “在家厝边〔邻居〕都叫我阿旺,江湖人则叫我霹雳手。”
  “你手会跳霹雳舞吗?”
  “不会,我手只会在女人身上跳摸摸舞,女人都说根够劲的。”
  “哦?”
  “我的专长是爆破,所以万金油万庄主才会看中我。”霹雳手连忙解释道:
  “我是说万金油庄主是看中我的爆破功夫,不是看中我的人。”
  “哇操,我不是青瞑〔瞎子),你当然是男人,飢不择食的男人。”
  霹雳手大笑。
  “哈哈——”
  杜小虫也笑,笑得比霹雳手更大声,更狂妄。
  “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一起,霹雳手的笑声就停了下来。
  他道:“万庄主一共看中了五个人、大爷我、千面人、毒千里、贼秀才,还有你人熊!”
  “他眼光不赖嘛!”
  “五个人先到了四个,你是最后没到达的一个,大爷我在十天前到的,到今天我已足足等了十天又一个时辰!”
  “等我?”
  “就是等你!”霹雳手问:“你是不是常常都要人家等?”
  “哇操,我现在不是来了。”
  “再不来我们就不等了。”
  “我记得明天才到限期,应该不算迟到吧!”
  “你难道就不能早来几天?”
  “那么早来干什么?来这里扫便所〔茅坑),还是请老茄子呷大肠?”
  霹雳手本来要生气,一听“呻大肠”,反而笑了起来。
  杜小虫又道:“我生理〔生意〕很好,所以我这个人很忙,要做的卡司〔事件)不只是这一件?”
  “你生意为什么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秘诀?”霹雳手心动了。
  杜小虫见了就想笑,只好继续吹下去。
  “也没有什么秘诀,生意要旺,除了一个人八字生得好外,还要加上后天辅助,后天的辅助,就是风水。
  风水指的也就是阳宅。
  阳宅的方位要配合人的八字,这样住起来,不但事亭顺利,财源滚滚,身体健康,而且,泡妞是马到成功,一剑中标。”
  霹雳手听得津津有昧,好奇地问:“什么是一剑中标?”
  “一剑中标的意思,就是只要一次就能让女人中标怀孕,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
  “哇,风水有这么多好处,改天你教教我。”
  “没问题。”杜小虫道。“所以,我今天就赶到,在我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
  “哇,你很臭厌〔神气〕!”
  “一些些。”
  “他们三个却沿有把你放在眼里哂!”
  “是吗?”
  “要不是万庄主坚持要等你,我们早已出发了,可见万庄主也很看重你。”
  “哇操,那是我有这种优良条件!”
  杜小虫又吹嘘道:“这也算是风水好,若是风水不好,万庄主就不会坚持要等我,不等我,这件生意岂不要泡汤。”
  “风水我想学,你的本领大爷我更想见识,不然我会失眠。”
  霹雳手这样说,双脚突然像驴子一样,在原地顿了几下。
  杜小虫还来不及吃惊,“嗒嗒嗒”一粒粒的东西,像蝗虫一样,朝杜小虫身上飞来。
  “哇操,朝我丢鸡卵。”
  那些一粒粒的东西—迅雷不及掩耳,刹那间全牢牢黏在杜小虫身上。
  杜小虫像全身长了肉瘤似的。
  “哈哈,这些不是鸡卵,是大爷特制的“霹雳动巴球”,好玩吧……”
  “叉你个仙草牛奶冰,看我的特异功能“人去楼空”!”
  杜小虫双膝半蹲,双掌运气,掌风一出,口中吐气,那些黏在身上的霹雳黏巴球,便四下飞了开去,纷纷掉落地上!
  这一次,轮到霹雳手吃惊了!
  这霹雳动巴球虽然是他随手制造,拿来跟别人开玩笑的,但连片刻也玩不了杜小虫,实在太出乎他意料之外了。
  他吃惊的望着杜小虫。
  杜小虫还是站在原地,还是那副吊样,还是那样笑咪咪!
  “这傢伙真的有两步七仔〔两手〕。”
  霹雳手一把酒壶塞入自己口中,“咕碌咕碌”的狂喝。
  他一口又一口的狂暍,但两只手还是在发抖,酒精无法使他狂跳的心镇定下来。
  杜小虫没有看到。
  他的视线早已离开了霹雳手,落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
  这个人锦衣绸缎,嘴角留有两小撮毛,个子叉瘦又矮,像个发育不良的样子。
  望云别庄门前,是一个非常大的空地,空地两侧,都种有花草,形成一条长长花径。
  这个人由右边花径转出,就朝着杜小虫走来。
  杜小虫才下了石阶,这个人已来到他面前。
  这傢伙一脸笑容,道:“嗨,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热情招呼中,居然还伸出手来拥抱杜小虫双肩。
  哇操!
  这傢伙是热情过度了吧!
  杜小虫印象之中却好像没有这人的存在。
  “哇操,难不成人熊认得这傢伙……”
  杜小虫暗想,突然一怔,便动也不动,由得这个人拥住自己的双肩。
  然后,杜小虫附和他道:“是啊,好久不见,你还没隔屁,真难得!”
  诺声中,他又突然动了起来。
  杜小虫这一动,就抄住了这傢伙的双手,牢牢抓在左手中。
  这个人双手本来空着,现在双手的指缝中却多了好几张纸。
  杜小虫不生气,反而“哈哈”笑了,道:“哇操,这几张草纸,好像是我的。”
  “本来就是你的。”这傢伙笑说。
  “这些草纸本来放在我怀中。”
  “现在在我手中。”
  “哇操,好快的一双手。”
  “我以这双手名扬天下。”
  “贼秀才?”
  “江湖中人都是这样称呼我。”
  “哇操,你偷我草纸干什么?落屎〔拉肚子)是不是?”
  “我以为榆的是银票,没想到会是草纸,邪门!”贼秀才奇道:“男人身上是不带草纸,只带银票,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杜小虫一笑,说:“我向来是使用信用卡,不用银票,所以不需要带银票。”
  “你是谁呀?”
  “我叫人熊。”杜小虫道:“你除了偷东西之外,还会偷什么?”
  “偷心!榆女人的心!”
  “哇操,就凭你?”
  话才出口,草纸已回到杜小虫手上。
  “别瞧它只是张粗糙的纸,没有了它的存在,你就会臭氧沖天,浑身难过。”
  话还是没说完,贼秀才的人已飞了起来,飞上了屋簷上。
  贼秀才心中“咚咚”打着鼓,他实在想不到人熊的身手,灵活敏捷,并不在自己之下。
  他在怀疑自已到底还有多少斤两,怎么人家只是一挥手,自己就被送上了屋簷。
  他又惊又怒,正要破口大骂:“吊你个老母……”
  怎知,他才一开口,杜小虫就在他的身旁出现,一伸手,一个鸡蛋大的石头,便塞住了他的嘴。
  “赏你个铁蛋呷!”
  随之,杜小虫一脚踢在贼秀才的屁股上,将他踢落屋簷下。
  紧跟着,他身子拔了起来!
  他的身子一拔起,一大篷暗器就射到,落在他方才站立的地方。
  这些暗器一落到地,便快速蠕动起来。
  青蛇!
  这些咱器并不是真正的出唷器,而是一团青蛇。
  青蛇少说也有一、二十条,却只是发自一个人手上!
  那个人也是从花径转出,四十左右年纪,结实精壮,大概是蛇肉补多了。
  他身上最少绑着九个豹皮囊。
  这个人才出现在左边花径,右边花径上亦出现了一个人。
  这是个女人。
  长发披肩,身着鹅黄衣裳,千娇百媚,似玉如花的女人。
  她秀目乱飞,风情万种的瞟着杜小虫。
  给一个这样的女人,这样风骚的瞟着,要是别的男人,定会心旌荡漾,飘飘然,一头栽下去。
  飞天猫就是飞天猫,跟别的男人不一样。
  他不但没有心旌荡漾,也没有飘飘然,更不可能一头栽下去。
  他有十八女金刚,十七个真正的女人。
  十七个女人,有十七种性格,十七种味道,十七种神韵。
  他每个都爱,每个都疼。
  爱在心坎。
  疼在心窝。
  一见到她们一十七,那“东西”就会雄赳赳,气昂昂,一股想上床的冲劲涌上心头。
  可是,眼前这个女人,给他只有一种感觉,想吐的感觉。
  这女人却笑了。
  “毒千里的蛇无影虽然快又毒,还快不过人熊的身形?贼秀才的双手虽然巧,跟人熊的手一比,太逊了!
  霹雳手的霹雳黏巴球虽然黏死人,却还是黏不过人熊的“人去楼空”。
  我虽然不是第一个到来,最少也等了半个月,实在有些不服气的。
  但看人熊这么高秆,现在心里不但舒服些,还有些佩服了。”
  这声音又嗲又娇,腻得他妈的迷死人不犯法。
  贼秀才、毒千里以及霹雳手,呼吸开始粗了,人也开始飘飘然。
  杜小虫呢?
  杜小虫始终不为所动,一张脸毫无表情的听着。
  半晌,他才很奇怪的问:“哇操,你到底是查甫?还是查某?还是人妖?”
  “哎哟,你真是死相!”
  这女人居然笑骂一声,眼波飘动,抚媚极了。
  “男人!”
  哇操!
  这娇媚的女人,居然回答杜小虫自己是男人。
  男人这两个字才出口,这个女人就不见了。
  不见的其实是女人的一张脸。
  身子还站立原来的地方,人已是变了一个面容微胖,蓄着山羊鬍的中年人。
  “你看我像不像一个男人?”
  连声音都变做男人的了。
  杜小虫一怔,没有答话。
  “不够像是不是?没关系,我变!”
  这个人一笑,伸手掠起披肩长发,飞快的在头顶上挽了一个髻,一手往脸上一抹。
  哇塞!
  一张睑,又是一变,居然变的眉如墨汁,面如红枣,大鼻原唇。
  “像不像?”
  声音更雄厚了。
  如果有人说,这张脸不像男人的话,这个人的脑袋一定有问题。
  杜小虫的脑袋,当然不会有问题。
  他实在有些佩服,终於点头,道:“你就是千面人?”
  “不错,再变给你看。”
  这个千面人语声又一变,变的清朗,一翻手,倏的用一条灰头巾束住了发髻,再一翻手,撕下了面皮。
  旋即,一个剑眉星目,风流满洒的年青人,出现在杜小虫眼前。
  杜小虫笑道:“哇操,你累不累呀?”
  年青人不答反笑着说:“只要你跟我相处两天,第三天我就可以变做你的模样,神情举止亦可以学个九成!”
  杜小虫笑道:“有一样我却敢肯定你学不到,连一成也学不到!”
  “那一样?”
  “喔喔喔!”
  杜小虫不答,突然脸部做出怪模样,两腿向外张开,曲膝走起路来。
  同时嘴里发出怪声。
  “猩猩!这对我可跟吃饭一样容易。”
  说时,便学杜小虫两腿向外张开,曲膝学猩猩模样,一边怪叫,一边在众人面前来回走着。
  “好咽!”
  贼秀才等人,不禁起鬨叫好。
  就在这时,杜小虫突然身子飞了起来,离弦箭矢一样,飞射向干面人!
  千面人一惊立即站起闪避,身子才一动,杜小虫已从他的头上“咻”的飞过!
  哇操!
  好惊人的速度!
  千面人慌忙回头,但见杜小虫已经站立在他身后一丈的地方。
  只这么一眼,他就变,这一次,不是变脸,而是脸变色!
  杜小虫站在那里,玩弄着剑尖上的一块破布,玩得津津有味。
  一块破布有什么好玩的?
  原来,这块破布是从千面人头顶上,那条头巾削断,再穿在剑尖之上!
  “哇操,你再变?你除了模仿猩猩最拿手外,老子就不相信你还能学我!”
  头巾再下就是脑袋,这一剑再低,千面人的脑袋岂非就得搬家?
  千面人不由的伸手摸着脑袋。
  杜小虫再道:“等你学到我的一成时,你头壳〔脑袋〕早已搬家了。”
  干面人脸色变得根难看!
  好像被人用蛋糕丢在脸上一样难看!
  毒千里的脸色也好不到那里去,双手冷汗直冒,猛往腰际间擦拭。
  霹雳手的烤鸭,早已惊的脱手,掉在地上。
  四个人全都叮坏似的,楞在原地不知所措。
  只有一个人例外!
  这个人的眼睛始终又冷又亮。
  这双眼一直在花树丛中的一座假山后面,一直没有离开杜小虫!
  这个人的眼中,也有着震惊和讶异,只不过不是很明显而已!
  除了这个人之外,又还有一个人,女人!
  这个女人并不在假山后,是在杜小虫身后不远的地方。
  她正向杜小虫走来。
  杜小虫立时觉察,回头瞪着眼问:“哇操,你到底又是查甫,还是查某?”
  “查某!”女的笑得很甜,说:“我是这理掌管南北两院的总管,奉庄主之命,前来迎接公子。”
  杜小虫笑道:“哇操,笑得像被奸似的,你是不是常对男人这样笑?”
  女的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噗嗤”笑说:“我又不是你什么人?爱怎么笑便怎么笑,你管得着?”
  杜小虫碰了一鼻子灰,没想到这女人伶牙俐嘴。
  女的又笑着说:“南院那边,已给公子安排好休息的地方。”
  杜小虫对这女的有些好奇了,道:“我应该怎样称呼你?”
  “我叫做春莉。”
  “春莉!”
  杜小虫脑海中马上想起十二姑的话,和那些暗语:“你……”
  春莉截住杜小虫的说话,说:“你来了好一阵子,也斗了这么久,应该累了,南院有给你准备了水酒和小点!”
  “哦!”
  “我这就给公子带路。”
  春莉说完,也不管杜小虫反应如何,便领先走入了花径。
  ※ ※ ※
  庭院深深,深几许。
  这句话来形容望云别庄再恰当也不过了。
  花径又深又静。
  杜小虫足足走了一盏茶的工夫才抵达。
  春莉点燃桌上的银灯,才道:“公子刚才好像有话要说。”
  “嗯……”
  “不知公子又要说什么话损我?”
  “哇操,吃过一次瘪,若想再找麻烦的话,这个人就是天生的白痴。”
  “咯咯,你在生刚才的气?”
  “我从来不跟查某生气。”
  “那你想跟我说什么话?你说吧!”
  “你是查甫……”
  舂莉一怔,即说:“我是查某。”
  “查某放尿动蒂蒂。”
  “查甫呷老老不修。”
  杜小虫摸了摸鼻子,笑道:“这些话实在很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我们偏又不能不“秀”一下。”
  “十二姑的飞鸽传书我已收到。”
  “哇操,这下可省不少口水。”
  “为了十二姑,要我说乾嘴,甚至要我的命,我拢无要紧。”
  “哇操,这么死忠。”杜小虫问:“十二姑是你的什么人?”
  “十二姑是我的恩人,救命恩人,我这辈子都是她的仆人!”
  “佩服。”
  “你还有什么要问我?”
  “没有了。”杜小虫说:“你这里可有什么要告诉我知道?”
  春莉道:“庄主刚才就在一旁看着,听他的口气,好像对你非常满意。”
  “哇操,我条件这么棒,打着灯笼也没处找,他不满意才怪!”
  “你这人很不懂得谦虚。”
  “事实就事实,无法度。”杜小虫笑道:“我这款作风很性格,女孩子见到我是又叫又爱,不知你对我啥款?”
  春莉抿嘴一笑,说:“啐,你这人不但不懂谦虚,而且还很较面皮(脸皮〕。”
  “哇操,难道你莫宰羊,男人泡妞秘诀第六条是什么吗?”
  “什么?”
  “缠功。”杜小虫道:“男人要施展缠功,面皮就得较〔厚),不然就功力不够,一顿了顿,杜小虫妀眼凝视着春莉,轻声细语又说:“如果你对我有那么一点意思的话,这缠功就兔了。”
  “那又要怎样!”
  “牵牵你的小手,加上眉目相交,一切就搞定。”
  春莉一张脸已经飞红!
  杜小虫见状,暗喜:“哇操,只差一分火侯就搞定,今晚可以败败火〔消火气〕啦!”
  他一高兴,突然失声大叫:“呀,帅毙了!”
  春莉一怔,问:“什么帅毙了?”
  “帅毙是现代流行词,意思就是太好了!”
  “太好了就太好了,为什么要用帅毙呢?”
  “你不用帅毙,你这人就太逊了!”
  说着,杜小虫牵着春莉的小手,劳道:“咱们坐到床上聊天,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咄!”
  春莉让他牵着小手,朝床边而去。
  杜小虫心中快乐的不得了。
  他把春莉往床上一扔,飞快的卸下他身上的障碍物。
  他轻功向来是快的叫人惊奇!
  他脱衣服功夫,也快得叫春莉瞪眼。
  春莉还没反应过来,杜小虫嘴唇已盖在她的小嘴上,蛇儿似的舌,立刻滑进她的嘴里。
  舌头一旦纠缠在一起,有什么话就好说了。
  杜小虫有那种胜利的快感,采扬而舒畅。
  “哇操,有了第一次接触,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你说是不是?”
  春莉娇羞道:“人家……人家好喜欢身上有杀手气味的男人……”
  “哇操,原来是有原因。”杜小虫笑说:“你找对人啦!我一定会把你弄得死去活来。”
  杜小虫充满了自信。
  春莉大胆地道:“我也不会让你失望。”
  她的小手主动滑到杜小虫的肚脐眼上,然后缓缓地朝杜小虫稻草摸索而去。
  杜小虫的那“东西”上接触她的小手,便蹦了起来。
  雄赳赳。
  气昂昂。
  春莉惊叫:“哎唷,野草丛中长出了一根人参,好怪哟!”
  杜小虫笑道:“后头还有精彩好戏呢!”
  “什么好戏?”
  “这根人参会作怪!”
  “真的?怎么作怪法?”
  “你只要把它服侍的舒舒服服,爽爽快快,它就会作给妳看!”
  “服侍是我最拿手的。”
  说着,她轻轻的抚摸着那根人参,然后将它含在嘴里……
  杜小虫爽歪了。
  他发出微弱的呻吟、死命的抱紧春莉。
  春莉用眼角偷瞄杜小虫,见杜小虫一副欲仙欲死的模样,嘴角不禁有了笑。
  很邪的笑。
  谁知,就在这个节骨眼里,春莉的嘴,突然放开了那根人参,突然纵身跳下床来。
  杜小虫张开眼,奇道:“哇操,你要去那理?”
  春莉急着说:“有要紧的事!”
  “哇操,别去嘛……我……春莉……已经熬不住了。”
  “不行,我得快点去,去晚了庄主会骂的。”
  “哇操,到底什么事这么急吗?”
  “庄主刚才吩咐我照顾公子,却吩咐其他的人准备酒菜,说今晚要在大堂上设宴款待你,快去穿衣服走了吧!”
  “可是,怎能说走就走呢?……两腿间那玩意儿已经膨胀得很厉害,不来两下子,怎能“平静”下来呢?”
  “那你在这里慢慢“平静”,我先走了!”
  春莉说完,头也不回开门出去。
  一到了走廊,春莉突然笑弯了腰。
  有顷,她才得意地道:“想上我,嘻嘻,本姑娘先玩死你。”
  ※ ※ ※
  大堂上,确有设宴。
  但不是只款待杜小虫一人而已。
  杜小虫一进入大堂,就看到了四个人。
  霹雳手、千面人、毒千里,以及贼秀才。
  这一次到得最迟的,又是杜小虫这个天外来的人熊。
  霹雳手他们四人也都没有说话。
  大堂正中放了一张很长的桌子,六张高背椅子,面对面相对,四周共有十八琉璃灯。
  长案上当中一个七宝盆,盆上一对金鸳鸯。
  大堂三面落地大窗,鸳鸯帘,紫铜钩下,站立着的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孩子。
  哇操!
  又是漂亮的女孩子。
  个个似乎都经过挑选的。
  杜小虫是看得眼花瞭乱,暗道:“哇操,好像进了万花楼,到处都是莺莺燕燕,每个都有上床的资格,帅毙了!”
  他坐了下来,心中又有些怀疑,忖道:“古怪,这望云别庄除了万金油,看门的老苍头外,到底还有没有男人?
  望云,万金油到底是在期望那片云,白云,黑云,鸟云……云翻覆雨……”
  大堂还有的一面,却是一面大照壁。
  照壁中,又是画着一个人。
  这个人剑眉星目,皓齿朱唇三十五、六年纪,身躯硕长,风流潇酒,栩栩如生。
  这个人杜小虫曾经见过一次。
  那是在梅花坞的墙上。
  一样是画中人。
  万金油!
  杜小虫暗骂:“哇操,这傢伙有自恋狂,在家里画自已的像干嘛?”
  画像之前,是长桌的一方,也是主人的位置,万金油还没到,这张椅子当然空着。
  主人右手边一般来说都是贵客中的贵客坐。
  杜小虫进来的时候,就剩下这一张椅子,所以,他就不客气坐了下来。
  他就成了贵客中的贵客。
  其他的四个贵客居然没有作声,居然还冲着杜小虫点头招呼。
  杜小虫也大方的回说:“免细利!免细利〔不用客气)!”
  大堂上,在他还没来之时,一片死寂。
  杜小虫一出现,就热闹了起来。
  “喂,你们来了这么多天,到底泡了几个妞?”
  霹雳手叹道:“没有,一个也没有。”
  “哇操,怪不得你会泡老苍头。”
  霹雳手脸上一红,说:“那个不算,不算,喝了酒看东西,丑的都会变漂亮。”
  “不是吧,那是你“哈”死了,只好借酒捉狂,老苍头赛貂蝉,哈哈!”
  千面人待杜小虫进堂时,无意中发现杜小虫裤裆里的“东西”,剑拔怒张,心中一动,反问。“你呢?是不是搞定?”
  杜小虫笑道:“哈哈,早搞定了!”
  “是吗?”
  “我搬出我的泡妞绝招三条,牵小手,两三下就搞上床了。”
  “高秆。”
  “当然!”
  “不知泡上多少个妞啦?”
  “哇操,我今天才到,先泡一个妞,让“小弟弟”,先熟悉熟悉环境,才好无往不利。”
  千面人盯着杜小虫下面,挖苦道:“你的小弟弟好像没吃饱,很生气咄!”
  杜小虫低头一看,见裤裆被撑得老高,暗骂一声:“小畜牲!”
  此时,大堂上十只眼睛,全都朝杜小虫身上猛看,似乎把他当成怪物似的。
  突然,杜小虫纵声大笑,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
  声震屋瓦!
  众人全都征住了!
  他们都被杜小虫突来的狂笑震住了!
  也就在这时侯,照壁那边传来一个声音:“熊公子何事好笑?”
  这声一简直就像发自照璧上,万金油那个画像的口中。
  霹雳手等人,又是一惊,目光一齐转了过去!
  杜小虫却是若无其事,笑声一敛,目光就落在照壁上。
  “大家都在谈“私房话”,你不喜欢听?”
  “我是正常的男人,不喜欢才怪!”
  “喜欢,怎么你现在还像乌龟一样躲在壁中,难道你就不能学我的“小弟弟”,抬头梃胸,光明正大,出来和我们见面?”
  “我这就出来。”
  万金油立时从照壁中走了出来。
  照壁上的画像,赫然是一面可以活动的画!
  壁画一动,万金油就一步跨出照壁,踏入大堂!
  壁画旋即又恢复原状。
  万金油踏入大堂,直接坐在主人座上!
  千面人等四人,一见到万金油,不知不觉身形一动,长身欲起。
  万金油一笑,挥手道:“套句熊公子刚才的话,免细利〔不用客气)坐!”
  四人平起的身形,应声坐了回去。
  而杜小虫一动也不曾动一下。
  他半瞇着眼睛,上上下下的一再打量常护花。
  打量中,他一会皱眉,一会嘟嘴。一会摇头,表情中似乎有些失望。
  哇操!
  他到底是在失望什么?
  这之前,他并没有见过万金油本人,只是见过万金油的两幅画橡。
  两幅画像却是栩栩如生,甚至比万金油本人更来得神气!
  万金油本人的确不够神气!
  虽然,装束、相貌一样,可是神韵、气势就差多了。
  万金油本人神韵不活,气势有些不振,好像是肾亏一样。
  照壁上的万金油,最少比万金油本人满洒、风流一倍!
  他本人看来平平,蒜头鼻,阔嘴,像他这款男人满街都是。
  但梅花坞中的小楼壁上的万金油,比起照壁中的万金油更胜一筹!
  杜小虫实在怀疑十二姑的眼光。
  也在怀疑画这照壁的画工,是不是马拍精,有意把万金油画的更神气!
  他在这边怀疑,万金油始终一脸的笑意。
  万金油的笑意,简直就像硬挤出来似的,嘴巴笑得像大嘴青。
  难看倒不怎么难看。
  但杜小虫却有些替他担心,担心他的嘴笑久了,会从下额裂到耳后。
  好在他总算停止了笑,温和地道:“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过去我们从没见过面,所以,你们对我或许毫无印象,我对你们却一点也不陌生。”
  “我们对庄主同样不陌生。”霹雳手第一个接口。
  接下来是千面人,道:“庄主的大名我们早已如雷贯耳,久仰得很。”
  “是呀,这能不能算是印象?”毒千里接着说。
  贼秀才笑道:“当然能,不然我们也不会相信,也不会应邀前来望云别庄!”
  最后一个答话的是杜小虫。
  他一说出这句话,大家一听差点摔下椅子。
  只听他摸了摸肚子,道:“哇操,我们晚餐好像还没有吃也!”
  众人怔了怔,贼秀才说:“喂,人熊,你好像语不惊人死不休。”
  杜小虫笑道:“哇操,空着八堵(肚子)怎么谈事情?难道望云别庄连这一餐也要省吗?”
  “大钱都花了,我万某人怎么会在乎这一餐!”万金油笑着说。
  他话才说完,桌上已摆上了银盆佳餚,紫晶酒杯,酒杯中已斟满了琥珀色的酒。
  杜小虫不再说话,低头品嚐佳餚美酒。
  霹雳手当然也不会放过眼前的美酒佳餚,和杜小虫互道一声:“加油!”
  他便没有再拍起头来过。
  万金油再开口道:“你们对我虽然并不陌生,事实上还是陌生,这等下再说。
  就先说你们,你们来自不同的地方,彼此都不认识,也许现在已经认识。不管认不认识,我今天做主人的就趁这个线会,被此介绍对方,叫到的人请举手招呼一下。”
  於是,他从霹雳手、千面人、毒千里、贼秀才、人熊二介绍。
  五个人之中只有杜小虫,这个人熊没有举手,向大家招呼。
  霹雳手等四人,互望一眼,心中都在想:“好大条,怪不得他裤裆里的那一条,也会如此肆无忌惮,原来是有原因的。”
  第十一章 瞒天过海只为伊
  怎料,杜小虫似乎探知他们心里话,不由抬起头来,对他们咧嘴而笑。
  笑得很暧昧。
  万金油似乎瞭解人熊的个性,丝亳也没有介意,继续道:“至於我,万金油,望云别庄庄主,事情的计划人是我,召集人也是我,投资人也是我!”
  “等一下!”
  杜小虫突然即时截住了万金油的话。
  “你有事吗?”万金油笑问。
  “我有话要说。”
  “请说!”
  杜小虫夹起一块肉,对大家笑道:“这是香肉,你们知道香肉最补那里吗?”
  大家一听,终於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补肾补阳啊!”杜小虫说:“你们多吃,精华全在汤汁,千万别可惜。”
  此言一出,霹雳手等四人,立即七手八脚,风卷残云,没两下工夫,锅底已朝天。
  万金油等他们吃完,才道:“熊公子,你要我等一下,就只为了补肾补阳这句话?”
  “不!”杜小虫摇头说:“补肾补阳只是插曲而已。”
  “主题曲呢?”、“我听你说了大半天,香肉也干掉了,我进莫宰羊你这所谓计划者、召集人、投资者,到底在计划什么?召集是为了什么?投资什么?”
  其他四人目光都怀疑的望着万金袖。
  “人熊的问题,也就是我们四人的问题。”
  万金油清了下嗓子,道:“这问题问的好,待会我就会回答。首先,我得先向你们衷心致谢,五个身怀绝技的一流人,都信得过我,我本人深感荣幸。”
  “哇操,那又怎样?”杜小虫笑问。
  “为了报答你们对我的信心。我绝对不会令你们失望,我许下的酬金只多不会少!”
  “说老实话,我会答应前来,是因为抵受不了你那份酬金的诱惑!”霹雳手道:“还有你望云别庄的佳餚醇酒。”
  毒千里一颔首,大有同感的样子。
  贼秀才也道:“对於那份酬金,我也是寄予厚望,如果这次能大捞一票,我就金盆洗手不干贼,考真正秀才去!”
  千面人清了下喉咙,也想表示自已意见,谁知,杜小虫已抢在他前头。
  “哇操,闭嘴!由在是万庄主说话的时间,不是你们发表意见的时间!”
  千面人不由得瞪了杜小虫一眼。
  “哇操,你不用给我白汤圆(白眼)吃。”杜小虫道:“我敢说,我们任何一个的说话,都没有万庄主的来得动听!”
  这的确不假。
  杜小虫说:“千面人你说呢?”
  千面人支吾:“我我我……”
  “哇操,你“我”不出,就表示同意我的说法,那你就闭上嘴吧?”
  千面人果然闭上了嘴。
  万金油笑道:“熊公子可真是心急。”
  杜小虫摇头说:“心急的不是我。”
  “哦?难道还有比你更心急的人?”
  “有。”杜小虫一指霹雳手等人,道:“就他们四个。”
  霹雳手四人,不由的纷纷点头。
  “这件事,我本该早就告诉你们,之所以留到现在,完全是为了等熊公子。”
  “哇操,那是我的错啰?”
  “你也没错,我也是为了审慎起见。”
  “哇操,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不然这四个傢伙非怨死我不可!”
  杜小虫说着,又对霹雳手等人道:“哇操,你们大家都听到了,不关我事,是万庄主谨慎起见,不大相信你们。”
  万金油一愕,即解释说:“我并不是不相信你们,只不过事情实在关系重大,甚至可说,是我万某人有生以来所做的最伟大的一件事情!”
  “伟大?”杜小虫忽然问:“有飞天猫那么伟大吗?”
  万金油又是一愕!
  “没有,所以我现在才想在我有生之年,完成一件大事,伟大的事。”
  “哇操,你伟大的事,到底是什么事?,”
  万金油又不厌其烦说:“对於这件事,我并不希望事情再生任何意外,更不容许发生任何错误,即使是最微小的错误!”
  “哇操,你比我老妈还要姑磨。”
  万金油笑了笑,提高了嗓了,问:“各位可曾听说“大富豪”?”
  霹雳手四人刹时间眼瞳一亮,这一次,就连杜小虫也不例外!
  大富豪!
  又有谁不知道大富豪?
  “南七北六十三省,每一省都有数间,甚至数十间的男人销魂的地方。”万金油继续说:“然而,这些妓院加起来,远不如大富豪的名声晌,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我知道。”贼秀才抢道:“大富豪查某的波会跳舞,下面那“玩意”能吞仙桃!”
  “不错,这也是它闻名之一。”万金油说:“大富豪中还有一样东西,震撼江湖,甚至连皇帝也心动。”
  杜小虫脱口道:“吻别!”
  “对,就是“吻别之珠”,听说这颗吻别之珠,是大富豪的镇店之宝,是天下最大、最真,最耀眼的一颗,连大内的国宝跟它一比都逊色不少。”
  “吻别之珠藏在大富豪那个地方?”贼秀才好奇地问。
  “一个女人的身上,大富豪有姑娘四仟四佰四十九个,每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美女。没有人知道“吻别之珠”,藏在那一个姑娘身上,也没有人知道这颗吻别之珠,是从那里来的?大家只知道吻别之珠,能给拥有者带来幸福、财富、心想事成!所以,吻别之珠是个神秘的东西!大富豪的主人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
  同样是一个谜,大夥儿只知道他对吻别之珠,敬之如神。”
  杜小虫五人不知不觉点头。
  他们所知道关於“吻别之珠”,也只是这些。
  就这些,已足以令人神往!
  万金油转问:“你们都知道大富豪这个地方?”
  杜小虫五人一齐颔首。
  “你们可知道这个地方在那里?”
  杜小虫五人这次一齐摇头。
  “你们都莫字羊?”
  没有人敢点头。
  万金油一字字的道:“阮—宰—羊!”
  杜小虫五人,眼睛不由一亮。
  万金油展目一扫,又说:“我这次计划的目标,就是在大富豪的“吻别之珠”!”
  “吻别之珠!”
  杜小虫五个人,全都失声惊呼。
  “你们说,这事情能否称得上伟大?”万金油兴奋地问。
  “伟大!”杜小虫道:“哇操,的确伟大。”
  万金油说:“大富豪虽然是公共场所?但不是每个人都能进的去,里面不但戒备森严,而且机关密佈,不是普通人能发觉得到的。所以,这是一趟“危险之旅”!”
  顿了顿。万金油又道:“你们对於这件事,是否还都感兴趣?”
  五个人几乎都点头。
  这么刺激又神秘,又有谁不感兴趣?
  “你们之中可有人退出?”
  没有人吭声,即表示没有人退出!
  “好,好极了!”万金油大笑:“你们都很有冒险精神。”
  五个人一个都没有笑?
  他们的心情都很紧张。
  有顷,贼秀才嚥了一口口水,好容易才问道:“大富豪在什么地方?”
  此言一出,大家的目光忙又移到万金油脸上。
  谁都希望知道这个秘密。
  怎知,万金油还不肯透露这个秘密。
  “去到你们就知这!”
  废话!
  去到当然知道!
  丑个人相顾一笑。
  贼秀才再问:“庄主还不信任我们?”
  “这件事就是由我们六个人进行,有关的细节,也只容我们六个人知道!”
  “庄主,这……”
  万金油双眼一睁,目光一扫大堂,道:“这里并不是只有我们六个人!”
  不错!
  这里还有丫环八人,望云别庄的两位女大总管二共十个人!
  贼秀才没有再问下去。
  万金油目中似乎有火,幽幽地道:“这之前我也做过几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应该成功,结果是失败的事情!”
  “哦?”
  “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我已经把所有的家当,包括生命,都已睹下去了。”
  贼秀才不明白万金油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人明白!
  霹雳手、千面人、毒千里等都不明白!
  在场只有两个人例外!
  杜小虫和春莉!
  春莉无言站立在那边,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杜小虫心中却暗自叹息。
  万金油接着又道:“我已准备好马匹,这一席酒菜结束后,我们立刻起程,至於详细的计划,路上我会给你们一个明白!”
  没有人反对。
  万金油正欲再说,杜小虫突然开口:“哇操,到了路上,你不会又吊我们胃口吧?”
  “不会!”万金油道:“一到大富豪,我们六个人就依计划行事,一得手,立即就撤退!”
  “哎哟,这趟危险之旅真的很危险吗?”千面人忽然问说。
  这正是各人都关心,都想知道,一时又疏忽了,忘记了问的一个问题。
  千面人这一问,各人的目光立时又集中在万金油的面上。
  只听万金油说:“可以说危险,又可以说不危险,这得看我们的行动够不够迅速,够不够小心,彼此之间够不够配合!”
  “哇操,有没有投保意外险?”杜小虫问。
  “没有。”
  “投有!”杜小虫叫道:“哇操,万一回不来了怎么办?”
  “这个你不用担心,既然回不来你保再多的意外险也没用,最重要的要有命回来。”
  “意外险是家人的安家费。”
  “这个你放心,若是真的回不来,这笔酬金就由你们的家人来领。”
  “哇操,这还差不多。”
  万金油脸色一正,道:“当然,为了加一份安全顾忌,我们这方面所具备的条件之外,还得看大富豪那方面的一个人!”
  “大富豪还有人?”
  “嗯,头脑智慧超人一等的“甘智”!”
  五个人齐都一怔!
  五个人可说是老江湖,尤其是杜小虫,但他们的印象中全都没有“甘智”,这个人的存在!
  万金油看在眼内,道:“甘智就是大富豪的大总管!”
  “哦?”
  “除了大富豪中人,江湖上知道这个人的人,几乎都是死人!”
  千面人恍然大悟说:“怪不得我们对他一点印象也投有,原来知道他的人都嗝屁了。”
  “你们是活人!”
  千面人一怔!
  杜小虫反问:“哇操,你呢?”
  “我是例外!”万金油笑道:“你们现在也是例外!”
  没有人笑得出来。
  万金油又说:“这个人专负责大富豪的安全,如果这个人知道我在打“吻别之珠”的主意,我也许已是死人!”
  五个人耸然动容。
  “哇操,这么厉害?是不是吓人的?”
  “我也曾经这么怀疑。”万金油说:“后来有一次撞见他把认识他的人挖掉眼珠,砍断四肢,然后屍体喂野狗,我才相信了。”
  五个人听得全身起鸡皮疙瘩,直伸舌头。
  “这个人是出了名的狠,手上一条黑龙鞭,听说已到了无敌的地步!”
  “哇操,我倒想会会这个人!”杜小虫突然道:“我最讨厌江湖上还有比我人熊神气的人。”
  “我倒不希望我扪现在跟这个人遇上!”万金油笑道:“我们现在只是求财,不是争气!”
  “好吧,就依你。”
  杜小虫嘴上虽然这么好,其实他心里可是有他的想法。
  “我们若是衰尾(倒霉)遇上这个人,不是这个人死,就是我们六个人亡!”
  贼秀才摸摸自己脑袋,说:“这傢伙我们还是不要跟他见面好了,我还有一件伟大的事还没完成,我可不想死。”
  毒千里好奇地道:“你也有伟大的事?少凸风(吹牛)。”
  千面人附和说:“是啊,你这副德性,鸟人模样,会有什么伟大的事?”
  贼秀才气道:“你们别门缝里瞧人,把人看扁了。”
  “好,那你就说说你所谓的伟大之事,来给大家听听。”毒千里说。
  贼秀才神气地道:“我想偷皇帝老子的内裤。”
  闻言,大夥的双眼睁得大又大,一副不相信的神情。
  “臭弹!”千面人笑说。
  杜小虫道:“会“咋察”杀头的,不杀头也会把你抓去阉了做太监。”
  贼秀才大声说:“你们敢不敢跟我打赌?”
  “赌就赌。”千面人道:“你说,怎么赌!”
  万金油适时制止道:“这是你们冢的事,你们爱怎么赌、就怎么赌,不干我事,不过,我们现在在谈正事,你们要赌,等这件事搞定再赌吧!”
  五个人不再说话。
  万金油又道:“据我们得到的消息,大富豪方面现在也在进行着一宗大买卖,甘智现在不可能留在大富豪中,所以我选择现在这个时候!”
  五个人最少有四个舒了一口气。
  赅秀才道:“有希望搏一搏了!”
  万金油也舒了一口气,笑说:“我们六个人可以说只有困难,没有危险!”
  “有困难就可能有危险!”霹雳手有感而发的道。
  万金油十分乐观说:“甘智不在就算有危险,也不会怎样危险,凭你们的一身绝技,所谓困难根本就像吃饭拉屎一样容易。”
  霹雳手道:“拉屎有时候都还会碰上秘结(便秘),拉不出来呢!”
  万金油没有再说,也许他也同意霹雳手的看法。
  “哇操,这个叫甘智的傢伙,真有这么厉害?”
  杜小虫对於甘智,似乎还比大富豪的吻别之珠更感兴趣。
  万金油淡淡一笑,道:“你好像不大相信我刚才讲的话!”
  “没亲目腮(眼)看到,多少总是有些怀疑。”
  “事情过后,你尽可以找他印证一下我说的话,保证绝不会让你失望。”
  “我会的!”
  “现在你最好还是别去想。”
  “现在我只是想,大富豪这一件事。”杜小虫道:“哇操,大富豪的姑娘奶子真会跳舞?那个地方真能吞仙桃?”
  闻言,万金油眼睛翻白,差点气的吐血,说:“大富豪的姑娘奶子会不会跳舞,那个地方会不会吞仙桃,也和我的计划不相干。你若真的也想见识,等事情过后,尽可以去印证一下,现在请你……”
  万金迪话没说完,就给霹雳手截住,说:“你敢肯定甘智不在大富豪?”
  “嗯!”
  “你有什么保证?”
  “我以我的人头保证,甘智决不在大富豪。”万金油笑道。“这除非他知道有人打吻别之珠的主意。”
  “他不可能知道。”
  “这本来就是一个秘密!”万金油突然大笑!
  笑的有点叫人莫名其妙。
  一个秘密就笑成这副德性,那两个秘密不就要笑翻天。
  天是没有笑翻。
  但他的人头,突然笑的飞上了半空!
  只是人头而已!
  身子还是四平八稳的坐在椅子上。
  语声方落,照壁上的万金油身形突然一移。
  紧跟着上个金衣矇面人就闪电般,自照壁内闪出,一条黑鞭,就闪电般从金衣蒙面人手中挥出!
  笑声才起,黑鞭已绞断万金油颈上的人头!
  人头飞上了半空。
  笑声也飞上了半空。
  好快的一鞭!
  又准。
  又意外。
  在自己的庄院之内,在自己身后照壁的密室之中,竟然藏着要杀自已的人。
  这不意外才怪!
  人头才飞上了半空,金衣朦面人已经收鞭,大笑道:“天下间没有所谓秘密!”
  杜小虫五人几乎怔呆了。
  望云别庄的两大总管,以及八位丫环,更惨,整个人几乎吁傻了。
  人头就落在白色地毡之上。
  人头一落,金衣矇面人的身子就一缩,缩回照壁之内。
  万金油的画像一移,人变不见了。
  杜小虫五人,这才如梦初醒,贼秀才颤抖的声音恍惚道:“我的妈呀,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黑龙鞭甘智!”
  杜小虫一声惊呼,身子旋即箭一样离座飞起,飞落在照壁之前,伸手一推万金油的画像。
  “喀幡!”
  画像猛的一移!
  杜小虫的剑几乎同时出鞘!
  照壁内投有龙鞭掸出,内中一片漆黑,甘智已消失不见!
  “哇操!那傢伙到底躲到那里去了?照壁内是什么地方?又通到那里?”
  杜小虫由怀中取出五粒石子,往幽黑的照壁内掷去!
  “噗咚……”
  “哇操,没人!”
  万金油已隔屁,人熊亦已没有存在的必要。
  因此,杜小虫才又使出他的独特绝活——石子。
  杜小虫身一偏,闪入了照壁之内!
  “喀鯈!”一声。
  万金油的画像,陡地移动关上!
  “哇操,鸭卵碰石头,完了!”
  杜小虫吃了一惊,反手抵住照壁,用力一推,照壁纹风不动!
  “乖乖隆地咚!我那些婆娘要守寡啦!”
  杜小虫心中一乱,但很快又回复镇定。
  他凝神静气,便耳细听,可惜听不到丝毫声息,一片死寂!
  他眼中也是什么也看不到,一片黑暗!
  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有时候,黑暗总好过一片血红!
  霹雳手、千面人、毒千里、贼秀才四人的眼中,却是一片血红!
  血像泉水一样在万金油的断头往外冒。
  万金油人头虽落地,身子并未倒地。
  没有头颅的屍体,还是老样子坐在原来的地方,对着霹雳手四人。
  贼秀才怔怔地瞪着没有头的身子,喃喃地说:“泡汤了,酬金全泡汤了,这趟生意亏大啦!”
  千面人大叫:“贼秀才,你还在想酬金,还不快栓(溜)!”
  四人本想见人熊到底能闯出了什么结果?
  照壁却突然关上!
  杜小虫却突然消失!
  四人又是一惊,一种不祥的预兆袭上心头,下意识长身而起!
  谁知,就在这刹那问,四人头顶,突然一个人凌空落下。
  是金衣檬面人!
  甘智!
  甘智人在半空,黑龙鞭已脱手,扫向毒千里。
  黑龙鞭闪电一样,快无伦比。
  甘智这突然凌空落下,已经出乎四人意料之外,他这一鞭、一卷,更使毒千里意料之外,又意料之外!
  毒千里斗大的一颗头壳,就在这意料之外,鞭影之中飞了起来!
  天女散花一样的鲜血,立时激射而出!
  头落地,身子亦“噗咚”倒在地毡之上!
  一团团的蛇、蜈蚣、蠍子……由他身上袋子纷纷钻了出来。
  一钻出来,便朝四处游荡。
  牠们似乎不知道主人已死了。
  这时,甘智亦已落在地毡之上。
  “四个人之中,最难应付的就是你,其他嘛,乌鲁木齐(马马虎虎)……”
  甘智冷笑声中,身子就像毒蛇似的纵拔而起,朝千面人扑来!
  千面人的七尺铁棍,早已紧紧抓在手里。
  他知道逃走已没有希望,那就只有硬拚,也许还有一点希望!
  千面人的棍法,几乎就如他的易容一样,千变万化。
  怎料,这千变万化的棍,却根本不在甘智眼中,他迎上棍影,直扑入棍影中!
  棍影突然消失了。
  千面人千变万化的棍影,碰上了甘智就只剩了一支棍子。
  铁棍已在甘智手中!
  甘智一扑入棍影,劈手就将铁棍夺了过来,同时掐住了千面人的咽喉!
  “喀!”的一声。
  千面人头一垂,七孔血水泉涌!
  接着,千面人像拦泥一样倒下!
  而甘智的人却已落在霹雳手面前!
  “老兄,不要杀我行不行?”
  霹雳手心胆俱丧!
  甘智冷玲地说:“我不杀你,就会死在你的霹雳弹下,所以,我考虑了一分钟,还是决定杀你的好。”
  其实—霹雳手也知道甘智不会放过自己,他的求饶也只是说说而已。
  因此,待甘智话声一落,霹雳手便抛出一团霹雳动巴球。
  这些黏巴球又跟上回杜小虫的黏巴球不一样,这些黏巴球会爆炸,足可以把一个人炸得血肉模糊。
  “砰……”
  所以,当霹雳动巴球爆炸时,便看到一蓬血花,以及片片碎物。
  接着,便见到甘智的人,从烟雾中飞了出来,冷冷的看着黏巴球爆炸的景观。
  不用说,那一蓬血花,是霹雳手的。
  那片片的碎物,也是霹雳手的。
  四个人倒下了三个!
  四个人之中,最精灵的还是贼秀才。
  霹雳手抛出霹雳黏巴球时,贼秀才的人已倒翻,翻向南面的帘外。
  眼看着他的人就要穿窗而出,一条黑鞭,突然破空扫了过来。
  贼秀才正在两丈之外,见状,大吃一惊,叮得连滚带爬,又爬回大堂。
  “老兄,不,我叫你一声大哥,放了我吧,我什么都莫宰羊,我是臭耳人(聋子),什么也没听到。”
  “你就算臭耳人、矮狗(哑巴)、青瞑(瞎子),也逃不过这一次的劫数。”
  “大哥,你太不给面子,我做鬼也不会饶你,也要榆你老婆……”
  “婆”字刚出口,他人就飞了出窗,摔落窗前,一动也不动了!
  “哈哈——”
  甘智双手一拍,仰天大笑!
  笑声震撼整个大堂!
  满堂的丫环姑娘,立时像被奸了一样,尖叫了起来,四下惊逃!
  “卖栓(别逃),就差你一个!”
  甘智大喝一声,突然扑出!
  凌空扑向一个人——春莉。
  舂莉回头一见,两眼似乎要暴出来似的。
  ︽︽︽大堂中二片宁静。
  宁静中,却散发浓浓的刺鼻的血腥昧。
  杜小虫一进入大堂,就看到一个人。
  春莉。
  “哇操,这么安静,人呢?”
  没有回头,答道:“走的走—没走的都被阎王召去了。”
  “你呢?愈怎么没走。”
  “我还有要紧事要做。”
  不错!
  春莉确实有事在做。
  她正在用一张油布包起一颗人头。
  万金油的人头。
  照壁后面是一条甬道,杜小虫在黑暗中摸索,好容易才找到出口。
  出口在一间幽雅的客房。
  客房在后院。
  杜小虫一出了后院客房,连忙返回大堂!
  他也意料得到可能有事发生,但大堂变成横屍战场,却是他意料之外!
  “春莉!”
  这时,奢莉才应声回头:“熊公子!”
  “哇操,他们是谁杀的?”
  “照壁一关上,甘智就揭开一块天花板凌空跳下?”
  春莉的语声虽然有些异样,神色逢算镇定。
  杜小虫大感诧异道:“哇操,照壁后面的甬道,莫非另外还有一条暗道通上天花板?”
  “嗯。”
  “哇操,看来这个甘智对这个地方,比他家的厨房还要熟悉。”
  “嗯。”
  “一现身他就杀人?”
  “嗯,杀的都是在打吻别之珠主意的人!”
  “哇操,我也是,干嘛没来杀我?”
  “他见过你的出手,对你有些顾虑,不愿意跟你正面冲突。”
  “哇操,你怎的知道?”
  “我……,我只是这样想而已。”春莉说:“这也好,你也犯不着跟这个人正面冲突。”
  杜小虫淡淡一笑。
  “哇操,万金油一死,十二姑交託我的事情亦告一段落,我就算跟他正面冲突亦已无关轻重,不过,话说回来,没有好处我干吗要拚命,是不是?”
  “哦?”
  杜小虫沉吟了下,突然道:“哇操,有点古怪,有点没道理!”
  春莉心中一怔,问:“怎的古怪?那锂没道理?”
  杜小虫解道:“刚才那一鞭看来,甘智那傢伙实在不止有两步七仔(有两招),万金油的声名更在人熊之上,连万金油也敢杀,绝对没有怕人熊的道理。”
  顿了顿,又道:“哇操,难道他已看出我并不是人熊,已知道我是什么人?”
  问言,春莉又是一怔!
  “你不是天外来的人熊?”
  杜小虫也是一愕,道:“哇操?难道十二姑的飞鸽传说没有说吗?”
  春莉摇摇头。
  “哇操,这就邪门了。”
  “你本来是谁?”
  “飞天猫杜小虫。”
  “飞天猫!”
  春莉又是一怔,手中油布包看的人头,不觉脱手坠地。
  杜小虫立即用脚去接,再一踢,接在手里,笑道:“哇操,小心,别把人头摔碎?到时害人家投不了胎。”
  春莉一笑,伸手接过人头。
  “春莉,你也听说过我?”
  “飞天猫的名字,时常挂在我们庄主嘴上,还有十八女金刚。”
  “哦?”
  “庄主好几次要找个机会,请教你是如何掳获十八女金刚的心?”
  “十八女金刚其实只有十七位而已,现在又去了巧贝贝……不过,迟早我会把十八女金刚的空位填满的,可惜,你家庄主没这个机会了。”
  “没有了吗?”
  “哇操,人都隔屁?又那来机会?”
  春莉笑了笑。
  “哇操,你把万金油的人头包起来干吗?”
  春莉将人头放入一个木盒之中,才答说:“带给十二姑的。”
  哇操,她要人头干吗?”
  “我相信十二姑一见到人头,会高兴的不得了!”
  “是吗?”
  ︽︽︽不是!
  十二姑一点也不高兴。
  她怔怔地凝着盒子的人头。
  盒盖打开后,她的目光就再也没有离开过。
  盒盖一打开,油布一揭开,一股恶臭就蕴斥整个花中小楼。
  盒内放有石灰,人头还好。
  万金油的一张睑,仍然栩栩如生。
  表面上虽然还没腐烂,人头到底已在盒内七天了!
  七天不算短的日了,足够使一条死猪腐肉生蛆。
  陈统第一个掩住了鼻子,他就站在十二姑身旁,站得很近。
  大小菜鸟兄弟站得比较远,但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暗骂:“妈的,比死老鼠澴要臭。”
  春莉。
  她就站在十二姑对面,只隔着一张八仙桌子,离十二姑也很近。
  她没有掩住鼻于,也没有皱起眉头。
  她只是痴痴的望着十二姑。
  杜小虫。
  他站得虽然远,并不比菜鸟兄弟远,他却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就好像鼻子出了什么毛病,什么也没有感觉似的。
  阿冰挨在杜小虫怀中。
  她已经完全痊癒. 一听到杜小虫回来的消息,她就一溜烟的奔入花中小楼。 可是没见杜小虫之前,她又蹦又跳,夜战三天三夜麻将,毫无倦容,一见了杜小虫,她却连站也好像站不稳了。
  她紧紧挨着杜小虫,深伯他又跑了似的。
  她的鼻子总算也没有毛病。
  皱了皱鼻子,她忍不住轻声问道:“老公,盒子里头放的是什么?”
  “人头!”
  “哎唷,好怕人哟!老公,快抱紧我!”
  阿冰轻叫一声,整个头便埋入杜小虫怀中。
  “兔惊,免惊(不用伯)!”
  杜小虫安抚着她的秀发。
  她怕看,偏偏又爱看,偷榆瞟着那个盒子,瞟着十二姑。
  十二姑的眼中有泪。
  “喂,老公,十二姑的目绸(眼睛)落河(下雨)了咄!”
  “哇操,小声一点。”
  “老公,她为什么哭呢?她应该高兴才对呀!”
  “别吵,有些查某高兴的时候,也会流目屎(流泪)。”
  “十二姑是这款查其吗?不可能,看她现在样子,好像无欢喜(不局兴)!”
  “是吗?”
  “我也是查某,我看得出来,十二姑好像很伤心哂!”
  “哦?”
  不错!
  十二姑确实是伤心。
  她的眼中充满了悲哀。
  “你就这样走了,你真的就这样死了!”
  十二姑突然嘶声叫着,伏在盒上悲伤的哭了起来。
  泪水湿透了她蒙脸的轻纱。
  她这一哭,却哭的杜小虫莫名其妙。
  “哇操,十二姑干嘛为万金油伤心,为万金油而流目屎(掉泪)?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杜小虫心中这样想着。
  说的也是,万金油和十二姑到底是什么关系?
  如果,万金油是她的仇人,她绝不会为了他的死而伤心掉泪。
  万金油若不是她的仇人,她又为什么一直跟万金油作对?
  她到底是万金油的什么人?
  万金油到底又是她的什么人?
  然而,陈统的眼中脸上,却是充满兴奋,就连他的笑声也充满兴奋!
  “哈哈——你终於嗝屁了,你终於隔屁了,太爽了!”
  杜小虫、阿冰两人听了,不由得怔在当场!
  十二姑哭得很伤心,陈统反而笑得很开心。
  杜小虫暗骂:“哇操,这只哈巴狗真没人性,也不知在搞啥米飞机,万金油是他的死党大哥,死党大哥隔屁了,他居然还笑得这么大声,也不怕落牙颊(掉下巴)!”
  阿冰也在骂:“温龟(驼子)放屁,弯弯曲曲,看了就赌烂(不悦)!”陈统突然收住了笑声,扶住十二姑的肩膀,安慰道:“这款人还值得妳伤心,还值得妳流目屎(流泪)?他死了最好,妳我以后就可以安心了,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十二姑没有应声,哭得更伤心。
  “呜……你怎的这短命……”
  杜小虫低声对阿冰道:“哇操,听哈巴狗的口气,他们两人的关系,好像…
  …”
  不等杜小虫说完,阿冰已抢着说:“是奸夫淫妇。”
  “哇操,别说的这么歹听。”杜小虫道:“是伙计(情夫情妇)。”
  “嘻嘻,阿婆放尿,差不多。”
  这时,陈统忽然一伸手,条的抓住了人头的发髻,一把将万金油的人头提了起来!
  “哈哈——万金油呀万金油,你也会有今……”
  话未说完,突然断了,笑声也断了!
  杜小虫一愕,道:“哇操,被口水呛到了!”
  “不太像。”阿冰说:“你瞧,他一张脸像猪肝一样。l 碓实! 陈统的一张脸,突然变得像犹肝似的,笑意刹那冰冻!
  他这变化令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愕!
  原来,当陈统“你也会有今”五个字才出口,万金油的一张脸就掉了下来!
  这张脸之后,赫然还有一张脸。
  已经开始腐烂的一张脸!
  十二姑一长身,似要喝住陈统放下人头,但一看见这种情形,立时也目瞪口呆!
  虽然已开始腐烂,面容还可以分辨得出。
  杜小虫不认识。
  陈统也像没有见过。
  十二姑满脸迷惑,好像也不认识这张脸。
  哇操!
  这到底是谁的人头?
  不管是谁?
  谁都好,一加上万金油的一张人皮面具,这张脸就变成了万金油的脸,这个人头就变成万金油的人头。
  万金油的那张人皮面具,制作的异常精巧,本来紧骷着这个人的脸庞,很难会掉下,只可惜这个人的脸庞,已经开始腐烂!
  人皮面具这就再也黏不住,掉下来!
  这个人就回复本来面目,不再是万金油!
  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万金油本人!
  “嘎,这不是万金油的人头!”
  陈统怪叫一声,一挥手,猛将手中的人头抛出窗外去了。
  他霍地转身,瞪着杜小虫,追问:“飞天猫,你在搞什么屁……”
  杜小虫正欲回答,一个冰冷的声音,已经在旁边晌了起来!
  “死的这个人不是万金油,就不是万金油,这跟飞天猫搞不搞屁,一点也不相干。”
  男人的声音。
  这个男人的声音,竟然发自春莉的口中!
  陈统循声回头,惊讶的瞪着春莉。
  “春莉?”
  “嘿嘿!”
  春莉冷笑着,突然伸手撕开了胸襟,拉下裙带!
  哇操!
  这样大胆的女人真还少见!
  菜鸟兄弟的眼睛,立时大了一倍。
  陈统、杜小虫两人的眼睛,亦亮了起来。
  “哇操!”
  “乖乖!”
  不单止男人,女人也不例外。
  十二姑、阿冰两个,她们的眼睛大的也不比杜小虫的小。
  众目睽睽之下,春莉缓缓的,不时还有意无意的扭摆屁股,褪下了衫裙!
  菜鸟兄弟俩的眼珠,大得都快掉下来了。
  谁知——衫裙之内不是一个动人胴体,只是一袭白色的紧身长衫。
  男人的长衫!
  “唉!没搞头!”
  菜鸟兄俩一声轻叹,也不知是惋借,还是惊讶!
  杜小虫、阿冰、十二姑、陈统,四个人的眼睛,却逐渐增大!
  春莉左右手不停,左手一挥,抓下了头上的一把秀发,右手一抹,撕下了春莉的一张秀貌!
  脸之后还有脸!
  这张脸杜小虫已经见过三次了。
  一次茌花中小楼的壁上,一次在望云别庄的照壁上,还有一次是在一个人的脸上!
  这个人只一鞭,就给甘智扫下了头壳,这张脸也在刚才掉下。
  照壁上的画像,最少比这个人萧洒一倍,风流一倍。
  花中小楼壁上的画像,最少比照壁上的画像更胜一筹!
  眼前这个人,却比花中小楼的画像还胜三分,还要风流潇洒三倍!
  这个人眼中既冷傲,又温柔。
  万金油!
  这才是真正万金油!
  “印度神油!”
  菜鸟兄弟惊呼失声,两柄大刀同时出鞘!
  陈统也惊呼失声,反手抄住了腰后的一对狗耙子!
  十二姑怔住在当场!
  阿冰轻声笑着说:“老公,原来万金油的绰号叫印度神油!”
  “哇操,为什么你一听到印度神油就这么兴奋!”杜小虫笑道。
  “哼,谁稀罕,你比印度神油还要厉害好几倍呢!”
  “算你识货!”杜小虫叹道:“哇操,我早就觉得望云别庄大堂上的那个万金油,有些地方不对路。”
  “什么地方?”万金油问说。
  这语声,说不出的温柔、磁性!
  阿冰赞叹道:“哇,好性感的声音哟!”
  杜小虫答道:“你的声名更在人熊之上,以人熊的身手,甘智未必一鞭就能挥下他的头壳,那个人若真的是你,又怎会只一鞭就给甘智砍下?”
  “你当时为什么不说?”
  “只可惜我对你实在陌生。”
  “所以你只是怀疑?”
  “哇操,我甚至怀疑你的声名,到底是怎么混来的?”
  “这难怪!”万金油一笑,道:“现在总算明白了?”
  就连笑,万金油也笑得与众不同,竟似有股难以抵抗的魔力!
  阿冰喃喃地说:“哇,迷死人了,我快挡味条(受不了)!”
  “哇操,给你老公留点面子!”
  杜小虫嘴里这么说,他心里也不觉一阵迷惑。
  男人也这样,那女人更不用说了。
  阿冰低声道:“老公,你别哇肚(嫉妒),我只是说说而已,这款人也许是表面光,裤裆里的“货”可就不一定贸在管用!”
  “骚货!”
  杜小虫在她耳中一面骂着,一面伸手在她腰上一捏!
  弄得阿冰差点笑出声来。
  杜小虫心中一动,又问:“哇操,那甘智相信也就是你?”
  万金油点头:“不错!”
  “哇操,你一杀死了霹雳手四人后,立即就拿下春莉,换过了她的衣衫,以她的身份出现!”
  “也不错了”
  万金油又是点头,忽然问:“怪了,你现在怎么又变得聪明起来了?”
  杜小虫苦笑道:“哇操,这不是聪明什么、只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再要不明白,就真的是白痴了!”
  “哦?”
  “你这两张假面具,不用说一定是千面人的傑作啰!”
  “嗯!”万金油颔首说:“千面人造这两张假面具,只不过花了七天,我学习春莉的一举一动,却足足花了一年!”
  “哇操,你这样做到底为了什么?”
  “来这梅花坞!”
  “哇操,你不是在打大富豪吻别之珠的主意吗?”
  “嘻嘻,我根本就不知道大富豪在那儿?”
  “哇操!”
  众人都不由怔住了!
  杜小虫他是一怔,道:“你奶奶的,你这计划人、召集人、投资人,这一番惊天动地的x 计划,难道目的真他妈的就只是来这梅花坞?哇操,你头壳有没有 秀豆(坏)!”万金油双肩一耸,说:“你不相信我也无法度(投办法)!”
  “好,就算我相信。”杜小虫道:“那你来梅花坞干什么?”
  “泡妞!”
  “泡妞?你有没有搞错?”
  “没有。”
  “哇操,你该不会是要泡十二姑吧?”
  “就是她!”万金油痴痴望着十二姑,又说:“我要重头开始来过,重新泡她!”
  十二姑冷笑。
  陈统在旁也自冷笑。;杜小虫一头雾水,道:“哇操,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听你的口气,你和十二姑好像曾经认识,而且……”
  “不但认识,而且熟的不能再熟,熟的彼此都以把最珍贵的东西,奉献给了对方。”
  “哇操,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王某(夫妻)!”
  杜小虫一听,怔了怔,道:“哇操,既然是王某(夫妻),怎么会搞成……”
  万金油仰天一声长叹,说:。“那得从头说起。”
  杜小虫道:“哇操,那你就从头说起吧!”
  第十二章 相爱爱甲流目油
  万金油反问杜小虫道:“对於我你到底知道多少?”
  杜小虫抬起手,用左手拇指在小指的指甲上一比,说:“这么一些些!”
  只听万金油缓缓叙述:“我很年轻的时候,就成名了,一成名我就娶了一个紧水紧水(很美),紧讚紧讚(很好)的牵手!
  任何人到了我这个地步,都应该感到满足,可是我并不是个这么容易满足的人。
  尤其,我的座右铭是‘人不风流枉少年’。
  而且,我又长得这么帅,若不风骚一下,好像可惜了。
  於是,我就到处猪哥(风流),到处泡妞。
  除了泡妞外,我还喜欢方城之战(打麻将)。
  我只要一听到“哗啦啦”麻将声,就精神百倍,像吃了擭咖一样a 有时侯为 了打麻将,鏖战七天七夜,把牵手落了!
  我牵手劝了我很多次,她甚至哀求我!
  可是,我像中了邪似的,始终执迷不悟。
  爱打麻将并不是一种错,到处风骚泡妞就不能不说是一种错了。
  打麻将,任何一个妻子相信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到处泡妞留情,这可是任何一个妻子都难以容忍!“
  听到这里,杜小虫插嘴说:“哇操,留情无所谓,千万别留种。”
  闻言,十二姑狠狠瞪了杜小虫一眼。
  杜小虫一笑,道:“哇操,当我放屁好了。”
  阿冰手一捏鼻子,说:“哎唷,好臭的一个屁呀!”
  万金油苦笑一下,又道:“她果然挡味条(受不了),走了,随同的还有我的三个死党。”
  “你少屎蜗螂戴花,臭美,我才不是你的死党!”陈统突然叫道。
  万金油没有理会,继续说下去:“她在的时候,我并不觉得,她一走,我才发觉我是深深的爱着她,我不能失去她,没有她!”
  杜小虫叹道:“唉,人天生就是贱骨头!”
  “唉!谁说不是!”
  万金油也有同感,叹了一声,又说:“我想尽办法,到处找她,结果……没有找到,她好像一下子突然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似的。
  我伤心失望,我空虚痛苦,我度日如年,我只有寻找刺激来麻木自已!
  我策划了好几件劫案,但每一次都没有成功,每一次都失败!
  最初我怀疑自己的计划有问题,但细心检讨,却发觉每一次不是给人捷足先登,就是被人从中破坏。
  於是,我怀疑有人出卖我,望云别庄有奸细,我不动声色,暗中观察,人终於给我找了出来……春莉。
  春莉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能够令她背叛我的只有一个人……我的牵手(老婆)!
  我的牵手对她曾有过救命之恩!
  事实上,知道我行事作风,知道我的弱点的人,就我的牵手,和我的死党兄弟!
  这一个发现,我高兴的差点捉狂(发疯),我没有生气,最起码我知道她还在人间,只要她没有嗝屁,我就有希望。“
  说到这里,万金油的眼睛都亮了!
  人有希望真好。
  有希望人活着才有意义。
  万金油充满希望地道:“於是我找来了霹雳手、千面人、羞千里、贼秀才,和人熊等五人!
  这五个人无不是身怀绝技,这五个人聚在一起已足于吓吓叫(吓死人)!
  我突然找来这五个吓吓叫的人,要干的一定是件惊天动地的代志(事),我的牵手既然恨我,当然绝对不会容许我这件事成功!
  我一句也不透露,春莉就算知道我找来的是什么人,也拿我无法度。
  她若要破坏我这件事,只有从我邀请的五个人之中下功夫!
  嘻嘻,这果然被我料中了。
  五个人四个先到,听他们的说话,再暗中加以观察,我发觉全都扯不上关系,只有寄望最后的一个……人熊!“
  杜小虫插嘴道:“哇操,万一人熊也不是?你又怎么办?”
  万金抽一笑,说:“这最后一个如果也不是,我这一次就是白费心机,就得重头再来!
  好佳在,我总算没有白费心机,这最后的一个,人熊也总算没有令我失望。
  “
  说着,转望杜小虫道:“你的到来,你和春莉暗通消息,完全在我眼内!”
  闻一言,杠小虫脸一红,暗叫:“哇操,若真是他所说的那样,我被奢莉摆道的事,他不就全看到了,哎哟,这回可糗大了!”
  万金油看着杜小虫的泛红的脸,似有意,似无意的笑了笑。
  杜小虫见了,心中暗暗的叫着:“哇操,印度神油真瞧见,逊毙了!”
  只听万金油笑容一收,即道:“千面人替我做了那两张假面皮(就一直问东问西,想要知道原因,这个人实在叫人赌烂(不悦),所以我非杀他不可!
  其他的三个可有可无,留之无用,放了又害人,反正又不是什么好货,乾脆也就全做(杀)了!“
  “我呢?”杜小虫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不连我也做了,这不是更乾净俐落。”
  “不,你就算不是飞天猫,就是人熊本人,我也不会对你怎样。”
  “为什么?”久未开口的阿冰,这回忍不住说了。
  “因为只有飞天猫,我才可以找到这梅花坞!”
  说着,万金油的目光,痴痴的回到十二姑面上。
  十二姑冷笑道:“找来了就找来了,你还想怎样?”
  “我只想你回我身边。”
  “做你妈的春梦!”
  说这话的不是十二姑。
  而是陈统。
  万金油还是不去理会陈统,凝视着十二姑,温柔的道:“我虽然到处风骚泡妞、无天无夜的打麻将,可是我的心,始终还是牵挂着你。
  常常在想,可以多自摸几把下来,这些钱可以给你买胭脂花粉、新衣新裤,还可以带你去渡假,带你去赌城开眼界。“
  十二姑不屑的说:“你这张嘴越来越甜了!”
  “我这张嘴说的都是真心话,我这颗心好比牛郎的心,你要不相信,我可以对天发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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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相信你……”
  十二姑的目屎又流下……
  泪中有笑,笑中有泪。
  杜小虫和阿冰紧紧拥抱在一起,道:“哇操,太感动了,我们也快要流目屎(掉泪)了!”
  万金油大喜,正想举步走过去,陈统突然一侧身,猛一声暴喝:“慢着!”
  “哈巴狗,你想作什么!”
  万金油彷彿到这时候,才记得旁边还有一个陈统。
  这一次,轮到陈统不去理会万金油,他注视着十二姑,激动地说:“他骗的你还不够,你还要相信他的花言巧语?他这些话我也可以讲一箩筐。”
  十二姑摇头道:“我知道这一次不是的。”
  “别傻了,他是在骗你!”
  “我相信这一次他不是在骗我!”
  陈统的语声陡沉,叫道:“他不是在骗你,那是你在骗我了,是不是?”
  十二姑一脸的歉疚。
  阵统厉声狂叫。“你对我说过什么,你答应过我什么?”
  “对不起:—…:”
  十二姑歉疚的说,陈统大叫:“一句对不起就了了吗?愈说过你恨他,你答应过我毁了他之后就嫁给我,你真忘记了?你真是健志啊!”
  “哈巴狗,你对我关心,我实在很感激……”
  “我要的不是感激!”
  “我…………”
  “你要回到他身边?”
  “嗯!”
  “你果然骗我,你果然骗我,你果然把我当傻子来玩!”
  陈统撕心裂肺的大笑,狂笑!
  “哈哈——”
  十二姑在大笑声中,狂笑声中,后心突然鲜血激射,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陈统的手中已多了一柄匕首。
  匕首上染满了血!
  陈统狂笑:“我得不到你,我也不会让别人得到你!”
  杜小虫、阿冰二人二时间也给这变故惊呆了。
  “哇操,太激情了吧!”
  万金油也是一呆,但立时撕心裂肺的狂吼一声,猛扑了过去。
  菜鸟兄弟早已在旁准备,马上迎上,两柄大刀向万金油当头劈下!
  万金油狂吼未绝,手中多了两粒麻将奔雷一样射出!
  “咚咚!”
  菜鸟兄弟的两柄大刀刹那飞上了半空、他们兄弟两个额头上,同时各坎上一粒麻将‘么鸡’那“么鸡”看起来就像两只瓷鸟一样。
  “哇操!”
  杜小虫耸然动容!
  他这是第一次看见万金油打麻将!
  他不禁怀疑,又好奇,万金油的麻将术,到底高到了什么程度?
  但陈统却不在乎,他视若无睹,笑道。“他们都是我的好兄弟,我要到阎罗殿去、他们先我一步去打点一下也是好的。”
  万金油咬牙切齿的瞪着陈统,一字字的说:“我一定送你到阎罗殿去!”
  陈统一点也不畏惧。似乎很愉快,他道:“你安啦,就算你不送,我也会自己去。我们三个都是青梅竹马的朋友,从小你喜欢她,我也喜欢她,坦你比我缘投(英俊),又厚牙(有钱),武功比我高,所以,不管我怎样打拼(拚命),始终抢不过你。”
  万金油冷嘲说:“你这是一厢情愿,自作多情,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老鸦笑黑犹,不知丑!”
  陈统笑道:“自作多情也好,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罢。当年我抢不过你,现在我也是抢不过你,黄泉路上,我不信还抢不过你!”
  陈统大笑!
  “哈哈……”
  大笑声中,陈统反手匕首刺入自己的心窝!
  笑声突断,陈统带着一脸满足的笑,倒向十二姑身上!
  “十二姑,我来了……”
  他的话声末完,身子还未倒在十二姑的身上,“呼”的就飞了起来,飞出了窗外!
  “去抱你妈!”
  原来,万金油发疯似的,一脚将他踢了起来,踢出了窗外。
  万金油旋即抱起十二姑,风一样冲出了花中小楼!
  然后消失在梅花林中。
  杜小虫和阿冰就好像做了一场恶梦,现在才清醒过来。
  阿冰的眼中不觉一片晶莹,幽幽地道:“哇,天下间竟有如此痴情的人,太美了!”
  杜小虫喃喃问:“哇操,你着十二姑还有救吗?”
  阿冰沉吟了下,才道:“紧歹讲(很难说)!”
  “难道活神仙也救不了她?”
  “除非有爱情的力量!”阿冰眼神中有着迷惘。
  杜小虫突然想起了什么,眉头一皱,道:“哇操,我还有一件事情尚未了结。”
  “哦?”阿冰痴望着杜小虫,说:“我陪你去!”
  “这件事我只想一个人去解决。”
  “那我呢?你又要幌点我(放我鸽子)!”
  “我想你……”
  杜小虫才说了三个字,阿冰已接下去道:“这花中小楼很美,我就在这儿等你,好不好?”
  杜小虫紧拥着阿冰,叹道:“你就是这样善解人意,回来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阿冰娇羞说:“怎么样补偿?”
  “回来你就会知道。”
  “好,我等你!”
  M &M 深夜。
  月已残缺。
  灯光昏暗。
  杜小虫飞身落在阁楼前的珠帘外,有顷,才伸手在窗櫺上叩了三下。
  “谁?”
  房内床上的人,坐直了身子。
  “天外来的人熊!”
  “是你!”房内的人浑身一震,叉道:“你娘咧,你到底还是知道我,还是找来了,”
  杜小虫一声长叹,推开窗子,跨入屋内。
  他沉痛的说:“我虽然来了,我却辽是不大敢肯定是你!”
  “飞天猫!”
  床上的人,一声惊呼,站起了身子。
  发达星天下第一棒铁面发达星!
  “哇操,我一直只是怀疑,到现在才敢肯定!”
  杜小虫脚步非常沉重,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
  他冷冷的盯着发达星。
  “叉你个仙草牛奶冰,为什么会是你,”
  发达星也泠冷的望着杜小虫。
  “你娘咧,就是老子。”发达星奇问。“你怎会找来这里?”
  “这全凭人熊临死前,所说的一句话。”
  “人熊怎样说?”
  “你约他在一幢大宅的大厅上见面?”
  “是。”
  “他说当时昏暗,什么也没看见,后来,当微弱月光移动时,才瞥眼看到大厅上的匾额。”
  “这又怎样?”
  “匾额上的两个字‘闲人’,第三个字,当然是‘居’字,这‘闲人居’还是我亲笔写的。”
  “不错,”
  “哇操,这到底为了什么?”
  发达星反问:“你还记得在贺老虎的江山楼上,你说过我这个人大平凡,太庸碌了?”
  杜小虫道:“哇操,我还没有老人痴呆症!”
  “从那天以台,我就发菩一定要干一件惊天动地的事!”
  “哇操,又是惊天动地的事!”
  “我想来想去,要干惊天动地的事,又要省事省力,只有一个办法——杀你!
  江湖上,那有比杀飞天猫更墓动的事?”
  “所以,你僱用人熊?”
  发达星仰首长叹,破口大骂道:“唉!人算不如天算,竟然会害死了巧贝贝,我、我该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我他妈的,干什么没大脑的惊天动地的事嘛!”
  顿了顿,又叫道:“来吧,你饬然来了,你还等什么?”
  发达星双手一分,梃起了胸膛!
  听他的口气,看他的动作,竟似准备叫杜小虫杀了他!
  杜小虫没有拔剑。
  他怔怔的里着发达星,半晌,才学发达星的话,骂道:“操你的没大脑的东西!”
  然后转身举步走出房去!
  他终於解开了这个疑团!
  这又如何?
  这又能够怎样?
  杀了他?
  那又怎样?
  所以,他只有离开。
  房内的发达星懊悔的快要死掉!
  他不但失去了巧贝贝。
  还失去了杜小虫这难得的朋友。
  ︽︽ 杜小虫也好过不到那里去!
  他的心里好一阵才平复。
  平复后,前思后想都是因为女人惹的祸,所以,他发誓除了现成的女人,再也不碰外来的女人,决定和这十六位女人好好过日子。
  不过,发誓归发酱,机会来了可就歹讲(难讲)。
  但起码这些日子,是比较安份多了,便和十八女金刚开始纵横华北一带,专和贪官污吏,土豪恶霸为难,声名大噪,几乎连三岁的小红,也知道飞天猫与十八女金刚的名字。
  日子一久,连北京宫里的乾隆皇帝,也知道了。
  乾隆他时常微服出巡,查探外间事情。
  这天,他在北京正阳门外的阿泰茶馆,听见两个老头子正在闲谈。
  一个老头子说:“最近发生一件奇事,北京城里大街小巷都传说着,老赵,你可知道没有?”
  那叫老赵的老头子,正啃着鸡屁股,一听同伴这话,便放下来,问道:“什么号外的新间?是不是王府衙的狗尾胡同中,又发现了狐仙?”
  先说夸那老头子说:“我说的奇闻,并不是狐仙鬼怪,而是近日邻近城市,出现了叫飞天猫的少年仔,带着一票水查某,行踪飘忽,专和贪官污吏作对咽”
  “这个好呀!”
  “前几天,在黄村的佃户胡三,欠翁大条一笔高利贷,要强迫胡三把十四岁女儿交出来,给翁大条做细姨偿债。”
  “可恶,那姓翁的傢伙可是吃人不吐骨头呀,后来呢?”
  “双方正在闹得不可开交之际,忽然来了个把内裤穿在外面的怪异小伙子,见状,上前问明之后,就拿出三十两银子给胡三,叫他还大条的债。”
  “呵呵,那胡三突然捡个肥肉,不就连亲娘老祖宗都给搬出来了!”
  “那当然,就连翁大条几个恶奴,也觉得愕然,但也无法度,只好收了银子回报翁大条去。”
  “这那算是什么号外?”
  “好戏还在后壁(面),就在这天晚上……”
  MMM 一张大床。
  猛烈震动。
  哇操!
  是地牛翻身(地震)?
  不太像!
  “噢……—快升天了……”
  “慢、慢点,等等我……”
  “快……已经到半空中了……快,快加把劲……再快……”
  “我、我就来……”
  哇操!
  原来不是地牛翻身,是两条肉弹在拚命。
  就在两人欲仙欲死,欲火高涨时,突然‘哗啦啦’大晌,一桶水拨在他俩身上。
  欲火顿时被浇熄了。
  两人从半空中摔了下来。
  男的低头看着萎缩的“东西”,不由气馁,又生气。
  “完了,好不容易吃了大补九,才有起色的‘老弟’,这下又垂头丧气了。
  妈的,是那个夭寿,不要命的干的……”
  这男的正是翁大条。
  女的是他的八细姨。
  翁大条话声未了,只见床头站着两个金衣人,脸上画得像唱大戏的钟馗一样。
  “老母,有……!”
  翁大条大吃一惊,正要喊“有鬼”—可是鬼字还未出口,他的咽喉已被匕首一顶。
  他吓得浑身发抖,立即把“鬼”字,硬吞了回去!
  两个怪模怪样的人,喝道:“不要叫,如果再出声的话,就割了你舌头,阉了你老弟,我们是十八女金刚,今天晚上奉飞天猫之命,和你算一算账,宰(知)
  吗?”
  翁大条一听飞天猫,当堂吁出一身冷汗,慌忙拱手说:“姑奶奶,你们要发财只管开口,我床底下除了夜壶,就是银子,你们只管拿去!”
  两女笑道。“你别以为钱是万能,对我们可不营用,我问你,今天你不是收了胡三一笔债吗?
  你一个月前借给胡三十两银于,足足吃了两倍利钱,怪不得又买田买厝,娶妻纳妾,还长了一身肥肉!“
  说到这理,左边女的伸出右手一点,闭住了他的麻痺穴。
  就在这时,八姨太忽的醒了过来上见到这个情形,吁得魂飞魄散,又晕了过去。
  左边女的又问:“我说的可是句句属实?”
  “一点不假!”翁大条承诏了。
  “哼,算你识相!”
  说时,把翁大条肥胖身子拖落床下,一脚踩在他背上,然后取出一根三寸长的铁针。
  “你吃高利贷,也吃得太多了,肥的像猪一样,也不怕得高血压。”
  翁大条乞怜道:“姑奶奶,我天天都有做迟动!”
  “状上骑胭脂马,也能算是运动吗?”
  “骑胭脂马也很耗体力的。”
  “少废话,今天非叫你连本带利吐出来?连蓉包。念给他听!”
  “是!”
  原来,这女的是连蓉包。
  连蓉包取出一本帐册,如数家珍念道:“三月六日,借给阿西一笔钱,半年后,只有利息就几乎等於本钱五倍。
  五月十二日,又借给游文一笔钱,结果利息太重,还不起钱,后来把三亩田贱卖给翁大条抵债。……“
  足足念了半个时辰,才把这笔账念完。
  “死胖子,你最近五年来,一共放出一万五千两银子,吃了两万三千七佰八十九两的重利,哇操,比做什么生意都好赚!”
  “对,我今天叫你吐出来。”
  翁大条一听要吐出两万三千七佰八十九两银子,面色惨白,哀道:“姑奶奶,亲娘祖奶奶,可不可以少吐一些些!”
  “我们不要你银子!”
  “真的!”翁大条喜道:“只要你们不要银子,其他的随你们的便!”
  “好,我们就照两万三千七佰八十九两银子,扎你两万三千七佰八十九针,一针都不能少!”
  言讫,伸手点了他哑穴,然后毫不留情举起铁针,向他全身肉厚的地方,狠狠的,一针针的扎去。
  一针扎下去,有如虎头蜂螫刺一样。
  翁大条疼得满身乱颤!
  俄顷,翁大条已成了血人,抵受不住,一口气透不上来,痛晕了过去。
  “你个死脓包!”
  连蓉包狠踢了他一脚,和另外个女的。破窗离去!
  ︽汲分“这叫活该!”老赵听的痛快,又问:“老王,后来呢?”
  原来说号外新闻的老头子,叫老王。
  他道:“这一次姓翁的没有了半角(损失半文钱),但是遍体鳞伤,差点要了老命,医了半年才复原。
  经过这一次教训之后,心胆俱寒,再也不敢放高利贷了。“老赵听得直点头:“厉害!厉害!”
  “你说谁厉害?”
  “飞天猫和他的十八女金刚呀!你瞧,连皇帝老子管不到的地方,他居然也能管到,高呀!”
  老头子这一番话,不但把所有酒客,听得津津有昧,就连乾隆皇帝也听得目瞪口呆!
  他以为自己是管理万民的天子,天下是他一个人的,居然会有人胜过自已。
  他暗暗忖道:“飞天猫,飞天猫,你间直成为太上皇了!”
  乾隆帝是个十分自负的人,听了老头子这番话,非常不高兴,立即起身回宫去了。
  ︽︽︽乾隆刚回到养心殿中,还未坐定,一名内侍慌慌张张奔了进来。
  “禀告万岁爷爷,大内府总监阮总管等候在外面,说有要事启奏!”
  乾隆吃了一惊,道:“阮总管会有什么要事吗?传旨宣他进来!”
  “查!”
  内侍答应一声,叩头起立,匆匆走出外面去了。
  不一会儿,阮总管走了进来,道:“奴才有要事启美皇上!”
  “朕在听!”
  “请皇上赦免奴才死罪,奴才才敢直奏!”
  “妈妈的,你跟朕谈条件?”
  “奴才不敢!”
  “不敢。还不快说来!”
  阮总管只好道:“昨个晚上,值班乾清宫的内监,忽然看见宫殿琉璃瓦上,瞥见有人影一闪,急忙报告奴才。
  奴才因乾清官是老佛爷大后住的地方,不敢妄加惊动,同时又恐伯这些小太监,眼花看错,所以没有派人搜索,也没有通知官廷侍卫。
  那知,今早奴才巡视大内藏宝的凌烟阁时,忽然看见窗格上花纹木被斩断。
  奴才吃了一惊,入内查看,一连失了三件东西。““三件东西?”乾隆道:“这贼的胃口未免也太小了!”
  “万岁爷,不小呀!”
  “哦?”
  “这三件宝物是万年珍珠灯,先帝的闹龙宝剑,还有一件是海东青皮裘!”
  “妈妈的,这贼子胃口不大,却很识货!”
  乾隆听了,不禁大骇!
  原来这三件东西,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万年珍珠灯是用三百六十五粒龙眼大小珍珠,连成一串串金线缨络?镶嵌而成。
  鬼斧神工,精緻绝伦。
  最重要的,还有七粒夜明宝珠,镶在中心。
  闹龙宝剑,相传是林丹汗佩剑,削铁如泥,剑柄上也嵌着七粒明珠,闪闪生辉,炫人眼目。
  海东青皮裘更加宝贵。
  原来,海东青是关外蒙疆一种特产的鸟,形状和鹞鹰大同小异,身上绒毛,若做成裘衣,温暖贴体,舒畅异常,比起貂皮还暖。
  可是这种海东青鸟,产量非常少,要织成一件羽裘,却需要几百只海东青的毛。
  珍贵之处,可想而知了!
  因此,乾隆一听见失了三件宝物,不禁勃然变色,喝道:“可还有什么发现的没有?”
  “有,有一首歪诗,万岁爷请看!”
  阮总管一边说,一边战兢兢的呈上纸条。
  乾隆立即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嘴角笑咪咪,体态风骚骚,江湖大家混,皇上老子靠边站,宫中三宝我最爱,欲寻请找金十八。”
  虽然是首歪诗,宇迹却很娟秀,乾隆一看之下,不禁好气又好笑。
  “快传九门提督焦光来见驾!”
  “查!”
  阮总管那敢怠慢,唯唯诺诺去了,不一会儿,九门提督“焦光”遵旨进来。
  乾隆即把失宝的事,详细说了,然后吩咐他着意查办。
  “朕今个在茶肆中听见两个老头子说,最近京城邻近县城,出现了一票强盗,到处横行,十分狷獗,不把朕放在眼里,叫什么飞天猫与十八女金刚。
  现在这个飞贼自称金十八,十八又姓金,一定是这票人。““是!”
  “大内失宝,如果传了出去,我这个皇帝很没面子,所以,务必秘密进行缉捕飞贼,”
  “大内失盗,这是臣的错,请万岁爷治臣失察之罪!”
  “百密也有一疏,何况京城这个地方,龙蛇混集,既往不究,朕给你两个月期限破案缉盗,和取回失物吧!”
  “遵旨!”
  焦光应旨退去!
  MM M 焦光返回兵马衙门后,把顺天府尹和黄村的捕快差役,兵马巡城人等,全都叫来,告诉了大内失宝的经过。
  并且传下皇上旨意,在限期内就要缉盗破案,如果到了期限,还不破案的话。
  当官的就要摘去顶戴,交给刑司治罪,差役捕快也要连带受处分!
  焦光这一宣佈,不啻晴天霹雳,个个吓得面色发白,屁滚尿流!
  不到几天工夫,整个北京皇城,都被抄翻,街头巷尾,男女老幼,每一个人都知道皇官闹贼了。
  你若是还莫宰羊,那就太逊了!
  半个月了。
  北京城所有的酒楼茶馆,歌台舞榭,八大胡同的青楼妓院,天桥外的杂耍戏说书场,全都搜遍,就是查不到失宝的下落,和线索。
  焦光急得有如锅上蚂蚁!
  “这回要砸锅了,皇上非找我鱿鱼不可!”
  ︽崁 北京城的西郊。
  突然出现了一票人马,其中只有一个男的,其余的都是女的。
  个个都是水噹噹(漂亮)!
  他们不是别人,男的是杜小虫,女的带头的是李楚红等十八女金刚。
  “报数!”杜小虫突然喊道。
  “一!”
  “二!”
  “三!”
  “四!”
  “五!”
  “……!十五!”
  “哇操,怎么少了一个?”
  霍水蚊道:“连蓉包尿尿去了!”
  杜小虫说:“皇帝老子住的地方到了,在城理的日子,大家可以各别自由活动,千万不可以闹事,晚上则睡在西郊唐家大宅里,那幢大宅我全租下了。”
  “太帅了!”
  “好,解散!”
  原来,杜小虫为了犒赏这些日子的辛劳,特别带她们到京城来玩。
  当然,他们不知道北京城发生大内失盗的事情。
  杜小虫望着像小鸟散飞的老婆们,心中暗叹:“哇操,这些吱吱喳喳的牵手,真他妈的有够累,现在暂时恢复单身贵族,真爽!
  得好好找个娱性节目乐乐!“
  ︽妓玟这天。
  杜小虫从酒楼喝的有点醉茫茫出来,便见一群花花绿绿的娘们,围着一个青年叫喝。
  他酒醉立即醒了三分。
  “哇操,我那些婆娘怎会聚集在这里闹事?”
  杜小虫上前一看,吁了一口气,发觉这些娘们,并不是他的婆娘。
  “好佳在!”
  他心里这么庆幸,也引起他的好奇心,逡问:“哇操,发生了啥米代志(什么事)?”
  那些娘们眼睛一瞪,反问:“你又是什么人?”
  “我叫杜小虫,是只有翘膀的猫!”
  “飞天猫!”
  那一夥娘们听到有翅膀的猫时,花容立刻变色。
  这些娘们中的女主人,一个美得叫人眼睛一亮的姑娘,嗫嚅着:“原来,他就是飞天猫,飞天猫又怎样?谁叫这个臭小子眼贼,看本姑娘洗操!”
  她白皙的脸蛋泛上了血色。
  她清脆悦耳的喝道:“把刀给我!”
  捧着长柄刀的女人,有五、六个,就在她旁边等待差遣。
  其中一个捧着长柄刀的女子,把她手中的刀递给这位美女。
  “本姑娘乃是顺天府伊舅子的女儿,因为,我在河边洗澡,被这叫三寸丁的傢伙看了去,如果他长得帅点,也就算了。偏偏他和武大郎是双胞胎,这可不行,我非挖了他目啁(眼睛)不可!”
  那三寸丁跳得好高,叫道:“你起笑(发疯)啦?那条河又不是你家的,你可以去洗澡,俺为什么不能去?”
  美女很轻盈的舞弄手中的刀,大大的眼睛燃烧着怨恨的火焰。
  “哇!不妙了,看她气呼呼样子,俺的命完了!”
  就算杜小虫肯借剑给他,三寸丁也不好意思跟娘们交锋。
  因为上寸丁嗜女色如命,他是不会杀女人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冒生命危险,去偷看这女人洗澡。
  这时,杜小虫大喝:“哇操,你先放下刀,有话好说嘛!”
  “说什么?”女的气道。
  “哇操,我从来没听说过,看人家洗澡要被挖目啁(眼睛)!”
  “你识啥米(隐什么)?无论什么事情,都有一个开始;”
  “哇操,那么,现在就要流行,为看查某挖目啁的调调儿啰?”
  杜小虫的嘲弄,使美女的眼尾吊起得半天高。
  杜小虫心中一动,道:“这样吧!不必管什么理由了,也不要以偷看洗澡为由,你就当做是寻常的决斗,一刀把他杀了,根本就没有人会阻止你的!”
  这美女似乎动心了,很婀娜地在沉思。
  杜小虫对她不由想入非非,忖道:“哇操,像这款查某,要是跟她效‘凤凰于飞’那玩意,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杜小虫并非当事者,难怪有闲情逸緻想入非非。
  三寸丁目惨透了!
  他平时的吊儿郎当不知跑到那里去了?
  他现在害伯得一直在打哆嗦。
  杜小虫笑道:“我说三寸丁啊!动了这种地步,你只好认命了。”
  三寸丁求说:“拜託,飞天猫,传说中你最讲义气,快替俺想想办法呀!届叫你一声大哥!”
  “哇操!没有办法啦,你只好跟她拚了!”
  “你是说,叫俺乖乖的挨她的刀?”
  “哇操,我可没这么说,你可以叫她屈服呀!你只要胜了,她就是你的啦!”
  美女再也听不下去了。
  “臭男人!”
  她大叫一声,偃月似的大刀卷着风,迅速劈了下来!
  劈向杜小虫!
  因为,他所说的话太离谱了。
  大冢以为是要劈三寸丁,没想到竟是杜小虫。
  杜小虫闪避大刀,一面骂道:“哇操,你笑(疯)啦!干嘛砍我?”
  “本姑娘才没有疯呢!谁叫你嘴巴不乾不净,像吃了大便一样。”
  这美女的脾气倔强,一直把眼尾吊到半天高,挥动大刀乱砍一通。
  幸好她的刀法太逊了。
  杜小虫纵来纵去,故意和她玩玩,忽然,他一眼,乍见街旁有户人家的窗前,站着一位清秀佳人,秀目不时盯着杜小虫春。
  “哇操,又是个水查某,京城里的查某好像个个拢水(都漂亮)!”
  他乘隙溜进了这女孩的家。
  “你好,我要打扰一下。”
  “不要脸,临阵脱逃,你出来呀!”
  美女尖叫着,追进屋子里。
  门口恨狭窄,美女把长柄刀伸向前跑进来,以致绊了一跤,手中的刀插入木头椅中,整个人跌倒。
  “哎哟喂……”
  杜小虫装作没看见,对屋里的女孩笑道:“你长得真水(美),叫什么名字?”
  女孩不知不觉被杜小虫的磊落潇酒所吸引,脱口答说:“叶子薇!”
  说后,她又感到不对劲,紧紧闭起了嘴。
  杜小虫笑道:“是叶子媚的妹妹?”
  叶子薇不敢再开口,只有猛摇头。
  “不是也无所谓,只要我想要你,想抱你就行了,哈哈,晚上我会再来找你。”
  哇操!
  这算泡妞吗?
  叶子媚楞楞站在原地。
  似乎不相信这是真的。
  又像是被吓坏一样。
  “哈哈……”
  杜小虫豪迈的笑了起来,大步的走出屋子。
  在外面的那些娘们,只看到杜小虫,并没有看到美女,也都愕了一下。
  “我家小姐呢?”
  “我怎会知道呢?刚刚好像有一个秀逗的查某,杀进屋理,大概是她吧?”
  说完,杜小虫大叫:“三寸丁,紧栓(快向)!”
  “怎么啦!”三寸丁叫道:“俺的事情摆平了没有?”
  “摆平你的头,大男人能跟查某斗吗?紧栓(快溜)就是了!”
  杜小虫风似的拔腿便溜。
  这些娘们并不在意杜小虫的溜掉,她们反而担心小姐的安危。
  有顷,小姐才醒了过来。
  原来,她绊倒时被刀柄敲到头,昏了过去。
  “那个臭男人在那儿?我一定把他抓回来,把他剁成肉酱,我才甘心。”
  说时,一双眼睛到处滴溜,再抓起了她的刀,丫环们合力制止她。
  “小姐,您受伤了,不要乱动,那廝的已经走远了。”
  “什么?被他溜走了?”
  “是啊!小姐的刀法太厉害了,那廝的吓得屁滚尿流哩!”
  丫环们有如哄小孩一般,哄她家小姐。
  可是想起了自己出丑的模样,美女实在嚥不下这口气。
  “叫人去查一查,那个臭男人住在那里,咱们好去逮他!”
  “小姐,不要急,养伤要紧,那廝的跑不掉的。”
  美女认为不错,气也稍微消了一些,但是,心头恨难以剷除,於是,转向叶子薇问罪。
  “那臭男人认识你,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快说!”
  “我……”
  叶子薇垂下了头,她总不能说她也不认得杜小虫。
  “小仙姑娘,这件事相当複杂,来日我会向妳禀报!”
  原来这美女姓夏,叫小仙,外人背后都叫她‘小辣椒’。
  她实在是个刁蛮不讲理,又非常难缠。
  ︽︾︽三寸丁现在把杜小虫,当作了他的护身符,寸步不离杜小虫。
  “哇操!我说三寸丁,这件事好像和我不相干,你不可以再对我哥哥啼(纠缠不休)了!”
  三寸丁说:“你现在是俺的大哥,俺当然得跟随大哥左右,再说,那个八婆小辣椒,天天带着一票丫环,四处打探咱们的消息,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啊!”
  杜小虫有大哥做,心也就爽了。
  “哇操,真个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非得想法子把这件事摆平不可!”
  “嘿嘿,没有什么事能难倒飞天猫的!”
  哇操!
  三寸丁可真不是省油的灯。
  他缠上杜小虫,就是要杜小虫帮他摆平这件事。
  杜小虫也不是笨蛋。
  “哇操,你别幸灾乐祸,我是为你揹黑锅,你舅子的,天下女人这么多你不去偷,偏偏要偷看那个八婆洗澡。”
  “刺激嘛!”
  “偷看又吃不到,有什么好刺激的。”
  “大哥,这你又不懂啦!”
  “我不懂?”杜小虫瞪大了眼,叫道:“哇操,查某的事还有我飞天猫不懂的!”
  “嗜嘻,大哥,你能叫她就范吗?”
  “就范?”
  杜小虫好像在咬一口生韭菜似的,感到又辛辣又刺缴。
  只要夏小仙不那样小题大作,说实在的,以官家的小姐来说,她可算是花中之魁,叫人想入非非。
  可是,她却把一池春水搅浑了,叫人不敢领教。
  “哇操,到了这种地步?只好使用一些战略取胜。”
  “什么战略?”
  “苦肉计!”杜小虫道。
  “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否则的话,她到府尹那里,咱们就吃不完兜着走,我可不想若上官司。”
  “你是说……”
  三寸丁快哭出来了。
  “你是说若不施展苦肉计,只能见死不救,任由那个八婆来宰俺?”
  “是啊,反正去了一只目啁(眼睛),你还有另一只目啁,仍然可以偷看查某洗澡。”
  “那我不成了独眼三寸丁!”
  “哇操,碰到那个秀逗查某,算你倒霉,你就认命吧!”
  “大哥,你真的见死不救吗?救救我吧!”
  “那么,把她干掉!”
  “俺不敢!据说杀查某会衰尾(倒霉)八辈子的!”
  “那你就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吧!”
  “俺实在不想过亡命的生活。”
  “随你的大便!”
  杜小虫说完,准备一走了之。
  不过,当他看到三寸丁茫然无神的模样,立即产生了恻隐之心。
  “其实,还有一计!”
  三寸了又燃起了希望,忙问:“是那一计?快告诉俺!”
  “银弹攻击。”
  “什么?银子?那个八婆是官家小姐,家里有的是钱,依俺看,五十两、一百两,她也不会看在眼里。”
  “三寸丁,你可真不是普通的笨,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一切看我吧!”
  杜小虫信心十足的拍拍胸膛!
  银弹之计真能使鬼椎磨?
  杜小虫和夏小仙之间,会有啥爆炸式的事发生?
  第十三章 不嫖不赌脓包货
  虽然有钱能使鬼椎磨,但是,对於有钱又秀逗的夏小仙,就是连金山银矿也消除不了她的心头恨。
  杜小虫当然明白。
  所以,杜小虫想贿赂的对象,当然不是夏小仙,而是她家的老妈子。
  杜小虫认为老妈子得到了“好处”,就会对夏小仙说尽好话,叫她得饶人处且饶人。
  三寸丁点头说:
  “嗯,这条路可以试一试。不过,小辣椒刁蛮又任性,要改变她的心意恐怕不容易。
  如果贿赂的钱太少,更没有希望,这个八婆,一点点不如意,就会眉毛一翘,跟人没完没了。所以,钱千万别大少。”
  “银于没问题。”杜小虫问:“问题是找谁去送这笔银子?”
  “找万搞定!”
  “万搞定?”
  “不错,你要深听消息,要女人,兵器。甚至皇帝老子的龙袍,或者办任何事情,找他绝对帮你搞定。”
  ※ ※ ※
  “十两银子办不到的。”
  当三寸丁交出十两银子时,万搞定摇了摇头。
  “操,那要多少?”
  “至少得花五十两,那个老太婆并不太好说话!”
  “好吧,五十两就五十两。”
  可是,经过了三天,夏小仙??天天带着一票人,四处找杜小虫和三寸丁的下落。
  杜小虫不悦道:“哇操,五十两银子怎么一点效果都没有?”
  “请大侠饶恕,这次俺万搞定看走了眼,万搞定没搞定……”
  万搞定一直在叩头陪罪。
  但是,这又有个屁用!
  “那个老太婆在玩一种邪门的游戏,输赢的数目好大,说起来你可能不会相信,京城里的官家千金、夫人,都很迷的!”
  原来,夏小仙、老妈子等人,夜夜都坐在赌桌上。
  “噢!”杜小虫问:“是不是玩骰子的那一种?”
  “不是啦!她们玩赌钱的。”
  “哇操,拔缴(赌博)当然赌钱,不赌钱玩个鸟啊!”
  “是番摊!”
  “哇操,番摊!”
  杜小虫很有兴趣。
  骰子可以做假,但是对於番摊,杜小虫更是有把握使老千。
  他认为输赢一半靠运气二半就得靠手段出老千。
  “她们在那儿玩?”
  “就在南大街的关帝庙玩。”
  “好,我知道了!”
  ※ ※ ※
  杜小虫用一条头巾包着大半的脸孔,给把守的汉子一吊钱,对方就把他带进内室。
  杜小虫环顾四周,有老妇、丫环,甚至有和尚、尼姑、江湖人、店铺掌桓等等……
  因为,人数又多又複杂,以致没有人特别注意杜小虫。
  “哇操,我也想玩几下!”
  说着,杜小虫坐了下来。
  夏小仙有意无意的瞟了杜小虫一眼。
  “客倌,您敢情是第一次上门?”
  老妈子幌动着她巨大的胸脯,说:“客倌,我们的睹注一向很大的,您行吗?”
  “当然行,不然,我怎么会上门呢?”
  杜小虫故意把沉甸甸的一包银子,在手上拈了拈,又道:
  “奶奶的,这包银子重得累死人,谁想要就快点把它赢过去吧,反正,拔缴(赌博)这款代志(事),完全要靠运气。说不定我福星高照会嬴哪,好啦,快点开始吧!”
  於是,老妈子开始整理摊皮。
  番摊。
  这是一种不定期的赌博,人数不限,十人八人也行二人也行。
  赌法筒单,易输易嬴,往往一夜之间能使人倾家荡产。
  其赌法是,在桌子上放一大堆铜钱或圆形豆青色,作为“摊皮”。
  从中叉开一小堆,将有短柄的铜制盅盖盖住。另将一块正方形锡片,或木片(名叫摊正),摆在一小堆摊皮之前。
  任人猜买一、二、三、四,如赌客清买一,就把赌注押在摊正靠一小堆拱皮的那一边,猜买三,押在摊正的对面,猜买二,押在摊正右边,猜贾四,押在摊正左边。
  开掷时,揭去摊盖,用长约一尺的竹片,将一小堆摊皮往大堆摊皮那边拨。
  一次四个,称作一皮。
  根璩最后剩余的摊皮数,跟猜买的数字是否相符,来决定胜负。
  如猜买一,摊皮剩一,则猜买者赢,以此类推。
  杜小虫盘腿坐着,面前堆了一大堆赢来的银子。
  “邪门!”
  眼看着杜小虫豪放的赌法,大多数的和尚、走镖的,纷纷离开,因为他们差不多输光了。
  而夏小仙也已输得口袋空空,眼睛佈满了血丝,整个人开始烦躁起来。
  她不断的口出髒话,发牢骚:“妈的,你一定是出老千……本姑娘从没有这样背过………”
  杜小虫压低声音道:“哇操,姑娘今天大概是踩到狗屎啦!”
  杜小虫一直根少开口说话,因为,他担心夏小仙会认出来。
  他脑悔中不断在盘算,如何使亘小仙输得光溜溜。
  突然三寸丁跑了进来,叫道:“大哥,你的手气啥款?我有紧急的事要告诉你。”
  “再等一会儿。”杜小虫说。
  “不能等啦!”
  “哇操,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你,天底下还有什么事不能等,你老母要生儿子啊!”
  “不、不是……”
  “不是就给我闭嘴。”
  这时,胜败已成定局和小虫认为时机已经成熟,就最后一把,把夏小仙的银子全赢过来。
  於是,杜小虫把所有银子推到前面。
  夏小仙见状,脸色骤变,连老妈子的脸色,也变成惨白。
  “你、你是想全部下赌?”
  “你们敢不敢再玩?”
  因用头巾遮住半个脸,杜小虫尽量的压低声音。
  “可是……我们已经没有多少银子……”老妈子的声音在发抖。
  “哇操,你们不玩啦?”
  “这……”
  “等一下!”夏小仙突然叫道。
  老妈子看着夏小仙说:“小姐……”
  夏小仙眉毛一挑,傲然道:“我们怎能退却呢,本姑娘要以自已的身体下赌注!”
  “小姐,你……”
  老妈子这下发慌,想阻止,但夏小仙不领情。
  她毫不犹豫的解开衣带。
  她之所以解开衣带,意味着赌输的话,可以脱光所有的衣服。
  杜小虫不屑的道:
  “哇操,你以为你的身体值那么多钱?你这种身材十两银子,我就可以买十几个回来,看得目啁(眼睛)抽筋!”
  “你……”夏小仙气得直冒火。
  这时,三寸丁又在杜小虫耳畔说:“大哥—李家老店有急事,叫您立刻回去!”
  “啥米(什么)?”
  现在,正要展开孤注一掷的胜负呢!
  怎能离开!
  “哇操,老子离不开,你就这样告诉她们!”
  “大哥,你要不走,连蓉包说要亲自来……”
  “哇操!”
  对杜小虫来说,没有一句话比“连蓉包”三个字,来的更有效。
  杜小虫天不伯,地不怕,就怕连蓉包的笑声。
  “哇操三寸丁,你就暂时替我吧,这一把只准赢,不许输,输了就别见我了!”
  “是,大哥!”
  杜小虫不等他说完,人早已仓惶的奔了出去。
  ※ ※ ※
  原来,李楚红等人,这些天在京城里游玩—无意中听到皇官失窈珍宝的事;且传说是飞天猫和十八女金刚干的。
  现在,皇上正派大匹人马捉拿飞天猫,和十八女金刚等人。
  杜小虫一听,大叫:“哇操,是那个大嘴巴栽赃的?”
  “我们知道就好了?就不必急着把你叫回来!”霍水笞说。
  “好,这件事我会处理!”
  此刻,他还在想着赌博的事。
  所以,话才一出口,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人已一溜烟奔了出屋。
  他的目的并非要夏小仙的身体,而是想挫挫她的锐气而已。
  让她知难而退,再也不敢找他们的碴。
  ※ ※ ※
  当杜小虫回到关庙前时,三寸丁满脸沮丧的说:“完了,一切都完了!”
  “三寸丁赌输了,他正要跳楼自杀哩!”
  关帝庙前闹哄哄的,三寸丁爬上关帝庙瓦上,正要往下跳!
  “哇操,真是脓包!”
  杜小虫飞奔到庙前,嘴里骂了一声,眼睛却瞄向荏一旁幸灾乐祸的夏小仙。
  “奶奶的,臭三八!”
  杜小虫见了她幸灾乐祸的模样,恨不得掴她一巴掌。
  夏小仙的面孔,现出妖绕微笑,乍看起来,似乎很美,却少了一股温柔。
  三寸丁因负了杜小虫重讬,而感到丢脸,所以才想到要自杀。
  这对夏小仙来说,乃是一场精采刺激的好戏!
  “你这个蠢蛋,想死的话,就滚下来,我一脚踢死你,来得省事,免得跳下来,要死不活来累人!”
  杜小虫叫声中—身形一拔,人便纵上屋顶上脚踢在三寸丁屁股上。
  三寸丁立即飞了起来。
  “大哥,快救我呀——”
  三寸丁叮得大叫,待被杜小虫接在手上时,人已叮晕了过去。
  “哇操,真是烦人的傢伙。”
  杜小虫很轻松的把三寸丁扛在肩上,准备离去。
  “喂,等一下!”夏小仙喝住:“你想带那个脓包离开?”
  “哇操,卖屎(不行)?”
  说时,杜小虫把脸上的檬巾扯了下来。
  “啊——”
  夏小仙一见,不由惊叫出声。
  她傲然冷漠的表情,顿时变成了惊愕!
  “原来,是你……”
  一时之间,夏小仙不知如何是好?
  想拔刀的话,想起那天出糢的情形,不由作罢。
  不拔刀,面子又搬不回来,一时间,犹豫了起来。
  “她气的要上吊的是——
  杜小虫竟然连头也不回,扛着三寸丁走了!
  “追——”
  夏小仙气得大叫。
  ※ ※ ※
  李家老店。
  三寸丁一面挖着鼻屎,一面对杜小虫道:“大哂,你家的金算盘来啦,他的一双目啁(眼睛),像死了讨债鬼!”
  金算盘也就是杜家总管——杜牛。
  杜小虫道:“哇操,把他打发走吧,现在可忙死人了。他再来哥哥啼(纠缠),我就没事了。”
  待杜小虫穿好衣服,准备出去时,杜牛就走了过来。
  “啊!爷咄,等一下,我有话要说!”
  “哇操,我正忙箸呢!”
  “几分钟就够了。”
  “好吧,说!”
  “就是有关前天您提出的银子。”
  “噢!那些银子吗?老早就用完了。”
  “什么?”
  “哇操,我说用完了,你干嘛目啁(眼睛)睁得这么大,不怕目啁仁掉下来!”
  杜牛这才回过神来,说:
  “咛……不过,小的怎么记在账簿上呢?大夫人若是问起来,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呢?”
  杜小虫大叫:
  “哇操,用掉就用掉,还要什么理由呢?金钱这玩意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花它个痛快,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爷说得不错,可是,一旦银子与账簿有出入,大夫人就会追问我。”
  “哇操,关於这一点,你就想办法搪塞吧!反正,管账的人,都得动动脑筋呀!”
  杜牛哑然不知所措。
  怎料、不一会儿,他紧绷的面孔就松弛下来,变成了狐狸一般狡猾的表情。
  “好吧!小的就动动脑筋……”
  ※ ※ ※
  第二天。
  杜小虫才明白杜牛狡猾表情的含义。
  杨敏把账簿一丢,喝道:“这个账簿不对劲,阿牛,上面分明少了两百锭银子,难道你莫宰羊?”
  杨敏是杜小虫第一任老婆,在扬州城是出了名的精明斡练,管闲事专家,她是扬州督府大人杨敬五个女儿中,最令杨敬头痛的一个。
  当初杜小虫把她掳走时,杨敬不但不追究,高兴之余,还奉送丰厚的陪嫁物品a杜牛支吾说:“是的……其实……”
  杨敏喝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的不便说!”
  “说,你到底把两百两银子揩到那儿去啦?你胃口未兔太大了!”
  “小的并没有揩掉两百两银子……请大夫人宽恕!”
  “宽恕你,你知道两百两银子可以救多少穷苦人家吗?”
  “小的真的没有……”
  “快说,否则的话,小心你的脑袋!”
  “是—拿到如今,小的只好照实说了。”
  “哼,你早该说的!”
  “爷说有急用……”
  “什么急用?”
  “好像是为了个查某!”
  “什么?为了个查某要花两百两银子,是什么样的查某,这么吊?想当初我们一十七个,他一毛钱不花,就弄到手。”
  “模样长得紧水(漂亮),可是脾气刁蛮不讲理,听说是什么顺天府尹舅子的女儿!”
  “操,顺天府尹有什么了不起,我老子还是督府大人呢!”
  杜牛此时已额头冒汗,又说:
  “本来,爷叫小的保密,如今,在大夫人质问下,不得不全盘说了出来,请大夫人千万别责备爷。
  为了两百两银子而王某(夫妻)完家(吵架),实在大划不来。夫人,您就不要再追问了。”
  哇操!
  这傢伙可真奸啊!
  杨敏气呼呼的道:
  “操,可恶的浑球,为了个查某花那么多钱,那老娘和其它姐妹算那门子的货吗?把他给老娘叫来,老娘非弄个清楚不可!”
  杜牛故意央求说:
  “大夫人,请您千万别责备爷,拜託您,万一爷知道是小的告的密,我非被炒鱿鱼不可!”
  “你别哭丧着脸,我不会说你告的密!”
  “那就谢谢大夫人了,请大夫人对爷说话温柔一些!”
  “温柔个屁!”
  当杜牛退出时,伸了一下舌头,心中暗乐.“嘻嘻,有老热(热闹)好看啦!”
  ※ ※ ※
  杜小虫听到风声—早已脚底抹油溜了。
  他不是怕。
  而是,他讨厌跟女人噜嗦。
  女人有时侯根古鎚(可爱)。
  但噜嗦起来却叫人挡味条(受不了)!
  所以,他乾脆溜出去看风景,也好过听杨敏噜嗦a可是三寸丁就衰尾(倒霉)了!
  三寸丁被吊了起来?
  霍水盘问:“我老公到底跑到那儿去啦?”
  杨敏等人都认为三寸丁一直跟着杜小虫,当然会知道他的去处。
  “俺奠宰羊呀!俺怎会宰羊,俺又不是跟屁虫!”
  “可恶的傢伙,你吃我老公,住我老公,不可能莫宰羊的,到底说不说?”
  “我是吃他、住他,可是我没有睡他……”
  “睡你妈的头!”
  霍水狠狠掴了他一巴掌。
  莲蓉包提了一桶水,从他头顶淋下,骂道:“睡我老公,你想得美哟!”
  “哎哟,你们这样整俺,俺会没命的。”
  三寸丁嗜遍了苦头。
  排行第十的童真,说:“大姐,他不说,不如咱们把他全身脱光了游街!”
  连蓉包不等杨敏答话,问叫道:“好,这点子太帅了!”
  三寸丁听了,苦着脸说:“各位祖奶奶,要俺脱光衣服游街,不如杀了俺吧!”
  “也好,杀了你做人肉叉烧包。”
  连蓉包说着,七首一幌,上前就要朝三寸丁胸脯刺去!
  “啊,祖奶奶,杀不得呀!”三寸丁大叫。
  同时,杨敏也喝止说:“连蓉包不要黑白来(乱来)!”
  连蓉包才立即住手,回头问:“大姐,问也问不出来,你说怎么办?”
  杨敏沉吟了下,才答道:“问不出来,咱们不会自己去找!”
  “怎么找?”
  杨敏瞄了一眼三寸丁,才道:“咱们进去商量。”
  於是上十六个女金刚便鱼贯走了进去。
  三寸丁见她们全离开,便偷偷解了绳索,一阵风似的溜走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该跑到那儿去?
  但是,不管怎么说,总是比被整死好多了。
  “爷哂,您跑到那儿去啦?最好跑远一点呀,十六只虎霸母(母老虎)发威,很危险的!”
  三寸丁在心里祷告着。
  其实,杜小虫正躲藏在附近的树丛中,被个人绊住了。
  绊柱他的人,是个女人!
  一个浓粒艳抹,不怎么漂亮的女人。
  “这位大哥,陪你玩玩!”
  那个女人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拉着杜小虫的衣袖。
  杜小虫掸掉她的手想走开时,那个女人又立刻挡住了去路。
  “算便宜一点,走嘛……”
  “哇操,免费的话,老子也许会考虑考虑!”
  杜小虫并不是不中意这个随地拉客的女人,而是,他眼角突然一瞥,发现到树丛里有一张清秀的面孔。
  这女人一听,不由破口大骂:“想要呷免钱(不要钱)的,回去干你老母吧!,”
  女人气呼呼地走了。
  “哇操,做不成生意?也用不着伤人嘛!”
  那女人还远远回头骂道:“六点半,回去啃你妈老奶吧!”
  男人最忌讳被骂六点半。
  杜小虫不由鸟火,大骂:“你这个大烂货,死三八的,人尽可夫,千人骑……”
  有顷,杜小虫才想起树丛里的那个清秀面孔,立即住口。
  他觉得有些面熟,好像是夏小仙。
  不过,只是惊鸿一瞥,不大敢确定。
  “若真的是那八婆,这可惨了,非通知三寸丁不可,否则的话,三寸丁会死的很惨。”
  杜小虫认为这件事非同小可,一定得告诉三寸丁。
  他刚要起身离去,忽然见到连蓉包等人,浩浩荡荡地走在官道上。
  “哇操,真干了!”杜小虫叹道:“唉,小人与女人难养也!”
  虽然如此,但眼前的女人,他既好奇又舍不得放弃。。
  他开始在林中奔跑。
  不久,前面突然出现火光,他身形幌了两下,看到一个穿斗篷的女人。
  杜小虫猛然抱紧她。
  为了防止她叫喊,杜小虫忙以自已的嘴为“盖子”,猛然盖住对方的嘴巴。
  杜小虫有如不要命似的,不管女人挣扎,硬抱着她倒入草丛里。
  四片嘴唇,紧紧黏在一起。
  待他的手探入对方的私处时,嘴唇才分开。
  “不要吵,静静的,小乖乖!”
  杜小虫的手湿塔塔的一片。
  这女的一直在打哆嗦。
  昂奋可能会使性欲大开。
  当杜小虫再用嘴唇接触她时,这女的发出了热烘烘的气息,以及销魂的呻吟声。
  哇操!
  杜小虫又失去了自制力!
  他竟然忘记了自己处境的危险。
  对女人的动作,敏感地产生了反应。
  两根舌头被此缠绕着,纠缠着!
  杜小虫的动作!一个紧接着一个。
  他的手先探入衣服的下摆,再把腿伸进去。
  当他热烘烘的“东西”进入女人里面时,她哀叫了一声。
  这一声,足叫男人忘了爹娘是谁?
  至此,这女的不再想逃走了。
  杜小虫终於征服了这个女的。
  但是,这女的却不知道如何的应付?
  四周一片黑暗,附近又有十八女金刚在搜索,以致,杜小虫没有充份的时间看女人的脸。
  不过—杜小虫感觉到这女的气息很熟悉。
  “哇操,这种气味好像是……”
  虽然并不是很浓烈,却有一些麝香的气味。
  这气味很特别。
  杜小虫一面在想,一面看着被压在身下的女人。
  只见这女的好像很爽。
  她一面娇喘,一面蠕动着娇躯。
  “噢……噢……好美妙……哥哥,你是谁呀?”
  杜小虫一愕,道:“哇操,你莫宰羊老子是谁,也敢做爱,真是爱呷不惊(不伯)死的!”
  这女的喃喃地说:“爽就好了,管他是皇帝老子,还是乞食(乞丐)!” “哇操,这么淫荡!”
  微弱的月光,从树叶缝中射了进来,杜小虫一眼瞥见这女人的面孔。
  他心中不由一怔,暗叫:“哇操,是八婆!”
  原来,这个女的是夏小仙。
  这下子杜小虫是一个头两个大啦!
  杜小虫的“那话儿”,立即萎缩,随之,把“它”弄进裤裆去。
  “哇操,得趁着八婆还在陶醉,卡紧栓(快点榴)卡要紧。”
  说着,便对沉醉中的夏小仙,低声道:“歹势(不好意思),我寞宰羊就是你,搞错了。”
  言毕,杜小虫就风似的溜了。
  夏小仙好像在喃哺地说了些话。
  她可能是在呼叫杜小虫,可是,杜小虫却已叮得不见了踪影。
  现在,他已忘了家里的十六个老婆,也正在追索他,一心一意只怕夏小仙追来。
  ※ ※ ※
  杜小虫奔了一阵,心想夏小仙不可能追来了,便一骨碌躺在草丛中休息。
  因为,刚刚做完那种事,接着又奔跑了一段不算短的路,所以,一躺下来没一会儿工夫,便找周公去了。
  谁知,正当他睡得正甜时,突然被人踢了一脚,跟善,又听到一声痛叫。
  “哎哟,那个夭寿天杀的傢伙,嗝屁了还要害死,真他妈的……”
  不等他骂完,杜小虫已纵身跳了起来,伸手就赏了这傢伙一巴掌。
  “你奶奶的,老子睡觉干你吊事,干腐咒老子隔屁!”
  这傢伙被掴了一巴掌,不但不生气,反而突然惊喜叫道:“大哟,是你呀,多谢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俺是踏破铁鞋,得来全不费工夫。”
  原来,这傢伙正是三寸丁。
  杜小虫见是三寸丁,也兴奋地道:“哇操,是你三寸丁!”
  “是啊,大哂!”
  杜小虫拍了拍身上草圾后,便朝城里走去。
  三寸丁一步步紧紧跟着。
  杜小虫好奇的问:“哇操三寸丁,你准备去那儿?”
  三寸了答的很干脆,说:“那还用说吗?大咄到那儿,俺跟到那儿,俺这辈子可跟定您了。”
  “哇操,你跟着我碍手碍脚的。”杜小虫道:“只要你向我那些水某(漂亮老婆)赔个不是,她们是不会跟你计较的。”
  “俺可没脸回去!”
  “为什么?她们要对付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伯什么?”
  “话虽然不错!”
  “不错,你就快掉头吧!”
  “问题是,俺这条命是大咄救回来的,也就是说我这条命,现在是你的啦,只要大咄不嫌弃,俺还是要跟着您!”
  “哇操,你还真有义气,像你这款人,目前快要绝种了。”
  “无法度,俺老妈从小就教我要知恩图报,俺要做个孝顺的好子(好孩子),就要听老妈的话。”
  “唉,拿你无法度(没办法)。”杜小虫道:“但是,我可要把话说在前头,我可没办法付钱给你。”
  三寸丁听了,不由笑了笑,说:
  “俺当是什么天大的问题,原来是芝苏绿豆的小事,俺不要你一文钱。就算两手空空,口袋也空空,俺也可以吃到饭,照样可以开查某(嫖妓)。”
  “哦?”
  “嘻嘻,俺的点子多的像天上的星星哩,你若不信可以到城里打听,俺绝对没有凸风(吹牛)!”
  就这样三寸丁跟定了杜小虫。
  於是,他俩就在黑暗中前进。
  俗诰说,夜路走多了是会碰到鬼的。
  这诰一点不错!
  三寸丁一直走在杜小虫前面,不时回头说:“大咄,有俺三寸丁在您身边,兔惊(不用怕)有什么万一!”
  杜小虫一笑,道:
  “哇操,被你这么一说,好像我杜小虫是四肢不全中风的老头,或是手无寸铁的小孩子。”
  三寸丁摸了摸头,笑说:“嘿嘿,俺不是这个意思。”
  “哇操,那你是什么意思?”
  “俺是说如果有五、六个歹徒出现的话,先由俺来请他们吃铁蛋,然后才由大咄来收拾他们。”
  “哇操,你知道你大咄是啥郎(谁)?”
  “杜小虫是也!”
  “外号?”
  “外号嘛……小虫大咄!”
  “不对!”
  “难道是蝗虫、蛔虫、大便虫!”
  “你妈妈的,别乱吐缸(胡说八道)!”
  “那大咄外号是……”
  “有翅膀的猫!”
  “飞天猫!”
  三寸丁一听,睁大了眼,伸了伸舌头,喃哺地又说:“俺的老祖宗,俺这下踢到宝,有搞头啦!”
  三寸丁手上拿着一根木棒,打在肩上,继续向前走去。
  有顷,他又忍不住说“真邪门,偏偏咱们在等他们时,他们又畏首畏尾的不敢露面.”
  杜小虫道。“这一带真的不乾净?”
  “不是不乾净,而是有路指子(路劫)。”
  “哇操?一个人也没看见,该不是你瞎掰吧!”
  “混蛋!一定是他们在黑暗中听到你飞天猫在此,胆子早就被吓破了,当然就继续的当缩头乌龟。”
  事实上,早就有情况发生了。
  当两人来到山路时,只见一个女人挡住去路。
  三寸丁立即驻足,回头向杜小虫低声说:“大咄,小心点,这查某长得这么妖艳,说不定是狐狸精变的。”
  杜小虫笑道:“哇操,少制造恐佈气氛。”
  此时,杜小虫已感到一阵杀气。
  这股杀气瀰漫荏那女人的身上。
  “三寸丁,小心!”
  杜小虫不觉的叫出声来。
  此话一出,树梢上就晌起了声音。
  “哗啦啦!”
  接箸,有如下了倾盆大雨,全浇到三寸丁的头上。
  “哇!落河(下雨)了!”三寸丁叫道。
  杜小虫闪得快,身上没被淋湿。
  “啊!”
  紧跟着,又有一阵喊叫声,树上纵下两道黑影。
  挡在路上的女人,也一步一步的逼近。
  第一个纵下的一人,杜小虫适时赏了他一颗石蛋,打中他的腰穴,落地后就瘫痪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第二个纵下来的黑影,却抱住了三寸丁,两人在地上滚了又滚。
  三寸丁一面挣扎二面哀叫:“大啪,这傢伙比死人还要重,俺快喘不过气来了。”
  “三寸丁,免惊(不用怕),我来救你啦!”
  杜小虫正欲拔身欺近,怎料,左右的树梢又纵下十多条黑影。
  “咻……”
  杜小虫立即撤出一篷石子,射向那伙人。
  一篷石子,击中五人腰穴,这五人立即瘫痪倒地,一动也不动。
  其他人看了几乎丧胆。
  不过,他们仗着人多,仍旧大叫:
  “打死他们!”
  “只有两个,赶快送他们上西天!”
  顿时,舞弄刀剑,双方杀得昏天暗地。
  有顷,杜小虫突然拔身纵上附近大石上,双手合掌,摆在脸前,闭目集中精神,全身抖动。
  不一会儿工夫,那些人举刀欲砍之际,说也奇怪,刀剑突地全断了。
  众人不由惊呼大叫:“有鬼!”
  “紧栓(快溜)!”
  在首领的一声号令下,众人立刻抱头鼠窜。
  杜小虫奔了过来,关切问道:“三寸丁,你没事吧!”
  “大咄,这个臭娘们想溜栓(跷头)呢!”
  三寸丁紧紧抱着女人的腰不放。
  “你这个死不要脸的臭小子,快放开你姑奶奶!”女的一面挣扎,一面大叫。
  三寸丁笑道:“俺好不容易抱住你,放你,你当俺傻子啊!”
  女人挣扎一阵子之后,衣襟松开了,露出了雪白的酥胸。
  三寸丁和杜小虫二人,眼睛一亮,喃哺惊叹:“哇操!好海(大)的波(奶子)呀!”
  女人骂道:“臭男人,再着,姑奶奶就挖掉你们的目碉(眼珠子)!”
  “不看可以。”杜小虫说:“你告诉我,那些傢伙是那路的,干嘛要杀我们?”
  “我啥米摆无宰(什么都不知道),他们给我十两银子,叫我钓你俩罢了!”
  “哼!妳一定是跟他们同夥的,别骗人啦!”
  三寸丁一面叫着,一面把女的转过身来,想瞧瞧女人裸露的胸部。
  顿时!
  那一对紧绷的乳房,好像要引诱三寸丁似的,向前突出。
  乳头的颤色淡节的晕红。
  三寸丁看得直在嚥口水。
  “我的妈呀,俺快死了!”
  这女的有一对弹性十足的乳房,充满野性之美。
  她的面孔和手脚,虽然是呈铜色,不过,衣襟里的胸部却非常的白哲。
  乳头的颜色是淡淡的晕红,一看就知道还不曾领教过男人。
  怪不得三寸丁看的直嚥口水。
  “贼头贼脑的想干什么?”
  那女的一直在骂三寸丁。
  她越是挣扎,乳房也越跟着弹了起来,好像一对小球儿似的。
  “臭娘们,你别把俺当成三岁小孩,俺三寸丁的目啁(眼睛),可不是龙眼壳哦!”
  “当然不是龙眼壳啦,而是死金鱼眼!”
  “啊,你这个臭娘们,千人干的!”
  两个推来搂去时,三寸丁的手触摸到女人的乳房。
  “臭男人,你吃老娘的豆腐。”
  那女的厌恶地,狠狠地挣脱三寸丁,并且顺手给他一个耳刮子。
  在这种情形下,她还敢逞凶,三寸丁就凭这点,断定她是贼党的同夥。
  “算姑娘衰尾(倒霉),落在贼党的手里,被当作诱饵!”
  “哇操,你当老子是苯蛋,你住在那里?”杜小虫忍不住发问。
  这女的答说:“我刚刚说过,我是他们花十两银子,请来当诱饵的。”
  杜小虫不信的道:“哇操,如果你是普通的查某,怎会有那么高的轻功?”
  原来,当三寸丁跟贼人纠缠在一起时,杜小虫亲眼看到那女的,身形一跃就丈把多高。
  以这种高超的轻功,应该早就逃之夭夭了。
  “哇操,你为什么不溜之大吉呢?”
  “我,我被你们吓呆了,两腿不听使唤呀!”
  “骗肖的。”
  “本姑娘才没有讲白贼(说谎)。”
  三寸丁,把她绑起来!”
  “啥米(什么)?要把本姑娘绑起来?干什么?是不是要强奸我?”
  “哇操,你想被强奸?”
  “我……”女的看了一眼三寸丁,又再看杜小虫,然后娇声说:“如果是你要强奸我,我可以考虑考虑!”
  “哇操,有你这款查某,可真鲜啊!”
  “保证是新鲜货。”
  “哇操,免了,老子对你兴趣不大。”
  “哼,你不想强奸我,绑我干吗?”
  “做钓饵!”
  一旁猛嚥口水的三寸丁,拍手叫道:“好极了,那一定紧趣昧(很有趣)!”
  说着,连忙解下腰带,把女人的一双手牢牢给绑住。
  “啊!痛死我了!”
  “嘿嘿,俺们不是要把你当钓饵,而是要利用你来吓退贼人”
  三寸丁倒不怜香借玉了,任女的一直在叫骂。
  “一旦贼人出现,你就会遭殃,乖乖,做鬼可别来找俺报仇啊!”
  “告诉你多少遍了,姑奶奶可不是什么盗贼。”
  “嘿嘿,拜託你大声嚷嚷,这样,你的同夥才听得见!”
  闻言,女的不再叫了。
  三寸丁忍不住讚叹:“他妈妈的,这查某实在紧水(很美),可惜是个女贼。大咄,也许她不是女贼。”
  这女的有一头乌黑的长发,徐徐的夜风,把她些许头发吹到额头,她频频的甩头,把头发甩回原来的位置。
  三寸丁眼睛流露亮光,赞说:“哈,她甩头的姿势,太帅了!”
  女的咬牙切齿,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瞪着杜小虫和三寸丁。
  “只可惜她的眼神好怕人哟!”三寸丁又叹道。
  “哇操,那是不折不扣的女贼眼神!”杜小虫肯定的道:“老子江湖跑遍,什么样的查某都见识过,她一定是女贼,错不了!”
  “嗯,也许吧!不过,她的一对咪咪(乳房)很迷人!”
  “哇操,我说三寸丁啊,要做色狼也要看情形,千万别找恰查某(母老虎),或是小猫!”
  “大咄,俺粗心大意可能是俺老子遗传的,俺老是分不清大蒜跟青葱!”
  一个时辰了,盗贼始终没有现形。
  如果,这个查某真的是良家妇女的话,贼人可能老早就闻声来了。
  由此可以断定,这女的在讲白贼(说谎)。
  最叫杜小虫感到意外的是,这一带的小路充满了石头,脚下处处有树木的根瘤露出,不时有蛇类爬过路面,头上还有虫鸟飞越。
  但是,这个女人却是半点也不以为意。
  杜小虫暗忖:“哇操,看来,她对这一带很熟悉,那就错不了,她必定是山贼的同夥。”
  这片树林都快走完了,仍柱没有山贼的影子。
  三寸丁说:“大咄,没有盗贼的影于,把她带在身边也碍手碍脚,就把她放掉吧!”
  杜小虫心中暗想:
  “家里的那十几只虎八母(母老虎),正在经期不顺,闹情绪,若是被她们逮着了这查某,那以后就没得解释了。”
  想毕,便这:“随你便。”
  於是,三寸丁把那女的解开。
  解开之后,女的立刻又奔进树林里。
  “哼,你俩个臭男人给本姑娘记住,姑娘我一定会给你们颜色瞧瞧!”
  那女的回头,伸出舌头,对他俩做了鬼脸,才一阵风消失在树林中。
  三寸丁永远忘不了她美妙的舌头。
  ※ ※ ※
  “噢,大爽了!舔、舔上一点,再上一点,噢,不是大腿,再上一点……噢,对了……就是那里。亲爱的,你的舌头真美妙,舌功更是叫俺飞上云霄……”
  三寸丁正在享受女人的温存!
  “三寸丁,本姑娘说话算话,整你来了!”
  三寸了喃哺地说:“你整吧,用你的舌头,把俺整死……”
  就在这时,有种冰凉凉的东西掠过三寸丁喉咙,然后停在他的咽喉。
  三寸丁被这冰凉凉的东西,惊得跳了起来。
  哇操
  原来,他刚才是在做梦。
  温柔梦!
  可是,当他睁开眼睛便看见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正是他梦中的女人。
  但此时这女人,却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且手上拿着匕首,顶住三寸丁的咽喉。
  “哎唷,俺不是在做梦吧?”
  “做你的矮子梦?”
  “哇!妳是来报复呀!”
  “你纳命来!”
  “哇——俺尿趋子啦——”
  这女人匕首在三寸丁眼前飞舞,眼中充满了杀气。
  三寸丁叮得大叫:“大咄,快来救俺!”
  “三寸丁!”
  门板应声被撞开,杜小虫冲了进来。
  他听到三寸丁的叫声时,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三寸丁,发生啥米代志(什么事)?”
  三寸丁哭丧着脸,说:“大咄,这查某要杀俺!”
  “有我罩着你,免惊(不用伯)!”
  说时,杜小虫射出一颗石子,打中那女的七首。
  七首“咻”的一声,插在门板上?
  而女的也迅速在七首飞出时,她人已纵身跃出屋外而去。
  旋即,她又在屋外朝屋内叫道:“来呀,来追我呀,”
  “哇操,追就追,怕你不成!”
  叫声中,杜小虫纵出屋外。
  到此,杜小虫才恍然大悟,她叫杜小虫去追她的原因。
  原来,屋外有好几条大汉,等着收拾杜小虫和三寸丁两人。
  “三寸丁,免惊(不用伯),对方不过是十个蠢蛋而已,由我来收拾六个,其余的四个,就任凭你来料理吧!”
  三寸丁有杜小虫罩着,胆子似乎一下子壮大了好几倍。
  “什么?大咄,你只留给俺四个?”
  “够了呀!”
  杜小虫丢给他一柄剑。
  三寸了接在手里,神气活现,舞了起来。
  “哈哈,你们这些死贼子,俺丁爷叫你们个个狗吃屎!”
  三寸丁的胆子并不是盖的,他抽出剑,紧跟在杜小虫身后,飞奔了出来。
  此地是城郊一处简陋的客栈。
  那女的叫喊声,把客栈里的客人都吵醒了,纷纷探头出来看,却没有一个人敢吭声,或出面排解。
  杜小虫纵出来,就打倒一个山贼。
  “哇操,想不到你们会专程来送死,既然人不想做,想当鬼,那么,就叫阎王快打开大油锅的盖子,迎接你们吧!”
  “臭小子,不用你鸡歪!”
  一个像首领的大汉,毅然的挺身出来,跟杜小虫打个照面。
  虽然是乌合之众的山贼,但是身为首领者总不会太累吧?,看样于,这傢伙好像有两下子。
  “看大爷的飞鹰抓牛蛋!”
  这大汉吼叫着,迎头伸出大掌,抓了过来。
  “哇操,想拆老子祠堂,太狠了吧!”
  杜小虫一面说,一面闪了过去。
  斯时,一阵刃风从背后扫向杜小由腰部。
  “哇操,双面夹攻,好啊,这下可以活动活动筋骨啦!”
  因此,杜小虫打来特别起劲。
  杜小虫出神入化的石子功,使得山贼头上起了好几个包,心惊胆跳,手里持刀节节后退,企图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其实,杜小虫并不想赶尽杀绝,所以没有施展绝招。
  而三寸丁呢?
  他和山贼满场打追逐战!
  “嘿嘿,俺已经收拾了两个山贼,现在是第三个……”
  的确!
  三寸丁正在和第三个玩追逐战!
  不过是山贼追三寸丁罢了。
  三寸丁被追得乱吼乱叫。
  看来,这第三个不大容易对付。
  杜小虫见几个山贼抱头鼠窜,连忙回头问:“三寸丁,你搞定了没有?”
  “俺正在跟这只大水牛周旋哩!”
  的确!
  那傢伙像只大水牛,又壮又魁梧,手臂比三寸丁的大腿还要粗。
  他手里拿着一柄关公刀,一步一步的逼近三寸丁。
  三寸丁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想法于逃脱,但始终却逃不掉这魁梧大汉手掌心。
  “哇操,三寸丁这下惨了!”
  在大汉手中关公刀就将劈下,而杜小虫却还在一箭之远的地方,根本就无法相助。
  他只有心中祷告:“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保佑奇蹟出现,奇蹟啊!”
  “啊——”
  祷告声中,突然听见大汉大叫一声,人也呆呆地楞住了。
  原来,在他手中挥动的大刀,突然飞向到半空中!
  杜小虫也怔了怔!
  他猜不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或许——
  奇蹟真的出现!
  但三寸丁在惊惶失措之下,并没有注意到这种变化!
  他在关公刀飞起来的时候,以为是砍向他的脑袋,人不由吓晕了。
  第十四章 挂羊头卖狗肉
  这魁梧大汉认为一把大刀,对付三寸丁已经绰绰有余,谁知,突然会有变卦。
  因此,他人不由呆住了。
  其实,在那个时候,杜小虫听到铁炼缠绕刀身的声音,紧跟着,便见到关公刀飞向半空中。
  杜小虫见三寸丁转危为安,不由松了一口气,直叫:“好佳在!”
  有顷,魁梧大汉才由梦国中醒了过来,一见三寸丁晕倒在地,便扑向他。
  杜小虫张开嘴要叫,突然又停住!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
  快得叫人不敢想像。
  当大汉扑向三寸丁之际,正巧三寸丁睁开眼睛,见状,连忙把手中的剑一竖。
  就这么一竖,使刺中扑下的大汉胸膛,一箭穿心,使他当场毙命。
  三寸丁上气不接下气,人好像虚脱似的,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俺是鬼门关走了两趟回来,真累呀!”
  “三寸丁,快起来,快向救命恩人叩谢呀!”
  杜小虫的眼睛一直在瞧着屋顶。
  屋顶上似乎有个黑影,长长的秀发,在夜风中飘动,是个女的。
  三寸丁还在莫名其妙,杜小虫只好扬声道:“喂!屋顶上的姑娘,你干得太帅了,我代表三寸丁向你说一声多谢!”
  “请不要客气!”那女的说:“我还不是为了借你们的刀杀人。因为,这斯的非杀不可!”
  闻言,杜小虫又是一怔!
  “多谢你们的鸡婆,再见!”
  言讫,女的朝屋脊后翻去,一下子工夫便消失在黑夜中。
  杜小虫喃喃地道—一不要再见。”
  三寸丁抬头一瞧,不见了女的身影,却见一把明幌幌的大刀,从空中而落。
  “大吔,你认识这妞吗?”
  “哇操,你当我是淫虫还是淫猫,认识天下的查某!”
  “嘻嘻上阿婆放尿,差不多,不然怎会有十八女金刚嘛!”
  “武大鄗弟弟的弟弟,少废话,睡觉去吧!”
  杜小虫拍了三寸了脑门一下,然后朝屋内走去。
  三寸丁追在后面叫道。“大吔,干嘛说俺是武大鄗弟弟的弟弟?”
  “哇操,你自己枕头垫高一些想想吧!”
  说完,门“砰”一声关上,把三寸丁关在门外。
  三寸丁不服气地说:“操,俺为什么不是武大鄗弟弟武松,还要加个弟弟,真搞不懂!”
  ※         ※         ※
  一早,杜小虫和三寸丁两人,便已走进城里。
  三寸了跟在后面,直唠叨说:“大吔,为什么俺不是武松,还要加个弟弟?”
  杜小虫回头一笑,答道:
  “哇操,你身材矮的跟曾志伟有得比,那一点像武松?所以,只能做武大郎的另一个弟弟。”
  三寸了不服气说:“俺的身材虽然矮了一些,可是挺有查某缘(女人缘)!”
  “哇操,是吗?”
  “就拿昨晚的情形来说,那个妞对俺好像有好感哂!”
  “哦?我怎么莫宰羊!”
  “嘻嘻,她要对俺没意思,干嘛俺快被杀时,不顾危险救俺!”
  杜小虫一听,差点笑破肚皮,但嘴里却道:“不管她对你有没有意思?皮正这款来路不明的查某,还是少碰为妙!”
  “好,就算俺不碰她,躲着她,如果她偏要对俺哥哥啼(纠缠),俺还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呀!”
  “说得也是,若是花痴的话,被她缠上,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幸好,一直到进京,那女的不再出规过。
  走进城门,东大街上的桥边有一家茶肆。
  茶肆前挂的布幡上,写着“一壶三文银”。
  铺理已有不少的客人。
  两人走到茶肆前时,三寸丁驻足说:“大吔,咱俩就到里面休息一下吧!这支剑和银子快把俺压扁啦!”
  原来,杜小虫要离家时,又到总管房间榆拿了一大包的银子,这包银子少说也有一、两百两,现就吊在三寸丁的衣带下面。
  当下,杜小虫两人走进店里,叫了两壶茶,一二样小棻,两斤馒头,吃喝起来。
  这家茶肆很特殊,伙计都是女的。
  而且,这些女的都不难看。
  她们穿着碎花衫裤,像只花蝴蝶,穿梭在客人之间,忙着沏茶、端菜。
  三寸丁眼睛随着那些女伙计们在移动,嘴里说道:
  “乖乖,生意挺不赖嘛!依俺看,大半的人客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想来吊马子的!”
  杜小虫呷了一口茶,笑问:“哇操,那你呢?”
  “俺?俺要是早知道这理有水查某,俺天天都来这里报到。”
  此言一出,不由引起一阵哄笑!
  这时,有个长得俊悄,穿戴很体面,脂粉味十足的男子,上前来搭讪。
  “两位兄弟,瞧你们打扮可是外地人?”男子娇声说:“我是住京城的,京城我熟得很,两位兄弟若需要晌导,就来找我吧!”
  “哇操,这傢伙是鸟狗(时髦男的),还是太监,真叫人挡味条(受不了)!”
  杜小虫感到噬心透顶,心中不由暗怨。
  他乾脆转过身去,以背对着这男子喝茶。
  这男子又不停的对三寸丁抬槓。
  “小哥,你身体又壮又絃根,教我看了心里‘卜通、卜通’地响,您是怎么保养身子的……”
  说时,伸手在三寸丁胸上又摸又捏的。
  三寸丁这辈子最难过的事,就是他矮小微胖的身材,现在一听有人赞美地的身材,简直乐歪了。
  此时,你若问三寸丁爸妈叫什么名字,他定答不出来。
  他太爽了。
  杜小虫呢?
  这男子的油腔滑调及轻浮的举止,简直叫杜小虫看了吐血。
  “哇操,屁精床少乱哈拉(朔言乱语)行吗?”
  “这帅哥,你说什么?”
  杜小虫不悦喝道:
  “我听说过京城里的雀儿吱喳不完,没想到阁下的舌头,有过之而无不及。哇操,你简直是一只发情的雀儿,滚你的蛋吧!”
  这男子听了,俊悄的面孔。不由一阵红,一阵白的,难看极了。
  他似乎很不好意思的说。
  “嘿嘿!打扰了,对下起啊,恕在下嘴巴贱,胡鸡巴乱说,你们别当真。其实,那儿比我还要吵!”
  他伸手指着不远处马儿叫卖场。
  的确!
  那儿有许多的牛马,牛叫加上马嘶,以及人们喊叫的声音,的确很吵。
  就那么一眨眼工夫,当杜小虫和三寸丁把视线收回来时,那只聒噪的“兔子”已经不见了。
  兔子即是屁精。
  “大吔,聒噪的雀儿不见了。”
  “不是雀儿,是兔子!”
  “兔子?咬唷,夭寿死东西,想把‘爱你死’的病传给俺,真是缺德带冒烟……”
  三寸丁吓得睑色发白,跳起身来,手足乱舞,在身上又拍又打的。
  “咦!”
  突然,三寸丁停止了所有的动作,惊叫了起来。
  “哇操,干什么?”杜小虫笑道:“这么快便中标了!”
  三寸丁苦着脸说:“大吔,没有中标,而是俺遇到了靠山子(扒手)!”
  原来,挂在三寸丁库腰上的钱包,绳子被割断,钱袋不见了。
  杜小虫怔了怔,才叹道:“哇操,这屁精高杆,在我飞天猫面前扒钱袋。”
  三寸了骂说:“浑蛋!他扒走了钱袋,一定还没有溜远,俺去把他抓回来!”
  说着三寸丁就要冲出去!
  杜小虫笑着阻止他。
  “哇操,别做梦了,那种鼠辈东西,还会不栓(溜),等着你主抓他吗?”
  “妈妈的,那斯的是叫人笃烂(不高兴)的屁精,也是该杀的鼠辈,俺下次再碰到他,非大卸他八大块不可!”
  “哇操,还有下次呀!”
  “大岫,银票、银子全都在里面呢!这下子咱们是一文不名,比乞食(乞丐)还要穷了!”
  “真是衰尾(倒霉)是不是?”
  杠小虫嘴里如此的说,脸上却没有一点沮丧,仍旧一副快活的样子。
  那些女伙计,似乎已经知道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彼此正在交头接耳。
  大概是这些伙计的老闆娘,长得很妩媚,身材还不赖,二十五、六岁的女的,上前走到杜小虫面前,歉意道:
  “真对不起,店里的姑娘告诉我说,刚才在向你搭讪的男子,据说是京城理一流的三只手(扒手),叫做什么‘妙手空空’!”
  “妙手空空!”杜小虫笑道:“的确是妙手!”
  三寸丁拿着钱袋被剪断的带子,懊恼地叫说:“还空空,银子全入了他口袋,他肥得很呢!”
  这老闆娘千赔罪万赔罪,又道:“真是对不起,在这里害你们被扒!”
  杜小虫笑着说:
  “不关你们的事,那是我们太粗心大意了,所以才会被扒,还有你店里的姑娘也大水(漂亮)了,我只顾欣赏,才因仳而分心,哈哈!”
  “那么,您的菜钱算本店免费招待吧!”
  “哇操,那怎么成!”
  “阮王(我老公)在京城里,也算是小有名气,如果我收了您的菜钱,他会骂我的。”
  “没这么严重吧?”
  “是真的。”
  “哇操,我倒想看看他如何的骂你?”
  “这……”
  “哈哈,我只不过跟您讲生笑(开玩笑)罢了。反正,该付的,即使一文钱也得付。
  我这人一就一,不可能等於零,欠人家的钱非还不可!”
  说完,杜小虫站了起来。
  三寸丁倒不以为然。
  既然头家娘不想收钱,又何必坚持非付不可呢?
  他心中暗想:“没钱就没钱,何必死要面子嘛,反正被扒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三寸丁想拉杜小虫的衣袖示意。
  但是在小虫好像想到什么似的,突然急步走了出去。
  “大吔,你干什么?”
  茶肆的左面有片竹林子,杜小虫一直走了进去。
  三寸丁叫道:“大吔,你要放尿,早说嘛!”
  其赏,杜小虫除了“方便”外,主要还有一个目的。
  只见他用剑砍下一根竹子,把它削成钓竿一样,有六、七尺长度。
  “大吔,你还有闲情逸致做钓竿,你想钓鱼是不是?”
  “哇操,我不是在做钓竿。”
  “那么,您为什么要削竹子呢?”
  “卖黑白猜,你等着瞧好了。”
  杜小虫削好竹子后,便走到茶肆面前,朗声叫道:
  “各位父老兄弟们,各位看倌,在下有一件事相托。在下不想吃霸王餐,钱是一定要付的……”
  人群中,有人议论纷纷:
  “吃东西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
  “少年仔,呷抿加(吃东西)不付钱,太不像话了。”
  杜小虫并不生气,道:“正因为如此,请各位看倌把几个文钱抛向天空吧,天公伯一定会赐给我那些钱!”
  一时之间,大家都楞住了!
  旋即,大夥儿哈哈地嘻笑起来,异口同声的说:
  “你在说那一国的风凉话呀!我们把钱丢向天空,它当然会掉落下来,你当然就可以轻轻松松地把钱捡起来!”
  “是啊,你当我们似却是傻子呀!”
  “你们误会了!”
  “哈哈,我们还六会呢!”
  三寸丁在一旁直擦汗,低声说:“大吔愕降紫敫墒裁绰穑俊?
  杜小虫不理他,又对群朱扬声道:“哇操,我绝对不会用手去捡那些钱!”
  众人一时间互相对望,似乎对杜小虫的话,感到非常怀疑。
  “在下就使用它来取钱!”
  说完,杜小虫挥舞一下手中的竹竿。
  竹竿的前端抖动了一下。
  大夥儿又嚷着说:
  “你真的有那种本事吗?”
  “想利用竹竿接银子,罩得住吗?”
  “是啊,如果罩不住的话,可得把银子还给我们,你若想耍赖的话,我们就去报官!”
  茶肆前二时人声喧哗了起来。
  杜小虫索性道:“这样吧!如果我掉了一文钱—我就把这柄宝剑送给那个人,行不行呢?”
  “大吔,您头壳(脑袋)是不是秀逗(坏)了?使不得呀!”
  三寸丁吓了一大跳,建忙挥手阻止。
  可是,有一些感兴趣的男女,已经把手伸进荷包里头了。
  三寸丁连忙浑手大叫。“请等一下!”
  “干什么?”
  三寸了跳上一张摆在门口的破椅子上,朗声说:
  “俺的大吔要这样做,俺可没有话说,但是俺有言在先,不能投出文钱,只准投出银两!”
  哇操!
  三寸丁可不是呆瓜。
  银两比文钱大多了。
  “没问题,用竹竿接凹凸不平的银子,这款玩意挺新鲜的,从来就没有玩过。”
  一个女人说完,走了出来。”
  她手上拈了拈银于,又笑这:“我就投一枚艰子,瞧瞧真功夫!”
  语毕,她把衣袖震动了一下。
  她的手腕又细又白。
  大夥儿都以为一个女人能丢多高吗?
  谁知,它却飞到了令人想像不到的高度。
  大夥儿的头,随着那枚银子,全都抬了起来。
  那枚银子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好像要消失於天空中似的。
  旋即,它反以极快的速度掉了下来。
  “三月桃花,谢了!”
  杜小虫把竹竿尖向上一仰。
  银子便从竹竿尖端滑入,下降了两尺后,牢牢的固定在那儿。
  一动也不动,好像用快乾胶黏住似的。
  “哇… 帅呆了!”
  看热闹的人都齐声欢叫起来。
  围观的人,都是来自四面八方的人,现在就连那些买卖牛马的贩子,也都围摆过来了。
  “乖乖,虽然亲眼目睹,老夫还最不敢相信,这一次,请你接老夫的银子吧!”
  一个看来像镖行老闆的中年人,站到人群中,抛出一两银子。
  杜小虫也轻而易举的把它接在圆滑的竹竿上。
  以杜小虫高强剑法,这款小玩意,可说比吃饭还要容易。
  小时侯,在乡下放牛时,曾经把石子往天空扔去,然后也是削了一根竹竿,去刺它们的练武功夫。
  这种土制炼钢的玩意儿,纵然是亲眼看到,仍然会感到不可思议。
  所以,抛出银子的越来越多。
  那些银子,无一不被竹尖接住,然后一个个滑下来。
  竹竿就彷仿佛条小道,上面爬满白蚂蚁,在蠕蠕而动。
  “一个、两个的丢,太没有看头了,不妨四五个一齐丢吧!”
  言一茍话并非吹大牛。
  当下,便有好几个不信邪的,陆续抛出了银子。
  “呀……”
  在杜小虫的呐喊声之下,一个不漏的把它们接了起来。
  “大酷了!”
  这种漂亮,无懈可击的手法,令在场的人,叹为观止。,两个时辰后,杜小虫估计银子差不多了,便开口道:“好了,今天咱们就玩到这里吧!”
  群众似乎意犹末尽。
  “乖乖,这小子硬是要得,真是不折不扣的武林高手!”
  “老夫有生以来,破天荒第一次瞧到这种能耐,若不是亲目啁(眼)看到,谁也都不会相信的!”
  “他看来好像大侠,这种剑法可不是盖的!”
  “如果老夫是皇帝的话,一定礼聘他为一品带刀侍卫。”
  对於这些赞扬的话,杜小虫并没有感到特别的高兴,他只是笑一笑。
  三寸丁拍了拍竹竿上的银子,笑咪咪地说:“赚的还真不少哩,这下大可以大吃大喝……”
  话语未了,突然传来话声:“如果嫌赚太多的话,那么,统统由我来保管。”
  咦?
  这声音很熟。
  不就是城外救三寸丁那个女的。
  “哗啦啦!”
  随着铁链飞过来的声音。
  竹竿被斩断了。
  “哗啦啦!”
  又是一阵银子声晌,接着一蓬银子,飞过杜小虫的头。
  哇操!
  这一手“抢”得实在有够帅。
  原来,她一直冷眼旁观。
  待杜小虫不注意时,就来一个出其不意的抢夺。
  “哇操,黑吃黑!”
  “哇,有贼!”
  三寸丁喊叫起来。
  黏在竹竿上三十几两的银子,彷彿是蚂蚁升天一般,在半空中飞翔。
  由於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在场群众没有一个人知道应该怎么办?
  那条铁链来自竹林中。
  “不要脸的小偷,专捡现成的!”
  三寸丁一面叫骂,一面拔起身子,想栗抓住那一堆银子。
  “谢了!”
  那女的又从竹林中传来声音。
  “臭查某,三八婆,你不是说过不要谢礼吗?干嘛又来抢俺的酒菜钱?”
  三寸丁气得七窍生烟,拔出剑来,冲进了竹林里去。
  谁知,那女的从容不迫,笑道:
  “嘻嘻,因为临时有急用呀!看到你大吔耍弄棒法,我的手也感到痒痒的,所以,顺便玩了这一招,甲歹势(真不好意思)!”
  “姑娘,俺叫你一声姑奶奶,快,快把银子这给俺,俺得付酒菜呢!”
  三寸丁苦苦哀求。
  那女的这才停下了脚步。
  “好吧。姑奶奶就大发慈悲,还你二两银子吧!”
  接着,就有两个银子打在三寸丁的额头上。
  这时,杜小虫突然身形一拔,疾步如飞。
  他刚才没有採取行动,是因为对方藏匿地,还没有发现。
  现在,他行动了。
  因为,杜小虫找到了女的所藏匿的那棵竹子。
  他人才刚一靠近,一根粗的竹于就披砍倒了。
  随着树倒的声晌,一道黑影有如怪鸟似的飞了起来。
  身轻如燕。
  飞姿更美。
  但杜小虫无暇欣赏。
  “臭三八,看你往那儿栓(溜)!”
  杜小虫毫不放松地追!
  他一一的砍下女的飞跃而过的竹子。
  “啪!啪!”
  “哗——哗——”
  随着一连串竹子倒下的声音,女的快速飞奔。
  杜小虫也砍得非常卖力又迅速。
  三寸丁则在杜小虫远远的后面,跑来跑去!
  就在杜小虫快追到那女的时,那女的突然转身,抚媚一笑:“酷哥,送你一粒勿忘弹吧!”
  话声一落,女的随手朝杜小虫,抛出一粒荔枝般大的东西。
  “轰”
  那荔枝大的东西,一碰到地便发出爆炸声,并冒起了红浊的烟雾。
  烟雾顿时瀰漫开来。
  杜小虫一时便被遮断了祖线。
  “哇操!”
  “酷哥,谢谢你的银子。”
  浓烟中传来了声音。
  “臭三八!”
  “酷哥,咱们后会有期,祝你赚大钱!”
  话语完时,她人已远去了。
  杜小中站在原地,心里是叉气又好笑。
  三寸丁追来时,烟雾已经散了。
  ※         ※         ※
  “哇操,咱们今天是踩到狗屎,真他妈的衰甲落链(倒霉)!三寸丁,你就认了吧!”
  杜小虫辛苦赚来的银子被抢,不但不生气,反而还要劝三寸丁。
  哇操!
  他是什么心理?
  有病啊?
  三寸丁却气呼呼地说:
  “俺嚥不下这口鸟气,现在俺的内心还在翻腾哩!大吔好不容易赚来的三十多两银子,一下子就泡汤了,俺要是能嚥下这口鸟气,就不是人!”
  杜小虫大笑道:
  “这是无法度的代志(没办法的事)。说来也真他妈的够绝,又是夏小仙,又是我家黄脸婆,又是娘娘腔的兔子,又是抢钱的臭三八。”
  顿了顿,又摇头喃喃地说:“这个抢钱的臭三八,还真不赖吔!”
  “大吔,您怎么了?苹壳绣逗(脑袋坏了),干吗还称赞那个臭三八!”
  “哇操,她不算大坏,还蛮有慈悲心呢”
  “什么呀?”
  “不对吗?她不是还给你二两银子吗?”
  “俺的老母呀,只还给咱们二两银子,您就感动了?”
  酒菜钱付了。
  不过,从此以后,杜小虫真的是一文不名了。
  虽然如此,杜小虫仍旧一副不在乎,笑脸始终挂在脸上。
  他想:
  世上的事就是这样,来来去去,来了就是没,没了就会来。
  凡是顺其自然,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又何必为钱伤脑筋呢!
  但三寸丁就不一样了。
  自付了酒菜钱后,就不曾看他笑过。
  “哇操三寸丁,不要一副苦瓜脸好不好,你家理死了人啦”
  “大吔,俺家里是没死人,俺心里窝囊时,俺是快活不起来的!”
  “哇操,何苦嘛,你挂着一副苦瓜脸,银子也不会回来,既然不会回来,干嘛不高兴一些!”
  “很难吔!”
  “哇操,有道是运随相转,你要是开怀笑笑,好违一定会来的。”
  “大吔,您就饶了俺吧!俺真的笑不出来。”
  “卖屎(不行),我定要你笑!”
  “好吧,俺尽量装笑容就是了。”
  两人一搭一讪,走到了天桥南大街,人潮比蚂蚁还要多。
  三教九流,乞丐、贩夫走卒、杂耍的、公子哥儿,样的人都有。
  人群熙熙攘瓖好不热闹。
  杜小虫第一次上京城,看得眼花瞭乱,目不暇给。
  他心中快活极了。
  “咦!那是……”
  一阵悠扬二胡声传了过来。
  不过,使杜小虫和三寸了感到兴奋的,却是娇嗲嗲的歌声。
  杜小虫和三寸丁二人,有如吃了安非他命似的,随着歌声处而去!
  “难道是有人摆酒席?”
  天桥的右侧角落,有座戏台,戏台四周用篮布围了起来。
  风吹过来,尔偶会把布幔吹掀起来一块。
  若隐若现,见到戏台上一小部份情景。
  歌声就是从那见传过来的。
  四周有很多摊子,男女老幼全都挤在入口处。
  “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是不是在放三级片?”
  斯时,布幔被风吹掀一角,杜小虫和三寸丁正好看个正着。
  一个年轻少女配合着胡琴,手舞足蹈了起来。
  三寸丁叫道:“大吔,好像很有看头,咱们去瞧瞧!”
  杜小虫不屑地说:“虽然是查某,不过,她看起来乳臭未乾,发育不良的样子,不可能有什么魅力的!”
  “只是瞧瞧而已,又没有要上床,管她发育好不好?”
  “好吧!”
  布幔友侧是入口,入口十尺处用两根粗木头,围成个狭窄的走道进去。
  入口站立着一个手持六尺棒,头戴帽子,帽沿垂得低低的大汉。
  这大汉在监视着人群,防止看霸王戏。
  “喂!兄弟,你的门票呢?”大汉低着头对三寸丁说。
  三寸丁讶叫:“什么?要门票?”
  “门票是一个人五文钱,两个人刚好一两银子。”
  “啧啧,太贵了吧!”
  “嫌贵就不要看!”
  不管是贵,或是便宜,反正,杜小虫两人已经倾盆如洗,一文钱也没有。
  因此,两人只好摸摸鼻子走开。
  然而,他俩越想越不甘心。
  的确!
  叫他们看不到女人在台上搔首弄姿,怎会甘心嘛!
  尤其是那股“兴趣”,已被引燃起来。
  杜小虫在附近四下一扫,发现不远处的一棵柳树,高度刚好,便和三寸了爬了上去。
  因为,布慢只有六尺多高,站在柳树上,就可以一觉无遣。
  只见里面黑鸦鸦的人头,有捕快、小贩,甚至还有和尚道士等人!
  这些人双眼紧紧盯着台上,又吼又叫,似乎非常兴奋。
  三寸丁他振兴奋,说:“大吔,甲趣味(真有趣),敢情是在讲古!”
  杜小虫道:“不是在讲古,她们在胡鸡巴乱舞一通!”
  “乱舞?”三寸丁说:“呸,那有什么好看?这些人简直是绣豆了!”
  “哇操,乱舞是没什么好看,要是乱舞中加点‘料’的话,那味道就嘎嘎叫啦!”
  “哇!那不就是牛肉秀!”
  “哇操,用目啁(眼睛)看,别叫那么大声,你是怕人冢莫宰羊我们看霸王戏呀!”
  的确!
  台上舞的正是牛肉秀。
  有两个十三、四岁的少女,穿着中空装,扭动着屁股,抖动双峰,口中嗲声唱着不成调的曲儿:
  “妹妹来唱一首歌,
  是情歌。
  夜静人寂寞,
  牵君的手摸那儿,
  阮问君要按怎?
  希望阿君来做伴……
  阮的半边朱唇等阿君来嚐,
  ……”
  扭动身子几下,伸手把半截的上衣,有意宽了宽,露出半个丰乳,再朝观众抛几个媚眼。
  那些观众就疯狂的叫了起来。
  有些人大声嚷叫着说:
  “好正点的查某,俺真想抱抱你!”
  “小妞,你一定很久没跟人上床,憋坏了,让哥哥给你败败火吧!”
  “姑娘,你喜欢吃肠吗?我这里有大肠,要不要?保证是赞的,哈哈——”
  三寸丁是看得心痒痒,说:“大吔,俺也想上台打打鼓哩!”
  “哇操,打你的头,你有那个胆吗?”
  就在这时,那个看门的像地头蛇的大汉,手理拿着一根六尺棒,有如一只猎犬似的,在附近徘徊。
  他是在找看霸王戏的。
  这时,他突然朝杜小虫二人方向走来。
  “喂,你们两个在那儿干吗?”
  三寸丁顶嘴说:“俺站在这儿,干你屁事!”
  “卖吵,闭上你的臭嘴。”杜小虫也道:“不然K你!”
  大汉气道:“什么?叫老子闭上臭嘴?想看白戏是不行的,快点给老子下来!”
  “呿,神经病,别理他!”
  杜小虫和三寸丁,根本就不把地头蛇放在眼里,继续在看牛肉秀。
  地头蛇不由恼火了。
  “妈的,把老子的话当耳边风,老子就把你们两个三八打个半死!”
  说完,他挥动六尺棒,扫向杜小虫的脚。
  “哇操,臭屎狗,你想干什么?”
  杜小虫身形一闪,右脚一抬,使对方扫个空。
  右脚放下时,便把六尺棒踩在脚下。
  “吧哒!”一声。
  六尺棒断成两截。
  “你个芋头牛奶冰,别乱打人,否则的话,你舅舅的准倒大霉!”
  说时,杜小虫左脚一窜,窜在地头蛇胸上,地头蛇一连打了几个滚。
  他一时爬不起来,喘着气叫道:“快来人呀,这小子太鸭霸(霸道)了!”
  旋即,由戏台内冲出一票人,少说也有七、八人之多。
  地头蛇勉强爬了起来,指着杜小虫和三寸丁,说:“这两个小子想看霸王戏!”
  杜小虫和三寸丁面面相顾。
  哇操!
  他俩实在有够衰尾(倒雩)!
  今天一整天尽在发生事情,好像老天有意整他们两人似的。
  杜小虫笑道:
  “哇操,你凭什么说我俩看霸王戏?难道站在这里瞧瞧万寿山也得付钱?皇上老子也没说要收钱,你凭那根毛收钱吗?”
  “什么?你只是在看万寿山?”
  “除了万寿山,当然还有香山了。”杜小虫道:“哇操,我想看看皇后娘娘的香闺,或者卧佛寺观音菩萨的玉手,卖屎(不行)吗?”
  “你们听听,这小子简直是黑白无常叙交情,鬼话连篇,胡说八道嘛!”
  这七、八个大汉,横眉竖眼,一副凶恶模样,他们的手理不止拿着六尺棒,腰部还插着大刀。
  看来,全都是一些不讲道理的地痞流氓。
  虽然在“理”方面,已经站不住脚。
  但是,其中一人仍然叫嚣了起来。
  “看白戏!臭小子,你是不是提灯捡大便,找死(找屎)!”
  “老大,给他们一点教训吧!”
  “教训!大便宜他们了,乾脆干了!”
  仗着人多,你一句,我一句的嚷着,有些人已经大刀出鞘。
  杜小虫扫了他们一眼,不在乎地道:“三寸丁,咱们已经被退上梁山啦!”
  “可不是吗?一堆不知死活的东西!”
  三寸丁双掌来回搓了搓,一副蓄势待发,准备干架似的。
  “想吃鹵蛋的傢伙,可以出来呀,免细利(不必客气)二个人一个,包管你们吃了峨媚豆腐(阿弥陀佛),卡紧(快点)上呀!”
  哇操!
  原来是石子!
  石子就在杜小虫手上Q
  只不过是石子罢了,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兵器。
  一个人最多丢一粒石子。
  一粒石于若打中,也只不过一个倒霉而已。
  只要咱们一拥而上,牺牲一个也就够了。
  到底谁先去吃鹵蛋呀?,
  那七、八个大汉围在一起,交头接耳的在商量。
  杜小虫原以为这些地痞流氓,都是蛮干、耍狠的傢伙,心里还正盘算着如何应付?
  谁知,他们言行不一,口头凶得吁死人,一听到要干架,又叮得两腿发软。
  脓包一个。
  三寸丁在旁催说:“大吔,快赏这些脓包鹵蛋吃呀!”
  “不急。”杜小虫道:“等他们咬完耳朵再说。”
  就在这时,戏台上面的牛肉秀突然停了。
  有好几张浓粒艳秣,衣衫不整的面孔,探了出来。
  “师傅,有一群人要打架了!”
  “那些看场子的大哥,已经拔出刀了,干起来会打得天翻地覆,惊动官里的皇上呢!”
  “快点叫人来制止,否则的话,可能会血流成河哦!”
  听了这些耸 闻的话,顾客们已显得坐立不安,开始四处张望。 不久,一个穿着华服,身材魁梧的中年人,带着五、六个手下赶到。
  立即有人叫道:
  “他是茶肆的头家(老板)!”
  “茶头冢来劝架了!”
  杜小虫当然也听到了。
  中年人直接走到杜小虫面前,拱手道:“小兄弟,听你口音是外地人。”
  杜小虫毫不违言说:“不错。”
  “外地人跑到京城里闹事……”中年人道:“俗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听老朽的劝 ,算了!” 杜小虫并不退让。
  “哇操,怎么能算呢?咱们也不想闹事,不过既然对方先向咱们挑衅,如果算了的话,实在太没有面子了。三寸丁,你说对不对?”
  三寸丁故意摇头叹气说:“唉,这实在是叫人伤脑筋啊!”
  中年人听了,面色一变,十分难看。
  “大家又何必闹得歹看面(撕破脸)!”
  “哇操,这是无法度的代志(没办法的事)!”
  中年人不由凝视了杜小虫一阵,突然破颜一笑,说:“老朽认识你:”
  杜小虫一愕!
  中年人冷峻地说:“无厘头的杀人最好免了。”
  闻言。杜小虫一肚子鸟火。
  “哇操,你说我无厘头杀人,老家伙,你有没有搞错,这场架可是我要打的?是这些地痞流氓无事生非,找我们碴来的。”
  “哈哈哈,不用打,在老朽梅三还末数到十时,他们的头壳就会开花了。”
  “梅三?您是……”
  “老朽就是茶肆的头家,直到刚才老朽才知道,您就是轰动江湖的飞天猫杜小虫,小虫大侠。”
  果然那个女人就在他身旁。
  也就是茶肆的头家娘。
  当她视线跟杜小虫碰在一起时,便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只听梅三激动地说:“其实,老朽在“闲人居”发达星发爷那儿时,老早就见过您的面了。”
  “噢,原来如此。”杜小虫有些伤感的道。“我老早就跟他断了。”
  梅三也似乎有些难过说:“我知道。”
  旋即,杜小虫又恢复轻松神色,道:“梅老,既然你我是旧相识太好了,有件事糟透了,我想跟你……”
  梅三不等他说完,笑了笑,即说:“老朽知道。”
  “你宰羊?”
  杠小虫一出口,看了看他身旁迷人的头家娘,也明白了。
  梅三气愤填膺说:
  “妙手空空这傢伙太过份了,目啁(眼睛)青瞑(瞎),还是给屎糊过,要扒也不先看清楚,竟敢找飞天猫下手,简直是活腻了。”
  “哇操,我脸上又没写着飞天猫三个宇,他怎会知道我是飞天猫!”
  “你放心,赶明儿老朽就把他逮住,叫他把你的银子全吐出来。”
  “免了,既然他能得手,算他高杆,那些银子就当作是奖赏吧!”
  “当扒手还有奖赏,这是姑息他,以后他更会得寸进尺,无法无天!”
  “哈哈!那就罚他一个月不能开查某(嫖妓),到时他就会嚐到八堵饫(肚饿)的甘苦(难受)。”
  “噢,老朽差点忘了,可否请小虫大侠到寒舍吃顿便饭?”
  “哇操,太帅了。”杜小虫突然低声问:“你家有好酒吗?”
  梅三笑的很暧昧,说:“老朽是做开店的,若没好酒那就大不称头了。”
  “哇操,我说的好酒,是只私人藏起来的那种。”
  “小虫大侠,你尽管来,绝不会让你失望。”
  “大帅了!如果……”
  “小虫大侠,你还有什么要求,直说无妨!”
  “嘻嘻,如果酒席中您能说此令人‘兴音高昂’的话题,我俩一定会去的!”
  梅三起初似乎不憧,但随之即懂了,“哈哈”大笑,说:“小虫大侠甲趣味(真有趣)。”
  “嘻嘻,人生嘛,又何必太严肃呢!”
  “对对对,关於这一点,老朽可以向您保证,此地多的是情圣,多的是艳闻专家,这方面的话题,多如牛毛哩!”
  “帅毙了,哈哈——三寸丁,咱们去大吃一顿吧!”
  “大吔,俺老早就八堵(肚子)贴厚壁(后背)了。”
  “臭小子!”
  在杜小虫和梅三谈话时,戏台上有个少女一直躲在布幔后、目不转睛的凝视杜小虫。
  这少女只有十五岁,叫“阿桃”
  阿桃在牛肉场中,也是小有名气的。
  阿桃的个儿并不高,容貌也谈不上很出众。
  不过,一旦化起妆来,顿时美如天仙,加上香艳大胆的动作,往往会把男人扪看个如醉似痴。
  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挑逗。
  每一个眼神,也都是诱惑。
  微笑更是叫人神魂颠倒。
  纤腰盈握,看得女人妒火中烧。
  男人则为之动容。
  尤其有心脏病的老头子。
  又爱又恨。
  视为禁地。 但仍有老头子冒死一拚。
  她那黄莺出谷般“黄腔”,更叫天下男人“抬头挺胸”,耸耸“欲”动。
  在茶肆头家引导下,杜小虫和三寸丁两人,学步欲走。
  “小虫大侠,请您等一会儿!”
  阿桃突然娇羞着的从布幔后,奔了出来。
  杜小虫驻足回头,问:“你叫我?”
  “嗯!”阿桃嫣然一笑,说:“你屁股上的裤子破了。”
  杜小虫一楞!
  他心中暗想:
  “可能是在竹林里追那个女的时,太激烈扯破的吧?不然,就是刚才在树上,被树枝戳破。哇操,我道是什么天大的事,原来是这芝苏绿豆的小事。”
  不过,屁股上破了个洞?也是有点碍眼。
  杠小虫有些不好意思。
  为了掩饰他的尴尬。
  他笑了!
  “嘻嘻,不碍事的,这样比较通风,放屁散得快啃!”
  阿桃抿嘴一笑,问:“你有没有要好的马子(女朋友)?”
  哇操!
  什么意思?
  杜小虫又是一怔!
  此时,她已伸出一只白细的手,很灵巧的捏了捏,再用线缠了几下,固定后再绑牢。
  “这样不是好了很多吗?”
  杜小虫转头一瞧,就在屁股上缠成一小陀,暗叫:“哇操,人家还以为我脚仓(屁股)拉萨(肮髒),长了脓包或肉瘤什么的。”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道:“嗯,不错,多谢你啦!”
  “小事一件不足挂齿!”
  说完,阿桃羞怯地跑了开去。
  梅三冷眼旁观,并不插嘴!
  ※         ※         ※
  茶肆!
  酒是东北的烧刀子。
  质醇味香。
  怡人心神。
  满室生香。
  果然是好酒。
  三寸丁一见到美酒,好像苍蝇见到血似的,爱死它了。
  他早已有七分醉,和头家娘正在唱着小曲。
  梅三和杜中虫,则仍天南地北的聊个不停。
  蓦的,梅三问:“你是不是对她动了情?”
  杜小虫莫名其妙道:“哇操,你是不是醉了,没头没脑的说出这句话,到底是指对谁动了情?”
  “你真是贵人多忘事,老朽指的当然是刚才替你绑脚仓(屁股)上破洞的那个小妞啰!”
  “哇操,你说她呀!”杜小虫道:“我怎么可能对她动情?”
  梅三点点头说:“这么说,阿桃之所以会看上你,是有她的原因啰?”
  “哇操,管它什么原因,反正与我无干。”杜小虫道。
  梅三却摇着头说:“不可能,这个原因一定很耐人寻味的。”
  杜小虫笑了笑,道:“哇操,梅老,这就是你说的助兴节目,艳闻吗?”
  “哈哈、这也能算是件小少的艳史,只是还没完全发生罢了。”
  “哇操,如果这也算是艳闻,我情愿喝醉了,倒头睡个大觉。”
  “那太可借了,小虫大侠,你知道阿桃的原因吗?”
  闻言,杜小虫险些晕倒。
  他不晓得梅三干嘛老绕着“阿桃”姑娘的事,在猛打转。
  难不成阿桃真那么迷人!
  让人有不可抗拒的媚力!
  不可能。
  她还只不过是个小不点呢!
  可是,梅三又说话了。
  “阿桃年轻又水(瞟亮),为人也很古意(老实),根多男人都想泡她,她却没有一个看上眼的。你是她有生以来,第一个主动表示好感追求的人。你的意思啥款(怎样)?”
  杜小虫呷了一口酒,伸手一指头家娘,答道:“如果阿桃的年龄,跟她差不多,我也许会老虑。”
  梅五侧头一看妩媚动人的老婆,讶异说:“阮某(我老婆)?”
  第十五章 男与女哈嗤哈嗤
  杜小虫点点头:“嗯,没错,就是你某。”
  梅三摇瑶头,说:“卖屎(不行),她太老了。”
  “那才够劲呀!”
  “幼齿的才够刺激。”
  “哇操,那是糟蹋幼苗,缺德带冒烟的事。”
  “是有那么一点,不过她虽然长得娇小玲珑,好歹也已经发情了,而且,是她主动要追你的。”
  “算了,唱们别谈她了。”杜小虫绉了下眉毛。
  梅三有些讶异说:“咦?你不喜欢谈论查某吗?”
  “哇操,我一向就不喜欢这调调儿!”
  “啊,那实在是甲歹势(不好意思),老朽以为男人都是色鬼,因此,一直以查某为话题!”
  “你搞错了。”杜小虫道:“我是正常的男人,当然也喜欢女色,不过,对幼齿的并不感到兴趣。”
  顿了顿,杜小虫又道:“都是男人,不怕你笑,我很喜欢成熟、温柔、善解人意,又带点骚味的查某,可是,却不喜欢把她们老挂在嘴上。”
  “嗯,说得也是,查某只是男人生活上的一部份,有出息的男人,是不会被查某左右的。”
  梅三似有所悟。
  顿时,开始喝他的酒。
  对女人绝口不再提。
  两人喝着酒,一杯接着一杯。
  有顷,杜小虫突然道:“梅老,喝了你这么多酒,我可没钱付。”
  梅三豪迈的说:“老朽说请喝酒,就算喝我所有的酒,也不要你半文钱。”
  “哇操,这样我就可以痛快喝了。”
  “对了,明天老朽就找此地的大哥去,一、两天之内,银子就可以找回来了。”
  “钱财乃身外之物,不急。”杠小虫道:“就算两手空空也无要紧,江湖人四海之内皆朋友,无饫死(不会饿死)的。”
  “话是没错,不过,当你碰到急用,口袋却空空时?就歹过日了。”
  “急用?会有什么急用?”
  “男人平时是没有什么急用,但是,一旦小老弟飢饿时,你就不能不带它去开查某(嫖妓)。你说,开查某要不要银子?”
  “哇操,探食查某(妓女)最现实的,没有麦克(银子)是甭想进去打洞。”
  “这就对,不能打洞,就只有看美女画,自我解决了。”
  “哇操。不管画得再美的美女画,我都没有兴趣。”杜小虫道:“摸摸真的查某的柔嫩脚仓(屁股),实在是一种亨受。”
  梅三“哈哈”大笑,说:“咱俩真是臭昧相投,尤其,查某身上那股骚狐狸昧,老朽一闻,就会兴奋起来,比吃阿芙蓉还够劲吔!”
  鲜啦!
  两个男人绕来绕去,还是绕回女人身上。
  杜小虫在楼下开怀畅饮。
  楼上却有个女人,正姗姗欲走下楼来。
  当她走到楼梯前栏杆,往下一看,不由惊叫了一声:“啊!那个人不就是…
  …”
  跟在她身后,一个英俊的青年,即问:“你怎么啦?”
  “不可能的,不过,他明明是杜小虫呀,怎么可能……”
  这女人口中喃哺说着,一面快快的走回房去。
  闻言,身旁的青年,目光精射,反问:“你说飞天猫?他不是在开封吗?怎么可能是他?”
  “错不了,他老早就到了京城,而且官府正在通缉他呢!”
  “哦,真的是地?”
  女的似乎有些激动,一下子坐着,一下子又站了起来。
  “他和我有仇,我一定要报仇!,”
  女的用银牙狠狠咬着下唇,眼尾吊了起来,紧紧抓住短剑。
  那抓剑的手,似乎在发抖。
  青年人冷峻的说:“既然官府在通缉他,你又何苦亲自动手。”
  “不,我一定要亲手宰了那傢伙。”
  女的说着,拿起短剑,气呼呼就要冲出去。
  “要报仇,也不必急成那副德性,你动点脑筋好不好,那小子既然已经来到京城,当然就不可能那么快离开。你倒是应该小心谨慎,别让他看到你才是!”
  “哟,海山大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夏小仙,你的嗓门比猫叫春还要大声,最好当心点!”
  这女的不是别人,正是夏小仙。
  而年轻的汉子,名叫海山,江湖有个外号,叫“情场鬼见愁”。
  他说夏小仙声音太大了,其实,他自己的声音也绝对不低。
  不过,为了顾忌到会被杜小虫发现,才尽量把声音放低罢了。
  “你最好小心点,别误了我的大事。”
  “也许我太激动了,面对着心里憎恨的仇人,我怎能平静下来呢?”
  邪门了!
  天下之事,真是一物降一物。
  泼辣的夏小仙,在情场鬼见愁面前,竟然是低声下气。
  海山傲然地道:“你真是因被看了裸体洗躁,而怀恨在心?”
  “你,你说什么?”
  夏小仙一双柳眉,扬的很高,眼神却闪烁不定,神色甚是不安。
  海山非常得意。
  因为,他竟然一语道出了夏小仙的心事。
  “我,我才不在乎自己!”
  “是吗?”
  夏小仙一时为之语塞。
  海山又道:“你最好小心些,一旦被发规就砸锅了。”
  夏小仙咬紧嘴唇,收起怒容,几乎又被软化。
  “如果你有心报仇的话,那就更要随时提醒自己,别太‘亢奋’。”
  “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了。”
  “要暗杀一个有武功的人,尤其武功高超的人,必须选撑在黑夜动手。最重要的是,绝对不能让对方看穿你内心的杀机。”
  这个名叫海山的年轻人,始终不曾为了女人,而乱了方寸。
  不管情欲如何高涨?
  他都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怪不得江湖人,称他“情场鬼见愁”。
  自从那夜在林中和杜小虫发生肌肤之亲后,夏小仙在爱恨之下,回家途中,又落入海山的魔掌。
  据说,越是高贵骄傲的女人,对於性方面越是脆弱。
  她们最在意的东西——面子!
  在毫无防备之下,和杜小虫发生了一场“野战”,夏小仙在回冢途中,所想到的问题是——万一杜小虫把这件事宣扬出来的话,她还有面子待在京城里吗?
  所以,她嚥不下这一口气。
  她必须杀了杜小虫。
  也就是杀他灭口。
  不过,每当她想起那一次“野战”,杜小虫带给她的快乐时——她内心中,似乎又有些矛盾。
  矛盾归矛盾,为了面子,杜小虫非杀不可,因此她勾上了海山。
  她要海山替她杀了杜小虫。
  海山忍不住好奇,起身走出房去,站在楼梯上,对着下面望去,冷峻地说:
  “原来他就是杜小虫飞天猫,没有翅耪嘛!”夏小仙站在他身后,笑道:“你当他是怪物呀”
  此时,杜小虫不由抬头朝楼上瞄了一眼,海山立即催促说:“谁叫你出来,快躲起来呀!”
  夏小仙立刻转身,躲在柱子后面。
  海山面孔一变,脸上充满了笑容,朝楼下杜小虫笑道:“嗨,朋友,独乐乐不如分乐乐!”
  杜小虫拍头笑说:“哇操,老兄,你是那只目啁(眼睛),看见我一人在喝酒?”
  海山一怔!
  杜小虫又道:“哇操,你想参一脚,就明讲嘛,接好!”
  “好”字才一出口,杜小虫手中的酒碗已飞了出去。
  酒碗朝楼上飞去。
  海山伸手接住,滴酒不落。
  他在鼻前嗅了嗅,笑道:“陈年烧刀子,好酒!”
  话声一落,酒已下肚。
  “三月桃花,谢了!”
  空的酒碗又飞回杜小虫手里。
  “免细利(不用客气)。”
  酒碗一来一往,梅三看得目瞪口呆,暗暗讚叹:“好内力。”
  其实,海山对於佔据夏小仙心坎一角的杜小虫,心中既嫉妒又好奇。
  杜小虫见对方功夫不赖,不禁拱手问道:“老兄贵姓?”
  “情场鬼见愁海山。”
  闻言,杜小虫怔了怔!
  “哇操,连武林盟主的牵手(老婆),都敢泡的海山海公子?”
  “正是在下。”
  “久仰久仰,想不到飞天猫和情场鬼见愁,会在这里碰面,这可真新鲜啊!”
  “何止新鲜,简直是件真趣味的代志(事)。”
  “哇操,既然是趣昧,那么就到你房里聊聊吧!”杜小虫道:“你的马子方便吗?”
  说时,杜小虫指了指柱子后的夏小仙。
  海山心里七上八下,忖说:“完了,小辣椒被他瞧见了……不可能,他一定没有看见小辣椒的脸,不然不会说要到我房里。”
  想毕,“哈哈”大笑,说:“你的目啁(眼睛)这么锐,不应该叫飞天猫。”
  “哇操,不叫飞天猫,那该叫什么?”
  “猫头鹰!”
  “哇操,你马子的身村很不赖吔,玩起来一定很过瘾的。”
  “哈哈,查某就像半生不熟的荷包蛋,‘咻’一下,就没了,那比得上陈年烧刀子过瘾。”
  杜小虫不甘示弱地道:“哇操,陈年烧刀子虽然比半生不熟的荷包蛋过瘾,好佳在我不吃半生不熟的荷包蛋呢!”
  “那么,你喜欢那种查某?”
  “查某还是熟透而娇艳欲滴,丰满肉体的最引人!”
  虽然,海山狡黠,但杜小虫的油条也不会逊於他。
  一旁的梅三笑着说:“哈哈,你们俩个真投缘,海公子,不如下来喝一杯。”
  杜小虫也道:“是啊,咱们三个今天不醉不归啥款(怎样)?”
  谁知,海山摇头说:“卖屎(不行),我不能喝酒,不能喝太多酒。”
  “哇操,你酒品不好?”
  “不是的,因为,这几天得了伤风感冒伤到喉咙,所以不能喝酒。”
  这是推卸之辞。
  只因海山怕酒一喝多,把所有秘密全泄露出来。
  “哇操,真是扫兴!”
  海山把杜小虫当成怪物似的,上上下下打量个不停。
  有顷,才说:“据说,你偷了宫里的三样价值连城的宝物,可见你胆子比我还要大。”
  杜小虫一楞,纳闷道:“哇操,我偷了官里价值建城的宝物?你妈妈的,老子可没吃龙鞭,那来这个胆子。”
  “是吗?这件事已闹得满城风雨,你居然还敢在城里逗留,我看你是没吃龙鞭,偷吃了玉皇大帝的那条‘鞭’吧!”
  杜小虫越听越糊涂。
  “哇操,那件事跟我没有关莲,一定又是有人冒我飞天猫之名作案。”
  “是不是你自个干的,只有你自已心里最清楚。”
  顿了顿,海山又说:“你现在是四面楚歌,官府要追杀你,你某(老婆)要修理你,还有我也粟杀你。”
  杜小虫听了,不由一楞,道:“哇操,你要杀我,咱们有仇吗,”
  “没有。”
  “既然没有,哇操,那是你有神经病啰?”
  “我头壳清醒得很,IQ一百八十,你说有没有神经病?”
  “哇操,那你为什么要杀我?”
  “因为石旺仔!”
  “哇操,食人肉!”
  “不错!”
  “你是他什么人?”
  “我也是杀手,他两万两请来的杀手。”
  “他奶奶的,老子还没工夫找他,他却先找上我啦!”
  “你不用找他了。”
  “为什么?”
  “因为—他已经被阎王召去当女婿了。”
  杜小虫一怔,喃喃说:“哇操,他膈屁了,那我的仇还报个屁。”
  只听海山又道:“看在你赏我一碗酒份上,今天我不杀你,下次碰面时,我可就要动手了。”
  说完,转身走进房去。
  ※        ※        ※
  街上热闹非凡,摊子特别多,充满了蓬勃的气象。
  呼叫客人的声音,讨价还价的声,结台成一股喧嚣之气,包围了整个天桥。
  杜小虫和三寸丁两人,一面闲逛,一面抬槓。
  “大吔,那个海山叽巴的,你干嘛不赏他一个鹵蛋(石子)呷。”
  “哇操,麻烦事一大堆,你还嫌不够呀!”
  “唉,说的也是,俺已经是一文不名了,筒直比乞食(乞丐)还要穷酸。”
  “哇操,天无绝人之路,别哀声叹气,一副苦瓜脸。”
  “俺感到逊毙了,今晚俺们要在那儿落脚,大吔,你想好了没有?”
  “奶奶的,你真他们的有够烦!”
  说着,杜小虫突然加快速度在人群中快速穿梭起来。
  “大吔,您等等俺呀,千万别放俺鸽子。”
  三寸丁吓得在后紧紧追随。
  到了分岔路口,杜小虫才放慢了脚步,等三寸丁跟上来。
  三寸丁喘着气说:“大吔,您千万别放俺鸽子,俺以后不鸡歪就是了。”
  杜小虫不答,却低声道:“不要住后看。”
  “咦?为什么呢?”
  “有人在盯咱们的梢。”
  “哦?到底是那一个王八羔子?”
  “阮也莫宰羊,你就装做莫宰羊的样子,千万别露出马脚。”
  “俺宰羊,大吔,你打算怎么办?”
  杜小虫很想回过头去看个究竟,但又担心被发觉,只好忍着。
  三寸丁的两只眼睛炯炯发光,不停的在抽动鼻翼,好像恨不得立刻逮住对方,把他揍个半死似的。
  杜小虫继续往前走去。
  有顷,走到一人高的围墙尽头,杜小虫迅速的转到左侧。
  不一会儿,只听到脚步接近,然后停在围墙附近东张西望。
  “嗳呀!”
  这盯梢者一时见不到杜小虫人,居然急得跺起脚来,然后,朝围墙左侧绕去。
  此时,杜小虫已转身到了右边。
  当那盯梢者要再转出围墙时,眼前赫然出现了一个人。
  是杜小虫。
  杜小虫笑嘻嘻的站在他面前。
  盯梢者不由叮了一大跳!
  当杜小虫看清这盯梢者时,也不禁楞了一下。
  哇操!
  竟然是女人!
  杜小虫感到非常的意外。
  他做梦也没想到盯他梢的人,竟然是一个女人!
  杠小虫挡住她的去路,双手抱在胸前,笑道:“你免惊(不用怕),找我有何贵干?”
  这女的不答,转身欲溜。
  “嘿嘿,看你往那儿栓(溜)?”
  三寸丁在她背后张开双手拦住。
  “可恶的傢伙!”
  不知她从那儿拿出来的?
  当她伸出手时,一支峨媚刺,身手矫健,朝三寸丁刺去。
  “哇!俺的姑奶奶,这婆娘是危险份子!”
  三寸丁急忙躲开。
  怎料,她杀三寸只不过是幌子,一转身就刺向杜小虫。
  杜小虫一闪,旋即抓住那女的手腕。
  “哇操—原来是只乱咬人的虎巴母(母老虎),老子根本就不认得你,干嘛杀我?”
  “快放开我!”
  “放开你可以,只要告诉我干嘛杀我?”
  “我偏不告诉你!”
  她咬牙切齿,把脸孔转了过去。
  三寸丁说:“大吔,瞧她脸绷得紧紧的,好像不好惹吔!”
  杜小虫道:“这查某怡比比(凶悍),要她开口,可能比登天还难。”
  三寸丁在这女的身上瞧个不停,半晌,才笑着说:“大吔,我有办法叫她开口。”
  “什么办法,快讲。”
  “这办法就是把这个臭娘们剥个精光,然后拖到街上示众。”
  三寸丁说得十分逼俱,而且动手作势了。
  这女的听了,不禁软化了。
  “两位大侠别脱,我说就是了。”
  “哇操,你这查某真是犯贱,不脱你衣服就不说,一说要脱你衣服,便投降,说吧!”
  “我想我是认错人了!”
  此言一出,可是跌破杜小虫和三寸丁的眼镜。
  “哇操,搞了老半天,竟然说是认错人了,你这是玩我们嘛!”
  “我说的是真的,我、我以为你俩是家父的仇人,所以……”
  “哇操,光天化日下会看错人?”
  “是真的,骗你们的话,我就不是处女。”
  那女的泪流满面,刚才的凶悍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杜小虫心中暗道:“奶奶的,简直是唱作剧家。”
  心中想着,一面却对三寸丁挤挤眼睛。
  “三寸丁,她可能是真的弄错了,放她一马吧!”
  三寸丁不服气的说:“妈妈的,查某一哭什么都OK了。”
  “三寸了,你快放开她呀!”
  杜小虫又在挤眼睛,然后转身离去。
  “你妈蚂的,滚蛋吧!”
  三寸丁在一肚子火之下,推开了女的。
  女的踉跄了两步,飞奔而去。
  三寸丁非常惋惜的目送她,扭动着浑圆屁股跑去,然后,责怪的口气说:
  “大吔,一块肥肉好不容易到了口,您干嘛平白的放走她,太可借了。”
  “哇操,谁平白放走她啦,你快点去盯她的梢吧!”杜小虫露出神秘的笑。
  三寸了恍然大悟,一拍脑勺—大叫:“妈妈的,俺怎么没想到这一招!”
  “快去,可别让她看见,我到天安门的大柱下等你。”
  “好!”
  哇操!
  想不到情况倒转了过来。
  被盯梢的人,反而盯起对方的梢来了。
  三寸丁欢天喜地的跟在对方的屁股后头。
  他小心翼翼的盯着。
  “那个臭娘们,一旦被俺查出底细,俺一定要叫她好看!”
  三寸丁认为,对付难缠凶悍的女人,唯一的方法,就是强奸她。
  那女的并没有察觉到三寸丁,所以一路奔跑。
  她偶尔也会停在街角,回头瞄一下,但是三寸丁比她快一步。在她停住脚时,三寸丁老早就躲了起来。
  跑了大约半盏茶的工夫,来到一片树林中,林中有座木屋。
  那女的回头看了好几遍,因为没有发现有人跟踪,於是,她飞快的钻入木屋。
  里面传出了男人的声音。
  “小嘟嘟,是你吗?”
  “是呀!好险!好险!差一些些就没命,乖乖咙地咚,就差那么一丁点,险些被强奸了。”
  “哈哈?有人会强奸你,那傢伙也太没品味了?”
  “妈的,你这是什么意思?老娘身材是一流的,你又不是莫宰羊。”
  “少发颺了。”那男的问:“你确定看清楚那个男的吗?”
  叫小嘟嘟的女的,拍着胸脯道。
  “妈的,当然看清楚啦!我的妈唷,他那一双色狼似的目啁(眼睛),吓死我了!没想到以老娘的身手,会被他逮个正着,吓得人家一身冷汗哩!”
  “他自称是杜小虫吗?”
  这个男的不是别人,正是在茶肆里扒走杜小虫钱包的妙手空空。
  小嘟嘟劝道:“我说你呀!想动人冢荷包的脑筋,最好找软叭趴的老头,或是手无缚鶸之力的小白脸下手,你胆敢动那个飞天猫的脑筋,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啦!”
  “人不冒险,那来横财,没有横财,就没有闲钱喝酒。”
  妙手空空正悠然的盘腿在地上喝酒。
  小嘟嘟坐了下来,拿着妙手空空的一碗酒,仰头一饮而尽。
  有顷,妙手空空似乎又想到什么似的,又道:“对了!你再去盯他的梢上宥他在那儿过夜,孙孑不是说过:‘知己知彼上自战百胜’嘛!”
  “妈的,他的银子不是全给你匡来了嘛,他身上已经空空啦!”
  “不,你若听过飞天猫的义行及功夫,便会知道他口袋永远都不会空。”
  “哦?”
  “他是专门劫富济贫的侠盗,最近京城里闹得满城风雨,说宫中失窈的三样无价之宝,听说也是飞天猫干的。”
  “哇塞,太帅了!”
  “帅有屁吊用,快去盯他才管用。”
  “你真他妈的蠢,我的面孔已经被看过了,若是再被他们看到,不被奸得口乾舌燥,四肢无力才怪,老姐组不干!”
  “不干,你不要后悔。”
  “呿!”
  小嘟嘟耸一耸肩,瞄了瞄钱袋。
  的确!
  钱袋毽鼓鼓的一大包艰子,实在诱人的很,也实在值得冒那一趟危险。
  “哇塞,打从娘胎出来,就没看过这么多的银子。”
  “老子可以买很多东西给你,你到底喜欢一些什么?”
  “人家最喜欢胭脂扣里梅艳芳擦的胭脂,要同一个牌子,还有黄飞鸿里十三姨穿的衣服。”
  一谈起胭脂衣服,小嘟嘟昀眼睛就亮了起来。
  看样子、她已经忘了被杜小虫逮住的惊吓。
  她一面想着擦上胭脂,再穿上十三姨的服装,那种感觉使她飘飘然。
  她一面在想,一面不断的喝酒,不久,她身子他已飘雾然起来。
  “嘻嘻,我是十三姨,我是十三姨,你是黄飞鸿,飞鸿抱紧我呀……”
  美色当前,又是投怀送抱,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舍不得拒绝。
  因此,她开始跟妙手空空纠缠在一起。
  两人很快进入状况。
  玩那种儿童不宜的游戏。
  当他俩进入忘我境界时,突然有个不速之客,闯了进来。
  小嘟嘟和妙手空空二人,一见到这个不速之客,酒立刻醒了大半。
  他俩紧紧抱在一起,目光中充满了恐惧。
  这个下速之客,竟是杜小虫。
  “嗨!”杜小虫笑得很开心的道:“咱们又见面了!”
  “啊……我……老天爷……”
  妙手空空和小嘟嘟两人,彷彿看到了鬼魅似的,面上没有一丝血色。
  “你妈妈的,这下老天爷也就帮不了你们啦!”三寸丁道。
  杜小虫笑着说:“哇操,原来你们是一对贼拍档,刚才我已经个别认识了,不用再介绍,只是想不到你们动作这么快,一眨眼工夫,已经欲仙欲死了。”
  在无奈之下,妙手空空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杜小虫上前拿起了钱袋,在手上掂了掂。
  “哇操,三寸丁,你还记得这个钱袋吗?”
  三寸丁回答:“俺记得非常清楚,这是大吔集合十七位老婆的内裤,花了七天时间,缝制而成的钱袋,上面还画了一只有翘膀的猫呢!”
  “嗯,说得好!”
  杜小虫用他铜铃似的大眼,瞪着他们俩个。
  小嘟嘟和妙手空空,吁得不能动弹。
  “哇操,真亏你做得出来。一口气扒走这么多钱,你未免太贪了吧!”
  “大侠,饶命!”
  “饶命!你这条命远值不了这么多钱呢!”
  “大侠饶命,小的一时脑筋不清楚,才萌出歹念,所以……”
  “是一时脑筋不清楚吗?”
  “是是是的! ”
  杜小虫转向小嘟嘟道:“哇操,你又说是为了父亲报仇,简直是瞎掰!”
  以杜小虫的个性,他不是爱计较的人。
  然而,这一对贼头贼脑的男女,实在叫他是忍无可忍。
  “妙手空空,你该知道‘事不过三’之理吧!”
  妙手空空捣蒜似的猛点头,说:“小的宰羊,请再饶小的一次!”
  “饶你可以,不过,为了不让你再扒别人的钱,我要剁掉你的手指。”
  “啊!千万使不得,使不得!手指除了扒别人的钱,还要‘框’女人的洞呀!”
  “哇操,这么下流,那么,就把你的脖于扭断吧!以后你就不会为了喝酒,而去扒人家钱了。”
  “嗳呀呀;这更使不得!大侠,小的喊你一声小祖宗,拜托,拜托,千万千万别扭断我脖子,我发誓以后不再喝酒了。”
  杜小虫见他可怜乞求模样,觉得很丢男人的面孑,对他更是索然无味。
  这种人打他,骂他都没有用。
  因为,这种人天生就是一副贱骨头。
  “三寸丁,把他俩绑起来,交给衙门吧!由这种无卵葩的查甫(男人)说话,我的舌头都会打结的!”
  三寸了立即在屋内找来一条绳索,邪笑说:“喂!今天俺三寸丁大爷大发慈,把你俩一对贼鸳鸯绑在一块,准备到牢房卿卿我我,欲仙欲死吧!”
  小嘟嘟突然哀求说:“小虫大侠,只要您肯放开我跟他,我愿意告诉你一件秘密。”
  妙手空空附和道:“是啊!是啊!”
  杜小虫一楞,即问:“什么秘密?”
  妙手空空说:“那个叫什么夏小仙的小辣椒,常常扬言要报复,她找来了二十几个好手,你最好赶快溜之大吉。”
  三寸丁不屑的道:“你妈妈的,这消息过时了,俺早就宰羊。”
  “这次打手,可和上次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些三脚猫。”
  “不,要说都是江湖有名的高手,包括了情场鬼见愁!”
  “情场鬼见愁!”
  杜小虫回想起在林中,和她作爱时的情景,不由喃哺地道:“哇操,这个查某真固执,我那么的‘疼’她,干嘛还口口声声的要报仇,真是烦人得很。”
  三寸丁在旁急问:“大吔,现在怎么办?”
  杜小虫道:“哇操,都是你爱看人家洗澡,惹来的祸。所以,小辣椒憎恨的人应该是你,而不是我飞天猫!”
  三寸丁说:“大吔,可是强奸夏小仙的人是你呀,可见你的手法也亦不高桿!”
  杜小虫仍然嬉皮笑脸,一点也没有怒意。
  “哇操,有时让对方记得你,也是一种手段,她会对你又爱又恨。”
  “去,什么论调嘛!”
  不管怎么说,变成别人眼中钉,绝对不是好事。
  杜小虫道:“二十几个打手,我是不会放在眼里,不过,一天到晚都被人计算的话,实在叫人挡味条(受不了)。再说,在这种情况之下,我怎能从容的游览京城呢?”
  三寸丁也说:“大吔说得对,这么一来,俺是不能安心到天桥,看阿桃扭脚仓(屁股)了。”
  杜小虫喃哺地道:“哇操,在他们来干咱们之前,我得先摸清楚他们的底细,不然怎么隔屁的拢莫宰羊(都不知道)。”
  ※        ※        ※
  是夜。
  杜小虫就潜入了夏府。
  他从没来过京城,因此,对京城的东西南北向都分辨不出。
  好佳在有妙手空空带路。
  对妙手空空来说,与其被关进牢里,不如带路换回自由,要划算多了。
  当地俩抵达夏府前时,杜小虫便道:“这宅第,就是小辣椒的家,你没骗我?”
  妙手空空苦着脸说:“小的就算吃了龙鞭,也不敢耍你飞天猫。”
  “好吧,你可以走了。”
  “啊……你就这样放走小的?”
  “哇操,难不成还要我放鞭炮欢送你?”
  “不,不是的!”
  妙手空空似乎有些不相信的瞪着杜小虫看,见杜小虫没反应,才稍微放心。
  “那小的走啦!”
  “走吧!”
  妙手空空转身欲走,杜小虫突然把他叫住,道:“哇操!等一下!”
  “啥米代志(什么事),大侠!”
  “我放你走可以,不过,我要预先声明,如果你胆敢通风报信,你的头壳小心搬家!”
  “小的绝对不会那样做。小的可不是头上长疮,脚底流脓的坏东西。”
  “好吧,你可以回到小嘟嘟身边了。”
  “大侠就算不吩咐,我也会那样做?把小嘟嘟留在矮子三寸丁手上,我的一颗心一直在七上八下,希望他不会对她怎样!”
  原来,杠小虫叫三寸丁看住小嘟嘟。
  也就是拿小嘟嘟当人质。
  这样,妙手空空就不敢作怪了。
  妙宇空空很快的就消失。
  杜小虫则绕到屋后,身形拔上墙头,再悄悄绕到院中。
  他不知道夏小仙睡在那一间房,他必须慢慢去找。
  此时,他的一颗心跳得很厉害。
  杜小虫的心,已经根久没跳这么厉害了。
  就好像又扮起了半夜的採花贼似的。
  紧张又刺檄。
  ※        ※        ※
  四周一片静悄悄。
  杜小虫找了一阵,来到西厢房。
  房中飘着迷人的芬芳,杜小虫驻足,心想:“这一间应该是了。”
  杜小虫以食指沾了口水,窗上戳了洞,眼睛凑上一瞧,只见里面佈置的非常华丽,梳粒台,粉红色纱帐,果然是女子的香闺。
  可是,却不见夏小仙的影子。
  这间的确是夏小仙的香闺。
  但为何点着油灯,而不见人影呢?
  奇了!
  原来,夏小仙正在沐浴。
  她在另一间沐浴,由丫环们在替她梳洗。
  那间浴室很宽敞,夏小仙就坐在木桶里,悠闲的让丫环服侍。
  丫环们小心翼翼的在洗着,有洗头发,有洗身上、手脚的。
  夏小仙一面享受沐浴的舒服,一面寒喧问淳:“我老爸的人客是谁呀?”
  其中一名丫环回答:“那位人客好像从苏州来的。”
  “哇,苏州不是很远吗?”
  “是呀!”
  “干嘛要从那么远的地方来这里呢?”
  “这个嘛……我也莫宰羊,不过……”
  “到底怎么啦,请饪状夹吗吞吞吐吐!”
  “嗯,其实……好像是为了一件……不方便对外人说的事。”
  “秀子,我夏小仙是外人吗?”
  “啊!小姐当然不是外人……可是……”丫环慌张了起来。
  另一名丫环接口道:“听说那位人客是专程为小姐而来的。”
  闻言,夏小仙一怔,道:“为我而来?”
  “是的!”
  “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隐瞒着我?”
  丫环们听了,已经不安了起来,两手也已不听使唤了。
  “反正老爷已拒绝他了,再也没有告诉小姐的必要,老爷这样吩咐我们。”
  “我老爸真的这么说?”
  夏小仙怒不可遏的想站起来,见一身光溜溜,又立刻坐了下来。
  “要不要拒绝,也不先徵求我的意见,老爸大不尊重我了。”
  “小姐快不要生气,生气会容易长皱纹的。”
  丫环们认为自己的话太多,一张脸不由吓得苍白。
  “哼!老爸为什么要这样做,太小看我了,以为我是古井水鸡(井底之蛙),啥米代志拢莫宰羊?真是气死人了。”
  夏小仙有如锅里的爆米花,不停的在爆跳。
  丫环们也不知如何是好,一直在劝解。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哇操,算了,跟这款肠子被堵塞的查某解释,是无通的。”
  丫环们一听,不由惊讶!
  而夏小仙老早就愕在那儿了。
  她不用见到人,只要听声音就知道是谁?
  杜小虫!
  一个教她一辈子也忘不了的男人——杜小虫。
  杜小虫堂而皇之的走进浴室。
  “你们暂时回避一下,我跟你们小姐熟得很,由我来替你们求情吧!”对丫环们来说,这无异是大赦令。
  她们弄不懂杜小虫从那儿进来?
  管他从那儿进来,能脱离这一场大审判,才是最重要。
  因此,不管三七二十一,三名丫环拔腿便迅速奔出浴室。
  夏小仙在慌乱之下,抓起一条毛巾遮住三点重要部位,也慌张着朝门奔去。
  可惜,杜小虫动作比她还要快。
  杜小虫紧紧的把门关上,然后一步一步逼近她,邪恶的笑道:“小辣椒,奸久不见了!”
  夏小仙感到十分狼狈。
  “大淫虫,快滚!”
  杜小虫不气,反而笑道:“哇操,今天一早是不是没干爽,干嘛一开口就是大淫虫。”
  “大淫虫,採花贼……”
  “哇操,你为什么看到我,都是骂一些没营养,不入梳,或者报仇的字眼呢?
  难道不能温柔一点,说些好听的话?”
  说时,杜小虫一把抓住她的两手,同时在她挣扎时,已把她紧紧的抱住。
  “快……快放开我……”
  杜小虫嬉皮笑脸的道:“哇操,放开了你,叫我怎么教你说一些温柔,讨男人喜欢的话吗?”
  “大淫虫,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你应该知道,跟男人拥抱时,你应该说些高兴,或者害躁的话,不该说髒话,那会叫男人倒胃口的。”
  杜小虫把她推倒在木板上,夏小仙仍然不断的在抵抗。
  “来人呀,快来救我,这里有只大淫虫,要吃人啦!”
  “嘻嘻,你叫破喉咙也无路用(没用),所有的人都睡着了,暂时不会醒过来。”
  原来,杜小虫早想到夏小仙会叫喊,因此,在他进入浴室之前,已把守在门外的人,全摆平了。
  闻言,夏小仙再也不做无谓的挣扎。
  杜小虫又道:“哇操,我只不过点了她们的睡穴,这样才不会妨碍咱们的好事!”
  遮住夏小仙三点的毛巾,此时早已掉落地上,所以,展现在杜小虫眼前的,是一副美好、雪白诱人的裸体。
  杜小虫巨大的手掌,忍不住在裸体上,游魂似的摸抚着。
  虽然,夏小仙稍微挣扎,但是“那儿”却不断涌出“奢泉”,使她感到兴奋又羞愧。
  上一次在林中颠鸾倒凤,如今,却在浴室的地板上……展开男女之间的“那码子事情”。
  旋即——她忘了一切一切。
  她整个神魂掉进缥缈的幽境里。
  一股男人粗犷、猛勇,有如一股怒涛般,欲闯入她“门户”的蛮力。
  至此,夏小仙又爱又怕受伤害。
  所以,仍然以微弱而象徵性的抗拒。
  “不、不要……”
  “不要你会后悔的!”
  杜小虫又热又硬的东西,闯关进了女人的门户。
  那“玩意儿”,顿时有如在里面找到无价的瑰宝似的,疯狂的乱动一番。
  “要不要呀……”
  “我……”
  杜小虫昀那玩意儿在夏小仙的身体理面,勇猛如虎,又翻腾又冲刺。
  一下子似乎要退出门户,旋即又骁勇的直捣花心,把夏小仙弄得死去活来。
  “噢……”
  夏小仙以为快被折腾死了。
  哇操!
  杜小虫这只大淫猫,实在他妈的有够强。
  不仅不知疲劳为何物?
  甚至,始终没有萎缩的现象。
  任凭谁都看得出来,在他怀抱中挣扎的夏小仙,根本不像羞愤的样子。
  而是偷偷的在享受快乐。
  高潮的喜悦,一次又一次的重叠以后,夏小仙心灵深处的“报仇”,逐渐有如春雪般的溶化。
  “小辣椒,你爽过了没有?”
  “嗯……”
  夏小仙含糊其词。
  “小辣椒,你还恨我嗯?”
  “唔……是……想报仇……”
  夏小仙几乎是在瘫痪之下回答,那些断断续续的话,不再有仇恨,而是充满了女人执拗与欢愉。
  她说这些话时,夏小仙的身子,仍然本能地发生颤抖。
  很明显的,她已经情欲狂奔了起来。
  杜小虫笑得很邪。
  “好吧,你那么恨我的话,那就报仇吧!”
  杜小虫有意整夏小仙。
  因此,他话一说完,便收回了自己的“那话儿”。
  “啊……我还要……”
  夏小仙嘴里发出了呢喃。
  “哇操,要报仇,老子就‘ㄏㄚ’死你。”
  杜小虫把他那硬梆梆的“玩意”,在夏小仙面前幌了幌。
  那玩意僵硬如棒,好像不知什么叫萎缩。
  “啥款(怎么样)?硬梆绑就是不喂你吃,哈(ㄏ丫)死你。”
  夏小仙双眼迷濛,饥渴的说:“我要,我要吃,快喂我吃……”
  “哇操,如果你想吃的话,那就温柔一点,做一个真正的查某吧!”
  杜小虫把硬梆梆的玩意,收进裤子里面。
  “叉你个牛奶冰,对於把老子当成仇人的查某,老子就算硬梆梆,也不赏给她呷。”
  “不要这样……”
  “下次再跟我要好时,妳可以从两条路择其一。一条是变成有韵味的查某,享受飞翔之乐,另外一条是去吃大便。”
  说完,杜小虫毫不留恋的走出浴室。
  丫环秀子,正在自外窥视。
  当她看到杜小虫出来时,迅速的把脸背过去,把身子缩到墙角。
  她身上穿着薄如蝉翼的亵衣,杜小虫一眼就清楚她那该大而不大的奶子。
  秀子好像洗了三温暖一般,身子又红又烫。
  ====图档里一行文字无法辨认====
  “啊!我可不要!”
  秀子一面惊叫,一面拚命的想缩回她的手。
  “哇操,真不要,还是假不要?”杜小虫邪笑道:“瞧你欲火焚身的模样,真叫人心疼。”
  说着,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
  “嘻嘻,送你一个吻,叫你一辈子记得我。”
  秀子的脸一直红到耳根。
  她人早已瘫痪了下去。
  “啊,我晕了!”
  ※        ※        ※
  深夜。
  天有点凉。
  月已西斜。
  夜空里只有稀疏昀星星闪着微光。
  杜小虫出了裕室,便肆无忌惮,彷彿在自已家里似的,大模大样的朝后门走过去。
  怎知,当他右脚跨过门槛时,一个身影出其不意靠了过来。
  “哇操,闷不吭声的是三寸丁你吗?”
  “俺正是阿丁!”
  那黑影立刻答腔。
  不过,那并非三寸丁的声音。
  杜小虫不由感到纳闷。
  岂料,就在杜小虫纳闷之际,一道寒光划过夜空,劈了过来。
  “哇操!”
  杜小虫飞快一闪,刀锋划过他裤裆一寸的地方,因此,那个重要部位的裤子被割破。
  “哇操,好佳在,差一些些,祠堂就被拆了。”
  当对方再准备挥刀时,杜小虫身子一闪,同时射出一颗石子。
  石子击中对方手腕,手腕一痛,地手上的关公刀便掉落地上。
  “铿锵!”
  那人氟呼呼地说:“既然第一刀都偷袭不了,俺不干也罢!”
  杜小虫凝靦了这人一会,才道:“哇操,是苏州来的吧?干嘛要冒三寸丁的名字来骗我?”
  “俺有说是叫三寸丁吗?俺只说俺是阿丁!”
  “阿丁,大名呢?”
  “萧丁丁,我妈叫我小丁丁,左右邻舍都叫我阿丁。”
  “哇操!”
  杜小虫感到有一点好笑。
  “原来,你这个阿丁,并非那个阿丁!”
  “你说什么?”
  第十六章 温柔不住住何乡
  杜小虫笑道:“我有个跟班叫三寸丁,刚才我误以为你是他。”
  “无聊!”
  语毕,又一刀砍过来?
  杜小虫身子一拔,右脚踢出,将砍过来的刀,踢得飞出好远,最后砍在树干上。
  “哇操,不是说好不打了,干吗又发飕吗?”
  “俺是不想打,可是又不能不打,所以只好打啦!”
  “哇操,什么论调吗?”
  不等杜小虫说完,突然听到一磬“轰!”。
  杜小虫呼得就地一滚,滚出丈外。
  而刚才杜小虫站立的地上,已多出了一个大坑洞。
  “哇操,什么玩意吗?”
  只见萧丁丁手上学着一件棒状之物,捧口还冒着白烟。
  萧丁丁得意的说:
  「你别瞧它不起眼,它可是俺花了很大功夫,偷偷改进唐门的火枪哩,它的威力可不比唐门的霹雳弹逊,要齿开一个人的胸膛,可是轻而易举的。”
  杜小虫已经见识过它的威力,但他似乎还有些怀疑呢!
  怀疑火枪的速度,会有他的石子快吗?
  “哇操,你免客气,发射吧!”
  “好啊!”
  “我就不扣相信你的火枪,会有我的石弹(石子)快。”
  萧丁丁面笑肉不笑的说:“你不信的话,俺来发射,让你开开眼界!”
  “轰——”
  接着,火花迸出。
  但火花没有散开,就突然熄了。
  不是突然。
  而是枪口,似乎被一样东西堵住。
  不错!
  那东西是石子。
  石子发射自杜小虫手中。
  萧丁丁整个人楞住了!
  他似乎不相信世上还有比他火枪快的东西。
  谁知,紧跟着他手上昀火枪,突然脱手飞出。
  是三寸丁搞的鬼。
  原来,三寸丁趁地发楞之际,从后面飞起一脚,踢落他的火枪。
  萧丁丁又是一楞!
  三寸丁叫道:“大吔,你没受伤吧?”
  “没有。”杜小虫答说。
  “俺说嘛!他的火枪堵到(碰上)俺大吔,管个屁用!”
  箫丁丁伸手去拾火枪,杜小虫踩着他的手,奚落他道:
  “哇操,什么火枪?连老子这根肉枪都不如,怪不得要吃瘪,我说小丁丁,碰到我飞天猫,你就自认衰尾(倒霉),也别想要报仇。”
  “是是是,俺不想报仇。”
  哇操!
  想不到萧丁丁倒是蛮乾脆的。
  他坐了下来,脱掉了上半身的衣服,他的粗颈子上,居然系着佛珠。
  杜小虫笑道:“哇操,鲜透了,右手杀人,左手拿佛珠,口中念着峨媚豆腐(阿弥陀佛)!”
  只见萧丁丁不理,伸手解下那一串佛珠,挂在两手上,合掌为十,嘴里念念有词。
  杜小虫和三寸丁感到纳罕,不禁面西相颅。
  “哇操,他还当真呢!”杜小虫叫道。
  三寸丁紧张说:“我的妈唷!什么时候嘛,他居然还有闲工夫念经……大吔,不对劲……”
  “哇操,什么不对劲?”
  “他会不会打不赢咱们,想施展邪魔歪道的道法,来陷害咱们?”
  “不可能吧?”
  此时,又见萧丁丁从褡裢袋里,拿出一座泥塑的人像,摆在他面前。
  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有顷,才突然睁开眼睛。
  “喂,矮冬瓜,你就是三寸丁对不对?”
  “俺正是三寸丁,乃是飞天猫的跟班。”三寸丁问:“奇了,你怎会认识俺的?”
  “乖乖,你的下流卑鄙功夫真到家!”
  “嘿嘿,乌鲁木齐(马马虎虎)啦!”
  随之,萧丁丁对杜小虫说:
  “既然轰动华中一带,有翅膀的那只猪哥猫(风流猫),複还有什么屁话说,好了,俺已经心无牵挂,你就杀了俺吧!”
  说完,闭上了玟眼。
  杜小虫那下得了手。
  他道:
  “哇操,要杀你并不难,看样子,你也是条好汉,在没有搞清楚青杠皂白之下,我绝对不杀人。你为什么要暗算我?说个理由来听听!”
  萧丁丁说:“阎王都已经在向俺招手,还有说出来的必要吗?”
  “哇操,当然有,我非得把一切弄清楚不可。”
  “好吧!俺就老实说吧!”
  “快说!”
  “就是为了夏小仙。”
  “哇操,小辣椒!”
  原来,萧丁丁就是夏小仙家的那位客人,他向夏小仙的父亲表明,他爱慕她,希望能娶她为妻。
  夏小仙的父亲“夏青”,表示他无法做主,必须询问夏小仙的意思。
  萧丁丁就认为:“既然如此,俺就亲自去问夏姑娘吧”
  “哇操,原来,又来了一个采花贼”
  杜小虫感到好笑。
  “於是,俺就在浴室瞧见……”
  “哇操,我懂了,你看到我在打小辣椒的‘洞’,对不对?”
  “看得一清二楚呢!丫环还告诉俺你的大名呢!”
  “哇操,所以,你准备杀我泄恨是不是?奶奶的,你未免太小题大作了吧?那个查某,一点也不稀罕,要你就拿去。”
  杜小虫不知道怎么安慰地?
  斯时,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皮笑肉不笑的道:“哇操,就为了一个查某被别人占了便宜,就气疯的人,实在太小气了吧!”
  杜小虫嘴里虽然这么说,但他心里却想起了铁面发达星。
  当初,他无意中掳走了发达星的女朋友巧贝贝时,发达星不是也扬言要报仇。
  谁知,最后连巧贝贝也牺牲了。
  这是一种痛。
  烙在心中永远也抹不掉的痛。
  只听萧丁丁大声的说:“俺才不小气哩!俺在杭州也是大有名气的镖师哩!”
  “既然这样,那就别气疯啦!”杜小虫劝道:
  “这款查某,骄纵、任性又鸭霸(霸道),那个男人娶了她,注定要哀尾(倒霉)一辈子!”
  萧丁丁似乎被说动了。
  不管是多么心仪的女人,一旦缺点重重,到头来就会显得一文不值。
  然而,萧丁丁又似乎仍放不下,幽幽地说:
  “话虽不错,可是,男人一旦对一个查某死心塌地,就算是坏查某,或是探食查某(妓女),仍然难以忘怀呀!”
  杜小虫摇头叹道:“哇操,真是拿你无法度(没办法),你宰羊男人最大的致命伤是什么吗?“
  “莫宰羊。”
  “是查某呀!”
  “可是俺已经陷下去了。”
  “既然如此,那就别在意被我搞过几次,你最好把对我的恨,化成一股力量,去攻下小辣椒吧!”
  “可是……可是……她不理俺又怎么办?”
  “那……你就买块豆腐撞死算了,我再来替你收尸。”
  “俺明白啦!俺可以一直借用这个头壳,到那一天为止?”
  “青菜(随便)!”
  闻言,萧丁丁欢天喜地的挂上念珠,又穿好衣服。
  不知怎地,杜小虫突然喜欢起了萧丁丁。
  刚才,如果稍微有些差错,或许,杜小虫就得魂归西天了。
  不过,杜小虫一点也不憎恨箫丁丁。
  萧丁丁的磊落、豪爽,似乎跟杜小虫很相似。
  ※ ※ ※
  哇操!
  代志(事情)不但大条(严重)。
  而且变得更妙了。
  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
  杜小虫和萧丁丁,不但没有喝酒,连碗水也役有。
  可是,他们却已成了好朋友。
  萧丁丁在友情的鼓舞之下,再度进去找夏小仙。
  杜小虫跟三寸丁两人,就非得在外头等候,随时支援。
  “哇操,好冷,三寸丁你觉得冷吗?”
  “当然冷罗,春寒料峭嘛!”
  “哇操,我当然知道是春寒料峭,夏天酷热,秋天老虎,冬天寒冷,春寒料峭,这是不变的道理。
  “大吔,您刚才精力消耗太多,不冷才怪呢!嘻嘻!”
  “哇操,别笑得这么邪好不好?”
  杜小虫打了个喷嚏。
  的确,北京是太冷了一些。
  实在不应挑这个季节上京城。
  杜小虫又道:“哇操,在寒泠的季节里挨冻是笨蛋,斡吗不取暖呢?”
  三寸了接着说:“最好是喝酒。”
  “不错!你就去买罈酒回来吧!”杜小虫笑道。
  三寸丁一听,哇哇大叫:“哎呀,俺上了您的当,真蠢啊!”
  “少支歪,快去!”
  “俺一文钱也投有,去抢吗?”
  杜小虫丢给他一袋银子,笑道:“这是什么?”
  三寸丁莫可奈何,把银子接在手里,跑了没几步,又掉回头来。
  “哇操,你还有问题?”
  “俺不知道酒铺在那儿啊?大吔,你宰羊吗?”
  “笨蛋!套怎么宰羊呢?你不会去打听打听!”
  打听?
  向谁打听呢?
  京城的大衔上,尽是一些王爷大官的府第,怎能向他们打听那儿有酒铺呢?
  三寸丁也不知道如何看手才好?
  他先奔了一段距离再说!
  杜小虫守在后院门外,想道:“那个宝贝蛋,不知进行得如何?小辣椒刚刚才跟我飞天猫,搞得死去活来,照理店该四肢无力?宝贝蛋现在进去,不就正是时候。嘻嘻,小辣椒连抵抗的力量也没有,那宝贝蛋定马到成功的。这小辣椒人是辣了一些些,外表装得冷冰冰,骨子里还不是喜欢享乐。只要宝贝蛋能搞定她,让她死心塌地的爱上宝贝蛋,她就会忘记对老子的憎恨,嘻嘻,那不就因祸得福吗?拜托、拜托,小丁丁加把劲呀!”
  杜小虫如此的在想。
  谁知,就在这时街角响起了吵杂的人声,而且人数还不少。
  他们手中举着火把,拖成一只长长的火龙似的。
  “哇操,迎神晚会……”
  杜小虫奸奇的奔上前去一看。
  怎料,立刻被包围了。
  “不许动!”
  杜小虫有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眉头一皱,问:“哇操,干什么?”
  带头一个中年汉子,骂叫:“不知羞耻之辈,已经被咱们撞见了,还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臭小子,少假仙啦!”
  “叉你个人肉叉烧包,你到底在讲什么?你们认识我吗?”
  杜小虫感到莫名其妙。
  “废话!”
  “废话有两种解释,一是你讲的是废话,二是我问的是,也可能不是,到底是那一种呢?”
  “臭小子,死到临头,还要嘴硬。”
  杜小虫是越听越糊涂了。
  那中年汉子说:“当然认识你啰!”
  闻言,杜小虫一楞,道:
  “哇操,这可是天大的邪门了,我今天才踩到这块地,你们怎么可能会认识?瞧你们的穿着,你们是城里的官差?”
  “一点不错,我们是顺天府的捕快,想不到憨厚的萧丁丁萧大爷,也变成了採花贼。”
  “萧丁丁?”
  杜小虫想要说出认错人时,最少有十柄大刀,全身上下顶住他。
  那中年汉子怒喝:
  “你想狡辩你不是萧丁丁对不对?既然如此,你干吗要强奸夏小仙姑娘呢?
  而且,你手中又拿着火枪,那是萧丁丁不离手的东西,大夥都知道。”
  “哇操,我居然被当成萧了丁那个宝贝蛋,这该从何说起?”。
  眼看着那些官差,一副要吃人的糢样,杜小虫就知道箫丁丁已陷入被追杀的危险中。
  更糟的是。他的手中拿着萧丁丁的“註册商标”——火枪。
  这更使得杜小虫百口莫辩,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心中一动,忖道:“他奶奶的,看样子,只好栓(榴)了。”
  “哇操,这火枪是萧丁丁暂时交我保管的。”
  “你别违章建筑——乱盖!”
  “是千真万确的事!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可不是什么萧丁丁那宝贝蛋。”
  “鬼才相信你。”
  “是真的,你瞧瞧,箫丁丁一副草地人(土包子)模样,而我呢?人虽然没有郭富城师 ,但也不比刘德华逊。” “臭小子,你还在青瞑(瞎子)放炮,黑白弹(乱吹牛)。”
  “哇操,我才没有黑白弹(乱吹牛),其实,我是……”
  说到这里,杜小虫突然住口了。
  其实,不管是否要榴之大吉,报上姓名总是不利的。
  即使报出杜小虫飞天猫的名字,这些小啰喽也不可能知道,而且,万一被记上名字就麻烦了。
  “奶奶的,真够衰尾(倒霉),居然会替宝贝蛋揹黑锅。”
  话声中,杜小虫突然以火枪一扫,顶住他身上的大刀。
  捕快们出其不意被杜小虫一扫,不由纷纷踉跄而退。
  杜小虫趁隙,身形一拔,转身拔腿逃之夭夭。
  “快追,别让他逃掉,必要时可干掉他!”
  捕快们大叫着追杀杜小虫。
  跑在前头的捕快,在距离杜小虫较近时,在情急之下,不某掷出大刀,朝杜小虫身上射“。
  杜小虫听到风声,回头用火枪大刀一扫,把大刀扫回捕快们。
  捕快们见状,叮得纷纷躲避,有些甚至立即伏在地上动也不敢动一下。
  而有些闪避不及的,便发出了惨叫声。
  一时之间,捕快们乱成一堆。
  杜小虫则疾奔如飞而去。
  怎料,杜小虫弃到大街时,左右跳出了两道黑影偷袭他。
  “想溜!”
  话声中,就有一根六尺棍挥到眼前。
  “哇操,不栓(溜)才怪!”
  杜小虫一面叫,一面敏捷的挥动火枪,打掉其中一人的六尺棍。
  然后,再用脚挑起六尺棍,打伤另一捕快的一双脚、那捕快一个不稳,跌个狗吃屎。
  杜小虫继续再奔跑。
  他还一面有工夫想着萧丁丁:“哇操,不知宝贝蛋有没有得手……”
  三寸丁去买酒,却一去杳如苦鹤,定是又偷泡马子去了,现在可没时间找他了。”
  杜小虫朝天桥奔去。
  那里有他熟悉的幔幕,以及倒塌的矮墙。
  他回头看时,众多的火把正朝着他这方向接近,天桥的另一面,也出现了火把,好像他们已经把附近包围了。
  “哇操,萧丁丁这宝贝蛋,看样子比我飞天猫的声名还要噪牠!”
  杜小虫在“民不与官斗”的念头之下,只好跃入临时搭盖的草棚里面。
  这个草棚在舞台后院,充当唱戏人的后台,男女们混杂而眠。
  其中有一些女人兼差。
  所谓兼差,就是当高级妓女。
  这些高级妓女被邀请到大官,或有钱富豪绅士冢陪酒。
  当然还有另外一项节目,就是床上游戏。
  所以,规在仍然留在后台的舞娘,只有一些未成年的少女,以及半老徐娘老妈子。
  杜小虫唯恐吓到她们,因此,决定躲在舞台背后。
  “咦?”
  怎知,他身子才走进,背后便响起了女人的声音。
  “是谁呀?”
  一张秀气的面孔,从后台的布幔中探了出来。
  到了这种地步,杜小虫只好回头答道:“是我,因为找不到投宿落脚的地方,希望能够在这里住上一霄。”
  “啊!是杜大侠,您是杜小虫大侠!”
  这女的显得非常兴奋。
  闻言,杜小虫怔了怔,叫这:“哇操,怎么会有人认识我?”
  那女的从昏暗的后台走出来。
  与其说她是女人,不如说少女比较恰当一些。
  她就是阿桃。
  她大而传神的眼睛,凝视着杜小虫。
  “哇操,你就是阿桃吗?”
  “是啊,大高兴了,我就知道你会再来找我的,小虫哥哥!”
  “哇操,不是我……”
  杜小虫苦笑着,欲向她解释时,吵杂的人声越来越接近了。
  追杀杜小虫的捕快,突然注意到舞台后面的那间草棚。
  杜小虫用手指着那些火把,对阿桃道:“他们朝这里来了!”
  “咦?他们是……”
  “官差!”
  “官差来这里干什么?我们团长已经送大老爷红包了呀!”
  “他们不是找你们碴来的,而是追杀我而来的。”
  “为什么?”
  “他们把我当成另外的一个人,不管我怎么解释,他们都不相信!”
  阿桃听了,不但不担心,她两眼闪闪发光,喜不自胜。
  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杜小虫突然来临这件事,就已使她兴奋不已了。
  “我俩就暂时躲起来吧!”
  说完,阿桃四下扫了一下,附近并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
  不过,草棚左侧有一堆像座小山的稻草,大概是盖草棚用剩的,可是,很容易引起人们的疑心。
  “有了!”
  阿桃突然掀起了舞台一端的横板,藏身之地却不怎么大。
  “小虫哥哥,躲在这里,他们一定找不到,保证安全的。”
  “哇操,太小了,挤得进去吗?”
  “试试看!”
  杜小虫弯曲高大身躯,勉强把自己‘塞’了进去。
  这时,官差们也已经包园了整个草棚。
  阿桃来不及回到戏台,乾脆就随着杜小虫挤了进去。
  当她从里面搁上横板时,官差们有如洪流般的涌进来。
  “那个小子必定逃进这里,就算他钻进女人的裤裆,也非把他揪出来不可!”
  “我看萧丁丁才没有这么槌(笨),逃到这里简直是自投罗罗网!”
  “好吧!就算我们都是一群傻蛋,不过,把整个的地板敲打一下,也不至于耗费很多时间!”
  火把的火焰一直在闪着。
  地板下面的杜小虫和阿桃,屏住呼吸,紧拥抱在一起,连口大气都不敢喘幌隆?
  官差一直使用刀柄,在敲打地版。
  “叭、砰!”
  “说不定那小子躲在里面!”
  杜小虫和阿桃缩了一下脖子,踩在地板上面的官差,在他俩的头上践踏着。
  杜小虫心中不晓臭骂他妈祖宗几百次了。
  “踩在老子的头顶上,我叉他祖宗十八代,操他老母的老脚仓,再踩,老子就要发颺啦!”
  暗骂中,身子动了一下。
  阿桃连忙把他抱紧。
  就在这时,有人叫道:“用刀刺刺看!”
  杜小虫一听,蓄势待发,只要大刀一戮,他就要拚了命施展特异功能。
  接着,上面又传来叫声:“你们快来呀—来小子可能躲在这捏,这里有一大堆稻草。”
  闻言,杜小虫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他们是指稻草,而不是横板下面。
  “是啊,那小子定躲在草堆里直发抖呢!”
  “头儿,你可得小心一点,那廝的可能会拚死一干!”
  “咱们把他刺成马蜂窝,再把他的尸体拖出来,做人肉叉烧包。”
  说着,有好多支刀同时朝草堆中刺去。
  但是,并没有任何的反应。
  “妈的,没有,那小子到底是躲到那个洞去啦!真他妈的真会钻。”
  那一群官差在失望、愤怒之下,把一大堆的草弄得七零八落,再冲入草棚里翻箱倒柜,拿着刀到处乱砍乱劈的。
  阿桃似乎无意中被伤到了。
  她虽然不曾痛叫,但是,跟杜小虫拥抱在一起的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额上冒着泠汗,紧咬着刃唇,拚命地忍着痛。
  杜小虫感觉到好像在抱一只可怜,而受伤的小猫咪一样。
  杜小虫是既心疼又不忍。
  他双唇一咬,突然踢掉横板!身形一拔,纵了上来。
  “我操你个舅子的卵蛋,老子就在这里!”
  “哇!那小子出来啦!”
  官差们被杜小虫的气势,吓退了好几步,旋即又纷纷举刀包围杜小虫。
  杜小虫喝道:
  “蠢蛋!你们到底要我说多少遍?老子并不是萧丁丁,你们不容我分辩,又一副吃人模样,而我不想跟你起冲突,才会溜栓。”
  众人顿时哑口无言。
  杜小虫又道:
  “操你舅子的卵蛋,老子是轰动江湖,震动床上,有翅膀的飞天猫杜小虫,老子搞查某几时失手过。
  你们若不信,可以去江湖上打听打听,我家里的十八女金刚,是怎么弄到手的?”
  “飞天猫……”
  众官差惊愕异常二时之间,全都楞住了!
  突然有人大叫:“他是皇上要捉的人,快把他抓起来,保证咱们升官发财!”
  声音才落,又有个声音接着叫道:“谁要动我老公,那是提灯检大便——找死(找屎)。”
  是女人的声音。
  杜小虫一听,便知道来人是谁了。
  他心捏一面喜,一面忧。
  那个声音才完,眼前便出现了一票女人。
  这些女人,为个花枝招展,婀娜多姿,风骚诱人,又气势咄咄。
  不用说,这些女人是十八女金刚啰!
  那些捕快一见到,突然从天而降这么多美女,不由都看呆了。
  嘴张得开开的,口水“嘀哒嘀哒”,直往地上流。
  哇操!
  这还需要打吗?
  杜小虫见救乓来了,便立刻去看阿桃。
  “阿桃,你不要紧吧?都是我害了你。”
  “快别这么说,只是划伤表皮罢了!”
  原来,阿桃伤在大腿口
  大腿上汨汨流着鲜血,阿桃月手按住。
  “卖屎(不行),非得赶快疗伤不可!”
  杜小虫伸手立即点了大腿上的穴道,止住它流血,然后抱起了她,朝向舞台走去。
  官差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杜小虫离去,也不敢轻学妄动。
  “老婆,这些傢伙交给你们搞定啰!”杜小虫叫道。
  李楚红娇叱说:“咱们的帐,怎么算呀?”
  “哇操,家丑不可外扬,回家再算吧!”
  “行,就放你一马,还不快去替那位姑娘疗伤去。”
  官差们听了他们的对话,不由开始窈窈私语。
  “没想到飞天猫在家里,还是惊某(怕老婆),这可是天大新闻啦!”
  “是啊,在外一条龙,回家一条虫,嘻嘻,杜小虫,杜小虫,名字倒取得好丫!”
  杜小虫不理会他们的取笑,抱着阿桃,为她疗伤。
  当杜小虫撩起阿桃的裙子时,她的面孔顿时通红起来。
  虽然在观众面前,她敢大胆的跳着香艳之舞,可是,一旦下了舞台,她就跟一般少女没有什么两样了。
  那些官差们一见到了阿桃雪白的大腿,顿时住嘴,虎祖耽眈盯着雪白细嫩的大腿不放。
  阿桃的脸更红了。
  杜小虫安慰她道:
  “哇操,看得到,呷未到(吃不到),就让这些色鬼的目啁(眼睛),吃个清凉冰淇淋,解一下他们的性飢渴,嘻嘻,你也算是日行一善。”
  阿桃才稍微放下心。
  “阿桃,你为了我受伤,实在叫我过意不去!”
  杜小虫一面替她敷药,一面难过的道:
  阿桃忍着痛,强装笑脸,羞红着脸,说:
  “甭提了!这不算什么,反正也不会痛嘛!不过,能够为你挨这一刀,我心中好满足哩!”
  “哇操,你真傻!”
  阿桃这些话,又勾起了杜小虫伤痛。
  巧贝贝临死时,不也说过这些令人感伤又心疼的话嘛!
  唉!
  女人呀,女人!
  你的名字不该叫弱者,应该叫做“痴情”。
  一旁的十八女金刚听了,不禁感动不已!
  ※ ※ ※
  经过阿桃相救那件事后,杜小虫在十六位老婆服侍下,有如过着神仙似的生活,惬意极了。
  但皇上因误解,当杜小虫为飞贼,要缉捕飞天猫归案之事,更是紧锣密鼓。
  所有捕快停止休假、加紧缉捕飞天猫,抓不到便杀头。
  这一道圣旨一颁,京城里的捕快更是诚惶诚恐,不敢松懈打马虎。
  当然,这消息,杜小虫不可不知道。
  因此,十八女金刚为了他的安全,多半都女扮男妆相伴在杜小虫左右。
  这天,杜小虫和两位女扮男妆的老婆霍水,和李楚红三人,为着一件事,到城里办理。
  他们三人才进入天安门,便被街上查缉飞贼的捕快瞥见了。
  这快捕快完全穿着便衣,杜小虫并不觉察。
  但杜小虫的模样,已有先前官差描素过了,因此,他们互相递个眼色,三四个便衣捕快,便暗自跟在杜小虫三人的背后。
  杜小虫等懵然不觉,一路上还有说有笑的。
  他们三人,来到正阳门外的太白居酒楼前,霍水闻到一阵阵的酒肉象,觉得肚子饿。
  “老公,这太白居是京城里一间老字号酒楼,羊肉火锅远近驰名,咱们进去尝尝舍款(如何)?”
  杜小虫笑道:“没问题!”
  三个人进了酒楼,直上二楼,在一个临窗座位坐了下来。
  伙计满面陪笑过来,问:“三位客倌要吃什么?”
  霍水即说:“给咱们来个烧羊肉火锅,二斤麵饼,另外两壶陈绍酒来。”
  “好,立刻就来。”
  伙计说完,立刻转身离去。
  果然,酒菜狠快就摆了上桌,霍水酒一入肚,骚劲便发了。
  “老公,那个皇上糟老头于真是青瞑(瞎眼),什么不去赖,偏要赖在咱们头上,真衰!”
  杜小虫知道酒楼里,十分複杂,耳目众多,他正要使眼色阻止。
  李楚红向来机警,忽见邻座一个酒客站起身来,一碗麵才吃了两口,便匆匆下楼,心中不由一动。
  “老公,小心,有状况!”
  果然,不出半盏茶工夫,街上已出现二、三十个差役捕快,还有十几个神箭营兵勇,张弓搭箭,急速朝太白居酒楼而来。
  李楚红急忙说:“老公你看,那边膺爪来了,还有翘子,会不会是为咱们来的?”
  江湖暗语“鹰爪”,就是捕快。
  “翅子”就是官兵。
  杜小虫是个老江湖,当然听得懂啰—
  “留神戒备!”
  杜小虫说完,仍然若无其事,喝酒吃火锅,十分镇定。
  果然不出所料,那些捕快和神箭营乒勇,来到太白居下,一声呐喊。
  “把它包围起来!”
  顿时酒楼前后左右,站满了捕快。
  他们一边驱逐闲人,一边摆开阵势,有几个官兵拔出腰刀,就要向楼上闯。
  杜小虫见状,立即把那滚烫的羊肉火锅,连镬带灶捧了起来,向楼梯掷去。
  火炭热汤,如雨洒落。
  十几个冲上来的官兵,首当其冲,淋个正着,个个烫得头脸起泡,鬼吼鬼叫,遍通跌落楼梯下去。
  “哎呀呀……”
  一时之间,酒楼里混乱成一片。
  杜小虫三人,便趁混乱之际,纷纷从窗口纵下。
  落在人丛里面,旋即又是一场混战。
  杜小虫一柄宝剑,杀出了一条路,他们抢到天安门边,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哇操,是个巡逻队!”
  “老公,怎么办?”
  “有老公在,兔惊(不用伯)!”
  当头一个白石顶的武官,手执双槽马刀,骑着高头骏马,抖着马缰奔来。
  “飞贼不要逃,快快跪下受缚!”
  “哇操,这么吊!”
  杜小虫一个箭步,窜上前去,再一纵,纵到了马屁股后,手中长剑,突然朝屁股刺去!
  “啊——小子,你斡什么戳老子的脚仓(屁股)?”
  这位武官名叫“冯卒帆”,是个在旗军官,东城巡按职务。
  他见到杜小虫举动,不禁勃然大怒,坐马一圈,避过剑锋,回手一刀,向杜小虫脊肩斩去。
  “哈哈,老子不是插你脚仓(屁股),别会错意了,老子只想戳马脚仓。”
  杜小虫说笑中,身形一拔,又纵到马背后面,伸手一剑,刺在马屁股后。
  “嘶——”
  那马在负痛之下,一声长嘶,当堂前腿离地,跳了起来。
  冯卒帆一个坐不稳,“噗通”,掉落马下。
  手下那些巡城马兵,吁得心惊地跳,一哄而散。
  霍水欲上前修理冯卒帆,杜小虫即道:“哇操,快闪吧!”
  杜小虫抢到天安门下,城门已关上,城楼上密麻麻的,站满了弓箭手。
  “哇操,这些吃公家饭的,什么时 事这么有效率啦!” 霍水焦急说:“老公,这下咱们是孙悟空关在八卦塔——无法度(没办法)了。”
  “别泄气,你虺(老公)没这么逊的。”杜小虫道:“随我来!”
  说完,杜小虫倏地回头,身形一拔,如燕子掠空,纵到民房屋顶上去。
  李楚红和霍水两人,亦紧跟其后上了屋顶。
  紧跟着,他们飞也似的,反向紫禁城景山那一边奔去。
  因为,杜小虫心中明白,自己在酒种大闹一场,北京皇城内外一十八道城门,必定全都关闭,他们决难冲出城去。
  反而不如趁着官兵捕快还没集合之前,冲进城里,城里人烟稠密,反为容易躲藏。
  杜小虫这一招,果然被押中了。
  九门提督瞎下的兵马,和差役捕快,以为杜小虫情急之下,一定会越外城逃走。
  所以,大队人马翻翻滚滚,直向外城杀去,堵截城门。
  怎料,杜小虫这一招,几乎跌破众人的眼镜。
  杜小虫和霍水、李楚红等三人,穿屋越瓦,飞簷走壁,官兵捕快虽多,也奈何不了他们追逐了一阵之后,三人一溜烟般,冲到景山的红墙下!
  景山名叫煤山,又名万寿山。
  山上有一座万寿亭,明朝的崇祯帝,就在这里自缢殉国。
  满清定鼎之后,便把煤山改名景山,建了一道红墙,把景山围起来,划做禁地,不准闲人接近。
  因为,传说崇祯死后,他的鬼魂,每当月黑天高,风雨凄迷之夜,就在景山出现,不少宫人被他的鬼魂惊吓成病。
  顺治皇帝曾经请了不少高僧道士,来作法镇压鬼魂,浚有半点功效,只好把景山一带完全禁闭。
  内中除了留下两个年老大监,在亭殿中伺侯灯火之外,任何人都不准进去。
  这样一来,有七、八年工夫,景山已完全荒废,杂草丛生,野草没径。
  虽然在白天,也是阴森森的,投有人敢走近。
  杜小虫等三人,逃到景山下,发觉红墙之内,野草丛生,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
  “太帅了!”
  杜小虫喜出望外,急忙身形一幌,纵上红墙,再落在红墙里面。
  霍水和李楚红两人,紧跟着也纵落红墙内去。
  待九门提督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杀到时,杜小虫等三人,已不知溜到那里去了!
  九门提督焦光知道他们一定躲在景山的宫殿内,不过,没有皇上圣命,自己绝不能够进去。”
  焦光只好禀告皇上。
  顺治帝立即降特旨,准许焦光便宜行事,进入景山搜索。
  焦光得到赦令,才通知太监打开侧门,大队人马冲进景山,大肆搜索了一阵。
  邪门了!
  刚才明明看见杜小虫等三人,窜了进去,怎会不见踪影!
  焦光一直搜到黄昏日落,景山每一个角落几乎都搜遍了,还是找不到杜小虫等三人的踪影。
  天色昏暗。
  焦光只吩咐:“收队!”
  旋即,大队人马才纷纷离去。
  景山又回复一片沉寂。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
  突然,亭殿簷前,那一块横匾后,陆续窜出三个人来。
  原来,那三个人是杜小虫三人。
  霍水拍拍身上灰尘,说:
  “老公,咱们今天真是衰尾道人光顾,刚入城,就遇上了这些丑翅子,不知是那一个混帐东西,向官府告发的!”
  杜小虫摇头道:
  “不,我想咱们早就被人暗中盯梢了,所以官兵才来得这么快。而且,还动用了九门提督的兵马,可见这皇帝老子很重视这件宝物。”
  “到底是什么宝物?”霍水问:“老公,你宰羊吗?”
  “哇操,你老公又不是万搞定,怎会宰羊?”
  李楚红说:
  “皇帝老子也未免太当酸(小气),她要什么宝物,就有什么宝物,要多少有多少,干吗还在乎被偷的宝物。”
  霍水接口道:“对嘛,还动用九门提督的大队人马,吓死人啦!”
  话声未了,忽然瞥见享殿东面一片草地上,似有白影一闪,不由吓了一大跳,扑进杜小虫怀里。
  她失声叫道:“老公,有鬼呀!”
  杜小虫和李楚红一怔!
  “哇操,你该不是被官兵吓坏了吧?”
  “没有,没有,那个白影,就在那边。”
  杜小虫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空荡荡的,那里有白影?
  “哇操,那下什么白影?盒看你是目啁花花,瓠仔看做菜瓜(眼花看错东西)。”
  霍水娇嗔说:
  “才没有哩。我明明看见一个白衣人影,站在那株古槐树下,那知道一下子工夫,就不见了,真是奇怪!”
  杜小虫并不相信。
  可是,见霍水这么肯定,一点也不像说谎,或是看错样子,不禁又有些怀疑。
  哇操!
  这白衣的影子,究竟是人?
  是鬼?
  杜小虫可真伤脑筋哩!
  就在这时,杜小虫头顶上,冷不防“嘘”了一声。
  像枭鸣。
  又像鬼叫。
  三个人出其不意,吓了一跳,汗毛直竖。
  “哎哟喂,老公,我惊惊(怕)!”
  霍水和李楚红二女,立即扑进杜小虫怀中,吓得直打哆嗦。
  “免惊(不用怕),有老公在!”
  杜小虫环手搂住她俩,一面展目四扫,饶一耳倾听。
  “唳————”
  那声怪叫,似在自己头顶掠过,和传说中的鬼啸,没有两样。
  他忽然想起这座万寿山,正是明朝崇祯皇帝自缢的地方。
  “哇操,咱们闯入这里,一定吵得崇祯皇帝魂魄不安,难怪会听见鬼啸了!”
  霍水忙说:“那还不快点向他告罪,请他原谅我们。”
  当下,杜小虫向天祝道:
  “皇帝老子在上,草民杜小虫和两位老婆,因被清兵追得无路可走,只好来这里暂避,想不到会惊动了,甲歹势(真不好意思)。其实,我们并非有意惊驾,请先皇帝恕罪、恕罪,魂魄千万别出来叮我们,一切拜託、拜託!”
  “噗嗤!”一声。
  怎料、杜小虫才说完,猛觉亨殿背后,传来一声笑声。
  这笑声像是嬉笑,又像是冷笑。
  杜小虫一听,发觉是人的声音,不是鬼魂。
  “哇操,被玩了!”
  他急忙一耸身,纵到亨殿顶上。
  只见殿一同后,一条白影,跳落殿下,幌眼就不见了,真是轻灵快捷。
  “哇操,别走!”
  杜小虫叫喝声中,一个“大鹏晨翅”,直扑了过去。
  谁知,白影已经不知去向了!
  杜小虫有些失望,不悦道:
  “某吔,我扪真是八十岁老娘倒绷孩子了,今天不但衰尾道人光顾,连猴囝仔也来了,居然被玩了。明明是一个活人,我却蠢得把他当作鬼,这被传到江湖上去,笑掉人家大黄牙也就罢。而我飞天猫还有面子吗?所以,无论如何,咱们也要搜索一下!”
  说到这里,又传来一声淒厉的鬼啸!
  “唳————”
  杜小虫霍地回头,只见那条白影,亭亭玉立,站在距离三四丈远的一株桧树枝斡上面。
  一轮皓月。
  一阵徐风吹过。
  杜小虫把那白衣人看得一清二楚。
  一身银白巿的长衫,长发披一眉,面上戴着面具,身材婀娜,腰肢窈窕,就不知脸上漂不漂亮,杜小虫手一拱,道:“请问姑娘芳名?到这里有什么贵干?”
  那白衣人银铃一笑,说:“我为什么告诉你?”
  杜小虫碰了个钉子,心中有些鸟火,道:
  “哇操,你这查某龟毛(彆扭),不告诉我名字没关系,总可以告诉我,到这里来干什么吧?”
  那白衣女笑着说:“本姑娘到这里来也没干什么,不过进来玩玩罢了。”
  “哇操,就这么简单,鬼信。”
  “嘻嘻,不信就拉倒,不过,你们今天在正阳门所做的事,我拢宰羊(都知道),废话少说,我带你们离开这里吧!”
  语毕,纵下树来,向杜小虫三人挥一挥手,即飞也似的,直向西北奔去。
  杜小虫等三人,不由自主,跟在白衣女子身后奔驰离去。
  只见那白衣女子的身手,快如灵狐,绝不逊于他自己。
  顿饭工夫后,已来到景山尽处,前面一列红墙挡住去路,白衣女子身形一幌,穿帘燕于般,纵上墙顶。
  杜小虫也跟着纵上。
  那白衣女子忽然讶异一声,回身向杜小虫打了几个手势。
  杜小虫向外一看,原来红墙外面,是条护城河,对岸站着四个官兵。
  杜小虫心中明白,自己要离开万寿山,只有老实不客气,得搞定这四名官兵了。
  想着,伸手入怀,就要把招牌暗器——石子掏出来。
  “等等!”
  那白衣女子忽然阻止。
  “哇操,斡什么?”
  “看本姑娘的。”
  她由身上取出一支三寸长短,笔桿粗细的竹管,尾部装着飞叶。
  “哇操,什么玩意?”
  “侍会你就知道。”
  只见她把竹管托在手掌内,用中食指把它箝住,向外一甩。
  “唳——一—
  竹管向前面直射出去,且发出声音。
  那声音宛如鬼啸。
  “哇操,就是你这玩意,差点叮得老子尿裤子。”
  杜小虫恍然大悟,刚才他们在亨殿前听见的鬼叫,就是这竹管作怪!
  这竹管中间装着一个叫子,尾部飞叶是吃风的,一甩出去,飞叶把风灌入叫子之中,便发出了响声。
  白衣女子把竹管一甩,发出鬼叫声,护城河边站着的四个官兵,一听见鬼叫声,吓了一大跳!
  四人紧紧抱作一堆。
  有顷,才缓缓回头,四下扫了一下,只见黑沉沉的一片,那有半个人影?
  四人不禁心胆俱寒,互相咬了几句耳朵,然后勾肩搭背地向东走去。
  不一会儿,便消失在黑夜里。
  白衣女子见了,便向杜小虫三人招一招手,杜小虫立即会意,由墙上纵下来,再跳过护城河,然后,飞一般离开景山。
  第十七章 查某三十如虎豹
  杜小虫、霍水以及李楚红等三人,跟着这神秘的白衣女子,飞簷走壁,不一会儿,已经来到天安门附近。
  只见樵楼上更鼓咚咚,灯火光亮,官兵来来往往不停地在巡逻。
  杜小虫见防守严密,正愁看不知怎样出去?
  白衣女于却不慌不忙,带着他们三人,绕过了天安门城楼,来到一堵城墙下面。
  她抬头向城墙上看去,见上面没有巡逻官兵,才拔身一耸,跳上马道。
  原来,城墙普通都分做三层,第一层是马道,离地一丈八尺,宽约四尺至六尺,可以跑马,所以名叫“马道”。
  第二层是墙,比马道高一丈左右,这是内城。
  第三层才是城墙,高三丈六,每隔三三十丈,建筑一个堞楼。
  北京是皇帝老子住的地方,城墙当然比普通州府,还要高大。
  马道有二丈高,内墙高四丈五。
  外城呢?
  没有堞楼地方,高六丈多,有堞数的,足足有七八丈高了!
  白衣女子身形一幌,纵上马道,再一幌,跳上内墙,然后用壁虎功,一口气便到了城墙顶。
  杜小虫见了她的功夫,心中暗暗佩服。
  他向霍水、李楚红道:“哇操,别漏气啦!”
  “安啦!”霍水和李楚红应道。
  当下三个人一齐施展轻功,也上了墙顶。
  霍水向下一看,两腿发软,魂险些飞了。
  “哎哟喂,这么高,真夭寿!”
  原来,北京城墙由上望下去,黑沉沉的,若由高空向下跳,一个提气不住,就会粉身碎骨。
  “老公,我惊惊吔!”
  李楚红和霍水二人的轻功,还不到登峷造极地步,因此一见这又高又黑的城墙,不禁害怕起来。
  杜小虫正在为难,白衣女子却由百宝囊内,取出一条套索来。
  她把飞爪有铁钩的一头,嵌入城墙砖缝里面,然后说:“两位姑娘,你们就攀着绳子下去吧!”
  霍水一楞,问:“咦,你怎会知道我俩个是查某?”
  白衣女子一笑,道:“你们两个左一句老公,右一句老公,臭耳人(聋子)都听见了。”
  杜小虫看着白衣女子,心忖:
  “哇操,这查某不但武功不凡,而且是个老北京,且有备而来,这查某身世一定大有来头。”
  杜小虫一面想着,一面盯看她婀娜的身村,不禁又想:
  “身材是不赖,就莫宰羊费司(脸蛋)啥款(怎样)?若是水噹噹又顺眼的话,得把她搞上手 这样十八女金刚的名号,才够完美。” 杜小虫想得出神,李楚红在他屁股上一捏,抿嘴笑说:“老公,可以走啦!”
  “哦!哦!”
  杜小虫这才回过神来,李楚红又低声道:“想泡她,我会助你一臂之力的,现在逃命卡要紧。”
  杜小虫心事被识穿,不由满脸通红,幸好是黑夜看不清楚,否则就糢大了。
  当下,杜小虫两手抓紧绳索,两脚抵住城墙,打鞦韁一样,慢慢的荡了下去。
  霍水和李楚红,也照样划葫芦,沿着套索愲落城墙。
  最后,才是白衣女子。
  她在临落地时,忽然在空中一转,竟把铁钩脱离墙砖,往回一收,一条飘逸白影,才轻松的落在地上。
  杜小虫被她飘逸的身形,迷住了:
  随后,他们四人飞也似的直向西山跑去。
  ※ ※ ※
  半个更次后,白衣女子领着杜小虫等三人,来到两山脚下的一片树林里。
  明月如昼。
  白衣女子忽然伸手在脸上一抹,那副面具便掉了下来。
  杜小虫定睛看时,不由“卜通”大跳一下!
  原来这白衣女子,竟是一位水噹噹的少女。
  叶玉卿的柳眉,利智的性感嘴唇,林青霞的英气,这种组合,天下少有。
  不仅杜小虫看呆,连霍水和李楚红也呆了!
  杜小虫道。“多谢姑娘相救,只是姑娘……”
  “你是要问我的名字是吗?”
  “哇操,你不会再拒绝了吧?”
  白衣少女一笑,不答反问:“你们可听说过莲花教吗?”
  “莲花教?”
  “嗯!”
  “听说莲花教是个神秘的帮派,从来不在江湖活动。”
  “不是不在江湖活动,而是未到时侯。”白衣少女道:“而我就是莲花教的教主接班人,‘金十八’!”
  闻言,杜小虫等三人,不由叮了一大跳!
  “哇操,你是接班人,这么年青。”杜小虫道:“你没有凸风(吹牛)吧?”
  “你看我像是凸风吗?”
  金十八口气坚毅,神情严肃。
  杜小虫摇了摇头。
  金十八继续道:
  “我师父是大明的遗臣,武功高强,他说,凡是练武的人,都要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
  所以,她结合先朝志士,组织莲花教,想来一次惊天动地的义举。”
  “哇操,反清复明?”
  “不错!”
  “哇操,那又怎么样?”
  “鞑子皇帝自从抢了大明江山,定鼎北京之后,到处杀掠,搜括民则,所以皇官大内之中,聚敛了不少宝物,尤其是藏宝的凌烟阁,里面多的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所以,你就心动来偷?”
  “我师父说,偷他几件出来,做为莲花教的镇山之宝,鞑子皇帝不会心疼的。”
  “哇操,完全不像你师父想像的那样,皇帝老子不但心疼,而且还大动肝火,四处抓盗贼。”
  “我也没想到会闹成这种地步。”
  “你到底偷了他什么宝物吗?”
  “也没什么,只是一盏万寿灯,和闹龙剑,以及一件皮裘。”
  闻言,杜小虫睁大了眼,惊叫道:“哇操,还说没什么,你可真识货吔!”
  霍水接口说:“是啊,这三件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光是万寿灯,听说用了三百六十五粒龙眼大小珍珠,连成一串串金线缨络,镶嵌而成。最重要的,还有七粒夜明珠,镶在中心。”
  金十八听得目瞪口呆,有顷,欣喜若狂叫道:“哇!那我不就发了。”
  杜小虫笑着说:“哇操,你何止发了,简直比富婆伊丽莎白还要富有。”
  “真的?”
  “是啊,富婆!”
  金十八忽然“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杜小虫道:“当富婆很好笑吗?”
  金十八摇摇头,说:
  “景山是先皇帝殉国的地方,你们三更半夜,里去,莫非是要凭弔先朝亡国的遗迹 ?” 杜小虫一听,肚子就有火,道:“凭弔?奶奶的,老子逃命都来不及,那来闲工夫去凭弔!”
  “哦?”
  “老子是堵到(碰到)衰尾道人,在替人揹黑锅哩!”
  金十八越听越糊涂。
  杜小虫突然问金十八:“你知道我是谁吗?”
  金十八摇摇头。
  “杜小虫飞天猫这名字你听说过吗?”
  “没有。”
  “哇操,老子这么有名,你居然没听说过,真是古井水鸡(井底蛙)。”
  “这不能怪我,因为,我从来没有下山过,要不是为了要入宫偷宝,我也不会下山去的。”
  “难怪,好吧,我就告诉你,老子是轰动江湖,震动床上,有翅膀的那只飞天猫,名叫杜小虫,知道没有?”
  “知道啦!”
  杜小虫介绍道:“这两位都是阮某,叫霍水、李楚红,家里还有大某细某十四位,到时再介绍你认识。”
  金十八听了,简直不敢相信。
  一个男人怎么能应付十六个女人。
  难不成他“某地方”,特别与众不同!
  想到这里,金十八不禁脸红。
  “你真是好福气!”
  “小卡司(小意思),要是能再娶一位,那就更圆满啦!”
  “怎么说?”
  “以后再告诉你吧!”
  李楚红在旁有意无意的笑道:
  “你的名字中有十八,你要是能加入咱们十八女金刚的行列,那就姓郑的娶姓何的——正合适(郑何氏)。”
  金十八羞红了脸,说:“我才不要做人家的细姨呢!”
  霍水却有些吃味道:
  “既然你不想做细姨,那就不勉强,反正我们已经有十六个了,也够阮虺(我老公)夜夜忙啦,你要是答应的话,我还真怕到时阮虺抽不出空来,害你守活寡呢!”
  李楚红笑骂道:“阿水,你干嘛说这款话,你知道,咱们老公有办法,绝不会让她守活寡呢!”
  “我只是在担心罢了。”
  “你省省吧!”
  杜小虫开口道:“哇操,你俩个讨论完了没有?我可以说话了吗?”
  霍水忙说:“老公请讲。”
  於是,杜小虫便把皇帝老子如何把盗贼,误认为是飞天猫,颁下圣命全力缉捕飞天猫。
  以及他们三人,在正阳门被清兵围捕的经过,详细说了。
  而且,又谈到飞天猫与十八女金刚,在江湖上声名和行事。
  金十八非常钦佩,说:
  “你们专整贪官污吏,和土豪劣绅作对,虽是人生中最痛快的一件事。可是,你们活动的范围,近在京畿临省,这是满清主子脚下的地方,俗话说得好:‘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哇操,那又怎么样?”杜小虫笑道:“老子还曾有偷皇帝老子老婆的念头呢,”
  金十八伸了伸舌头,说:
  “你也太过嚣张。你若真的惹恼了皇帝,他必定出重金悬钜赏,招募江湖杀手杀你们。我看你们还是不要在北方混,不如跟我返回岭南,入莲花教,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吧!”
  杜小虫沉吟未答,李楚红接口道:
  “金姑娘的意见不赖,不过我们在北方土生土长,由生到死,都打算待在北方。如果妳莲花教,需要我们帮忙,我们绝对义不容辞!”
  李楚红说这些话时,慷慨缴昂,非常豪迈。
  杜小虫急忙抢道:“阿红,不要说这些话,这件事以后再慢慢商量!”
  然后,他向金十八说:“你这次盗走大内三宝,可以成名现一下了,不过还有一层,你有没有考虑?”
  金十八纳闷道:“我要考虑什么?”
  杜小虫说:
  “你知道现在皇帝老子已经怒发冲冠,下令官府缉拿,官府缉拿并不打紧,最夭寿受苦的还是那些捕快差役。”
  金十八静静地在聆听。
  杜小虫又道:
  “他们都做了官府的出气筒,限期破案,天天拷打还不算数,官府一定把他们的妻子眷属,下入狱中,弄得怨气沖天。由此看来,是不是你连累他们呢?他们只不过是些可怜的小老百姓罢了!”
  金十八勃然叫说:
  “这些六扇门的捕快差役,平日狐假虎威,敲剥勒榨,收什么保护费,他扪被打死活该,还说我连累他们?”
  杜小虫笑道:
  “话是不错,不过,他们去当捕快,还不是为了要填宝八堵(肚子)。难道朝廷变了,要他们个个勒紧八堵皮(肚皮),不吃饭吗?这是决不能做到的事!就算他们可恶,妻小却是无辜哩!”
  金十八“哈哈”一笑,说:“想不到飞天猫大男人,也有妇人之仁,哈哈,这可新鲜啰 !” “哇操,又不是卖鱼肉,干嘛说新鲜。其实。心是肉做的,每个人都会有同情心,只是看你施不施舍罢了。”
  “噢!照你的意思,难道叫我把偷来的宝物,交回大内,自已上官府认罪自首?”
  “你舍得吗?”
  “四两棉花—免弹(免谈)。”
  “所以我也不会劝你把宝物交回。”
  “那我应该怎样做?”
  “方法很多。”
  “哦?学你们一样,夜闯清宫大内,在鞑子皇帝的屁股上,写上警告文?”
  “哇操,你吃了龙鞭是不是?不然怎敢去脱皇帝老子的裤子。”
  “哎呀,我几时说过要脱鞑子皇帝裤子来着!”
  “哇操,你不脱皇帝老子的内裤,怎的在他脚仓(屁股)上写字?”
  金十八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算了,算了,咱们别尽在鞑子皇帝的内裤上打转,你说好了,我该怎么做?”
  “你耳坑(耳朵)过来。”
  杜小虫在金十八耳畔嘀咕了一阵,只见金十八脸上露出了笑容。
  “哇操,只要使出这一招,便可以把皇帝老子的胆,吓得缩小一半,不敢再滥杀无辜了!”
  “好,咱们就依你之计去干。”
  霍水好奇地问:“什么之计?是不是R三级计划?”
  杜小虫一听,险些吐血,叫道:“傻B,R三级是什么玩意,你宰羊吗?”
  “莫宰羊。”
  “哇操,莫宰羊,你还自作聪明,乱发表意见。”
  李楚红笑着说:“B三级,就是儿童不宜看的成人游戏。”
  霍水似懂非懂问道:“为什么成人游戏要叫?三级呢?”
  一时之间,大冢都被问住了。
  有顷,杜小虫才笑道:“哇操,你不识(懂)什么叫R三级,还天天玩得呱呱叫,要死要活的。”
  “人家爽嘛!”霍水低声说。
  此言一出,大家又笑了。
  ※ ※ ※
  三天后。
  北京顺天府衙门前,忽然来了一个面目俊秀,小贩妆扮的少年。
  他走到大堂门外的鸣冤鼓下,拿起鼓鎚,就大力的擂鼓。
  “咚!咚!咚!”
  站在门口值班的差役,便上前喝问:“小子,你有什么冤情?”
  那少年答道:“我没有冤情。”
  “没冤情敲什么鼓吗?”
  “冤情是没有,不过,我有一个小道悄息,特来向府太爷报告!”
  “什么小道消息?”
  “我是西直门外,一个卖蛋的小贩,因为发现了皇上大内盗宝飞贼的线索,所以特地来向府太爷报告!”
  “妈的,干吗不早点说。”
  这几个差役一听见线索,个个还了得!
  立即把少年带进签押房内,讯问一切。
  “你是怎么发现那盗贼的?快说!”
  “莫宰羊。”
  “妈的,你刚才不是说有线索,现在居然说莫宰羊,你是在耍老子?”
  “嘻嘻,我忘了告诉你们,我有老人痴呆症,时好时坏。”
  “妈的,你的老人痴呆症,什么时候才会好?”
  “大概见了知府大人,也许会记起来也不一定。”
  “妈的,搞怪!”
  差役没有办法,只好通知顺天府尹“尤乌”。
  尤乌是个满人,他这半个月来,被九门提督焦光再三严令,限期捉贼,起回大内失宝,焦急得快要上吊了。。
  此时,忽然听见有人告密,说大内失宝案,已经有了线索。
  他高兴的差点跪下来,叫那少年一声:“小祖宗!”
  旋即,吩咐:“快把这告密的小祖……的人,带到花厅。”
  “是!”
  差役得令之后,立即把那少年引进后花厅里。
  尤乌穿着便服,很客气的说:“小祖……少年仔,贵姓?”
  那少年见他糢样,险些笑了出来。
  “小民叫曹小二,是西直门外的一个卖蛋小贩二天前,我一大清早起来—要赶集卖蛋时,忽然看见三个黑衣汉子,揹着三件沉重包袱……”
  “后来呢?”
  “他们三个向我说,是在安吉县做小买贾的,因为生理了钱(生意亏本),打算回老家,可是缺乏盘川,想在我家里住几天,等侯到京城理去,向一个亲戚借路费,才要返乡。住多少日子,房钱照算,绝不叫我呷亏。”
  “你答应了?”
  “小民看见他说有钱给,不答应才怪!”
  “对对对,答应得好。”
  “谁知,他们好古怪!”
  “怎么古怪?”
  曹小二似乎有意要钓尤鸟的胃口,突然笞非所问:“府太爷,小民这回算是当了线人,可有线民费?”
  尤鸟一楞,忙说:“有有有!”
  “有就爽了,我总算没做亏本生理。”
  “快说,那三个人怎么古怪?”
  “有两点。”
  “那两点?”
  曹小二突然不答,笑问:“府太爷,线民费有多少?”
  尤鸟无可奈何,只好掏出一锭银子,曹小二这才满心欢喜。
  “第一,他们说做生理亏本,穷得连路也没有,可是在小民家里,大鱼大肉,大吃特喝的。”
  “嗯,有问题。”
  “第二,他们每天睡完午觉后,就一定出去,直到三更半夜才回来,说的全是江湖黑话,半句也听呒(听不懂)。那有半点是善良老百姓的迹象,活像混黑社会的作风。”
  “哼,本来就是混江湖的大盗。”
  “小民一看情形不对,如果他们真的是强盗,在本地干起盗案来,岂不是要连累了自己 ?” “不错,你会被视为同党,要杀头的。”
  “哎哟喂,好佳在。”
  尤鸟也是个头脑清楚的大官,问:“那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来报案?”
  曹小二眼睛“骨碌”一转,即道:
  “小民早就想来向太爷报告,只是这三个黑衣人,十分机警刁滑,对小民一开始就严厉监视,把小民当贼似的,时常刺探小民的行踪。我想要偷偷入城,也无法度。”
  “怎么你今天又有法子偷入城呢?”
  “是这样的,今天下午,那三个黑衣人忽然给了我五两银子,吩咐我到城里买三斤上好老白乾酒,还有太白居的羊肉炉。”
  “哼,还真懂得吃,吃死他扪,害得大爷差点就要上吊。”尤鸟心中暗骂。
  曹小二见他咬牙切齿气愤样,心中人唷笑,又道:
  “他们说已经向亲戚借到路费,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今晚要尽情大吃一顿,喝个不醉不归。小民见这是个好机会,连什夜口应了他们,所以立即来向太爷报告,请求太爷快点定夺,不然晚了就来不及了。”
  “好,好,你做得很好。”
  “谢谢太爷黑洛(夸奖),小民只是做了老百姓该尽的义务罢了。” 尤鸟忽然问道:
  “这三个黑衣人住在你的家里,虽然形迹可疑,可是也不能说他们是歹人,你怎样断定他们和大内失宝案有关呢?”
  曹小二慌忙答说:“小民有老人痴呆症,差点忘记了,现在请允许小民补充一下。”
  “你还要补充什么?”
  “他们说的虽然是江湖黑话,我也可以猜想出他的意思。”
  “哦?”
  “他们三个分明是江洋大盗,好像在京城里偷了几件价值连城的宝物,打算找人沽出去。而且,有一天,小民看见他们打开一件包袱,里面竟然是一盏镶满珍珠的灯,漂亮死了。”
  尤乌惊叫:“哦,是珍珠灯!”
  曹小二说:“大概是吧!”
  “你有投有看错?”
  “小民目啁金金,绝对没看错。”
  “好,你说说看,那是一盏什么样的灯?”
  “这一盏珍珠灯,是用金线穿珠而成,横一尺二,高二尺四,每粒珍珠有龙眼大小,还有几粒亮光光的夜明珠哩!”
  尤鸟跳了起来,叫道:“是夜明珠,你看清了没有?”
  曹小二答说:“小民又没有吃龙鞭,那里敢讲白贼(说谎),不怕大人砍了小的吃饭家伙吗?”
  “算你机灵。”
  尤鸟笑了一笑,他取出鼻烟壶,用手指蘸烟末,抹了几抹鼻子。
  “啊!太爽了!”
  半晌,他才又向曹小二说:
  “好,你把地址留下,可以回去,本府自有主意,但是你要和他们照旧买酒菜,酒要最烈的,千万不能有半点紧张,快去!”
  “是是是!”
  曹小二唯唯诺诺告退。
  “你等一下!”
  尤鸟忽然又叫住曹小二。
  “大爷还有什么吩咐?”
  “这银子给你买凉茶喝去!”
  曹小二不客气的接过十两银子。
  尤乌再慎重地说:
  “这三个是皇上要拿的御犯,如果这回能够捉住他们,你的功劳不小,九门提督已经悬红五千两银,赏给提供线索的人。”
  “真的?”
  “哈哈,这笔财你准是发定了。”
  “谢谢,谢谢!”
  曹小二大喜谢了又谢。
  “太爷,小民给你的可是第一手消息吔!”
  “本府知道。”
  “那小民走啦!”
  尤鸟吩咐一个跟班送他由府衙侧门出去。
  曹小二离去后,他立即草拟一封紧急文告,派一个心腹跟班,命他送到九门提督衙门那里。
  跟班遵命去了。
  尤鸟望着跟班的背影,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心中喜道:“你发财,我升官,真是皆大欢喜,哈哈!”
  ※ ※ ※
  九门提督焦光,因多日以来,还没有破案,正坐在花厅内烦恼,一面借酒浇愁。
  一旁有个打扮妖艳的女人,上前安抚他说:“与其自暴自弃,猛灌黄汤,不如去泡泡妞!”
  “泡妞?”焦光道:“我脑袋都快搬家,那来心情泡妞?”
  “就因为你心情不好,才要泡妞。”
  “为什么?”
  “一个人阴阳失调,体内荷尔蒙就会不平衡,荷尔蒙若不平衡,办事一定不会有效率,人看起来就一副衰尾(倒霉)样,当然心情就会歹。”
  “你有良方吗?”
  “唯一的良方,就是要使它阴阳平衡,那就是女人啰!”
  “查某?”
  “对,这些日子,你忙着破案,一定缺乏女人来调配,所以,你现在需要女人。”
  “现在?现在我到那里找查某?”
  “哎哟,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哎哟喂,我的妈呀,拜托你别吓我好不好?”
  “q!难道我不是查某?”
  “你当然是查某,可是,你老得可以当我老母啦!”
  “你娘的,老娘可是幸运儿,别人想泡我,我还不要呢!”
  “你不要别人,也别找上我呀!”
  “q,老娘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只要你阴阳一平衡,保证好运跟着来。”
  “是吗?”
  “干喝不试一试!”
  “不管了,给伊去啦!”
  说着,立刻伸手很粗野的把那女人抱了过来。
  “啊!要打洞,也别猴急呀!”
  女人想挣扎。
  但是,焦光魁悟的身材,加上是练武的人,好像老膺抓免子似的。”
  “小乖乖,温柔一些些……”
  “哈哈,老查某都喜欢刺檄,越刺激越够劲呢!”
  很快地!
  焦光已一丝不挂。
  到了这个地步,那女人再挣扎也是白搭,还不如坦诚相见。
  所以,那女人也狠快的裸体相见。
  她脱衣的动作,比焦光还要来得快。
  “来吧!老娘已经准备好了。”
  “我拷,熟透的柿子,脱光了衣服,还是挺诱人的。”
  “除了诱人,还要可口够劲”
  “好,老子就嚐嚐你这熟透的柿子,看看够不够味。”
  焦光把他的嘴压在她的嘴上。
  当焦光的舌头伸入她的嘴里绞动时,她发出了低沉的呻吟声,整个人扑倒在他的怀里。
  她激动地扭动起来。
  她有如久旱枯地,突然碰上了甘霖般的飢渴。
  她两臂一环,两脚一夹。
  把焦光身子紧紧裹住。
  裹得密不通风。
  乖乖!
  简直是老树盘根嘛!
  当然!
  焦光也不是省油的灯。
  他虽被紧拥得密不透风,喘不过气来。
  可是,他的右手还能动。
  他右手宛如蛇似的,慢慢地在那女人的大腿蠕动着。
  这女人虽然三十岁了,但大胆绝不输给少女。
  紧绷。
  滑嫩。
  弹性十足。
  当焦光的手爬到了腿内侧时,他的措尖已经触摸到一片绿草。
  绿草上,像下了一阵大雨似的。
  水漫的四处都是。
  可见这女人,被焦光挑拨的快要死了。
  当女人“淫”光闪闪,娇喘着,准备迎接焦光那一支“棒”时——
  骤然,一名小廝急奔进来,禀告:“督军,顺天府有紧急公文送来。”
  焦光一听,那支要进“洞”的棒,立即在洞口停住,吩咐:“拿来。”
  小廝目不斜视,满脸通红,连忙递上公文。
  焦光拆开一看,见是大内失宝已有下落,盗贼踪迹在握。
  他不禁喜出望外,大叫:“快准备!”
  “是!”
  小廝领命而去。
  “真是大凑巧了,你的话果然不错,妳真是幸运人,带给我奸运,你就等我把盗贼搞定,再回来把你搞定吧!”
  他大笑声中,纵下老马,穿上衣服,扬长而去!
  那女人仍旧躺在床上,楞了老半天,才埋怨道:
  “怯,这算什么吗?把老娘弄得欲仙欲死,又丢下老娘不管,真他妈的不是人……”
  ※ ※ ※
  焦光返入内衙中,把中军护标将领“黄泉”、“关照良”两个请来。
  黄泉是关外镶黄旗人,身高九尺,力大如虎,惯使一口“不归剑”。
  关照良是关外白旗人,身高八尺,豹头豹眼,两臂如大金刚,如抱死一条大牛。
  这两个都是典型的关东大汉,有万夫不当之勇。
  焦光把他俩当作左右手,秘密吩咐一番。
  “千万别泄露一个字,快去准备。”
  “我俩办事,督军放心。”
  黄关二人,唯唯诺诺离去。
  他俩回到营里,点了五百名神箭营兵勇,另外五十名差役捕快,分成几个小队,陆陆续续出发了。
  ※ ※ ※
  是晚。
  月黑风高。
  彤云密佈。
  北河沿镇外,忽然出现了幢幢人影。
  人影分左中右三面,包围过来。
  这些人正是捕盗官兵和差役捕快。
  他们朝镇南一间小屋而去。
  这间小屋,从纸窗上,透出一些灯火。
  左右辚舍,已灯熄火灭,黑沉沉的一片,屋中人早已梦周公去了。
  只有这间屋子现出灯火人影。
  屋中坐着三个人,围着一张四方木桌,桌上摆满酒肴,喝得红光满面,仍不罢休,还在划酒拳,畅谈黄色笑话。
  “大鸡鸡!”
  “小鸡鸡!”
  “小鸡鸡呀,勿够看”
  “大鸡鸡呀,ㄉㄧㄥㄎㄛㄎㄛ”
  他们一面划酒拳助兴,还一面比手势。
  “小鸡鸡呀,小鸡鸡!”
  “大鸡鸡呀,大鸡鸡!”
  “小鸡鸡呀,勿够看!”
  “大鸡鸡呀,嘎嘎叫!”
  “小鸡鸡呀,也会叫……”
  “哈哈,小鸡鸡若会叫,你就输了,输了就快说笑话。”
  於是,那个输的人,清了清喉咙,便道:
  “有个呆子新婚后,觉得和老婆做爱,是人间一大乐事。
  所以不分白天晚上,晚上白天,只要那玩意儿一动,就抱着老婆要做爱。”
  “哇操,简直是精神爆炸嘛!”
  “差不多。有一天,他老婆正在河边洗衣服,呆子从田里回来,看到老婆蹲在河边洗衣,就上前抱着老婆,耍她回家作爱。老婆不胜其烦,就伸手在水中抓起一块石头,向河里一丢。‘老娘把那块穴丢了,现在老娘没穴了,住那儿钻!’说完,老婆就走了。
  呆子於是急忙的涉水到河中寻找,一面焦急的说:‘穴呀,你在那里?’这时,有位邻人老头子路过,问:‘喂,你在找些什么?’呆子不好意思说,老头子仍下水帮忙找寻。
  因黄昏水冷,老头于冷得牙齿打颤。
  呆子好奇问道:‘咦,你在吃什么?’
  老头于不由得生气的骂道:‘老子吃你个穴。’呆子听了,更生气的说:‘好啊!原来阮某(我老婆)的穴是被你吃了,难怪我找不到。’!”
  说完后,三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打破了黑夜的沉寂。
  “再说一个,再说一个。”
  “没问题”
  那人应了一声,拿起酒乾了一杯,才又道:
  “有一对王某(夫妻)过年,因年关已近而繁忙,所以没空顾及床第之事。
  直到新年这一天,老婆再忍不住了。
  ‘哇!今天怎么放鞭炮的人这么多?’
  老公回答:‘是店铺开张。’
  ‘唉,店铺都开张了,我的那个地方,不知什么时候才要开张?’‘我们那事不叫开张,叫开印。’
  ‘哦?’
  ‘你那地方像印泥,我是印章,印章放印泥里叫开印。’於是,老公放了串小鞭炮,二人钻进被窝大搞特搞了起来。
  老公兴奋地叫:‘快来开印,别误了良时。’没想到同房子的弟弟,听到了羨慕的一手握着自己的老二,感叹的说:
  ‘唉,他们有印泥有印章,算是开印,我有印章,没印泥的,只好自己打二手鎗,算是开个戳记吧!”
  “好吔,好吔!”
  “来,咱们来为他有料笑话乾一杯!”
  “干”
  “接下来,咱们来玩一种智力测验,我出题,你俩个来猜,两次机会,猜错了,就喝一杯。”
  “请出题。”
  “大鸟吃麵又加胡椒,又加辣椒,你猜他还会加什么东西?”
  “醋!”
  “错。”
  “酸菜。”
  “错,是鼻涕!”
  猜不中的这人,自动拿起酒来喝。
  “捉鸟龟和征服女人,有什么共通点?”
  “爱它!”
  “错。”
  “打它!”
  “错,弄成四脚朝天就搞定了。”
  “哇操,这也是答应。”
  “喝吧,少噜嗦!”
  他们三人,饮酒说笑,笑声莲连,却不知危机四伏,祸之将近。
  至於那个线民曹小二,却是愁容满面的蹲在旁边,待那三个人喊一声:“酒!”
  他就立刻起身,给三人斟酒。
  而日,不时拿眼睛偷望窗外,等待什么似的。
  此时,外面的官兵捕快,已经排成一个圆阵,把北河沿镇东南西北四面,包围起来。
  五十个孔武有力的差役,由黄泉、关照良二人卒领着,掩入镇内。
  他们直逼这间矮屋的窗子。
  虽然,他们极力放轻脚步,但是四、五十人,总不能够没有半点声音。
  屋中的人,已经觉察出来了。
  向北一个大汉,匆然叫道:“小心,外面来了虫子!”
  这是一句黑话,其余两人霍地跳了起来。
  就在这时,屋外倏地山崩地裂似的,一声呐喊:
  “大胆飞贼,偷了皇宫宝物,还在这里喝酒大谈黄色笑话,快滚出来,束手就缚。”
  一个耳朵还穿着耳坠子的黑衣汉,听见屋外喊叫,立即抄起一把椅子,向窗外飞出去。
  关照良掩到窗子旁边,几乎打着,急忙一闪,叫声:“老子罩你娘咧!”
  “砰!”
  “哗啦啦!”
  窗户被椅子一撞,破得七零八碎,倒了下来。
  紧跟着,飞出两条人影。
  这两个黑衣汉,不是别人,正是霍水和李楚红二人,女扮男妆。
  她俩人手执着长剑,骂道:“什么东西在这里吱吱歪歪的。”
  霍水接口说:“是啊,棺材里放炮啊——吵死人嘛!”
  “那里逃!”
  黄泉、关照良二人,大吼一声,双双上前戳住!
  霍水和李楚红好像喝醉了酒,看见官乓包围了起来。
  她俩并不纵上屋顶,夺路逃走。
  反而哈哈大笑,道:“咱们各挑一个搞定吧!”
  霍水叫说.“我就挑这个大黑汉。”
  当下,奔向关照良。
  而李楚红则奔向黄泉。
  黄泉关照良二人,一个使不归剑,一个使关东大刀,双方战在一起,刀剑交击,叮叮噹噹!
  其他捕快知道屋中还有飞贼,正要踢开门,直冲进去。
  “砰!”
  大门突然倒塌,又纵出一个黑衣人来。
  这个黑衣人,当然是杜小虫。
  他背后揹看一个大包袱,只听屋里的曹小二尖声大叫:“快捉住他,快捉住他,他就是盗宝贼,包袱里面的就是珍珠灯哩!”
  六七个差役捕快,一涌而上。
  谁知,杜小虫手起剑落,刺伤两个捕快,身形一幌,拔身纵到屋顶上。
  “叉你个芋头牛奶冰,来追呀!”
  说完,便向北河镇的西南方,飞也似的奔驰而去。
  “追!”
  那二十多个捕快,大半懂得轻功,见杜小虫登高逃走,呐喊一声,纷纷纵上屋顶,直追过去。
  “哇操,还真他舅子的追来。”
  杜小虫一个转身,左手一箝,打出几颗石子。
  “嗤嗤嗤!”
  “请你们呷鸭卵(吃鸭蛋)。”
  石子飞处,有四、五个捕快闪避不及,吃了鸭卵,顿时满口鲜血。
  “噗通噗通!”
  纷纷滚落屋去。
  其他的人不禁大惊,急忙跳下屋顶。
  “哈哈——再见!”
  杜小虫狂笑声中,只一幌身,便不见了踪影!
  斯时,镇外传来一片呐喊声,和火枪声,也不知道埋伏镇外的官兵,有把杜小虫捉住没有?
  哇操!
  杜小虫一个溜了,那霍水和李楚红呢?
  难道他狠心丢下她俩不管?
  可能吗?
  ※ ※ ※
  那二十多个捕快差役,追赶盗贼不着,且还伤了五个同伴,急忙回转身来,围捕霍水及李楚红,看看能否捞一点回来。
  这时侯,霍水和李楚红二人,手忙脚乱,已经有些招架不住。
  其实,她们武功并不见得比对手逊。
  只是酒喝多了,头晕眼花,脚步浮虚,一个身子,活像风摆杨柳似的,左右乱幌。
  霍水一边奋战关照良,一边对李楚红大叫:“阿红,我身子好像在跳霹雳舞吔!”
  李楚红答道:“我也差不多。”
  “怎么办?”霍水叫说。
  李楚红道:“逮到机会就栓(溜)吧!”
  闻言,关照良冷笑说:“想栓,问问老子的关东大刀吧!”
  霍水骂道:“我还关照你娘咧!”
  关照良一楞,讶异问:“你怎知道老子叫关照良呢?”
  “我还知道你放的屁是臭的呢,大棵呆!”
  说着,霍水身子一弯,脚一伸,朝关照良下部踢去!
  哇操!
  正中目标!
  但见关照良捣着下部,哇哇大叫,痛得在原地直跳脚。
  霍水见机不可失,忙叫::阿红,紧栓(快溜)!”
  说完一转身便跑。
  李楚红也连忙把剑扔向黄泉,然后趁隙脚底抹抽,拔身上了屋顶,狂奔而去。
  “快追,别让他们溜了!”
  差役捕快又纷纷追去!
  李楚红、霍水二人,回头一看,见捕快们穷追不舍,便又飞身跳到街上。
  捕快也跟踪一跳,窜到街心。
  李楚红、霍水两人,拚命在前飞跑,捕快们也自后急追,一刻也不肯放松。
  街前街后。
  镇里镇外。
  跳上跳落。
  有如猫捉老鼠。
  追赶了好几圈,好了容易才把捕快甩掉。
  李楚红和霍水二人,躲在黑暗处的墙角,正要商量下一步骤时,忽然背后传来一声暴响。
  “唰!”
  风舞砂飞。
  “哎哟喂,什么玩意?惊死人!“
  二人回头看时,猛见邻街白雾迷濛、两道火星破空飞起。
  “哇!太空船飞射吔!”
  “咱们过去瞧瞧!”
  她俩立即走了过去,几个起落之间,便跳到邻街屋顶上。
  一幕奇景,就在她俩眼前出现。
  ※ ※ ※
  原来邻街下面,白雾起处,是一所高大的宅院。
  楼台亭阁,灯火辉煌,亮如白昼。
  大厦回廊,人进人出,好像十分忙乱。
  霍水低声说:“是有钱人冢闷骚,不是夜宴,就是开舞会。”
  李楚红摇头道:“不对,现在快要三更天了,那里有人三更半夜吃酒,跳舞的。”
  “所以我说他闷骚嘛!”
  “闷骚也不能这样子搞呀!”
  两人心中起疑,不由走近一看。
  只见大厅庭院面前,用竹子高高搭了一座法坛,几乎高过屋顶.法坛前有十几个道士,正在那里掣鼓敲钟,吹奏乐器。
  坛上坛下,插着七星旗,八卦旗,纸人纸马的东西,供臬上摆着香烛、古镜、丹砂、银汞、玉穀、色豆等,还有各种法物。
  烟雾迷漫。
  法坛上这班道士,嘴里不住呢喃,念的是太上道德经。
  坛下站着三、四十人,鸦雀无声,男女老幼都有,大概是本宅内眷。
  李楚红拉了霍水一把,悄声问道:“祸水,你看他们捣什么鬼?这不像是打醮,也不像做法事!”
  霍水一耸肩,说:“你莫宰羊(不知道)那我就更莫宰羊了。”
  “到底捣什么鬼!”
  “哎呀,管他捣什么鬼,你又何必伤这个脑筋,咱们只管阿妈呻麻油——老热(热闹),看老热(看热闹)吧!”
  二人说着话时,法坛上忽然走出四个道人来。
  每人拿着宝剑一把,古瓶一只,向着四面八方不断比划。
  法垣首座,坐着一个黄衣道人,身村高大,面目严肃,手里拿着云拂,口中念念有词。
  念了半晌,忽然放下云拂,提起硃笔,手挥口诵,做作一回。
  然后,两手捧起黄衷,低眉垂目,厉声诵念。
  声音沉闷,越诵越急,却是呢呢喃喃,半个宇也听不出来。
  坛下男女宅者,却现出一副紧张的神情。
  “啧啧,古怪!”
  李楚红和霍水二人,不禁大愕!
  第十八章 烈女最怕缠夫磨
  李楚红和霍水二人,惊愕中忍不住伏在楼头窥望,正要看个究竟,忽然听见法擅上重重一响。
  “啪!”
  黄衣道人大喝一声: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敕令!”
  声音洪亮。
  像响个巨雷似的。
  李楚红和霍水二人,吓了一大跳!
  她俩从头到尾也只听懂了这几句字而已!
  只见那蕞衣道人,把黄表向香烛上面一送,登时燃烧起来。
  香烛之中,立即冲起一道白烟来。
  烟雾直沖云霄。
  她俩不禁抬头看去,法坛对面,大厅背后,隐隐约约,现出一团黑影。
  那团黑影,“嘘嘘”有声,令人毛骨耸然!
  李楚红低声说:“大概是捉妖吧!”
  “捉妖?”
  霍水话声未了,法坛上的黄衣道人,大喝:“好妖孽,还不下来,要等什么时候?”
  说着,把手中的云拂,虚空一指。
  “轰——”
  大厅的屋顶后,一声大震,有如晴天霹雳,吓得坛下宅眷男女,纷纷掩耳。
  “吱!”
  紧跟着,半空中传来惨叫,由屋顶滚落一团庞大的黑影来。
  “吧!”的一声。
  摔在庭院中,把庭前的砖石,撞裂了一大片。
  坛下的男女,叮得纷纷躲入厅中。
  黄衣道人轩眉叫道:“各位施主请看,妖怪已被贫道伏诛了!”
  四个拿剑道人,一齐上前,仗剑执瓶,用剑镇住妖物。
  各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硕大无比的鸟龟。
  “操,是王八!一
  龟壳足有圆桌大小,卧倒在血泊中,头和四爪,作紫黑色,伸出壳外,头已劈成两半,龟血洒满了一地,形状并没有特别。
  不过,乌龟的两只后脚,绑着一双女子的鏽花鞋罢了。
  几个男女下人,十分诧异,互相交头接耳。
  “嘻嘻,这个龟精,大概不是雄的,难道迷我们小姐的,是个母龟不成?”
  “哇!这只龟精不就是同性恋的老祖宗啰!”
  “嘻嘻……”
  黄衣道人故作没听见,把云拂指着地上的大龟说:
  “你们仔细瞧瞧,这还是一只龟精,在东海里修陈,已经有一千七百年道行,作祟害人。本道人上表天庭,得到道祖慈悲,遣来雷将三十六员,佈下天罗地网,才把此妖殛毙。”
  他顿了顿,扫了下众人,又道:
  “各位施主请看,这龟重三百斤多,可是能呼风唤雨,幻化人形,除了此妖之外,还有同伴!”
  众男女一听,立即抬头四看,个个神情显得目定口呆。
  黄衣道人继续道:“妖物虽除,妖气未净,贫道还要持符念咒,退雷将,施神水,涤妖气!”
  说罢,四个道士又再登坛。
  那只死龟放在庭中,像是示众。
  本宅男女七嘴八舌的议论:
  “迷咱们小姐的,听说是一个缘投帅哥吔,原来竟是龟精变的,惊死人啦!”
  “是啊,别的卖讲(不说),单是这样大龟,已经是世间少有了!”
  “咱们过去瞧瞧啥款(怎样)?”
  “青菜(随便)!”
  说归说,可是没有一个敢过去!
  楼顶上的李楚红和霍水二人,却看得一清二楚,逃不过她俩的眼睛。
  当时,黑影一闪,立即雷鸣龟落,内中必有蹊跷,定是一种障眼法!
  虽然如此,但她俩并没有马上揭穿,她们想看看究竟如何?
  “锵!”
  这时候,涂口上的钟钹,又响了起来。
  众道士仍在持法念咒。
  烟香袅袅而起。
  霍水伏在瓦簷上,忍不住前进二尺,半蹲身子,想要看个清楚。
  不料,大厅顶上,刚才跌落龟精地方,又现出一团黑见,笔直的站着,彷佛是个人形。
  李楚红、霍水两人,展目看去。
  夜色沉沉。
  练武的人,眼力不比寻常,她俩已看出了这团黑影人形。
  头大如斗,身躯肥肿,半身露出,探头探脑,面对正南,似乎在窥看李楚红、霍水二人藏身之处。
  她俩十分诧异!
  霍水说:“这是什么东西?我去看看!”
  话声中,身子一伏,手拿长剑,直窜过去!
  李楚红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毁了,这下祸水,又要闯祸了。”
  霍水凌空一掠,已经跳到大厅的房顶后,再定睛看时,那大头怪,突然不见了!
  霍水好奇心一起,不管三七二十一,非看它个究竟不可!
  她遂爬到大厅上去。
  忽听法坛上那黄衣道人,厉声喝道:“斗胆妖魔,还敢猖獗!”
  手中云拂向这边一指,霍水吃了一惊!
  “臭道士在指我?不对!”
  她急忙回头看时,果然黄衣道士不是指她!
  而是指她身后一条黑影。
  那条黑影,距离霍水已不到一丈,头大如斗二张手如箕,向着霍水,像要作势扑来。
  不错!
  就是刚才那只大头怪!
  “我的妈呀!老公,快来救我呀!”
  霍水盯得哇哇大叫,急忙扬手打出金刚镖暗器。
  金刚镖才出手,黄衣道人把云拂一挥,已经飞出一条白线,破空射来。
  霍水只顾用针去打怪物,怪物双爪一扬,便缩了回去。
  “叮!”
  金刚镖被怪物扫落。
  就在这时,那条白线已经飞到。
  霍水正庆幸救兵及时来到。
  谁知,她高兴得大早了。
  那条白线不杀怪物,却直射霍水而来。
  “操,怎会这样?”
  霍水出其不意,猛觉背后一阵刺痛,似被尖的兵刃扎了一下。
  “哎哟!”
  又是一道白线飞来!
  霍水当堂站立不住,“骨碌”,一下子滚落庭中去了。
  “啊——”
  庭中男女尖声喊叫。
  “叫春啊!”
  霍水一面骂着,一个“鲤鱼打梃”跳起身来。
  法坛上那黄衣道人,又大喝:“大胆妖物,还不受缚!”
  喝叫声中,云拂向外一甩,几个道士见了,连挥法诀。
  霍水刚刚窜起来,又“扑”一声跌倒。
  李楚红伏在附近民房上,火光反射之下,却看不大清楚,也猜出几分来。
  “妈的,臭杂毛,什么东西吗?”
  她勃然大欲,身形一动,跳了下来,几个起落,窜到庭中来。
  “臭妖道,使障眼法来害人,不伯天打雷劈,天诛地灭,绝子绝孙!”
  李楚红一面叫骂,一面飞扑向法坛。
  本宅男女眷纷纷惊叫:
  “不好,又来了一个妖精呀!”
  李楚红人末窜到,暗器先发。
  “嗤!”的一声。
  金刚镖直打黄衣道人。
  金刚镖是她们十八女金刚,共同使用的暗器,由纯钢打造,表面再漆上金色的一种飞镖。
  李楚红也不管金刚镖,有没有打中黄衣道人,便纵身过来。
  然后,俯身抓住霍水,往肋下一抱,双足用力,往东墙纵去!
  此时,黄衣道人身形一闪,拂尘又是一指,叫道:“孽畜,还想逃走!”
  “不栓(溜)才怪!”李楚红叫说。
  “逃得掉贫道的手掌吗?”黄衣道人大喝。“降魔杵!”
  闻喝,一旁的护法道人,立即把降魔杵一扬,答道:“来了!”
  旋即,云拂和降魔杵,同时发出两支暗器。
  李楚红一个踉跄,肩头上热剌刺的,挨了一下,当堂“噗通”跌倒!
  霍水也滚落地上。
  法坛上八九个道士,一窝蜂跑下来,叫道:“快把妖怪捉住。”
  一时间,叉是降魔杵,斩妖剑,绑鬼索,打仙鞭,把她们两个团团围住。
  李楚红、霍水二人,负痛之下,互望一眼,一副莫可奈何,又有些焦急。
  霍水急得快哭出来了。
  “阿红,怎么办?这一局好像是戏外戏,不在老公的计划中吔!”
  李楚红懊恼道:“老公的计谋,这下准被咱俩毁了。”
  “卖屎(不行),咱们拚吧!”
  “对,拚,不然那有面子见老公。”
  於是,两人在骤痛之下,猛然纵起身来,挥动长剑拚斗起来。
  但是人单势孤,这些道士个个本领高强,手脚灵活、动作俐落。
  绑鬼索飞出来,先把两人套住,一拉便倒,打落乒刀,就要上绑。
  李楚红霍水用尽气力挣扎,遍地乱滚。
  这些道士捉拿妖精,绑绳手法十分老练。
  点腰肋。
  扭臂膊。
  抓大腿。
  很快的把两人捆上,紮粽子一样,她俩人竟然被捕了!
  这杜小虫要是知道的话,准跌破他眼镜好几副的。
  李楚红和霍水,又惊又怒,抗声大骂:“妈的,我们不是妖精,我们明明是人,你们目啁(眼睛)被大便糊到了是不是?”
  道士却不理会,拿了狗血,蒜汁等,朝她俩头上泼去。
  顿时,李楚红和霍水二人,被浇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两人喘着气大叫:“我们不是妖怪,我老公飞天猫会找你们报仇的,还不快点放开我们。”
  可是,那些道士当她俩的话,是在放屁。
  宅中人只有害怕,站得远远的。
  一个红鼻子的道士,举降魔杵,在她俩头顶上敲了几下。
  “你两个妖精,真会叫,烦死人了。”
  这一打,把两人打得脑袋发昏。
  接着,又从他脚下,取出两样东西来,俯身一托两人下颔。
  “干什么?”
  红鼻子道士冷笑一声,并不回答。
  两人在迷惘中一看,原来是两只发臭的袜子。
  “我的妈呀,好臭哟!”
  “嘿嘿,这可是贫道是下精华,便宜你们两个妖精了。”
  说着,不管四七二十八,给她们每人一只,硬塞在嘴里?
  李楚红和霍水二人,险些被臭晕过去。
  “哈哈——”黄衣道人纵声大笑,道:“好孽畜,在本道人面前,还敢捣鬼,可知道本道人法力无边吗?”
  说着,提起硃笔,写了神符两道,向身边道士一挥手,两个道士走了过来。
  黄衣道人低声向他俩说了两句话。
  两道士接过神符,匆匆下坛,将神符贴在李楚红和霍水额头上。
  李楚红和霍水二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此时,黄衣道人向众人说:
  “这两个是蛇精,神通广大,防他化形遁走,用祖神的神符、镇住她们太阳官,她们就算有通天本领,也逃不掉了!”
  宅中那些男女家卷,惊魂甫定,纷纷走过来看。
  见两个妖人,满身都是黑狗血,被捆在地上二动也不动,这才放下心来。
  有个年老管冢点头说。
  “老汉今天五十多岁,还算第一次开眼界,老刘你看,这两个蛇精比起刚才的龟精,还要利害吔,有了这些法物,还没有现出原形哩!”
  “是啊,是啊!”
  几个男女仆人纷纷点头。
  黄衣道人端坐在法台上,向各人朗声道。
  “无量寿怫,这两个怪物,乃是龟精的同党,就是蛇妖。
  现在,虽然被贫这施法擒住,但这两怪与龟精又不同……”
  “哦?怎么不同?”
  “这两个蛇妖比龟精,还多出五百年道行。”
  “哇,那不就有二千多年的道行!”
  “不错,所以虽在法物镇压之下,仍未现出原形,还可呼风作怪,吐雾迷人,我们千万别让他暗施神通,化形逃走了!”
  此言一出,众人又心惊胆颤起来。
  黄衣道人又吩咐护坛道士,分出一半人来,道:
  “这两只蛇妖有七十三变神遍,比孙悟空多了一变,你们千万要小心,快持贫道的法牒,将两妖精押回观中。”
  “是!”
  “贫道回观后,发动三昧真火,以七七四十九天工夫,逼出两妖精内丹,她们便会现出原形了。”
  众人听了,脸上都现出了笑容。
  黄衣道人又说:
  “等他们现出原形后,贫道再运用飞剑,把他们的魂魄诛灭,替本宅永除妖气,阖家平安!”
  说完,又在法台上作起法来,高声诵咒。
  良久,才提起硃笔,写好法牒一纸,交给道士,又将法水,颁赐众人。
  “你们每人喝一口,使可以永祛妖毒,强身体健,活过一百岁,岁岁平安,无病无痛,百子百孙,一团和气。”
  本宅男女听了,佩服得五体投地,个个争相喝着那法水。
  李楚红和霍水二人,不能动,也不能言,心中却大骂:“全是一群无知的蠢蛋,被骗是活该!”
  只听黄衣道人大喝一声:“把两妖精带回去!”
  “谁敢带着皇上要的人!”
  人随声现,楼顶连连纵下一票人马,为首的是黄泉和关照良二人。
  本宅内眷见状,惊得大叫:“啊!交来了这么多的妖精!”
  黄衣道人也是一怔!
  黄泉喝道:“无知的死老百姓、我们不是妖精,我们是九门提督的人。”
  黄衣这人一听是九门提督的人,脸色骤变!
  “你们随便说说,叫贫道怎么相信你们是九门提督的人?”
  黄泉由怀中取出一面牌子,道:“这就是九门提督的识别证。”
  黄衣道人见了那瑰腰牌,再看看黄泉身后三十几个着捕快衣服的人,这才没话说。
  关照良道:“这两个不是妖精,他们是皇上要捉拿的大盗,我们要把人带走。”
  闻言,黄衣道人险些气结。
  他没有想到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来。
  而且又是皇上要的钦犯。
  这下只好自认倒雩啦!
  李楚红和霍水二人,却暗暗自喜。
  “嘻嘻,这下有救了!”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呢!”
  ※ ※ ※
  黄泉和关照良,带着李楚红、霍水二人,又回到了曹小二家中。
  屋内灯火亮着,臬椅倾倒,菜餚满地,傢俱凌乱不堪。
  曹小二却已经不知去向,
  “曹小二,曹小二……”
  黄泉一连喊了几声,曹小二才由竹淋下面,钻了出来。
  “见两个盗贼被捉,这才吁了一口大气。
  他上前仔细打量李楚红、霍水两人,然后“啧啧”摇头说:“乖乖,真惨!你们两个到底是人?还是鬼?怎地全身又是血,又有蒜头味!”
  李楚红这时塞在嘴里臭袜子,已经拿掉了。
  “唉!麻婆子的里脚布,说来又长又臭呀,改天有空再说给你听吧!”
  “那就别说了!”
  此时,关照良插嘴说:“喂,曹小二,你也和我们到京城去作证人。”
  “没问题。”
  曹小二点头答应,一面披上外衣,一面又问:“大爷,如果这两个盗贼,真是皇上老子要捉的御犯,咱有赏金吗?”
  “当然有赏。”
  “赏金多少银子?”
  “少说也有一百两。”
  “哇,真的?”
  “知府大人和提督军,不会骗你的,走吧!”
  “这下跩了,又可以泡妞啦!”
  曹小二欢天喜地的,连屋中打破的东西,也顾不得收拾。
  众捕快见他神气活现的德性,不由暗暗偷笑。
  ※ ※ ※
  一行人押着李楚红、霍水,走出镇外。
  “唿!”
  突然号角响起,接着黑影里走出许多人来。
  这些人都是神箭营埋伏的官兵。
  关照良问他们:“刚才那个揹包袱的贼人,有没有把他捉住?”
  弓箭手回答:“禀告两位大人,贼人像一阵风似的逃走了,我们没追上。”
  关照良骂道:“我罩你娘的,跑的有风那样快吗?”
  “差不多了!”
  “朝那里逃去?”
  “他沿着河边跑,我们向他射了几十支箭,轰了两排火枪,还是没有把他轰着。”
  “罩他娘的熊,这么神。”
  “后来,那贼人‘噗通’一声,跳进河里了,等我们追上时,已经看不见他人了,也没看见他浮上来,不知道他泅水逃了,还是淹死了!不过,前面的弟兄还在搜呢?”
  这时,天色已大亮。
  北河镇的地保镇长,听说九门提督派人到本地来捉大盗,慌忙赶了过来。
  一方面想看个究竟,一方面看有投有便宜可捡。
  那些差役捕快,却狐假虎威的说:“你们这里窝藏大盗,事先不知情,事后又不报,你们是不是吃饭的?”
  “是是是!”
  “我们兄弟现在到来,把飞贼捉住了,你们想要来分功吗?还不滚你妈的蛋!”
  那些地保一听九门提督来捉贼,早已叮得屁滚尿流,恐伯来人捉不到贼,发起横来,给他们加上一个知情不报的罪名。
  那就倒了八辈子的霉。
  所以,被捕快一喝滚蛋,却像是皇恩大赦一样,唯唯诺诺退了下去。
  ※ ※ ※
  这一次,官兵捉强盗,官府方面上共伤了五个捕快,捉住两个大盗。
  可算是大丰收。
  黄泉和关照良二人,好不威风,走起来却有风哩!
  他们一路上前呼后拥,把李楚红和霍水五花大绑,押回北京城里。
  人马才进正阳门,九门提督衙门已经接到快报。
  所以,他们大队人马一入正阳门,便有两架囚车,在城外等侯。
  一见他们抵达,便把两个大盗装入囚车里面,吆喝着直入城去。
  这个时候,整个北京城也轰动了。
  被关在囚车里李楚红和霍水,不但不怕,反而还互相扮鬼脸。
  哇操!
  难道她俩不怕杀头?
  一般人听说官府捉住两个飞贼大盗,还是皇上要拿的钦犯,纷纷抢着来看。
  人潮汹涌。
  万头钻动。
  人人都想挤上前去,一睹飞贼的庐山真面目。
  李楚红和霍水面不改色,有说有笑,一副蛮不在乎的神气。
  众人对她俩品头论足。
  她俩也不甘寂寞,看着汹涌的人潮,兴奋叫道:“哇,比阿妈呷麻油,还要老热(热闹)!”
  霍水突然问道:“阿红,昨晚你说的那个谜语‘仙人掌小便’,到底要猜什么?”
  “嘻嘻,刺鸟嘛!”李楚红笑着说。
  霍水喃哺的道:“刺鸟?仙人掌有刺,小便要用小鸟,格格,果然是刺鸟。”
  一旁押车的捕快,听到她俩还有闲情有说有笑,不禁纳闷不已!
  难道世上还真有不怕死的人?
  没有。
  除非他是死人!
  官差们见人潮越来越多,挤得水泄不通,便老实不客气,掸动马鞭来。
  “吧吧吧!”
  一阵乱打。
  打得这些看热闹的人,叫苦连天,纷纷后退,让出一条路来。
  囚车才能够通行,直驶到九门提督府。
  ※ ※ ※
  焦光一听大盗捉来,不禁大喜!
  他在那老女人乳房上,章重的一吻,喜道:“幸运的查某,你果然带给我好运,回头我定好妊补赏你,别穿上衣服,等我回来。”
  那女人是老牛吃嫩草。
  当然会等啰!
  她笑瞇眯地送走焦光。
  焦光吩咐捕快道:“先把两个大盗关进大牢,等侯明日三司会审!”
  什么叫三司会审呢?
  原来前清时候。凡是告御状的,或是皇上敕令捉拿的叙犯,就是三堂连署,三司会审。
  所谓三司,就是刑司尚书、御史台、顺天府尹,三个主管刑事官员,连同会审,就是三司会审。
  总之,不是重大案情,决不致惊动三个主管刑事官员!
  九门提督吩咐把两个大盗收监之后,三司衙差役,纷纷向顺天府请求。
  “大人,盗宝的飞贼已捉到了,小的被监押在牢里的老婆小孩,请大人特降鸿恩,释放了吧!”
  顺天府尹尤鸟,只得答应了。
  “好,吩咐下去,把各捕快差役老少眷属一干人,一律交保释放。
  这个命令一下,欢声雷动。
  “大人够意思!”
  “大老爷皇恩浩荡!”
  “大老爷不是人,是神仙下凡来。”
  一时之间,把尤鸟捧上了天。
  其实,九门提督派人夜捕大盗这一幕,完全是由杜小虫和金十八串演而成的一套滑稽戏。
  报案投官的线人曹小二,就是连蓉包扮的。
  李楚红、霍水被黄衣道人,泼狗血擒住,那是纯属意外。
  在杜小虫的计划中,李楚红、霍水二人,应该被九门提督的人擒住。
  不然后面的戏,就唱不下去。
  好佳在,最后还是又落到九门提督手上。
  所以,杜小虫这部好戏,还要继续导下去。
  ※ ※ ※
  是晚。
  顺天府里大忙特忙。
  大堂上,重新佈置公案,准备明天三司会审。
  差役等人,一直忙到二更天后,才准备妥当,休息睡觉。
  “叩!叩!叩!”
  三更天了。
  静悄悄的大堂上,突然由屋顶上,飞纵下两个黑衣人来。
  这两人身材苗条,前凸后翘,行动敏捷,只一弯腰,便钻入左右两张公案下面。
  公案十分大一张,长一丈二,纵宽四尺有余,四面用呢绒始围遮盖。
  如果,一个人躲在桌子下面,还真不容易发现!
  怪不得那两个黑衣人,会往那里躲。
  “天快亮了吧?”其中一人问。
  另一人笞道。“快了!”
  不久——
  东方现出了鱼肚子白。
  天色也渐渐放亮。
  大堂上,又热闹忙碌起来。
  堂下石级站满了红缨帽的差役,和着蓝号衣的官兵。
  个个提枪提刀。
  弓上弦剑出鞘。
  威风凛凛!
  吊里吊气!
  杀氮腾腾!
  内外戒备,如临大敌!
  “轰!轰!轰!”
  晌午一过,顺天府衙门外,号炮三晌。
  躲在公案下的黑衣人,轻声道:“来了!”
  谁来了?
  是三司大员。
  “嗯,好戏就要开锣啦!”另一人似乎显得特别兴奋!
  不错!
  三司大员正坐着八人抬的官轿,仗阵浩大,鸣锣喝道而来。
  官轿才拾进辕门,堂下喊了一声:“老爷来了!”
  三司大员同时下轿。
  第一顶轿,是刑部主事郝尚书。
  第二顶轿,是御史包阴天。
  第三顶轿,才是顺天府尹尤鸟。
  三位官司,翎顶辉煌,全副朝服袍挂,威风八面的走进来。
  那款神气,绝不逊於包青天。
  衙役又喊:“大人升座!”
  三位官司互相拱了拱手,郝尚书官阶最高,坐了正中公案,包御史坐了左侧,尤知府坐右侧。
  三位官司升座之后,堂下又喊了一声:“大人升冠加座,把钦犯押进来!”
  这时,辕门外看热闹的人,真是人山人海,比昨天押解大盗进城时,还要多出好几倍。
  这些人,真不知从那里涌来的。
  “铛铛铛!”
  就在人潮最汹涌,达到涕点的时候,忽然远处博来一片铜锣声。
  有人喊道:“钦犯来了,快快让路!”
  人丛中推出两辆囚车来,正是李楚红和霍水。
  但见她俩满身镣铐、手铐、脚炼、项铐,还有身上捆的铁炼。
  车前车后,贴满了捕快官兵,大呼喝道:“让开,让开!”
  李楚红对霍水笑道:
  “拷,恭迎皇上老子大概也役有这么大的仗阵,这下咱们可开了洋荤了,很够瘾吧!”
  霍水笑着说:“格格,我连作梦都会笑醒哩!”
  囚车一直来到辕门面前,在捕快官兵拥押下,打开囚车。
  “小心,重要关头,别叫人劫了去!”
  立即,十几个孔武有力的捕快,把李楚红、霍水两个挟着,提了出来。
  众星拱月似的,拥入衙内。
  堂下兵勇多的数不清,刀枪如林,看见飞贼解来,喝了一声:“威武!”
  然后,有人喊道:“票告大人,飞贼已经押到!”
  郝御史一听,立即向左右说:
  “快把飞贼提上堂来,让我看看这两个盗贼,什么长相?是不是三头六臂,还是多了对翅膀!”
  “遵命!”
  左右轰诺一声,吩咐提堂。
  盏茶工夫不到,满身镣铐的李楚红、霍水,已经提到堂前。
  可是,她们两个都是直挺挺的,不下跪。
  “啪!”
  郝御史把惊堂木一拍,厉声喝道:
  “好个大胆的狗强盗,见了三司大官,还不下跪,平日为非作恶,可想而知,来人啊,把他俩推倒下地,先打一百杀威棍!”
  “遵命!”
  十几个差役应诺一声,立即过来。
  他们一推再推,想把两人按翻在地。
  怎料,李楚红和霍水二人,一动也不动。有如大树盘根似的。
  李楚红笑道:“哎呀,别浪费力气啦,咱们脚底早被快乾胶黏住了,推不动的?”
  十几个差役不信邪,使尽吃奶气力,仍然不能推动她俩一下。
  李楚红又笑说:“我没有讲白贼(说谎)吧!”
  尤鸟见了,觉得太不像样了,喝道:“拿夹棍来,看她们跪是不跪!”
  闻言,李楚红和霍水,不由暗惊!
  哇操!
  这市棍夹下去还了得,细皮嫩肉的手指,不都要受伤。
  霍水可是最宝贝她的纤纤十指呢!
  “大人,有事好商量,千万别用夹棍!”
  尤乌冷笑道:“怕痛了是不是?那还不快跪下。”
  霍水说:
  “我不是怕痛,我是怕伤了我漂亮的手指,它们细皮嫩肉,是我全身最性感的地方,也是我老公最喜欢的,你们若伤了它,我老公会心疼的。”
  众人听了,全都被她的话搞糊涂了。
  尤鸟一拍惊堂木,喝道:“公堂之上,少胡言乱语。”
  霍水说:“我才没有乱哈拉呢(乱说话)!”
  尤乌见越扯越离谱,忙道:“夹棍侍候!”
  “哺!”
  就在这时,猛听大堂上,传来一声大响。
  霍水笑道:“哈哈,尤大人,是你在放屁是不是?哎唷,好臭吔!”
  尤乌脸红脖子粗,辩说:“我才没有放屁,大堂之上,就算有屁,也不能随便放,我怎会放屁呢!”
  一时之间,大堂之上,众人窈窃私语,显得有些纷乱。
  李楚红和霍水二人,却趁这个机会,丰臀猛地一摇,手脚一挣一扎。
  旋即——
  满身手镣脚铐,爆炸似的,爆了开来,
  紧跟着,李楚红、霍水二人,娇喝一声,左拳右脚,把近身几个差役,打倒在地。
  “嗄——”
  堂下兵勇哄的一声,纷纷提刀拿枪,包围上去!
  三司大官高声叫道:“不要放走飞贼,谁捉住重重有赏……”
  怎料,叫声末了,左右两张公案台底,台围一掀,窜出两条人影。
  “赏?赏你个白云吞!”
  说着,把手一扬,两团白色东西,掷向公案上面。
  “枰!枰!”
  那团爆了开来。
  白雾迷漫。
  三司大官惊叫一声,连人带椅仰翻在地!
  “快闪!”
  李楚红、霍水呼叫一声,身形一幌,飞鸟掠空似的,拔上大堂簷顶。
  那两个黑衣人,却高叫:
  “臭鞑子听着,我们是飞天猫的牵手十八女金刚,大内三宝是我们偷的,与人无干,要是你们再乱抓人,就要你们狗命,走!”
  一拍手掌,也飞上屋簷去了。
  两个飞贼,两个同党,总共是四个人,在万目睽睽下,从容溜走。
  满堂捕快中,也有不少身怀武功的人,本来可以追赶,却放弃了。
  原来,三司大官吓晕在地,不知是生是死,那还顾得追贼?
  众人纷纷上前扶救,只见三位大官,个个揉着眼睛,不住的乱叫。
  “哎呀呀,甲夭寿……”
  原来,抛在公案上的,不是什么物件,是两个石灰包。
  石灰用硝弹包看,一抛在公案上,便爆炸开来,石灰则四处飞溅。
  把尤乌三位大官的双眼迷住。
  场面惊险万分。
  等到差役捕快,把三人扶起身,抹净了面上的石灰后,飞贼已经乘机溜了。
  溜得没了一些踪影!
  半晌——
  包阴天等惊魂甫定,见飞贼已经逃得无影无综,两副镣铐整整齐齐的放在地上,不知笑还是哭?
  但可以想像的,他们三个心中一定是又羞又恼。
  尤鸟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叱喝:
  “你们这些没有用的奴才,朝廷的米虫,怎的目啁金金,看着飞贼逃走?那个报案线人曹小二在那里?快提他上来!”
  “是!”
  左右正要到堂外去。
  忽然辕门外,一片汹涌,十几个差役气急败坏的,由外跑了进来。
  “噗通,噗通!”跪下禀道:
  “报告大人,刚才堂上飞贼逃走之时,那个线人曹小二,突然捉狂,拳打脚踢,把身边几个弟兄打得七零八落。”
  “骂你们是米虫,一点也没骂错。”
  “是,大人说的好,说的呱呱叫,咱们都是朝廷的米虫。”
  尤鸟气道:“不是咱们,是你们!”
  差役惊恐说:“是,是你们。不,不,是咱们,不是大人你们!”
  “真是米虫,气死人啦!”尤乌道:“继续说下去!”
  差役便说:
  “咱们被打得落花流水,他就踩着各人头壳(脑袋),跳上辕门对面一家豆腐屋顶,临走时还说了几句话……”
  “什么话?”
  “不能说!”
  “又没有偷人,干嘛不能说?”
  “大人,是您要小的说的,可不能怪罪小的。”
  “说——”
  “曹小二说:我不就你老母,你都莫宰羊我是你老子。”
  闻言,尤乌气得吹鬍子瞪眼,叱喝:“大胆!”
  差役叮得直打抖索,说:“是曹小二说的。”
  尤乌喘了口气,才又道:“他要逃走时,你们都不管吗?”
  “有管,神箭营的兵勇射了三四排箭,可是都不管用,所以才来特报告大人,请您定夺!”
  郝尚书听见连线民也逃了,气得吹鬍瞪眼,一拍公案,叫道:
  “反了反了!原来这线民也是飞贼假扮的,报官投案,却是一幕扯猫尾的把戏,存心来戏耍本官,真是无法无天。赶快通知九门提督,关上城门,挨家挨户,给本官全力搜索!”
  一声令下,那些衙役捕快,那敢怠慢,纷纷出动!
  三位大官之中,还是尤鸟比较细心,他一方面吩咐顺天府所有差役,全数出动。
  一方面却另外派出一队人马,到北河沿镇上,拘捕地保镇长,看看曹小二那一间屋,是不是窝赃藏贼的地方。
  将近午时。
  首先回来的是到北河沿去的差役,向尤鸟报告。
  “地保镇长已拘来了。”
  可是,那间屋子的屋主不是曹小二,而是个又聋又老的老头子。”
  尤乌问:“曹小二这人呢?”
  “曹小二不但不认识,就是整个北河沿镇上,也完全没有这个人。”
  “那盗贼又怎会霸佔老头子的屋呢?”
  “这又聋又老的老头,是属下们在土牢里救出来的,大概是被飞贼打昏关在土牢!”
  “唉,又是件无头案!”
  尤乌喃哺的叹说。
  北京城又戒严了好些日子。
  可是,杜小虫十八女金刚,以及金十八等人,早已经离开京城,踏上通往牛肚村的路上了。
  ※ ※ ※
  官道上!
  有两条人影一前一后在追逐。
  “哇操,金十八等等,我还有话要说呢!”
  前面的金十八并没有停下脚步,一面继续走着,一面叫道:“你还会有什么话说?”
  杜小虫追上前去,说:“就是昨个晚上,我跟你说过的事嘛!”
  “什么事?我已经忘了。”
  “哇操,就是那句话嘛!”
  “那句话?”
  “哇操,我想泡你这句话。”
  “哦?”
  “你考虑了一个晚上,到底考虑好了没有?”
  “考虑好了……”
  “哇操,答应了!”
  “你那些牵手(老婆)不会呷醋?”
  “啊哈,绝对不会,你看看她们,个个和蔼可亲,温柔慈祥,笑颜绽开,相亲相爱,羨煞死人啦!”
  这个金十八似乎有些同感。
  “啥款(怎样)?还有问题吗?”
  金十八沉吟了下,才说:“我有个别人莫宰羊的秘密。”
  “废话。”杜小虫道:“别人知道了就不叫秘密,到底是什么秘密?”
  “我是个大食婆,很会吃的。”
  “小事一件,我冢米缸是特大特大号的,撑死你绝没问题。”
  金十八娇羞道:“我说的不是吃饭的吃,是‘性’方面……”
  杜小虫一楞,才会意过来,说:
  “这个你安一百二十一个心,我这一‘根’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搞到你欲仙欲死,说有多爽就有多爽,这下可答应了吧!”
  “谁知道是真是假,又没有物证、人证,光说无凭。”
  “物证就在这里。”
  说着,杜小虫把裤子一脱,露出个‘老二’,笑道:“够大条吧,你看还能转弯呢!”
  金十八哇哇大叫:“啊——我不要看物证,快收起来吧!”
  杜小虫笑道:“可以答应了吧?”
  “哼!大条是大条,就怕中看不中吃……”
  “啥郎讲的(谁说的)?”
  突然传来一片女人声响。
  接着,半空中飘落一群人。
  是女人!
  这夥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楚红等十六人。
  她们每人手上,都拿着一块大张布条,上面都写有字。
  “我们都是人证,请看!”
  金十八定睛一看,她们手上拿着的布条,上面写着:
  “欢迎欢迎
  童叟无欺
  金枪不倒
  包君满意”
  金十八终於笑了!
  杜小虫一见这字条,哇哇大叫:“哇操,童叟无欺,太夸张了吧!”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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