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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幻境:凝固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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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年幻境:凝固的时光
第一章:永恒之城——罗马
  那是一座位于亚平宁半岛上的繁华城市,代表了一个时代,以及它的追随者们构筑的艺术之巅。羡慕着远古神袛的人们用双手聚集起一个财富与信仰的花园,并且在心中为这里镶嵌上无数炫目瑰丽的珍宝。
  罗马曾经不断被掩埋起来,不断遭到毁坏,但它从来没有消失过。这座永恒的城市历经中世纪的劫掠,最终得以保存下来。寻宝的人、考古学家、文人和政客们来到这里,在废墟中寻找蛛丝马迹,凭吊前人或是再续辉煌。
  它总是保持着一种充满生命力的气息,放眼全世界的大城市,唯有在罗马,古老的过去才会和人们的日常生活如此紧密地交织在一起。只要带着好奇心和敏锐的目光,人们随处可以看到古老的巴洛克喷泉和古神庙的石柱。随着时间的流逝,城市在不断扩张,建筑在不断更新,并且逐渐和不同时期、不同风格的古建筑融为一体。这种规划在其他城市会受到人们的诅咒,但罗马人认为它是伟大的奇迹。正是这些建筑,把20世纪和古罗马帝国连在了一起——这些建筑气势太恢弘,地位太尊贵,人们不可能将其一毁了之。
  古老的竞技场、万神庙以及图拉真圆柱是罗马光辉的象征,历经岁月风霜,如今依然存在。这样一种物质上的延绵不绝,足以解释罗马不寻常的命运。有多少个城市、多少种文明能够像罗马一样,在人们忘却之后又突然被发现。它的命运随历史波涛翻卷,那些宏伟的古代建筑遗迹共同诉说着一个帝国的沧桑——罗马不死,光荣永在。
第一节:梦想剧场
  从古代开始,罗马人就在房屋之上建造房屋:图拉真的公共浴场建在尼禄的宫殿“金屋”的废墟之上:戴克里先的公共浴场则建在两座神庙之上。罗马人通常都不会毁掉这些地底下的建筑物。即使他们在旧建筑上不断新建时也从不清理那些坍塌的石柱。举世闻名的大竞技场原名“弗拉维奥露天剧场”,其地基便是尼禄皇帝“金屋”中的一个小湖。
  公元72年,维斯帕西安皇帝开始兴建这个象征着奢华享乐地庞大建筑,至公元80年提图斯皇帝最终完成,历时8年之久。由于修建竞技场的两个皇帝以及后来完成竞技场最后一层建筑的统治者都属于弗拉维奥家族,即古罗马弗拉维奥皇朝时期,故又称“弗拉维奥露天剧场”。整个建筑物占地两万平方米,外观呈正圆形,俯瞰则为椭圆形,可容纳9万人。高耸的围墙由精致的圆柱进行装饰,每层都采取不同的风格。粗犷质朴的多古斯式、优美雅致的爱奥尼亚式以及雕饰华丽的柯林斯式自下而上,分层排列。圆柱之间的拱门设计使剧场的外观摆脱了沉重感。另外,为了克服规律分布的拱门和圆柱带来的单调与枯燥,在第二、三层的每个拱门中都立着一尊大理石人物雕像,据说每个雕像都不尽相同,神态各异,栩栩如生。
  古罗马人就是带着这样一种艺术的眼光来修建这座庞大建筑的。当然,作为实用性的体现,后世的人们很容易从剧场上下合理舒适的设计中捕捉到古罗马人无与伦比的聪明与享乐主义精神。剧场内为阶梯行看台,据史料记载,当年的看台分为3个区:底层是皇室、贵族、骑士阶层的座位,第二层是市民席,最高层则是平民区。在平民区上部还有一层,是专为妇女们保留的,其座椅为木制。再上边还有一个较大的平台,那里可供观众随意站立观看表演。顶部的遮阳篷设计可以为人们提供舒适的观赏环境。为了安全,看台前专门建有高高的栏杆护墙与表演区相隔。底层的第一排是皇帝及其随行人员的专座,用整块大理石雕刻而成。该区的其他看台座位则为元老院议员、祭祀、法官、贵宾以及后来的主教所设。剧场还专门为观众进出建有四座大型拱门,当然,伟大的皇帝陛下进出自有其专设之门。这座剧场曾经是斗兽、竞技、赛马、歌舞、阅兵和进行模拟战争的场所。当时为观赏水战,甚至能够引湖水进场灌成水池。昔日长达70米的巨大舞台已不复存在,呈现在人们眼前的只是过去供演员化妆、角斗士做竞技准备和关闭野兽的地下走廊。
  两千年前上演的振奋人心的悲喜剧,人头攒动的壮观景象在角斗的残酷阴影中慢慢消失,直到坍塌与劫夺的命运到来。随着帝国的倾覆与异族铁蹄的践踏,这里曾一度荒凉颓废,甚至成为人们寻找建筑材料的理想场所。即使如此,“弗拉维奥露天剧场”仍然被称为古代竞技场所的典范,而现代体育场的建设也正是脱胎于此——尤其是贵宾席和顶部的遮阳设计。今天,这个庞大而破败建筑的象征意义远远大于实用意义,它是现存最著名、规模最大的古罗马建筑,和附近的罗马广场与帝国广场一同目睹了古罗马帝国荣耀无比的鼎盛时期。
  从大竞技场通往提图斯凯旋门的大道上,矗立着罗马最大的凯旋门——君士坦丁在312年密尔维奥桥大捷后建造的凯旋门,以纪念在皇帝梦中出现的十字架。这个凯旋门混杂着高雅和庸俗的趣味——在君士坦丁时代,由于手工粗糙,于是人们就将图拉真凯旋门完整无缺的石块都拆下来用在这里;描绘罗马皇帝作战及得胜的雅典风格的优美浮雕则是从奥莱里欧皇帝时的建筑物上取来。因此这座建筑可以说是一件历史碎块拼接成的艺术品。在靠近拱门的路基上可以看到一个圆圈,公元1世纪,这里曾有一个名为“麦达·苏丹特”的锥形喷泉。
第二节:帝国的心脏
  在罗马人的神话传说中,帕拉蒂诺山丘是罗穆路斯最初建城的地方,而考古学家也证实了这座山丘是人们最早的定居地之一,其历史可追溯到公元前9世纪~公元前8世纪。在许多年后,这里兴建了一些村庄和壮丽的皇宫。到公元1500年时,帕拉蒂诺山丘的很大一部分已经成为了罗马贵族法尔内赛的别墅花园。在绿树掩映、风景迷人的帕拉蒂诺山丘上,其他遗迹还有齐贝莱神庙,它是为了供奉大地之母而在公元前204年修建的;奥古斯图斯的妻子利维亚的住宅中则保存着一些有趣的壁画遗迹。高大宏伟的弗拉维宫殿和奥古斯塔纳宫殿俯瞰着古罗马广场,它们曾是最大的皇帝私人住宅。
  古罗马广场也被称作古罗马市场,它坐落在帕拉蒂诺、卡皮托尔和埃斯奎里诺三座山丘之间,通过“圣道”与大竞技场相连。提图斯凯旋门坐落在“圣道”的最高处,它只有一个拱门,是为了庆祝公元l世纪末征服耶路撒冷之战绩而兴建的。罗马人最早使用了混凝土技术,而且将从希腊沿袭过来的方格式建筑改进成了拱形建筑,这是建筑史上的一大进步。罗马人的世俗生活和宗教生活都在这些广场上进行,帝国的政府和司法部门也坐落在这里。这里聚集了辉煌时代的无数建筑艺术杰作,共和国时期征战的结果使各地的文化传统随着战利品和俘虏源源流入罗马,希腊和地中海东岸的精致的神像、华丽的首饰、奢侈的日用品以及建筑构件等更是罗马人的钟爱。
  在面向帕拉蒂诺山丘的方向有卡斯托雷与保罗神庙,它建于公元前484年,其遗址上3根优美的哥林多式石柱幸存了下来。这座神庙是献给卡斯托雷和保罗两位孪生兄弟的,据说在罗马人与达贵尼人作战时,这两位极具传奇色彩的孪生兄弟助了罗马人一臂之力。威斯塔女神庙是一个外面环绕着哥林多式柱廊的圆形建筑,不远处的威斯塔贞女住宅则只留下了雕有石像的数根石柱。据说献身神庙的童贞女子威斯塔在此日夜守护着象征城市繁荣的圣火,使之常燃不熄。安多尼诺与弗斯提娜神庙是罗马元老院为供奉安东尼诺皇帝与他的妻子弗斯提娜皇后而建的,如今被完整保留下来的10根哥林多式石柱前廊已经成为劳伦茨教堂的一部分。
  卡皮托尔方向的农神庙建于公元前497年,现在还可看到残留的8根巨大的爱奥尼亚式花岗岩石柱。著名的维斯巴西安神庙则仅存拐角处的3根柯林斯式柱子,众神柱廊可能是罗马多神教最后的建筑,那是公元4世纪为古罗马主要的12个神修建的,如今也只剩下高矮不一的残存圆柱,在人们的幻想中支撑那早已化为尘埃的雄伟宫殿。
  在罗马,人们经常通过改建来保持建筑风格的连续性,古建筑被用来支撑文艺复兴时期或巴洛克风格的建筑,或者干脆用于不同的功能。卡皮托尔山丘曾是罗马卫城,在山顶上面朝向古罗马市场的地方曾建有一座供奉古罗马大神朱庇特和他的妻子朱诺的神庙。相传罗马的保护神们为了不给当地居民增添麻烦,放弃了舒适安逸的庙堂,毅然搬到朱庇特神庙的顶端,日夜守望着城市。人们建起无数神庙和雕像来表达对他们的敬意,久而久之便形成了庞大的建筑群。这里一直是城市的政治中心,直到今天它仍是罗马市政府的所在地。这里于16世纪由米开朗基罗重新设计,修建了现代罗马的第一座广场,广场周围环绕着3座宫殿,共同面对着一道壮观的台阶。经过那宏伟的大石阶可直达同样是三面环绕着宫殿的美丽的卡皮托尔广场。在广场的尽头是参议院宫,它建在古代法律保管所的废墟之上,广场的左侧是保守大厦,右边是新建大厦,在广场中心竖立着奥莱利欧皇帝的骑马铜像,它的底座也出自米开朗基罗的手笔。
  天厅圣玛丽亚教堂建在卡皮托尔山丘的最高处,据说奥古斯图斯皇帝根据西比拉巫女预言天主之子降生,在此修建了一座祭祀天主之子的祭坛,这座教堂便因此得名。
  高度文明陶冶出来的艺术风尚使强悍的罗马人大为倾倒,不同风格艺术品的创作逐步在罗马的需要和罗马人的趣味之中走向平衡、统一、世俗化。升平时代的罗马人沉浸在娱乐享受之中,广场拓宽,神庙加大,剧场和斗兽场增多,还有奢华的浴室、丰富的图书馆以及宽敞的会堂,这些建筑把罗马城装点成人间天堂。外省的城市纷纷仿效罗马的样式,罗马城又把各地的艺术家收罗在一起,创造新的风格。绘画装饰着房屋,雕刻点缀着花园和浴室里,统治者试图利用艺术来宣传公正、勇敢、忠诚、宽容的精神,塑造庄严的神像和理想化的皇帝像来匡正颓唐的世风,建造凯旋门、纪念柱、祭坛来唤起罗马人的进取之心。
  帝国的中心连同罗马广场承担的许多功能,后来被转移到了皇帝们新建的大型广场上。图拉真广场就是其中最大的一个,那里有一座神庙,一座司法部门的长方形大堂,还有图拉真圆柱和壮观的半圆形市场。l6世纪初,在竞技场附近的奥皮亚山岗上做工的工人,深入到一些地洞中。地洞的穹顶装饰着壁画和灰泥浮雕。这些地洞就是号称“金屋”的画廊,“金屋”是尼禄皇帝于公元64年的火灾后,在废墟上建造的巨大宫殿。尼禄死后不久,这座宫殿就被图拉真广场覆盖了。
  图拉真皇帝在公元前113年,为纪念战胜达西亚人而建造了一根巨大的圆柱。虽历经沧桑,但图拉真圆柱既没有改变名字,也没有遭到重大的损坏,只是原本耸立柱上的皇帝塑像在16世纪末变成了圣彼得的样子。古罗马的石头建筑和中世纪、文艺复兴时期以及巴洛克风格的建筑在这座广场上比邻而立,很难说出谁是这里的统治者。数百年来,作为罗德骑士团领地的托雷·德拉·米利奇堡以及两座对称的教堂,始终是罗马城最有创造性、最吸引人的景观。
  半圆形的图拉真市场是帝国时期罗马的商业中心,同时也用它来加固基里纳尔山,这是因为建造奥古斯都广场而进行的挖掘工程,使基里纳尔山有塌方的危险。现在两座广场由一道始于苏布拉区的长墙分隔,那里是古罗马的工匠聚居区,曾经是无数雕塑诞生和毁灭的地方,据说仍可找到用于取得石灰的焚化炉。
第三节:浮生百世
  市政设施和宗教庙堂的建设扩大了寓所和娱乐的地方,面向公众开放的浴池成为罗马人发挥享乐主义的最佳场所。1000多年后,卡罗卡拉温泉疗养中心的巨型大厅在残垣断壁间仍然清晰可辨,凌乱的残破高墙在拱门间参差的投影给人们带来对一个繁华时代的无尽遐想。当年,这里有游泳池、体操馆和阅览室。据统计,卡罗卡拉中心能同时容纳1600人洗浴,即使在今天这仍是一个颇为可观的数字。
  浴池使用的水和城市的饮用水,都是从附近的山上通过建在拱门上的高架桥运来的。这些巨大的引水设施持续工作了近千年,至今高架水桥的遗迹在罗马乡间甚至市中心仍随处可见。与那些耗费巨大的空中水路不同,古罗马城通过奥斯塔港拥有了便利而经济的水上交通线。台伯河从北向西南将罗马城一分为二,河的西侧是世界天主教会的中心梵蒂冈,东侧就是传说中罗马城市国家建立的发源地,即以帕拉蒂诺山为首的七座山丘。最近,台伯河上的古罗马码头和库房被人们挖掘了出来,大量历史遗迹堆积在附近的台斯塔西奥山,向人们展示古代港口的平凡生活,其中主要是装运食物的双耳细颈椭圆土罐——古罗马曾使用这些容器达数百年之久。
  奥古斯都大帝陵墓的遗迹是一座宏伟的圆形建筑,它在台伯河边清晰可见,并且和拱卫阿若·帕西斯·奥古斯都的平行六面体建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台伯河边另一座壮观的陵墓是哈德良陵,它由皇帝亲自设计并指挥建造,作为皇帝本人及其继承者的安息之地。公元3世纪时改建成堡垒,并入奥里略大城墙之内,作为阻止西哥德人和东哥德人入侵的要塞。公元590年,罗马发生瘟疫,据说教皇格列高利一世看到预示着瘟疫行将结束的神奇景象:大天使米伽勒展翅飞临皇陵顶部,并且正在插剑入鞘。于是皇陵顶上哈德良皇帝的塑像被圣洁的天使取而代之。从此教皇把它变成城堡,后来又改成华丽的宫殿,“圣天使堡”是它的新名字。横跨在台伯河上的石桥与红砖砌成的“圣天使堡”相连,桥上遍布文艺复兴时期的宗教雕像。
  在中世纪,每当罗马受到外敌入侵时,“圣天使堡”就成为教皇最方便的避难所。因此教皇下令在梵蒂冈和“圣天使堡”之间修筑一道墙,从外边看是一堵墙,而从古堡内部,可以看出这堵空心墙实际上是一条暗道。教皇克莱门特七世1527年曾经通过这里避难,当时,罗马城受到了查理五世国王军队的洗劫。那可能是罗马历史上最痛苦的时刻,因为袭击这座古都的不是未开化的蛮族,而是凶残的基督徒军队。
  阿皮亚古道上,车轮留下的深深压痕穿过了罗马的乡村,道路两旁排列着柏树和地中海松,还有一些壮观的古墓遗迹,其中以塞西利亚·迈特拉的圆柱形坟墓最为有名。古人依照习俗将死者葬在城外人来人往的地方,向行人表明“他们也总是要死的”。神话中贺拉斯三兄弟和库里阿斯三兄弟决斗的地方就在大道的分岔处,那里有两座小山包,似乎代表了古道旁最早的安息者。
  公元3世纪,奥雷连皇帝修建了一道圆形城墙保卫罗马免遭蛮族的袭击,这些保存相对完整的城墙上嵌有壮观的城门。在圣塞巴斯蒂安城门的后面,有一幢庞大的建筑,共有三个毗连的大厅,里面有上千个盛放骨灰的壁龛。高大的城门标志着古代阿皮亚大道的起点,这条最重要的大道在4世纪建成,横穿罗马半岛,一直延伸到600公里外的布尔迪西港,通过它把罗马和希腊连接了起来。
  庞杂壮观的墓地挤在大道两旁,圣·克里斯托和圣·塞巴斯蒂安的地下坟墓笼罩着阴森而神秘的气氛,这些公元1世纪时基督教的圣地是早期基督徒秘密仪式的地下见证者,后来则成为朝圣者向往的殿堂。
第四节:神话广场
  在市中心,到处都有古罗马建筑和后世建筑并肩屹立。议会大厦所在地契基宫前的科隆内广场上,矗立着马可·奥拉利乌斯圆柱,它和图拉真圆柱都是古罗马雕塑中最具创造性的精品。
  供奉罗马诸神的万神庙,因为它的设计比例、规模以及古罗马时期最大的弯顶,成了古罗马建筑最重要的丰碑。最初建筑万神庙的目的是为了纪念奥古斯都远征埃及的伟大战绩,前廊顶上刻着执政官阿葛利巴为祈求神明保护朱利亚家庭而修建此庙的铭文。公元80年的一场大火后,亚得利亚诺皇帝对它进行重建;在公元3世纪时,又由塞蒂米奥·塞维罗和卡罗卡拉皇帝加以整修。后来这里被改为天主教堂,并且从地窟中迁移过来许多位殉道圣人的遗骸,以此命名为殉道圣人们的圣玛利亚教堂。正是因为改变了名称,才使这座古老的异教神庙保存下来。
  神庙的前廊有16根完整的花岗石石柱,呈玫瑰色和灰白色,这些都带有浓厚的希腊色彩,但在它的后部却是罗马的圆形建筑,这表明当时的设计者是想把国内外建筑风格圆满地结合起来。神庙正面的三角墙上,从前有一幅铜刻浮雕,描述神与巨人们的战争,而前廊的天花板以前也是用铜板遮盖——这些重达45万斤的贵重金属由教皇乌尔巴诺八世取下交给伯尼尼,用来熔制圣彼得大殿内祭台的铜制华盖和其他装饰品。
  阳光从穹顶上的洞孔射入大殿,仿若神明降临,这种肃穆庄严的感受,即使是圣彼得大教堂也未必能有。周围共有七座壁龛:正前方壁龛中原有焦维报复者的雕像;也曾惩罚了那些谋杀凯撒的凶手们;其他的壁龛内有战神雕像、罗穆路斯、艾内亚、朱利奥和朱利奥·凯撒的雕像;其他的神像和英雄像都供放在壁龛之间的空隙内。旧有的古庙只遗留下了那些黄色的华贵石柱,使人们得以窥视当初庙宇富丽堂皇的景象。
  如今,被改建成教堂的神庙为这里美丽的广场、喷泉、色彩各异的房子和质朴的建筑提供了绝佳的衬托背景。
  公元1世纪末,罗马皇帝多米斯亚诺在尼禄时期的圆形剧场旁兴建了一座大型露天运动场,至今仍可辨认出的长达l60米的竞技跑道变成了今天的诺瓦纳广场。几个世纪后,广场成为了游戏、比赛和游行的场所。诺瓦纳广场的椭圆形轮廓会让人联想起船壳,17世纪到19世纪时,广场常常被灌满水,王子和教士贵族们在烟花的衬托下游船玩乐。诺瓦纳广场和周围的环境完美地融为了一体,让人觉得它的美是永恒的。伯尼尼设计了河边的喷泉,博罗米尼则设计了充满曲线和动感的圣·阿格尼斯教堂。广场上还保存着许多珍贵雕塑的遗迹,象征着世界角落的四座雕像演绎着尼罗河、恒河、多瑙河和拉巴拉他河的浪漫情怀。
  罗马有丰富的水资源,所以很久以前古罗马人就修建了巨大的喷泉,清澈的泉水均来自古老的水道。恢复了古罗马传统的教皇们疏浚了古代的河道,并且建起了正面点缀着迷人雕塑的巴洛克风格喷泉。特里维喷泉也许是所有喷泉中最著名的一座,它显示了海神得胜的景象。扬蹄奋进的骏马、神像、岩石、树木和拱顶构成了壮美的史诗,泉水从其间飞花溅玉般喷涌而出。映衬喷泉的背景是一座同样气势非凡的宫殿,广场狭小的空间也突出了喷泉的整体效果,当人们穿过广场周围迷宫一样的小道,突然看见广场时,更会觉得喷泉气势磅礴,让人叹为观止。
  罗马教廷特有的巴洛克风格,同样也是罗马不断演变的城市规划的一种表达方式。这种规划基于两个理念:舞台布景式的建筑以及开阔空间的不断出现。18世纪的西班牙式长台阶把山顶的教堂同西班牙广场连接了起来,广场从山脚下展开,一直延伸到康德第街的狭窄小巷里。西班牙台阶的顶端是建于1502年法国国王路易七世时期的三位一体教堂,这道壮丽的台阶景观同时也把城市的不同部分巧妙地连接了起来。这里不会因为单调的阶梯而使人感到厌烦:春天,长台阶上会摆满鲜花,其中的杜鹃花来自温室;夏天的这里则是迷人的时装表演的外景地。
  台阶下的巴卡西亚喷泉是又一座充满灵感的巴洛克式喷泉,它由伯尼尼的父亲设计,很容易让人回想起停泊在台伯河上老泰普特码头的航船,而西班牙长台阶的设计者也正是从这些船上汲取的灵感。
  在罗马,喷泉无处不在,最隐秘的角落和最开阔的广场上都有它们的身影。帕奥拉喷泉以一种慑人的气魄屹立在吉安尼柱顶端,俯瞰着罗马城。塔斯泰维尔区的圣玛利亚广场上也有一个喷泉,广场周围是古罗马的平民区、手工艺人和船夫的聚居区。今天,在塔斯泰维尔阴暗的小巷间和充满生气的广场上,工匠区的特征已经因为高级商店和旅游者的出现改变了。
  康德第街和平行的弗兰弟那街都通往西班牙广场,这里一直是人们散步和购物的首选去处,因为不需费力就可以找到从巴黎的蒙田大街到纽约的第五大道,以及最典型的米兰蒙特纳玻利昂街,那些排列在世界最著名的商业街两侧的时装店和珠宝店。这些街道笼罩在一种非常含蓄的优雅氛围里,建于1760年的格雷科咖啡屋是这里众多景点中的一处,当年,这里经常有国外的名人光顾,诸如歌德、叔本华、斯汤达、李斯特和瓦格纳,当然也少不了19世纪和zo世纪的意大利艺术家和作家。
  德尔·波波罗广场是城市规划的杰作,也是罗马城的一个骄傲。广场位于平西诺山下,是三条街的交汇处。这三条街呈三叉戟型排列,分别通向西班牙广场、威尼斯广场和台伯河。这里由吉瑟普·维勒迪尔在19世纪初设计,广场中心竖立着一块从海里奥玻利斯运来的埃及方尖碑。他还设计了一系列平台和斜道,把广场和平西诺山连接起来。
  在犹太人聚居区,到处可以看到古罗马建筑和现代建筑混杂在一起。人们用一种奇特的方式来改造那些古代建筑,赋予它们新的建筑结构。通过这种方式,烟草摊和天竺葵的花瓶就从2000年前的古代铭文和古罗马人半身像中间冒了出来。同时,罗马神庙的石柱和市场点缀着毫不起眼的人行道,小饭馆也在路边支起了露天的桌子。在喷泉、雕塑以及曲折迂回的建筑物中间,气氛欢快的露天饭店和行人交汇到了一起。即使人们还不知道周围这些建筑的名字和意义,也能有一种安全感,同时为这一系列人间奇迹而激动不已。
第五节:宗教圣殿
  基督教时代的罗马继承了帝国都城的全部宗教功能,并于16世纪建成了它的标志性建筑:圣彼得大教堂。据说当时天主教的正统地位受到新教的挑战,于是罗马教廷强制规定了一套统一的教堂建筑标准,以便和基督教只有一个指导者的信条保持一致。圣彼得教堂威严壮观的穹顶,让人相信它就是教堂之母,就是从这里,教皇和圣徒们把赐福撒向了四方。古罗马建筑艺术在教堂正前方的广场上达到了巅峰,它由伯尼尼设计,在两组半圆形的大石柱柱廊、一座高插云霄的红色花岗岩方尖碑以及两座巨型喷泉的衬托下,教堂及广场构成极为壮观的景色。这里是基督教世界的精神中心,也是举行宗教仪式的场所。
  圣彼得大教堂是全世界最大的天主教堂,也是举世无双的艺术品宝库。年轻的米开朗基罗创作的“圣母怜子像”是备受折磨的母爱的原型,作者赋予圣母以凡胎肉体的人间母亲的形象和感情,洋溢着静谧而又圣洁的美丽气质。大殿中的金色华盖是伯尼尼耗时9年建造而成的巴洛克式建筑,繁复的黄铜装饰华丽中不失优雅,精巧中尽显庄严,是天堂荣耀在人间的象征。华盖下是教皇做弥撒的圣坛,点缀以大理石雕塑和黄金饰物。大教堂的内部装饰中,还有许多16和17世纪最精美的雕塑。
  大教堂后面就是梵蒂冈的花园和宫殿,这是世界上最小的国家之一,由教皇全权管辖。在梵蒂冈宏伟的美术馆里,保存有教皇们在过去5个世纪里收集的各种艺术品:有古代的雕塑精品,拉斐尔和米开朗基罗创作的巨幅壁画。教皇庇护四世的16世纪宫殿,就坐落在葱郁的花园里,它非常典型地反映了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君主们的生活和高雅品味——当然,教皇也是君主之一。
  透过阿万提诺宫大门的锁孔向外看,人们能欣赏到圣彼得大教堂穹顶最壮观的一幕。在那些小山上,马尔他骑士团典雅高贵的别墅保存完好,和普雷奥拉托教堂一起俯瞰着山下的花园和古罗马的长方形会堂。这些小山起伏的轮廓永远是建筑师和城市规划者灵感的源泉。在德尔·普雷奥拉托教堂里,人们能看到许多18世纪的奢华陈设,其中还包括皮尔兰尼斯的一些经典作品。
  罗马有数百座属于巴洛克风格的穹顶,无数的广场、喷泉和布景更是为巴洛克风格增色不少,这种风格也同样是天主教反宗教改革运动胜利的产物和工具。教堂受到早期人文主义的影响,加上16和17世纪艺术家天才般的创作,把罗马变成了各个时代城市规划的样板。
  和许多罗马建筑一样,马焦雷大教堂也有1000多年的历史,它建于5世纪的罗马帝国时期,中世纪时进行了扩建和装修,文艺复兴时期又做了重新装修。从16世纪末到17世纪初,又增建了西斯汀和保罗因这两座巨大的礼拜堂。教堂的正面装饰是18世纪加上去的,金色的天花板是用15世纪末从美洲运回的。第一批镀金的半圆形壁龛上的拼贴画则创作于13世纪末。
  教皇的罗马和君主们的罗马一样壮丽辉煌,它的长方形大堂见证了教会的无上权利,以及用艺术、舞台表演、音乐和华丽的仪式来传播宗教信仰的能力。而富丽堂皇的装修是由16世纪末和17世纪初最伟大的形式主义艺术家们完成的,其中最壮观的陈设是吊在侧门上方的巨大风琴。半圆形壁龛在19世纪经过了重建,上面有一大片中世纪拼贴画,画中有被天使簇拥的救世主和耶路撒冷的十字架,周围则是许多宗教人物的画像。
  拉特兰的圣·吉奥瓦尼教堂是罗马和全世界的大教堂,它的历史可以迫溯到公元4世纪。这里曾是罗马帝国时代的一个大家族的土地财产,君士坦丁大帝娶了这个家族的法乌斯塔,这片土地连同土地上原有的拉特兰宫成了陪嫁的嫁妆。法乌斯塔又将所有这些赠送给教皇梅尔基亚德,以便为教皇提供驻地,之后君士坦丁下令在拉特兰宫旁建立了基督教会当时最大的教堂。此后的1000年中,这里一直是教皇的正式官邸。尽管经历了数次大自然的洗礼,但始建于18世纪的正面装饰完全可以和圣彼得大教堂媲美。教堂的听众席分为5个部分,各部分由柱子隔开,教堂整体一致的设计出自博罗米尼之手,虽然看上去显得富丽堂皇,但严谨和肃穆的气氛已经渗透进整个布局。
第六节:梦想的延续
  吉乌利亚大街是罗马的第一条直道,它根据裘里斯二世的命令建造而成,是教皇重新规划罗马市中心的主要轴线。这条道路经过法罗内塞宫的后面。位干台伯河另一边的宫殿是罗马最壮观的文艺复兴风格建筑,米开朗基罗参与了它的设计。
  从文艺复兴时期开始,罗马及亚平宁半岛的其他王族竞相在罗马市中心修建豪宅。除了法尔内塞宫、奎里纳尔宫、拉特伦宫和坎塞勒里那宫,还修建了威尼斯宫、多里安宫、麦特雷宫、考斯尼宫、巴博里尼宫以及其他数十座豪华的宅邸。其中一些豪宅拥有重要的私人艺术收藏品,作为美术馆,科隆内宫和它的沙龙里藏有大量拉毛粉饰、镜子、大理石、壁画和雕像,它们反映了17世纪的收藏品味和装饰风格。各个房间的墙上挂满了鲁本斯、廷托列托、韦罗内塞、古多·雷尼和布隆齐诺等人的画作。绘画的布局对美术馆的整体装饰效果产生了很大影响,同时也突出了每一幅作品的特点。
  在17世纪,人们修建了各种风格的乡间别墅,周围环绕着大片花园,其中最重要的是多里安·潘弗里别墅和鲍格才别墅,它们现在都是公共花园。别墅是为红衣主教西匹奥·鲍格才修建的,他本人是艺术品的资助者和收集家。那里有一些重要的博物馆,比如鲍格才博物馆和美术馆,还有橡树和玉兰花掩映的宽阔大道,饭店、动物园、池塘以及里面的小岛和新古典风格的庙宇。此外还有马道和空旷的希耶纳广场,它的形状像一个体育场,用于举行赛马和游行。在这座罗马最迷人的公园里,高耸的地中海松树曾激发了无数诗人、画家和音乐家的灵感。
  罗马时代与基督教时代的遗迹,在罗马几乎到处可见,各式广场与竞技场呈现了纪元初的壮观建筑美学,圣彼得大教堂与梵蒂冈则为基督教世界的经典做了最佳诠释。在这个文化源远流传的古今相交都会中,看到的每一眼都只是冰山一角,只有静下心来细细体会,才有机会浅尝古人遗留的傲人智能与艺术结晶。在19世纪末和本世纪的头10年,罗马的城市规划经历了一段令人难忘的发展时期,但这种发展是不平衡的——不时可以看到一些充满新意的壮观建筑物,比如艾斯卓广场和纳伊阿德喷泉,最高法院、祖国祭坛和诺曼塔纳大街附近的康皮德区。在康皮德区,设计师无限的想像力造就了大批石头建筑,它们把游人带回到久远的过去,成了对古罗马经典建筑颇具嘲讽的模仿和重建。
  当法西斯主义统治时期来临时,人们建起了无数高大的大理石纪念碑,想以此和古罗马帝国的辉煌媲美。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作品是意大利广场、特米尼火车站、德拉·康西李亚兹尼大街,而最重要的一个地区当属EUR—1942年环球博览会会址。高高地站在山顶的塞维尔塔·德·拉维奥宫把拱门和雕塑笼罩在一种极其抽象的氛围中,它是EUR最壮观的标志。
  同一时期的建筑还有西内西塔,它被称作意大利的梦工厂或是台伯河上的好莱坞。这是全世界最大最完备的电影摄制基地之一。在这里,古罗马的历史被终结、被重现,被拍摄过上千次。
  不幸的是,今天的罗马已经变成了一个毫无新意的城市。昔日清澈的台伯河受到了污染,夕阳西下的美景早已风光不再,就连宜人的微风也被新建的巨型建筑群阻档住了。昔日的享乐生活现在成了一种虚幻的想像,也许只有费里尼的想像力才能创造出来。罗马再次成为神话,善意的人们用不变的、略带嘲讽的眼光看着罗马,而别人的梦想仍在继续。
  拂开罗马浓烈的怀旧气息,在举世无双的历史沉淀中,在罗马人和他们的猫的安详而机警的凝眸里,罗马依然透着无穷的魅力。在这个石头和大理石砌成的剧场里,我们依然能看到舞台,并随时准备拉起梦想的帷幕。
小贴士
  根据神话传说,罗马城最初建立在七座山丘之上,故称为“七丘之城”。建城奠基日是公元前753年4月21日,距今已有2700多年的历史,曾经历了东、西罗马的辉煌时期。1870年,意大利王国军队攻占罗马,意大利统一事业完成。1871年,意大利首都由佛罗伦萨迁回罗马。
  著名的“母狼乳婴”的故事记载了有关创建罗马古城的传说。公元前7世纪前后,罗马国王努米托雷被其胞弟阿姆利奥篡位驱逐,其子被杀死,女儿西尔维娅与战神马尔斯结合,生下孪生兄弟罗慕洛和雷莫,阿姆利奥把这两个孪生婴儿抛入台伯河。落水婴儿幸遇一只母狼用奶汁喂养成活,后被一猎人养育成人。后来,两兄弟长大后杀死了阿姆利奥,并迎回外祖父努米托雷重登王位。努米托雷把台伯河畔的七座山丘赠给两兄弟建新都。后罗慕洛私定城界,杀死了雷莫,并以自己名字命名新城为罗马。“母狼乳婴”图案定为罗马市徽。
  在古罗马皇帝尼禄的宫殿“金屋”的废墟中,发现了著名的雕塑“拉奥孔”。雕塑取材于希腊和特洛伊战争的神话传说:拉奥孔是特洛伊城的祭司。由雅典娜诸神庇护的希腊军与特洛伊人进行了10年的战争,但希腊人仍然攻不下特洛伊城,最后想出“木马计”佯装战败。祭司拉奥孔出来警告特洛伊人,不要把木马拉进城以免中计。这触怒了雅典娜和众神,因为拉奥孔破坏了众神要毁灭特洛伊城的计划。于是雅典娜从海中调来两条巨蟒把拉奥孔和他两个儿子活活缠死。雕塑在表现爱国者与神的悲剧性冲突上,在人体解剖上,在构图上,都无愧于一座雕塑名作。
第二章:凝固的历史——埃及
  这是一片永世被阳光普照的大地,尼罗河蜿蜒其上——由清变浊的河水在历史与现实间流淌,养育了埃及这片富于神性的国土。
  亘古永存的河谷,荡漾不息的生命之源,引导着土地上的人们追寻超越时空的永恒,也成就了古埃及文明的灿烂与神秘……
  尼罗河——位于非洲东北部,绵延6671公里,由南向北纵贯埃及全境。它发源于布隆迪的卡盖拉河,流经维多利亚湖,中途穿越苏丹,在喀土穆与发源于埃塞俄比亚的青尼罗河汇合,在入海口附近形成一个巨大的三角洲,最后汇入地中海——宛如一条绿色的藤蔓,深深地嵌入茫茫荒漠,在枯燥中划下生命的痕迹。
  青色的河水走过寸草不生的荒漠和肥沃丰产的良由,穿越金光璀璨中的富足与黄沙烟尘下地贫穷,在泛滥中浸润出一片狭窄的绿色地带。它东靠贫瘠的山脉,西临无际的沙漠,被紧紧挤夹却散发着夺目的光彩。这里的土地为阳光和水分所眷顾,还有被古埃及人视为神的各种物质元素——他们称太阳为阿蒙神,尼罗河为埃皮斯。遍布两岸的古老遗迹在烈日骄阳的照射下如同耀眼的宝石,装点着神明的颈项,而沉寂于河底的悠悠过往则是尼罗河赠予的无尽宝藏。
  已经终结了的法老文明依然以其夺目的美丽和未知的神秘吸引着世人,从金字塔的奇迹到帝王谷的惊叹,从神庙的寂静到现代科技的喧嚣——几千年的历史凝固在建筑的瞬间,跨越时空的艺术与智慧在探索中不断传承。
第一节:神明选中的城市
  在尼罗河三角洲的南端,有片残旧的废墟,那是埃及历史上一座著名城市的遗址。今天的人们在听到它的名字时仍会肃然起敬,这就是孟斐斯(Memphis )——埃及历史上的第一座首都。
  时间回溯到公元前3000年,随着聚集到尼罗河流域的部族不断增多,提尼斯州首领美尼斯(Menes )逐渐强大起来,将埃及统一为独立的王国。那时的人们称尼罗河南部为“上埃及”,河口附近的三角洲为“下埃及”。在上下埃及之间的边界上,美尼斯建立了一个新城市,取名“白城”,即为孟斐斯。它成为遏制上埃及并俯瞰下埃及的重要据点,著名的“纳尔迈恺片”上记载了美尼斯远征下埃及的胜利,他的头上正戴有象征王权的“白冠”。埃及语中的“白城”——孟斐斯,就是天生的王者之都。
  埃及第25王朝时代法老夏巴卡(Shabaka)曾下令将一篇原见于纸草卷上或皮革上的文献刻在石碑上,即流传于后世的《孟斐斯神论》,其中有这样的记述:“……于是两个大法师从他头上生出(即上下埃及之王冠)。他就是上下埃及之王荷露斯,在城墙之都(孟斐斯)统一了两地……”
  毋庸置疑的是,孟斐斯先于神话出现在历史中,而在古埃及人眼里,孟斐斯却是神明选中的城市,是王国永固的基点。他们把对神抵的崇拜加诸于上,祈祷孟斐斯伴随一个又一个王朝不断辉煌下去。统一的国家带来前所未有的繁盛,许多世界上最伟大的思想家、最高明的数学家汇集到当时的孟斐斯,一批最具天赋的雕塑家和艺术大师也来到了这里,他们用智能和双手开启了古埃及文明的新篇章,伴随着法老的统治渗透进埃及的每一寸土地,在历史的长河中散播开来……
  孟斐斯的鼎盛随着古王朝的没落而渐渐消失,它不再是王国的首都,只是作为一个重要的城市留存于尼罗河畔。数百年前溢出堤坝的一场洪水彻底吞没了这座古城,掩埋于淤泥黄土下的孟斐斯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终于蜕变成隐没于村落间的残垣断壁。
  然而古代工匠们精湛的雕刻技艺并没有被历史的洪流冲刷殆尽,正是他们把孟斐斯的骄傲从人们尘封的记忆中唤醒——巨大的拉美西斯二世(Rasmes II)花岗岩雕像是埃及最壮观、最具气势的雕像之一。尽管这位伟大法老的雕像遍布埃及各地,但孟斐斯的这座仍然令人们感受到发自心底的震撼,仿佛帝王的威严与千年的岁月就这样凝固下来,不容许分毫的亵渎与轻视。如今,这座巨大的雕像正平静地躺在一栋特制的建筑物里,陪伴着散落在棕榈树丛间的零星记忆,等待一批又一批的过客到此凭吊这古老文明开始的地方。
  宏伟高贵的斯芬克斯雪花石像则固守着这座古代都城的最后尊严,庄严而神圣的容颜下是对岁月的寂寞倾诉,也许在她的记忆中,这里繁荣与辉煌依旧。
第二节:沙漠中的花园
  尼罗河成就了孟斐斯熠熠生辉的历史,也正是她断送了古城再度复兴的希望。那场肆虐的洪水横扫大地,一夕之间噬尽百世积累的繁华……但尼罗河给予埃及的,远比它带走的要多。公元前5世纪曾到过埃及的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Herodotus)曾经留下这样的评价:“埃及,是尼罗河馈赠的礼物。”
  每年7月伊始的洪水使上游冲刷下来的大量矿物质和有机质留在两岸田野,给埃及狭长的耕地施上一层天然细肥。泛滥沉积下来的肥沃土地是埃及人的生命保障,也是支撑埃及文明的基石。在尼罗河上游阿斯旺附近的象岛上,一块有标尺的白色石板静静伫立在这里,它是用来测量定期泛滥时尼罗河水位的“尼罗尺”。这些刻度不仅标记最高水位线,而且也预告着即将到来的收获——在数学预期的基础上,法老会根据水位高低确定税率,向接受了埃皮斯神恩赐的人们征收可观的税金。
  当然,法老的工作不仅仅是征收赋税。当水位超过了18“腕尺”,大地就会变成瘟疫横行的汪洋之国,成千上万的生命被狐狼之神阿努比斯(Anubis )带走,回归尘埃。于是治水便成了古埃及人生死存亡的头等大事,而法老就是组织这一大规模工程的最强有力人物,在此意义上,他们是神的化身,是埃及人生存的希望。
  巴亚·贾瑟夫运河是从尼罗河伸出的一个枝杈,它穿过大片的沙漠,最终汇入卡拉盐湖。这个距离孟斐斯西南不远的湖盆中有一片生机盎然的葱绿地带——法尤姆(Fayyum)绿洲,别称“埃及的花园”。
  4000年前的这里是由于尼罗河的泛滥而形成的内湖,河水年深日久地不断注人、蒸发,渐渐形成沼泽。阿蒙尼赫特一世(Amenemhet I)调集大批民工、奴隶,修堤开渠,排泄积水,终将2500公顷的湿漉泥泞变为沃土良田。古埃及人的这项浩大工程使法尤姆地区很快显示出它的重要性:丰腴的土地带来更多的收入,为古埃及第十二王朝时期的稳定与不断的武力扩张提供了保障,后来法老们索性将都城迁到这里,并在湖岸一带建立起城镇、庙宇和宫殿。几位在古埃及第十二王朝时期赫赫有名的君主将他们的坟墓留在了法尤姆绿洲南边的沙漠里,据说用于祭祀阿蒙尼赫特三世(Amenemhet III)的神庙,曾给希罗多德留下深刻印象,他惊讶地把这座结构复杂、拥有上下两层并3000多个房间的建筑称为“迷宫”。
  绿洲的繁荣在托勒密时期处于鼎盛,这里人口密集,物产丰富,为王国提供粮食、水果、蔬菜和鱼干。即使是今天,法尤姆仍然以其水果、蔬菜和鸡肉著称,提供着与几百年前同样美味的食物。
  一个多世纪前的法尤姆是鳄鱼的天堂,人们将这种庞大的爬行动物奉为神明,并且和法老一样制成木乃伊。“埃及花园”的居民甚至为它们修建了一座城市,用以侍奉这些绿洲的守护者——鳄鱼神索贝克(Sobek)。不幸的是,索贝克神终究没能保护古埃及人心目中的天堂,随着阿拉伯人的到来,大部分灌溉工程被毁坏,法尤姆逐渐衰落,直到20世纪50年代才重整旗鼓。
  如今,无论是宫殿还是鳄鱼都已不复存在,那位开创了第十二王朝繁荣鼎盛的阿蒙尼赫特一世也随着一场宫廷暗杀消失在历史中,然而被尼罗河水与埃及人同时宠爱着的法尤姆绿洲却依然美丽。虽已成为了国家公园,但这里丰富的自然资源却由人类和动物共同分享,生命的色彩与生活的喧闹遍布绿洲,令人目眩神迷。
  清新的空气与自然惬意的环境构成了法尤姆最大的吸引力,那些散落在周边、已经坍塌过半的遗迹仿佛只是绿洲的陪衬,偶尔提醒人们古老文明所经历的兴衰荣辱。
第三节:百门之都
  如果说法尤姆绿洲是古埃及统治者留下的最具生命力的奇迹,那么卢克索(Luxor }就是见证法老们无上权利的静默之城。它位于开罗以南700多公里处,4000多年前这座城市叫作底比斯(Thebes),意为“太阳神之城”。出身于南埃及贵族的第十一王朝法老门图赫特普一世(MentuhotepⅠ)定都于此,开始了历史上的中王国时期。此后的1700多年间,中王国(公元前1991一前1786)和新王国(公元前1567—前1085)的法老们几乎不曾改变过它的地位,无数的财富与智能聚集而来,成就了底比斯辉煌的历史与古埃及最富有的宝藏。
  古希腊诗人荷马在史诗《伊利亚特》中曾对底比斯有这样的描述:“……那里的人们屋宇豪华,拥有无数珍宝;拥有城门百座……”——“百门底比斯”由此闻名,高大的城墙与宏伟的庙宇向世界宣示着古埃及的强盛,而“卢克索”则是阿拉伯人进入埃及后对它的称呼,意思是“宫殿群”。如今,那些历经数个王朝,曾经盛极一时的建筑已经成为历史,在遗留下来的残垣断壁中,保存最完整且规模最大的是卡纳克神庙群。
  卡纳克神庙(Karnak Temple)又称阿蒙·拉神庙,是法老们献给宇宙的主宰阿蒙·拉(Amon-Ra )的庙宇,它是世界上最壮观的古建筑物之一,也是埃及最大的神庙。
  早在第十一王朝时期,法老们便开始在底比斯附近为阿蒙神(Amon)修建庙宇——这是国王想借助宗教获得对地方优势的一种尝试,从此,原本是地方神的阿蒙被提高到国神的地位。第十八王朝法老图特摩斯三世(Tuthmosis III)在位时期,开启了古埃及历史上的“帝国时期”,他的军事扩张使埃及的疆域扩大了近一倍,像潮水般涌入的战利品首先充实了法老的国库。王权与神权的结合是古埃及政治的基本内容,国王被赋予神性,而神权又是王权不可缺少的工具。在帝国时期,阿蒙神逐渐成为主神,并通过与太阳神拉的结合而凌驾众神之上,获得至高无上的地位。
  今天,仅仅是看到神庙的遗迹也不难想像其3000多年前的壮观景象,金钱与人力的巨大消耗换来建筑艺术的杰作——卡纳克神庙全部由巨石建造,穿过高达38米的雄伟庙门,可以见到占地5000平方米的主殿里耸立着的巨大石柱,每根高在20米以上,5人不能合抱。进入这里,人们会感到一种被压抑的气势,就如同置身于神权之下,仿佛会有身穿白衣的古代僧侣在昏黄色的石柱后面出现,引领人们进入这座几千年前神明俯视的圣殿。
  第十八王朝成为神庙建造的鼎盛期,法老们向阿蒙神庙奉献丰厚的贡品,神庙成了“国家财富的储藏库”。他们还在神庙等大型纪念物上记载战功,戏剧化地夸大个人才能和业绩,这种模式甚至成为一种时尚。法老们的这种彼此竞争让卡纳克神庙群变得更加雄伟壮观,建筑物的高度不断增加,竞赛的原因则源于法老们的宗教信仰:在有生之年建设得越多,死后得到的就越多。
  距离卡纳克神庙不远的卢克索阿蒙神庙(Luxor Amon Temple}是卡纳克神庙的延续,长达260米,建筑风格相对柔和细致。它是第十八王朝法老阿门诺菲斯三世(Amenophis III)为祭奉阿蒙神而修建的,后经多次改建,于声名显赫的第十九王朝法老拉美西斯二世时期完成。两座神庙由3公里长的斯芬克斯神道相连,巍峨高耸的方尖碑伫立在神庙前,神道的结尾则十分自然地形成了入口。古代的人们在尼罗河洪水消退7周后,总要抬着阿蒙神的塑像经过这条由365个斯芬克斯“守卫”的大道,最后放置在石碑底座旁。据说这样可以使阿蒙神与其配偶“默特”——大地之神团聚,土地就能重新肥沃起来。
  高大的神庙塔门上刻有反映拉美西斯二世出征场面的浮雕,历史久远的彩绘图画和用象形文字写成的赞美诗已经斑驳不清。对于这位埃及历史上最伟大的君主来说,那场著名的卡迭什战役是他无数辉煌战果中最闪亮的部分——即使真实的情况有待商榷。拉美西斯二世把大量的土地和奴隶赏赐给神庙,不断进行扩建和装饰,并将自己的名字和雕像刻立于神庙之中,向最高神献上祭礼的同时也让后世的人们记住自己的丰功伟绩。
  纸莎草捆扎形状的高耸石柱静静地立在神庙的庭院中,呈伞形花序状的柱顶为肃穆的气氛增添了几许优雅。这里的数百座雕像和石柱,还有一个圣湖,都在向拉美西斯二世的祖先、众神之主的太阳神顶礼膜拜。而拉美西斯二世的巨大坐像就矗立在神庙的大门外,神化的容貌和神态是他留给世人的一贯形象。属于伟大法老的一对方尖碑如今也分隔两地,只留下一座陪伴历尽沧桑的雄伟神庙,坚守着几千年来不变的神圣使命。
第四节:王陵之谷
  尼罗河水穿城而过,将记忆中的辉煌城市一分为二。古埃及人认为人的生命同太阳一样,东升西落。于是在河西岸底比斯山麓的峭壁下,与卡纳克隔河相望的地方,一座神秘的死亡之城悄然出现——这就是古代底比斯城外雄伟的帝王墓葬群。
  新王国时期,建筑师们在峭壁上开凿坡度很陡的隧道作为墓室,用来安放法老、王后和贵族们的遗体。这种迥异于以往的殡葬方式开始于第十八王朝法老托特米斯一世(Thotmes I),为了保护遗体免受盗墓者骚扰,他决定把自己的陵墓和祭祀神庙分开——这在现代人听来也许无足轻重,但在当时做这样的决定,实际上是同延续了1700年的传统宣告决裂。
  此后的数个王朝,统治者和贵族们纷纷将陵墓建在这里,彼此距离很近,而且愈发隐蔽,遍布于附近的醒目建筑则是祭祀灵魂的供养之所。
  在帝王谷不远处是哈特谢普苏特女王(Hatshepsut)的寺庙,它的主人是古埃及历史记载的第一位登上权力最高峰的女性。寺庙背靠着巨大的半环形崖壁底部,面对尼罗河谷地。整个建筑分三层,最高一层大厅的立柱完全是在山壁间凿出,每一层之间都有宽阔的坡道连接,既干净利落又气势恢弘,是女性优雅和至高权力的象征。
  哈特谢普苏特是法老图特摩斯一世的女儿,二世的妻子,这位第十八王朝的统治者似乎并不希望以女性的形象记录在历史中,她要求画像里不准出现女装及有胸部的自己,而且还要加上胡子。为达到否决先皇儿子的目的,哈特谢普苏特宣称自己是遵照阿蒙神的神喻行事,执掌政权无可厚非。在她20年的执政期间里,不断扩展的商贸关系使埃及进入经济的繁荣时期。
  那位被排斥于政权之外的先皇之子是侧妃所生,对于以摄政王方式取得统治权的王后哈特谢普苏特极为不满。女王死后,这位心怀怨恨的继承者图特摩斯三世立即下令摧毁她所有的纪念碑或建筑,甚至将她的名字涂去——对于信奉死后永生的古埃及人来说,这是让死者无法复活的严厉惩罚。图特摩斯三世也很快证明自己并不是一个懦弱无能的君主,他的军事扩张使埃及的版图达到空前规模一一南达尼罗河第四瀑布、北临小亚细亚,两河流域的统治者慑于其强大而不得不向法老纳贡,古埃及的“帝国时期”由此开始。
  然而图特摩斯三世留给继承们的就不仅仅是“繁荣”了,随着历代征服者对阿蒙神庙的赏赐不断增加,积累了大量财富的祭司阶层逐渐膨胀,其势力开始成为法老推行新政的绊脚石。阿蒙霍特普四世(Amenhotep IV)的宗教改革成为王权与神权的第一次正面冲突。法老甚至将自己的名字改为“埃赫纳顿”(Ahenaten ),意为“侍奉阿顿的人”。
  在埃赫纳顿17年的统治中,艺术表现得以从沉闷僵化的模式中解放出来,身为诗人和学者的法老允许工匠们更加随意而真实地描摹自己。从留存下来的浮雕壁画和石刻人像中,可以轻松地分辨出这位谦和法老那并不完美的形象一一这意味着神与人之间在形象上的彻底分离。对比历代法老那刻板做作的面容,不难发现埃赫纳顿在这一点上的可爱之处。
  埃赫纳顿死后葬在帝王谷,他生前在阿玛尔纳(Amarna)建立了新都,取名“阿赫塔顿”,意为“阿顿光辉照耀之地”,他的统治也被称为阿玛尔纳王朝。1912年德国考古队在古埃及阿玛尔纳城遗址处发现了埃赫纳顿的妻子奈菲尔蒂提(Nefertiti)的石膏彩绘雕像,这位王后的美丽震惊了世界,也印证了她的名字在古埃及语中的意思——“迎面而来的美人”。3000年前的丑陋法老与美丽王后之间的故事成为浪漫的幻想之源,任凭后人猜测,然而毋庸置疑的是,奈菲尔蒂提的确在埃赫纳顿去世后顶住各方压力,努力维持神教改革的成果,甚至与她的女婿——继任的法老反目成仇。
  无论其动力来自疯狂抑或远见,埃赫纳顿无疑是一个革命者,但他的变革以失败告终。原有的神重享烟火,艺术回归到过去那种标准的、程序化的风格,阿玛尔纳曾经扰攘的都市也变成了神话般的记忆。
  那位让埃赫纳顿的改革半途夭折的法老正是他的女婿图坦卡蒙(Tutakhamon),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才是古埃及最有名的法老,而名声则缘于他的陪葬品。图坦卡蒙的陵墓位于帝王谷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几个世纪以来,它是帝王谷唯一一座没有遭受劫掠,文物保存完整的陵墓。相信死后永生的法老将自己生前使用的一切物品带人坟墓,为自己架设好舒适而豪华的死后“生活环境”。耀眼的珠宝、纯金打造的棺椁、战车、宝座以及王冠……这些精美绝伦的艺术品几乎成为法老财富的代名词。
  覆盖在法老尸身上的黄金面具表现了这位年仅18岁法老的面容,他的表情带有帝王一贯的严峻和冷漠,但又多了一分栩栩如生的气质。那些第十八王朝的艺术家们在用不朽的金属为年轻的国王制作美丽的塑像时,他们的表现是忠实的,而手法是巧妙而准确的。
  随葬品的奢华令人惊叹,而这仅仅是一个在位时间短暂的年轻法老的陵墓,这使得人们对那些无须历史学家考证就已经名震遐迩的法老们的陵墓做出无尽的猜想,也许只是其中一间墓室就足以囊括图坦卡蒙墓的全部。遗憾的是盗墓的猖撅使那些伟大法老的安息之所早已被洗劫一空,诸如阿门诺菲斯三世(Amenop}us III )、图特摩斯三世和塞提一世(Seti I)的陵墓已经是空空如也——当然拉美西斯二世也不例外,显赫的名声使他们的陵墓成为盗墓者紧盯的目标。守卫在陵墓周边的古代僧侣们为了保护法老们的永眠,只好秘密地将他们的遗体四处转移一一试想当人们在阿门诺菲斯二世的(Amenophis II)墓穴中同时发现上述那些知名法老的木乃伊时是何等惊讶的感受。
  幸运的是拉美西斯二世妻子奈菲尔塔丽(Nefertari)的坟墓壁画并没有成为盗墓者觊觎的目标,那是堪称全埃及皇室墓穴最美的彩绘,埃及人将这个墓穴昵称为“埃及教皇的礼拜堂”。而在塞提二世的坟墓里,法老的身边还留存着一本所谓的“后世导读”——《亡灵书》,用来引导死者的灵魂进入奥西里斯神的圣殿。古埃及的无名作家精心描绘出灵魂离开躯体后的历程:在宇宙中漫游后抵达审判厅,在那里用标志着公正、诚实、正义和善良的羽毛来衡量死者的心,然后裁决灵魂是进天堂还是下地狱的永恒命运。
  第二十王朝法老拉美西斯三世(Rasmes iII)曾经到这片“死者之城”来生活,他在这里建造了一座庞大的建筑群,里面有寺庙和皇宫,这也是整片墓地中保存最完好的一座建筑。他的寺庙里散落着许多廊柱,廊柱上刻有文字和浮雕。当法国学者商博良解开了象形文字的奥秘后,那些记录在泥板、纸莎草纸和墙壁石刻上的神秘符号就将古埃及人的科学、艺术和文学展现在世界面前,使人们可以窥视到隐藏在历史帷幕后的文明之隅。
  除了死者,也有人同拉美西斯三世一样住在底比斯的这片墓地里,那是以死者为生的雕塑师、画匠和防腐师,以及为侍奉法老遗体而驻守于此的僧侣们,他们的后代在这里繁衍生息。几千年后的今天,手工艺人在这座“死者之都”里工作,他们继承了从法老和神灵的艺术品沿袭而来的古老工艺,铸造传统与流行结合的护身符,将那些点缀法老文明的小小装饰品以新的面貌呈现在世人面前。
第五节:神庙奇迹
  没有人怀疑阿布·辛拜勒神庙(Abu Simbel Temples)在古埃及建筑艺术史上的地位,它用宏大华丽的壮观景象把拉美西斯二世再次带入后人的视野,也使这位法老的名字成为古埃及文明的另一个象征。
  同其他大多数古迹一样,阿布·辛拜勒神庙也被时间之神小心地保护起来,珍藏在阿斯旺(Aswan )地区的黄土沙粒之下,直到1813年一个瑞士人的到来。此后的100多年中,阿布·辛拜勒神庙继续沉睡着,发现者的惊叹丝毫没有牵动它的眼皮,就像日月交替不过是漫长岁月中的一缕青烟,转瞬即逝。然而人们的巨大好奇终于唤醒了神庙,在寂静了3000年之后,拉美西斯二世的奇迹之庙得以重见天日。
  4座20米高的法老巨像倚靠岩壁端坐在神庙门口,威严尽显。庙内是8座模仿奥西里斯神的拉美西斯二世立像,两侧墙壁上的浮雕则刻画了那场“伟大的卡迭什战役”,整个神庙就像是法老丰功伟绩的陈列室和人神合一后虔诚供奉的礼拜堂。
  阿布·辛拜勒的伟大不只属于拉美西斯二世,古埃及建筑师的建筑天赋、数学知识以及几何形式上的创造力,都为这座神庙增添了无与伦比的魅力。枯燥的秩序感彼此结合,产生出魔力——创造出一种神奇的视觉效果。一年四季,太阳都能照到拉美西斯那巨大石像的脸上,但只有在每年的2月21日和10月21日——据说是法老生日和加冕日的这两天,阳光才能照射到寺庙最深处的秘密圣地。黎明的光线会穿透整座黑幕笼罩着的内厅,一直到达最尽头那间小小壁龛中的4座雕像上。由于第一尊雕像被称为黑暗之神,因此光线会避过他那据说是经常变幻的面容,准确地从第二尊开始,依次巡视过另外三座雕像的脸部。这短暂的日光巡礼将持续20分钟,直到最后一秒,这束阳光便会从第四尊雕像的脸上悄然逝去,神庙内的一切重又归于黑暗之中。拉美西斯二世这位强大、奢侈国王的虚荣心,由此可见一斑。但另一方面,也可以认为它是理性对激情的献礼,是“科学的严谨创造了诗一般的美丽”的范例之一。
  然而科学有时也会出现失误——人们在1960年发现,为埃及经济带来巨大贡献的阿斯旺大坝会将阿布·辛拜勒神庙淹没于纳赛尔湖的水面之下——这也许意味着神河的慷慨需要人们奉献牺牲。通过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人争先恐后地为这座世界文化遗产提供援助。最终,埃及雕刻家阿墨第·奥斯曼的设想拯救了神庙。于是两座神庙被切割成1042块,然后一块块地运走,在一处比原址高62米的安全地带重新组装起来。值得庆幸的是,现代的工程师们并不想破坏拉美西斯和他的数学家们创造的仪式。今天,在这座人造山坡上重建起来的寺庙里,古老的咒语得到了恢复:虽然照亮神庙的人造光削弱了这里的神秘氛围,但太阳依然亲吻着他的孩子。
第六节:岁月留痕
  自从阿斯旺大坝建成后,尼罗河就不再为农民提供淤泥作为“礼物”。随着新世纪的到来,古老的埃皮斯神再也没有泛滥过。但高效的运河网使田野可以不间断地得到灌溉,同时人们也能从荒漠中开垦出新的农田。今天的“非拉因”——居住在尼罗河两岸村庄里的埃及农民用鸟粪做肥料,数以千计的鸽子就生活在那些离奇古怪的鸽笼里。
  沿着尼罗河的堤岸漫游,出入于风景如画的“尼罗河村庄”,茂盛的椰枣树林随处可见,那是埃及农业中最有代表性的一种作物。农民们用它来建屋顶、制作家具、编篮子,它还为人类呈献了世上最甜的水果:海枣。在露天市场上出售的红色海枣又干又脆,但不如其他品种甜;那些微甜的海枣则呈现出深浅不同的各种橙黄色;而黑褐色的海枣含在嘴里时,糖分好像即刻就溶解了。
  尼罗河送给埃及人的另一件礼物就是它的深度——河道的通航状态良好,成了埃及一条主要交通线。从阿斯旺向位于地中海的巨大三角洲进发,经常会遇到一些让人浮想联翩的小帆船。数世纪以来,它一直保持着沉静而优雅的形状,就像温顺的小鸟,掠过蓝色的水面。尼罗河水能把我们带到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一个方向,甚至在你偏离了河道之后,也能神奇般地再次回到它身边。
  悠悠流淌的河水从那些古老的村庄旁经过,和法老时代一样,它们依然是整个埃及的粮食基地。成群的鸟儿在河岸边嬉戏,享受着人与自然那微妙平衡带来的和谐气氛。埃及农民的作息时间同那些鸟儿一样——由太阳的位置决定,日出之前与日落之后都不会有人工作。他们的生活紧随大自然的节拍而定,生产方式仍然和法老时代大同小异。在这里,人们转移水资源时利用的是水牛而不是发电机,是带水罐的木轮而不是水泵,农民使用的古老手势似乎也是条理清晰的数理逻辑的一部分。这种古老缓慢的生产方式也许看起来效率极低,但它绝对不会造成任何污染。而且不管怎样,这种方式足以养活数以百万计的埃及人——除了居住在尼罗河流域、占全国人口一半的农民,还有那些生活在大城市里的人们。
  尼罗河流域人口的急剧增加,把开罗变成了世界上人口第二多的大都会。在开罗中央车站附近屹立着一座巨大的拉美西斯二世像,注视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这位法老有100多个孩子,而现代埃及人显然没有吸取他的教训。现在的埃及平均每20秒就有一个婴儿诞生,人口年轻化非常严重,5400万人口中几乎有一半人不足20岁。到埃及来的人们都不会忽略开罗拥挤的人群以及喧哗、拥挤的露天市场,它那浓郁的生活气息、与法老坟墓所散发的神秘魅力截然不同。
  埃及的食物总是香辣辣、热腾腾地浸泡在调味汁里。“卡拔拔”是一种穿在叉上烤的羔羊肉,然后切成方块,浸在放有墨角兰和洋葱的柠檬汁里,那是埃及最有名的菜肴之一。墨拉卡哥汤淡淡的甜味则来自西部一种不知名的芳香草药。埃及的国菜是“弗奥”——一种香味浓郁的豆汤,在大街上随处可见。埃及人喜欢在酒中加入红茶,非穆斯林也喜欢喝精心酿制的地产葡萄酒和啤酒。那些酒实际上起源于古埃及,从第三王朝开始,边吃面包边饮酒就被视为一种吉兆。
  闲暇时的埃及人会在酒吧里玩多米诺骨牌或巴加门(15子游戏)。游戏含有丰富的数学知识,继承了埃及人和阿拉伯人的传统,要求精通几何学,有极强的推理能力。当然,不会有人忘记是古埃及人推广了几何学,而阿拉伯人又将数学变成一门科学。
  外来的文化和习俗不停冲击着古老文明,法老时代一去不复返。科普特人的自豪和荣耀感来自于他们种族起源的自我宣言,他们一直宣称自己是古代最灿烂的文明、法老文明的直系后裔。在尼罗河西岸距阿斯旺数公里远的一处沙漠高原上,矗立着科普特教最引以自豪的重要建筑——废弃了的圣·西蒙修道院。信奉基督教义的科普特教徒在7世纪时建造了它,但因为缺水又在13世纪放弃了。为了捍卫自己的文化和宗教,反抗阿拉伯人的统治,当时这里的科普特僧侣修建了这座坚固、具有历史意义的修道院,数百年来高傲孤独地俯瞰着下面富饶的尼罗河。
  开罗的穆罕墨德·阿里清真寺是在阿拉伯统治埃及时期修建的。这座清真寺是埃及最大的一座伊斯兰宗教建筑,1824年由一名希腊建筑师修建,仿效了伊斯坦布尔的圣·索非娅清真寺,而圣·索非娅清真寺又脱胎于庄严的拜占廷教堂。穆罕墨德·阿里本可以把它建成一座纯阿拉伯风格的清真寺,但实际上他希望建一座君士坦丁教堂风格的建筑。也许是他想让所有埃及人一一90%的穆斯林和10%的科普特教徒都喜欢这座建筑。
  这种作为埃及人特征的统一性在埃及文化中是一个经常出现的主题。1988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那盖伯·马夫兹曾经说过:“今天埃及国家和传统文化中体现的特性和共性,依然活跃在埃及人的思想中。”
  尽管几千年的岁月悠悠而过,但是,凡走过必留下痕迹。而逝者已矣,来者可追。埃及人永远在传承、融合与探索中不断前进……
第七节:生命的原点
  斋月前一个星期,在帝王谷里工作的人们总要举行一次大型庆祝活动,那是为最神圣的穆斯林传统而准备的娱乐活动。因为在斋月期间,每天从黎明到黄昏,人们不能饮食、不能抽烟,要克制各种欲望。所以斋月开始前的一段时间里,最好让人们无拘无束地尽情享受生活的乐趣,马术以及棍棒格斗是最受欢迎的传统娱乐项目。
  尽情于坟墓间的娱乐玩耍并不奇怪,因为在埃及人眼中,生和死的界线非常细微。死亡并不是死亡,而是另一段命运之旅的起点。埃及人对不朽的追求并不只限于拥有财富,最重要的是让身体免于腐烂——这样就产生了木乃伊。在数千年后的今天,那些古代法老们的轮廓仍然清晰可辨,让人不得不佩服这一精湛的技艺。拉美西斯二世的木乃伊于上个世纪在帝王谷被发现,当考古学家用船将它运往开罗时,成千上万的埃及人排列在尼罗河两岸,共同吟唱着古老的挽歌,向这位传奇式的法老致以他们最后的敬意。
  对于自称为神的法老们来说,任何与他们身份相配的建筑都是必不可少的,当然也包括使自己永生不朽的陵墓。古王国时期的埃及法老沉湎于建造巨大的金字塔坟墓,直到他们享受死后生活的幻想被无休止的盗掘打破。埃及建造的第一座金字塔位于萨卡拉(Sakkara ),他的建造者是埃及历史上著名的伊蒙霍特普(Imhotep),他是历史上有记载的第一位建筑家。后人频繁效仿他发明的平行六面体坟墓,把小坟墓放在一个大坟墓的上面,这样一直做下去使坟墓不断升高,最后形成金字塔的模样。
  埃及人对死亡的迷信狂热异常、无与伦比,以至于希腊历史学家迪奥多拉斯·西卡勒斯写道:“他们相信生命非常短暂,但死后的时间却很长久。所以他们称居住的房屋为客栈,而死者的坟墓却是永久的寓所;同时他们并不特别在意今世,但却利用手中的权力尽其所能地装修自己的坟墓。”在胡夫法老的大金字塔(Great Pyramid)旁埋有一条船,在那条不同寻常的渡船里象征性地装载着尼罗河的全部宝藏,它们都是法老的陪葬品。这样,在被埃及人视为通向来世的第二次航程中就不用担心发生任何的意外情况。
  位于吉萨( Giza)高地上的三座金字塔属于第四王朝的法老们,它们分别是胡夫金字塔、哈夫拉金字塔(Pyramid of Khafre)和门卡拉金字塔( Pyramid of Menkare ),这是世界上最能引人奇想的建筑。在这里,人们可以真切地感觉到永恒——没有先进技术和神奇的魔法,古埃及人仅仅是依靠他们的双手双脚,用近乎原始的工具和手段累积起这些巨大的石块,向今天的人们展示了这些高达140多米的世界奇迹。
  对现代学者来说,金字塔依然代表着一些未解开的神秘。比如金字塔内部会对时间产生一种奇怪的影响:人体组织的腐化速度会减慢、植物生长变快以及头痛会消失,仿佛这里充满了妖术,一切现象都魔术般地怪异。但它们的效果已经得到了科学的证实:这些奇异现象其实是由石块的规则形状带来的。
  为了让长眠的法老不受干扰,古埃及人还在金字塔前建造了巨大的斯芬克斯像。不幸的是,现在这个古老守护者的面部已经变得残缺不全了。大约两个世纪前,马穆鲁克的炮兵在一次演习中击中了斯芬克斯。尽管如此,她依然守卫着金字塔中永恒的千年沉睡者。这座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坟墓,位居世界七大奇迹之首的金字塔,曾让胡夫法老赞叹道:“这是为我建造的一座不可摧毁的纪念碑。自从有神以来,还史无前例。我的金字塔将无负于它的名称,它将永远向人们宣告:胡夫法老,他属于大地!”
  4000多年前金字塔刚建成时,其外表覆盖着一层白色的石灰石,顶部则装饰黄金。而今天的人们只能在脑海中幻想这一瑰丽奇景,感叹法老们的无上权利与埃及人对永恒的追求。如今,历史已经随着宁静而富饶的尼罗河水漂流而去,生与死的界线在这片古老土地上总是显得模糊而神秘。所有的埃及人都认为,这条界线只存在于短暂的刹那间,这样他们在未来就还能再次见到这片朝夕相伴的天堂圣地。
小贴士
  在美尼斯统一埃及之前,尼罗河流域处于部落城邦(州)统治时期,城邦首领称为“王”。考古学家在尼罗河上游的黑拉康波里斯发现了迄今为止的第一个知名国王的象牙权标头,根据上面刻画的图案称其为“蝎子王”。
  阿努比斯是狐狼外形的死神,也是墓地的守护神。塞特与奈芙提斯之子,木乃伊的创造者。它引导死者的灵魂到审判的地方,同时监督审判,使死者免于第二次的死亡。
  鳄鱼神索贝克:希腊称之为Crocoldilopolis,据说它具有4倍的神性:拉(太阳神)的火、苏(空气之神)的空气、给布(大地之神)的地球及奥西里斯(农业神,也是尼罗河水神,同时还是阴间的主宰)的水。在死者之书中,它保护甫一出生的荷鲁斯(鹰神,王权的守护者,外形幻化为鹰;为奥西里斯与伊西斯之子。法老即为人间的荷鲁斯),并帮助伊西斯(守护死者的女神,亦为生命与健康之神,奥西里斯之妻,荷鲁斯之母)及奈芙提斯(守护死者的女神,塞特之妻,阿努比斯之母。当塞特杀了奥西里斯时,她背弃丈夫塞特,并协助伊西斯照顾荷鲁斯)消灭塞特(沙漠、外国之神,象征风雨不顺的季节,是奥西里斯和荷鲁斯最大的敌人。第十九王朝始为它翻案,重新被视为一位伟大的神,仁慈地压抑沙漠及外国的力量以保护埃及)。
  “法老”(Pharaoh)是从公元前2000年中叶开始对古埃及帝王的尊称,它的本意是“宫殿”。
  阿蒙神的形象通常有5种形式:坐在宝座上手拿节杖的人、长着青蛙头的人、长着眼镜蛇头的人、人猿或卧在台座上的狮子。他代表最原始的创世神,是众神之王,其圣物是鹅和公羊。拉即太阳神,表现为红色的圆盘,中王国和新王国时期握有绝对的权威。
  托特米斯一世在位之前500年,底比斯一带的盗墓活动十分猖撅。有人潜入泽尔王妻子的墓室,正在肢解王后的木乃伊时被惊走,仓促中把一条干尸的手臂藏在墓室的一个洞里。这只手臂1900年被一位英国考古学家发现时,仍旧包裹得完好无损,上面还戴着一只贵重的紫水晶和绿松石的臂镯。
  阿布·辛拜勒神庙最里面并排有4座雕像,从左至右依次是:普塔赫神、阿蒙·拉神、神化的拉美西斯二世和拉·哈克提神。神庙搬迁后阳光照射的两个日期分别向后推迟一天。
  阿斯旺地区的纳赛尔湖是埃及当代的一座伟大丰碑,它以埃及总统的名字命名,因为这位总统当年坚持要兴建人工湖工程。阿斯旺大坝将滔滔河水拦截下来,注满尼罗河盆地,并流进附近的峡谷和分水岭,从而把一条贫瘠的山谷变成了湖岸线参差不齐的湖泊。就面积而言,纳赛尔湖是世界上第二大人工湖,湖区长约510公里,宽度从5公里到35公里不等。不规则的湖岸线使纳赛尔湖区的景色呈现出一种和谐一致的壮观美感。
  阿斯旺大坝是世界第七大水坝,最早于1898一1902年建造,用于灌溉和发电。到20世纪60年代,埃及政府在旧坝上游6公里处开始修建新的大坝并于1971年完成。阿斯旺大坝高111米,长3830米,宽40米,使尼罗河河水向上回流500公里,形成蓄水量达1640亿立方米的人工湖。它可以平定洪水并贮存足够用几年的富余水量。20世纪80年代尼罗河流域曾发生严重干旱,苏丹及埃塞俄比亚发生饥荒,但埃及却因有此大坝而幸免于难。
第三章:众神之巅——希腊
  就西方文化而言,希腊是伟大的母亲,是神话和古典艺术的沃土。信念支撑着这里的人民攀登高峰,追寻梦想。他们将庞大的纪念碑、寺庙和教堂敬献给神明,这些承载着信仰的古迹见证了一个辉煌的文明。
  自古以来,希腊的命运就和海洋息息相关。从爱琴海到第勒尼安海,古希腊人把他们的文明和文化带给了生活在地中海沿岸的人们。
  这里有青铜时代的传奇城市迈锡尼和柯林斯,也有古代文明的丰碑和现代生活融为一体的雅典。无论是探索从阿提卡到伯罗奔尼撒的古老土地,还是瞻仰中世纪拜占庭文化的壮丽丰碑,希腊的建筑总是追求着艺术美感与自然环境的和谐统一,并力图保持设计理念上的完美与神圣信仰之间的最佳结合。在希腊的岛屿上,大海更是触手可及——所有这些,都保留了荷马史诗中的魅力。
  希腊艺术在西方文化史上占有极其重要的位置,因为它首次实现了情感与理智的平衡,今天这仍是评论艺术作品的最有效标尺。展开这幅美丽壮阔的画卷,人们可以领略到希腊高度的社会性和多层次的世界性。从麦克诺斯和罗德岛到基克拉泽斯的大部分地区,到处都能看到希腊留给世界文明的瑰宝。
  自从这个众神诞生之地出现以来,人们的信念历经数千年也未曾动摇。这个国家真正的财富是人民的精神,他们团结自强,虽然拥有骄人的文化遗产,但并未因此裹足不前。尽管这里有过战争和侵略甚至一度被征服,但是希腊高贵的灵魂从未受到玷污。
第一节:米诺斯的王宫
  一条古老的山脉从希腊开始,穿过爱琴海直到小亚细亚,克里特就在这条山脉的边缘。山脉与海水并不像人们想像的那样阻碍了文化的交流,那时,希腊是地中海天然的贸易门户,它与埃及、叙利亚和小亚细亚有着频繁的海上往来。贸易和战争是导致社会交流的主要媒介,在这一点上古代的小天地和今天的广大世界并无二致。
  大约4000年前,伟大的古代贸易文明——克里特文明逐渐繁荣起来,它是爱琴文明的铸模和发源地。按照希腊神话的说法,伟大的众神之王宙斯出生在克里特岛艾达山上的一个山洞里,他的母亲是大地之神瑞亚。新生的宙斯品尝着蜂蜜和山羊阿玛尔西亚的奶水,在勇敢的克里特勇士的保护下,躲避他那喜欢吞吃孩童的父亲克洛诺斯。当这位骄傲的神取得天地间唯一的宝座后,他给予克里特无限的眷顾。在这个传奇之岛上,铭刻着宙斯的儿子米诺斯之名,他是传说中的克里特君主,地中海令人敬畏的统治者。米诺斯的王国没有城墙,这个豪华富有的希腊城市仅仅依靠一支成熟的海上船队,在贸易运输工具与击退侵略者的有效武器之间找到了最佳结合点。
  从尼罗河畔吹来的季风带着古埃及人的先进工艺进入海岛,克里特人由此学会了制造石器的整套技术。埃及人带给这里全方位的影响,从日常劳动到节日享乐,甚至包括巨大宫殿的建造。克诺索斯宫殿是岛上最庞大壮丽的建筑,它是克里特强盛的象征,这座奢华无比的宫殿见证了当时人们精致的生活方式。它的规模不小于白金汉宫,王室、浴池、高大的台阶和列队大厅都依稀保留着当年的华贵。在这些设备周围还有许多用来进行日常活动的房间,众多侧厅和附楼层层叠叠向上延伸,据说每间都有各自的用途。这座像迷宫一样的建筑为古老传说提供了绝佳的舞台,谁也无法知道3000年前的华丽宫殿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也许是欢声笑语的奢侈宴会,也许是剑拔弩张的政治谈判,当然,还有可能是某个悲惨壮烈的离奇传说——一个牛头人身的怪物被关在难以辨识出路的阴暗宫殿中,等待着英雄的最后裁决。
  坍塌的宫殿不再是克诺索斯海岸上的明珠,它只留存于昔日地中海水手们的期盼目光与惊声感叹中。时光的线团在历史中滚落,牵引出一个繁华之地的散漫回忆。克里特缔造了爱琴海上的神话,它借神明之手挽起希腊与海上民族的连接纽带,影响了大陆上的迈锡尼人。克里特文字让他们发展出自己的语言符号,形成希腊语,这种可以书写下来的文字为古希腊灿烂辉煌的历史奠定了基础。
  克里特文明神秘地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其中的原因,但它给希腊留下了珍贵的遗产,不仅仅是文字,还有陶艺和宫殿,而其中最珍贵的还是那种强烈的进取心、勇气和个人自由。正是这些因素的有力结合,造就了古希腊世界的繁荣与经久不衰的魅力。
  克里特文明的强盛源于当地人非凡的商业才能,他们用船运回贵重金属、象牙和香料,而交换出去的则是葡萄酒、陶器和橄榄油。天长日久,一个被橄榄树环绕的文明在地中海地区发展起来,它根源于克里特岛。荒凉海滩上的秋天是橄榄树的季节,挂满了果实的枝条在海风中摇摆,等待着人们前来采摘。当地人沿用传统的方法采收橄榄,整个过程将历时一个冬天。青绿色的橄榄被集中在一处,等成熟变黑后再来采摘。今天的希腊人仍然保留着对橄榄树的热爱,即使是进行重要的城市改建,也不忘为那些葱绿的枝娅留出一片阳光与天空。
  希腊人对橄榄树深情地迷恋着,并不是因为这种植物能够马上结果,而是能够作为宝贵的遗产留给子孙后世。长寿的橄榄树结出来的果实也是重要的经济作物。橄榄油对人体健康非常有益,而且经它调配的食物会让人胃口大开。一项为时30多年的调查研究显示,克里特人的寿命在全球范围内是最长的,而他们爱食用橄榄油便是其中的原因之一。作为基础资源的橄榄油在那个文明的繁荣时期被广泛地应用着,它是希腊的神圣之油,可以用来擦亮硬币、烹调食物甚至保护皮肤。
   “这种被亚洲人忽视的神圣之树,搏击风雪、长盛不衰。它为我们的生活提供食粮。柔弱的橄榄树受着雅典娜女神的眷顾和保护。”——萨福克里斯古的评价很好地表达了希腊人对橄榄树的热爱。在希腊所有的传说中,常青的橄榄树都是一个美好而崇高的象征。走过历史的它们是活着的传奇,无论世界如何转变,依然生生不息。
第二节:荷马史诗
  希腊有五分之四的国土遍布崇山峻岭,巍巍群山绵延逶迤、气势磅礴。它们就像神谕,告知世人:众神永远不会遗弃这片神圣的土地。
  同世界上的大多数文明一样,古希腊人为这里每一个神秘精巧的元素赋予生命,他们强大、高贵、仁慈,主宰着世间的一切,并且和人类一样拥有丰富的感情。贪婪、嫉妒、自负与卑鄙——被浓缩了的人性与伟大的自然之力糅合在一起,诞生出一群独一无二的神。他们锲而不舍地纠缠着生活在爱琴海岸的人们,为他们的子孙带去欢乐与痛苦,反复无常又任性狂妄。
  连绵的山地将古代希腊分割成众多城市,一个个城邦国家的兴起构成了青铜时代辉煌的迈锡尼文明,希腊人同甘共苦、热情好客以及强烈的荣誉感和热爱生命的优良品质在那里发挥到极致,共同缔造了一段史诗般传奇的历史。一个伟大的诗人怀着崇敬的心情写下赞歌,也给后世的人们留下对英雄时代的无尽遐想。
  阿尔戈米是伯罗奔尼撒的一个半岛,在那里的桔林中隐藏着迈锡尼时代最强大的城市梯林斯(Tiryns)的遗迹。赫拉克利斯生来就是梯林斯的国王,就是在这里,他完成了那著名的“十二件壮举”。壮观的克里普托帝斯就建在环绕城市的库克罗普城墙旁边,当初也许是贮存粮食的仓库。传说这座城墙是梯林斯王普罗依托斯召来7个巨人为他建造的,古人把赫拉克利斯的巨大城墙看作奇迹,于是这种壮观无比的城墙在迈锡尼时代兴盛起来,而著名的古希腊剧作家鲍赛尼亚斯认为它可以同埃及的金字塔相媲美。
  在离梯林斯几公里远的地方,是迈锡尼(Mycenae)的遗迹,它是青铜器时代最著名的希腊城邦。在这些残垣断壁中间曾经屹立有壮观的宫殿,阿特柔斯和他儿子们悲惨的传奇故事就发生在这里。石头城墙保护着迈锡尼城,进入城市的门户是著名的狮子门,它得名于著名的浮雕:两只面对面的狮子。
  在史诗《伊利亚特》和埃斯库罗斯的悲剧里,这个强盛但却充满血腥的文明得到了淋漓尽致的描写——阿特柔斯强迫他的兄弟吃下自己12个孩子的肉,克吕泰涅斯特拉谋杀了她的丈夫阿伽门农,因为阿伽门农祭献他自己的女儿伊非革涅亚。最终悲剧中的悲剧发生了:俄瑞斯特斯和依莱克托又杀害了母亲克吕泰涅斯特拉,为被暗杀的父亲复仇。
  荷马史诗不仅为后人提供了了解历史的途径,它本身也是希腊民族在精神文化方面的伟大建树。史诗最早流传在特洛伊战争后的迈锡尼宫廷和民间歌手的口头创作中,词语的鲜明通俗和句法的固定易记相配合,形成了史诗博大精深却不脱民间韵味的特色,再加上几百年来各代诗人的修改润色,经过文学的想像、夸张和典型的塑造,就变成了一座包罗万象、珠玑满目的希腊民族文学的宝库。以后再经过像荷马那样伟大的诗人提炼琢磨,编成定本,遂成为世界文学的瑰宝。因此,正如荷马时代孕育着日后的希腊民族那样,荷马史诗也为希腊文明奠定了一块最重要的基石。
  在离迈锡尼大约10公里远的地方可以见到古代科林斯的遗迹,阿波罗神庙的7根多立克式柱子建于公元前6世纪,而且这些柱子屹立在比它们自己更古老的遗迹上。在阿加拉的北边,巨大的长方形广场构成了城市的中心。人们可以欣赏到在欧里庇得斯的悲剧里经常出现的皮兰尼喷泉的遗迹,它是许多传奇故事的主题,悲惨命运的源头。传说中被命运捉弄的俄狄浦斯在科林斯长大,怀着对养父母的敬爱离开,却最终踏上了拭父娶母的悲剧之路。
  西西里的锡拉库萨城也是科林斯人建立的。在古代,这些人以富足和懒散的生活习惯而闻名。科林斯的艺术家和工匠们能制作精美的陶器,并销往整个地中海地区。科林斯运河将伯罗奔尼撒半岛与阿提卡分开,这项巨大的工程直到1893年才最终完成。古罗马人也曾尝试在这里开凿运河,但却以失败告终。目前的运河深6米,宽23米,长约6公里。随着运河的开凿,1万吨级以下的船只可以取道这里,而不必像过去100年中那样,绕伯罗奔尼撒半岛去进行漫长而危险的航行。
  苏尼昂角位于阿提卡岛的最南端,那里保留着波塞冬的神庙,他是罗马人的海神。在神庙修建的3个世纪之前,荷马就已经在《奥德赛》里提到了苏尼昂角,称之为“神圣的海岬”。翻涌澎湃的海浪扑打在礁石上,仿佛警告世人永远不要试图在这里讽刺那位骄傲固执的神,他也许不会计较希腊人接受雅典娜的橄榄枝,但却无法容忍奥德修斯胜利后的出言不逊。
第三节:城邦神话
  荷马史诗开创了一个复兴时代,“民主”在爱琴海岸与伯罗奔尼撒的土地上诞生,“城邦国家”的概念也得到了发展。雅典是希腊最重要的城邦国家之一,带着神话中的骄傲在公元前5世纪发展到顶峰,成为希腊艺术、哲学、商业和手工业的中心。对西方文化而言,希腊是伟大的母亲,是神话和古典艺术的沃土。正是在这里,哲学传统和政治原则首次得到了发展。
  众多伟大的思想家出生在雅典,包括苏格拉底、柏拉图和伯里克利。在雅典卫城的鼎盛时期,伯里克利为雅典娜修建了帕特农神庙,它象征着智能女神的光辉和力量。在卫城之巅,众神为雅典未来的归属争论不休。为了赢得雅典人的拥护,稳固她至高无上的权利,女神拿出了一棵橄榄树——这是和平与财富的象征。雅典娜的礼物成为雅典的新保护神。雅典人在卫城为雅典娜修建了一座圣堂,存放这棵神奇的橄榄树。然而雅典娜没能保护雅典人免受战争的侵袭。不过卫城最终保存了下来,它仍然俯瞰着这座城市。如今它是古代最重要的遗产之一。
  卫城博物馆里收藏有著名的雕塑,比如扛小牛的莫丝科弗罗斯雕塑被认定是山上所发现的最古老的大理石雕塑。古建筑的三角墙、重建的遗物和泛雅典娜节的遗物,现在分散在欧洲各地,从伦敦到巴黎。卫城的山顶是狄俄尼所斯剧院的所在地,它和希罗德·阿提卡斯剧院分别是希腊式和罗马式剧院的代表作。希腊艺术的空前绝后之作是厄瑞克特翁神庙,少女立像支撑的门廊堪称建筑艺术的巅峰之作。
  古希腊是西方文化的发祥地,是神话和古典艺术之乡,是奠定西方政治和哲学基本原则的肇始之地。历史悠久的雅典城一直走到今天,在开发城市的过程中,人们不断发掘出古代遗迹,城建工人常常会挖出古墓和古代废墟。发展往往以历史遗迹的消失为代价,保留古迹与进行建设是一对难以两全的矛盾。而更加令人担心的问题随着环境的恶化而日益突出:以往人们一直以为大理石是坚不可摧的,但是几场酸雨却能让它化为乌有。一座雄伟的纪念碑被酸雨淋上50年,就将不复存在。
  面对希腊喧闹的现实,人们很难想像得出古代希腊的样子。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现代世界,浪漫的农耕文明不再是希腊的经济基础,它以旺盛的活力和激情进人了欧洲联盟。雅典呈现的是一派为拥挤的交通所困扰的现代化城市的景象。1834年雅典被宣布为首都,不久卫城脚下就建起了中产阶级的住宅区和公共机构建筑物。这些建筑具有庄严的新古典主义风格。
  19世纪的议会大厦俯瞰宪法广场,在这里每星期日早晨人们都可以观看欧洲最壮观的卫兵交接仪式。议会大厦的一侧有无名战士纪念碑,纪念碑前卫兵排成纵队行进。卫兵身着传统的制服,头戴红色贝雷帽,穿着带有蓬松袖子的衬衫和东方式的靴子,走在仪仗队的最前面。现在的议会大厦由德国建筑师建于1834年,许多年来这里一直是国王的官邸。老的议会大厦离此不远,为法国人布朗热所建,现在是国家历史博物馆。
  城市各处的距离均以宪法广场为起止点。它有阶梯和斜坡花园,除议会大厦外,周围还有一些大饭店和银行。始于宪法广场的两条宽阔的大街上,两旁有许多大型的新古典主义的标志性建筑。科学院由丹麦人希奥菲尔·汉森建造,他是19世纪重建雅典的主要倡导者之一。大楼前面有柏拉图和苏格拉底的半身像,两旁是两根高大的柱子,上面则是雅典娜和阿波罗。希奥菲尔的兄弟克里斯蒂安·汉森从古迹中得到灵感,在科学院旁边建了雅典大学。这一地区由希奥菲尔主持设计的最后一栋建筑是国家图书馆,前面有一道优雅高贵的长台阶。哈德良拱门本来标志着罗马时代雅典的边界,今天也只能沦落成为交通岛了。
  阿加拉是古代雅典市民辩论的广场,城市公共生活的中心。广场在雅典卫城脚下占据了很大的面积。在阿加拉众多的宗教和政府建筑中,狭长的阿特鲁斯廊柱很引人注目。这个廊柱建于公元2世纪,当初是用来做市场的,现在已经变成了博物馆。为发掘阿加拉广场而进行的大规模拆迁后,11世纪的圣徒教堂是此地保存下来的唯一建筑。广场上的主要建筑是赫菲斯托斯神庙,亦称提修斯神庙。它已被改作了教堂,是希腊各地保存最好的神庙之一。这座多利斯式的神庙建于公元前5世纪,几乎与帕特农神庙在同一时期。
  离此不远处是莫纳斯蒂拉基广场,这里车流行人喧闹嘈杂,周围可以看到反映雅典各个历史时期的典型建筑:土耳其清真寺、拜占廷教堂、卫城前的罗马废墟和火车站。在广场附近的潘德罗索斯大街上,还有跳蚤市场和各种商店。这些古建筑的魅力已大不如从前。在匆匆忙忙的城市人群中,很难再找到2500年前创造了这些古建筑,也奠定了现代社会基础的古代文明的迹象。如今,希腊人与其他的欧美人相比,丝毫也不多古代人的体质或文化特征。
  国家考古博物馆设在一座19世纪末建造的大楼里,其中收藏了大量古希腊艺术。馆内有希腊雕塑、绘有几何图形的精致花瓶、少年立像,以及表现日常生活场景的墓碑,公元前5世纪的雕塑和彩绘的陶器。因为希腊艺术最先达到了情感与理性的统一,在西方文化史上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而情感与理性的统一是评判艺术品的最重要的审美和艺术标准。迈锡尼展室陈列有迈锡尼时期皇陵的实物,其中有据说是公元前16世纪为阿伽门农制作的金面具。这些都是由特洛伊古城发现者、著名的德国考古学家谢里曼在1876年发现的。在谢里曼的时代,人们认为荷马是传说中的古代吟游诗人。学者对荷马这个人究竟是否存在都怀有疑问,当然更不会完全相信其作品的历史内容。是谢里曼这位语言天才对童年故事的无比执著揭开了古希腊历史的动人一幕——神话变成了现实。
  在希腊建筑中,艺术家的作品永远与大自然的景色和谐统一。高高在上的神庙与神灵世界的飘渺体现出神庙建筑与意境的和谐,因此神庙建筑一般都位于高处,以显示这些地方适合神的存在。再度面对帕特农神庙的雅典娜金象牙雕像,从她那超越世俗的神圣表情,仿佛看见女神穿过遥远时空,发出耀眼的白色光芒,又仿佛看见希腊众神充斥了整片天空。
  追溯到那个历史沉淀的时代,希腊建筑在古风时期就形成了一种样式——围柱式,这个样式流传甚广,至今还经常在世界各地翻版,早已成为建筑的经典。柱式分成三种:多立克、爱奥尼亚和科林斯。多立克柱式的柱身由下而上逐渐缩小,中间略有凸出,它的线条较为刚硬且带有方形的柱冠。爱奥尼亚式有深而密的凹槽,在阳光下形成光与影的交错,它细长匀称的柱身在顶部做成涡卷的样子,异常柔和。科林斯式后来于古典时期在小亚细亚平原出现,带有更繁复的装饰和花纹,不禁让人联想起文艺复兴时期的典雅与巴洛克的豪华精致。
  到了古典时期,希腊建筑得到极大的发展,结构变得简洁合理,雅典卫城就是建造于古典的初期。于是整片希腊大地霎时被涂满了奇迹。沧海桑田之后,在那一根根圆柱、一座座圣殿之中,古希腊的种种辉煌和灿烂仍然静静地残留在那里。默默注视着那片神圣的白色,古希腊的完美又弥漫开来,像围廓一样缠绕着每一颗惊叹、虔诚的心。
  国家公园和附近的扎佩恩公园,连同那些各具特色的古代建筑区构成了雅典唯一的绿色天地。由国王奥托一世的妻子建立的花园里有许多稀有的植物,使得公园在某种程度上变成了植物园。麦特波利奥斯广场上坐落着小巧、珍贵的麦特波利坦教堂。教堂建于11世纪,它的旁边是宏伟的19世纪大教堂。卡萨里阿尼修道院离市中心只有几公里远,它建在一泓泉水之上,据说这处泉水有治疗效果,哈德良皇帝为此专门修了一条水道将水引入雅典。
  雅典是一座处处给人惊奇的城市,它多姿多态,繁荣兴盛。这里是东西方旅游者的胜地,是东西方沟通的门户。如今的雅典已是一座现代化城市,与欧洲其他大都市并驾齐驱。曾经是地方小城的雅典,在20世纪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今天,雅典的人口占希腊总人口的1/3,它己经成为希腊的经济和文化中心。
  虽然步入了现代化,但雅典仍保留着地中海文化。它注重的不是建筑,而是生活艺术。希腊人热情、健谈,他们相信:善待别人就是善待自己。渔民像往常一样在阿提卡沿海做生意,但不像过去那样赚钱。希腊人已意识到过度和连续的捕捞,将会产生使海洋生物枯竭的恶果。海洋捕捞曾经是爱琴海经济最兴旺的部门之一,但如今已今非昔比。雅典的室内渔市是极富魅力的地方,人们能从市场嘈杂的叫卖声和富有生机的妙语中感受到城市大众的精神风貌。在隔壁奥莫尼亚广场附近的肉市场上,可以看到吸引人的剁肉和屠宰场面。黄昏,玫瑰色的太阳余晖洒在大街上,大街两旁布满汽车陈列室和现代商店,漫长而热闹的夜晚即将开始,那时街上满是行人,小酒馆和饭店中的人将会拥挤不堪。然而,今天人们从雅典获得的第一印象是它作为现代化港口和全希腊交通运输中心的繁荣和强大。著名的希腊船主,具有真正的国际影响,他们是希腊经济的主宰,也是现代家族产业传奇的主角。
第四节:奥林匹亚
  女人和男人是希腊社会中不可分离的两个部分,他们就像高山和大海组成了这个国家。荒凉高耸的山峰保护着希腊,温暖的海洋滋养着被骄阳烤晒得懒洋洋的岛屿。
  神话中粗犷、勇敢的牧羊人正在消失,因为现在已经很少有人仅靠放牧维持生计。如今,绝大多数希腊人都居住在城市里。他们已经适应了现代生活,但是并没有完全摒弃过去。现代希腊人还清晰地记得祖辈们的生活方式。年复一年,他们都要回到儿时的村落,回到祖地寻根,重温古国的文化传统。
  公元前5世纪,希腊出现了一种全新风格的戏剧——悲剧,演员在露天场地为所有公民表演,剧院由此诞生。戏剧情节不再只是由人口述,而是由演员活灵活现地表演出来。口述的希腊悲剧力图展现人性的困境。虽然演员竭尽全力,但是结果却适得其反。在东撒的绿色山谷中,坐落着古希腊最著名的剧院“埃皮达鲁斯”,因为音响效果极为出色,这个剧院今天仍然用来表演歌剧和戏剧。置身其中,仿佛回到了那个激情澎湃的梦想年代。附近就是埃斯克莱朴斯神庙,神庙的治病能力吸引了来自希腊全国各地的信徒和患者。
  奥林匹亚是古代伯罗奔尼撒的圣地,也是著名的古希腊运动会的举办地。它位于伯罗奔尼撒半岛西南端的绿树丛山之间。包括一块建有宙斯和赫拉神庙的圣地,这里还有开阔的体操馆和体育场,古奥林匹克运动会就在这里进行。
  宙斯神庙有两个三角墙雕塑,两饰柱之间的壁雕表现的是赫拉克利斯的英雄业绩。它们被认为是古希腊鼎盛时期最伟大的精品。现在,它正在希腊最重要的一座博物馆里展出。奥林匹克运动会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公元前776年,当时来自赫拉斯各地的年轻人经过严格的筛选后,来参加各项比赛。妇女既不能参加这些比赛,也不能观看。比赛的性质非常神圣,因此在举行比赛时,一切活动甚至是战争都要暂停。
  古希腊最著名的雕塑之一,是“抱着狄奥尼修斯的赫尔墨斯”。据说那是普拉克西特利斯的作品,希腊艺术家在男性裸体雕塑中,展示了一种理想化的神圣的美,把运动美和灵魂的高贵完美地统一了起来。
  米斯脱靠近古斯巴达,是中世纪时期最辉煌的拜占廷城市之一,这种辉煌一直保留到1460年土耳其人征服它为止。米斯脱的王子被称作君主,住在壮观的宫殿里。今天,人们仍然对它那纪念碑式的遗迹称羡不已。后来到了18世纪末,城市遭到破坏并逐渐被人遗忘。今天,隐没在柏树林间的遗迹让人浮想联翩,加上一些拜占廷教堂中华丽的壁画,构成了那个曾经辉煌的城市所留下的一切。
第五节:神明的福音
  位于地中海中心的希腊向世人展示了西方人的宗教热情,从南部的克里特岛到北部的阿陀斯山,在这段众神驶过的道路上布满了基督教的修道院和其他宗教的寺庙。
  公元初,势不可挡的罗马帝国将希腊变成了一个附属省。虽然受到罗马的统治,但是希腊的语言和文化依旧繁荣兴盛。罗马依靠军队征服世界,而希腊却通过文化来渗透四方。新基督教的建立、发展和传播,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希腊世界。不断发展的基督教教义动摇了源于古代的众多信仰和异端宗教。当然,对于新基督教还存在诸多争议,它的出现让哲学学说和异教受到了质疑。
  罗马天主教的创始人之一圣保罗希望找到方法将异教合并成新宗教,这却造成了异教徒、基督徒和犹太教基督徒的分裂。圣保罗来到雅典宣讲上帝的旨意,他遭到了持怀疑论的哲学家的质疑,这些人不相信新宗教里的粗蛮教义。他们认为基督教所宣扬的平等思想会导致稳定的社会出现动荡。当权者对付新宗教的残暴政策和殉教者的牺牲提升了基督教的威信,上帝的福音广泛传播开来。
  公元330年,罗马帝国将政府所在地从罗马迁到了拜占廷。新都命名为君士坦丁堡,它源自第一位信奉基督教的皇帝的名字。拜占廷成为第一个基督教帝国,并以希腊语作为官方语言。君士坦丁堡人用希腊语来祈祷、思考、制订法律,俨然就是一个希腊国家。
  西方世界即将进入一段漫长的黑暗时期,而拜占廷帝国依旧熠熠生辉,影响着东西方的发展。“圣像”一词源于希腊语“伊科恩”,意思是某人的写真。当圣母在世的时候,一位福音传教士把她的形象画了下来。传教士创作的这第一幅圣母圣像图,后来成为了最著名的圣母像。这幅圣像图叫作“圣母赐予爱”,主要描绘了圣母的慈爱仁和。后来,这幅著名的圣像从创作它的圣地被带到了君士坦丁堡,并在那里一直存放了好几个世纪,它成为拜占廷圣母教派信徒心中的偶像。
  圣像是人与神的结合体,代表着世俗人心目中的天堂。圣像还可以作为对圣徒顶礼膜拜的工具。在教堂和家庭里都能看到圣像。每家每户都会辟出一方圣角,供奉圣徒的肖像。在希腊的修道院里,沿袭传统工艺的圣像绘制作坊遍地开花。修道士和修女们继承希腊的生活传统,包括对圣像的保护、修复和创作。在希腊的日常生活中,圣像同样无处不在,在出租车、公共汽车、饭店等公共场合,人们都能看到圣像。
  公元4世纪,拜占廷的皇帝狄奥多西一世大帝,颁布法令宣布异教为非法。这意味着所有的异教活动都要被禁止,包括奥运会,众多的节日和庆典。由于从前受过异教徒的迫害和羞辱,希腊人现在试图彻底消灭异教。雕像和神庙被毁,但是异教徒所信奉的意志和威力并不存在于大理石围墙和雕像中,他们的信仰与自然密切相连。这种与自然环境直接沟通的方式让异教徒的精神得以留存,并融人到基督教的礼拜中。
  牧羊人艾伦尼在夜色中穿越空旷的田野时,听到一个声音在召唤他。艾伦尼犹犹豫豫地走过去。他弯下腰,在两块巨石之间看到了一幅圣像,他赶紧把圣像带到乡村教堂。第二天,艾伦尼发现圣像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这个灵异的事件让艾伦尼意识到那位圣徒想让他在圣像躺着的地方建一座教堂。
   “神明无所不在”的信念深深扎根在希腊人的思想中,就像曾经痴迷于众神宫殿的建造那样,现在的希腊人热衷于修建教堂。在希腊的每个小村庄,在古代异教徒的神庙遗址,在其他符合圣徒要求的地方都有教堂的身影。
  希腊的东正教有着很强的美学传统,在艾绍斯山和色萨利地区有许多壮观的修道院,它们都修在人类难以接近的地方。迈泰奥拉的第一座修道院,“麦特尔斯”,这个名字直译为“空中修道院”,建于12世纪。它位于一座巨大的垂直岩山的顶部,这些石山是色萨利地区的标志。山顶上的宁静氛围适宜祷告,最早爬上这个山崖的是一位隐士,他试图寻找一种远离享乐和物质的冥想式生活。
  枯燥的修道生活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更加靠近上帝。当时,法律对修道的要求非常严格。祷告者和民众的日常生活不时被打断,以聆听上帝的教诲。修道士不仅要祷告,还得看守藏在修道院下面的文物和圣像,以免它们遭到洗劫。
  希腊曾经被外国势力统治了很长时间,奥斯曼帝国就统治过这片圣地长达500多年之久。所幸的是,希腊的文化、文学,以及记录历史的手稿,大部分都被保留下来了。这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修道士和修道院。修道院是一处不可多得的避难所,它既可以藏人,也能收容精神和思想。希腊的修道院几乎保存了所有重要的古代文化著作,其中包括古代的哲学著作,古代的戏剧作品,还有一些名家名作。当然,这些著作中的大部分都与基督教没有多大的关系。如果没有修道院的留藏,这些文化遗产是不可能保存到今天的。重要的宗教文献以及其他古代著作都是修道院丰富藏书的一部分。如果没有学者和东正教抄写员的努力,古希腊的文化遗产很可能会遗失。正是修道士坚定的信念和不懈的努力,才使得希腊文化在土耳其统治的500年间留存下来.。
  为了赞美海伦娜女神与年轻牧羊人的爱情,阿耳武弥斯和阿波罗建造了一座迷人的岛屿——拔摩岛诞生的传说由此而来。
  圣约翰修道院就建在拔摩山的高处。这家修道院的围墙横贯拔摩岛,其收藏在全希腊最为丰富。它的图书馆是世界上最重要、最全面的特有文献收藏馆之一。这座修道院是为纪念圣徒约翰而建造的。就在拔摩岛,圣约翰听到上帝对他轻声讲述圣经。在一处深洞里,圣约翰给他的弟子普洛克洛斯背诵圣经——“我,约翰,你的兄弟和同伴,在这个艰难的时期,在拔摩岛上,于一个安息日得到上帝的旨意。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声音,振聋发聩。他在告诉我:把你所看到的写成一部书,散发给七座教堂。”
  圣约翰的洞穴已经成为一个朝圣地,人们纷纷涌往拔摩岛,庆祝希腊东正教中最重要的节日——复活节。数百名宗教朝圣者聚集到拔摩岛这个方寸之地,以最原始的方式来庆祝这个神圣的节日。
  从耶稣升天纪念日这天起,岛上便开始举办各种各样的庆祝活动,其中包括足浴。足浴又称洗礼,这种仪式全世界只有两个地方还在沿袭:一个是耶路撒冷,另一个便是拔摩岛。从复活节前的星期天开始就能感受到信徒们的狂热,人们陆续登上拔摩岛,在星期天午夜时分准时集合在一起。灯光熄灭,唯有烛光点亮夜空。东正教教皇大喊:我主耶稣复活了。复活节宣告的是生命终将战胜死亡、光明终将战胜黑暗,正义终将战胜邪恶。
  时光之轮缓缓驶过希腊。这里的每座山、每座岛、每个村庄都铭刻着岁月的留痕。希腊一度是古代文明的代表,它虽然遭受过侵略,但是它的历史和传统根深蒂固地渗透在日常生活之中,永远也不会消失。
  希腊是一位智者,它阅历丰富,无需用炫耀来吸引外界的目光。所有人都应该到希腊来看看,感受一下这里人民的力量和信心。他们将毕生的荣耀交与命运,又将命运交与仁慈的上帝。希腊不仅是一方土地,这个国家的海外人士无论身居何方都会保留祖国的文化、价值观和信仰。希腊的每一个街角,似乎都在书写着这个文明古国丰富多彩的过去和历史。
小贴士
  古希腊君主科林斯王因触犯了古希腊上帝,上帝便惩罚科林斯王常年向一座高山上推一块巨石。因为该巨石在没有推到峰顶时便会滚落下来,于是科林斯王始终在重复这个周而复始的动作。
  在希腊神话中,克诺索斯国王米诺斯在献祭时欺骗了海神,于是波塞冬将一只噬血的牛怪放到克里特的海岸上惩罚克诺索斯人,无奈米诺斯只好修建了一座巨大的迷宫关住牛怪并献上活人作为祭品。在雅典举行的体育比赛上,国王伊吉亚斯出于嫉妒杀害了米诺斯的儿子安德洛吉亚斯。随后米诺斯率领舰队攻下雅典,强迫雅典每年进贡7对年轻男女作为牛怪的食物。后来,伊吉亚斯的儿子得到克诺索斯公主的帮助,用线团做向导,成功杀死了牛怪并安全走出迷宫。还有一种说法是:米诺斯的王后与公牛生下了怪物米诺陶洛斯,被国王关在迷宫中防止民众看到。
  《荷马史诗》包括两部作品:《伊利亚特》和《奥德赛》,传为盲诗人荷马所著,实际上是特洛伊战争以来数百年希腊民间文学的结晶。两诗题材都和特洛伊战争有关。《伊利亚特》记述希腊最英勇的将领阿喀琉斯因迈锡尼王阿伽门农夺其女奴而愤然退出战场,使希腊联军连遭失败。待他最亲密的战友也阵亡后,他才投入战斗,击毙特洛伊主将赫克托。《奥德赛》则介绍希腊军中智勇双全的英雄奥德修斯战后回国时漂泊10年、历经艰险的故事。
  赫拉克利斯是希腊神话中的英雄,宙斯与狄芙的儿子,婴儿时期就拥有无敌的神力。成人后接受宙斯的考验,完成包括杀死密涅亚巨狮、九头蛇怪许德拉在内的十二件英雄壮举,并且解救了被锁禁在悬崖上的普罗米修斯。赫拉克利斯是力量与勇气的象征。
  俄狄浦斯原是底比斯国王赖亚的儿子。神的预示说他命中注定要犯杀父娶母的大罪。当他出生后,他的父母就用铁钉戳透了他的双脚,命令一个放羊人把他扔到山里去。那位放羊人不忍心,便放了他,他后来成为科林斯国王的养子。长大后的俄狄浦斯知道了神谕,误以为自己会伤害的对象是科林斯国王和王后,于是逃往底比斯城。在路上,俄狄浦斯与一位老人发生争执并杀了对方—那正是他的生父,底比斯国王赖亚。后来,俄狄浦斯又因为破解了“斯芬克斯之谜”而受到底比斯新任国王克瑞翁的奖励一一迎娶国王的姐姐并得到王位,而克瑞翁的姐姐正是赖亚的王后,俄狄浦斯的生母。后人经常用俄狄浦斯的悲剧来比喻不可违抗的命运劫难。
  第四章:神圣之地——卡巴多契亚
  辽阔的欧亚大陆在黑海边有个小小的结点,那是世界上唯一一座地跨两大洲的城市——伊斯坦布尔(Istanbul),它还有一些广为人知的名字,比如君士坦丁堡和后来的拜占庭。这里是世界文明的交汇点,这座城市曾经来过许多人,又走了许多人。雄才大略的罗马皇帝、滚滚而来的十字军骑士、笃信伊斯兰教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苏丹,乃至流连于此的现代访客。横跨博斯普鲁斯海峡的雄伟大桥、穿梭往来的船只以及热闹非凡的市场把这座城市变成了土耳其的一面镜子。在那里可以找到许多文明驻足的痕迹,然而没有谁能够禁锢住伊斯坦布尔的美丽与得天独厚,就如同它一半属于亚洲,一半属于欧洲的奇异风光,当然,还有它所在的国家——土耳其。
  这是西亚的古老国家之一,是历史上的突厥人迁居小亚细亚半岛后建立的,其前身是强大的奥斯曼帝国。它在鞑靼语中代表勇敢的意思,“土耳其”意即“勇敢人的国家”。这里北接黑海,西邻爱琴海,外贸和航运条件得天独厚,自古以来就是欧亚交通的必经之路,至今还随处可见古代丝绸之路的驿站遗迹。安那托利亚高原把两大洲的特点糅合在一起,形成了土耳其民族自己的特色。这片土地的神圣来源于自然的赠予及历史的契合,古老的安那托利亚高原慷慨地迎接一批又一批的进入者,他们造就了传奇的国度,亦为这里平添了一份神秘与超然。
第一节:神之烟囱
  卡巴多契亚是一个火山岩高原的总称,位于土耳其首都安卡拉东南,面积4000平方公里。这里是一个人文历史和自然风光都让人叹为观止的地方,在这片迷人的世界里,仅仅依靠物理法则的作用,大自然就塑造出了一片离奇魔幻的风景,随后人类又按照自己的需要对它们进行了加工和重塑。
  同所有关于民族起源的传说一样,卡巴多契亚的历史也始于远古的混沌时期,它的设计者是一位阴森可怕的角色——埃尔吉斯火山。如今,俯瞰卡耶塞城的巍峨火山早已沉寂。夏天,畜群在长满青草的山坡上悠闲地吃草;冬天,滑雪者和喜欢冒险的人从高达3916米的顶峰直冲下来。但在数百万年前,火山曾猛烈喷发过,火山灰和砾岩覆盖了卡巴多契亚的大片土地。这次重生的大火并不意味着灾难和毁灭,相反的是它恰恰预示着美好前程的开始。
  埃尔吉斯的喷发使大量岩浆与火山灰铺洒在原本冰冷坚实的台地上,冷却后的火山熔岩形成了柔软松脆的凝灰岩,塑成了卡巴多契亚的雏形。千万年的岁月无情地剥蚀着脆弱的岩层,经年的风雨把这种延展性极好的岩层雕刻成了奇异的“拜瑞巴卡”,一个奇怪的名字,意思是“神之烟囱”。它们或疏或密地坐落在起伏的荒凉高原上,尖尖的塔峰和风蚀的锥顶巍然屹立,像是嬉戏的孩子们留下的精巧玩具。人们的想像力为这些奇特的岩石赋予了生命:它们被看作恶魔巨人,被安拉变成石头的入侵者或是小精灵和仙女。劳里诺的蒂罗里斯的传说——那位集12个人力量于一身的矮人国王,在这里被按照中东地区的传统重新演绎了。
  距尤加普城只有几公里的地方有一处侵蚀地貌最明显的山谷,数百个高度从几十米到100多米不等的石锥紧密排列,聚集在一起仿佛是要拍摄集体照。人们惊讶于这鬼斧神工的壮观景象,形象地称之为“神之烟囱”。
  在这些石锥的顶部,人们总能发现一块坚硬的黑色岩石,它独特的位置也解释了这种地貌的成因,科学家称这种过程为变异侵蚀。那些巨石被火山喷发腐蚀成多孔的凝灰岩,保护着下面的熔岩层免遭风雨的侵蚀,日久天长之后,就逐渐形成了今天的形态。岩锥是被自上而下风化的,但看起来却像是一片石林,直刺云霄。
  直到20世纪初,卡巴多契亚的旅游业才发展起来,“神之烟囱”一直不为西方人所知。直到1907年,一位耶稣会会员偶然发现了它们,并把令人难忘的记录带回了祖国,他激动地形容道:“石头被奇特的山谷切割成不同形状,周围的景色让人膛目结舌……我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今,千奇百怪的巨型石锥依然伫立在起伏连绵的沟谷中,它们是这片土地上最早的居住者,是自然之神在荒凉大地上创造的艺术品,人们拜渴这一伟大奇迹的同时亦在寻找幻想中的真实。也许是一只休憩的骆驼,也许是几位羞涩的少女,魔境的魅力总是让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第二节:陵庙之城
  火山不仅为卡巴多契亚雕刻了“神之烟囱”,还为安纳托利亚高原周边地区带来了肥沃的土地。人们聚居到这里繁衍生息,如同大多数农业民族一样,他们把掌管土地和丰收的女神奉为圣母,用最肥美的牲畜供奉她。肥沃和富足引来了农民,随后是商人,最后是异族的统治者。卡耶塞是当地的最大城市,外族统治卡巴多契亚地区的遗迹在那里最为集中。
  在城市的考古博物馆里,陈列着从附近的库尔特比出土的文物,古代的库尔特比又被称为喀尼什,留下许多朴实憨厚却带有文化特色的陶土艺术品。博物馆还收藏着写有楔形文字的石片,有古代的商业协定、信件、合同等。通过它们,学者可以了解在公元前2000年时期统治这片土地的赫梯人的生活。这个发源于土耳其境内的伟大民族驰骋在文明懵懂的历史上,他们的武器先进,使用短斧、利剑和弓箭。在冶铁方面颇具名气的赫梯是西亚地区最早发明冶铁术和使用铁器的国家,国王把铁视为专利,不许外传,以至铁贵如黄金,其价格竟是黄铜的60倍。赫梯人打击敌人最有效的武器是战车,在战场上,他们驱赶披着铁甲的马拉战车冲锋陷阵,所向披靡,使来敌闻风丧胆。
  在这里还能找到罗马时期的雕塑,发达的商业活动和卡巴多契亚的富饶同样吸引了罗马帝国,他们把卡耶塞命名为塞撒里。由亚历山大大帝带来的希腊化运动在罗马帝国时期同样盛行,今天遍布卡巴多契亚的仍然是这一时期留下的建筑和雕塑。战争的季风将带有海洋气息的艺术风格吹入安纳托利亚,昭示着新统治者的据傲姿态。
  贾斯廷皇帝治下的拜占廷帝国在卡耶塞修建了一座坚固的城堡,它是城市最后的防御掩体,黑色火山石砌成的城墙和塔楼沿承了古拜占廷的风格。这座城堡过去经过了数次翻建,现在成了一个繁华的集市,也成为异族文化统治的历史见证。
  塞尔诸克人是土耳其穆斯林的一支,公元1000年前后生活在卡巴多契亚。他们在卡耶塞留下的古迹充分展示了城市的富有。相当讲究的清真寺和设施齐全的伊斯兰学校标志着塞尔诸克人统治的成熟和当地经济的繁荣。对于这些民族来说,安纳托利亚是希望之地。突厥人,包括塞尔诸克人和其他部族,离开中亚地区,长途跋涉迁往欧洲,最后到达了安纳托利亚。伟大的诗人那西姆·西克曼特用诗记录了这次远征:“这个形如马头的国家,她从遥远的亚洲疾驰而来,把身躯楔入了地中海。这,就是我们的祖国。”
  在建筑方面,塞尔诸克人非常注重陵墓的建造。实际上,人们一直把卡耶塞叫作“陵庙之城”。他们的陵墓大多是呈圆柱形的石砌建筑,像一座小小的堡垒,上部为弧形的拱顶,当地最美丽的一座陵墓便是如此;而上面雕刻有精细的花纹和浮雕的白色石头陵墓则属于塞尔诸克的一位公主。根据陵墓的外形,土耳其语中把它称为“回旋的陵墓”。除此之外,卡耶塞还拥有大量的古墓。中亚地区有把熏香的尸体保存在帐篷中的习俗,这种传统在卡耶塞同样盛行,只不过石墓取代了帐篷。
  几个世纪后,高贵的塞尔诸克帝国被更讲求实际的奥斯曼帝国取代了。这是另一支土耳其穆斯林部族,他们在卡耶塞建立了一些集市。这些集市现在又恢复了,而且生意红火。卡帕里集市是当地最美丽,色彩最丰富的一处集市。里面出售的都是当地人使用的日用品。这座集市建于1859年,能容纳500多家店铺。在这里你仍能感觉到过去几个世纪这里独有的氛围,琳琅满目的商品和热情的招呼,以及遮天蔽日的高大穹顶。这种半永久性的商铺来自于古老的传统,那时候的卡巴多契亚还没有受到旅游业的冲击,由于城市地处商路上的要冲,因此它的财富大多来自这些市场。
  当地的手工艺人按照世代相传的古老工艺编结地毯,在绷好的麻绳上用毛线或丝线打结。土耳其地毯是世界闻名的,每个到卡巴多契亚的游客肯定要买一块地毯回去。一张好的地毯可以受用一生,而且越用色彩、光泽越漂亮,古老的地毯具有极高的收藏价值。最昂贵的地毯由丝织成,珍贵的原料直接由蚕丝加工后编织成令人目眩的地毯。一块名为“奥克西帕克”的地毯在1平方厘米的毯面上共有676个节点,是所有地毯中最多的,并因此被收入了吉尼斯世界纪录大全。
   “凯里姆”是一种有几何图案的地毯,它用手工编织而不是结成的。作为安纳托利亚的特产,它也是传统地毯的一个变种。“凯里姆”历史悠久,可以追溯到新石器时代。在霍尤克城的考古发掘中发现了它的碎片,年代是公元前7000年。“凯里姆”的花纹多种多样,不同的颜色和几何图案代表不同的神及传说中的人物,双面斧、角号和双头兽则代表了生命规律的双重性,还有阴阳结合的大自然,它赋予万物以生命,保证了时间生灵的生声不息。通常地毯的价值取决于它的年代和用来着色的染料,制作“凯里姆”使用的天然染料比人工合成的染料更有光泽,色彩不会因为时间久而褪去,这样的地毯价格也更高。
第三节:地下洞天
  卡巴多契亚是一间镜子屋,一种无序的拼图游戏,一个创造性王国。这种创造性不是来自奇思怪想,而是体现了一种随意的、几乎魔幻般的设计。在这里,人类和自然无意间携起手来,在大地上创作了一幅艺术精品。
  灵巧的双手是卡巴多契亚人刻意培养的一种技能,不仅仅在编织地毯方面,这一地区人类活动的最突出特点就是高超的打凿技术。在看似平凡的小镇凯马克里的土丘下有一座真正的城市——耶拉蒂塞里,那是卡巴多契亚人在质地较松的火山岩地下层中挖出来的,直到1964年才被人们发现。人们可以通过狭小的信道进入地下城。那是一个完全从松脆的凝灰岩里凿出的迷宫,一个真正的城市。它从地面开始向地下延伸,分布在8个不同的水平面上,深入地下达45米。
  地下城除了有供人们居住的房间之外,其他如储水槽、储藏室、聚会所、酒窖、厨房、厕所,乃至圈养牲畜的地方,应有尽有,大概为了避免过多的炊烟向外排放,厨房和厕所都是共享。即使步下最底层,也不会感到呼吸困难,因为每座地下城都有良好的通风设计,通风孔由第一层深人到最底层。房间、仓库、礼拜堂和走廊周围都挖了通风井,从而保证了气流的通畅。整个建筑群能让1000人在地下连续生活几个星期。
  这种类似蜂房的地下建筑群在该地区还有36个,它们都建于公元6到10世纪,显然是出于防御目的。古时候,进出地下城用的信道都要经过伪装。当地居民可以到里面避难,每座地下城的大门都是数吨重的圆形巨石,这些可以滑动的石门要用杠杆原理才能启动以便抵挡敌人。卡巴多契亚的地下城是由何人兴建或建造于何时,至今仍无从考证,但它可能早于洞穴教堂。同样也是为了躲避阿拉伯人的侵害,基督教在初创时,曾受到伊斯兰教的迫害,因此,居住在卡巴多契亚一带的基督徒,便开始在杜林古优(Derinkuyu)一带挖掘地下城。实际上,卡巴多契亚始终处在边疆地带,也是古代商贸活动的必经之路。因此对它的控制权经常易手,而这往往取决于新的统治者在下一次战争中的运气。
  尽管地处边陲的卡巴多契亚始终动荡不安,但当地的居民却可以在他们的盟友——大地的深处找到庇护所。而同样出于防御的目的,地面上的火山岩锥也被掏空了。在易碎岩石上凿出的小城市或伸向天空,或沉入地下。松脆的凝灰岩成了古代人们磨炼生存技能的最佳场所,此时的“神之烟囱”早已失去了它们浪漫的光环,变成了血腥历史的一部分。
  在奥特伊萨村外,耸立着一座由凝灰岩锥凿成的壮观要塞,它位于山顶的制高处。沿着一条和下面的村庄相连的陡峭小径,人们可以登上山顶,近距离地触摸这座卡巴多契亚最险要的石峰。岩锥体内挖掘出的房屋非常易于防守,锥顶是一座要塞。除了大自然的力量,似乎没有什么能够摧毁它。5公里外的约西萨,屹立着另一座重要的锥峰,它是奥特伊萨那座山峰的孪生兄弟。古时候,两座山有秘密的地下信道相连。它们都是天然城堡群中的一部分,用来保护卡巴多契亚免遭外族侵略。
  从地下到地上,每个时期的卡巴多契亚人都在设法保护自己,保护这片土地给予他们的财富。
第四节:约束与放逐
  阿瓦诺斯(Avanos)是卡巴多契亚的最大城市之一,以陶器闻名于世。在市中心广场上矗立着一座橘红色雕塑,专门用来纪念劳作的陶工。不是英雄,不是战士,更不是国父,雕塑上的人物只是一位普通的陶工,正在专注于手中的陶坯。他清楚地告诉每一个瞻仰他的人:你的手可以拿起武器,可以激扬文字,或者更简单些——为人们的日常用品注入生命。他们制作的是普通的器皿,而这正是艺术和手工艺之间唯一的区别。
  在阿瓦诺斯,当地人精良的技艺让制陶业繁荣了一个多世纪,并成为土耳其最精致的手工艺术。公元前3000年,一位安纳托利亚人发明了制陶转轮,现在几乎所有当地人都会使用这种工具。他们优雅地摆动着腿,并且一丝不苟地制作陶坯,仿佛这种协调性是与生俱来的。
  和卡巴多契亚一样,阿瓦诺斯也真实地再现了边疆城市如何在受到外族侵略的负面影响的同时,汲取其正面的精华。不同文化的影响和持续不断的交流促进了传统手工业的繁荣。东方的华丽雍容与西方的精致典雅恰到好处地融合在一起,渗入到光润晶莹的陶器中,使人迷醉子异域文化的独特魅力之中。
  得益于阿瓦诺斯陶工们的努力,这种传统在奥斯曼帝国时期得到了广泛传播,并让带有简洁而优雅线条的民间建筑风格在城市中风行起来,而质朴实用的阳台似乎成了其中的代表。奥斯曼时代的房屋建筑布局合理,装饰简洁明快,可以说是建筑设计的精品,因此很受欢迎。从中也不难看出当地人的殷勤好客,这里总会带给人们平和质朴的心境。
  和其他地区一样,卡巴多契亚也是精神和肉体欢愉的结合。在乌尔加普可以见到一座典型的土耳其浴室,在那里可以让身体彻底放松,但它其实是穆斯林教徒洁净身体的地方,因此也就与一般意义上的浴室有了区别。
  土耳其浴最早产生于古希腊时期,经过罗马帝国、拜占廷帝国和奥斯曼帝国三个时代演变,最终形成现在的样子,如今它已经成为土耳其文化的精华所在。伊斯兰教的训诫要求信徒们保持身体的绝对洁净,正宗的土耳其浴室都是和清真寺修建在一起,这样的布局体现出了土耳其浴的最原始用途——穆斯林做礼拜前都要进行“净身”,而“净身”分为小净和大净,大净就需要信徒们彻底清洁身体。
  蒸汽浴必须严格按步骤进行,先脱去衣服,在腰间围一块布,经过凉室、暖室,最后进入蒸汽室,在那里开始出汗并且全身放松。然后,就可以去享受一下全身按摩,让浴室里的侍者帮你去除一天劳作后留下的疲劳。这种放松身心的方式现在已经风靡全世界,当然非伊斯兰教信徒的人们出浴后大多选择在梦中与神明相会。而卡巴多契亚当地人在洗过蒸汽浴后,就准备去祷告——去除了身上的污秽,全身洁净的信徒可以和主对话了。这种清洁的观念贯穿于土耳其人生活的方方面面,就如同浴室里永远保持洁白的石质墙面一样。
  古老的卡巴多契亚始终带有一些神秘色彩,土耳其最具权威的教派就是在这里创建的。哈西巴克塔斯城的名字取自历史人物哈西·巴克法斯·维利,是他创立了著名的苦修教派,在当时僧侣们居住的寺庙花园里保留有圣者的陵墓。随着奥斯曼帝国的灭亡及现代土耳其国家的建立,该教派已被宣布为非法,但教派的创始人至今仍是朝圣的对象。
  苦行士是指行乞的僧侣,而苦行一词本意为“贫苦的”。穆斯林有一句古训:“除了真主,我们一无所有”。而那些苦行士就是为了更好地理解生命的神圣,拒绝了世间的一切诱惑,竭力把这句训诫付诸实践。同时,他们并不拘泥于教条,宽容地追求一种简单的、大众化的宗教形式,有时甚至有些不太正统。今天哈西巴克塔斯城的寺庙里仍完整地保存着苦行士们的居所,比如器具齐备的厨房,铺着地毯的餐厅以及新的信徒举行入教仪式的地方。
  在奥斯曼帝国统治时期,该教派达到了鼎盛,他们的寺庙遍布全国的各个角落。此外,皇帝手下可怕的贴身卫队也是从这些寺庙中挑选的,苏丹身边的这支精锐部队成了欧洲的灾难,他们甚至曾经包围过天主教控制的维也纳。这些残酷无情的近卫军的势力一天天壮大,他们甚至策动了反对皇帝的暴乱。在17世纪,苏丹奥曼二世想驱逐他们以去心腹之患,但他很快被卫兵俘获了,他们强迫苏丹骑上一匹劣马,让臣民们对他尽情羞辱,直到把苏丹折磨至死。
  哈西·巴克法斯·维利的追随者同时发展了战争艺术和自我放逐的艺术。在寺庙中一个四壁空空的房间里,僧侣们集体打坐以期获得神的启示。苦行士们甚至发展了一些神秘的仪式:他们让自己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引导着,用某种非理性的方式进行交流。
第五节:驿站风情
   “头三天的食宿免费”——这是苏丹哈尼大驿站的规矩。它是一座距卡耶塞200公里的城堡,位于通往波斯商道的要冲,是商队的必经之处。这种诱人的促销方式所带来的经济效益是显而易见的——在苏丹哈尼受到款待的商队,满载当地工匠制作的各种手工艺品,踏上了远行欧亚的商路。而促销方式的支出则由苏丹本人和向全国商人征收的税款支付,由此可见土耳其人的精明。
  驿站建于13世纪,是塞尔诸克式建筑的代表作之一,它的城墙上嵌有24根形状不一的大理石柱,这成为它的特色之一。饰有阿拉伯图案的华丽正门十分坚固,不易被攻破。这种远离城市的堡垒为商队提供了避难所,以躲避平原上游荡的掠夺者。除了令人放心的防御功能,进驻驿站的商人们还可以能享受到城市里的舒适,这里有马夫、服务生、医生、小贩以及不错的餐厅,甚至在骚站纳凉的院子正中为虔诚的伊斯兰教徒准备了祈祷的地方。商客们可以在这个小型清真寺里感谢真主的恩惠,请求安拉保佑他们一路平安。
  土耳其人的好客举世闻名,在集市中每次谈生意时,摊主都会送上一杯红茶一一这是土耳其的国饮。茶在来人对货物流露出兴趣的时候奉上,不管最后生意能否成交,这杯茶是免不了的。
  当来访者坐到餐桌旁,土耳其式的好客就表现得更淋漓尽致了。当地的烹调以其用料简单而闻名,但每道菜漫长的制作过程也是罕见的,其烹调结果总会让人大吃一惊。土耳其人的每顿饭都是从“麦兹”开始的,它是一道冷菜,也是开胃菜;而最著名的一种是叫作“博里克”的松脆油酥点心,卷着乳酪和香菜油炸或烘烤而成;还有用蔬菜和碎羊肉做的“道尔玛”也是一道特色菜;接下来就是主菜“盖巴”,它是用不同方式烹制的羊羔肉;当然还有特色菜“凯巴勃炖”——是用羊羔肉与大蒜、蔬菜和香料放在陶锅里烹调成的。在满满一桌的美味菜肴中,人们会发现土耳其食谱对蔬菜推崇备至,每顿饭都少不了沙拉或蔬菜。于是人们很容易挣扎在艳丽的蔬菜搭配和弥留在唇齿上的美味之间,为了慢慢享受而绞尽脑汁。传说中土耳其人酷爱喝咖啡,但这种风俗现在已经变了,奥斯曼帝国时期广泛饮用的土耳其咖啡不再是最流行的饮料了,却仍不失为结束一顿丰富大餐的理想方式。
第六节:露天博物馆
  地球上再没有比卡巴多契亚更奇异的土地了,它的地貌成因和新月形尖锋把那里变成了一个迷人的超现实世界。位于卡巴多契亚的戈尔姆(Goreme )山谷被称为是“露天博物馆”,戈尔姆在土耳其语中是“让你看不到”的意思。这是一个守护神和仙女的世界,它们是火山凝灰岩石峰,进入这里的人们总会情不自禁地想见识一下神灵们施展巫术的奇妙时刻。“西蒙石”是一个顶着三座尖塔的石柱,那是一种天然侵蚀而成的景观,而这一神奇景观被照相机摄入镜头的次数,恐怕是世界之最了。然而卡巴多契亚的魔力并不限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这种超现实的美也出自人类的双手,他们让这里到处充满了玄妙的图案。
  戈尔姆谷地有让人心动的人工和天然艺术品,漫步深深的峡谷,人们可以欣赏到各种宗教建筑。在凝灰岩里凿出的清真寺尖塔做工精细,完全仿效了戈尔姆石峰的形状。基督徒在这里建了一座葡萄教堂,它既是为了膜拜上帝,也是为了供奉当地出产的一种鲜美多汁的水果——葡萄。寺庙和教堂全是在火山岩里雕琢而成的,这里无疑是世界上最美的露天博物馆。据估计,卡巴多契亚共有3000多座石凿教堂,而它们中的大多数都在戈尔姆附近。
  其中最精美的一座是巴克尔教堂。那里的岩石透着古典美,技艺精湛的工匠雕砌着火山石的形状,用双手凿出了正殿、门廊、拱门和环形穹顶。卡巴多契亚的火山岩柔软松脆,易于挖掘雕琢,颇具可塑性,一旦这些石锥被挖空并雕琢完毕,内部就被暴露在空气里,气流能让岩石变硬,使整座建筑更加稳定。教堂成形后再绘上壁画,这些壁画至今仍保持着艳丽的色彩。屋顶的壁画创作于公元10世纪,按时间顺序描述了基督的生活历程和他最著名的奇迹。谷地中有一座修道院全部是用石头凿成的,连同里面的家具、长凳和桌子,都是与墙壁无二的坚硬材质。修道院旁边是著名的黑色教堂,因为只有一条狭窄的甬道通向内部,所以光线非常微弱。黑暗意味着黑色的古壁画能比别处保存得更完好,壁画就绘在同样堪称艺术品的石壁上。
  洞穴教堂的规模都不大,但教堂内精彩的石灰壁画,却弥足珍贵,成为土耳其的珍贵遗产,壁画雕琢的内容,都取材于《圣经》,如耶稣的童年、圣母玛莉亚、最后的晚餐、耶稣受难与复活等。丰富的宗教色彩和大量教堂的存在,是因为有大批传教士团体在这一地区定居。洞穴教堂是当年基督徒为了躲避阿拉伯人而开凿的,在公元4~9世纪时,戈尔姆在基督教发展史上占有极其重要地位,使徒圣保罗认为戈尔姆隐秘的地形,最适合基督教的发展,他不但在此开凿了很多洞穴教堂,还设置了神学院,用来培育传教士,据估计,当年戈尔姆山谷的洞穴教堂有六百多座。他们在这里进行了长期的斗争,试图抑制伊斯兰教在这个边疆地区的传播。他们最后还是失败了,被穆罕默德的后人从拜占廷驱逐了出去。
  在这里,人类和环境似乎在相互比试着创造力,刷子和凿子不仅挥动在熟练的手里,也挥舞在呼啸的狂风和猛烈的雨雪中。卡巴多契亚的风光是演绎神话传说的绝妙舞台,这片土地的地质变迁,就和当地居民经历的世事变迁一样,本身就是一段传奇。
小贴士
  赫梯是安那托利亚高原上有文字记载的最古老文明。在今天的土耳其首都安卡拉以东约150公里处,达乔鲁姆省的博阿兹科伊村留存有古代赫梯帝国首都哈图萨古城遗址。公元前1700年到公元前1200年的500年,是赫梯国的强盛时期,史学家称之为“赫梯帝国”。他们相继占领了内安纳托利亚很多地方,且不断向外扩张,先后攻占了现在的叙利亚、巴勒斯坦所在地,还挥师东征,攻陷了巴比伦帝国的首都巴比伦,成为中东强国,并同当时的文明古国埃及发生冲突。于公元前1200年左右亡于亚述。
  卡巴多契亚地区的部分火山岩锥由于开凿了孔洞用于居住,在外形上酷似蜂巢,因此又名“蜂巢岩”。里面住满了当地居民,形成大型居住区。1959年地震后,大多数居民迁出蜂巢岩,就近建起了现代的钢筋水泥建筑物。这种蜂巢岩群里掺杂着现代房舍,也是卡巴多契亚的一种特殊景观。少数的蜂巢岩里今天仍居住着一些贫穷的吉卜赛人,还有些蜂巢岩因长时间荒废而无人居住,成为鸽群的巢穴,有一个山谷因此而被称为“鸽子谷”。
  土耳其的戈尔姆国家公园和卡巴多契亚的岩洞建筑,作为自然与文化双遗产,于1985年列入世界遗产名录。戈尔姆国家公园和周围的地区包括不同的城镇、村庄、小村落。大约有2万人生活在国家公园的范围里,6.5万多人居住在周围的社区。
  卡巴多契亚当年曾为希腊所统治,所以希腊人一直在此居住。1924年,土希两国政府达成协议,交换居民,基督徒撤出卡巴多契亚,土国政府为保留自然景观与文化遗产,将戈尔姆一带的洞穴教堂,尽其所能地保持其原有的风貌而成为“露天博物馆”。
  近代鄂图曼帝国衰退后,青年军官穆斯塔法·凯末尔从外国侵略者手中争取了土耳其的自由。穆斯塔法·凯末尔·阿塔土克于1923年10月29日建立了土耳其共和国,以和平与安定为基础,实现了惊人的经济发展,促进土耳其的现代化。在变化和成长之中,土耳其人持凯末尔·阿塔土克的箴言:“国内和平,世界和平”,力图更大的成就。
  第五章:失落之城——那不勒斯
  古老的维苏威火山俯视着一片美丽的土地,它被风光旖旎的海湾环绕,贪婪地将周围的阳光岛屿纳人羽翼之下,这座得到意大利人无限宠爱的城市就是那不勒斯——欧洲著名的音乐和艺术之都。在悠长海湾的两端,一边是艾斯切尔岛,一边是瑟瑞那半岛和庞贝古城,它们共同构成了那不勒斯明媚如画的绮丽风景。
  这个南意大利最大的城市曾经招致许多外来势力的侵扰。最早是神话土地上的希腊人,然后换成雄心勃勃的罗马人——伟大的奥古斯都大帝最爱到此避寒;后来的伦巴底人和拜占廷帝国也分别享受过这里的阳光海滩。各民族为那不勒斯及南意大利带来不同的文化及生活痕迹,希腊、法国、西班牙的风味融合为一,特别是13~18世纪的欧洲品味,对这里影响深远。
  那不勒斯的自然环境反映出原始时代的面貌,这一原始风貌引起人们的惊异和关注。几千年来,这一地区的人类活动一直不曾中断。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总能从地中海环境中获得无与伦比的感官享受,从远古以来,拉丁语的作家就将那不勒斯称之为“幸运的坎帕尼亚”,因为火山灰形成的土壤极为肥沃,温和的地中海气候四季咸宜,富饶而又各有特色的乡村具有独特的风采。在这个古老而独特的地区,那不勒斯及其海湾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无论是碧波荡漾的地中海,还是高深莫测的维苏威火山,都竭尽全力装点着那不勒斯的神秘与美丽,被遗忘在记忆中的失落之城与写尽繁华的雄伟宫殿在海浪声中婉转倾诉,给这片土地隽刻下永不褪色的骄傲与辉煌。
第一节:平息痛苦
  提起那不勒斯,首先使人想到的是风景如画的那不勒斯湾,脑海中显现出的美妙景色生动、清晰又相互映衬,强烈地触及人们的各种感官,使人豪情顿生、浮想联翩。当位于那不勒斯湾的中心,置身于由小船和渔民构成的网络之中时,来自视觉的惊叹提醒人们:正是这些渔民,绘制出穿过卡拉西洛奥和迪·夏亚河的那条神圣壮观的曲线。
  那不勒斯湾的来历非常浪漫,荷马史诗《奥德赛》中,那个用歌声迷惑过往船只的女妖就生活在这一带海面上的岩石上。她的歌声让所有听到的人不顾一切地投入大海里,为追寻她而死。后来帕尔忒诺帕爱上尤里西斯,只不过这一次为追寻爱情而投入海中的是女妖自己。她的身体被海浪冲到黄金海岸,变成了那不勒斯湾。
  美丽迷人的旁斯利波山是那不勒斯城和那不勒斯湾的标志。它的名字源于希腊语,意思是“平息痛苦”。葱郁的绿树、山坡上的别墅、古代的废墟以及蓝色的大海恰到好处地结合在一起,把这里变成了一剂真正的良药:消除身体的痛苦,抚慰人的灵魂。
  穿过旁斯利波的海岬,摩哥利那城和珊那扎罗港很快就映入了眼帘。港口里停满了小船,人们可以从气垫船上欣赏旁斯利帕角和米塞诺角之间的旁苏利克小海湾。在这里,帝王们和富裕的古罗马人修建的别墅甚至比那些罗马建筑还要富丽堂皇。旁斯利圆形露天剧场同高利苏姆剧场建于同一时期,是最重要的古代历史建筑之一,也显示了这一地区在罗马帝国时代的重要意义——古代装满大麦的船从埃及出发后,总是直抵旁斯利湾,然后转运罗马。整个那不勒斯海湾地区都被视为大都市地区的一部分,并和首都紧密联系在一起。
  今天,位于旁斯利海角最顶端的城堡瑞那·泰若仍然在悬崖上俯瞰大海,由于地壳上升运动和地震的持续破坏,这里几乎变成了一片废墟,被人们彻底遗弃了。凝望历史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不清,好在那不勒斯人无比奔放的热情弥补了这种空虚,这种难以抗拒的活力展示出现在旁斯利的渔市上,在天刚破晓时达到高潮,激活了女海妖帕尔忒诺帕的全部特征:魅力、音乐和色彩。
第二节:颂圣天堂
  一旦离开海岸,那不勒斯就会向人们展现它的另一面——拥挤繁忙的街道和熙熙攘攘的人群,这一切似乎同海湾附近阳光灿烂的大自然毫无关系。
  在斯帕卡那波利(字面意思是“分割那不勒斯”),那不勒斯城的悲惨落魄和高贵典雅被混合在了一起,无法分开。早在久远的古代,那不勒斯的主要街道就从这里穿城而过。阴暗的小广场上,很难见到阳光。这里竖立着高高的巴洛克式方尖塔“古哥利亚”,塔顶装饰着圣母玛丽亚或圣徒的雕像。这些年代久远的街道阴暗拥挤,由两旁高耸的建筑物守卫着。每个时代都在这里留下了自己的烙印,庄严的哥特式教堂、华丽的巴洛克式高尖塔和18世纪的宫殿并肩站在一起。
  打开那不勒斯的历史,处处可见外国势力侵扰的烙印。19世纪意大利统一前,那不勒斯多次易手于欧洲各皇室间,包括法兰西的安杰家族、西班牙阿拉贡王国、霍布斯堡、波旁王朝等。统治者的占领为那不勒斯留下了不同民族的文化及生活烙印,希腊、法国、西班牙的文化风情处处可见。在融入欧洲各民族的文明的同时,那不勒斯人也保存着自己的文明特色,十七八世纪的巴洛克时期,也发展了自己的灿烂文化艺术。
  作为欧洲最伟大的都城之一,那不勒斯强有力的宗教秩序要求有同样庄严雄武的建筑来体现自己的存在。在过去的几个世纪里,人们修建了壮观宏伟的教堂来颂扬当时统治那不勒斯的安格温王朝和阿拉贡王朝。雄伟的多沃莫大教堂开始是按照哥特式风格建筑的,教堂外表遗留下来的雕像体现了这一风格,它后来又按照巴洛克风格进行了重建,成了一座艺术品的宝藏。圣格雷戈利奥教堂的建筑气势和精美壁画带给人们的震撼丝毫不逊色于巴黎圣母院。教堂附近形成了露天艺术场所,一个世界闻一名的艺术区。无论什么季节,来自世界各地热爱艺术的人们汇集在这里,他们呼吸着自由的空气高谈阔论,展示技艺才华,探讨艺术的真谛。
  圣马丁大教堂闪耀着震慑人心的美丽和光彩照人的高贵,这座壮观的纪念建筑标志着19世纪的结束,现在是阿姆贝托一世美术馆,它那玻璃和钢架建成的天穹被认为是城市的主要结合点之一。美术馆对面坐落着迪·圣卡拉歌剧院,这座全意大利规模最大、建筑最美的歌剧院,与罗马歌剧院及米兰著名的斯卡拉歌剧院并称,享誉世界。
  公民投票广场得名于1861年10月。当时整个意大利南方全民在那里公决,决定加入萨伏依王国,即后来的意大利王国。该广场位于古希腊时代的“新城”和“旧城”之间,中世纪曾为练兵的校场。随着拿破仑的大军占领那不勒斯,当地革命者受法国资产阶级革命新思潮的影响,拆毁了广场上的旧教堂并追随当时开始盛行于欧洲的新古典主义建筑风格,建起半圆形柱廊。柱廊模仿罗马的圣彼得大教堂柱廊,作为城市议会中心。后来,随着那不勒斯和波旁王朝的复辟,君主制的拥护者们恢复了旧教堂。他们在半圆形柱廊正中加建了圣弗朗西斯教堂,半球形的穹顶模仿罗马万神殿在天花板上的圆形天窗,天然采光照亮教堂内部,使得巴洛克式的教堂充满生气。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圣·西亚拉教堂被毁于轰炸。战争结束后,教堂又被原封不动地重建起来。按照那不勒斯的传统做法,人们演唱了著名的歌曲《穆那斯特罗,圣西亚拉》来纪念这一壮举。教堂旁边的广场上,古哥利亚尖塔和高塞·努沃教堂朴实无华的外观同样引人注目。教堂内部被大理石、石灰雕像和壁画装点得富丽堂皇。它是一座真正的巴洛克艺术宝库,同时也是历史的见证,亲眼目睹了在西班牙人统治时期,整个那不勒斯王国的财富是如何源源不断涌进首都的。
第三节:沧海沉浮
  从公元前470年那不勒斯被希腊移民始建,这里就接纳和保留了不断出现在地中海盆地和欧洲的文化印记。这些层出不穷的影响和其在历史上所起的不间断作用,使这个地区的辉煌建筑保留了很多历史因素。在其漫长的发展过程中,那不勒斯的防御设施不断得到扩建、加强和更新。古代那不勒斯时期的一些东西向大道保存下来与今天修建的道路一起构成了一系列垂直穿过斜坡的街区。而其他地方不规则的网状或垂直的布局则是那不勒斯中世纪和西班牙历史时期的见证。
  那不勒斯的城墙围绕着主教宫殿和公爵宫殿这两个中心发展起来。1140年,那不勒斯并入诺曼底人统治下的西西里王国,49年后成为霍亨斯道芬王国的一部分。1224年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暨西西里王国国王弗里德里希二世在那不勒斯成立了一所大学。按照教皇查理一世的意图,终止了霍亨斯道芬对那不勒斯的统治并且将首都从帕勒莫重新迁移到那不勒斯。在安茹的统治下,那不勒斯经历了两个世纪的繁荣。
  建于17世纪的皇家宫殿体现了那不勒斯人的聪明才智,巴洛克风格的王宫是西班牙阿拉贡王朝统治后期由罗马建筑师设计建造。然而王宫建好后,阿拉贡王朝尚未搬入便被波旁王朝取而代之。诺曼底王朝的8位那不勒斯国王的肖像雕刻在王宫正面,王宫内现为博物馆,陈列着十八九世纪的绘画、家具和陶瓷等艺术品。18世纪时,波旁王朝的一位开明君主查理国王开始建造一栋宏伟的宫殿,他将梦想中的皇家宫殿变成现实,这座著名的迪·凯帕第蒙塔宫位于一片典雅幽静的大花园中间。
  然而历史的风云并没有因这些恢弘的建筑而静止不前,不久之后,一场伟大的建筑革新从巴黎传来,不可一世的太阳王让所有的欧洲王室都希望在城墙外建一座能与凡尔赛宫媲美的宫殿。于是,波旁的查理国王在凯斯塔附近又修建了一座新的宫殿,到处装点着喷泉、瀑布和小河,这种天地自然与人文历史结合的新式建筑改变了那不勒斯的旧有面貌。
  浓缩了那不勒斯美景精华的市立公园长达1公里,花坛、喷泉和雕塑掩映在树阴花丛之中。这条海滨林荫大道最为当地人所钟情羡慕,富人居住的豪华宫殿和花园别墅比邻接踵。沿街漫步,在海边僻静的角落仍能看见渔民在小船和渔网旁忙碌的身影。建在海中的中世纪艾斯切尔城堡有桥与海滨大道相连,夕阳下深蓝的海水与赤铜色的城堡交相辉映,黛色的远山美不胜收。沃曼罗山上到处是新盖的建筑群,山脚下的维拉·克姆勒别墅群沿海岸线形成了一道狭长的绿色长廊。正是这处世界闻名的海滨风景区,让那不勒斯成为了一座令人难忘的城市。
  新古典主义的皮格耐特利别墅曾经是英国历史学家阿克顿和德国著名银行家罗特西尔德的住所,如今它的周围环绕着参天巨树和情趣各异的古玩摊。伊莫克拉塔拉喷泉是圣·路西亚港的标志。沿海岸线排开的一长串豪华旅馆把维拉·卡拉西奥洛和维拉·帕特那帕连了起来。在海湾的制高点,矗立着第·奥维奥城堡坚不可摧的身躯,它控制着附近的圣·路西亚港,也是那不勒斯最古老的城堡。
  第·奥维奥城堡始建于13世纪,原是安格温王族官邸,15世纪由阿拉贡王族加以重建。它坐落在海边山坡上,沿着那不勒斯的中心大道温贝托大街伸展。深色砖石城堡衬着绿茵茵的草坪巍然而立,不规则的4座圆形望塔造型粗犷雄浑。站在城堡的高处极目远眺,顿觉豁然开朗,近处的长串喷泉、卡拉卡萨松的团团华盖以及蔚蓝色的那不勒斯湾和远处淡紫色的维苏威火山尽收眼底。这一画面随着19世纪末的火山明信片传遍世界,为世人所瞩目,成为那不勒斯的标志性美景。
  阿拉贡王朝的阿方索凯旋门是一座杰出的文艺复兴风格的建筑,它是努维城堡最重要的特征之一。这座建于15世纪中叶的城堡一般又被称为“马其奥·安基尼奥”或是“马尔·安格温”,是众多那不勒斯王室宫殿的一处,那些宫殿始于开普诺城堡和第·奥维奥城堡。取代阿拉贡王朝的西班牙总督对“马其奥·安基尼奥”似乎并不满意,他们又新建了一座由多米尼克方塔那设计的华丽宫殿。皇家宫殿开创了那不勒斯17世纪建筑风格的先河,它的主楼梯富丽豪华,仿佛连接着人人向往的天堂。这些内部装饰豪华奢侈的历史建筑,大多是在18世纪装修布置的。
第四节:俗世情怀
  由于那不勒斯几乎被欧洲所有主要民族统治过,所以多种外来文化在这里和谐地交融,形成特有的那不勒斯文化艺术和风土人情。
  18世纪的那不勒斯是音乐和哲学研究的中心,同时由于庞贝古城刚刚出土,也是当时欧洲人瞩目的焦点。它的文化成就是如此辉煌,使本来倾心于米兰文化的法国作家斯汤达在几十年后也不得不承认:在欧洲只有3座城市能当之无愧地被称作都城,它们是巴黎、伦敦和那不勒斯。
  波旁的查理国王创建了那不勒斯考古博物馆。这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博物馆之一,它收藏了大量古罗马法尔内塞时期的文物,还有一些从赫库兰尼姆和庞贝古城出土的文物。博物馆除了藏有精致的马赛克壁画和罗马时期的绘画作品外,还有许多大理石塑像:它们都是古希腊著名雕像的复制品,此处还有大量罗马小青铜器和古希腊、伊特鲁里亚以及意大利的花瓶。著名的雕塑有“泰伦尼西提组雕”及“法尔内赛之杯”,后者是一个起源于公元前2世纪的传奇故事,几千年来一直深受大众的喜爱。
  那不勒斯人热情刚烈而又自由散漫,圆滑而善于夸张和表现——意大利人戏称那不勒斯是永恒的剧院,而那不勒斯人则是最佳演员,奔放浪漫的性格使拿波里民歌享誉世界。那不勒斯几乎就是戏剧、诗歌、流行歌曲的同义词,这一传统始于塞尔瓦多和艾达多等作家的时代。这里的夜晚无时无刻不在向人们展示这个复杂世界的各个方面以及多彩文化之间的鲜明对比。夜色中,戏剧演员的精彩对白和观众发出的阵阵笑声在壮观的贵族式建筑周围缭绕不绝。
  早晨,当阳光泻在土红色的宅子和屋顶,整个城市的生命机器便开始运转,通往海港的街道也拥挤起来。街上男男女女穿着时髦,休闲装上的小创意、夸张的发式造型和海水般清澈的会意一笑给这个城市增添流连忘返的暖昧情节。
  这里洋溢着现代生活的气息,却让人感到这是一个可以随时回到古希腊、古罗马时代的城市。整个城市就像一部浓缩的画卷,是那不勒斯独有色彩。高矮的房屋、狭长的小巷和长长的石头阶梯,火山岩铺就的杂乱的街道上,巨大的古堡错落其间。在这里,神圣和世俗相混相生,难分彼此。那不勒斯的文化是融入了具有强烈个性的真正和独一无二的文化,不论世态如何,都无法改变这种文化的特性。这种文化需要从狭窄的街道、五花八门的店铺以及人们轻松智慧的生活方式开始了解——闲暇之余悠闲地漫步在历史悠久的中心地区;信步在充满活力与色彩的街头巷尾;在装饰得古色古香酒吧品一口正宗的那不勒斯咖啡一一人们溶化在这种曾经受到谴责,但依然焕发着生机的大众文化中,体味着充满动感和诱惑的那不勒斯。
  在咖啡馆和糕点房里,在贪欲和世俗的标签下,工人阶级和中产阶级的文化融合在了一起。那不勒斯的厨师们创造了一种世界闻名的特色食品:比萨饼。它起初是穷人的食物,但到后来,比萨·玛格瑞塔王后的名字让它变得高贵起来。西红柿与罗勒一莫泽雷勒干酪将比萨变成一个神话。现在的比萨可以说已经超越语言与文化的壁障,成为全球通行的食品。但不同的国家和地区的人们在吃这种馅饼的时候,口味又稍有不同。这种美食源于何时何地已无从考究,也许可追溯到大约6000年前古埃及人发现酵母并懂得让生面发酵的时候。大多数人公认它是由意大利那不勒斯的面包师傅于200年前首创的。当时的那不勒斯人口众多,而比萨是穷人的快餐品。那不勒斯之于比萨,就像慕尼黑之于啤酒,是正宗货色的原产地。数百年前的比萨本是圆形烤面饼,不加西红柿,有时小贩将比萨放在高筒铜质器皿内,顶在头顶上沿街叫卖。
  在这个讲究正宗比萨的城市,不要指望会买到加辣香肠、鲱鱼、咖啡或豆腐的比萨。风行意大利全国的正宗那不勒斯比萨只有两种:玛格瑞塔(Margherita)和玛林纳拉(Marinara)。据那不勒斯正宗比萨公会说,玛格瑞塔只能搭配以下材料:圣马折诺西红柿、超纯净的橄榄油、水牛乳干酪、紫苏和盐;玛林纳拉则以往昔早餐吃比萨的渔人命名,上面铺有西红柿、大蒜、橄榄油和薄荷屑。人们当然可以在自己的比萨上加块菠萝,但那就不是那不勒斯比萨了。
  格利高里·阿曼诺是那不勒斯手工艺生产的中心。这里的手工艺品市场历史非常悠久,并且因为销售圣诞节装饰用的小塑像而世界闻名。不少雕塑大师出自艺术世家,他们的作品既继承了18世纪的艺术风格,又展现了现代艺术的追求。
  就是在这座遍布古代废墟,时常地震的城市,诞生了意大利最著名的女演员——索菲亚·罗兰。她曾经做过比萨饼,当过卖鱼女、磨坊主的老婆和店员,凡是那不勒斯地区所有那些用来谋生的艰辛琐碎的工作,她都做过。于是这位意大利南方独具风情的美丽女子成了阳光明媚的海湾中最令人难忘的象征,亦是那不勒斯人和地中海人在世界各地最受欢迎的大使。
第五节:海岛城堡
  在旁斯利海湾外是弗利格利姆地和它那令人恐惧的自然景观。自古以来,那里就是各种神话传说的发源地,或许维吉尔将通向地狱之路的入口就安置在阴沉的阿维诺湖附近。
  绕过当年罗马帝国舰队的基地米斯诺海角,就可看到普罗西达位于一道狭窄的海峡的另一端。那是海湾里的第一座岛屿,岛上到处是布局严谨、风景如画的小村庄。山顶的城堡俯瞰着村庄,压抑的气势被海风岁月打磨成孤独的叹息。
  从普罗西达穿过一片海峡,艾斯切尔岛就出现在人们面前。古希腊人曾在这里建立了他们在西方的第一个殖民地,如今已经成为重要的城镇。平静的阿曼诺湖在小岛一侧,湖岸边到处是温泉。峭壁山崖上的法罗·艾姆帕罗特罗灯塔孤悬在海边,陪伴着风光旖旎的圣安杰鲁小镇。山峰一样挺拔的小岛由一座桥与大陆相连,小岛上矗立着巨大的艾斯切尔城堡和艾莫克拉塔圆顶大教堂。
  如同守护那不勒斯的海上精灵,与艾斯切尔岛相对的是那不勒斯湾另一端的瑟瑞那。在陡峭的悬崖边,半岛孤悬在起伏不定的高原上,蓝色的大海、绿色的柏树和红色的岩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把这里变成亚平宁半岛上一道独具特色的风景。
  早在18世纪,瑟瑞那就已经成了著名的旅游胜地。当时,第一批来自北部的艺术家、作家和旅游者来到这里,他们被瑟瑞那独特的自然风光和诗篇一样的历史回忆所倾倒。瑟瑞那历史中心区的建筑布局充分体现了城市的各个历史时期相互交会形成的复杂层面,这里有一些极具艺术价值的历史纪念碑,像斯达尔·多米诺瓦、克瑞勒别墅以及15世纪的大教堂。
  教堂的内部非常华丽,它里面设有一个中殿和两个侧殿,装饰全部采用17世纪的绘画,几件16世纪的雕塑中间矗立着布教的讲坛和大主教坐席。“合唱队”是代表镶木艺术的优秀作品,这门艺术使得瑟瑞那的手工艺人在过去的150年里一直闻名遐迩。
  这个城市还因为出产一种外观优美、结构坚固的小船而闻名,这种小船被称做“古吉”。“古吉”的复杂结构让人们觉得这种船肯定经过了细致的设计,而事实上,瑟瑞那的船匠们完全遵循一种代代相传的传统方法。他们坚守着制作和镶木工艺的古老原则:每一块木板必须同在它前后镶嵌上去的木板紧密结合。狭窄的海峡把瑟瑞那半岛同开普瑞岛分开,风光秀丽的小岛有“那不勒斯湾的明珠”之称。这里既有绵软的细沙滩,又有千奇百怪的礁石海岸和洞穴。中部山地清凉静幽,风光绮丽。岛上最著名的自然景观是海岩柱和“蓝色格鲁托”岩洞,还有令人浮想联翩的古罗马提比略别墅遗址,它们创造了19世纪的“开普瑞神话”,吸引了大批来自北方的艺术家,学者和富裕的实业家。众多历史遗迹又构成丰富的人文景观,那里到处都是经典的建筑,20世纪30年代,库塞欧·马尔帕特在海边石崖上建起了一栋堪称完美的别墅,它将建筑与周围环境融合得天衣无缝。
  蜿蜒通向海角最顶端的小路在双湾的圣阿哥塔上升到了顶点,然后再突然下沉,缠绕着令人眩晕的曲线渐次向阿墨尔法海岸降下。迎接人们的第一个城镇是旁斯蒂塔诺,它是在人工平台上垂直建造城镇的典型范例。别墅群的布局看起来非常自然,一段段石级和绿树掩映的花园沿着陡峭的石崖舒展地排列开来,产生一幅层次分明、让人回味无穷的风景画。
  阿墨尔法海岸的迷人风光是几个世纪以来人类辛勤劳动的结果。这些无法攀登的山峰早已被人类驯服,漫山遍野的墨绿色柏树,白色的小房子,以及教堂的塔楼和铺着陶砖的斜顶,甚至是磨平了棱角的山,都为它增添了意大利南部风情的迷人魅力。陡峭的峡谷里流淌着来自安哥瑞拉高原的激流,它是这片海岸线最有特色的标志之一。和峡湾一样,这些峡谷也孕育着毁灭性的自然灾难。普雷亚诺附近的“弗荣”峡谷,蕴含着“愤怒”的语义,是这些大裂谷中最著名的一段。这个名字包含了人类自古以来对大自然的极度恐惧,也让人回忆起那场阿墨尔法舰队和萨瑞森舰队之间海战中的殊死搏杀。
  在瑞威洛,中世纪时和西西里人的频繁接触使当地深受风格主义的影响。西西里的文化特色就是把拜占廷文化和阿拉伯一诺曼底文化融为了一体,这方面最显著的例子就是瑞威洛的大教堂,特别是里面的布道坛。这个布道坛由坐落在大理石狮子上那形状扭曲的圆柱支撑着,圆柱上镶满了马赛克彩绘。
  瑞威洛坐落在一处海拔300米的天然平台上,位于阿特拉尼镇的上面。这里的贵族别墅和花园把它变成了世界上最高贵的一处地方。弗勒别墅和西姆布瑞别墅尤其著名,这是因为它们的建筑中融入了中世纪的风格,而且从它们的观景楼上可以欣赏到人间少有的美景。薄伽丘和瓦格纳曾无数次光顾这里,现代的格瑞塔·嘉宝和杰奎林·肯尼迪也同样痴迷于这里的风光。西姆布瑞别墅位于一片大花园的尽头,站在“无极平台”上可以观赏美丽迷人的撒拉诺海湾,甚至还能眺望到远至开普得瑟的海岸线。建于13世纪的高塔矗立在弗洛别墅院内。别墅同样也建在花园的尽头,周围到处是奇花异草。
  阿莫尔法大教堂建在崖壁陡峭的峡谷底部,是中世纪曾经辉煌一时的意大利海上共和国时期,第一个建于13世纪和14世纪之间的大教堂。它是阿莫尔法的经典建筑,同时也代表了这座城市的荣耀。大教堂的青铜门是一件非常有价值的艺术品,在11世纪的君士坦丁堡制造。当时阿莫尔法正处于全盛时期,显然还能承受得起这种夸耀富裕的方式。教堂内部的一个主殿和两个侧殿在巴洛克时代进行了重新装修,但它保留了最初的结构——古老的圆柱,马赛克图案以及中世纪的壁画。教堂正面的浮雕大多重建于上个世纪,和建于同一时期的西西里教堂一样,它的钟楼带有明显的阿拉伯一诺曼底风格。与之相邻的“天堂乐园”建于13世纪,那里是阿莫尔法的名人公墓,围绕公墓四周的回廊有哥特式的拱门,以及带有阿拉伯风格的装饰花纹。
  尽管阿莫尔法曾是地中海地区的强国之一,今天的人们仍然很难想像11世纪时这里的重要性,但斯维克博物馆里收藏的阿莫尔法法典,证明了它当时的崇高地位,其确立的商业和海洋法规在地中海地区一直沿用到了17世纪。
  历史悠久的小型手工造纸作坊主要分布在阿幕尔法的米尔斯峡谷,山中的瀑布为谷底的造纸厂提供了充足的能源。如今,这些欧洲最古老的造纸厂出产的纸张主要用于装饰和复制名画之用。除了投身于海上活动之外,这些海边居民也没有忘记他们的第二职业:耕种,他们将柑橘树和橄榄树栽种到梯田上,继续着祖先那样辛勤劳动并企盼收获的淳朴生活。
  向着萨勒诺的方向前进,瑟卡拉渔村的港口由坚固的堡垒拱卫着,在中世纪时,它为周围的大片土地充当出海口,这片风景如画的地区过去一直由位于卡瓦·第·提拉尼那气势恢弘的本笃会三位一体大教堂控制。古老的威特里俯瞰着萨勒诺海湾,这里是著名的海滨旅游胜地,同时也是工艺陶器和瓷器的生产中心,其陶瓷制作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中世纪。当时圣本尼狄克会的僧侣从阿拉伯人和其他地中海民族那里学会了陶瓷的制作和彩绘技术,并把陶瓷的制作工艺引进意大利。
第六节:消失的城市
  1000多年前,当沉默的维苏威(Vesuvio}火山还在继续着它那漫长而乏味的沉眠时,生活在那不勒斯的人们已经建立起一个生机勃勃的文明古城。
  庞贝最初是坎帕尼亚人的城市,公元前10世纪时,这里还只是一个从事农业和渔业生产的小集镇,后来演变成一座繁华的城市,环绕着近5公里长的石砌城墙。宽阔的大街两旁还有人行道,宽达10米的路面铺着整块石板,十字路口雕花石砌的水池里满是清凉的泉水。发达的商业产生了类似银行家的职业,商业之神墨丘利清秀可人的形象随处可见。城内的小酒馆很多,多由女人经营,是休闲的好去处。极富表现欲的庞贝人在公元前8到前6世纪的两百多年中,创造了空前灿烂的文明神话,庞贝人奔放的个性造就了整座城市欢愉的氛围,浓墨重彩的肉欲享乐活动则勾画出多元的风土人情。
  庞贝城里的圆形剧场、大体育馆和剧院见证着这个位居交通要冲的城市昔日的繁华。庞贝人崇拜赫克力士和维纳斯,认为他们是庞贝的创造者和守护者。他们也热爱艺术,钟爱戏剧、绘画和雕刻。在这片深受火山活动影响的土地上,庞贝人纵情享受着灾难前的安宁时光。公元79年,似乎被惊醒的维苏威火山向古城倾吐出责备与嘲笑的火焰,这场突如其来的火山爆发彻底摧毁了庞贝和赫库兰尼姆。
  古老的庞贝在一夕之间陷入灭顶之灾,浑浊浓重的火山灰云从维苏威山顶升起,遮天蔽日;伴随一声巨响,滚烫的熔岩冲出山口,红色的砾石飞上高空再重重落下。尽管庞贝人没有犯下索多玛与俄摩拉的罪孽,亚平宁半岛上的自然之神还是无情地斩断了城市的生机,火山灰砾构成的“阵雨”在庞贝城下了8天8夜,浑浊的泥浆流顺着山麓冲向平原。
  两座城市被埋在厚厚的瓦砾和泥土下,岁月流逝,新的城镇很快建立起来,人们已经淡忘了这座完整密封于火山灰屑中的罗马古城,只是称其为“西维塔”。1707年在这里偶然掘出了三尊衣饰华丽的女性雕像,曾被视为海湾古代遗址中的文物。直到1748年,又有人掘出了被火山灰包裹着的人体遗骸,这才唤起人们对被掩埋中的古城淡淡记忆。两年后,一群意大利农民在挖水渠时发现了金币和刻有“庞贝”字样的石块,于是沉睡了1600多年的古城开始苏醒了。
  考古学家在干枯了的尸体空壳内灌进石膏浆,制成真人形状的石膏像,再现了昔日受难者绝望和痛苦的表情。空中拍摄的照片显示了一个结构完美的城市,那里有笔直的街道、宽阔的广场、大型别墅和附近的手工艺店,这在协调统一的城市规划布局中显得尤为突出。赫库兰尼姆城有规划得布局一致的街区,各个街区又被垂直交叉的街道隔开。这座古代城市小而且拥挤,很多建筑不只一层。它们都是按罗马城的建筑布局规划的,在中央庭院的周围建起房子。偶尔,你还能发现一些幸存下来的别墅,优雅的门廊设计和花园一应俱全。
  德国诗人歌德在游览庞贝后说:“在世界上发生的诸多灾难中,还从未有任何灾难像庞贝一样,它带给后人的是如此巨大的愉悦。”而英国文学批评家泰纳则感叹道:“它是一座灰红色的城市……那时候的人们,是用整个身体活着。”
  这片遍布火山的土地无时无刻不处于自然灾变的威胁之下,但这里孕育了欧洲最具活力和创造性的一座都市。屹立在海湾的中心,被无数美丽的小岛包围着的那不勒斯,依然以自己完美高超的艺术吸引着各个阶层的人们。
小贴士
  那不勒斯是意大利坎帕尼亚省首府,人口 120多万,是亚平宁半岛南部最重要的城市,也是仅次于罗马和米兰的意大利第三大城市。坐落在风景如画的那不勒斯湾北侧,海拔17米,市区建在平坦的海滨和通往维苏威火山方向的低矮山坡上,长约10公里。
  意大利人散漫、闲适,主张享受生活、随心所欲的处世态度。在那不勒斯的商店,每天上午10点或11点起床后才懒懒散散的开门,一过12点,店主又会锁门外出享用午餐,一直要到下午三四点才又开门,7点到7点半过后准时打烊。一旦过了营业时间,店主就会笑容可掬而且极为礼貌地提醒你:现在不营业。
  根据史料记载,1889年6月11日,比萨师傅艾斯泼锡托应邀为玛葛丽塔王后烘制比萨,当时意大利王国统一不久,在位的是昂柏尔托国王。有些学者认为,这是王后为了争取民心,刻意尝试子民所喜欢的食物。当时比萨师傅烘制了三种比萨,最后一种是配以西红柿、干酪和紫苏,与意大利国旗的红白绿三色相当。据说王后对这一种特别欣赏,不久,这种比萨就叫被称为“玛葛丽塔”,成为意大利的正宗比萨。
  那不勒斯湾是世界上葡萄种植技术的摇篮,至今在坎帕尼亚葡萄种植方面仍然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尽管城市面积的扩大使葡萄种植面积受到了限制,但是在葡萄酒的品种及酿造传统方面仍然占有重要的地位。维苏威法定地区是那不勒斯地区葡萄种植的中心,负责规范久负盛名的泪珠(Lacryma Christi)葡萄酒的生产。
  那不勒斯的美港风光集中在王宫往南约500米的圣·路西亚港。拿波里民歌《桑塔露西亚》唱的就是那里的美景。梅瑞里站的海滨大道以法国大革命时期那不勒斯英雄弗朗西斯科·卡罗西罗命名。他本是波旁舰队的统帅,因同情法国大革命而加入那不勒斯资产阶级革命,在随后的镇压中被绞死,尸体被抛入大海。
  维苏威火山,海拔1277米,位于意大利坎帕尼亚省西海岸,世界上最大的火山观测站设在此处。古代传说中的维苏威火山是一座截顶的锥状火山。火山口内是长满野生植物的陡壁悬崖,岩壁的一侧有缺口。火山口底部平缓,寸草不生。火山锥的外缘山坡上覆盖有适合耕作的肥沃土壤,其山脚下有兴盛的赫库兰尼姆和庞贝两座繁荣的城市。
  第六章:沙漠王国——约旦
  约旦,一个洋溢着文化气息的美丽王国。它位于阿拉伯半岛的北端,死海之滨。极目望去,那里尽是飞舞的黄沙和大片的盐水湖。在这片贫瘠土地上,几滴淡水就意味着财富和宝藏。
  几千年来,沙漠民族凭着对这片土地的了如指掌,用自己的聪明才智辛勤耕耘,繁衍生息,他们一直是这里的主人。古时充满传奇色彩的商队和国王,在沙漠中开辟了无数条道路,在这些古老商路上穿行,有探险家、英雄和商人。这些人长途跋涉、生活在无尽的沙漠里,追寻着信仰的天堂与财富的荣耀。
  约亘拥有古老的文明,自古以来就是连接东西方的门户,成为基督教与伊斯兰文化的分水岭和交汇点。悠久的历史和民族禀性令它与众不同,它令人称奇,既有古老雄浑,又有现代风韵。风雨沧桑和历史沉浮在约亘这片土地上雕刻出令人惊叹的自然和人文景观。亚喀巴湾的迷人景色和万迪·鲁姆奇异的沙漠风光让人神往。西部的“国王之路”像一条镶嵌着珠宝的彩带,众多历史名城镶嵌其间。沙漠上空那平铺天际的云层在历史中缓缓移动,起伏的沙丘留下它巨大的影子——此处的天和地仿佛在亘古的静默中面面相觑,共同凝视着远古时神明指引的圣地。
第一节:生命的港湾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把东西方的分界线雕砌成了大裂谷,这条狭长的谷地从约旦河延伸到死海,然后又折向万迪·阿拉巴,一直到达红海岸边。它是两个断层带之间的裂缝,却是连接东西方的枢纽。它的西面是以色列和地中海,东面则是阿拉伯世界,约旦河东岸的高原属于沙漠和游牧民族,那里是贝都因人的王国,漫漫黄沙的世界。
  古时,满载香料的骆驼群和商队在贝都因人的指引下,无数次从这片裂谷地带穿过。那些游牧民族似乎得到未知神的眷顾,从不会在沙海中迷失方向。与那些穿过红海而来的西方商船一样,陆地上的商队也将目的地定为亚喀巴(Aqaba )。这座城市在南部与沙特阿拉伯接壤,北部则连接着以色列,而与之隔海相望的是古国埃及。
  历史悠久的亚喀巴城一度被罗马、欧洲十字军和土耳其奥斯曼帝国征服。伊斯兰教兴起时,这里成为叙利亚、埃及和马格里布地区穆斯林前往麦加朝圣的会合地。由于控制着亚喀巴湾,现在的约旦王国能向在港口停泊的船只征收一笔可观的关税。崎岖起伏的山峦环绕着约旦唯一的港口,商人们在这里重复古代的交易,穿梭于东西方之间,恰如两种文化约定成俗的亲切会面。这里还拥有世界上最纯净美丽的海滩,吸引着来自四面八方的人们。
  《创世纪》中提到的“国王之路”始于亚喀巴,几个世纪之后,昔日的羊肠小道变成了蜿蜒的沥青公路。古时候,它是沙漠里的交通要道,无数货物和旅客都要取道这里,这其中也有那些到沙特阿拉伯的麦加进行朝圣的穆斯林。对每名穆斯林来说,去麦加朝圣是他们神圣的义务。在约旦的历史上,有些人为了信仰和金钱不惜诉诸武力来争夺这条道路的控制权,但它的真正主宰始终只有贝都因人。他们不受任何约束,既可以成为保护商队安全的卫士,也能够变成商队财物的劫掠者。这是一个不受约束的民族,沙漠是他们唯一的牵挂和归宿。和约旦其他地区一样,沿“国王之路”旅行时,淡水是人们搜寻的最宝贵财富,只有在最隐蔽的石缝里和陡峭的岩石间才能找到。属于喀斯特地形的万迪·阿布吉布似乎最能提供这种便利,大自然在群山中侵蚀出一条气魄慑人的深谷,为枯燥的沙漠旅行献上蕴含生机的壮丽风景。
第二节:死亡之海
  离开“国王之路”的商队会走向约旦唯一的肥沃谷地,对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来说,约旦河谷首先是一个奇迹,那里草木繁盛,支撑着沙漠王国动荡不安的历史。河水在柔缓、圆润的河道里静静流淌,形成一道非同寻常的,静谧而优雅的风景。摆放在集市上待售的农产品把商队吸引到这里,贝都因人用它来换取珍贵的食盐。
  同样,如果不是因为可以换来食盐,向北旅行的贝都因商队根本不会对死海产生任何兴趣。那是约旦最大的一处湖泊,一个古老但备受诅咒的圣湖。曾经,索多玛和俄摩拉就坐落在湖边,因追求享乐、腐化堕落而遭到了上天的惩罚。
  死海接纳了五条淡水支流但却没有出口,在这样的纬度,灼人的阳光使这里的蒸发率高得惊人,水面上总是弥漫和飘散着一层柔柔的水雾,而死海碧绿的水面平静如镜,没有一丝波纹,两边的山岩清清楚楚倒映在水中,给海水投上一抹嫩红。在迷人的风景后是死一般的沉寂,这里没有动物,也没有植物,只有一片开阔的水面和大量无法利用的水——它是世界上最咸的湖水,高达33%的含盐率是普通海水的10倍。
  贝都因人不会停留在这里欣赏四周那荒凉原始的自然风光,他们的目光集中在天海之间的一抹纯白,那是珍贵的食盐,是沙漠中生命循环的重要保障。传说在公元2世纪时,罗马统帅狄杜进兵耶路撒冷,下令在死海岸边处决俘虏。令人惊讶的是,投入死海的俘虏们非但没有沉到水中淹死,却被波浪送回岸边。反复数次,仍是徒劳,统帅只好接受“神灵庇佑”的解释,将俘虏们全部释放——“死海不死”的说法由此而来。
  富含矿物质的海水和乌黑的泥巴带有独特的医疗效果,今天的人们依仗浮力仰卧于水上,悠然自得地享受阳光。
第三节:大漠遗珠
  在城市和乡村多姿多彩的集市中,约旦人的手工艺品种类丰富,并且和游牧生活保持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山羊毛织成的毯子和市场上出售的其他物品一样,都能在沙漠居民的帐篷中找到,它们是贝都因人用简陋的织布机织出来的,每块毯子都有特殊的颜色和图案,标记着编织毯子的部落和它的价值。和游牧民族形影不离的还有装饰着华丽图案与花纹的传统风格短剑,在粗犷中显现出精巧细腻的气质。由琥珀、硬币等制成的项链则装点着沙漠女性的脖颈,令她们光彩照人。
  拜占廷、伊斯兰和东方的艺术风格深深影响着约旦手工艺品的色彩和样式。古时候,商人把从东方购买的织物和珠宝带到这里。显然,这些财宝需要库房、市场和一个商业城市——杰拉什(Jerash)应运而生。这座城市由亚历山大大帝建于公元前332年,后来罗马人占有了杰拉什,把它变成商路上一座真正的终点城市。占领杰拉什对罗马人来说是一笔明智的投资,因为控制了从亚喀巴到大马士革的广大地区和贝都因人的商路之后,再也不用缴纳税赋和通行费了。随着罗马帝国的衰落,杰拉什也走上了没落之路,这个地区曾经的基督教中心却最终毁于十字军手中,埋葬在厚土黄沙之下。
  杰拉什的街道平展绵长,两侧柱廊林立;壮观的剧场和巍峨的山顶殿堂让人们惊叹于它的壮观,却又不禁感慨其凋零。由夹缝中冒出的青翠绿意衬托着白石碎屑,城市昔日的喧嚣已随时间远去。
  在杰拉什著名的椭圆形广场中,东方和西方的商人曾经在这里讨价还价,游牧民族纳贝泰人为罗马人提供服务,并收取可观的费用,但他们从未向罗马人屈服过。长达800米的壮观街道两旁排列有两百多根圆柱,零售贸易就在这里进行。廊柱下的商店和工艺品店铺里,到处挤满顾客。无数满载货物的大车曾在那条石头铺砌的道路上通过,它们留下的痕迹如今依然清晰可辨。
  商业发达的地区必定有娱乐活动,古代的杰拉什有些像今天的拉斯维加斯,贵族、商人和贝都因人经常聚集在这里,讨论如何消磨夜晚,然后尽情去享受丰富多彩的社会活动。杰拉什的剧院能容纳5000名观众,是中东地区保存最好的古代剧院,并且仍在使用。每年7月的杰拉什艺术节,这里都会举办精彩绝伦的文化活动。它的经费由侯赛因国王的妻子努尔王后赞助,古城因此焕发青春,成为世界上最具活力的场所之一。
第四节:王城安曼
   “国王之路”上的安曼是约旦哈西姆王国的首都,她的国王侯赛因是先知穆罕墨德的直系子孙,哈希姆王朝的后裔。这些强悍的部落首领直到20世纪才把约旦变成一个独立的国家,最终让约旦王国的旗帜取代英国国旗,飘扬在这个沙漠王国的上空。今天的约旦,是连接东西方的真正门户,开放而又宽容。这座穆斯林城市的法律以“古兰经”为基础,但它尊重自由和其他文明的生活方式。戴着独特头巾的贝都因人、基督徒、切尔卡西亚人和巴勒斯坦人共同生活在这个多姿多彩的城市中。
  古代安曼被称为费拉德非亚,它因为公元前3世纪曾被埃及托勒密王朝的莫拉德·菲斯二世征服而得名。安曼是约旦最大的城市,也是重要的现代化政治中心,联系东西方外交的枢纽。现代生活中的安曼不像一般的钢骨水泥城市,摩天高楼更是难得一见。除了几栋新建的豪华酒店,其他建筑物都低于5层楼。同罗马一样,安曼建在7座山丘之上,这个城市的历史古迹与现代建筑交织在一起,构成约旦王国最浓重华丽的都市风景。
  约旦两座最大的清真寺都坐落在安曼。从宗教角度看,侯赛因清真寺是最重要的一座,它只对真正的穆斯林开放。然而,最美丽的清真寺一定是阿布·达维斯。它坐落在杰贝尔·阿什拉菲亚山上,似乎悬浮在这些方形建筑间,俯瞰着整座城市。阿布·达维斯最显著的特色是它的两种色调。虽然净化仪式和它的宗教功能要在一种沉静的气氛中完成,但是黑白条相间的外墙和圆形塔尖赋予它神话般的氛围,和这里庄严凝重的气氛形成了鲜明对比。
  安曼的大部分古迹可追溯到罗马时代,其中有古罗马剧场等。古罗马剧场坐落于安曼城堡山脚下的老城区,建于公元2世纪,整个建筑依山而卧,设计风格与杰拉什的古罗马剧场极其相似,可容纳6000人。剧场呈圆形,建造者在修建过程中充分利用了声学原理,不论坐在剧场何处,舞台上歌唱、朗诵、讲演的声音均可清楚地听到。站在剧场中间讲话,可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头顶上回荡。
  斯塔得山上倭马亚王朝的遗迹完好地立在那里,雄伟的宫殿和皇家赫拉克勒斯圣殿记录着王朝曾经的伟岸。整个安曼城散布在上半个世纪以来的古老别墅中,所有的回廊都由野茉莉环抱,静静地等待城市中心流光溢彩的夜晚。
第五节:玫瑰古城
  纳贝泰人的历险始于时间的迷雾中,到了上世纪,至少在西方,人们对这个民族还一无所知,这种情况直到发现了纳贝泰人的一座古城才得以改变。这座神奇的城市,荒漠中的瑰宝,到处屹立着充满神秘色彩的巨大建筑。
   “佩特拉”的地理位置极其神秘,2000多年以前在此游牧的纳贝泰人为了避难,修建了这座巧夺天工的古城,它的精妙之处就在于所有的遗迹都隐藏在一条天然形成的狭长峡谷腹地的最深处。这座纳贝泰人的城市是约旦最著名、最迷人的城市。那里的建筑不是搭建的,而是从山壁中挖凿出来,整座城市都镶嵌在岩壁里。纳贝泰人拥有那些色彩丰富的自然材料并对它们作了进一步加工,创作的灵感则来自于他们在旅途中见到的希腊和罗马建筑。但这些宏伟的艺术杰作究竟用途何在依旧是一个谜。即使当年这里的人口非常稠密,它们也不可能是居所。纳贝泰人非常富有,从这些建筑非凡的形式和外观,以及那些温润耀眼、独一无二的“珠宝”中,人们可以感受到他们所拥有的大量财富,然而他们仍旧喜欢住在传统的帐篷里。也许是纳贝泰人想通过奇迹来炫耀他们的财富,这些财富来自于贩卖中国、印度的珍贵货物和塞巴王国的香料。
  佩特拉城坐落在这里并非出于偶然,这里的地势非常有利,深深的裂谷和狭窄的通道使得佩特拉易守难攻。罗马人震怒于佩特拉的财富,更何况繁重的关税使他们的贸易总是出现逆差。于是,在经历了几次失败之后,罗马人采用“饥渴”战术,让为佩特拉提供水源的河流改道,最终征服了这里。攻克纳贝泰人的壁垒之后,罗马人在佩特拉建起了一座城市,那些为他们提供各种舒适生活的建筑包括住宅、寺庙、剧院、浴室,还有商店和库房。
  在罗马人统治下,佩特拉曾一度繁荣昌盛,至今仍保留了一些罗马时期的建筑遗存。罗马工程师们铺筑商道,改进灌溉设施。可是佩特拉的贸易——该城的经济支柱却开始发生变化——越来越多的货物依靠海上运输,地中海岸一座名叫亚历山大的城市抢走了佩特拉的部分生意;陆地运输也开始变化,罗马人在它北部兴建了一条大路,连通了叙利亚的大马士革与美索不达米亚。到了公元3世纪,佩特拉的经济实力和财富大大减弱。4世纪时,佩特拉沦为拜占廷的一部分。在这期间,它变成一座基督教城市,作为拜占廷大主教的居住地。公元7世纪,伊斯兰教在阿拉伯地区东山再起,迅速波及西亚和北非地带。贯通的商路却绕过了佩特拉,直到这座城市被完全废弃。渐渐地,几个世纪之后,城市的建筑丰碑被人们遗忘,在西方已经无人知晓这座曾经辉煌的古城了。
  直到20世纪,佩特拉一直是个幽灵,阿拉伯人赋予其传奇色彩,但瑞士探险家约翰那·路德维格·勃卡德特坚信传说的真实性,他开始根据那些虚无飘渺的传言和民间故事寻找古城的踪迹。他知道神秘的佩特拉城肯定存在,但沙漠中的贝都因人小心地把它掩藏了起来。为了克服贝都因人的障碍,这位瑞士探险家扮成了穆斯林。
  1812年,贝都因向导为约翰那指出了进入佩特拉的道路,那是斯克山中的一条峡谷。这条峡谷是大自然的一处真正奇迹,是大自然雕琢的杰作,让人叹为观止。这条天然通道蜿蜓深入,直达在《圣经》中被称为“荷尔”的岩石要塞。进入狭窄的“赛格”小道前,有一座公元前1世纪建的大坝,用以防止冬季山洪灌入佩特拉城。
  但最令人赞叹的景观出现在斯克峡谷的末端。和当年狂喜的瑞士探险家一样,呈现在人们面前的是一个“粉红色的珠宝箱”,嵌在佩特拉色泽亮丽的岩石中。它那惊人的美丽光彩夺目、清新脱俗,如同沙漠中的泉水。它是公元前1世纪的建筑——奈巴特王国阿拉塔斯三世国王的陵墓。整个建筑是在山石上凿刻而成,其正面宽30米、高43米,设计精巧,工程巨大,凿工考究,充分体现了2000多年前纳贝泰人的聪明才智。据说这里面曾珍藏许多珠宝财物,因此后人称之为“卡兹尼”。每当旅行者走出斯克的深谷,古老的咒语就会重新复活,欢迎他进入这座石头之城。
  发现佩特拉城之后,约翰那·勃卡德特越来越着迷于这里的人民和他们的信仰。他最终阪依了伊斯兰教,死后葬于开罗的穆斯林公墓。古老而繁盛的佩特拉是一个遥远文明的见证,她是纳贝泰人的城市。
  约旦传统菜肴四溢的芳香和这个国家充满冒险的历史同样久负盛名。贝都因人的精神这一次让约旦受益匪浅,它赋予了食物诱人的外观和可口的味道。约旦的国菜是美味的“迈塞夫”,它是用烤羊肉、大米、酸乳、松果、杏仁和桂皮做成的,香气四溢的“达得·帕撒”是加有洋葱和松子的肉丸子,而软面团“伊·黑迈斯”则是用山菜豆、胡麻和黄油摊在面包上烘烤而成,还有松软可口的蛋糕。约旦人的食物离不开大米和香料,甚至会品尝放有香料的咖啡。贝都因人的咖啡有一种特别的味道,他们经常向咖啡里加豆蔻籽。这种咖啡颜色透明,但味道很苦。在帐篷里磨制、烤煨咖啡对贝都因人来说是一种严肃的仪式。
第六节:马赛克之城
   “国王之路”向安曼以南继续延伸,拜占廷统治约旦时,在马代巴(Madaba )留下了几处重要的遗迹。这个著名的“马赛克之城”亦是圣城,早在4000多年前,人类就已在此繁衍生息。他们用细碎的马赛克为这里拼出一片五彩的世界,甚至超越了这项技艺的诞生之地。
  在圣·乔治教堂的地面上,保留着一幅用马赛克镶嵌的古老地图,那是现存世界上最古老的巴勒斯坦地图——上帝禁止摩西进入的希望之地。也许是由去圣地拜谒的朝圣者绘制而成,它准确无误地标出了公元6世纪耶路撒冷和亚历山大等城市的位置。拜此图所赐,耶路撒冷旧城的罗马长廊街道才得以重见天日。
  拜占廷的艺术形象大都以神像为主,因此马代巴的马赛克拼画就显得与众不同。它们主要描绘狩猎场面、迷人的花园和茂盛的植被,还有一些美丽异常的裸体女性,或者是精美的几何图案,以及古代的铭文。公元662年建造的圣贞女教堂地面上的马赛克镶嵌画别具一格,它栩栩如生地再现了古希腊的戏剧场景,这样的图案只出现干罗马、君士坦丁和马代巴。
  这里至今仍是东正教城,这在伊斯兰教国家相当少见。在新、旧约时代,马代巴一直是争战之地,在以色列人、亚扪人和摩押人之间辗转易手,摩押王还曾为了从以色列人手中夺回马代巴一事专门立碑纪念。也许是人们对神圣的那布山怀有深深的向往,因为据说那里是摩西升天的地方。如今的那布山上,摩西时代的遗迹已荡然无存,人们只能在远方的风景中寻找《圣经》中神赐的土地。
第七节:沙漠城堡
  如果说今天的约旦是礼仪之邦,促进了东西方的对话和理解,那么1000年前的约旦却不是这样。从公元600年开始,阿拉伯半岛的穆斯林在穆罕默德的统率下,带着飘扬在约旦上空的伊斯兰旗帜,开始向整个中东地区扩张,甚至远达非洲和欧洲。约旦的沙漠目睹了东罗马帝国的基督徒和阿拉伯军队之间的冲突。与此同时,过着无拘无束生活的贝都因人虽然改变了宗教信仰,但仍然继续控制着商路,穆罕默德最终征服了这些部落,并促进了他们之间的友好关系,但部落之间的争斗从未停止过。
  1115年,刚刚夺回耶路撒冷的十字军为了防止阿拉伯人的反攻,在巴勒斯坦和约旦沙漠之间修筑了艾殊巴克城堡。保卫圣地的代价非常高昂,十字军依靠向路过堡垒的商队收取捐税来筹集资金。从征税的角度看,这座城堡的位置非常重要——它控制着由贝都因人的祖先纳贝泰人开辟的沙漠商路。阿拉伯军队几次试图赶走十字军,重新占领艾殊巴克。
  在距离安曼几公里远的沙漠中有一座坚固、迷人的古代城堡艾卡拉那哈。这座城堡是阿拉伯人开始统治约旦的标志,高大的圆柱形塔楼和墙上排列的垛口表明城堡是穆斯林的防御工事。阿拉伯人在沙漠中建起的城堡不只一座,位于艾茨拉克地区的阿玛拉什城堡建于8世纪早期,这座建筑遗迹保存得非常完好。它有时被作为军事要塞,用来防御敌人对约旦商路的袭扰,有时又成为倭马亚王朝统治者的临时住所。
  阿玛拉什城堡是一组方形的石砌建筑物,这座精美的小宫殿最突出的是它的接待厅和浴室,它们是城堡中仅存下来的几处建筑,其他的部分早已在悠久的历史岁月中化为废墟。哈里发是伊斯兰社会的最高领袖,是先知穆罕默德的继承人或代言人。哈里发王朝崇尚享乐,所以浴室建造得格外讲究,墙体采用方石砌成,厚重而又牢固。这些建筑的拱顶或是半球形,或是圆筒形。富丽堂皇的建筑内部装饰有许多反映那个时期艺术特色的壁画,似乎是出自于叙利亚或阿拉伯艺术家之手的杰作。绘画的题材包括神话传说、历史故事、当年宫廷中的日常生活以及想像中的动物等等。这些艺术创作是阿拉伯文明最古老的壁画,它们的主题也都异乎寻常——音乐舞蹈、裸体女性、工作中的艺人以及融入贝都因人思想的星座图。阿拉伯艺人们也为城堡中央大厅的墙壁绘满了壁画,当哈里发坐在宝座上放眼望去,会看到四周的墙上绘满了伊斯兰教的敌人:波斯国王、西哥特人的国王、阿比西尼亚国王和拜占廷的皇帝。
  另一座萦绕着伊斯兰军事建筑风格的城堡“艾尔·艾茨拉克”孤独地矗立在荒漠中。这是一处典型的商队骚站,里面设有马厩、骆驼棚,还有供行人休息的客房。商队在这里休息,恢复精力后再重新上路。为了监视他们,每个时代的统治者都在这里设立军事哨所。罗马衰落后,这些城堡又被拜占廷人占有了,然后是阿拉伯哈里发。此后是东征解放圣地的十字军,再后来是土耳其人的统治。最后出现的是“阿拉伯的劳伦斯”——英国皇家军官爱德华·托马斯·劳伦斯。
  艾尔·艾茨拉克是一座敦厚的盾牌,12世纪抵御了十字军的长矛刀剑。几个世纪以来,它一直是代表那些统治过这片沙漠的帝国,象征着荒漠中的争斗和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无论城堡上方的旗帜熟悉与否,贝都因人都一直控制着沙漠。
第八节:沙漠月谷
  约旦的自然环境丰富多彩、引人人胜。阿拉伯的劳伦斯、费萨尔王子和他的贝都因人就是从万迪·鲁姆( WadiRum)这片迷人的沙漠地带出发,踏上征服亚喀巴的斗争之路。这一广袤空荡且得真主偏爱的沙漠是自然崇拜者的天堂,人们可以尽情享受沙漠荒野那无际的安祥与宁静。万迪·鲁姆是大自然创造的奇迹,它的美丽无可比拟,对现在仍生活在约旦的贝都因部落来说,这里是理想的家园。沙漠中到处可见沙丘以及风化峡谷形成的地貌奇观。古时候,这里是纳贝泰人的圣地,现在则是贝都因人的游牧地盘。
  护卫这里的沙漠警察头上戴着传统风格的头巾,肩上挂着子弹袋,腰带上还别有一把精致的匕首。如此的装束使他们看起来有些咄咄逼人,但他们的工作不是打仗,而是欢迎外来的访客,并在必要时将人们从困境中解救出来。尽管那些人经常对沙漠掉以轻心,但是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地付出代价。
  怀着崇敬的心情接触万迪·鲁姆,它把自己变成一座真正的天堂,纵容人们像贝都因人那样在沙漠营地里支起帐篷,那些游牧民族的后裔依然没有定居下来,在这里尽情享受着沙漠生活的自由。舒适的帐篷散布在沙漠中,像一面面骄傲的旗帜,贝都因人每天都在下面重复着自己的仪式——共享一个硕大的盘子进餐,坚信左手是不洁净的,他们只用右手拿取食物。宗教仪式和尊严是他们坚信不移的唯一传统,其他的一切都只不过是生活中的一幕幕演出而己。
  原始静穆、无边无际的沙漠是贝都因人生活中另一件不可或缺的东西,他们将灵魂寄托在这里。万德·鲁姆是世界上最美的沙漠,清冷、荒凉、远离尘世,600米高的山峰从黄沙中拔地而起,高高的山顶反射着粉红色的霞光,幽深的峡谷仿佛能吞噬掉一切生命。在这里,幸运的礼物只赐给那些知道如何与贫膺无情的大自然相处的人,他们是自由的选民,独一无二且不受任何约束。
  没有人相信从这些贫瘠荒凉的土地上能招集起一支军队,但这里的确爆发过一场充满传奇色彩的起义。在“阿拉伯的劳伦斯”率领下,贝都因部落开始了征服亚喀巴的奥托曼·布沃克的战争,他们的获胜为约旦王国的建立扫清了道路。
  沙漠再次创造了历史,这片神秘广阔的天地赋予它的子孙生命和自由。放眼周围的沙漠,令人感到自己如此渺小,无能为力。正如英雄劳伦斯在回忆录中所说的:“在沙漠里,我们的商队感觉到死一般的寂静。站在这些巨大的沙丘面前,我们不禁为自己的渺小而感到不安和恐惧”。
小贴士
  亚喀巴城(Aqaba)地处约旦最南部、红海最北端的亚非欧三洲交界处。好望角之路发现后,亚喀巴港贸易逐渐萧条。城市两面环山,地势险峻,形成天然屏障。“亚喀巴”在阿拉伯语中为“障碍”之意,该城因此得名。亚喀巴港是《旧约·列王记》上所记载的“以旬伽别”,所罗门王就是从此地遣使出国运回黄金的。现在这里是进行水上运动的度假胜地
  据《旧约·圣经》的记载,随着亚伯拉罕于公元前1900年来到有蜜和乳流动的伽南,许多民族侵入这个位于沙漠和海之间的狭窄地带,因此现在的约旦成为不同民族、时代遗迹的宝库。这些遗迹和废墟分散在荒凉的沙漠和约旦的山谷之间,沿国境西部的山地,分布着杰拉什、安曼、佩特拉、那布山和马代巴等圣地,那些都是《圣经》中曾出现过的历史名城。这条路线古时被称为“列王经过的道路”,所以又名“国王之路”。
  死海位于亚洲西部巴勒斯坦、约旦、以色列之间,地处大裂谷地带中段。举世闻名的死海实际上是个内陆咸水湖,南北长82公里,平均宽16公里,总面积1049平方公里,最深处409米,平均深度146米。死海湖面低于海平面407米,是世界上最低的内陆湖,有“地球的肚脐”之称。
  杰拉什于公元前332年被亚历山大大帝征服后开始建城,成为“十城联盟" ( Decapolis )的10个城邦之一,后来在公元90年并入罗马帝国,繁荣数百年,并成为当时的基督教中心之一。在4世纪时,该地主教曾出席教会史上著名的“伽克墩大公会议”,其后才随着罗马帝国、拜占廷帝国的没落而逐渐萧条。最后毁灭杰拉什的是12世纪东征的十字军,当时很多建筑被拆去当石材建碉堡,后来十字军遭受挫败,杰拉什就此埋入黄沙,成为“失落之城”,直至1928年才被考古学家发现。
  早在公元前1600年,杰拉什就有人居住,直到罗马军队占领了叙利亚及其南部一些城镇后,杰拉什才逐渐按照罗马建筑风格发展,建起许多神殿和庙宇。公元3世纪初叶,由于罗马帝国政治动乱,杰拉什一蹶不振。以后又随着拜占廷帝国的兴起、波斯人入侵和王朝的更迭,杰拉什几度盛衰。公元8世纪中叶,阿巴斯王朝兴起,杰拉什因远离王朝首都,无人顾及,经济随之衰退,加之几次强烈地震使该城许多建筑毁于一旦。公元9世纪,具有悠久历史的杰拉什销声匿迹。
  在铁器时代初期,即公元前13世纪,在现在的安曼周围出现信奉太阳神的阿蒙人部落。公元前11世纪,阿蒙人建立了阿巴斯·阿蒙王国,把首都建在了安曼的城堡山,并称其为“阿蒙”,安曼也便由此逐渐演变而成。城堡山自阿蒙人后的历代均为城市的中心,其残存的文物古迹反映了各个历史年代的面貌。城堡山的古遗迹主要有伍麦叶宫和石柱。
  纳贝泰人是阿拉伯游牧民族,约在公元前6世纪从阿拉伯半岛北移进入该地区(今天约旦和南叙利亚境内)。在他们建造的众多安居地中,尤以首都佩特拉最为突出。
  在漫长的历史岁月中,佩特拉的土著居民在岩石上雕琢了很多建筑物,逐渐形成一座风格独特的“石头城”(Petra在古希腊语中意为“石头”)。因当地岩石多为褐红色,在朝霞和夕阳的映照下尤其迷人,故佩特拉又享有“玫瑰城”的美誉。1812年,英籍瑞士人约翰那·勃卡德特第一次揭开了闪烁着奇光异彩的“石头城”的神秘。
  约旦人把佩特拉看作是民族瑰宝。约旦政府非常重视佩特拉的文物保护工作,把它列为全国重点旅游区。1981年,侯赛因国王颁布法令,将约旦通讯社命名为“佩特拉通讯社”,从而使这个湮没了2000年的人类文化珍品名扬四海。
  约旦的历史虽然悠久,但是现在的约旦哈希姆王国(The Hashemite Kingdom of Jordan)却是为时不久的新土朝。1916年的一次大战期间,在麦加亡命的希利夫·胡笙接受英国的援助,向土耳其举起叛旗。阿拉伯的劳伦斯在此时非常活跃。当时英国为了与德国争夺中东霸权,资助阿拉伯人持续反抗,并答应阿拉伯人任何要求。但是战后英国没有实现一项诺言,而是将包括约旦在内的阿拉伯大部分土地,纳入英国的委托统治地区。
  第七章:黄金帝国——秘鲁
  南美洲的西北部诞生了一个狭长的国家,它的西面是地球上面积最大的海洋。古老的安第斯山脉到达海边后高度突然下降,峰峦起伏的山岭和海边的沙漠连成一体,中间没有经历任何过渡。这座最伟岸的山脉雄踞在高处,像秃鹰一样沉稳机警。
  秘鲁复杂多变的地形以一种独特的方式融合在一起,用勾勒出的轮廓向人们讲述高山和大海的故事,讲述各民族之间的碰撞与结合。无论在征服者的城市,还是崇山峻岭中的遗忘之都,正是这种融合,才形成了现代的秘鲁国家。
  在秘鲁,人们用多彩的围巾向初升的朝阳问好。亲切、友善的阳光抚摸着群山,温柔地把它们摇醒。这里的金银和宝藏是一道符咒,而大自然是与它相克的另一道符咒,传说中的财宝把世界各地的无数冒险家吸引到这里,面对巍峨的高山,一切凡尘俗事都将悄然逝去。数百年来唯一保留下来的那亘古不变的伟大财富是高原人的生活方式一一迷人的自然风光,还有如同太阳般永恒而安详的当地居民。他们知道,黄昏的临近意味着黎明的朝阳不久将再次升起。
第一节:太阳之子
  秘鲁印加帝国是神秘的南美文明古国,迄今为止仍未完全向世人揭开它那神秘的面纱。13世纪末期,盖丘人在库斯科建立了塔万廷苏约帝国。堡垒拱卫的库斯科是印加帝国的中心,印第安文明的心脏。
  从塔万廷苏约帝国传说中的缔造者曼可喀巴科到1553年死于西班牙人之手的阿塔华尔帕,经历了14任印加王。印加王利用千年以来获得的知识以及从以前的文明中继承的内容,建立了神权帝国以及神奇的统治机构,将不同部族归纳在统治之下。帝国的领土广阔,上起哥伦比亚的努多德巴斯特,下至智利的乌马勒河。
  印加帝国是一个组织严密、集体观念很强的国家。在这里,货币和私有财产根本不存在,帝国的臣民都平等地参加公共劳动,这种原始的赋税形式被称为“米塔”。正是因为有了“米塔”,印加帝国才建设起了被称为“沙科沙阿曼”的雄伟堡垒。现在,堡垒早已残破不堪,但它那慑人的气势依然——那些巨石的重量每块都超过了100吨。
  对这个既不会使用车轮和马车,也不会用文字记录自己的科学发现的民族来说,能建造如此壮观的堡垒确实是一个伟大的奇迹。印加帝国非常注重水渠、水道、渡槽、道路、客栈、仓库以及农业体系重要设施的建设,保证了日趋增长的人口的需求,同时也利于对其他部族的统治和交流。尽管印加王自库斯科地区推行了一些艺术和建筑模式,如壁龛、不规则四边形的门窗、双侧柱门,但应该肯定,印加帝国的文化汇总了千年传统并达到了顶峰。
  这一切可能都要归功于印加的国家制度,这里虽然没有监狱,但却保留着多种严苛的体罚形式;这里也没有饥饿,丰收的成果都分配给了社会成员。印加王通过大举派遣使者、迁移部落,加速了盖丘语的传播,扩大了印加帝国的疆土领域和印加文明的影响范围。随着语言的传播,领主制、文化模式和经济制度的推行,印加文化每到一地都融合了当地的特征,在秘鲁各地留下了大量的印加文明遗址。
  位于的的喀喀湖附近斯鲁斯塔尼的葬塔是早期印加文明的象征。高高的葬塔傲然指向天空,这不禁让人想起更高处巍然屹立的安第斯山脉。接近天空,亲吻骄阳,是印加人永远的梦想。它们绝不是为普通人修建的,这些墓地叫作“朱巴”,专门用来埋葬贵族和他们的家庭成员。直到今天,人们对这些葬塔的建筑年代和主人仍然没有定论。
  印加人崇拜太阳,自称是“太阳的子孙”。每座城中建立的神圣日晷仪既用来标明太阳的运行情况,也作为捆住太阳并防止它坠落下去的奇异象征。他们认为神圣的力量可以跨越时空、主宰人类,而亘古永恒的岩石是与神圣力量沟通的媒介。于是,他们用巨石搭建了通往天国的神秘道路,聆听神明的谆谆教诲。帕卡卡马科的考古遗址坐落在距利马几公里远的沿海地区,那里的太阳和月亮神殿是秘鲁早期文明的重要见证,建设庙宇的当地人后来成为强大的印加帝国的臣民。
  的的喀喀湖的印第安人相互传递信息的方法非常特别,他们遵循着祖先留下的古老传统一一未婚男子的头饰上有白色的缨绶,而已婚男子的标志则是头饰上的红点。此外,服装上的颜色和符号也代表穿着者的社会地位。居住在安第斯山麓小村庄里的印第安人仍旧生活在神圣、不可冒犯的大自然的怀抱中,他们对延续了千百年的古老生活方式同样是顶礼膜拜,用物神崇拜的神秘信仰保护自己。山区印第安人绝不会坐在山坡上,因为他们敬畏山坡上的苔藓;经过湖边时,他们总是发出喊声以便叫醒湖底受到巫术催眠的龙;他们常在墙上放置头盖骨“示警”,也相信红线可避免妖魔缠身,大蒜可驱邪等等。这些流传久远的奇特习俗是印加文明的最后领地,也是曾经熠熠生辉的历史留下的美丽回忆。
  如今,印第安人的一个分支“凯楚阿人”仍按先辈流传下来的传统在这里放牧羊群,收获羊绒。他们的房子是用泥砖和稻草搭建的,里面只有一些必需的器物。和古印加人一样,他们也使用当地的方言,古老的集体生活方式依然通过一种叫“舍力纳卡”的婚姻形式维系。准确地说,这是一种互助形式:妇女要帮助婆婆料理家务,男子则要帮助岳父家从事田间劳动。凯楚阿人也许是世界上最后一个在神话中生活的民族,他们周围是未受破坏的大自然,虽然贫穷却天性乐观。
第二节:黄金劫难
  对太阳无限崇拜的印加人特别钟爱黄金,因为那些贵重黄金发出的光泽与太阳的光辉同样璀璨。因此他们千方百计地聚敛黄金,用太阳的颜色装饰神庙和宫殿,当他们为能够被太阳般灿烂的光芒包围而心满意足时,有关印加帝国黄金遍地的传说却不胫而走,引起大洋彼岸殖民主义者的贪婪欲望。
  于是在浩瀚的太平洋岸边,人们依稀能看到在太阳神庙后面到来的另一种文明。那是西班牙人的文明——正是这种文明彻底改变了秘鲁的命运。
  公元1525年1月,以弗朗西斯科·皮扎罗为首的西班牙殖民军开始踏入印加帝国的领土,他们带着当地人从未见过的强大武器和对巨额财富的无比渴望。印加人为抵抗西班牙殖民者,进行了最后的殊死抵抗。这是一场力量悬殊的较量,是洋枪对长矛、全副武装的骑兵对赤足步兵的较量。在秘鲁北部的卡哈马尔加,印加人与西班牙人一场古老文明与野蛮殖民征服的较量开始了。灿烂的古老印加文明没有战胜西班牙火枪、马匹和诡计,皮扎罗仅率领数百人战胜了人数占压倒优势的印加士兵。7年后,印加帝国的卡哈马卡城落入这些打着传播基督教旗号的野心家手中,皮扎罗要求印加帝国的皇帝阿塔瓦尔帕交出40万公斤黄金来赎身。皇帝的轻易允诺激起了这个西班牙人更大的贪欲,他突然变卦,以莫名其妙的谋反罪名在卡哈马卡城广场处决了阿塔瓦尔帕。不久,皮扎罗攻进了印加帝国的首都库斯科。他满心以为遍地的黄金会向他致意,然而事实却与愿望相反一一他们只看到了一些用黄金装饰起来的庙宇和宫殿,并在库斯科城近郊的一个洞穴里发现了一些黄金器皿和一些金子做成的动物小像。
  虽然现实无情地讽刺了皮扎罗,但对于贪婪者来说,黄金的诱惑只会使他们更加疯狂和野蛮。皮扎罗得到消息,传说印加帝国的大量黄金在阿塔瓦尔帕皇帝遭到杀害后,就被印加人偷偷地运到的的喀喀湖中隐藏起来。于是西班牙人又一次蛮横无理地侵入了印加圣地,所幸命运仍然鄙视着掠夺者。他们在湖上东寻西找了七八年,直到怀着黄金梦的皮扎罗被暗杀而死,也没有发现传说中的黄金宝藏。
  黄金的下落不明使得原来关干印加帝国的传说变得虚玄起来,当时有不少人开始怀疑传说是无中生有,但是仍然有人,特别是一些西班牙殖民者却对传说置信不疑。皮扎罗手下的冒险家们甚至为了争夺那些还未找到的印加财富而相互混战。他们为寻找神秘的“伊尔·多拉多”走遍了整个美洲大陆,所到之处,太阳神的盔甲遭到无情劫掠。印加帝国的金银除部分被用来装点基督教的圣像外,其余的都成为私人掠夺的对象。每一件珍贵的雕塑都倒在了征服者的铁锤下,他们把这些珍宝砸平砸扁以便更容易装进行囊。为了便于运输,精美的珠宝和圣物被熔成金条,然后铸成钱币,用来换取安逸奢侈的生活,印加人视为圣物的黄金就这样变成了俗世的货币。
  即使在今天,走进黄金博物馆的人们依然能感受到那些探险家进入崎岖山区的原始动力。陈列的珍宝中有各种刀具,大量的祭祀用品,还有一件由1.3万块金叶做成的华丽衣服。它们中的相当一部分都出自于印加文明之外的其他王国,但是在漫长的历史岁月中,这些王国和他们的财富最终成为了印加帝国的附属物,并且随着阿塔瓦尔帕的牺牲,沦落为帝国时代终结的殉葬品。
  博物馆里有两张表情完全不同的黄金面具,他们分别代表着秘鲁历史的两个缔造者——来自大海的白人和居住在高山的印第安人。耀眼的金币两面分别代表着两种对立的生活哲学:一种致力于积聚财富,把黄金作为金钱来聚敛,增加自己的世袭财产;另一种则把黄金视为祭品,是敬献给太阳神的珍贵礼物。古老的山地民族重新诠释了那些金币的意义,它被视为一种完美的和谐,任何过分的希求终将会导致万劫不复的灾难降临。
  对于印加人来说,“伊尔·多拉多”——那些身裹黄金的传奇人物无处不在,神圣的信仰告诉他们:世间万物无一不是由太阳而生,最后又重归于自然。而生活在高山上的人们,每天都能看到它的影子,没有人能把那些美丽的世外桃源从印加人身边掠走。
第三节:王冠上的明珠
  飘荡在安第斯山脉的细雨浸润了古城库斯科的道路,这里曾经是显赫的印加帝王和无数珍宝的必经之路。庞大的建筑为这里留下了一个文明繁荣的时代见证,也让后人在唏嘘感叹中追忆那烽火中动荡飘摇的古老文明。
  西班牙殖民者曾经对印加帝国的首都无限向往,它是整个黄金帝国的中心,财富与荣耀聚集的神奇之地。库斯科在盖丘语中的意思是“世界的中心”,而现在的秘鲁人称其为“安第斯山王冠上的明珠”。古城随着帝国的陷落而饱受凌辱,入侵者将库斯科神庙宫殿上的金色外衣粗鲁地剥去,揉成一团填进肮脏的欲望之坑。它被强制性地改头换面以顺应征服者无耻的“正义心”,当然,加诸其上的伤痕更多地来自掠夺者失望的焦急与愤恨。即使到了今天,西班牙文化和印加文化相互交错重叠在这里依然清晰可见,这座美丽城市的建筑物底层是印加建筑,第二层以上则属于殖民风格。
  库斯科城建筑物的基础都是用光滑的正方形石块插嵌而成的,这是典型的印加建筑风格。西班牙人也曾试图修建全新的殖民风格宫殿,但由于频繁发生的强烈地震,这些建筑很快都坍塌了。与此相反,所有的印加石墙都奇迹般地保留了下来,仿佛印加人崇拜的自然之神只想挽救自己门徒的劳动成果,对新来的殖民者的建设却视而不见。实际上正是因为印加人对大自然的尊崇,他们的建筑工艺才得以日趋完善,时间的长期检验证明了这种技能是无与伦比、难以超越的。西班牙人对此却抱着一种完全不同的哲学态度。他们对自然不是抱以尊崇和敬畏,而是肆无忌惮地进行掠夺。
  圣多明各教堂就是两个民族不同思维方式的象征。它是西班牙人在古老的太阳神庙上建起来的。教堂外面原来是一个富丽堂皇的金雕像花园,西班牙征服者对这里进行过肆意的劫掠,如今保留下来的只有当年作为花园地基的石台。为了更好地体会人们面对这一奇迹时的情感,让我们听听历史学家彼得·赛扎的评论:“大地由一片片最美的黄金铺就,金色的麦田错落有致,金黄的麦秆,金黄的穗轴,透着一派生机盎然,即使狂风也无法将其动摇。”
  秘鲁盖丘人的太阳节每年都在壮丽的印加遗址萨克萨伊瓦曼城堡举行,也称为“太阳祭”。他们仿照先祖时代的仪式规程,在一片开阔地带复活了原始的印加祭礼,雄浑威严的气势一如当年。
  库斯科的萨克萨伊瓦曼城堡建在一个山坡上,共有21个堡垒和望台,由三道用巨石砌成的墙围着,每道墙高18米。那些有着12个角的石墙甚至让学者叹为观止。不规则的石块间没有泥灰,是一块块嵌迭在一起的,但即使再锋利的刀刃也无法插入其间。山腰一座高平台上有一块坚硬的巨石,它是历代印加王检阅印加部队时的宝座。城堡里还建有太阳神庙、王室浴池和竞技场等各种建筑。在城堡的中央耸立着一座圆塔式建筑物,整个城堡就像迷宫一样,十分复杂。因此,西班牙殖民者每一次进入城堡都是碰壁而回。他们在这里一次一次折腾,就是始终找不到地道的秘密人口。
  印加的建筑杰作中,除了这些著名的抗震石墙,还有一整套精密复杂的水利设施。令人惊讶的是,库斯卡城外的塔姆波莫卡圣浴室经过几百年的荒废之后,它们仍能流淌出清澈的泉水。泉水的水源据说来自仙境。这个神圣的浴室是专为伟大的印加王建造的,他先在这里清洁身体,然后再去祭拜至高无上的天神,他的祖先太阳神。
第四节:会说话的神
  当年,沿里马克河溯流而上的弗朗西斯科·皮扎罗在濒临太平洋的干旱地区找到了一处绿洲。这位殖民者毫不犹豫地用剑在阿马斯广场的中央绘出了未来城市的蓝图一一全新的利马城由此诞生。
  这是南美洲一座著名的历史古城。据说以前在这里有一尊巨大的神像,当人们朝拜时,藏在神像里面的僧人就大声说话,让人以为神明降临带来启示,于是人们便用神的名称来命名这个地方,意为“会说话的神”。城市周围被沙漠包围,但受太平洋暖流的影响,气候温和,四季如春。一年之中约有半年是大雾弥漫季节,浓湿的雾气形成的露珠以粉状飘落而下,犹如霏霏细雨,将利马笼罩在梦幻般的氤氲烟气中。
  西班牙人的入侵为秘鲁带来了新的宗教信仰,他们向土著人灌输罗马天主教,建立了成百的教堂,为每一个村庄确立守护圣徒,举行宗教节日。如今90%的秘鲁人信仰罗马天主教,不过他们并不是十分严格地遵守戒律。而且当地人把自己的土著信仰融合到天主教中,创造出一种令人着迷的混合宗教体系。
  殖民者来到秘鲁后也把祖国喜爱华丽装饰的品味带到了这里。他们同时在山顶和海边建起了房屋,和条件恶劣的山地高原相比,只有海滨才真正适合西班牙人追求舒适、安逸的生活习惯。此外,当危险到来时,那些老练的水手在海边随时可以全身而退。尽管利马市区与西部沿海茫茫的沙漠地带近在咫尺,却见不到黄沙弥漫或飞沙走石的景象。条条街道绿树成阴,街心公园遍布,每个居民住宅区都是宁静幽雅的绿化区,栋栋楼前树木葱郁,家家墙头露出片片绿叶、串串红花。身在其中,思绪不禁游走于历史与现实之间。
  利马曾是西班牙附属秘鲁王国的首都,直到1821年7月28日,秘鲁宣布独立进而建立了秘鲁共和国时,这颗荒野珍珠才真正为秘鲁人所有。利马的城市发展历程跌宕起伏,几乎折射出整个秘鲁多灾多难的历史的延展。
  宛如一幅扇面的利马城朝太平洋海滨辐射展开,旧城区位于城市北部临近里马克河的地区,那里街道狭窄,房屋低矮,大多为殖民统治时期所建造,五彩缤纷的建筑浮面和独特的木制阳台是殖民征服的见证。古老的塔戈尔塔现在是一栋政府建筑,它的优雅和谐最完美地体现了秘鲁的殖民建筑风格。
阿马斯广场和圣马丁广场是利马的中心,广场地面的大块石板铺砌得古香古色,中央喷泉水花飞溅、雾气蒙蒙,在阳光下晶莹闪烁。当年利马的第一块奠基石就放在阿马斯广场的中央,现在这里矗立着一座雄伟的大教堂。这座始建于17世纪的天主教堂是殖民建筑风格的又一个范例。它保持着浓厚的西班牙建筑风格,教堂内有银饰祭坛、建筑精巧的小教堂。巴拿马的西洋杉雕出来的修道院圆顶下是征服者皮扎罗的陵寝,不过西班牙人大多称其为冒险家。不过正是因为他,西班牙才征服了秘鲁,摧毁了印第安人的印加帝国。因此接替皮扎罗和他的士兵的西班牙中产阶级,便让他长眠在圣·佛朗西斯科修道院的藏骨堂里。
那座安塔卢西亚摩尔风格的修道院是殖民时期利马的标志。不幸的是,因为频繁发生的地震,教堂后来曾被多次重建,只有唱诗班席仍保持着当年的风貌。牧师席位全部是用木头精雕细刻出来,这是整个美洲教堂装饰中最令人叹为观止的杰作。远离故土的西班牙人肯定
要怀念祖国那种虔诚的宗教氛围,他们对着神圣的祭坛顶礼膜拜,企求万能的主给予仁慈的关爱和祝福。在修道院的图书馆里,木料再次成为装饰品的主角。这个图书馆中收藏有2.5万册图书及6000张珍贵的羊皮纸文稿,它们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5至18世纪。
  阿拉梅达公园在圣克里斯托瓦尔山脚下,风光秀丽、空气清新。广场侧面的共和国总统宫也称政府大厦,始建于1938年。众多的博物馆、南美古老的剧院、繁华的商业中心乌尼昂大街、尼科拉斯德皮埃罗拉大街、圣马丁广场、博洛洛内西广场以及建于1551年的南美洲最古老的大学——圣马科斯大学,都向人们展示着利马的古老风韵。
  利马拥有全美洲最古老的斗牛场,这是最能体现西班牙风格的娱乐场所。世俗的娱乐形式随着殖民者的圣歌和火枪一同登陆,但殖民者从西班牙带到秘鲁的不仅仅是文化和民间传说。西班牙征服者同时也把可怕的刑具带到了秘鲁,16世纪的颈手枷至今仍保存在利马的刑具博物馆里展出。即使人们对那些恐怖的刑具视而不见,西班牙人的统治也依然充满了血腥。
利马的富庶给贪欲的殖民者留下了如此深刻的印象,以至于西班牙语里惊叹一件物品价值连城时都说“它值整个秘鲁”。冒险家的到来给这块土地上的印第安人带来了无边痛苦;同时,西班牙人也带来了地中海的政治、宗教、社会组织、艺术、工农业等文明成就。于是两种文化以并不平等的方式融合在一起,当人们踏循历史的足迹漫步利马街头时,就会感受到颇具匠心的景观在昭示着一段殖民文化与当地文化的融合史。
这座城市总是屹立于历史与未来的临界处。经历了西班牙王国的数百年统治之后,秘鲁人终于为恢复主权展开了斗争。“解放者”西蒙·玻利瓦尔领导的游击战争让独立的象征又一次矗立在了阿马斯广场上,这里浓缩了秘鲁国家的历史变迁。在过去的皮扎罗官邸对面,人们现在可以看到传统的换岗仪式,秘鲁人每天都用这种仪式向当年的解放者致敬。
第五节:传统与世俗
今天的秘鲁人大部分是欧洲人和印第安人的混血儿,这主要是19世纪时相互通婚造成的。他们受到两种文化的共同熏陶,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文化共同赋予了秘鲁新的民族特征,让秘鲁人在经过了数百年的相互厮杀之后,进人了多种族和睦共存的新纪元。
如果说西班牙殖民者彻底改变了印第安人的生活,那么他们至少在一个方面也受到了印第安人的影响——这就是源于安第斯山区的辛辣饮食。这种以干辣椒为主料的辛辣菜肴被西班牙人传遍了世界。在今天的秘鲁,调味汁的辛辣程度从清淡到浓烈,应有尽有。土豆是秘鲁菜肴的基本原料,“拉克托·拉里奴”是一种在辣汁里加上肉、鸡蛋和土豆,辛辣无比的食物;“奥都波”是用辣椒、蔬菜、烤猪肉烹制的肉汤,通常伴以土豆和面包佐食;“卡尔拉”是又一道传统的安第斯菜肴,它是用牛的内脏、土豆和胡萝卜烹制的汤。常见的主菜是“奇卡洛尼斯”,它是把猪肉煮熟后用猪油炸,然后和蔬菜一起吃。安第斯人还酿制了一种浓度很高的白色啤酒——“奇卡”,经常伴以辛辣的当地菜肴饮用,甚至在每年开耕前的祭神仪式上,当地人还把它泼洒在地上企求丰年。
那些经受住了西方生活方式的诱惑,对利马的海滨和沿海城市生活不感兴趣的印第安人,几百年来一直生活在高山上。向山上走得越高,遇到的印加人后裔就越多,那些人没有放弃先辈视为圣地的家园,他们的祖先是至高无上的太阳神,历史可以追溯到古老的“曼科·卡佩克”。
安第斯山区的饮品中最著名的是一种叫“马蒂的古柯”的饮料。它是一种古柯叶的浸液,特别适合患有高山疾病的患者饮用。但这种饮料主要是为游客准备的,当地人更愿意直接咀嚼“古柯”叶。对生活在海拔四五千米的高山上的印第安人来说,古柯叶不是“毒品”,而是一种药,咀嚼古柯叶已经成了当地印第安人的生活习惯。传统的印加药理学知识仍在凯楚阿人中间流传,他们不信任现代医学。在安第斯小镇的集市上,经常可以看到他们的店铺。那里出售各种驱邪避祸的护身符,挂在墙上的鹿头据说可以预防关节病。此外,用草药、树皮和香料配制成的软膏是治疗风湿症、跌打损伤和骨折的良方,如果再配以蛇毒,疗效会更好。
在这块土地上,印加人目睹了移民的到来和多元文化,但传统世俗仍是生机勃勃。安第斯的山民每个周末都要去印第安人的集市买调味品或出售自己土地上收获的产品。最漂亮、规模最大的一个集市坐落在印加圣谷内的比萨卡,人们在那里可以找到凯楚阿人的各种特产。印第安人在集市上支起摊床,开设餐馆,还可以出售自制的饮料。
集市上最庄严的时刻是当地的印第安人领袖身着盛装,手持银杖进入比萨卡。他们的气度无法和古代印加帝王的威严相提并论,但古印加人的风范和印第安人的悠久传统确实在他们身上得到了重现。正是在比萨卡,印加帝国的辉煌神奇地重新释放出了光彩。彩虹成为古代印加文明的标志,它被人们绘在各种物品的表面。鲜艳的围巾,多彩的背包,漂亮的帽子和挂毯,以及市场里涌动的人群——彩虹的影子无处不在。
在尤拉巴马巴河畔灿烂的阳光里同样能找到彩虹的身影。河流蜿蜒穿过古老的印加圣谷,那里是印加神话中自然精灵的栖息所。在那些强大睿智的精灵中,“阿普”掌管高山,“胡阿卡”则司职岩石、洞穴、瀑布和泉水。为了感谢大自然的恩赐,印加人用金、银雕刻出了迷人的塑像。这种古老的传统一直流传至今,珍贵的金银经过秘鲁人灵巧的双手变成艺术品。无论在山区还是沿海地区,秘鲁人都能掌握这门精湛的手工技艺。这里还出产精美绝伦的珠宝艺术品,特别是造型轻盈细腻的胸针、项链和耳环,它们的造型常常取材于大自然,因为没有任何美丽能比受到自然的恩惠与祝福更加令人心动。
第六节:黄金圣域
绵延的安第斯山脉中隐藏了太多的惊叹与神秘,高山上的云雨凝结成一颗夺目的宝石——那里是印加人的圣域,“的的喀喀”的名字代表了一个凄美的传说。相传水神的女儿伊卡卡爱上了青年水手蒂托并结为夫妇,然而感到被亵渎的水神发现后将蒂托淹死。伤心欲绝的女子将爱人化为山丘,自己则变成了浩瀚的泪湖。后来印第安人把他们两人的名字合起来,称这个美丽的湖泊为“的的喀喀”。
自古以来,土著印第安人就生活在湖的周围,日复一日沉浸在落日祈祷与浩淼波光粘贴成的诗画中。印第安人认为,他们世代崇拜的创造太阳和天空星辰的神也来自湖底。按照太阳神的意志,曼科·卡佩克同他的妹妹和妻子,马玛·奥克罗一起从美丽的高山湖泊的的喀喀湖来到世间。他们从这里开始,建立起了强大、繁荣的印加帝国。
印第安人生活在的的喀喀湖畔的香蒲之中,他们居住在用香蒲堆起的数十个“浮岛”上,每个“岛”上住有几户人家。在“尤拉斯”人的小岛上,全部生活都由大自然的馈赠来调节。印第安人纺织巨大的苇编,给小岛的表面不断添加新的纤维:因为下面泡在水中的部分在不断地腐烂。因为尤拉斯人的虔诚,这种自然的生活方式今天仍在的的喀喀湖上延续着。茅屋用香蒲草盖起,屋顶呈圆锥状,远远望去,酷似蘑菇一般。香蒲还是他们的重要食品之一,乌罗妇女用香蒲编织各种日用品及手工艺品,构成了自然淳朴的“香蒲文明”。
“的的喀喀”湖的真正主人是那些没有引擎的小船。曼科·卡佩克和马玛·奥克罗的后裔对手工制造的传统小船情有独钟,用它来做代步工具,用它来运输货物。小船用湖中芦苇粗大的芦秆制成,遗憾的是那些漂亮小船的寿命非常短。用不了几年,小船就会因为湖水的腐蚀无法使用,只能停在岸边任由它腐烂。大自然再次向人类显示了它无法更改的规律:万物始于自然,万物归于自然。
塔库里岛是一个真正的岛屿,岛上流传着一个古老的传说:彩虹神库伊里对湖区的居民发火了,他带走了所有的色彩,只给印第安人留下一片灰暗、阴郁的土地。但塔库里的居民耐心地给他们的服装还有周围的景物重新绘上色彩,仿佛施了魔法一样,世界重新变得缤纷
多彩起来。其实传说一般都建立在现实的基础上——塔库里出产的多彩纺织物即使没有强大的魔力,也能用它自身的色彩、多样的图案以及传达的乐观精神让这里的人民笑对人生。
在到处充满明快色彩的岛上,就连混杂在一起的嘈杂声都透射着活力。复活节这一天,岛上的印第安人在塔库里岛的中心广场上欢迎来自附近大陆的村民。岛上的居民和来自大陆的人都有自己的乐队,他们同时演奏着不同的乐曲,人们身着盛装伴着音乐尽情舞蹈。
印第安人把的的喀喀湖称为“圣湖”,在西班牙人征服期间,的的喀喀湖是印加皇帝隐藏黄金的秘密地点。当西班牙人前去抢劫库斯科的太阳神殿时,他们没能带走最珍贵的财宝———条重达2吨的金链。印第安人从西班牙人手中夺回了这条金链,把它投入了的的喀喀湖湖底。
生活在的的喀喀湖的古印第安人曾经创造出灿烂辉煌的蒂亚瓦纳科文化,成为南美古文化的发祥地。印第安人信仰太阳、月亮、闪电和高山等自然现象,每一个部落有自己的神灵,并为他们建造庙宇。但是,所有这一地区的印第安人最重要的神是造物主维拉科查和大地女神圣母帕查。在印加帝国建立王朝之前,维拉科查的传说就已经在印第安人中间流传。传说这位众神之王的形象一般是长袍持杖的大胡子男子,在的的喀喀湖上创造了日月,教会人们文明的技能。最后他向西跨越太平洋,并许诺有一天还会再回来。
无论是黄金的传说还是神话中神明的诺言都为的的喀喀湖蒙上了一层玄妙的色彩,在外来者与印加人的心中留下世俗与神圣的双重期待,为精神与财富找到秘密的结点。
第七节:贞女之城
曾经,西班牙殖民者在萨克萨伊瓦曼城堡一无所获之后听人说:印加帝国的大量黄金和珍宝,也许隐藏在安第斯山脉中一个叫做马丘比丘的神秘城堡中。于是,他们又转而找起马丘比丘来。西班牙殖民者在安第斯山脉的群峰密林中出没,一直寻了好久,最终也没能找到那个“马丘比丘”的踪影。
现在这个圣城遗迹仍然裹着好几层不为人知的面纱,一个可以缅怀最近一次人类文明覆灭的地方。那是崇拜太阳并有着神秘宗教仪式的地方,在那里的女子被视为“太阳的贞女”。
马丘比丘是秘鲁众多印加古城的代表,体现了印加城市的所有特点。它被包围在丛林险山中,且被覆盖于浓密的丛林下达数百年之久,西班牙人没有到过这里,这里也没有遭到洗劫和破坏的痕迹。这是一座被人遗忘的城市,时间停滞在16世纪。历史的长河流下山坡,忽略了迷人的马丘比丘。直到1911年,马丘比丘的历史才重新开始。当时一位叫汉拉姆·宾格汉姆的探险家发现了这座荆棘丛生的古城。城堡一直被包围在神秘之中,关于它的建造、它的功用甚至是它的荒凉孤独都成为人们猜测的对象,至今众说纷纭。
一些学者认为马丘比丘是被故意废弃的,就像今天的人们从电脑里删除文件一样。印加人没有文字,他们的历史都是由帝国的官方历史学家通过口述代代相传的。因为某种无法解释的原因,印加人可能对马丘比丘城进行了强制性的信息封锁,封锁的目的就是抹掉城市的
历史,让印加人自己忘掉这座城市。它只是一个小山村还是一个特殊的战略中心?有人甚至认为过去那里是一个储存古柯叶的秘密场所。在印加时代,古柯叶是库斯科的神职人员和贵族的重要消费品。还有人认为它是太阳神的贞女们的居所,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过去的马丘比丘就是一座迷人的女性城市。
遗址虽只剩下残垣断壁,但当初兴盛时期壮观辉煌的风貌依稀可见。巨大的神圣广场与库斯科城中的大广场一样,是举行最重要的宗教仪式的场所。农业区由一条干涸的沟壑与城市区隔开,建有大量梯田,此外还有排水渠、墙壁和其他建筑物。城市区的东部服务区和妇人区,主要建筑是磨房和三门厅,是整座古城最大建筑群之一。另一群建筑名叫圣石区,也称帕查妈妈神庙。“帕查妈妈”是印加人崇拜的大地女神,象征丰产,是他们心目中的造物神。城市区的西部分为男子区和宗教区,引人注目的是“印加王宫”和大塔楼。这两处建筑的石墙非常精美,可与库斯科的太阳神庙和贞女庙媲美。三窗神庙也是一处神圣建筑,传说第一代印加王就是从一座有3个窗户的房子出发去建立王国的,因此这座神庙显然是缅怀印
加人先祖功业的。
可以确定的是,周围层层叠叠的梯田所能养活的人口要远远多于城市所能容纳的居民。印加人在这座神庙里祭祀万能的太阳神,对印加人来说,太阳既是崇拜的神,又是研究的对象。这座庙宇还是一座天文观测台,人们无法知道印加人的天文学研究达到了怎样的水平,因为西班牙人的劫掠把印加人的文明成果彻底摧毁了。
幸运的是,马丘比丘这块“石碑”、“和太阳相接的圣石”躲过了西班牙征服者的暴行。看上去太阳好像在这块石碑上停留过,并且和泥土、空气、水以及所有构成生命的元素建立起了联系。
谁也没有找到任何文字线索;这座古城堡究竟建于何年仍然是一无所知。至于说这里到底是不是藏有印加帝国的黄金,那更是一个谜中之谜了。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在整个马丘比丘遗迹,凝聚着古代印加人的精神追求,寄托着他们热烈的向往。他们把太阳看作唯一能给他们带来光明和温暖、幸福和希望的来源。他们虔诚地供奉太阳神,自称是太阳的子孙。在马丘比丘那终日为太阳亲吻的岩石间,在高耸入云的群峰上,在幽深的圣谷谷底,曾经存在过恬静、自然、充满欢乐的生活。这才是真正的“伊尔·多拉多”—一一个无法用黄金换取的“世外桃源”。
小贴士
在秘鲁首都利马南300多公里处有著名的纳斯卡地画,图画由散布在250平方公里干燥沙质地表上的众多大小不等的巨大线条组成。以笔直的直线和箭头型为主,也有其他几何图形和动物图案,如蜂鸟、卷尾猴等。因尺寸巨大,需乘飞机在空中才能看到全貌。美国人保罗·科索科在纳斯卡地区研究古印第安人灌溉系统时于1939年发现。联合国科教文组织于1994年12月14日决定将这一遗迹作为人类文化遗产予以保护。
的的喀喀湖位于秘鲁和玻利维亚交界处的安第斯山脉中,湖面海拔高度3800多米,面积8290平方公里,水深一般在20米以上,最深处达300多米,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可通航的淡水湖。其中2/5在秘鲁境内。湖为群山环抱,景色秀丽,湖岸蜿蜒曲折,形成许多半岛和港湾。秘鲁境内有45条河流注入此湖,仅有东南角的德萨瓜德罗河为湖的出口。的的喀喀湖是南美洲印第安人文化的发源地之一。
公元6世纪时安第斯山区和沿海地带大约共生活着100多个部落,其中最主要的有:艾马拉、莫契卡、普基那和盖丘。公元13世纪,盖丘部落群中的印加部落开始崛起,建立了奴隶制国家。印加国家由大酋长统治,它与周围的部落和国家进行着和平的产品互换和社会交往。据传说,印加王国大酋长曼科·卡佩克带领军队,穿过利利奥高原,征服了科利亚人,最先占有了库斯科谷地;迈塔·卡佩克率军渡过阿普里马克河,到达了今天秘鲁的莫克瓜和阿雷帕;此后的卡佩克·尤潘基是个英勇的武士,他率众到达了今天的玻利维亚,控制了沿海的纳斯卡人。
的的喀喀湖东南21公里的安第斯高原上坐落着古代美洲最著名的古迹之———太阳门。这个前印加时期的建筑由重达百吨以上的整块巨石雕琢而成,高3米,宽4米。门两侧画着48幅方形图案,分列三排,簇拥着上方一个会飞的神。门上镂刻的许多象形文字被考古学家认为是一种天文历。按照这种历法,一年只有290天,一年的12个月中,有10个月只有24天,其余两个月为25天。没人知道这种与现在的太阳历大相径庭的历法究竟是如何运转的,只知道每年9月21日黎明的第一缕曙光总会准确无误地穿过太阳门的正中央。
第八章:玛雅寻踪——尤卡坦
  在美洲大陆的中部,大西洋和太平洋之间,有一个美丽的国家——墨西哥,尤卡坦半岛位于这个国家的最南端。
  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几年后,成千上万的水手和冒险家蜂拥来到美洲,寻找新的西印度群岛。他们在这里听到宝藏和财富的传说后,摇身变成了探险家、劫掠者和征服者。1519年,这些利欲熏心的征服者到达尤卡坦,他们没有找到附近阿兹台克地区的黄金,却发现了无数自然的宝藏:大片无人涉足的土地,以及更多等待探索的未知地区。于是,疯狂的外来者和一个有着千年历史的当地文明遭遇了——那不是普通的印第安文明,而是一个沉默的梦幻,延续着古老生产方式的土著居民正在致力于天体结构的研究,向遥远天际的神明敬献自己的一切。
  直到今天,人们仍然为玛雅文明的成就惊叹不己。在那个伸入加勒比海的半岛上,人们追寻着她的足迹,留下许多传奇式的城市继续文明的颂歌。尤卡坦就像一首歌,让人想起遥远的过去和永恒的伊甸园,她所代表的含义扑朔迷离、神秘莫测,但却深深地吸引着世人。从昔日的征服者到令天的游客,从自由思想家到传教士,跨越天空和海洋的人们都曾聆听过尤卡坦动人的歌声。几百年来,这些人或变换身份,或手执利器,锲而不舍地远涉重洋来寻找这位迷人的海妖。
  无论是思慕还是困惑,这里的一切都充满激情。尤卡坦是一颗骄傲的心,人类最容易冲动的两种情感在这里碰撞、融合,在迷离沉醉中谱写现实与梦想的交错轮回。
第一节:征服者之歌
  这片土地拥有大量黄金的传说激起了人们的贪欲。西班牙殖民者怀着对财富的渴望到达尤卡坦,开始大肆掠夺。这些人无论走到哪里,都要寻找易于防守的地点建立永久定居点。他们建起了一座坚固的城市:坎佩切。这座伟大的建筑不只用于抵御玛雅人,西班牙人还担心来自海盗的威胁。当一切稳定之后,他们开始建造教堂、开拓新殖民地,彻底改变了这片土地的面貌。
  今天的坎佩切温柔而美丽,像一个欧洲的小古镇,充满异国风情。阳光下的炮台不再是海上来客的威胁,他们可以尽情地享受悠长的海岸线和尤卡坦带来的迷人风光。
  梅里达是墨西哥南尤卡坦半岛上最大的城市,也是尤卡坦省首府,就是在这个户外活动的王国,玛雅人的哲学梦想和对抽象思维的热情被西班牙人的现实主义扫荡殆尽。
  在这片人们渴望已久的新土地上,西班牙人扩展了自己的疆界。西班牙征服者蒙蒂乔通过残忍的战争征服了尤卡坦,将它置于西班牙国王的统治下,并在梅里达建筑了自己的家族宅邸。在宅邸的装饰浮雕中,玛雅人的遗迹仍清晰可见。蒙蒂乔把浮雕中的形象留给后人,让人们看到一个全副武装的征服者正在镇压手持棍棒的印第安人——这一瞬间亦深深铭刻在那古老民族的记忆中。
  当西班牙殖民者开始征服土地时,随同而来的牧师也开始征服当地人的精神。于是玛雅人连自己研究、崇拜的天空也被剥夺了。他们的大多数金字塔和那座梅里达金字塔一样,被摧毁掉,取而代之的是西班牙人的教堂。巴洛克风格的梅里达大教堂,外表看起来不是很特别。它动员了数百名玛雅民工,以被破坏的玛雅金字塔的石头作为建筑材料,历时36年,是墨西哥以至北美洲大陆最古老的大教堂。
  随着教堂的兴建,圣方济会修道士也到了这里,他们从一定程度上保护了被西班牙人奴役的印第安人。牧师们想在伊扎玛尔建一座雄伟壮丽的祭拜场所。不是用西班牙征服者擅长的暴力方式,而是用它的美丽吸引印第安人,让感觉敏锐的印地安人折服于它的威严,从而改变信仰。他们建成了一座不可思议的修道院,用来纪念帕多瓦的圣·安东尼。里面供奉了依沙玛尔的圣母像,当地人崇奉为他们的保护神。
  后来教皇还特地参拜过这座具有相当历史的教堂。那是除罗马的圣·彼得大教堂之外,世界上最大的一座教堂,拥有75道拱门柱廊、8000平方米的回廊。这座修道院完全胜任皈依玛雅人的工作,因为崇尚天空,热爱室外生活的玛雅人决不会在封闭的教堂里向上帝祷告。修道院被漆成同玛雅人崇拜的太阳颜色一样浓烈的黄色,印第安人的崇拜和基督教的信仰在这里被巧妙融合在一起,并产生了一种仍然受到远古崇拜影响的混合宗教。
  尤卡坦为当地新兴的西班牙大地主带来了巨额财富,他们发现的财富不是黄金,而是土地和它们的产品。上个世纪,梅里达是世界上最大的百万富翁聚集地。这些财富归功于一种叫龙舌兰的植物,它能提供宝贵的纤维和结实的绳子,让看似贫瘠的尤卡坦变成了金矿。
  漫步在大道上,这片土地的富庶一览无余。或漫步街头,或乘马车兜风,或在大街两旁星罗棋布的咖啡馆闲坐,19世纪那些穿着白色服装的富有农场主,在这里过着奢侈高贵的生活。乘着被墨西哥人称为“卡拉撒”的马车沿蒙蒂乔大道行进,观赏林阴大道两旁排列整齐的漂亮别墅,人们仿佛又回到了梅里达的鼎盛时期,那时的它被称为“墨西哥的巴黎”或是“白色城市”。
第二节:失落的文明
  哥伦布生前的最后一次远航,带给欧洲一个神秘的传说,那时距离他第一次发现“新大陆”恰好10年。船停靠在洪都拉斯湾时,当地市场上一种制造精美的陶盆吸引住这位伟大探险家的目光,卖主告诉他这漂亮的陶盆来自“玛雅”——这个神奇的名字第一次传入欧洲人的耳中。10年后,一艘海船从巴拿马前往圣多明各,途中遭遇海难沉没,12个幸存者登陆尤卡坦半岛。他们与玛雅人不期而遇,其中5人成为玛雅人祭坛上的牺牲品。逃脱的幸存者回到了西班牙占领区,心有余悸地讲述他们的历险。欧洲人与玛雅人的首次相遇,就这样定格成为历史的画面。
  玛雅文化是美洲最先进的古文化之一。早在公元前后,玛雅人就已经创造出了独立的象形图画文字,他们将树皮条压平并浸透树胶,在上面书写象形文字、数字、众神和动物形象。古玛雅文由800多种图形和符号组成,文字与彩色图画并列在一起,图文并茂,为一个繁荣时代留下了珍贵的历史见证。玛雅人创造了尤卡坦唯一的古代文明,一个没有任何敌手的强大国家。他们从土地上索取最原始的生活,却将最耀眼夺目的信仰与虔诚敬献出来,装点着葱郁茂盛的原始森林和神秘高远的浩瀚星空。
  公元9世纪时,玛雅文明逐渐走向衰落。西班牙殖民者的入侵给了后古典时期支离破碎的玛雅世界最后一击,支撑文明体系的精神世界和记载它们的书籍双双失落。那些美丽的智慧之果还未来得及展现在世人面前,就被西班牙殖民者当作“魔鬼的作品”付之一炬。玛雅人立柱记史的传统绵延1200多年,后因西班牙殖民者的入侵而被迫中断。古老的文明在刹那间消失,腾跃的火焰为玛雅人心血的结晶奏响了送葬的哀乐。古老的阿兹特克王国在落日余晖中沉沉睡去,再也无法沐浴海天尽头初升的朝阳。
  在玛雅人的观念中,历史是以千万年为单位推演的无尽轮回,人生短暂如同朝露。而他们的文明也在片刻辉煌之后湮没在中美洲的蓊郁丛林之中。玛雅文明的突变式发展和倏然消失至今仍是难以破解的谜题,这使得它成为最引人入胜的古代文明之一。
  玛雅人创造了世界上最好的日历,并且变成自己的记时体系的奴隶。可以说,玛雅人修建了那么多伟大的建筑并不完全是为了实用或者艺术的需要,而是部分地由于他们的日历规定必须建造的。每隔5年、10年、20年就会有一座重要的屋宇建成,而每座建筑物上都标明落成的日期,有时为了纪念一个闰年,竟可以在早已建成的金字塔旁另建一座。几个世纪以来,玛雅人一直这样坚持着,直到灾难降临。
  当年玛雅人仅存的后裔是拉堪多尼人,这个只有几百人的部族生活在墨西哥和危地马拉的交界地区,从来不和欧洲移民的后裔通婚。印第安人和白人起初曾相互厮杀,但后来双方把各自的种族和文明融为一体,形成了一个新民族。现在的玛雅人,信耶稣也信羽蛇神,人们所看到的是一股融合殖民时代和玛雅精神的双重文化。在今天的尤卡坦半岛,玛雅人后裔大多已经和欧洲移民没有分别了,但他们仍保留着自己的语言。还有一些生活在坎库海和图拉姆海之间的混血儿仍世代沿袭着许多玛雅文明的古老传统,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虽然他们身居陋舍,却并不反对白天开车出去兜风或是晚上坐在家里看电视。
  仿佛是那千年的光阴将生命压成一片薄薄的回忆,虽然仍有将近200万玛雅人生活在祖先的土地上,使用着近25种玛雅语,然而他们对过往的历史几乎一无所知。他们和丛林深处的废墟一同缄默着,共同构成了失落文明的遥远背影。
  灿烂神奇的玛雅文明沉落在幽黑的历史深处,从此后世人失去了一个伟大文明。只有3部玛雅手抄本由于流落国外而侥幸逃脱厄运。这也许是古老的玛雅不甘沉寂,留给世人最后一个得以窥其文明圣殿的匙孔。16世纪殖民征服的烽烟渐渐平息之后,古代玛雅和其他的印第安文明一道被世人完全遗忘了。此后将近200年间,自居为美洲新主人的殖民者一面大肆宣扬“印第安人无文明”的谎言,一面又用“履行文明传播使命”的理由美化其屠灭文明的无耻行径。直到18世纪末,由于启蒙运动的开展和历史眼光的提高,西方人才又对200年来他们视而不见的美洲文明产生兴趣。玛雅沉睡的密林深处回荡起陌生人的脚步,旅行者到这里寻找传说中的神奇和美丽,来这里追怀一个杳然的世界,而考古学家想要寻回一段失落的文明。
第三节:神殿遗迹
  古代玛雅人大多将高度文明的神殿城市建造在密林之中,乌斯马尔古城是玛雅帝国鼎盛时期在尤卡坦半岛留下的伟大遗迹。
  乌斯马尔是古代普岛克建筑艺术代表,是玛雅图图尔西乌族的故乡,也被誉为玛雅三大古文化重镇之一。尽管关于它的起源人们知之甚少,但人们已经掌握的事实是一个名叫查科的国王曾经在公元900年左右统治过这里。虽然乌斯马尔在玛雅前古典时期已经存在,但在公元800年至1000年间,才开始成为一座重要的城市。它达到玛雅文明后古典时期的高峰时,许多地处低地的玛雅文明已经开始走向衰落。
  保存完好的古城遗址被认为是玛雅文明的建筑杰作,它体现了玛雅的对称建筑思想,所有的建筑都放在南北中轴线上,而每座建筑物本身又是左右相对称,整个布局在均衡中寻求个性变化,使得整个城市显现出巍峨宏大的壮观气势。一座名为“贤者之居”的金字塔耸立在乌斯马尔城中,那里是古代玛雅人举行宗教仪式和献祭的中心场所。它那令人望而生畏的陡峭显现出玛雅人对天空的无限崇拜。同其他的玛雅金字塔一样,“贤者之居”在300年间不断重建、加高。夏至时分西落的太阳成为118阶陡峭石梯的终点,玛雅人追逐神明的天梯狭窄得只能踏上半只脚掌。
  一位名叫科格鲁杜的西班牙传教士曾留下关于乌斯马尔城盛大宗教仪式的记载,地点是在“贤者之居”塔顶的神庙里,他写道:“主祭司手拿一把又宽又大的隧石砍刀,另外4名祭司抓住牺牲的四肢,主祭司熟练地把刀插进牺牲的肚子,然后迅速地划开肚皮,用手掏出心脏。然后,他把尸体踢下台阶,尸体一直滚到金字塔的底部。”
  乌斯马尔的废墟使尤卡坦半岛笼罩上一层神圣而又神秘的超自然氛围。西班牙人到达时,城市已经无人居住并且废弃多年,但它仍有无穷的魅力让人浮想联翩。玛雅人自己住在简陋的小屋里,却建造了气势恢弘的城市与装饰华丽的严整建筑。原始的异教仪式和崇高的科学,在这个极度推崇抽象思维的文明里共存。玛雅人不愿远涉重洋,也不想奔走他乡,群星闪烁的天空才是他们自在的天堂。西班牙冒险家来自另一个崇尚实用主义的文明,并且被土地牢牢束缚着。
  这些征服者只对财富、土地和耕种土地的奴隶感兴趣。了解新知识、与这个他们认为低等的世界和谐相处对当时的征服者来说毫无意义。因此,他们根本没有兴趣了解乌斯马尔,因为初看上去,这里没有他们要寻找的黄金。面对某个辉煌壮丽、风格独特的古建筑,鄙俗的西班牙人却无法为它找到合适的名字,只好叫它“尼姑庵四方院”——因为它的布局和修道院的回廊有些相似。而实际上那是一座代表了“皮克时代”最典型建筑风格的总督府,拥有宽敞的庭院和庄严肃穆的浮雕门栏。
  遗憾的是,今天的人们对精深的玛雅文化知之甚少,因为用高雅而艰深的象形文字写成的玛雅史书几乎都被大火烧毁了。学者们依靠幸存的少数文字才得以重建玛雅文化古老而迷人的世界,而乌斯马尔的古怪废墟又为重现历史提供了最佳舞台。
第四节:帝王之都
  西班牙人侵入尤卡坦后来到了玛雅人最重要的圣地“奇琴伊察”,一个繁荣于公元5世纪的帝王之都。玛雅人在这里用石头建造了数百座建筑物,它们高大雄伟,雕有精美的纹饰,是古玛雅和托尔特克文化的代表性遗迹,一条柏油马路将这个千年古迹分成两半。古城中的建筑群包括“总督府”、“修女宫”、“战神庙”、“虎庙”及庞大的金字塔。这些建筑物的外墙、门框、石楣上都布满了精雕细凿的羽蛇浮雕,其用料之细、形象之华美和匀称,均超过了原来南部玛雅文化的建筑,甚至连今天的建筑学家都惊叹不已。
  在玛雅人眼中,行星和天空才是他们的向往之物,他们狂热地研究它们、赞美它们、寻找它们的运行规律。玛雅人因此建造了许多耸入云霄的宏伟建筑。被称为“螺旋塔”的奇琴伊察观象台在玛雅建筑中独一无二,它是一个建在两层高大平台上的圆形建筑,屋顶呈半球形,整个塔就像一个巨大的蜗牛壳。塔内有螺旋式楼梯通向塔顶的观象台,塔壁上还开有精心设计的8个窗口,由此观察天象。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当时的玛雅人既没有金属工具,也没有牲畜,完全凭双手建造这些巨大的建筑。事实上,玛雅人知道圆并且精通与之有关的数学应用,但他们却不知道作为“圆”最古老、也是最实际的一种应用:车轮。
  和其他早已废弃的祭祀圣地不同,奇琴伊察依旧继续着玛雅人的宗教活动和祭祀仪式。为了取悦天神,仪式上甚至使用活人做牺牲。但玛雅人的血腥仪式自有它的道理:通过供奉动物和人做祭品和牺牲来保证社会的繁荣,维持自己同宇宙的和谐。
  被称作“恰可摩尔”的雕像拥有奇特的造型,似乎是一位仰坐在神庙空地上的玛雅男人。实际上是一个祭祀用的圣坛,人的心脏作为祭品放在雕像的腹部以便供天神享用。用来祭祀的牺牲是玛雅人在战争中捕获的俘虏。然而也有一些人认为这种血腥的牺牲可能来自回力球运动员。
  在奇琴伊察保存最完好的球场上,记忆的片段在周围建筑投下的阴影中点点浮现,回力球比赛有点像今天的篮球,比赛的两支球队都竭力将橡皮球投人对方的石圈,但运动员比赛中不能用手或脚,只能借助肘部、臀部和膝盖。空旷球场周围的浮雕让人们能想像到当时比赛的残酷结局,其中就包括活人祭祀仪式。但我们无从考证,被选作牺牲的是失败一方,还是胜利一方的队长,无论是谁,他都将和玛雅众神一起在天堂中生活。
  奇琴伊察杂草丛生的地面上共有7眼水井,以天文观象台为中点,在奇琴伊察南北向的轴线上有两眼,南井为饮水;北井则是玛雅人祭神用的圣井,井口直径60米,水面漂浮的微生物和水藻把井水染成了绿色。传说每逢旱灾之年,玛雅人便在祭司带领下前往圣井,祈求井底诸神息怒,献上丰盛的祭品,甚至包括活生生的美丽少女。圣井旁有一间蒸汽沐浴房,用活人祭祀是玛雅人的习俗。每当举行祭祀仪式时,人们先要把挑选出来的人送到沐浴房净身,再给他们披上金饰投入圣井。其中有侥幸没有淹死的人被认为是带回了神的旨意,被奉为“圣灵”。1877年,美国探险家爱德华·H·汤普森打捞了这口圣井一一一个装满脏水、石块和千百年积下的烂草枯木的黑洞。从井底臭气熏天的淤泥里,一件件期盼已久的珍宝露面了,有玉石、金饰、花瓶、茅尖、翡翠碗和黑曜石茅等,伴随着它们的是一具具少女的骸骨,为那些骇人听闻的血腥习俗刻下最真实的烙印。
  当这些恐怖的场景出现在大洋彼岸的殖民者面前时,玛雅文明的历史被划上野蛮原始的印记。基督徒们难以容忍用同类进行血腥的活祭,他们试图用神圣的教义进行感化与批驳,然而莫克特祖马——阿兹特克的末代皇帝则更加无法理解“吃上帝的肉,饮上帝的血”是何样的宗教理念。
  玛雅文明是一种令人震惊的抽象文明,他们的技术水平停留在石器时代,但和实际应用相脱离的纯科学早已达到了20世纪的水平。玛雅金字塔因其历史悠久、精致高雅而闻名,是一项完美的科学创造。
   “卡斯蒂洛”实际上是用石头修成的一本日历,这本日历被建成了一座纪念碑。365级台阶象征着一年的365天,塔四周另有52个切石面,玛雅历法以13天为一周,20天为一月,18个月为一年,外加5天为禁忌日,一年365天,52年为一轮回。玛雅人是地球上第一个拥有这种完美日历的民族,他们在时间精度方面取得的成就只有本世纪的科技水平才能匹敌。同时,玛雅人还最先推算出了发生日食的时间、发现了数字“零”在数学中的重要性,并学会了正确使用。
  卡斯蒂洛的位置同样让人叫绝,不仅是因为它占星台的特征,而是这座古老建筑的几何设计和方位足以媲美瑞士钟表的精确校准,创造出一种既玄妙又充满戏剧性的效果。每年春分和秋分两天的日落时分,北面一组台阶的边墙会在阳光照射下形成弯弯曲曲7段等腰三角形,连同底部雕刻的蛇头,宛若一条巨蟒从塔顶向大地游动,象征着羽蛇神在春分时苏醒,爬出庙宇,秋分日又回去。每一次这个幻象都将持续整整3小时22分,分秒不差。
  蛇是玛雅文明的另一个主题,特别是在公元1000年前后的玛雅文明后期。这一时期,玛雅人和塔尔迪克人融合,并受到后者的强烈影响。奇琴伊察的寺庙都能追溯到这一时期。最有代表性的是闻名世界的库库尔坎金字塔,“库库尔坎”在玛雅语中意为“带羽毛的蛇神”。蛇神由奎特查尔凤鸟羽毛和响尾蛇组合而成,它被视为伟大的组织家、城市的建立者、数学、冶金学和天文学之父,传说是它给百姓带来了文明和教化。此外,它还掌管农业、丰收与降雨——这在干旱的尤卡坦半岛自然意义非凡,被当地人认为是风调雨顺的象征。时至今日,金字塔的雄伟和那短暂的蛇形图像仍让人痴狂。沿石阶逐级向上,人们会忘掉现实,回到如梦的从前。石阶直抵金字塔顶端,在这里,玛雅人离开日历直趋他们迷恋的天空,对他们来说,那里潜藏着无穷的吸引力。
  奇琴伊察没能逃过西班牙人的劫掠,因为这座圣地到处充满了对神的虔诚和尊崇。尤卡坦最迷人的热带风光在金字塔顶一览无余,正是这派风光引起了西班牙人的注意,把尤卡坦变成了征服的战场。这是一片交融的土地,天空与陆地、玛雅人与西班牙人在这里形成了一股新的力量,这股力量产生了新的民族和新的财富。
第五节:褪色的历史
  500年前一条来自西班牙的帆船驶入现在墨西哥的尤卡坦湾,船上的西班牙人赫尔南德·科尔特斯不仅成为墨西哥后来的统治者,而且给当地土著居民带来了一场浩劫,使一个具有古老文明的民族消失了,留下的是一种奇特潦草、无人认识的字符和形形色色的图画,以及无数神秘的传说。
  尤卡坦的新纪元开始于一座名叫“扎玛”的小镇。这个颇具预示性的名字意味着“早晨”,它今天的名字是“图拉姆”。1518年,印第安人和西班牙人经过几次预备性接触后,双方在这座象征复兴和黎明的小镇举行了首次重要会谈。
  图拉姆古城是玛雅文化后期的重要遗迹,14世纪玛雅文化末期的宗教城市,坐落于尤卡坦半岛东北部,盘居于加勒比海沿岸崖边。它建于13世纪,以其壁画著称于世。古城面积不算小,据说早于1200年前就已经有人居住,四周可见高达5米的围墙围绕,部分已经倒塌。西墙的南北角建有望塔楼,而海岸悬崖上也有城楼及望台,可远眺加勒比海及断崖四周。城内的大部分建筑物是石头建造的神殿、宫殿及柱楼等建筑群,但现在只剩下十数根石柱遗迹伫立在荒凉海岸高地。虽然大部分的屋顶及屋梁已经毁坏倒下,但部分的雕刻及图案都清楚易见。透过雕刻及图案,仍能依稀了解玛雅人的生活习惯。
  当年,西班牙人惊奇地发现自己进人了一座辉煌雄伟的城市。同样,只相信眼见为实的玛雅人,也从高塔上领教了乘坐带白色翅膀的独木舟,从海上飘飞而至的白人的威力。今天,从同一座塔楼上,人们可以看到徐缓的小河、暖人的白沙滩。奔放的大海、珍贵的考古遗址和繁茂的植物连成了一体,衬托出崎岖粗犷的海岸线。在这里,人们能欣赏到碧蓝的海洋与隐藏其中的历史和激情,感受一种永恒不变的氛围,品味神圣的阳光下那摄人心魄的宁静。
  太阳对玛雅人来说是神圣的,他们崇拜天空中的众神,除了太阳,还有月亮、雨水和金星。所有掌管宇宙的天神,所有超脱于尘世外的神都出现在壁画里。这些绘在黑色背景上的墨绿色壁画证明了一个多姿多彩世界的存在,这个世界到今天已经鲜有踪迹可寻了。第一支进入城市的西班牙分遣队指挥官格里加尔瓦被建筑上色彩鲜艳的壁画惊呆了。不幸的是,时光洗去了鲜艳的红、阴森的青和晶莹的白,这些曾经鲜活地记录了历史的色彩如今早已消退了,但人们仍能想像出这些壁画当年慑人的魅力。在洁静的背景之中,在微妙的困惑之中,涛声滚滚,扬起如荼的激情,恍然之间看到银光飞溅的层层海浪一排又一排自远方轰鸣呼啸地奔涌而来。
第六节:快乐人生
  作为玛雅文化的传统,尤卡坦至今仍荡漾着缤纷的色彩。尽管其中混杂了些许的西方影响,人们仍能从当地的手工艺品中体会到它们的纯净和震撼力。披风和束腰外衣是尤卡坦最典型的传统服装,上面的几何图案仍是在当地特有的背带纺织机上手工织成的,它们代表着古玛雅人的宇宙。他们相信宇宙是按几何方式分布在不同平面上的。
  在墨西哥所处的纬度,巴拿马草帽是外出必备的,草帽由棕榈树的纤维精心编织。贝卡尔帽是殖民时期的习俗,原料的成型和贮藏都在岩洞或一种叫“撒卡布拉斯”的房间里完成,以确保纤维弹性更好。玛雅人对室外生活的膜拜深深影响着当地的手工艺品。这从帽子就可见一斑,但最典型的还是吊床,它们是尤卡坦人偏爱的卧具,能够与大自然做最亲近的交流。
  作为文化发展的伴生物,尤卡坦充满艳丽色彩的美味佳肴仍保留着古玛雅人独特的烹调技法。“利马汤”是名副其实的尤卡坦特色菜,它是一种用鲜美的墨西哥水果做成的酸橙汤。古老的烹调方式“皮皮尔”专门用来进行鸡肉和猪肉的制作——先用香蕉叶包裹严实、蒸煮,然后抹上番瓜籽做的酱食用。和其他地区一样,人们在尤卡坦也能品尝到用蛋、肉和豆英做成的墨西哥传统玉米饼。
  可口的尤卡坦食物通常和鲜美的啤酒一起食用,墨西哥最好的啤酒出自尤卡坦——这一点至少为那些见多识广的酒徒所公认。喜欢喝酒的墨西哥人经常用柠檬汁和盐水浸泡过的玻璃杯畅饮龙舌兰酒,但他们喝酒只是出于一种激情,不像西方人是为了宣泄。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奥克塔维欧·帕兹用一段话解释了两者间的区别:“美国人轻信,而我们是信徒;他们偏爱童话和神秘,而我们推崇神话和传奇;我们醉酒是为了忏悔,他们则是为了遗忘,我们伤感、言语尖刻;他们天性开朗、性情幽默。”
  这种思想深邃、热情奔放的民族特色在当地的宗教节日上表现得淋漓尽致。墨西哥人喜欢赌博,而且斗鸡、豪饮、赛马,什么都能赌。但墨西哥人最热爱的还是音乐,在梅里达的广场上,随处可见为恋人们表演小夜曲的三人演唱组。流行与传统在激情演绎中融为一体,玛利雅奇音乐和萨巴特奥舞蹈融合了西班牙和印第安音乐舞蹈的特色,成为墨西哥独特的民族艺术形式。
  多达数百种的尤卡坦传统舞蹈让人目不暇接。跳舞时候的墨西哥人会穿上他们的传统服装。女人戴耳环、手镯和戒指,男人则佩上饰带、领结和闪亮的丝质外套。他们绝不会错过跳舞的机会,甚至在白天交通最繁忙的大街上也不例外。舞者的脚步声在夜晚的空中回荡,色彩与风格的舞台在时空中得到无限扩大。墨西哥人在舞蹈中重新发现自己民族的文化根源,通过把新旧世界融为一体的步法、移动、舞姿和旋律颂扬着自己民族的独有魅力。两种对立的文化在这种魅力中融合在一起,把大地和天空、梦想与现实汇人了自己的胸怀。
  每天下午的2点到5点是墨西哥人珍惜宁静的片刻,在这段神圣的午睡时间里,每个墨西哥人都会让自己放松,进入深思和睡梦。他们独特的生活方式和精神世界的富有,是一种金钱无法购买的财富。它主宰着墨西哥人的生活,把永恒的微笑挂在人们脸上——这才是战胜一切苦难的真正灵丹妙药。
第七节:海岸天堂
  美国游客——墨西哥人所称的“富裕的外国佬”是尤卡坦20世纪的拓荒者,他们来这里寻找新的财富:享受新鲜空气和明媚的阳光海滩。他们离开色调灰暗的大城市,坐上一个小时的飞机就到了加勒比海之滨的坎库,那是一个富丽堂皇的度假胜地。
  这座现代化城市坐落在一个迷人的狭长小岛上,始建于20世纪70年代,是专门为富有的度假者建造的,到处是旅馆和超现代的摩天大厦。西方风格的建筑、异国情调的棕榈树和清澈透明的海水交相辉映。凉爽惬意的沙滩是坎库的骄傲,即使在最灼人的骄阳下,沙滩也能保持自然的清凉温度。因为沙滩上的沙粒不是风化的碎硅石,而是不能吸收热量的微小盘状或星状浮游生物化石。新征服者平静地登上白色的沙滩——不是乘西班牙征服者的战舰,而是搭乘频繁的定期航班;他们没有挥舞手中的利器,反而文雅地打开了钱夹。
  谢尔哈是墨西哥的另一处宝藏,一处仍保持着原始状态的伊甸园,但它仍能造福于人类。当年征服者的后人友好地来到这里,享受当代最珍贵的财富:超脱于尘世之外的宁静。谢尔哈在玛雅语中的意思是“海水诞生的地方”,西方游客蜂拥来到这里,把一座天然公园变成巨大的游戏乐园。
  面对第一批在尤卡坦登陆的16世纪西班牙征服者,科苏梅尔同样毫不吝惜地展示着自己迷人的美丽。可惜的是,那些古代冒险家并没有完全体会到这些人间美景的宝贵。
  今天在尤卡坦海滨降落的是飞机,以前这里曾落下过无数只燕子。它们和游人一样,不想错过尤卡坦的美丽和安逸。历史上,大群燕子在飞往科苏梅尔途中到这里休息以便恢复体力。在玛雅语中,“科苏梅尔”就是“燕子岛”。这里还曾是海盗的基地,17世纪著名的琼·拉菲特和亨利·摩根等人就从这里出发,袭击满载着从美洲搜刮的财富返航的西班牙船只。他们的共同目标不是劫掠财富,而是对西班牙贸易给予致命的打击。
  和尤卡坦半岛一样,科苏梅尔岛至今仍是一个等待开启的百宝箱,无数宝藏的守护神。周围的海水里有无数熠熠生辉的明珠,海岸附近规模巨大的珊瑚礁为无数鱼类提供了理想的栖息地。它们艳丽的色彩、迥然各异的形状和在水中穿梭游动的鱼儿组成了一道灿烂的星河。这幅在海底展开的匪夷所思的流动画卷,堪称举世无双,是潜水者向往的瑰丽天堂。
  任何人都能在尤卡坦半岛找到财富。寻找黄金的西班牙人在土地里找到了黄金;玛雅人把天空视作无价的宝藏;世界各地的游客来这里享受宁静的海滩;而尤卡坦人的财富却深藏在他们的性格中,深藏在灵魂的深处。今天尤卡坦举世公认的真正无价宝藏不是财富,不能征服,也不能售卖,而是一笔为全人类保留的珍贵遗产。在尤卡坦半岛的金塔拉罗奥州有一座生态体系均衡、景色迷人的自然宝库——圣·卡安自然保护区。
  圣·卡安自然保护区占地5000平方公里,其中有许多举世无双的自然天堂,秀丽的岛屿、狭长的红树林沼泽以及热带雨林成就了这里缤纷迷人的气质。保护区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划为世界保护遗产,那是人类共同的财富。神秘的玛雅占星术士预测在2012年,世界将结束这一次的轮回,然后从头开始。如果预言正确,人们将更需要这份遗产,圣·卡安自然保护区将成为新的诺亚方舟,让所有生物在这里找到理想的生存和繁殖场所,为文明的延续留下复活的种子。它代表新的财富,一种今天的人类认为未来不可或缺的财富。在玛雅人尊崇和深爱的大自然的注视下,人类的新旅程将从地球未遭破坏的地区开始,为生命建起永不凋零的同栖乐园。
小贴士
墨西哥的国徽为一只展翅的雄鹰,嘴里叼着一条蛇,一只爪抓着蛇身,另一只爪踩在从湖中的岩石生长出的仙人掌上。这组图案描绘了墨西哥人的祖先阿兹台克人建国的历史。相传在很久以前,太阳神为了拯救四处流浪的墨西哥人的祖先阿兹台克人,托梦给他们,只要见到鹰叼着蛇站在仙人掌上,就在那地方定居下来。居住在墨西哥北部地区的阿兹台克人在太阳神的启示下,找到图案中所描绘的地方定居下来,建立了墨西哥城。仙人掌是墨西哥的国花,象征着墨西哥民族及其顽强的斗争精神。国徽图案的下方为橡树和月桂树枝,象征力量、忠诚与和平。
公元前1500年初,玛雅人进入定居的农业生活时代。公元前后,逐步形成城邦。公元300一900年左右是玛雅文明发展的鼎盛时期,先后出现了大小100多个城邦。宗教在玛雅文化中占有十分重要的位置,举行盛大祭祀活动的庙宇建筑在作为祭坛的金字塔上,蔚为壮观。供奉牺牲品是玛雅人祭拜的重要形式,包括食品、饰品乃至活人。
坎库位于加勒比海北部,尤卡坦半岛东北端海滨,是一座长21公里、宽仅400米的美丽岛屿。整个岛呈蛇形,西北端和西南端有大桥与尤卡坦半岛相连。隔尤卡坦海峡与古巴岛遥遥相对。城市三面环海,风光旖旎。在玛雅语中,坎库意为“四条蛇”,被认为是欢乐和幸福的象征。
第九章:朝圣之路——圣地亚哥
西班牙人将伊比利亚半岛上悠久的历史、高贵的王室制度和充满极致魅力的弗拉明哥展现在世人面前,这个曾经的海上霸主不但为大西洋的历史谱写下壮丽的篇章,又从古老的比利牛斯山开始,为远道而来的宗教信徒们指引了一条虔诚之路。人们将“阿斯图里亚斯王子和平奖”颁给了这条道路——贯穿法国和西班牙通往圣地亚哥的“朝圣之路’。
  在过去的900年里,通往圣地亚哥的道路早已不再是一条单纯的朝圣之路了。中世纪初期,穆斯林几乎征服了西班牙全境,朝圣之路成了西班牙人最后的防线。后来,西班牙人就从这里开始了收复失地的光复战争。因为战略地位的重要,朝圣之路很快成为中世纪的交通要道及文化传播的纽带,同时也为带有朝圣特征的建筑风格奠定了基础。
  沿朝圣之路走来的艺术家们,肩负起了建造有朝圣特色的教堂的重任,并很快改变了当地原有的审美标准。受法国教堂的影响,道路经过的城镇里相继出现了罗马风格和哥特风格的建筑,并逐渐成为基督教精神复兴的中心。
  即使在今天,朝圣之路仍然是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交流思想、相互帮助的最佳处所。人们怀着复古情结来体验那种渐成往事的经历,无论单身一人还是携家带口;无论是真正的朝圣者,还是被这条神圣之路吸引来的旅行者,人们每到一处,都能亲身体验到偶遇旅伴的奇妙经历。从古到今,在无数朝圣者的守护下,沐浴在绵绵细雨中的道路一直无声无息地等候着信徒们投向它的怀抱,聆听传奇之音。
第一节:守护之神
  古老的朝圣之路始于一个伟大而有感召力的人物:圣·詹姆斯。他是上帝和救世主的使徒,被尊奉为基督教世界(尤其是西班牙)的守护神和保护人。
  耶稣受难后,十二门徒之一的圣·雅各来到西班牙加利西亚地区继续宣讲福音,他是西庇太(加利利海上的一个渔夫)和撒罗米(通常伴随耶稣的圣女)之子,门徒圣·约翰的兄弟。由于“雅各(Iago)”在西班牙语里的意思是“詹姆斯”,于是圣·雅各又被称为圣·詹姆斯。大约在公元44年,这位虔诚的门徒回到圣地耶路撒冷,却不幸被臭名昭著的希律大帝的侄子希律亚基帕一世斩首,成为第一个殉难的使徒。
  在西班牙的传说里,他的无头尸体被放在小船上,漂过地中海,穿越直布罗陀海峡,沿西班牙海岸漂流。当小船在加利西亚靠岸时,詹姆斯的信徒们请求当地的女王安葬他。为了满足女王提出的条件,信徒们由此踏上了一段奇幻旅程。
  几百年过去了,在后来被称为圣地亚哥的地方,一名流浪牧羊人发现了这位圣徒的遗骨。当时,人们认为圣徒遗物具有神奇的力量,因而这些遗骨也就成为欧洲最具传奇力量的物品。后来,它成了西班牙基督徒一个强有力的象征,以至于基督徒军队在克拉维霍的胜利也被归功于圣·詹姆斯的直接干预。
  小镇圣地亚哥·德·孔波斯特拉在墓地周围发展起来,此后不久,首批朝圣者踏上了通往圣徒墓地的道路。据说这些朝圣队伍早在公元9世纪就已经出现,阿方索二世的记载是到孔波斯特拉朝觐的第一次文字见证。信徒们开始从西班牙北部各省涌向孔波斯特拉,形成了连续不断的朝觐人流。第一次从国外前去朝觐的人是法国勒皮的主教戈德斯卡勒,他于阿方索二世朝拜孔波斯特拉100年后和他的随从们一起前往。
  几个世纪以前,大多数外国朝觐者沿着过去通向罗马的道路从欧洲各地前往,他们很快就确定了具体的路线,渐渐称其.为“圣地亚哥之路”。这条古代朝圣之路长达800公里,沿着比利牛斯山从法国圣让庇德伯镇延伸到西班牙西北部的圣地亚哥。如今的朝圣之路上,崎岖古道与现代化的沥青路交接并存,历史的痕迹随处可见—一一些指引方向的箭头静静守候在道路两旁,那是朝圣之路上最朴实的风景。
  去圣·詹姆斯的墓地朝圣,意味着朝圣者必须忘却凡尘俗事,效仿耶稣,象征性地进行苦修磨炼。这同时也意味着,要同艰苦的物质条件和各种困难作斗争。朝圣者疲惫地完成一天的旅行之后,等待他们的也只有一份简单的晚餐和一张并不舒服的床铺。中世纪时,每年有几十万朝圣者踏上这条前往圣地的漫漫长路。他们要离家别舍,面临各种危险,有时会有半数人一去不复返。有时,这些“单程”朝觐者甚至会建立自己的城镇,因此在通往孔波斯特拉沿途的潘普洛纳、布尔戈斯和莱昂可以找到许多历史悠久的“自由镇”。
第二节:罗兰之歌
  朝圣之路的独特影响使西班牙在中世纪环境中拥有了强大地位,并再度创造出巨大的精神财富。它使许多彩饰手稿传入法国南部,其中包括列瓦纳的僧侣贝亚图斯的《启示录评注》。受其怪异的彩饰画的启发,克吕尼、穆瓦萨克和图卢兹首次出现了罗马式雕塑。恰恰是通过朝觐者,安塔路西亚抒情风格的韵律和崇高理想才跨越国界,进入了法国的吟游诗人,甚至是德国的爱情诗人的歌曲中,使他们对东方音乐有了一些了解。
  这条道路还为史诗文学的回忆性主题提供了传播的渠道。翻过比利牛斯山,远处传来的钟声告诉朝圣者,他们已经抵达了隆奇斯瓦里。著名长诗《罗兰之歌》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它讲述了查理曼大帝和贵族骑士们的传奇。
  事实上,在帝国扩张的过程中,以查理曼大帝为代表的基督教国家与阿拉伯伊斯兰教国家不时发生战争。公元778年,查理曼攻下西班牙潘普洛纳,撒拉逊人要求讲和并献上几名人质。查理曼随后南下进攻萨拉戈萨,但那里深沟高垒,固守不降。查理曼围困了两个多月,毫无进展,又听到后方萨克森人叛乱,急忙带了军队和人质撤退——这是查理曼大帝远征中的一次挫折,在他有生之年的法国纪年史缄口不谈此事。只是到了829年的《皇家纪事》提到查理曼那次在公元778年带领他的大队人马抵达比利牛斯山,为了抄近路借道位于海拔1500米的隆奇斯瓦里。当经过山石峥嵘的峡谷时遭到伏击,山区的加斯科涅武装人员从山坡直冲而下,朝着他们猛扑过去。法兰克人长途跋涉,又带了笨重的战利品,行动非常迟钝,只能狼狈地抵抗。
  加斯科涅人掠夺了大量财物后呼啸而去。查理曼大帝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和行踪,没有也不可能报复。他们或许就是一股盗匪,其中可能有作为内线的法兰克人,但是肯定没有撒拉逊人。显然这是一次没有政治目的的抢劫行为,因为在这事以后加斯科涅人没有反叛事件,阿基坦人继续效忠查理,萨克森人的叛乱也不见蔓延。查理曼在这次袭击中失去了几位重要人物,其中有御厨总监艾吉哈尔德、宫廷伯爵安塞姆和布列塔尼边区总督罗兰。
  从9世纪开始,民间就流传关于查理曼大帝和勇将罗兰的口头文学,中世纪的异教战争为传说加入了政治内容和宗教神秘色彩,罗兰的故事逐渐变成基督教与伊斯兰教圣战中的一部重要篇章。它有着荷马宽阔流动的优美、但丁豪放有力的笔致,随着时代的演变和雕琢,世人用神奇绚烂的语言,把一则流传轶事渲染成一篇辉煌瑰丽的传奇。
  隆奇斯瓦里修道院中的大圣堂是西班牙最早的哥特式建筑之一,在这里还能目睹到基督教国家联军的指挥官桑亚七世的坟墓。他在多罗萨战役中击败了摩尔人,赢得了光复战争中一场决定性战斗的胜利。朝圣之路将西欧的新事物带入西班牙,巴洛克风格和哥特风格、教会的仪式和等级制度、罗马的精神和法国文学、意大利的学术成就和博洛尼亚学派的法律体系。通过朝觐者和恶棍、高尚者和无赖往返其间的成千上万的小径,圣·詹姆斯创造了最惊人的奇迹,将西班牙与西方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第三节:举世无双的节日
  人们总喜欢用奔放、火辣等动感的词汇来形容西班牙。其实,这个曾经称霸世界的国家也有沧桑冷峻的一面。奔放火辣是民族的性格和生命的活力,而厚重严谨却给了这个欧洲古国深邃的历史感。正是这样色彩斑斓的反差和对比,让一座座西班牙古城有了独特的风情和魅力。
  潘普洛纳是朝圣之路上一座完美的城市,它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公元前75年。9世纪末,这里曾是纳瓦拉王国的都城,雄伟坚固的圣萨托尼奥和圣尼古拉斯教堂让人浮想联翩,它们连同狭窄的街道,是中世纪给城市留下的烙印。老城区位于城市的最高处,那里屹立着一座雄伟的哥特式大教堂,它修建在一座罗马式建筑的基础上。庭院内装饰有多层窗花格的修道院长廊,风格独特,是西班牙最迷人的建筑之一。
  不同时代的遗迹混杂在一起,就如同层层叠叠的历史,在这座城市书写下沧桑与激情。圣·费尔明节能将这种混合的魅力演绎得最为充分,潘普洛纳因此而闻名全球。节日在每年的7月6日开始,人们举着用纸板做的圣人头像游行,以此来纪念天主教的圣徒们。广场上和道路上挤满了人群,就像狂热的宗教聚会或是疯癫的勇者游戏,尽情宣泄着隐藏在灵魂深处的暴躁与疯狂。
  圣·费尔明节的高潮由盛大的奔牛活动挑起,每天上午,人们把公牛放到不准车辆通行的大街上,让它们径直跑向托罗斯广场。当地人个个精神抖擞,身穿白色衣裤和运动鞋,围上一条红色领巾。伴随两声响亮的号令发出,10头野性十足、健壮凶悍的公牛冲出围栏。牛奔跑的蹄声和人们大呼小叫的呐喊声,形成一股巨大的洪流,潮涌而来。几百个勇敢的男人女人在观众的助威声中,兴高采烈地跑在公牛前面,边跑边喊,其中出色的奔牛手能够巧妙地让自己的腰部与牛角之间保持着1米的距离。
  到了中午要进行斗牛竞技,参加这项表演的人银装素裹,持白手帕,系上红色的领巾和腰带。入场的斗牛小而机灵,在场中横冲直撞,表演的人躲闪腾挪,惊险滑稽。傍晚时分,西班牙人最引以为傲的真正斗牛活动才会开始,这是一天中最惨烈也是最具刺激的节目,险象环生、高潮迭起的场面扣人心弦。
  圣·费尔明节历时一个星期,素有“举世无双的节日”之称。来自世界各地的冒险爱好者云集潘普洛纳,在人与牛之间的危险角逐中尽享欢乐与刺激。西班牙人崇拜金牛星神的历史源远流长,作家海明威对这种崇拜有深刻的理解。他喜欢圣·费尔明节,并为这个洋溢着澎湃激情的节日创作了小说《太阳照样升起》——“星期天的中午,节日开始了,盛大的场面简直难以形容。人们开始舞蹈,开始豪饮,开始欢笑,并将持续7天7夜。这时发生的一切,仅仅出现在节日里。一切都变得不再真实,一切似乎都不再希冀结果,顾虑的感觉在节日期间显得那么不合时宜。所有的动作都透着夸张,人们疯狂地感到:如果周围一片寂静,你就要大声叫喊,好让别人听到。因为这是节日,一个将持续7天的节日。”这位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调动笔下的文字,把潘普洛纳的激情栩栩如生地展现在世界面前,今天,他的雕像就矗立在斗牛场的门口,体现了人们对他的尊敬与感谢。
  几百年来,通往圣地亚哥的朝圣之路孕育了无数传奇故事。其中流传最广的一个传说发生在圣多明各·德·拉·卡尔扎达,那是格兰加地区的一座小村庄,教堂中立有圣多明各的塑像。这位虔诚的修士把一生中大部分时间都用来进行朝圣之路的建设,大多数人认为,在朝圣之路沿途的圣坛上出现最多的一个奇迹和这位圣徒有关。那个关于鸡的奇迹发生在一个德国家庭的朝圣过程中,今天,这些教堂里都放有一个装着小鸡和母鸡的笼子,以此来纪念那个神奇的故事。
第四节:城墙“卡斯蒂利亚”
  在干旱的夏季,西班牙中部高原的土地在烈日下焦灼,横穿中部高原的崇山峻岭不仅在寒冷的冬季,就是在其他季节也是狂风不断。通往圣·詹姆斯陵墓的小道在一望无际的麦田中蜿蜒前进,巍峨的群山环抱田野,挡住了远方的地平线。“古卡斯蒂利亚·昂”的土地出现在朝圣者的视野中,人们可以在那里感受和了解中世纪的西班牙。
  事实上,西班牙的语言和文化就是从这片夏季炎热、冬季严寒的土地上传播开来的。几百年来,人们一直生活在艰难困苦之中。土地不能给他们带来温饱,贫困压得他们透不过气来,梦想和希望一一化成了泡影。他们不得不背井离乡,从墨西哥到巴塔哥尼亚,他们征服了整个大陆并在那里定居下来。这些移民大多来自梅塞塔和科迪勒拉,这里尽是崎岖不平的山地和连绵起伏的山岭。卡斯蒂利亚曾是一个独立的王国,是古代西班牙的心脏。尽管北边是富饶的加泰罗尼亚,南边是肥沃的安塔路西亚,但在这里,在这片高原上,人们却在奋力备战,打造兵器。
  从11世纪到13世纪,300年来卡斯蒂利亚的统治者一直在为收复被摩尔人夺去的土地而斗争。为此他们在城镇周围修筑了巨型碉堡,建起了防御工事。卡斯蒂利亚的名字是从罗马第七军团在当地建造的要塞演化而来的。
  布尔戈斯是古老王国的都城,经历着从日耳曼人到阿拉伯人,从罗马入侵到光复战争的动荡历史。接受布尔戈斯大教堂那高耸塔楼的致意,永远是朝圣者唏嘘感叹的开始。莱茵河畔强悍民族带来的哥特式建筑不禁让人联想起科隆大教堂,而这座教堂的设计师正是来自科隆的汉斯和他的儿子西蒙。这项建筑工作开始于1221年,大教堂的设计气势雄伟,摄人心魄,内部则是一贯的繁复与精致。建于1494年的小礼拜堂装饰奢华、富丽堂皇,里面存放着布尔戈斯的军事首领康坦斯塔布尔和他妻子的灵柩。
  西班牙曾经是一个欧洲的强权帝国,一个被征服的阿拉伯附庸,一个穆斯林教徒统治的国家,还曾是一个为基督教上帝服务的帝国。只有把布尔戈斯和城郊的两座著名修道院联系起来,人们才能体会出它在中世纪的重要性。这两座修道院规模巨大,令人印象深刻。
  其中一个是西班牙最著名的韦尔加修道院。1180年,修道院由阿方索八世和王后艾莱诺尔在原来的休闲处旧址上兴建,是专门为贵族建立的西多会修女们修道的场所。到了13世纪,其精神和世俗权力扩展到五十多个地方。卡斯迪利亚王室把这里变成了其成员的隐居之地和先贤祠。经过多次改建之后,这里成了一个容纳各种风格的综合整体:既有西多会式建筑,也混合着罗马式甚至摩尔式建筑,以及富丽堂皇的家具。国王把这座修道院连同里面的大量财富赐给了贵族妇女,修道院的院长还同时享有许多特权。
  教堂是修道院的主要建筑物,从外观上看是纯粹的西多式艺术,而教堂内则由栅栏分为两个部分,前部大堂向信徒开放,提供给布道者的则是一座1560年建的旋转铁制镀金讲台。终年在这里聆听圣讯的还有一些精致的石棺,它们属于古代的王公贵族,上面刻着纹章图案或饰以人像装饰,并被施以奇特的色彩。“拯救耶稣”的13世纪雕塑在精雕细刻的文艺复兴式花纹的衬托下,静静陪伴着大堂当中那个建国国王的双层陵墓。
  另一座修道院是米拉弗洛斯,它是伊莎贝拉公主下令给查尔特勒修会修建的,公主在这里为父母竖起了一座高高的墓碑。教堂外立面简洁,半圆形后殿雕塑由15世纪末佛拉芒雕刻家吉尔·德·索洛埃完成,精美而富有想像力,包括一扇屏风、国王墓葬和嵌入墙中的墓穴。
  屏风是彩色木雕,是吉尔·德·索洛埃和迪埃戈·德·拉克鲁兹共同完成的,其中由许多圆形场景取代一般长方形场景的精巧设计令人惊叹不已。白色大理石雕成的国王墓葬呈8道光芒的星形,其中包括国王胡安二世及王后的卧像。4个福音传道师站在高处欣赏火焰式的装饰,还有一些漂亮的男孩围绕在四周——那是活泼的小爱神。左边墙上还嵌有一个装饰得极美的墓穴里面是阿方索王子的遗骸,就因为他的早夭而使他的姐妹登上了卡斯蒂利亚女王的宝座,即后来称为正直的伊莎贝尔女王。棺椁上正在祈祷的年轻王子像也是吉尔·德·索洛埃的杰作,只不过这里没有侍童胡安·德·帕迪拉的位置。
  在阿尔朗松河以南不远处的布尔戈斯博物馆中,收藏有许多14,15世纪的墓葬雕塑,其中就有侍童胡安·德·帕迪拉的坟墓,雕刻家索洛埃在这件作品上施展了他全部的天才,雕刻出墓主的神采和豪华精致的服饰。
  布尔戈斯的名气还来自于一位英雄——这里是熙德的诞生地。公元8世纪,穿过直布罗陀海峡的穆斯林教徒只用了50年时间就将整个西班牙置于自己的控制之下,建立了摩尔帝国。从此,西班牙的基督徒们开始了漫长而意义重大的“光复战争”。熙德在很大程度上继承了亚西比德和科里奥兰纳斯的传统,他为自己的家园奋勇征战,可是最后却被国王阿方索六世所逐。这位出身卡斯蒂利亚贵族之家的年轻勇士从穆斯林军队手里收复了巴伦西亚,成为光复战争中的传奇英雄。现在,熙德父子和斐尔南·冈萨雷斯伯爵的雕像还留在河北岸的圣玛丽亚拱门上,那是查理五世皇帝的凯旋门,他的臣子理应随侍在侧。
  卡斯蒂利亚还迎接了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之后的第二次归来,天主教国王曾在这里的一座以方济会束带装饰物命名的建筑中接见过他。后来美男子国王菲力普由于参加一次老式网球赛后受了寒,在这里突然病逝。这使得他的王后“疯子让娜”非常绝望。法国国王弗朗索瓦一世在1525年帕维战败之后被俘,也曾关押在这里一直到获释。
第五节:狮子莱昂
  建于贝鲁内斯加河畔的莱昂是中世纪时期“圣地亚哥之路”的必经之地,这座城市是过去莱昂王国的首都,后来被卡斯蒂利亚王国吞并,成为后来西班牙王国的主要构成部分,国徽上的雄狮即象征着古老的莱昂地区。
  在古罗马风格的广场上,人们能看到古老的宫殿、大教堂和圣伊西多尔大圣堂。拜谒莱昂最古老的圣伊西多尔大圣堂,是朝圣者们不远千里跋涉而来的主要目的之一。
  圣伊西多尔大圣堂于8世纪开始建造后,随着以后时代的变迁又被改建为哥特式和罗马内斯库风格,最终形成了各种风格完美结合的样子。在典型的古罗马建筑和艺术风格代表的万神殿内,以《启示录》和《超度》为场景的壁画是西班牙现存最美丽的罗马风格绘画,将朝圣者带入迷幻与超然的精神世界。
  距大圣堂不远,还有一座建于13世纪的大教堂,它是西班牙保存最完整的哥特式建筑。教堂华丽的内部装饰是催生新艺术风格的样板,彩绘玻璃窗取代了厚重的石墙,把极富表现力的阳光折射进来,烘托出了教堂内部庄严肃穆的氛围。
  老圣马尔克斯修道院因正面普拉特雷斯克风格的雕刻大门而闻名于世。这座修道院曾经作为圣地亚哥朝圣者的住宿,现在成了莱昂的帕拉多尔,人们可自由进出。修道院的回廊、大厅以及酒吧的装饰富丽奢华,使到过此地的人无不为其豪华程度而震惊。
  新哥特风格的洛波庭城堡矗立在圣玛塞露广场的中央,从四周高耸的尖塔不难看出这是安东尼奥·高迪的设计作品。和周围那些由加泰罗尼亚建筑师设计的豪华宫殿相比,城堡多少显得有些简陋,然而这无损它的魅力,也许这里带有朝圣者所追求的那种不加修饰的神圣威严与古朴氛围,一如风雨依旧的虔诚之路。
  古老的圣马丁市场是莱昂古城真正的心脏,也许是缘于周围那些日渐破败的古老建筑,这里又被称为“湿地”。手工艺人的作坊都集中在梅奥广场周围,热闹的酒吧或餐馆隐藏在那些狭窄的街巷间,沉重的历史被抛诸脑后,代之以轻松惬意的休闲时光。没有高耸屋顶隔开阳光,聚会聊天时品尝传统的西班牙小点心,构成了伊比利亚最典型的生活方式。也许人们会不自觉地陶醉其中,因为这里是骑士与公主浪漫故事的发祥地,也是传奇式英雄幻想的造梦屋。
第六节:圣徒墓地
  绕过植被茂盛的华卡斯河谷,朝圣之路若隐若现地蜿蜒而上,攀向另一座海拔1500米的山峰。这是朝圣者在到达地势较低的加利西亚丘陵地带前,需要越过的最后一道山脉。在云雾缭绕间,曲折的小路绕过绿意盎然的山坡,牧草的清香由青翠欲滴的田野散发出来,诱惑着人们疲惫的脚步。公元前1000年,入侵伊比利亚半岛的凯尔特人发现了这片气候宜人的肥沃土地,这无疑让他们想起了自己的家乡爱尔兰。于是,皮亚特拉菲塔、塞布里罗和加利西亚的其他地区一样,散布着好像凯尔特人堡垒式宿营地那样的居住区。
  当圣地亚哥出现在朝圣者的视野中时,一个震慑人心的名字再次出现,即使到了今天,那里仍和昔日的鼎盛时期一样,是一处让人心动的地方。整座古城以圣·詹姆斯的墓地和奉有圣骨的教堂为中心,把来自朝圣之路的文化与信念凝固下来,创造出一座祈祷之城。整个古城充分体现了中世纪完美的城市规划,这是世界上唯一一座专门为纪念一位圣徒而兴建的城市,是一座独一无二的国家纪念馆。
  这里最早的教堂始建于9世纪末期,带有强烈的阿斯图利亚斯风格,然而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就遭到了毁坏。幸运的是它并没有就此消失,只不过随“朝圣之路”而来的异国风情在时间的长河里不断变幻,赋予它崭新与包容的神采。
  现存的教堂包括一座中堂和两个耳堂,始建于9世纪末。这里原是一座古罗马长方形大会堂。科尔多瓦哈里发属下的一位将军阿里·曼瑟因为找不到使徒的坟墓,一怒之下捣毁了会堂。新教堂从1078年开始建设,从法国传来的罗马内斯库风格影响了它。
  从18世纪巴洛克风格的奥布拉多伊罗正门进入大教堂的朝圣者可以看到3个拱门,上面装饰着一系列雕塑,那是对基督教教义的全面展示。这个气势恢弘的通道就是“光荣门廊”,它由著名建筑大师玛泰奥在12世纪设计,是中世纪艺术的经典之作。教堂中间的巨大石柱上,左手执杖、右手捧卷的圣·詹姆斯雕像迎接着从世界各地经过长途跋涉而来的朝圣者们。朝圣者举行各种宗教仪式,在教堂里拥抱宝石装点的詹姆斯半身像。根据古老的传统,朝圣者须将他们的右手放在石柱上,以示他们诚心诚意想得到圣徒的宠爱。石柱已被磨出五个指印,足见历史的沧桑。
  教堂里随处可见的铭文和充满象征意义的雕像,生动演绎着《圣经》里感人肺腑的场面和故事,这一切将让远道而来的朝圣者终生难忘。最后一项仪式是下到教堂的地下墓室,向存放在银骨灰瓮里的圣徒遗骸致敬。直到这时,忏悔礼才算完成,朝圣的经历才能圆满结束。
  随着历史的沉浮,孔波斯特拉有过衰败的历史。近来随着宗教热情的回潮,又一次使世界各地的成千上万朝圣者踏上了通往圣地亚哥的朝圣之路。
第七节:大地尽头
  抵达圣地意味着得到忏悔磨难与精神洗礼,对从前的朝圣者来说,他们的旅行终结于圣地亚哥。但今天的人们可以继续西行,在风光秀丽的大西洋岸边浸润双手,献上对自然的敬畏和对历史渊源的膜拜。
  这是一片充满传奇的土地,历史留下的遗迹随处可见。多姆贝特和佩特·古伯塔的石冢以及许多古凯尔特文明的遗址都坐落在这里。众多俯瞰大海的加利西亚渔村散落在农田间,在这里,人们还能看到令当地人备感骄傲的手工针织品——蕾丝花边。
  科伦纳也留有凯尔特人和罗马人的遗迹,在海风的盘剥下仅余杂草丛生的乱石堆与崩塌的城堡遗迹。半岛尽头屹立着海格立斯灯塔,这是罗马帝国皇帝图拉真在公元2世纪建造的。1588年,这里几乎被弗朗西斯·德雷克夷为平地,这缘于他1567年在加勒比海域被一支西班牙舰队击败,差点性命不保。如今,教堂里虔诚的祈祷与夜晚街头的享乐气息,造就了这座古城的盎然生机。今天的科伦纳已经发展成一座现代化的航海城市,停满港湾的游船为这里平添一份舒畅与悠闲。
  人烟稀少的西班牙西海岸很少会受到游人的青睐,但它却是伊比利亚半岛景色最壮观的海岸线。郁郁葱葱的按树茂密地生长在海滨地带,岸上到处弥漫着其特有的芳香。平整宽阔的沙滩只有到了夏天才会热闹起来,平时则是喜欢清静的散步者的天堂。当地最迷人的自然景观是被大西洋和海岸环抱的地峡,来自北方的十几条河流汇集在这里入海,河口把海岸线冲刷得沟壑纵横。在科伦纳西边有一片礁石林立的海岸线,因为发生过多次海难事故,这里被人们看作是“死亡海岸”。波涛翻滚的大海是这里永远的主人,带着昔日驰骋在大洋上英雄们的遗憾与憧憬,日复一日激打着伤痕累累的礁石海岸。
小贴士
  公元711年,穆斯林军队在西班牙海岸登陆。随后,在跨越整个中世纪的800年中,西班牙的历史一直为伊斯兰教和基督教这两个相互对立的文化势力所左右。圣·詹姆斯成了基督教军队“重新征服”西班牙的象征人物,他以“争强好胜的圣地亚哥”而著称,历来被说成是一个佩带利剑、身骑白马的勇士形象。
   “圣地亚哥之路”上的朝觐者一般从家乡结队而行,他们出发时的场面隆重热烈,带着必备的服饰:披风、乞丐包裹、拐杖、葫芦和大檐帽。在早期,朝觐者回家时要带回一个贝壳,以示他们确曾到达目的地。后来,这逐渐变成一种独特的标志,有些朝觐者甚至佩戴好几个贝壳,因此加利西亚人给他们起了“贝壳佩戴者”的绰号。
  查理一世(742一814),或称查理曼大帝,他是法兰克国王“矮子丕平”(丕平三世)的儿子。公元768年继承土位,后来通过征讨,逐渐成为伦巴德人、托斯卡纳人和萨克森人的国王。800年受罗马教皇利奥三世加冕,当上西方皇帝,统治疆域包括除不列颠和斯堪的纳维亚以外的全部欧洲,是罗马帝国后的又一大帝国。查理曼是中世纪一位雄才大略的君主,主张与罗马教廷合作,促进教会改革,奠定基督教统一的基础。
  10世纪末的西班牙已经建立了有几十万册藏书的图书馆,这在当时欧洲其他地方是根本不可想像的。在这个图书馆的基础上,后来的卡斯蒂利亚国王,被称为“智者”的阿方索十世(1221~1284)建立了翻译学院,把许多阿拉伯文、希伯莱文和拉丁文著作(如《编年史》、《世界通史》、《法律全书》、《天文知识》等)译成西班牙文,促进了西班牙文化的发展。中国的造纸术也是通过阿拉伯人传到西班牙,再传到意大利和其他欧洲国家的。
  弗朗西斯·德雷克,又称德雷克爵士,是中古历史上少有的一位在战场和王廷内同样红极一时的海盗。他出身英国清教传教士家庭,自学航海技术并成为船上的军官。1572年,他获得英国伊莉莎白女王任命,成为正式的私掠者,利用在加勒比海域的关系与西班牙人作战并参与了消灭西班牙“无敌舰队”的海上战争。1596年死于热病,手下的水手们点燃两艘缴获的战船作为他的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