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书第一卷
遗书第一卷〔法〕让_梅叶 汉译世界学术名著丛书 遗 书 第 一 卷 〔法〕让. 梅叶 著陈太先 眭 茂译 目 录１ 第一卷 目录 一、序言 本书宗旨………………………………………１… 二、著者对于世界宗教的思想和感觉……………………４… 三、一切宗教都只是迷误、错觉和欺骗…………………２…１四、宗教空幻和虚伪的第一个论据：它只是人们捏造的东西……………………………………………………２…３五、政治家为什么要利用宗教的谬误和欺骗……………２…８六、古人惯于把帝王和显贵人物奉为神的儿子. 显贵人物的自高自大，一些人阿谀逢迎，另一些人愚昧无知，产生这种弊端并使舞弊合法化…………………３…１七、他们确信人们死后可以变成神灵……………………３…３八、偶象崇拜的起源………………………………………３…７九、世间现有的宗教哪一个也不是神创立的……………４…７十、［宗教空幻、虚伪的第二个论据：作为一切宗教基础的盲目信仰乃是迷误、错觉和欺骗的根源］…………５…０十一、它（信仰） 也只是人们之间发生纷争和永久分裂的根源和决定性的原因………………………………５…３十二、［任何宗教真实性所依据的可靠性的虚伪证据的弱点和虚伪性］……………………………………５…８十三、［作为证实任何宗教的根据的虚构神迹的虚伪性 ２目 录 和不可靠性］………………………………………６…１十四、［他们的故事不可靠］………………………………６…５十五、［所谓圣经的不可靠性：它们中间伪造及窜改的地方很多］………………７…５十六、［福音书的不可靠性］………………………………７…８十七、［伪造的圣经没有显露出任何智慧的迹象和超人的知识的迹象］……………………………………８…５十八、［福音书中的种种矛盾］……………………………８…８十九、［古经书中记述的一切所谓神迹都是假的.关于这点的论证］…………………………………１…０５二○、［基督教虚构的神迹和多神教虚构的神迹完全相同］………………………………………………１…２９二一、［一切神迹都是虚伪的］…………………………１…３５二二、［宗教空幻及虚伪的］第三个论据，［这个论据是由幻象及神灵启示的虚伪性产生的］………………１…４４二三、［把建立用无辜牲畜作祭品凶残忍祭典的风俗妄加在上帝身上，并设想上帝喜爱这样的祭品］…１…５３二四、［血祭的起源］……………………………………１…６０二五、［上帝叫亚伯拉罕把自己的儿子献作祭品的命令是臆造的］…………………………………………１…７１二六、［所谓上帝对亚伯拉罕、以撒文雅各三族长立誓的虚伪性］……………………………………………１…７６二七、［宗教是虚伪的］第四个论据，［这个论据是从《旧约》所谓誓约及预言的虚伪性中得来的］………１…７９ 目 录３ 二八、［《新约》中所谓誓约的虚伪性］…………………２…１４二九、［从精神、寓意及神秘方面对圣经所作的解释的虚伪性］………………………………………………２…５５俄译者注释………………………………………２…９５ 一 序言 本书宗旨 亲爱的朋友们！我不能在生时把我对于管理人们的制度和方法、对于他们的宗教和习俗的想法公开地说出来，这可能带来非常危险而悲惨的后果；因此，我决定在自己死后把这些告诉你们. 我本想在临死之前，当我感觉到我的末日就要到来，但是还能自由地运用说话和判断的能力的时候，把这些大声疾呼地告诉你们. 然而我不相信，在那些最后的日子或时刻里，我能有足够的时间并且能保持必要的沉着心情，来向你们公开自己的想法. 这就促使我现在用书面形式向你们叙述这些事情，同时把我想向你们说的一切，给你们提供一些鲜明而令人信服的证据. 我的目的，是要尽我的力量使你们睁开眼睛（虽然晚了一点） ，看一看我们所有的人（我们有多少人啊） 不幸地诞生和生活在其中的那些荒唐的谬误，看一看我自己由于不愉快的职务因而要在你们中间加以支持的那些谬误.我说不愉快，是因为这种职务对我确实是痛苦的；因此，我只是怀着极大的厌恶心情并且是十分敷衍地在执行它，正象你们所能看到的那样.我坦白承认，这就是最初促使我开始构思、促使我开始做我现在着手做的事情的缘由. 当我自己心里一旦自然地感 ２遗 书 觉到这一点，①在人世间我就找不到任何东西象宁静、善良、大公无私、正义和真理那样使人愉快、动心、可爱和合乎希望；我觉得，如果人们在自己身上珍惜地保存着如此可爱的德行，那么，这些德行对于人们本身就应当是幸福和福利的无穷无尽的泉源.当我自己心里一旦自然地感觉到这一点，同样我也找不到任何东西象骚乱及争执、存心欺骗、不公道、虚伪和暴政那样可恨、可厌和有害；它们危害并毁灭人间可能存在的一切好东西，因而又是一切恶习、一切坏事的注定的根源，是人们在他们的生活中所遭受的一切灾难和不幸的致命的原因.我从少年时代起就看到了在人世间引起那么多灾难的谬误和弊端. 随着年岁增长，阅历丰富，我日益确信人们的盲目和恶意，确信人们迷信的毫无意义，确信用不公道的办法来管理他们是不公道的. 这样一来，虽然我从来没有和世人密切联系，我却能和智慧的所罗门②一起说，我看见过——而我在看见的时候，可以说，是带着惊骇和愤怒的心情的——到处是无法无天，而在司法审判中，贪赃枉法行为竟这样猖狂：甚至那些被提升出来主持正义审判的人也变成了最坏的罪犯，而以虚伪偷偷代替了真理③.我看见过世间充满那样多 ①《腓立比书》〔１〕，第２章，第５节：“你们当以基督之心为心.” ②所罗门（公元前约９６０—９３５年）是以色列的国王，以智慧著称，事迹见《旧约全书》。——译者③《传道书》〔２〕，第３章，第１６节：“我又见日光之下，在审判之处有奸恶，在公义之处也有奸恶.” 一 序言 本书宗旨３ 的恶意，甚至最完美的德行和最纯洁的善良行为都难免受诽谤者所中伤. 我看见过，现在也到处可以看见许多不幸的人没有任何罪过和根据而遭受迫害和不公平的压迫，我看到过对于他们的不幸谁也无动于衷，他们在任何地方都找不到肯来援助他们的慈悲的庇护者.悲天悯人的正直人士的眼泪，被这个世界的富豪和强者如此残暴地压迫着的人们的不幸，象激起所罗门那样地激起了我对生活这样憎恶和蔑视，以致我和他一样地认为死者的命运比活人的命运更幸福；而且认为未生的人比生在如此不幸的重负下受苦的人幸福千百倍.① 可是在看到所有这些笼罩人间的谬误、弊端、迷信、欺骗和暴政的时候，特别使我惊奇的是：虽然许多人以自己的智慧、博学和笃信宗教驰名，可是他们之中竟无一人对如此令人愤慨的制度敢于议论，敢于公开反对. 我不曾看见一个有势力的人对这种制度加以非难和斥责，虽然在人民中间关于他们的不幸的诉说和呻吟声可以不断地听到. 这样多的聪明人，其中甚至包括一些地位高、有声望的人，都缄默无言；我以为这些人是应当抗拒这个恶习和迷信的巨流，或者至少要设法减轻这种奇灾大祸，那怕只一点儿也好；他们的缄默使我大为诧异，我似乎觉得这就表示着某种赞许，而我无论对这种缄默的用意也好，对它的原因也好，都不能了解. 但是后来我比较贴近一点看清楚了管理人们的制度，比较深入 ①《传道书》，第４章，第２节：“因此我赞叹那已死的人，胜过还活着的人，并且我以为那未曾生的，就是末见过日光之下恶事的，比这两等人更强.” ４遗 书 一点看穿了企图窃踞高位、掌握权力、统治别人、特别是盗取名誉和尊敬的那些野心家的狡猾而巧妙的权术的秘密. 这时我就不仅容易识破所有这些谬误、迷信和不良管理的根源和起源，——我同时也懂得了为什么那些被认为聪明而有教养的人不反对这些令人愤慨的制度的原因，虽然他们是十分熟悉那些受这样谬误所诱惑和欺骗的、受这样不法行为所迫害的人民的悲惨境况. 二 著者对于世界宗教的思想和感觉 总之，我的亲爱的朋友们！ 落在你们头上的一切灾难，使你们为谬误和荒唐的迷信所俘掳以及受这个强权世界的暴虐的法律所支配的一切骗局——唉！——，其根源不是别的，而是我在上面说过的那一些人的令人愤恨的权术. 一些人企图不义地统治与自己相同的人，另一些人希望获得某种世俗的、有时甚至是宗教的虚伪的荣誉；为了愚弄人民和从而更容易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两种人都不仅巧妙地使用强力和暴力，而且同时采用各种阴谋和诡计. 可见，这两类狡猾和诡诈的权术家，都是非法利用孤立无援的和未受教育的人民群众的懦弱、轻信与无知，毫不费力地迫使群众相信他们所需要的一切，然后敬畏地和恭顺地、自愿地或不自愿地接受强加于自己头上的种种法律. 利用这些手段，一些人强使别人尊敬甚 二 著者对于世界宗教的思想和感觉５ 至崇拜自己，要别人把自己当作神灵或受某些神灵专门派来向世人传达神意的特别神圣的人一样看待，另外一些人则变成世界上最富裕、最有权势和最可怕的人；而当这两者利用这些阴谋诡计变得十分有权、有钱，有势和十分威严的时候，能使别人害怕自己、服从自己的时候，他们就公开地、残暴地迫使自己的同胞屈从自己的法律.同时，大多数人由于各人的性情、才智和爱好彼此不同，以致不能长期共处而无口角及争执，常常发生在人们中间的这些不和、争论、争吵和仇视，这也给那些野心家以巨大的帮助. 在发生这样吵闹和纷争的时候，那些看来是最有力量和最勇敢的人——可能也就是最恶毒的人，——是不会错过利用这些情况的机会，来轻而易举地使周围的人屈从自己的专制的统治的.亲爱的朋友们！ 这就是所有那些在人类社会中制造骚乱、使人们生活不幸的恶事的实在根源和真正起源. 这就是不幸竟传遍全球的一切谬误、一切欺骗、一切迷信、虚构的神灵和偶象崇拜的根源和起源. 这就是他们向你们宣称为最崇高的和最神圣的并强使你们恭敬地称之为宗教的一切事物的起源和根源. 这就是所有这些在虔敬和宗教的借口下，迫使你们严格遵守的、好象是上帝亲自颁布的、儼然神圣不可侵犯的法律的起源和根源. 这就是你们的神甫在自己假装执行圣职和虚伪地礼拜上帝的时候，外表上郑重其事地所做的那些豪华、但空洞和可笑的仪式的根源. 总之，这就是所有驱使你们象对待神灵或对待绝对超人的神一样予以尊敬和崇拜的 ６遗 书 一切事物的根源和起源. 同样，这也就是所有这些高贵的职衔和封号，如领主、君主、国王、皇帝及统治者的根源和起源；他们的代表人治理你们，实际上象暴君一样压迫你们；他们在公共福利的借口下，劫夺你们所有最美最好的东西；他们在自己的权力是神授的借口下，迫使你们如同对上帝一样地敬畏他们，并且听他们的话. 末了，这也就是其他虚荣的称号，如老爷、贵族、伯爵等等的发端和起源. 照一位作家的说法，这些家伙遍布地球上；所有这些人几乎都象恶狼一样，他们在自己的法制及权力的借口下，压迫你们、蹂躏你们，掠夺和抢劫你们所有最好的东西. 这也就是教会和僧侣当局一切俨然神圣不可侵犯的特权的发端和起源，你们的神甫和主教就抓住这些特权来支配你们. 他们在引导你们接受天惠神恩的精神幸福的幌子下，巧妙地剥夺你们的幸福——这种幸福比他们许诺给你们的要现实和重要得多；他们在给你们开放天国并使你们永远幸福的幌子下，妨碍你们安静地享受地面上当前的任何真正的幸福. 最后，他们在拯救你们在来世免除虚构的地狱痛苦（其实这种痛苦象永恒的来世生活一样是不存在的）的幌子下，向你们灌输对你们有害而对他们［无益的？ ］①恐惧和希望，迫使你们在自己这种唯一可以指靠的生活中，忍受真正的地狱般的痛苦.这些残暴的政府也只有靠同样的方法和原则才能维持 ①括入方括弧内，刊在《遗书》正文中的这种词，不是梅叶的原文，而是俄译本编者为了便于理解原文而加上的. 二 著者对于世界宗教的思想和感觉７ 住，它们原是利用这些方法和原则建立起来的. 因为反对任何宗教的原则或者破坏任何一个国家或共和国的主要法律是危险的事情，所以那些聪明而有教养的人就迁就国家的公共法律，而不管它怎样不公正；他们虽然是表面上的迁就，但还是迁就了宗教所规定的守则和策略，他们虽然对宗教的谬误和虚幻有充分的了解，但还是迁就了，——这是不足为奇的事.事实上，不论他们克制自己和服从这些谬误如何困难，但安静地过活和保住自己的财产，对于他们来说，毕竟比自取灭亡和抗拒邪流、反对流行的谬误以及反抗企图使一切都服从自己绝对权力的国王要有利和方便得多. 加之，在一些大的国家、王国和帝国里，统治者因为不能亲自办理一切事情，也不能独自维持自己的政权和统治国家广大的领土，所以他们到处派有自己的官吏、军需官和省长及许多其他走卒，慷公库之慨给这些人以优厚的报酬，为的是使他们来保护自己的利益和维持自己的政权，并使谁也不敢冒着自己死亡的危险来反抗这个政权，甚至也不敢公开表示反对这种专制制度. 正因为如此，所以最聪明而有教养的人，明明看到这个不公道的、令人痛恨的政府的一切滥用职权行为，还是不得不保持缄默.此外，还要加上所有大官、中级官、甚至小官，世俗的官风和宗教的官员，以及那些猎取这些职位的人的自私自利和个人打算. 毫无疑义，他们都无例外地，对于考虑自己的个人利益及好处，比起真诚关心公共福利来要多得多. 他们都受自己的功名心及贪利心或其他引起肉欲和血气冲动的各 ８遗 书 种情由所支配. 自然，得到国家官阶和职务的人，是不会反对企图使一切屈从自己意志的国王的骄傲、虚荣和暴虐的.相反地，他们阿谀他，纵容他的恶劣的倾向和罪恶的图谋，希望在他的权力庇护下高升并扩大自己的势力. 同样，那些企图在教阶中猎取圣职和肥缺的人也不会反抗，因为他们正是要借那个国王的庇护和权力来获得并巩固属于自己的这些好处的. 他们绝对没有反对国王的罪恶的图谋或者在某一件事情上反抗国王的思想，而只会争先在国王面前献殷勤，对他的一切行为歌功颂德. 他们不斥责流行的谬误，不揭穿假宗教的欺骗、虚幻及迷信，因为他们的全部地位、全部权力以及他们的圣职所提供的大量进款都建筑在这些谬误和欺骗上面. 富有的悭吝人同样不会反对国王的不公道的行为，也不会公然斥责假宗教的谬误和弊端，因为他们正好常常要靠国王的恩典来取得有利可图的国家职位，或取得宗教部门的肥缺. 他们宁愿积财进宝，而不愿根绝他们可以从中获得这样大的好处的谬误和弊端. 那些喜欢安静生活、贪图生活安乐和舒适的人们也不会反对上述舞弊行为，他们宁愿平安地享受生活的快乐和舒适，而不愿因反抗流遍人间的谬误之巨流而使自己遭受可怕的迫害. 同样，伪君子和假道学者也不表示意见，他们假装慈善，在自己笃信宗教和热心宗教的幌子下隐藏着最卑鄙的恶行；他们为了比较巧妙地达到自己的目的、获得个人好处，用伪装的圣洁和假道德欺骗别人. 最后，力量薄弱和无知无识的人也不表示意见，因为他们没有知识和势力，不能认清用以哄骗他们的谬误和谣言，也不能抗拒 二 著者对于世界宗教的思想和感觉９ 在他们提出异识时用以诱惑他们的强大潮流. 况且各种情况不同地位不同的人们，虽然彼此之间的从属及依赖关系是这样密切地联系着，但他们之间差不多总是有这么多的竞争和妒忌，这么多的背信弃义和阴险行为，甚至在最亲近的亲人之间也是如此，以致这个人不能信赖那一个人；因此，如果他们动手有所作为的话，就不能不遭遇到公开的、可以降临到任何一个人头上的危险. 在象企图改革坏政府这样能引起种种后果的事业中，即使信赖朋友、信赖兄弟也不是没有危险的. 总而言之，既然谁也不能、谁也不愿、谁也不敢反对这个强权世界的一切谬误、欺骗和暴政，那么这些恶习邪行这样猖獗、这样普遍地流传世间就不足为奇了. 这就是为什么欺骗、谬误、迷信和暴政得以弥漫大地的原因.本来，至少在这种情况下宗教和政治是不能和睦共处的，它们是应当互相矛盾互相对立的；因为具有温存性及虔敬性的宗教是应当斥责那残酷和不公的暴政制度的.另一方面，有理性的和贤明的政治似乎也应当斥责和抑制假宗教的滥用权力、谬误及欺骗的行为. 事情确实应当是这样的，可是应该这样做的事情，实际上却没有这样做. 因此，虽然骤然看来宗教和政治按照各自的原则来说是如此相反、如此矛盾，但事实上它们之间一旦缔结同盟和建立友好关系，彼此就相处得不坏；可以说，从这时起它们已情投意合，象两个小偷一样，互相庇护和支持. 宗教甚至支持最坏的政府，而政府也同样庇护最荒谬的最愚蠢的宗教. 神甫们在咒骂和永世痛苦的恐吓下号召自己的信徒服从长官、公爵和国王，如同服从 ０１遗 书 上帝授予的权力一样. 国王也同样关心神甫的威望，给以优厚的圣俸和丰裕的进款，支持他们行使做礼拜的空洞无谓的卖假药式的职能，并强迫人民承认他们所做的和所教导的一切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所有这一切都是用笃信宗教和顶礼上帝的漂亮的幌子掩盖起来的. 这就是对付你们的又一个方法，借助于这个方法，欺骗、谬误、迷信、幻想及愚弄行为得以弥漫人世间；它们继续存在到发展成为在沉重负担下受罪的贫苦人民的巨大的灾难.亲爱的朋友们！你们也许以为，在世界上许多现存的假宗教中，我最低限度会把我们大家信奉它、说只有它教导真理、承认上帝并且好好地崇拜真正的上帝、引导人类走上得救和永远幸福的真理之路的天主教作为例外. 但是，亲爱的朋友们！你们不要受迷惑，不要受这一点的迷惑，也决不要受你们的虔诚而无知、或无耻而自私的神甫和神学家灌输给你们的一切所迷惑，也不要受他们在俨然绝对正确的、神圣而美妙的宗教形式下传布给你们的一切所迷惑. 你们也受诱惑和欺骗，其程度不亚于其他受骗最大的人.你们受迷误，其程度不下于那些陷入迷信最深的人. 你们的宗教其虚幻及迷信程度不比所有其他宗教小；它的原理和别的宗教一样的虚伪，它的信条和常规和别的宗教一样的可笑和荒谬；比起那些被你们自己非难和斥之为偶象崇拜者来，你们自己也是一个十足的偶象崇拜者. 你们的概念和偶象崇拜者的概念只是表现形式不同. 简短地说，你们的神学家和神甫狂热地、滔滔不绝地向你们宣传关于圣礼伟大、卓越和神圣（他们借此 二 著者对于世界宗教的思想和感觉１１ 迫使你们崇拜）的一切话，他们郑重其事地向你们宣传关于他们虚构的神迹的一切话，他们如此热心和如此肯定地向你们描绘关于天国的奖赏和地狱的可怕的痛苦的一切话——所有这一切实质上不是别的，而是妄想、谬误、欺骗、虚构和瞒哄. 这一切起初是由狡猾而巧妙的权术捏造出来，继而是由骗子手、无赖汉加以复述，后来是由人民中间一些愚昧无知的人盲目地加以相信，最后是由国王和有势力的人用权力加以支持. 国王和有势力的人纵容欺骗、谬误、迷信及无赖行为，用自己的法律来加强它们，以期用这种手段箝制群众，强迫群众受自己支配.亲爱的朋友们！统治者从过去到现在都是这样对待人民的. 他们利用上帝的威势吓唬你们，他们既不崇拜、也不信奉这个虚构的上帝，而是肆无忌惮地滥用上帝的名义和威信，迫使你们尊敬和害怕他们自己. 他们就是这样滥用笃信宗教的名义、滥用宗教的虚假名义，把他们所设想的一切灌输给懦弱无知之人. 最后，他们也就是这样用各种令人可恨的欺骗和不公正的宗教神秘剧来哄骗所有的世人，虽然那些［民政当局及教会当局］本来只应当把自己的力量用在建立和平、正义和真理的普遍统治上；因为这种统治能够使全世界各族人民都幸福和满意.我说过，他们处处撒下不公道的罗网. 这一切巧妙的权术的秘密动机，以及一切信教的教规和仪式实际上不是别的，而是一些欺骗和不公正的宗教神秘剧. 这时我注意到所有遭到不幸的穷人们，看来他们受了这些神秘剧的欺骗，以致成 ２１遗 书 为这个强权世界的玩物和不幸的牺牲品. 可是对于统治者及其帮凶来说，对于支配世人良心和保证世人有好差使的神甫来说，这乃是黄金窟，乃是只要一挥魔杖就会给他们带来一切财富的丰饶角①. 这就使得这些老爷们能够过着逍遥自在的养尊处优的生活；而处在宗教恶梦与迷信之罗网中的穷人们，虽然痛苦挣扎，到头来还是驯顺地接受了这个强权世界的桎梏. 他们耐心地忍受自己的苦难，用对不理睬他们的上帝和圣徒作徒劳无益的祈祷来安慰自己；他们醉心于空洞无谓的宗教仪式，在完成虚伪的、迷信的坦白罪过之后，履行着责成他们履行的一切忏悔仪式. 他们日日夜夜不停地工作着，流尽血汗，最后取得极其可怜的一点生活资料，但是却保证了那些造成一切不幸的罪魁祸首过快乐而舒服的生活.唉，亲爱的朋友们！如果你们知道那些在宗教的幌子下用来愚弄你们的神话是毫无意义而且是荒谬绝伦的，如果你们知道那些人在管理你们的借口下，是如何不公正地和令人痛恨地滥用支配你们的职权，那么，毫无疑义，你们就只有蔑视强迫你们尊敬的一切，痛恨所有剥削你们、残暴地统治你们、虐待你们的人. 说到这里，我记起一个人所提出的愿望. 这个人虽不以有教养和有学问著称，但也并未丧失冷静地判断我在这里加以斥责的那些令人可恨的滥用职权的行为和仪式的理智. 就他表达意见的方式来看，他显然是很有远见的，并且看透了我对你们说过的那些不公道的秘奥，因为 ①关于丰饶角的神话故事见本书第１３章. ——译者 二 著者对于世界宗教的思想和感觉３１ 他很知道不公道的主谋者和鼓吹者是谁. 他说出了这一个愿望：“拿神甫的肠子做成绞索，用这种绞索把世界上一切强暴者和高贵的老爷们吊起来，绞死他们！” 这个意见不能不留下若干粗浅但强烈的印象，并且谁也不能直截了当地否认它.话虽然很简短，但很有说服力，因为用短短的几句话，就说出了这一类人所应得到的一切. 至于我，亲爱的朋友们！如果非要我对这点表示自己的愿望（我决不会忘记表达这个愿望，如果它能起它的作用的话） ，那我就希望有赫尔库勒的肌肉和他的力量，用它来扫清世间一切邪恶和不公道，并希望有机会消灭这一切引起世人这样多苦难的、由谬见和不公所造成的巨大的的祸患！亲爱的朋友们！别以为我在这里的动机是出于什么私人的报仇雪恨的感情，是出于什么个人的利害关系. 不是的，朋友们，我写出这点和讲出这点绝对不是受感情冲动的影响，激情并不能引起我的这些心情；驱使我这样做的动机只是追求正义和真理，因为我看到正义和真理是这样令人愤慨地被蹂躏了；驱使我这样做的动机，只是对恶习败行和不公道的厌恶心理，因为它们是这样无理地统治着大地！对于那些成为祸首和处处剥削别人的人，是无论怎样仇恨、无论怎样厌恶也不为过的. 一些江湖术士在伪装慈悲的幌子下好象是供给公众治病的药物，而实际上则是欺人民的老实无知，以高价向人民出售有危害性的软膏和药剂. 其实对于这种人，难道我们没有充分的权利痛斥他们并把他们驱逐出省市境外吗？自然，我们是有充分权力把他们作为卑鄙的骗子手加以痛斥和驱逐出境的. 再举一个例子：对那些拦 ４１遗 书 路抢劫和残杀一切不幸落到他们手里的旅客的江洋大盗，难道我们不能公开斥责他们并严厉处分他们吗？自然，应当严厉惩办他们，他们是应当受人仇恨和咒骂的. 容许他们继续残暴不仁而不受惩罚，那是很不好的. 但是，亲爱的朋友们！ 我们还有比这个多得多的理由来斥责、仇恨和咒骂一切迷信和不法行为的佣仆们，象我在这儿所做的那样. 因为这些佣仆用这样的残暴方式统治着我们：他们一些人统治着我们的良心，另一些人支配着我们的肉体和财产. 况且支配我们良心的宗教的佣仆乃是最无耻的欺骗人民的骗子手，而世上那些支配我们肉体及财产的国王及其他的强暴者乃是世间现有强盗和凶手中的最大的强盗和凶手.耶稣基督说过：“凡在我以先来的，都是贼，都是强盗.” （《约翰福音》［３］，第１０章，第８节） 亲爱的朋友们！你们也许会说我有点自相矛盾，因为我的身分和职务与那些被我称之为最无耻的、欺骗人民的骗子手是相同的. 真的，我的确反对自己的职务，但无论怎样我不曾违背过自己的信念和良心；我从不轻信，更不肯迷信；我从来没有蠢到认为宗教的神秘和狂妄有任何意义；我从未感觉到我有入教的爱好，甚至有怀着尊敬和赞许的心情来谈论宗教的爱好. 恰恰相反，只要有可能按照我自己的信念和见解来说话，我总喜欢公开地表示自己蔑视它们的态度. 在我年青的时代，人们劝我接受圣职. 我的父母很愿意看到我有这个身分. 他们认为这个身分比一般人的境遇要安静些、太平些、受人尊重些. 为了不使父母难过，我担任了这个职务. 二 著者对于世界宗教的思想和感觉５１ 但是我可以不昧良心地说：物质利益上的理由，决不能使我爱好这个滋生着谬误和欺骗的职务. 我从来没有沽染过象我的大多数同行那样的作风，他们是一群贪心的家伙，总想利用自己的荒谬职务来骗取别人很多的钱财. 我对于某些无耻的神甫更加厌恶. 他们一方面只想靠丰裕的进款过自己的享乐的生活，另一方面却在自己同业中间嘲笑自己宗教的圣礼和仪式，此外，他们还愚弄那些相信这些神话并诚心诚意地把自己仅有的一点东西都拿来献给神甫，好让他们能过快乐而舒适的生活的信徒们.可以举出两个罗马教皇来作例证：一个教皇曾讥笑自己的职务（朱里三世） ［４］，另一个教皇则得意忘形地对自己的好友表示：“你们看！ 靠耶稣基督的神话，我们发了一笔多么大的财呀！“ （卜尼法八世） ［５］我提起这点并不是斥责他们嘲笑了宗教的无稽和伪善，其实宗教的无稽和伪善实在是应该讥笑和蔑视的，那些看不出他们的荒谬无稽的人，才是幼稚和无知识的人. 我所斥责的是这帮老爷们剥削无知群众的贪得无厌的欲望；我更斥责他们嘲弄无知之人的天真纯朴的那种令人可恨的做法，因为使无知之人陷入迷误的恰恰是他们自己. 既然他们的虚伪的圣职和他们的进款使他们有可能依靠人民过很快乐的生活，那就希望他们对人民的不幸至少要表示一点同情，而不要再加重人民的负担，不要每次都利用人民仿佛更加敬畏神灵的心理又发明出新的迷信，象他们中间另一些人所做的那样；那就希望他们不要嘲笑人民的天真纯朴，要知道，由于人民令人赞叹地笃信宗教，才使他们获得这样多的好处，人民为了他们已把自己弄得精 ６１遗 书 疲力竭.我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们那样地对待自己的恩人，即辛辛苦苦地劳动着，以便使神甫们能够依靠这种劳动过十分富裕生活的人民采取骇人听闻的忘恩负义的行为，可耻的背信弃义的行为.亲爱的朋友们！我不以为我曾经在什么时候给了你们一个根据，使你们把我在这里加以指斥的那些恶劣情感及见解反加在我自己身上. 恰恰相反，你们可以屡次看到我怀抱的情感完全是另外一种情感，我对于你们的苦难是十分敏感的.你们也可以看到，我不重视教堂做礼拜的酬金，常常做礼拜而不要别人的酬金，虽然本来可以要求酬金的. 我从不追求优厚的进款，从不参加宴会或接受礼物. 如果我能顺从自己的心愿，那我宁愿施与，而不想收受. 在我的施与物中我总愿意让贫人所得多于富人.我遵循基督的教训：“施与比收受更为有福.” ①我也听从蒙台涅先生［６］对自己儿子所作的劝告：两眼要看把手伸给你的人，而不要去看转过身去把背向着你的人.②我愿意仿效善良的约伯，他认为自己幸福的时刻是“作瞎子的眼，瘸子的腿，作穷人的父亲.” ③我愿意象他那样“打破不义之人的牙床，从他的牙齿中夺出他所抢去的东西.” ④智慧的曼特［９］对特列马科斯说，“唯有伟大的良心，才 ①《使徒行传》［７］，第２０章，第３５节.②《蒙台涅论文集》，第３卷，第１３章.③《约伯［８］记》，第２９章，第１５节.④同上，第２９章，第１７节. 二 著者对于世界宗教的思想和感觉７１ 会追求博爱者的荣誉.“ ① 至于谈到你们的宗教的虚伪性及虚构的神秘性，以及它的别的一些貌似虔诚而其实是妄诞的、迷信的敕令和仪式，那你们知道并且无论在什么场合下都容易看到，我一点也不喜欢那种伪善的行为，一点也不想向你们灌输这种行为. 不过为了执行我所担任的你们教区的神甫这个职务，我不得不向你们传教，但我也只是偶尔和你们谈到它. 这时我知道自己处境可悲，我必须做完全违反自己本意的事，说完全违反本心的话；要使你们陷入极其愚蠢的谬误和荒诞不经的迷信中，而这些又是我内心加以痛恨、痛责和咒骂的. 但是我肯定地告诉你们：我做这些事情总是非常勉强的，并且是带着极端厌恶的心理的. 我内心痛恨自己这种荒谬的职务，特别痛恨我被迫去做的那种迷信的、偶象崇拜式的弥撒和荒谬而可笑的圣餐. 当我不得不这样做的时候，特别是当我不得不比平常更小心翼翼地、更隆重地去执行这些职务的时候，我内心千百遍地在咒骂它们. 当我看到你们带着昂扬的宗教热情朝教堂走去，为的是去参加荒唐的礼拜仪式，为的是特别虔诚地去听那些冒充是上帝亲自说的话，这时候我觉得我更加令人可恨地滥用了你们的宗教信仰，因而我更应该受到谴责.这同样加强了我厌恶这些无谓仪式的心理，以致我有成千成百回几乎就要当众不顾情面地表示自己的愤怒，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隐藏不住这种愤慨. 虽然如此，我仍然千方 ①《特列马科斯文集》，第２卷，第８４页. ８１遗 书 百计地克制自己，我力图忍耐到自己死亡来到的那一天. 我不愿意生时受到神甫们的怨恨和暴君的残酷惩罚，在他们看来，对于我这样的大胆妄为用任何严厉的惩罚都不为过的.亲爱的朋友们！我希望死得和活得一样平静，因为我从来不给你们有个理由来盼望我会遇到祸事，或取笑我的不幸，所以我如果因此而遭受迫害和排挤，我以为这决不会使你们称心如意的，——这就是我决计保持缄默的原因.由于有这样的一些想法，所以使我现在保持缄默. 但我极力设法使你们至少在我死后可以知道我的见解. 为此，我现在提笔来写，希望尽我的力量打开你们的眼睛，让你们看清楚用来教育你们的那些迷误和述信，据说这些迷误和迷信是你们自幼就养成的. 世上穷人们受各种迷信及偶象崇拜欺骗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富人和强者掠夺和压迫穷人的时间也已经够长了. 该是打开穷人的眼界，向他们说明全部真理的时候了. 如果，正象人们所说的那样，从前为了使人类的粗野性格变得温和，为了更容易箝制人民，所以把宗教的谎言和迷信灌输给人民是必要的；那么，现在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药剂的危害性已变得大于疾病本身了，所以揭发这一切谎言就更加必要. 这就是一切智慧之士的任务. 最有智慧最有教养的人们，对这个任务应该深思熟虑，应该对这个重大事业全力以赴，到处把人民从迷误之下解放出来，唤醒人民仇视和蔑视世上豪强的暴力，唤醒人民摆脱暴君所强加的不堪忍受的枷锁. 他们（聪明而有教养的人）也应该说服大家相信下面两个重要真理：为了使那些有益社会，而人们又愿 二 著者对于世界宗教的思想和感觉９１ 意为它献出主要力量的部门达到完善地步，人们只应当听从理智的声音. 为了建立良好的信条，人们必须仅只遵循人类的理智和智慧的法则，即正直、诚实和自然的正义的法则，而不要空谈骗子手的神话，不要空谈信徒们的偶象崇拜经验.因为这样的做法，比起他们迷信的宗教中的一切虚伪规则和荒唐的仪式来，要给所有的人们肉体上和精神上带来多过千百倍的幸福、快乐和安宁.但是谁也不想在人民中间担任这种启蒙工作，更正确地说，是不敢从事这种工作，而要是有人竟敢这样做的话，那么他的书和信就不可能普遍流传，这些书信被某些人故意隐瞒起来，和人民隔离开来，让谁也看不到它们；因为那些人是害怕这些书信向人民泄露自己是如何欺骗人民和使人民陷入迷误的. 可是在相反一方面，人民却能尽量看到不学无术者、伪君子和骗子手的书和信，这些人在自己虔信宗教的借口下，维持并扩大欺骗、迷信及谬见. 我重复说一遍，那些按智慧和教养来说最适宜于担任启发及解放人民这个伟大、崇高和可敬的任务的人，在自己的作品中只是纵容和增加谬见，只是加重迷信的压力，而不驳斥它们，也不让这些谬见成为大家嘲笑的对象. 他们奉承世上的强者，并且不知羞耻地歌颂他们，而不敢公开地斥责他们的罪行，也不敢大胆地向他们说真话. 他们这些可耻的行为完全受着卑鄙的阿谀逢迎的考虑和私人利益的驱使. 他们力图骗取同情并使私人事业和亲友及同谋者的事业一帆风顺. 亲爱的朋友们！因此我在这里尽我所有的微薄的才能，试图向你们直截了当地说明 ０２遗 书 全部真象，让你们亲眼看清楚：你们被迫把它们当作合理的、超人的东西加以崇拜的那一切圣礼都是荒谬和虚伪的. 你们的神甫、传教士和学者用虚构的永世之苦的恐吓来强迫你们接受的一切虚伪的真理，也都是荒谬和虚伪的. 我现在力图说穿它们的荒谬性及虚伪性. 让那些神甫、说教者、神学家以及一切欺瞒诈骗行为的庇护者，在我死后尽量去暴跳如雷吧！让他们把我叫做不信神者、叛教者、渎神者或无神论者吧！让他们爱怎样咒骂我就怎样咒骂我吧！——这些是丝毫也不会使我感到震动和不安的. 让他们对我的肉体爱怎样处理就怎样处理：他们可以把它碎成万段，可以加上什么调味汁把它煎、炒、炖、煮，然后吃到肚子里去——这对我反正是不关痛痒的. 我将完全站在他们的射程之外，什么东西也不能吓住我. 我能够预料到的只是在我死后，我的亲友们可能会因为听到侮辱我的话和看到粗暴地嘲弄我的行为而伤心. 我很愿意使他们免除这种受伤；可是不管这种愿望怎样有力地激动着我，我也不能使自己不去热爱真理、正义和集体的福利，也不能不使自己去痛恨宗教的迷误和捏造，不能不去痛恨世上强者的无法无天及骄傲自大，不能不去痛恨他们的争权夺利和暴虐无道；——这种爱和恨使我战胜私人顾虑，而不管这种顾虑多么强烈！亲爱的朋友们！而且我不以为我的思想应该使我变成这样可恨的人，应当给我树立象可能设想的那样多的敌人. 我甚至以怀着下述希望而自慰：不论我的这本书形式上如何不整齐（它起草得很匆促，写得也很匆忙） ，内容如何不完备，如果它不只是对你们有好处，如 三 一切宗教都只是迷误、错觉和欺骗１２ 果它一定会出版问世，如果人们研究了我的思想，和我的思想所依据的一切原理，那么也许我将获得的拥护者（至少在有智慧和正直的人们中） ，其数目一定不会少于指责者（在其他人们中） ，并且我现在就可以说，在那里由于自己的地位，或由于法官、官吏等等职务，或由于其他各种个人的考虑而不得不在别人面前大声指责我的人们中间，将有许多人内心里站到我这一方面来. 三 一切宗教都只是迷误、错觉和欺骗 总之，我的朋友们！你们知道，任何宗教仪式、任何敬神行为都是迷误、舞弊、错觉、欺骗和奸诈行为. 所有利用上帝和诸神名义以及利用他们的声威发布的规则和命令都不外是人捏造出来的东西，这正和为庆祝诸神而举行的盛大祝典、祭典及其他宗教性及宗教祭祀性的活动都是人捏造出来的一样. 我已说过：所有这一切先是由奸猾狡诈的阴谋家虚构出来，继而由伪预言家、骗子手和江湖术士予以渲染和扩大，而后是由无知无识之人盲目加以信奉，最后是由国王和世上强暴者用法律来加以维持和巩固. 他们这班人利用这些捏造出来的东西，就容易迫使人民就范，就容易为所欲为；因为象蒙台涅所说的①，所有这些捏造出来的东西实质上都不 ①《蒙台涅论文集》，第２卷，第６章，第５４３页. ２２遗 书 外是拴住牛鼻的绳子，其作用只不过是限制愚者和无知者的智慧而已.你不能把这种捏造出来的东西拿去箝制智慧之士，而他们也不会受它箝制的. 只有愚者和无知者才可能相信这种胡说并让它这样来愚弄自己. 我在这里谈世界宗教的荒谬性和虚伪性是笼统地说的. 我指的不但是多神教和其他各种宗教——那些宗教你们也承认是虚伪的；同样也指的是你们所信仰的称之为天主教、使徒教和罗马教的基督教.实际上，基督教的荒谬和虚伪程度并不下于任何其他的宗教. 大概再没有其他宗教象基督教一样，在它自己的基本原理和主要论点中是这样的荒谬积虚伪，这样的违反自然和违背理智. 我对你们说起这一点，为的是使你们不至于陷入它的慷慨诺言的圈套中. 要知道宗教许给你们的天国及其永恒的幸福，其实只存在想象中. 你们也不应当被这种宗教所告诉你们的关于地狱可怕的痛苦的无谓的恐惧所吓倒，其实这种地狱并不存在. 我对你们说明白这些，为的是让你们的理智清明、心情平静地摆脱这些恐惧. 一切讲说天堂美妙和地狱可怕的话都是虚无飘渺的神话. 我们死后固然不可能期望得到好的东西，但也不必耽心不好的东西. 因此，你们应该明智地利用时间，好好地生活，如有可能，要适度地、平静地、快乐地享受生活中的福利和自己的劳动果实：这就是你们所能做到的最好的事情. 因为死就是生命的终止，同时也就是人们对祸福的各种认识和各种感觉的极限.可是，因为我得出这些见解并非由于自己故意标新立异，象一般人可能设想的那样，所以我并不请求，甚至也不希望 四 宗教空幻和虚伪的第一个论据：它只是人们捏造的东西３２ 你们之中有谁，或其他人之中有谁在如此重要的事情上轻信我的话. 我倒是希望让你们有机会根据明白易解的理由及论证来相信上面我所说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而且我是如此明白地如此确凿可信地把我的见解介绍给你们，这样明白和确凿的程度只有在各个知识部门中才可能存在的. 我极力把它们弄得如此清楚明白，好叫你们只要稍有一点理解力就容易懂得下面的论点：你们被谬见迷住了，在宗教领域内任何胡言乱语都在愚弄你们，那种强加在你们头上的似是而非的宗教信仰，不配博得你们的信仰，甚至一般人的信仰. 现在，我先来谈一谈我的许多理由和论证中的头一个理由和论据. 四 宗教空幻和虚伪的第一个论据：它只是人们捏造的东西 显而易见，把纯粹是人为的教条、信条冒充是不可思议的、神圣的教条、信条，这就是舞弊、谬见、幻想、欺瞒和诈骗的行为. 而实际上毫无疑义，世界上现有的宗教，正如我前面已讲过的，都纯粹是人们捏造出来的东西.无疑地，那些首先捏造出它们的人其所以利用神的名义和权威，只是为了使一些合乎他们愿望的教条及信条较易为人们接受. 下面二者必居其一：或者是必须承认我这里所说的是对的，至少就大多数宗教来说是如此的；或者是必须承认大多数宗教真 ４２遗 书 正是神所创造的. 但后一点不可能，因为所有各个不同的宗教是彼此矛盾的，它们之间是互相攻讦的. 显然，既然它们的原理原则互相矛盾，那么它们就不可能同时都是真实的，并且似乎也不可能起源于同一个神.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们罗马天主教教徒们认为不能不承认充其量只能有一个真正的宗教. 而据他们断言，这个唯一真正的宗教就是他所信奉的宗教.因此，他们认为自己的教义和自己的信仰的基本原则，就是承认只存在一个主（基督） 、一个信仰、一种洗礼、一个上帝、一个教会，而这一个教会就正是他们使徒的罗马天主教会. 他们断言，在这个教会之外就不能得救. 我由此清楚地得出如下结论：毫无疑义，至少世界上大部分宗教，如我已说过的，都纯粹是人们捏造出来的，那些捏造宗教的人，其所以冒用神的名义及声威，只是为了更容易贯彻他们自己的法律及规则，同时迫使人民更加尊敬、崇拜和害怕自己. 他们需要靠这种阴谋诡计来统治人民，也希图靠这种阴谋诡计来欺骗人民.我们来听听一个思想健全的作家是怎样谈论这个课题的①. 他写道：“一看到人类被这样多互相矛盾、互相攻讦的宗教分化开来，一看到每个人都千方百计力图利用阴谋和暴力来传布自己的宗教，而自己的行为能遵循着自己所信仰的和热心崇奉的宗教的人却是这样的稀少（且不说一个也没有） ，我就觉得 ①《土耳其的间谍》［１２〕，第３卷，第７８封信，１７１５年版. 四 宗教空幻和虚伪的第一个论据：它只是人们捏造的东西５２ 所有各种不同的宗教仪式似乎都是一些政治阴谋家首先捏造出来的，而且每种宗教仪式都是使自己的做法去迎合它准备加以愚弄的人的爱好. 可是，当我从另一方面注意到在大多数人那种疯狂的热情和无限的顽强精神中，大概总有一种很自然的真挚的东西的时候，我就会产生和卡尔达诺［１０］一样的想法：宗教的多样性乃是由于各个显赫人物不同的权势所造成的…….同时各种宗教的真真假假的外表又是如此相同，以致一个人就是凭着理性也不能决定他到底站在这许多宗教中的哪一方面才好！“ 大家知道，罗马国王努玛. 彭庇里乌斯［１］就正是靠这种奸谋诡计来使本国人民的“严厉而粗野” 的性格变得温顺的.有一位作家讲过，这个国王利用和平的、虔信的宗教活动来逐步消灭人民的粗暴的性格和残忍心，并利用祝典、跳神、唱圣歌、列队游行等宗教仪式使人民受到宗教教育. 他亲自主持这些宗教仪式，并在尊敬神灵的幌子下迫使别人也参加这种仪式. 他教导人民向神贡献祭品，并为此举行他称之为神圣的特别宗教仪式. 他派出祭司来赞美神灵和礼拜神灵，他向祭司们宣称他的一切行为和命令都秉承神意，他的行为和命令是由管山林水泽的女神或埃格里雅女神启示他的.同样，大家也确实知道，自封为西班牙军队首领的赛尔托里乌斯［１３］ 为了完全掌握这支部队，也曾采用同样的诡计. 他身边经常饲养着一头白鹿，他叫士兵们相信这头白鹿是在他和神灵之间传达消息的使者，他所通过的一切决定都是以神意为根据的. 这样，他就轻易地达到了掌握部队的目的. 巴克特里国 ６２遗 书 王琐罗亚斯德［１４］也正是这样地对待自己的人民的. 他叫人民相信他颁布的法律都来自善神奥尔穆兹德. 埃及王特利斯麦吉斯特［１５］也利用莫考莱神①的名义和声威来向人民发号施令. 斯台基人②的首领查莫尔克西斯利用女灶神维斯特［１６］的名义向自己的人民颁布法律. 康地王米诺斯［１７］假借丘比特神［１８］的名义颁布法律.哈尔基达的立法者哈朗特［１９］利用萨图恩神的名义颁布自己的法律. 拉栖第梦人③的立法者李库尔赫［２０］以阿波罗神［２１］的名义颁布法律.雅典的立法者德拉科和梭伦［２］用才艺女神米涅娃④等的名义颁布法律，因为在当时没有一个不信神的人. 犹太人的立法者摩西也是代表什么上帝颁布诫令的，据他说那个上帝曾出现在没有烧尽的树丛中.马利亚的儿子耶稣基督是基督教派及我们信奉的这个宗教的首领，他也叫自己左右的人、即门徒们确信：他不是自己随意降生的，而是上帝即他的父亲派遣他来的.“我本是出于上帝，也是从上帝而来，因为我并不是由着自己来的，而是上帝派遣我来的.” （《约翰福音》第８章第４２节.）他还叫门徒们确信他所说的和所做的都是他父亲所嘱咐他的.“总之，我所说的话，正是我父亲对我说的话.” （《约翰福音》第１２章第５０节.） “父怎样吩咐我，我就怎样做.” （《约翰福音》第１４章第３１节.）绰号叫做马赫的西门长期蒙蔽、欺骗撒马 ①商业之神. ——译者②黑海北岸的古代游牧民族. ——译者③拉栖第梦即斯巴达，古代希腊的奴隶占有制贵族国家. ——译者④罗马女神，手艺和艺术、学校教师和医生的保护神. ——译者 四 宗教空幻和虚伪的第一个论据：它只是人们捏造的东西７２ 利亚的居民们，用自己的花言巧语、狡计和邪术使居民相信他比谁都伟大. 所有听从他的人都异口同声地称他为上帝的大能者：“这人就是那称为上帝的大能者.” （《使徒行传》第８章第８至第１０节.）他的门徒麦南德则自称为上天派他来拯救世人的救世主.最后，为了不再重述其他许多例子起见，我只谈谈穆罕默德①. 这个声名显赫的假先知也是利用巧妙的骗局和诈骗手段在整个东方建立他的宗教及教规的. 他教导自己的信徒说，他的宗教是上天通过大天使加夫里尔等的帮助所赐予的.所有这些例子以及其他许多可以引证的例子，十分清楚地证明：世间现有的和过去曾有过的各种宗教其实都只是人捏造出来的. 它们完全是谬见、欺骗、错觉和欺诈的行为. 这就引起思想健全的蒙台涅②作出以下的判断，他说：“所有的立法者都采取这种手段——要管理人民就非得在礼节仪式中含有一些虚构及捏造的成分不可，它们的作用在于使人民俯首听命. 因此，宗教的起源大部分和神话及超自然的神迹有关；言行谨慎的人是根据这同一原因赞同宗教的.” ①穆罕默德（约５７０—６３２年） ，阿拉伯人，生于麦加城，伊斯兰教的创始人. 据伊斯兰教的说法，他是一个先知、“上帝的使者”。——译者②《蒙台涅论文集》，第２卷，第１６章，第６０１页. ８２遗 书 五 政治家为什么要利用宗教的谬误和欺骗 根据这一点，大红衣主教黎塞留［２３］从自己的政治经验中看出国王决不会在任何方面表现出象为自己的要求寻找冠冕堂皇的口实那样的热心. 他说，因为利用宗教能使人们心灵上产生最强烈的印象，所以他们认为倘若利用宗教能掩饰自己的阴谋，那就是极大的成功. 黎塞留说，他们常常靠着这个幌于来掩饰自己最丑恶的野心（他也可以补充说：他们是常常靠着这个幌子来掩饰自己最令人愤慨的行为的）。 黎塞留在谈到努玛. 彭庇里乌斯如何对付罗马人时指出，为了迫使罗马人民接受他自己的法律，这个国王除了向人民宣告，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照向他传达上帝意旨的埃格利雅女神的意见行事的，此外，他就想不出别的更好的办法来.《罗马史》［２４］ 载称，有一个城市的一些首领们，使尽一切阴谋诡计想一开始时就阻止人民担任国家职务，但是都不成功. 最后他们采用一个宗教性的借口. 他们叫人民相信，关于这件事情他们已征求了神的意见，得到神的答复是：允许平民担任共和国尊贵职务，就意味着玷辱共和国的荣誉. 这些首领们就根据这个理由顽固地要求人民放弃自己的请求，并且假惺惺地说他们这样做是顺应神意，而不是为了私人利益. 为什么有经 五 政治家为什么要利用宗教的谬误和欺骗９２ 验的政治家要这样对待人民呢？其原因，用他们的话，例如用最高祭司斯采沃拉［２５］和当时著名学者瓦罗［２６］的话来回答，就是：人民不应当知道许多真事，而应当相信许多假事①. 蒙台涅②指出，号称超人的柏拉图［２７］在《理想国》一书中谈到这个问题时，竟公然认为，为了人们的福利常常有欺骗人们的必要. 当然，最初搞信神信教骗术的人，大概至少还残留有若干羞愧和谦逊之心，或者还不善于把自己的野心发展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因为他们究竟只把自己当作神意的守护者和解说者，而不敢把更广泛的特权据为己有. 不过后来有许多人在发展野心方面走得更远得多；他们已不以这个肯定说法、即不从神亲自派遣和遵照神灵启示而行事的说法为满足.他们竟达到狂妄无耻的地步：要求人们把他们本身视为神灵，要求把他们当作神灵来崇拜.有一些罗马皇帝就常常是这样做的. 在《罗马史》中可以随便看到：赫里奥加巴尔［２８］是所有皇帝中最荒淫无度、最可憎可恶的皇帝，还在生时就胆敢宣称自己是神灵，当他祀神的时候，就命令自己的臣仆在神灵的名单中，加入赫里奥加巴尔的名字，把他作为罗马人在此以前从未知道的一个新神. 皇帝多米齐安［２９］也兴起一个同样狂妄的野心，他要求元老院为他建立一个纯金的雕象，他还发布正式命令，指示要在一切文告及命令中称他为神君. 皇帝卡利古拉［３０］也是曾经 ①《蒙台涅论文集》，第５０３页.②《蒙台涅论文集》，第５０３页. ０３遗 书 出现过的暴君之中最坏的和最可恨的一个，他也希望给他以神的荣誉. 他命令把自己的雕象放在丘比特的雕象前. 他命令砍掉某些雕象的头，换上卡利古拉的头. 他甚至把自己的雕象搬到耶路撒冷的庙堂里去. 皇帝高摩达［３１］要求人们把他叫做赫尔克斯，即最高之神丘比特的儿子.他摹仿赫尔克斯，身上常常披着一张狮皮，手持狼牙棒，日日夜夜在路上走来走去，有时候还动手杀害过路的行人.可是，不仅帝王之类，而且有时候就是地位不很高的人，甚至出身低微、家产并不富裕的人，也显出这种狂妄无耻的野心. 他们自己冒充神灵，要求享受神灵的尊荣. 据说有一个利比亚人名叫普萨丰，他是一个出身低微、不出名的人，可是他妄想被人视为神明，竟采取如下的阴谋诡计：他设法从各国弄到一些鸟儿，花了不少工夫训练鸟儿会说两句话：“普萨丰是大神，普萨丰是大神.”然后他把鸟儿释放，让鸟儿飞到各省及邻近地方去.各地居民听到鸟见在树枝上叫着：“普萨丰是大神，普萨丰是大神” ，并不疑心这是骗局，于是开始崇拜这个新神，给新神供献祭品. 后来，等到骗局拆穿，人们才不再崇敬这个神.还听说有一个名叫安农的迦太基人，也为了同一个目的，采取了同样的诡计. 可是他没有获得普萨丰那样的成功. 因为当他把训练得会说“安农是大神”这句话的鸟儿一放出去之后，鸟儿就把这句话忘记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杜. 彼朗［３２］大主教谈起过两个神学博士的故事，其中一个认为自己是宇宙之父，另一个则自称为宇宙之父的儿子.类似这样狂妄无耻的人，还可以举出许多许多.看 六 古人惯于把帝王和显贵人物奉为神的儿子. １３ 起来，信奉神灵首先是从爱慕虚荣而且狂妄无耻的人冒充神灵所产生的，它和《智慧之书》①中关于偶象崇拜遍布大地的说法相符合. 六 古人惯于把帝王和显贵人物奉为神的儿子. 显贵人物的自高自大，一些人阿谀逢迎，另一些人愚昧无知，产生这种弊端并使舞弊合法化 如果找得到野心勃勃、胆大妄为、敢于冒充神灵的人，那么无疑的一定能找得到更多的糊涂到承认这种神灵的人. 他们这样做的动机或是由于阿谀逢迎，或是由于胆小怕事，或是出于政治上的顾虑，因为通常只有阿谀逢迎，只有政治上的顾虑，只有卑贱的行为，才会使一个人堕落到如此奴颜婢膝的地步.谄媚之人使大亚历山大［３４］确信，他出身于神灵，而且是最高之神丘比特的儿子. 当第一个罗马国王罗慕路斯［３５］ 失踪之后（顺便说一说，由于他曾激起人民强烈的仇恨，有人认为他是被元老们杀死并把他的尸体撕成碎块的） ，罗马人说他已经升天成为神的儿子，取名克维林，同时把一个名叫普罗库尔的人的谰言拿来作为这种说法的根据. 那个人说他 ①《智慧之书》［３］，第１４章. ２３遗 书 曾看见罗慕路斯周身神光缭绕，金碧辉煌. 同样，元老院把皇帝克劳狄乌斯二世［３６］捧作是神的儿子，并把他的金象放在丘比特神象之后.① 马尔库斯. 奥略里乌斯［３７］是历朝皇帝中比较好的一个皇帝，但他也要求把自己的共同统治者柳齐. 安托尼. 维路称为神的儿子. 尽管他的妻子华斯婷多么淫荡，他还是为她立了庙. 当元老院议决以神的荣誉奖给他本人的时候，他对此表示感激. 皇帝图拉真［３８］是一个善良的优秀的统治者，死后被元老院捧入神灵之列. 皇帝亚历山大. 谢维路斯［３９］的祖先梅札死后也被奉为神灵. 虔诚的安托尼努斯［４０］在罗马皇帝中是一个最公正、性情最温和的皇帝. 他死后赢得了全体居民的眼泪. 元老院议决给他以神的荣誉，据《罗马史》（第３卷第１４３页）的作家说，所有的人都认为他的统治是这样善良、诚笃、慈悲、清白而温和，世上没有第二个统治者象他这样无愧于这个荣誉. 皇帝阿德里亚努斯［４１］对于宠臣安提诺斯之死是这样地悲伤，以致下令建筑一个城市来纪念他. 他用自己宠臣的名字把这个城市命名为安提诺斯城，他象对待神灵一样，给死者设立祭坛和雕象，还叫所有希腊作家写文章颂扬他. 希腊人在阿谀奉承方面做得还要过火；他们把安提诺斯称为神灵的儿子，说他曾在庙堂中现身作过种种预言.此外，他们还大胆地断言，他的灵魂已化为星宿，当他死后，这个星宿立即出现在天空中. 这样赞扬皇帝阿德里亚努斯的 ①《罗马史》，第３卷. 七 他们确信人们死后可以变成神灵３３ 宠臣，十分符合他的心愿.他把这个星宿命名为安提诺斯星，他还对在他苦恼时给予这样毫无意义的安慰的人表示特别的好感.① 当克劳狄乌斯当政时代，罗马有一个绰号叫养鸟者西门的. 他用妖术和欺骗手段取得罗马人的信任，以致罗马人为他立象，象旁题铭为：“献给西门——圣洁的神.”蒙台涅说过：人们崇拜丘比特神，信仰他所完成的神迹，但人们为奥古斯都皇帝［４２］建立的庙堂，多过丘比特的庙堂.②有一回国王希律［４３］穿上朝服，庄严地升登宝座向自己的人民发表演说，人民是这样地为他的雄辩的口才和堂皇的仪表所迷惑，以致把他视为神灵，并且感叹地说道：这是神的声音，而不是人的语言.③最后，正如《罗马史》第３卷里所记述的一样，罗马的皇帝一般都惯于强使［元老院］给自己加上一个神的称号，他们甚至连他们中间最残暴最卑劣的皇帝也都是这样做的. 七 他们确信人们死后可以变成神灵 把具有罕见的美德、为祖国建立了巨大功勋或对祖国做 ①《罗马史》，第３卷，第１０８页.②《蒙台涅论文集》，第２卷，第１２章，第２９８页.③《使徒行传》，第１２章，第２１、２２节. ４３遗 书 了许多好事的人奉为神明或当作神的儿子，这是人民历来的习俗. 这就使得蒙台涅有根据完全正确地指出：人是极其愚蠢的，他不能创造壁虱，却能成打成打地创造神灵；不仅能成打地创造，而且能一下子成千上万地创造出它们来.同时，情况也表明，这些所谓神的威力已被人们扩展到多么大的程度！在这些由古人这样可笑地虚构出来的神灵之中，一些是老弱的，一些已婚，另一些未婚，一些年富力强①，一些医好了马，另一些治好了人；一些医好了瘟疫、疮痂、咳嗽，另一些治好了某种胆绞痛，另一些则治好另一种绞痛；一些强使人们种植葡萄，另一些强使人们种植大蒜；一些掌管淫乐，另一些掌管贸易；每一种手艺匠都有自己的神灵……. 在众神之中（从前神灵数目众多，至少达到三万六千尊） ，有些是这样不中用，以至于连生产一穗小麦也需要五千至六千尊神.每扇门有三尊神：一尊是门板神，一尊是门环神，另一尊是门框神. 小孩的摇篮边有四尊神：一个掌管孩子的襁褓，另一个掌管饮料，第三个掌管食物，第四个专司喂食. 人们用各种不同的方式来崇拜所有的神.蒙台涅说道：看来真可怜，人们就是用自己捏造出来的东西、用自己扮演的猴戏来愚弄自己. 正象一群小孩子用烟灰涂黑自己一个同伴的脸，然后让他出来吓唬大家一样.普利尼②［４４］说，人在任何场合下都不会表现得这样的荒 ①《蒙台涅论文集》，第４９８页.②《普利尼文集》，第２卷，第７章［梅叶是根据法文本引用的］。 七 他们确信人们死后可以变成神灵５３ 唐，如象企图在给神灵描画形象或脸型时所表现的那样. 他又说，相信有神已经是很不理智的行为，可是更不理智的则是依人们心目中的善恶，如纯洁、和睦、愿望、荣誉、慈善、信仰等等来虚构神灵. 他补充说，所有这些神灵，都是这样起源的：脆弱的、被苦工折磨得意志消沉的人们，由于眼前贫病交加，所以把自己所最需要的那些对象崇拜如神.因此，他继续说，众神根据各个地方对它们崇拜的特点而开始改变自己的称号. 在同一个地方出现无限多的神灵，其中甚至有地狱神、疾病神和各种传染病神. 这是由于害怕受到这些疾病的侵害而产生的. 普利尼说，由于这些迷信，于是在巴位廷山上出现了一所供人祭祀的瘧疾庙，也出现了一所折磨小孩子的奥尔波纳的庙.他继续说，在守护神和家神庙旁边，在埃斯克维林山上矗立着一所厄运神的庙. 所以我们发觉天上的神多过地上的人并不足为奇，因为人人都凭自己的幻想，尽量虚构神灵，因为人人都要选择几个神作为自己的保护者，他们把这些神取名为丘比特、萨图恩、马尔斯及其他等等. 这位作家还说，因为古代照例是把那些曾经对人们的生活作过某些改善的男女封之为神，借以感谢他们的恩德. 因此，所有这些男神女神的名称，如萨图恩、丘比特、马尔斯、莫考莱、阿波罗等，或约诺、狄爱娜、帕拉斯、米涅尔娃、赛丽斯［４５］等都受到罗马人的崇敬. 毫无疑义，所有这些优秀的神灵只是人们的轻信与愚昧无知所结的果实. 甚至还有些人被迷信迷惑到这种程度：他们赋予一些低等的肮脏的动物如犬、猫、羊、牛、蛇等以神的属性，他们还赋予一些无生物如火、 ６３遗 书 太阴、月亮、星星、石头和树木等以神的属性. 蒙台涅①认为在这一切荒唐的信仰中，对人盲目崇拜是最不合理和最可笑的. 他说，怎能象古代那样，把我们的人奉之如神呢？这是完全难以理解的事.他说，我宁愿追随那些崇拜蛇、犬、牛的人，因为对于这些动物的本性及本质，我们还懂得较少，因而我们比较有理由任意设想关于它们的一切，并把一些不同寻常的属性加在它们身上. 至于要从我们脆弱的生命中捏造出一些神灵来（而这种生命中一切不完善之处应当是我们大家知道得清清楚楚的） ，而把我们的愿望、忿怒、报仇心、婚姻、生育、亲属关系、爱情和妒忌，把我们的四肢和我们的骨骼，我们的疾病和我们的欢乐、死亡及埋葬说成是这些神灵所造成的，不仅要盲目地尊重信仰、道德、和睦、自由等等，而且要盲目地喜爱淫荡、诈骗、死亡、妒忌、年老、赤贫、恐惧、疾病、厄运以及我们的脆弱的生命中的其他不幸. ——所有这一切只在人们理智受到极端蒙蔽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发生.帖萨里有一个国王叫阿格西莱［４６］（又名大阿格西莱二世） ，当帖萨里人有一次到他那里告诉他，为了感谢他给予大家的恩惠，他们送他一个圣者的尊号并提升他为神的儿子的时候②，他快活地嘲笑这种做法. 他对他们说：难道你们人民有权力使自己的意中人成为神灵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 ①《蒙台涅论文集》，第４８４页.②《蒙台涅论文集》，第４４９８页. 八 偶象崇拜的起源７３ 拿你们中间的一个人示范给我看看，当我看到他那时如何成功以后，我就对你们的建议表示大大的感激.①埃及人在绞死的威胁之下，被禁止谈到他们的神塞拉皮斯②和伊西达③从前是人，可是大家都知道他们以前本来是人. 这些神灵被描绘成把一个指头放在咀上的样子，按照瓦罗的意见，这意味着暗中禁止祭司们谈到诸神必死的原因，为了不把对他们的崇拜化为乌有，禁止是必然的.④ 八 偶象崇拜的起源 据说，首先捏造出虚构的神灵的，是一个名叫尼恩的人，他是亚述第一个国王贝尔的儿子，时间大概在伊沙克诞生以前，或者照犹太历是在创世后２１０１年. 据说，尼恩在他父亲死后，给他设了一个偶象，之后，这个偶象很快就取名为丘比特，并要求大家把这个偶象奉为神灵. 据说，从此以后就产生了各种各样的偶象崇拜，它们后来传遍了全球. 以后雅典开国的国王开克罗普斯［４７］开始供奉这个丘比特，命令全国各地给他贡献祭品，从而为所有其他偶象崇拜在雅典的传播 ①同上，第４８５页.②埃及在托勒玫王朝时代（公元前３０５—３０年）的主神. ——译者③古代埃及的丰收女神. ——译者④基督教徒们从不同的感情出发：他们认为谈论自己上帝基督的生与死，乃是自己的荣耀. ８３遗 书 奠定基础. 据马克罗比［４８］报道，在远古曾当过意大利国王的约奴斯首先在这儿兴建神庙并开始给他们贡献祭品. 因为他首先把神灵介绍给自己的人民，所以当他死后，人们就宣布他为神并把他当作神灵崇拜；在祭祀其他神灵时总是首先祭祀他. 关于这一切虚构的神灵的创造和起源的问题，那些被我们基督教徒看作神圣不可侵犯的作家们大致也抱同样的见解. 他们不仅认为神灵是人捏造的，而且认为这种捏造神灵的行为是世间一切灾祸的原因、发端和根源.《创世记》①上说，有一个名叫以挪士的人，他是塞特的儿子和世间第一人亚当的孙子，他头一个开始叫耶和华的名字.《智慧之书》上肯定地说，偶象崇拜和捏造神灵是世间一切祸害的根源、发端和结果.② 这些俨然象神圣不可侵犯的书籍，关于假神的祈祷、关于假神崇拜的起源就是这样叙述的.《智慧之书》的作者说过③，曾有过这么一个父亲，他因爱儿夭亡，非常抑郁，他为死者画了一张画，以便从画象中找到对他丧子的安慰. 起初他只把画象看作死去了的爱儿的遗容，可是因为痛爱儿子和痛爱儿子的遗容，他很快就被这种爱迷住了，以至于把从前只当作死者遗容看的画象，开始当作偶象来崇拜了. 他吩咐自己的仆人崇敬它，给它贡献祭品并奉它为神.④后来这个恶 ①《创世记》［４９］，第４章，第２６节.②《智慧之书》，第１４章，第２７节.③同上，第１４章，第１６节.④同上，第１４章，第２７节. 八 偶象崇拜的起源９３ 例几乎到处传播、到处有人仿效，它变成了习俗. 于是个人迷误很快就成为社会的迷误. 最后，由于国王和暴君用严刑峻法强迫自己的臣民崇敬这些被提升为神的人的偶象，并用种种法令把它确定下来，于是这种习俗获得了法律上的效力.同书还谈到①，这种偶象崇拜竟发展到这样地步：那些远离国王的臣民们自己也要定制国王的象，在不见国王的面的时候用他的肖象来安慰自己. 他们崇敬这尊象就如同在国王面前崇敬国王本人一样. 我们再读下去，其中说②：美术家和雕塑家的虚荣心和艺术，对于传布这种可恶的偶象崇拜的风气也起了不小的作用. 因为他们互相竞争，都尽力创造优美的作品，作品的美妙引起了弱者和愚者的喜悦和尊敬；由于人民纯朴的天性容易被利用到罪恶方面去，结果他们被这些作品的美妙所迷惑，开始设想象这一类的雕象也不能不代表神灵，并认为至今还是作为人来崇拜的某某人，也值得崇拜为神.因此，在这些被我们基督教徒视为神圣不可侵犯的书籍中写道：偶象崇拜对人类理性来说，这是一种奇耻大辱，它之所以存在于人世间，乃是由于创造偶象的技匠的个人利益，由于臣民们的卑躬屈节，以及帝王喜爱虚荣的结果. 一些不善于把自己的权力约束在公正限界以内的帝王，给这些用木、石、金、银做成的偶象命名，隆重地举行祝典和节宴，贡献血淋淋的祭品，残忍地让自己的子女受罪，而把自己这种愚昧叫做和 ①《智慧之书》，第１４章，第１７节.②同上，第１４章，第１８节. ０４遗 书 平，虽然这种愚昧带给他们的不幸还胜过残酷的战争.“这样的大不幸就叫做和平.” （《智慧之书》第１４章第２２节.）总而言之，——《智慧之书》中又说，——崇敬和供奉这些可憎的偶象，这是一切恶习和灾祸的原因、发端、发展和顶点.① 这一切证据显然证明不仅世间存在过的和现存的宗教都是人捏造出来的，而且人们所崇敬的一切神灵也都是人们虚构出来的和双手捏造出来的；同时也证明世间一切的灾祸都是由崇拜虚伪的神灵而起的.偶象崇拜是“一切祸害的原因、发端和结果”。 这个真理特别由下述的事实得到证明：无论那个神灵都不曾公开地在大庭广众面前露过面，并且无论那个神灵都不能亲自当众公开地制订出什么法律规章来.蒙台涅写道②：“关于天文年鉴的编纂工作已进行二千多年了，试看看天文史吧！无论哪一个神出现，无论哪一个神讲话，从来总是要通过人，或者甚至要通过几个特殊的人；并且总是秘密的、偷偷摸摸的. 正如同摩西的书（这是我们基督教徒所赞赏的书）所明白记载的那样：‘常常只是在夜间、在幻想中和在梦境中.’③请听听，他们借神之口说了些什么样的话吧！神说：如果你们之中有先知，我就出现在他的幻觉中，并将在梦境中和他谈话. 据说，神就是这样召唤撒母 ①同上，第１４章，第２７节.②《蒙台涅论文集》，第１２章，第５０１页.③《民数记》，第１２章，第６节. 八 偶象崇拜的起源１４ 耳并和他谈话的.①据说，倘若神相信我们基督教徒及其他信神者，而这些人能在某一首庄严的赞美诗中唱着下面出自《智慧之书》中的几句歌词：‘因为当寂静笼罩一切而午夜已临的时候，您的全能的声音从宝座上响起，荡漾在天空中’②，那么神也会以同样方式出现在其他的人们面前并和他们说话.“ 但是，如果真如人们所确信的那样，神真正是这样和人们谈话的，那末，为什么他在这个时候总是躲藏起来，而不肯公开露面，让人们可以看到他的尊严、威力、智慧和最高权力呢？如果神能说话，那么，当然他总希望人们都听得见他的话，退一百步说也应当如此. 如果他愿意向人们颁布法律、规则和敕令，那也无非是为了要人们遵守和遵行这些法规及命令，难道神为了这些事情，真的需要人的声音、需要人的中介作用，不经过人就办不了这一切吗？难道神不能够亲自向大家大声疾呼吗？难道神不经过什么中介人就不能亲自颁布法律并叫人们遵守它吗？ 要是他真的不能够，那么，这就已经清楚地证明他的懦弱无能；这就意味着他没有人帮助，就不能办好有关自身的事情. 如果他不愿意或者不肯惠临人间当众和人们交谈，这就意味着让人们有充足理由来怀疑他的言语的真实性. 因为信徒们所吹嘘的有关幻象及神在夜间现身的说法，无疑都是令人可疑的，含有过于虚妄的性质.说 ①《列王记》〔５０〕，《撒母耳记（上） 》，第３章，第１０节.②《智慧之书》，第１８章，第１４、１５节；供圣诞节礼拜日唱的. ２４遗 书 是为了大大地增加它们的可信程度，于是所谓大仁大智的神，竟采取这样可疑的方法向人们表达自己的意旨，这是绝不可靠，绝不可信的事. 这样的做法无异让人们不仅有理由来怀疑神所说的话的真实性，而且可以怀疑神本身是否存在. 这意味着让人们有理由设想神是不存在的.因为神果真存在，难道他竟会容忍骗子手滥用他的名义和威信去无法无天地诈骗人们吗？这是绝不可能的. 何况，只要几个普普通通的人一说自己曾在梦中看见过神，或者神曾私下里和他们谈过话，向他们宣示了某一种天机，并且用同样秘密的方式向他们发布了各种法规和命令，我再说一遍，只要个别的人这样说，并且再加上一些必要的虚构的奇迹，就足以使人们相信这些中介人，那末，显而易见，一切的骗子手也会用这种方法来达到自私自利的目的，他们可以同样武断地宣称，他们确实有过上述的幻觉，并且确实得到神的启示，神确实和他们谈过话，把愿意教导人们的一切都告诉了他们. 可见，对那些说自己私下得了某一个神的启示的人，或者对那些任意宣布有许多神灵向他们宣示天机、法律、命令及意旨的人，无论如何都是不值得信任的，他们的话甚至根本不值得听.因为，我再说一遍，被认为是大仁大智的神，竟会采取这般欺人的和可疑的方法来传达自己的意旨，这是绝不可信的事.但是有人说，这么多的迷误及欺骗行为怎么能够这样普遍地传布全世界呢？它们怎么能这样长久地顽固地掌握人心呢？这实在是能够叫那些只按表面现象判断人间事情而不考查其底蕴的人惊异不置的. 可是，对于那些能够以别种方法 八 偶象崇拜的起源３４ 判断事情，能够深入地处理事情，并能看穿狡黠的政治把戏的人来说，对于那些懂得骗子手及无赖汉为了有效地达到自己目的会采取什么样的阴谋诡计的人来说，却是不足为奇的.他们探究了骗子手们的一切狡黠无赖及阴谋诡计的手法. 他们一方面知道一个人由于自己的野心及虚荣心会干出什么事情来，另一方面也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总是有很多吹牛拍马之徒来替强者效劳，而这些拍马屁的人总是卑躬屈节地拥护强者的一切行为和一切意图的. 他们知道骗子手和伪君子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使用了一切阴谋诡计，而人民由于懦弱无知，自己不能识破和揭穿这些用来欺骗自己的阴谋诡计，不能抵抗世上强迫自己顺从的强者的恶势力. 总之，世上强者的权力，吹牛拍马之徒的卑躬屈节，骗子手的阴谋诡计，人民的懦弱无知，——所有这些正是一切迷误、偶象崇拜和迷信得以流传人间，以及它们得以保存到现在并且还在发展的原因.什么事物也不会这样有力地促成欺骗和促使欺骗在全世界顺利流行，除了人民爱听关于非凡事件及神奇事迹的传说的贪婪的好奇心外，除了人民对于这些传说所表现出来的惊人的轻信心外，再也不会有任何事物能这样有力地促成欺骗在世上流行，以及促成它获得这样的成功. 伪君子和骗子由于看见人民是多么喜欢听这类的传说，传说是怎样地引起人民的惊喜的心情，人民又是怎样把这些传说奉为不可动摇的真理，所以他们两下都对此感到兴趣，于是他们就任意编造 ４４遗 书 谎言来欺骗人民. 这正是蒙台涅①所讲的：“无知之人所在的地区乃是欺骗行为畅通无阻的广阔场所，因为所讲的非凡事件本身本来就是可以引人入胜的，何况这些传说因为不受逻辑学的一般规律所约束，使我们失去了抗拒它们的武器. 因此，柏拉图说，用天国的故事来满足听众要比用人间的故事来满足听众容易得多. 听众的无知使神秘有普通传播的广阔余地. 因为人们对任何事物都不会坚决相信，正如对他们极少知道的事情那样，并且谁也不会有象故事的编撰者那样的自信心. 虽然工作经常更动，事故错综纷歧，人们从这儿调到那儿，从东边调到西边，但他们还是循着自己的小径前进，还是用一枝画笔涂着一切颜色——黑的和白的.”他又说：“不是靠人为的法律并由习俗和欺骗所造成的这种奇怪的宗教信仰②（我对迷惑多少伟大民族和自视很高的人的粗暴的宗教欺骗暂且不谈） ，究竟存不存在呢？“ ③他继续说：“我认为，凡是和实际上可以看得见的事物不相适应的幻想（甚至最怪诞的幻想） ，是决不会在人的想象中产生的. 由此可见，我们的理性并不能把幻想建筑在理性的错觉或虚构的神迹上，因为神迹是这样来的：它是由于我们对自然无知所产生的，而不是自然本身产生的.“事实上，不论那一种见解如何虚伪、如何错误，总不会没有自己的拥护者，同样也没有这样的习俗，即使是最不可思议的习俗，会被禁止流行的，象古罗马占卜官［５１］就是这样的一个例于. 其所以发生这种情 ①《蒙台涅论文集》，第１卷，第３１章，第１８２页.②《蒙台涅论文集》，第１卷，第３１章，第７８页.③同上，第１卷，第３１章，第７９页. 八 偶象崇拜的起源５４ 况，是因为真理和欺骗有着相似的外貌及同样的癖性、口味和风格，而且我们是用同样的眼光看待它们①……. 因为大多数人喜欢撒谎，并且人们并不满足于自己说谎，还喜欢听别人说谎；当别人对他们胡说八道的时候，或者当他们自己胡言乱语的时候，他们就会眉飞色舞起来. 问题就在于：他们可以从谎言中得到好处.卢契亚奴斯说，“有些人，其中包括一些很有名望的人，不仅欺骗别人，而且也喜欢欺骗自己. 这一点使我惊奇，同时使我有点愤慨；因为，先不谈诗人，他们差不多都是非常喜爱传奇故事的，就是我们的历史学家如克捷泽雅、希罗多德②等人，不正是除了欺骗自己同时代的人以外，还希望把自己编撰的故事留传给后代吗？即使是诗人们所写的荒诞不经的故事，比如说萨图恩阉割自己的父亲，维纳斯③是从浪花中诞生的，普罗米修斯被锁在高加索山巅的十字架上，不断有鹰来啄食他的肝脏，巨人④和神仙作战等等，难道对于这些故事可以容忍吗？至于诗人的悲剧、地下的王国、丘比特的千变万化和其他无数的愚言蠢语，以及他们可以用来吓唬小孩 ①同上，第１０３６页.②希罗多德（约纪元前４８４—４５２年） ，古希腊历史学家，被称为“历史之父”。名著为《希腊波斯战争史》，主要描写希波战争，一直叙述到纪元前４７９。——译者③维纳斯——古意大利春季和丰收之神. 后来在希腊人影响之下，与阿芙洛迪特混同起来成为爱与美的女神. ——译者④巨人——希腊神话中的巨人，他们曾企图与宙斯和奥林比亚其他诸神进行争斗；他们战败后被打入地狱. ——译者 ６４遗 书 子的怪兽①、蛇发女怪②、基克洛普弟兄③和其他胡言乱语，那就更不必提了. 他说，不可以避而不谈那些不能告诉我们当时任何一件好事的诗人和老历史学家的狂想. 但是，应该谈到或想到关于许多民族的事情. 例如康地人（克里特人）就指明了丘比特的墓穴，雅典人叙说伊勒克提斯和他的祖先都是象甘蓝一样从地里生出来的，——要知道就是甘蓝也得重新栽种！“他继续说，”特维人更加胡说八道，他们说他们是从龙齿里生出来的，并且说他们之中谁不相信这点或类似的胡说，谁就是不信神的人，仿佛就侵犯了神仙，怀疑神的威力；于是谎言就在人群中间得到这样的信仰.“ 卢契亚奴斯说：“至于谈到我，我不责备这些为抬高自己身价而说出这种谎言的城里人；可是，如果自命为追求真理的哲学家，他们也说这类谎话或是把这类的谎言当作绝对真理来听，那是我怎样也不能理解的，并且我认为这是彻头彻尾愚蠢的和不能忍受的.”他说：“我刚刚从特维④回来，我在那里听到了这样多的胡言乱语，以致不得不离开那个城市，我看不惯编造这种谎言的人，也看不惯那些津津有味地倾听这种谎言的人.” 年鉴的作者说过，在基督教会成立初期魔术师和异教徒曾用诈骗手段在教会中制造过巨大的紊乱. 现在再引用其他 ①怪兽——希腊神话中狮头、羊身、蛇尾的喷火怪兽. ——译者②蛇发女怪——希腊神话中的三个生有翅膀和蛇发的女妖怪. 据传说，蛇发女怪的眼光具有一种魔力，能把一切生物变成石头. ——译者③基克洛普弟兄——希腊史诗中乌兰（天）和盖雅（地）的几个儿子，每人额上生有一只圆眼睛的巨人. ——译者④特维——古希腊（“七门的特维”）比奥西亚的重要城市. ——译者 九 世间现有的宗教哪一个也不是神创立的７４ 这一类证据实在显得过于冗长了，只要把前面已讲过的提一下就够了. 前面已经明白地告诉过我们，一切宗教都只是人们捏造出来的，因此冒充是超自然的和神圣不可侵犯的一切，其实都只是迷误、欺哄、错觉和诈骗. 迷误出自那些过于轻信谎言及被歪曲的事实的人，错觉出自那些善于想象看见或听见的而实际上并不存在的事物的人，欺哄出自违反自己信念和经验而信口开河的人，诈骗出自那些编造及散布使别人信以为实的传说的人.所有这些都确切和明白到这样的程度，甚至我们的那些偶象崇拜者、一般信神者和基督教徒都应当承认这一点. 因此，他们之中每个人根据一致意见，认为除自己原有的宗教以外任何其他宗教都是迷误、欺哄、错觉和诈骗；既然这样，那么如你们所看到的，大多数宗教毫无疑义都应该认定是虚伪的. 这样一来，现在留下的问题只是要弄清楚：是不是在世间现有的大多数假宗教、假教派中至少有几个宗教是真的呢？能不能够承认这几个宗教比其他一些宗教较为真实并且真正是神所创立的呢？ 九 世间现有的宗教哪一个也不是神创立的 每一个教派都宣称，它的基础是奠立在神的威信上面，其他教派中所有的迷误、错觉、欺哄及诈骗，它这儿完全没有.因此问题就在于凡是希望证明自己的教派（教义）是正确无误的人，都在表白自己这个教派真正是神创立的. 为了不留 ８４遗 书 下使人怀疑的理性上的根据，每个人都应当利用一切明晰、确实、可信的理由和证据替自己的教派证明这一点. 因为凡是不具备这种特性的理由和证据总会使人疑为谬误、错觉和欺骗，因而它们也就不能成为理由充足的真实的证据，因而谁也不会相信它们.总之，倘若在断言自己的宗教是神创立的人们中间，竟没有一个人能够用显然可靠、可信的理由和证据来证明这种说法，那么这个事实就是一个显然可靠、可信的证据，它证明没有哪一个宗教真正是神创立的；因而也就应当承认一切宗教都不外是人捏造出来的，一切宗教都充满了迷误、错觉和欺骗，这是毫无疑义的. 因为决不能设想或相信被认为慈悲无限、智慧无穷的全能的上帝，愿意向人们颁布这样的法规，这些法规比起那无数骗子手所杜撰的法规来并不具有较为真实可靠的特色. 其实在我们所有信徒和教徒中间，并没有哪一个人，不论他属于哪个教派和宗教，能够用显然可靠可信的理由来证明他的宗教真正是神创立的. 这一点从下面的情况可以看出来：各个宗教的教徒们之间为这个问题已争论了好几百年，在保卫各人的宗教信仰时，甚至用火与剑互相迫害，可是直到今日哪一个营垒也不能用某种理由和证据使对方信服. 如果这一方或那一方有了显然可靠、可信的理由，那就是有了自己的宗教是神创立的证明和证据.不用说，这种证明和证据是不曾有过的.实际上，无论哪一个教派、无论是谁（我说的是聪明、有教养而且诚实的人们中间无论是谁）总不至于说愿意维护迷误和欺骗，恰恰相反，他们每一 九 世间现有的宗教哪一个也不是神创立的９４ 个人都是说愿意坚持真理.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要想消除一切迷误以及和平地团结全人类使具有同样的感情，相信同一种宗教的有效方法，就是援用这些显然可靠、可信的真实的论证和凭据，从而让人们看到这个宗教，而不是其他任何宗教，真正是神创立的. 那时候，如果人们不能用显然可靠、可信的证据来否认这一点，那么每个人、至少一切有理性的人，就都会信服这些显然可信的真凭实据了，谁也不敢反对它，谁也不敢袒护迷误与欺骗了. 可是因为哪一个宗教也没有这些显然可靠可信的真实凭证，因为无论这一个营垒或那一个营垒中都没有这样的凭证，这就使得骗子手们能够捏造各种谎言并无耻地维护各种谎言，由于同一原因，盲目信教的人们就这样顽强不屈地捍卫各人自己的宗教. 我们说一切宗教都是假的，说没有哪一个宗教是神创立的，这个论断也就是明白而令人信服的凭证.亲爱的朋友们！可见我对你们说的：世间一切宗教都只是人捏造出来的，世间一切敬神的做法其基础都建立在迷误、欺哄、错觉、舞弊、虚伪及诈骗上面，——这都是正确的.这就是我应当向你们提供的第一个证据. 毫无疑问，这个证据是再明白、再有力、再令人信服不过了.可是还要给你们提供其他一些证据，这些证据并不次于头一个. 它们也毫不含糊地阐明了一切宗教其中包括我们所信仰的基督教的虚伪性. 亲爱的朋友们！基督教使你们成为千百种迷误及迷信的俘虏，我希望能够把你们从迷误和迷信中解救出来，使你们有可能摆脱对于所谓阴间生活的错误的 ０５遗 书 指望和无谓的恐惧，求得理智和良心的安宁. 因此，我极力地、着重地、令人信服地向你们揭露你们的宗教的荒谬及虚伪性. 这同时也就足以在你们面前揭穿所有其他的宗教. 因为当你们确信被自己看得如此纯洁如此神圣的宗教原来是虚伪的以后，就容易判断所有其他宗教的荒谬性和它的虚伪性. 十 〔宗教空幻、虚伪的第二个论据：作为一切宗教基础的盲目信仰乃是迷误、错觉和欺骗的根源〕 一切宗教都建立在信仰的基础之上. 信仰不是别的而是迷误、错觉和欺骗的根源.我论证这一点如下：任何宗教，它如果依据迷误、错觉、欺骗和使人们永远分裂的原则来构成自己的教义、圣礼和道德，它就不可能是真正的宗教，也就不可能真正是神建立的.实际上一切宗教，首先是基督教，都是根据迷误、错觉和欺骗的原则构成自己的圣礼、教义和道德的. 我看不出否认这个论断的第一个前提的可能性，这个前提是这样地清楚明白，以致不容置疑. 我更进而论证第二个前提，即一切宗教，包括基督教在内，都是根据迷误、错觉和欺骗的原则来建立自己的教义、圣礼和道德的. 论证这点我以为是十分容易的事情，因为一切宗教，主要是基督教，实际上都是以他们所谓信仰为基础，即以盲目而坚定不移地相信存在这尊或那尊神灵，存在这种或那种神的法规及启示 十 〔宗教空幻、虚伪的第二个论据〕１５ 为基础来建立自己的圣礼、教义和道德，这是显而易见和毫无疑义的事.一切宗教都必须以信仰为基础，因为信仰神灵、信仰神的启示才使得宗教有声望有权威，没有这种信仰，那么无论是谁都会一点也不理睬宗教的教义和它们的一切日常指示. 正因为如此，所以任何宗教开宗明义第一条就是要求自己的信徒要有坚定信仰，即坚定不移地信仰自己所信奉的宗教.因此，我们所有的信徒，而主要是我们的基督教徒，都以这么一条法规为出发点，即如特利登会议①［５２］所再三强调的那样，信仰是得救的开端和基础，是公正和成神入圣的根本. 他们说，信心不诚就不能取得上帝的欢心，希望接近上帝的人首先应当相信有上帝，并相信上帝会赏赐那寻求他的人.② 可见，我所说的下面的这句话是清清楚楚、无庸置疑的：一切宗教（主要是基督教）都根据信仰建立自己的圣礼、教义和道德，而信仰就是相信有神，甚至盲目地相信这种或那种神的法规及启示. 宗教要求这种信仰是坚定的，不可动摇的，为的是使信徒不容易转变他的信仰.但是这种信仰总是盲目的，因为各个宗教对于自己所谓神圣的圣礼以及所谓神的启示都没有提供、也不可能提供任何显然可靠、可信的论证. 它们只是要求人们盲目地、天真地相信它们关于这方面的一切肯定说法，只要求信徒不仅在 ①《第六次会议》，第８章.②《希伯来书》［５３］，第１１章，第６节. ２５遗 书 信仰这些肯定说法中不抱任何怀疑，而且不追究甚至根本就不想知道这些说法是以什么为根据的. 如果有谁由于求知心切，要追究它们所教导的和它们强迫人们当作来自神灵的东西一样加以信仰的那一切根据和凭证，它们就认为这是胆大妄为，是侮辱神的尊严. 它们不提出任何的根据，而只是援引它们所谓圣经中的教条，并且认为这就是严肃的定案. 那书上明明指出，谁要是过分探询和追究神威的奥秘，神的荣耀之光就会叫他灭亡.①我们的虔诚的基督教徒们说过：“信仰就是所希望之事的实现，是未见之事的确据.” ②按照他们的话来说，如果他们的信仰是以我们感觉上的凭证为根据，是以人们的议论为根据，那么他们的信仰就没有价值了. 如果听从他们的话，那么相信最难捉摸的和最难相信的事物的最有力的根据就是：你要绝对信仰，亦即盲目信仰宗教指示你要信仰的一切. 因此，他们认为这就必须完全拒绝理智的声音，完全否认我们感觉上的任何凭证，完全受自己信仰的支配. 总而言之，他们认为坚定的信仰就是盲目的信仰，不要推论，也不要希图找寻凭证.但是，显而易见，盲目信仰借神的名义和权威所灌输给我们的一切，这就是迷误、错觉和欺骗的根源. 因为正如我们在现实生活中所见到的那样，在宗教领域中没有哪一种迷误、错觉和欺骗不是被人们设法用神的名义和权威来加以掩 ①《箴言》［５４］，第２５章、第２７章.②《希伯来书》，第１１章，第１节. 十一 它（信仰）也只是人们之间发生纷争和永久分裂的根源和决定性的原因３５ 饰的. 同样也没有哪一个虚构或散布这些迷误、错觉等等的骗子手不是说他从神那儿获得了特殊的灵感，他是神派遣来的. 总之，一切宗教都是在盲目地信仰用神的名义所宣布的一切的基础上来建立自己的圣礼、教义和道德的，可见，它们也正是在迷误、错觉和欺骗的根本原则上来建立自己的圣礼、教义和道德的. 这样一来，其他也就可以依此类推了. 十一 它（信仰）也只是人们之间发生纷争和永久分裂的根源和决定性的原因 信教的人把这种信仰、这种盲目的信念放在自己的教义和自己的道德的首位. 这种信仰、这种盲目的信念不仅是迷误，错觉和欺骗的根源，而且也是人们之间发生纷争和永久分裂的决定性原因. 每个人都不根据理性上的考虑，而只是顽固地拥护自己的宗教，拥护自己那个宗教的貌似神圣的圣礼，并且盲目地相信自己那个宗教的虚构的真实性. 他们可能不认为其他一切宗教都是虚伪的，但他们的盲目信仰驱使他们甚至冒牺牲生命、牺牲自己物质福利、牺牲自己所有一切最宝贵的东西的危险来保卫自己的宗教. 因此，他们彼此之间不能就有关自己宗教的问题达成协议，而且永远也不会达成协议. 由于同一原因，他们之间不仅经常发生争论及争执，而且也发生内讧和极有害的分裂. 也因为这点，他们在保护自己荒谬的信仰及宗教时，总是不停地以火与剑互相迫害，并且在保卫自己宗教的虚构真理的冠冕堂皇的借口下，互 ４５遗 书 相之间不惜采取任何残暴手段和野蛮手段，以致所有的人都无一例外地成了狂人.关于这一点蒙台涅曾这样写道：“任何仇恨心也不能和基督教徒的仇恨心相比拟. 当我们的热忱和我们的仇恨、残忍、虚荣、贪婪、诽谤及反抗等倾向结合在一起的时候，我们的热忱就会创造出奇怪的事迹来；相反的，如果不象奇迹般地发生什么罕见的例外事情，它就会千方百计地不走善良慈悲和温和的道路.”他补充说：“我们的宗教本来是为了根绝恶习败行而创立的，可是它本身竟掩饰、培养和助长了各种恶习败行.” ①真的，无论任何战争就其血腥性及残暴性而论，都不能和宗教战争或在为宗教而战的幌子下进行的战争相比拟，因为每个人总是带着盲目的热情和疯狂的心理投入到这类战争中去，用诗人的话来说，每个人都是以捉拿敌人献给神灵作为自己的任务.“人民的狂怒是这样发生的：每个地方都仇视邻近地方的神灵，坚决认为只应当承认在本地受崇拜的那些神为神.” ②拉布留伊尔［５６］说：“人们只是没有懂得：他们原来是为了这样的一种宗教，而他们对于这种宗教的教义相信得这样少，并且在自己的行为中对它的教义运用得这样坏！” ③ 现在我觉得这个论证是十分明显的了. 不能相信全能的上帝（被人想象为全知全能的）曾经愿意采取这样不可信的方法来推行自己的法令或对人们传达自己的意旨. 要知道这 ①《蒙台涅论文集》，第４０８页.②优维那里斯：《讽刺诗》［５］，第１５篇，第３６节.③拉布留伊尔：《当代的人物》，第５７９页. 十一 它（信仰）也只是人们之间发生纷争和永久分裂的根源和决定性的原因５５ 样就意味着明明白白地使人们误入迷途，或为人们设立陷阱，让人们既可以站在虚伪的一方面，也可以站在真埋的一方面.当然，怎样也不能指望被认为全能、全善和全知的上帝会这样做的. 同样，也不能相信，所谓爱好和平和亲睦、愿意救人并给人以幸福的上帝，所谓无限完美、全善、全知、被我们基督教徒称之为爱、和平、善良、慈悲、慰藉等等之神的上帝，竟愿意把宗教的基础建筑在象上面提到的盲目信仰这样一个引起人们之间纷争及永远分裂的致命根源上. 照诗人们的说法，不和的女神在皮琉斯和蒂替斯的婚礼中，恶意地向众神中间投下了一只金苹果，这只金苹果就成了特洛耶城市陷落及王国灭亡的原因.可是，这儿所谈到的那种信仰，其对人们的危害性实千百倍于那只金苹果.① 总之，各种宗教都是把盲目信仰，即把迷误、错觉、欺哄和诈骗的根源以及人间纷争和永远分裂的决定性根源作为自己圣礼的基础，作为自己的教义及道德的准则. 这样一些宗教不可能是真正的宗教，不可能是众神亲自创立的宗教.因为一切宗教，如我所提到的那样，都是根据盲目的信仰来建立自己的圣礼、教义及道德的，所以由此显然可以得出结论： ①希腊神话：狄萨利亚皇帝皮琉斯和海中女神蒂替斯结婚，举行婚宴时，他邀请了所有女神吃喜酒，但撇开了不和的女神——阿利斯. 恼盖成怒的阿利斯决定叫参加喜宴的众神反目不和，于是当男神们和女神们纷纷就席时，她向众神中间丢了一只苹果，苹果上面写着一行字：“送给最美丽的.”众女神之间立时激烈地争吵起来，互相争执这只金苹果属于谁.故事后来谈到特洛耶战争. 这场战争继续了整整十年，最后以特洛耶城陷落告终，著名叙事诗《伊利亚特》（相传为盲诗人荷马所作）便是描写这次战争最末一年的事件的. ——译者 ６５遗 书 没有一个真正的宗教，也没有一个宗教真正是神创立的. 由此可见，我说一切宗教都是人捏造出来的，一切冒称为神灵、冒称为神的法规、敕令、圣礼和神的启示的东西，其实都只是迷误、错觉、欺哄和诈骗，——这种说法是正确的. 所有这一切看来都是无可怀疑的事情.但是，我知道我们基督教徒在这里决不会忘记为自己的信仰引用一些虚构的理由. 他们说，纵然他们的信仰在某些方面是盲目的，可是它在许多显然可靠、可信的证据中找得到自己的立脚点和证明. 因此，他们认为不承认这些证据就不仅是无知，而且是大胆的顽抗，甚至也是极端的疯狂. 通常他们把所有这些虚构的论据归纳为三个或四个主要论点或理由.第一个理由是从他们宗教的纯洁性和虚构的神圣性方面引伸出来的. 据他们说，他们的宗教谴责一切恶行并奖励一切美德. 他们确信自己这个宗教的教义是这样的纯洁，这样的神圣，只有全善、全知的上帝的纯洁性和神圣性才能产生这种纯洁和神圣.第二个理由是从下面这些人的圣洁无瑕的品质中引伸出来的. 这些人首先是这样热心地皈依这个宗教，这样热心地传布它，这样坚定地信奉它和这样全心全意地冒着生命的危险保卫它. 他们宁愿流血，甚至宁愿死亡、宁愿忍受最残酷的拷问，而不肯抛弃自己的宗教. 我们的基督教徒说：象这样一些伟大、崇高、英明而有教养的人，他们在自己的信仰上竟会成为欺骗的牺牲品，这是难以置信的. 这些人自愿放 十一 它（信仰）也只是人们之间发生纷争和永久分裂的根源和决定性的原因７５ 弃一切欢乐、私利和生活上的舒适，自愿忍受这样多的苦难和残酷的迫害，难道只是因为误入迷途和受人欺骗吗？这是难以置信的.第三个理由，他们是从先知和预言者那儿引用来的. 他们引用了先知和预言者在各个不同时期中所作的，而且其解释早已对他们有利的预言. 他们说，所有这些先知和预言者的预言是这样明白地、不容争辩地在他们的宗教中应验着，以至于对这是神的启示和神的感应丝毫不能有怀疑的余地；因为只有独一无二的上帝才能够这样明白而准确地预见和预言未来的一切.最后，第四个理由，也是最主要的一个理由，就是根据在各个时期和各个地方所建树的有利于他们宗教的无数伟大奇迹和无数非凡的、超自然的奇迹. 比方说，瞎子重见光明，聋子恢复听觉，哑巴能够说话；比方说，治好了跛子、身体衰弱的人和狂人，瞬息间治好了一切病痛和痼疾而不要任何人间的药物，甚至还有使死人复生的. 末了，还有其他一些奇怪的超自然的奇迹，而这些奇迹只有万能的神才能建树的.我们的基督教徒说，这些奇迹就是他们所信仰的宗教是正确的证据. 这些证据是这样显明、可靠、可信，以至于不需要再用其他证据就能使人完全相信他们这个宗教. 因此他们认为想否认这样一些显然可信的证据，这不仅是不理智的行为，而且是大胆的顽抗和极端的狂妄.他们中间的著名人物之一，皮柯. 得拉. 米兰多拉［５７］说过：不信福音是最大的疯狂，因为福音教义是这样地圣洁庄严，有这样多伟大、高尚而有学 ８５遗 书 问的人传布它，有这么多光荣的殉道者用鲜血灌溉它，有这么多虔诚而有学问的导师皈依它，末了，还有这么多巨大、惊人、唯有万能的神才能建树的奇迹来证实它.根据这个理由，他们之中另一个著名人物黎沙尔. 德. 圣威克托尔用以下的话大胆地向自己的上帝说道：上帝啊！ 如果我信仰您是迷误，那么这是您使我陷入迷误的，因为我所信仰的一切都是被这样一些伟大而惊人的奇迹证实了的，这些奇迹是除您之外，其他任何人所不能建树的. 十二〔任何宗教真实性所依据的可靠性的虚伪证据的弱点和虚伪性〕 但是要驳斥这些空洞的论断，以及明显地指出这些信仰和这些虚构的伟大而惊人的神迹（我们基督教徒把这些神迹叫作可以证明他们宗教的真实性的显然可信的证据）的虚妄性，并不是件困难的事情. 首先不能把既容易用来证明欺哄及欺诈，又容易用来证明真实性的理由及论证认为是真实性的可靠证据，——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实际上，我们基督教徒从自己臆造的信仰根据中取来的理由及论证是既容易用来证明欺哄及欺诈，又容易用来证明真实性的.为了论证这点，我们可以回想一下：无论哪一个宗教，即使是最虚伪的宗教，没有一个不引用诸如此类的虚构理由以证明自己的可靠性；没有哪一个宗教不是肯定地说自己有神圣的真实的教义，不是说自己是谴责一切恶习败行（至少按自己的心愿而言） ，并 十二 〔任何宗教真实性所依据的可靠性的虚伪证据的弱点和虚伪性〕９５ 号召人们遵循一切德行的. 每个宗教都有自己博学的和热心的卫教者，他们为了信仰，为了保卫自己的宗教，甘心忍受残暴的迫害，甚至甘心死亡. 最后，没有哪一个宗教不利用为它的荣耀而建树的神迹及预兆. 例如，伊斯兰教徒完全和基督教徒一样，也引用一些有利于自己假宗教的神迹. 印度教徒和所有多神教徒一样地引用许多有利于自己宗教的神迹. 作为凭证的，是一些奇怪而令人惊异的变化，也就是一些有利多神教的预兆. 如果我们基督教徒经常在引用仿佛为了他们私利和为了他们宗教的荣耀而作的预言，那么多神教那里关于这一类预言也不会少于我们的. 可见从这些臆测的信教理由中所能取得的优越性，差不多在一切宗教中同样都有. 根据这个理由，于是理智清醒的蒙台涅写道①：“所有各个宗教的一切外部特征，如期望、希望、事变、仪式、忏悔、苦恼以及其他都是相同的.” 他又说②：“上帝仁慈地接受人们用各种名义用各种方式所给予它的尊敬和礼拜. 老天爷总是善意地注视着这样虔诚的心.”他补充说：“一切当权者都从它那里取得利益.” 蒙台涅写道，多神教徒的历史故事把尊严、秩序、正义认作神迹，认作先知者的预言，这些神迹和预言是为他们的利益，是为了作为他们宗教中的教谕而创造出来的.③我前面业已提过同一位作家所写的话：奥古斯都的庙堂多过丘比特 ①《蒙台涅论文集》第４０８页.②同上，第４８页.③《蒙台涅论文集》，第４９８页. ０６遗 书 的庙堂，人民拿这种宗教上的崇敬报答他，并且也是这样相信他所创造的种种奇迹. 在比奥西亚省①的德尔斐城②有纪念阿波罗的著名的神庙，相传阿波罗曾在这儿通过自己的传谕者说过话. 这里吸引着全球各洲的参观者，他们带来许多珍贵的礼物和供品，丰富并装饰了这座神庙. 建在爱皮达夫（伯罗奔尼撒的一小城市） 或达尔玛兹用来纪念神医艾斯库拉普的神庙一度也是这样有名的. 据说这尊神也曾在这儿通过自己的传谕者说过话. 当罗马人遭受时疫侵害的时候，他们祈求爱斯库拉普诊治，并用抬龙神的方式把他抬进罗马城.在爱皮达夫的神庙里有许多图画描写爱斯库拉普治好了病人的情景. 类似的事例还多得很，这里不再赘述了. 根据上面所讲的、并为各个宗教的历史和实际情况所证明的话来看，显然可以得出如下的结论：我们基督教徒所自赞自夸的那一切虚构的信仰的理由，同样也存在于一切宗教中，因而不能作为他们宗教的真实性的证明或可靠的证据，正如不能作为其他任何宗教的证明或证据一样. 这个结论是明明白白的，人人都看得出来的. ①比奥西亚——历史上希腊中部的一省. ——译者②德尔斐——古希腊城市，宗教的中心. ——译者 十三 〔作为证实任何宗教的根据的虚构神迹的虚伪性和不可靠性〕１６ 十三 〔作为证实任何宗教的根据的虚构神迹的虚伪性和不可靠性〕 显然，把预兆或其结局作为任何一个宗教的真实性及神圣性的可靠证据，这是错误的. 因为预兆或其结局可能起源于恶习，也可能起源于德行，可能起源于迷误，也可能起源于真实；可能出于骗子手和撒谎者的花招，也可能出于虔诚而正直的人的行为.关于这一点，利用假宗教的一些事例，利用我们基督教徒称之为神的语言，甚至利用大家尊之为神和救世主的那个人的证据，就很容易得到证明. 这些例子令人信服地告诉我们：预兆和虚构的神迹都是假先知及骗子手为了惑人或骗人而捏造出来的，他们不但过去捏造而且现在还可能继续捏造这些东西. 至于谈到这些虚构的神迹如果可信的话，那么我们在多神教徒的假宗教中几乎可以找到无数这一类的神迹. 可以说，在奥维狄乌斯［５８］的《变形记》中以及在多神教徒其他的神话中可以找到成千成万这一类的神迹.菲洛斯拉特［５９］在描写卡帕多基人《安吉纳的阿波罗尼的生平》中也记述了许多奇迹.《使徒行传》上面说，有一个名叫西门（浑号养鸟者） 的人在撒马利亚城做出这样一些奇事，以致使居民人人称他为上帝的大能者. 前已谈过，他在罗马做了这么多奇事，以致那里的人们为他建立一座塑象，上面题为：“献给西门——圣洁的神”。提图斯. 李维［６０］写过，敬奉 ２６遗 书 贞洁女神的处女图斯齐雅被指摘违反了保持贞洁的誓言，她为了证明自己的童贞，拿一只筛子盛水从齐布尔走到贞洁女神维斯特的神庙里. 奥维狄乌斯①也讲过关于另一个贞女克拉英吉的类似的故事. 这个贞女用下列方法来证明自己的贞洁：她仅仅用自己的一条腰带就把一艘载着女神吉别娜肖象的大船驶出去，而这条船原来是这样牢固地停泊着，以前甚至几千人也不能使它开航.塔西佗②［６１］传说，皇帝维斯帕西亚努斯［６２］在亚历山大时代，用手摸摸盲人的眼睛，就使盲人的双眼复明，一抚摸残废者的脚掌，就使残废者复原. 爱利.斯帕尔季安［６３］说，皇帝亚德里安的确是这样用手摸一摸一个天生的盲人的眼，就使他的眼睛恢复光明. 关于奥列里亚努斯皇帝③，也有人谈到过他有类似这样只要用手摸摸就把病治好的神奇的医疗事件. 据普卢塔赫［６４］说，伊庇鲁斯国王皮洛士④一用右脚大趾接触患处，就能治好一切疾病.他还补充说：当皮洛士死后，他的尸身经过火化，但他右脚这个大趾却完整无恙，丝毫没有受到火的损伤. 斯特累波［６５］讲过，给女神费罗妮敬献供品的祭司们，赤脚在烧红的火炭上面走来走去而不会被烫伤. 他谈到自己也是这样给女神狄爱娜贡献祭品的经过.采利伊说，酒神巴考士⑤赋与自己儿子郎阿波罗 ①奥维狄乌斯《历书》，第４卷.②《历史》，第４卷，第１８章.③奥列里亚努斯，２７０—２７５年罗马皇帝. ——译者④皮洛士（公元前３１９—２７２年） ，伊庇鲁斯国王. ——译者⑤巴考士——古罗马丰产及酿酒之神. ——译者 十三 〔作为证实任何宗教的根据的虚构神迹的虚伪性和不可靠性〕３６ 神的大祭司阿尼伊以变化无穷的能力，他只要用手一点，就可以随心所欲把任何东西变成面包、酒和橄榄油等等. 奥维狄乌斯在他的著作《历书》第五卷中，西西里的狄奥多［６］①和斯特累波②在自己的著作中都讲过：管山林水泽的女神用羊乳喂养过丘比特. 后来丘比特把这只羊的角赠给女神. 这只羊角是个奇怪的宝物，凡是女神想要的东西，角中无不应有尽有. 因此，这只羊角叫做丰饶角.像犹太史所讲的，红海的水自行分开，给逃避埃及人追赶的犹太人让出一条道路. 据犹太史学家约瑟夫［６７］报道，过了许久之后，马其顿人在亚历山大统率下出发远征波斯王国，当他们越过帕夫利海的时候，也遇到同样的事情. 末了，据摩西五经记载，法老③的术士也在法老面前创造出摩西创造过的奇迹. 如果摩西把手杖变成蛇，术士也把自己的手杖变成蛇；摩西把水变成血，术士同样也把水变成血；摩西把许多蛤蟆引进到埃及的土地上来，术士也如法泡制. 摩西又把许多爬虫和苍蝇引进来，术士也照样把爬虫和苍蝇引进来.“埃及的术士们也用自己的邪术依样而行，也叫青蛙上了埃及的土地.” ④如果后来我们果真听说摩西在这类法术上胜过了法老的术士，那么即使如此，我们也不应因此而感到惊奇，也不应因此相信摩西在这方面具有什么超人的神力.要知道，我 ①《狄奥多丛书》，第４卷，第２章.②《斯特累波文集》，第１０卷.③法老，古代埃及君王的称号. ——译者④《出埃及记》，第８章，第７节. ４６遗 书 们往往看见在一切科学及艺术中，有一些工作者和科学家要比另一些工作者和科学家较有经验、较为熟练、较为灵敏.当谈到表演跳舞、走绳索，以及耍各种杂技的时候，一些人往往比另一些人表演得巧妙和灵活. 这里问题也是这样的：如果说摩西真的做了其他术士所不能做的事，那决不应认为他是按照什么神力启示而做的，而只应认为他在这方面比别人机巧敏捷、更懂得技艺、更有经验. 还可以引用许许多多这一类的例子来论证上面所讲的话，但实在无此必要.我们基督教徒不应相信，法老的术士所有这一切虚构的神迹，可以作为宗教真实性的显然可信的证据，不应相信这些神迹出自什么圣洁的人.基督教徒们不论愿意或不愿意，总应该承认，这一类的预兆及行为既可能产生于恶习，同样也可能产生于美德；其中可能有起源于真实的，也可能起源于虚伪的；无论现在和过去，它们既可能是骗子手做出来的，也可能是诚实人做出来的. 因此，它们决不能作为某一个宗教的无可怀疑的论证，也不能作为这个宗教的真实性的可靠的证据. 我们的基督教徒提出异议说：术士、法老和多神教教徒所有这些为了粉饰迷误和假宗教而捏造出来的虚构的神迹，只是虚伪的神迹，只是无稽之谈，因而不应相信那些传播它们的人. 可是，应当驳斥这种异议. 首先，要证明他们所有的神迹也是一丘之貉并不困难，没有理由多信这些神迹而少信那些神迹；在任何场合下都没有可靠的方法来确定这些神迹比那些神迹更可信些.在这种怀疑之下，也许可以说，属于基督教初期那些怪异事迹，其可信的根据更要少一些.问 十四 〔他们的故事不可靠〕５６ 题在于有关多神教的神迹，大部分都是当时著名的、受尊敬的、认真的史学家告诉我们的，而有关基督教初期的神迹则只是由一些不学无术的、属于社会败类的那些人告诉我们的.这些人在当时既不出名，又不受人尊敬，现在我们也仅仅知道他们的名字，而且甚至还不能相信当时他们真正使用的就是现在称呼他们的那些名字. 十四 〔他们的故事不可靠〕 比起旧福音书作者笔下的故事来，质言之，即比起有关耶稣基督的种种神迹来，大概菲洛斯拉特在他叙述安吉纳的阿波罗尼的生平的八本书中所写的神迹，其可信理由显然更充足些.因为大家都知道，至少菲洛斯拉特①是一个聪明、机智而雄辩的人，他是皇帝谢维路斯之妻优丽伊皇后的宠臣和秘书，他经这位皇后再三恳求，才写下了八卷关于阿波罗尼的生活和奇行的书. 既然皇后这样关心地恳求他记述阿波罗尼的生平事迹，这就是一个可靠的证明——它证明阿波罗尼是一个因为某些伟大功绩而驰名于世的人物. 至于对耶稣基督和那些记述耶稣生平的人，则无论如何不能这样说. 上面我已讲过，这些记述耶稣生平的人乃是一些不学无术的、属 ①《历史辞典》。 ６６遗 书 于社会败类的人，是一些可怜的贩夫走卒. 他们甚至没有能力把自己所要报道的事实写得首尾一贯，他们所写的故事常常自相矛盾. 谈到他们所描写其生活与言行的那个人，要是他真的创出了他们硬加在他头上的那一切奇迹，他就一定会因这样一些卓越行为而享受盛名，并且绝对不会不引起人民的礼赞，就象一切大人物所受到的礼赞那样. 例如前面讲过的阿波罗尼和西门，就被他们同时代的人认为是具有神力的人，人们并且为他们建立神象.但是对耶稣基督则不是这样.基督教徒的基督在生时就被认为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无足轻重的人，是一个疯狂的宗教狂热病者，甚至是一个可鄙的该上绞刑台的人. 哪里有显明的根据足以使人相信他真正创造了那样一些伟大的奇迹呢？恰恰相反，从表面来看，就更加有理由来说明他实在是一个疯狂的宗教狂热病者，可是基督教在初期只是一种纯粹的盲目信仰. 关于这一点，以后我还打算比较详细地谈到它.其次，那些比如谈到摩西的神迹，同时也谈到法老术士。.神迹的书籍已肯定地记述着术士们创造了摩西所创造的神迹，亦即创造了摩西所创造的那些事物，这就是可以给予我们基督教徒的一个答复. 既然这样，我们的基督教徒就不能否认：这些虚构的神迹既可以由好人创造，同样也可以由恶人创造；既可以有利于恶习，同样也可以有利于美德；既可以有利于欺骗，也可以有利于真理. 根据这点，显然可以看出这些虚构的所谓可靠的理由，决不能成为真理的证明和可靠的证据. 基督教徒常用的办法是，经常引证法老的术士终 十四 〔他们的故事不可靠〕７６ 归被摩西战胜，他们原是无力和摩西抗衡的. 这个说法其实是什么也不能证明的. 事实可能如此，但是正如我前面已说过的那样，不应由此得出结论，说摩西比这些术士具有大得多的超人的神力，因为这只不过说明在一切艺术及科学中，有一批行家比另一批行家更加熟练而已. 最后，如果在这一个场合中摩西赢了术士们，那么在另一个场合中他也可能输给术士们，或输给另一些技术更巧妙的术士们，如果有这么一些人的话.总之，用这些虚构的神迹来证明宗教的真实性，这种证明是软弱无力的，何况关于神迹的全部传说都是不值得相信的呢！ 因此，约瑟夫（他原是一个虚伪的犹太史学家） 在叙述了一些极重要的、据说是为了他的人民和他的宗教而创造的神迹以后，立即附带声明：对这些神迹的可靠性可以保留怀疑态度. 他说，让每个人任意想想这些神迹——这就是他本人对于自己的记述没有很大信心的确实证据. 约瑟夫这种做法，向那些认为这一类传说都是一些丝毫不值得相信的无稽之谈的有理智的人，提供了一个理由. 下面是《一些大人物的辩解》①［６８］一书作者对于它们的评论.“削枝而不挖根，徒然浪费时间. 必须一开始就驳斥一切荒唐无稽的传说，并指明关于魔术和魔鬼的一切传说都是既不能凭理智又不能凭经验证明的. 至于谈到的某些人的发狂、念咒及其他奇怪行为，有许多人说那并不值得费什么力气去驳斥，因为他们已经用那些与自己分不开的荒唐可笑的行为驳斥了自己.此外， ①《一些大人物的辩解》，第１卷，第２４４页. ８６遗 书 连耶夫纳皮［６９］在谈起它们时，也担心听者把自己当作骗子手. 关于希腊分裂派教徒那里所有虚伪的神迹和假装的昏迷及复苏现象，在桑捷连乌传教士报告书中可以看到. 其中有整整三章连续地谈论了这个有趣的题目.“ 蒙台涅说：“叫人惊奇的是，例如，相信神迹这样一些人所共知的印象，常常是由空洞的理由和偶然的机缘中产生①…….我们的视力常常使我们看到一些近看则无的奇怪形象.后来这些神迹和怪事隐匿不见了. 这时我眼前又出现了另一些神迹. 虽然它们刚刚出现时就消失了，但我们仍然看到它们发展中所遵循的方向，如果它们能充分发展的话. 要知道只要找到线头子，就能解开整个线结.世上事物从无到最小，比从最小到最大的距离更远. 然而因这个奇怪原理而震惊的人们在谈及它时会觉得别人有不同意见，这就会难于令别人信服，因此人们就要捏造事实来补缀破绽. 后来我们自己也能察觉到：在传达我们所听到的故事的时候，我们往往擅自加以润色和补充. 所以开始是个人的迷误，以后就变成社会的迷误；而社会的迷误同样也产生个人的迷误.这样一来，这些谎言的锁链就形成了，它一传十、十传百地传播着. 它时而轰动一时，时而销声匿迹；而且最远的见证人还显得比最近的见证人更加明白真象；后听到的人比先听到的人更加相信它们.”蒙台涅又说，这是事物发展的自然过程.②人们通 ①《蒙台涅论文集》，第１０３８页.②《蒙台涅论文集》，第１０３７页. 十四 〔他们的故事不可靠〕９６ 常没有做到象传布自己的见解时那样的热心. 倘若普通的办法不够用，我们就会使用权力和实力，我们就会用火与剑来蛮干. 不幸的是，教徒人数众多被看作是宗教真实性的最高指标，实际上在这群人中，愚者的人数比智者多得多！他继续说道，至于谈到我自己，那我对他们之中哪一个也不相信，我也不相信他们所有的人. 同时我也不根据见解存在年代的久暂来判断它们.骗子手喜欢借笃信宗教的幌子来掩饰自己. 世间很多舞弊行为，甚至可以说世间一切舞弊行为都起源于人们向我们施加恐吓，迫使我们承认自己无知无识，并接受我们不能反驳的一切.上面引述的一切事例和理由告诉我们，虚伪的神迹可能是坏人捏造出来的，也可能是好人捏造出来的；它既可以有利于迷误，也可以有利于真理；既可以有利于欺骗，又可以有利于公正；因此，不应该把这些神迹认为是宗教真实性的证明及可靠可信的证据.我现在明明白白地用神（象我们基督教徒所称呼的那样）的语言作证据来论证这一点，用被他们尊为自己的上帝和救世主的那个人的语言来论证这一点.据他们断言，凡是其中包含着上帝的言语以及包含着被他们尊为人化了的神、即基督本人的书籍，一定谈到了伪先知，即谈到了那些冒充上帝使者、伪称代表上帝说话的骗子手. 那些书籍也明确地谈到这些骗子手正在捏造并且将会捏造神的显灵，将会捏造如此惊人的或者也容易使正直的人误 ０７遗 书 入迷途的神迹. 例如，耶稣基督说：“你们要注意，别让谁来迷惑你们，因为将来会有好些人冒充我的名义，会说：我就是基督，并且会迷惑许多人.” “因为许多假基督、假先知将要起来，显许多神迹做许多奇事，如有可能，就用这些来迷惑选民.” ①著名的使徒保罗在自己的一封书信中说过：神亲自派出惑人的妖魔，妖魔用巨大的魔力使不愿意承认神所创造的宗教的真实性的人相信谎言.保罗又说，②不信神的诱惑者会来的，他们会创造出各种假神迹、假魔术和假的神仙显灵，用各种诱惑使孩子们陷入不法行为中. 这就是显然的证据，我们基督教徒是否认不了的. 因为它们确确实实是从他们的基督亲口说的话中摘来的，是从他们基督主要使徒之一——保罗亲口说的话中引来的. 因此，他们不能不承认这些虚构的神迹可能是为着迷惑人和欺骗人而创造出来的，也可能是为着正义与真理而创造出来的. 因之，他们也应当承认这些神迹不是宗教真实性的可靠的证据.特别是还应当指出这个事实：所有这些捏造神迹的人都要求人们相信他们所创造的神迹，而不要相信他们的敌人所创造的神迹.同样，所有假先知都要求人们相信他们的话，要人们把他们的敌人当作假先知和骗子手. 由此显然可见，他们是互相指责，互相攻击的. 因此，无论相信他们之中的哪一个，都是愚蠢的行为. 有一回，这些假先知中有一个名叫 ①《马太福音》，第２４章，第５节、第１１节、第２４节.②《帖撒罗尼迦前书》，第２章，第２、９、１０节. 十四 〔他们的故事不可靠〕１７ 西底家的打了另一个先知米该雅一记耳光，因为后者发表了与他相反的意见.这时候他说出下面一句可笑的话，“上帝的灵从哪里离开我与你说话呢？” ①萨玛利亚的先知即巴力神②的先知，与也自称是上帝先知的犹太及耶路撒冷的先知不睦.如果说耶洗别曾处死了上帝的众先知，那么以利亚就杀死了四百五十个巴力的先知以资报复. 基督教徒的基督希望人人都信他的话，信他虚构的神迹，而不希望除信他之外再信别人的话，再信他的敌人的虚构的神迹. 摩西也要求自己的人民信他的话和他的神迹，而不愿他的人民信别人的话，上别人捏造出来的神迹的当. 他叮嘱人民把这些另外的人当作假先知和诱惑者.但是亚伦和他的姐妹玛利亚姆不同意这一点，并证明上帝确实同他们谈过话，就象和摩西谈过话一样.“上帝难道只通过摩西一人说话吗？难道他不是一样同我们谈过话吗？” 我们的假先知和奇迹捏造者这样互相反对，这样公然互相指责，这样互相攻击，这样互相揭发，——这就是一个显明的可信的标志：它说明这些人所捏造的神迹不能作为宗教真实性的证明和可靠的证据，因而也说明不应当以这样一些可靠性为根据，来判断某个宗教的真实性.如果不相信这些虚构的神迹真正是完善的，如果关于这些神迹的传说是不可靠的，那么这些虚构的神迹怎么才能成为某个宗教的真实性的可靠证明和证据呢？因为要对这些传 ①《历代志下》［７０］，第１８章，第２３节.②巴力——古代东方神灵之一. ——译者 ２７遗 书 说的可靠性具有若干信心，就必须：１。 知道那些被称为这些传说原始作者的人，真正就是他们本人.事实上常常有人把他们没说过的话、没做过的事，妄加在他们头上，而一些坏作者为了使别人相信自己的谎言和欺骗，又常常用某一个有声望的人的名字来掩饰自己.２。 知道这些传说的真正的原始作者是不是诚实的、值得信任的、有才能的和有教养的，对待他们所赞扬的人是不是公正不偏的；因为显而易见，倘若他们不是诚实的人，那么他们的话就一句也不可信. 同样地，倘若这些人不是有才能和有教养的人，那他们也就不值得信任；因为他们不具备正确判断事物所必需的一切知识和智慧，他们可能很容易犯错误. 同理，倘若他们偏袒自己所谈到的那些人，那么他们的话也不值得完全相信，因为这样会妨碍他们正确判断事物，并促使他们常常在阿谀奉承影响之下歪曲事实. 经验处处使我们相信这点. 如有必要，可用无数事例来证明这点.３。 知道讲述这些虚构神迹的人是不是考虑了事情的全部情节，对这些情节是不是了解得清清楚楚，并且传达得很准确. 因为毫无疑问，不论有意无意只要稍一改动情节，只要稍一歪曲事实，增加一些不曾有过的东西，都足以使整个事情完全改观. 因此，我们常常对这点或那点感到惊奇，虽说要是真正明白了事情的底细，本来就一刻也不会感到惊奇的.蒙台涅①十分清醒地说，神迹之所以成为神迹，是由于我们 ①《蒙台涅论文集》，第７９页. 十四 〔他们的故事不可靠〕３７ 不了解自然，而并不由于自然本身. 他又说，由那样空洞的理由和偶然的机缘常常产生象相信奇迹这样人人都知道的印象，这是令人惊异不置的. 我们的视觉常常使我们看到远处的离奇古怪的形象，当一接近它们时，这些形象就消失了.４。知道记载这些巨大而惊人的神迹的书籍和古代编年史，后来有没有被人伪造和歪曲. 其他许多书籍和历史故事确实发生过这种情况——就在我们这个时代里，也到处在制造着假货.总而言之，毋庸怀疑，对于这些假神迹究竟真的发生过没有一事，是缺少任何的保证的；对于报道这些神迹或宣称自己是这些神迹的目击者的人是否正直诚实，是缺少任何保证的；对于他们是否非常了解以及是否懂得全部情节一事，是缺少任何保证的；对于记载这些神迹的人是否真正是他们认定的人，是缺少任何一点保证的；最后，对于这些记述是否不象其他许多记述一样有歪曲及伪造的地方，也是缺少任何一点保证的；——我再说一遍，对于以上各点是不能叫人相信的. 当然，不应当根据大家熟悉摩西的名字这一点就得出结论说，他是一个正直的人，他不会捏造谎言来代替真理.先知西门①把非凡的柏拉图叫做伟大的撰述奇迹的人，因为他极善于杜撰神在他觉得人类无能为力的地方加以相助或给予启示的事情. 非凡的柏拉图如此，怎能相信摩西不同他一样杜撰神迹，不同他一样是一个巧于捏造神迹的老手呢？对于 ①《蒙台涅论文集》，第６０１页. ４７遗 书 这点我们是没有任何的信心的.恰恰相反，就整个情况来看，与其说摩西是一个真正的先知，毋宁有更多的理由说他是一个出色的强盗和卑鄙的骗子手. 下面是一个头脑清醒的作者①评论他和他那整个民族（即犹太民族）的话：他说：“如果我们追溯古代，直追溯到犹太人的起源，以及他们被逐出埃及的有名事迹（他们的史学家对于这件事不断地大声叫嚷，他们关于这件事制造出多少荒唐的神迹） ，那么，我们会看到埃及作家和其他民族的作家（他们的权威并不次于约瑟夫和其他任何犹太史学家）是怀着很大的蔑视在谈论他们的，是用不大动人的笔墨在描写他们的. 埃及祭司马涅通把他们叫做一伙卑劣的麻疯病人，并且说他们是被当时执政的阿美诺斐斯放逐出国，在埃及祭司摩西率领之下进入叙利亚. 著名希腊作家赫列蒙［７１］的说法也大致与此相同.他说，在阿美诺斐斯王朝，有二十五万麻疯病人被逐出埃及，他们是由季集芬及彼捷谢夫即摩西和亚伦统率而行的.“ 虽说别的作家对于发生这件事情那个时代的法老的名字有纷歧，但所有作家都异口同声地说以色列人（犹太人）是一个可怜的民族，他们遍体都是浓疮，大家认为他们是埃及人，中间的糟粕和渣滓.享有绝对权威的盛名的罗马史学家塔西佗补充说：摩西是这群患麻疯的亡命者中间的一份子，他是一个聪明的、在自己这群人中间有势力的人. 他看到自己同件的困难境遇和 ①《土耳其的间谍》，第４卷，第８３封信. 十五 〔所谓圣经的不可靠性：它们中间伪造及窜改的地方很多〕５７ 束手无策的情况，就告诫大家不要灰心丧气，不要信埃及的神，也不要信埃及人，而要绝对地相信他一人并听从他的劝告. 他告诉大家，他是上天派来做大家的首领，来拯救大家脱离使他们受苦受难的贫困境遇，来保护他们免受一切敌人的迫害的. 那时候人民在茫然失措中，只好完全接受他的领导. 于是摩西变成他们的首领和立法者，他带领犹太人越过阿拉伯沙漠.他们在那里大肆抢劫，杀戮男男女女及儿童，焚毁城镇，使他们足迹所到之处庐舍成墟. 可不可以说他们比强盗匪帮更坏呢？ 那时候唯一流行的科学是魔术和占星术，因为摩西很了解埃及的深奥难解的事物的一切秘诀，所以他不难赢得雅各的幼稚无知的儿女①的崇拜和信仰，也不难利用他们的困难境遇来迫使他们服从他所希望的纪律.所有这一切，和犹太人及我们基督教徒所希望使我们信服的说法已经截然不同. 人们借以知道应该相信这个宗教而不该相信那个宗教的可靠标准在哪里呢？当然，这儿决不会有任何近乎真实的标准的. 十五 〔所谓圣经的不可靠性：它们中间伪造及窜改的地方很多〕 和旧约中那些捏造的神迹一样，新约中的神迹其特点也 ①《创世记》记载以色列人雅各率领子子孙孙迁住埃及，所以这里把埃及的以色列人叫做雅各的儿女. ——译者 ６７遗 书 是可靠性小、确实性小. 举例说，有什么可以以保证并叫人相信报道耶稣基督种种虚构神迹的四福音书，就真正是他们认定的那些人编写的呢？即使那些人当真编写了这些书，那么，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叫人相信他们是些正直的、值得信任的人！我们晓得他们的名字，晓得他们第一个叫马太，第二个叫马可，第三个叫路加，第四个叫约翰，但还不能由此得出结论，说他们是正直的、值得信任的人. 究竟他们是不是有才智有教养的人，他们自己是不是陷入迷途、是不是存心欺骗别人，这儿还是一点也没有告诉我们. 认为他们的传说极不可信，这是有理由的. 因为大家知道，他们是一些不学无术的粗人，因而容易相信自己中意的一切东西. 最后怎能叫人相信这四部以书名闻名的福音书不是弄虚作假的，正象许多其他的历史故事过去和现在所作的那样呢？至于事件的传达是否正确，看来我们也不能尽信；因为即使是现在发生的和几乎是在我们眼前发生的事件，二十个叙述的人未必有两个人讲得准确无误.何况是那些距我们千百年的古代事件，何况传给我们的人又是一些外国人，是一些不出名的无地位无声望的人，而他们所传达的又是如此稀奇和不大可信的（最好说是不可信的）事情，怎能保证其正确无误呢？ 毫无疑问，他们的传说没有任何可靠性，甚至没有任何真实性，因而是一点也不值得信任的.他们又用下面的口实来辩护说，这些传说向来被人认为是神圣的东西，因而它们总是准确地、原封不动地保存下来，其中的真实性不会有丝毫的变更. 但是这个论据不见得对他们有利，因为恰恰相反，这个论据和其 十五 〔所谓圣经的不可靠性：它们中间伪造及窜改的地方很多〕７７ 他论据一样，也许会使得这些传说更加令人怀疑.事实上，这些传说后来可能被那些指望从中谋利和唯恐传说说得不够于己有利的人更加歪曲和假造. 抄写人和印刷所（出版家）也常常根据自己的目的随意更改甚至削减原文. 下面是近百年来一个理智清明的作家关于这个问题所表示的意见和见解.他说，人就其本性而论原是好撒谎的，人所喜爱的只是自己的作品、假想和臆造. 他说，瞧一瞧人民吧！人民因为粗鲁或愚蠢，所以对事物总是加以捏造、夸大或大肆渲染. 问一问，哪怕问问最正直的人，他自己说的话是不是总是老实的，是不是有时发现自己因虚荣及轻率的驱使而装腔作势，是不是为了使故事说得妙语横生而屡次在所传达的故事中任意添加了虚构的情节呢？一件现时发生的事情，而且差不多是发生在我们眼前的事情，一百个目击者有一百种不同的说法，而别的人，如果你去听他说的话，他会用一种完全新的说法来告诉你们的. 这位作者①还继续说道，我怎能相信距离我们千百年的如此古老的故事呢？我怎能信赖那些最有真才实学的史学家呢？历史故事变成了什么呢？恺撒［７２］是在元老院被杀死的吗？ 那个叫做恺撒的人是不是真有其人呢？ 你们说：这儿是什么样的一种逻辑，它有什么可怀疑的，还会成什么问题？ 我们的作者说，你们会好笑，认为我不应得到任何回答，我自己也认为你们是对的. 他继续说，但是我们假设谈到恺撒的那本书不是寻常的书，它不是撒谎的人写的，不是偶然 ①［拉布留伊尔］：《当代的人物》。 ８７遗 书 在图书馆从其他许多包含着真故事和假故事的手稿中找出来的. 相反的，我们假定它是神圣感悟的作品，它中间含有神圣感悟的痕迹. 它为许多社会所知已将近二千年之久，这些社会在这一段长时期内从未容许人们把该书内容作少许的改动，并认为保存该书原来的面目是自己对神应尽的义务. 我们甚至假设宗教上规定必须相信论恺撒及其专政那一卷书所讲的全部事实. 刘齐里这位理智清明的作者下结论说，老实说吧，你们在这种场合下，是会对那个恺撒是不是存在过感到有点怀疑的. 这给你们提供了一个说明历史故事的不可靠的真正范例，同时不仅寻常故事不可靠，就是那些号称最神圣的故事还更加不可靠. 谈到宗教方面，后面这种故事比其他寻常故事更有意思，因此每个人力图利用它们为自己谋利并尽可能利用它们为自己的集团谋利益. 因此，每个人力图引用这种故事，而不论其是真是假，而为了使这些故事更加有利于个人的目的，每个人都根据本集团利益擅自把故事予以增补和修改. 十六 〔福音书的不可靠性〕 就连我们基督教徒都不能否认这一点：姑且不说其他许多权威人士，他们认为所谓圣经在各个不同时期中都作过各种不同的增删和伪造；就是基督教中著名传教师圣耶朗尼 十六 〔福音书的不可靠性〕９７ 姆［７３］在自己的《训诫集》中有好几个地方也肯定地说明这部捏造的圣经是经过了多少歪曲和伪造，因为当时它曾经过各种各样人之手，这些人都按照自己的意见任意歪曲和窜改它，以致圣经有了多少说法不同的抄本，就有多少个不同的版本.虔诚的传教师和指导者圣耶朗尼姆在给巴乌林的信中写道，师傅、农夫、石匠、木匠、弹毛工人、制毡匠，以及所有各行各业的工人们，不事先学好手艺就不会着手做他们这门手艺. 但读、讲及解释圣经的技术是人人可以置喙的唯一的技术，不学无术的人跟学者一样，还有老练的空谈家，老得糊涂的老太婆，爱说闲话的诡辩家，——他们都天天糟塌圣经，自己没有学过圣经，却在教别人圣经；而更可耻的则是女人教男人，同时某一些人则厚颜无耻地教那些连他们自己都不懂的东西. 有的人则根据自己研究过世俗科学，并善于以美妙辞令取悦于听众，因而自以为他们所说的一切都是上帝亲颁的法规. 其实，他们并不认为熟知先知和使徒们的圣经是必要的事，他们只善于使不切合主题的文字适应自己的妄想. 似乎这样歪曲圣经原文，使其适合自己的妄想，并把其他的意思强加入其中，倒是一件伟大的功勋而不是一种罪过. 教自己所不懂的东西，同时甚至不知道自己无知，这是无谓的儿戏和如同丑角演员所扮演的戏一样的伪善.耶朗尼姆在为嫩的儿子约书亚的书［７４］所作的序言中写道：罗马教徒的异说多得同目录单一样；每个人都按照自己的意见进行歪曲和窜改，深信不如此就不可能是正确的. 他说，讲了真话之后又补充谎话，这是多么愚蠢的行为. ０８遗 书 耶朗尼姆在为《加拉太书》一书所作的序言中写道：如果七十个翻译者把原书从犹太文译成希腊文的时候，译文能保持着纯洁和完整无损的样子，那么教皇陛下再强使我从犹太原文译成拉丁文，这就是徒劳无益的；倒是对于教会成立初期的习俗已认为合法的说法采取默认态度是合理的.他说，但是现在有多少民族就有多少不同的版本，既然最初的旧版本已受了歪曲的窜改，那么你们怎能认为，真的就要靠我依照自己的意见来进行选择，辨别真伪，根据旧本创造新本，从两本之中编出一本并这样地让自己受犹太人嘲笑呢？他们会嘲笑我并且说这是谚语所说的同类相残……. 毫无疑义，使徒们和福音书编述者们都知道七十人的译本，他们究竟怎样写上原书中所没有的东西呢？这些东西从哪里得来的呢？ 他在同书中针对多姆尼昂和罗加齐昂而写的序言里写道，这本书的希腊文译本和拉丁文译本被歪曲得这样厉害，以致你在它中间碰到的异邦人的名字及一般人所不知的名字比犹太人的名字还多. 他说，不能把这件事归咎于七十个翻译者，因为他们是满怀圣灵的. 这是文牍及缮写者的过失，他们写得不正确，他们常常把两三个字搞成一个字，漏掉了中间几个音节；或者相反，由于某个字发音过长，以致把一个字写成两三个字.他在为《约伯记》所作的序言中谈到自己的敌人：让咒骂我的走狗们知道，我致力写这本书不是为了非难旧译本，而是为了借我们的注解，阐释书中意义不明确的地方，以及阐明被抄写人省略的甚至被完全歪曲和伪造的地方. 十六 〔福音书的不可靠性〕１８ 他在福音书中针对教皇达马兹伊一世［７５］而写的序言里写道：无疑的，我们的书的内容受到很大的损坏. 如果某一个福音书编述者在某一本手抄本中说了别的书所没有说的某件事情，那么注解者和翻译者就认定自己有责任补别人的不足，从而照他们第一次读过的那个编述者的样子纠正所有编述者. 因此我们这里一切都搞乱了. 正因为如此，所以出自《路加福音》中的某段文字在《马可福音》中可以看到，出自《马可福音》及《圣约翰福音》中的某一段在《马太福音》中可以看到，在别的一本福音书中也可以看到出自另一本福音书中的某一段文字.最后，他在《诗篇》［７６］中针对巴夫拉和耶夫斯塔希所写的序言里写道：我在罗马的时候，已按照七十人的各种译本着手修正这部书，并且虽说在匆忙中也已经修正好一部分，可是你们，巴夫拉和耶夫斯塔希，认为这部书由于抄写者的过失，错误仍然很多，并且旧的错误的地方所受到的信任还大于新修正的地方，因此，使我不得不重耕已耕过之地，重拔再生的野草. 你们说，草越长得快，越需要常常拔草.特别是谈到《旧约全书》，那么，热心研究法律的以斯拉①曾亲自证实，他订正过自己作为律法传布的圣经并使它们恢复原来的面目，据他说，这些圣经原来有一部分散失了，有一部分被歪曲了. 他把这些书按照犹太字母表的字母数分为二十二卷，并另外编纂了几部其内容应当只为有识之士所通 ①《以斯拉记》［７］第１章，第１０节. ２８遗 书 晓的书. 既然这些圣经，如以斯拉所证明的以及如圣耶朗尼姆所再三谈到的，有一部分散失了，有一部分被歪曲了，那么，这就等于说这些书的内容一点也不可相信. 就是那个以斯拉说他由于上帝的感悟订正了这些圣经，使它们恢复了完整的面目，那也决不意味着这些书就确实可靠了；因为每个骗子手都能够这样说. 以前能找到的所有摩西之书及众先知之书均已在安泰奥卡［７８］时期焚毁了. 犹太教的法典犹太人认为是神圣之书，其中包含所有神的律令、犹太教牧师的意见及格言、神律及人律的注释，以及犹太文献①中其他许多奥义；但基督教徒认为它完全是一派胡言，是无稽之谈，是欺骗和不虔诚.１５９年他们遵照宗教裁判所的命令把克列蒙市图书馆所藏十二部犹太教法典取出在罗马全部烧毁了. 法利赛派［７９］是犹太教中间一个著名的教派，这个教派只承认摩西五书，而否认众先知之书. 基督教徒马尔吉旺［８０］和他的追随者否认摩西及众先知之书，却依照自己所好编造其他的书.卡尔波克拉特［８１］及其追随者也是这样做的，他们否认全部《旧约》，并断言：耶稣基督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马尔吉旺分子和塞维利安分子［８２］也否认整个《旧约》和四福音书及《保罗书信》的绝大部分. 埃比昂尼提派［８３］只承认《马太福音》而否认其他三福音书及《保罗书信》。 马尔吉旺分子为了确证自己的学说，用圣马太的名义宣讲福音. 同样，使徒们为了证明自己的谬见也编造新书，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并利用 ①《历史辞典》。 十六 〔福音书的不可靠性〕３８ 《使徒行传》中他们认为属于圣安得烈和圣多马①的某些言行. 摩尼教［８４］徒照自己的心意写福音书，而否认众先知［８５］的书和众使徒的书信. 埃尔克萨伊提派［８６］也有自己的圣经，照他们的说法，这部圣经是上天颁赐的，他们差不多完全否认《旧约》和《新约》，或者任意解释《旧约》和《新约》。奥里根［８７］经常殚精竭虑地亲自订正圣经，据说他毫不客气地、不恰当地编造寓言，以致处处离开了先知及使徒们的原意. 他甚至歪曲了［基督教］教义的某些基本论点. 现在他的书业已残缺不全了，被歪曲得面目全非了. 传到我们手里的只有后来经别人搜集、拼合而成的断章残篇，而且其中仍然存在一些谬见和显然的错误. 非逻辑教派［８］认为福音书和圣约翰《启示录》［８９］是异教徒克林夫作的，根据这个理由所以应全部否认. 最近几世纪的异教徒们不仅否认伪经，否认某些我们天主教徒视为神圣的书，就是下面这些书，如《托维特之书》、《尤季夫之书》、《耶斯佛里之书》、《瓦鲁赫之书》、《火窑中三圣童之歌》、《苏撤拿传记》、《愚人别尔的故事》、所罗门的《智慧之书》、《便西拉智训之书》、《吗喀比第一书》和《吗喀比第二书》等也一概否认，而这些书在罗马天主教徒看来乃是神圣的书. 此外，还有一些价值不大的，被认为是属于其他使徒的书，例如圣多马的《言行录》、他的《徒步旅行记》、他的《福音书》、他的《启示录》，也可以归入这些有争论的和不可确信的书籍之列. 罗马天主教徒，其中甚至包括 ①均耶稣门徒. ——译者 ４８遗 书 教皇赫那集［９０］和罗马教会圣父，否认圣瓦尔佛洛姆、圣马太、圣雅各、圣彼得和其他使徒的经书、福音书，以及圣彼得的《言行录》，他的《传道书》、他的《启示录》、他的《审判书》、关于救世主的童年的书和其他许多同性质的书.既是这样，我们基督教徒就不能否认这点：毫无疑问，这些书无论在所具权威方面，或在其中所报道的事实方面既缺乏任何根据，也缺乏任何显然的可靠性，这是显而易见的.既然在这方面没有任何根据，也没有任何显明的可靠性，那么，无疑地，其中所报道的所谓神迹不能作为该宗教的真实性的可靠的及可信的证明及证据，这也是显而易见的. 何况就是坚决主张这些所谓神圣的书具有无上权威、其中报道的假奇迹是确实可信的那些人，也不得不承认，如果他们的信仰（正如他们所说的） 不支持他们，不责成他们无条件地相信这点，那么他们无论对于这些书的无上权威性也好，或是对于其中所记载的奇迹的真实性也好，都不会有任何坚定的信心.但是，我说，这种信仰是盲目地信仰你所看不见的和你所不知道的事物，这是迷误、错觉和欺骗的根源. 总而言之，上述虚构的神迹及所谓神圣的书籍，据它们的辩护人亲自承认，除盲目信仰它们以外，没有其他任何可靠性. 毫无疑义，由此显然可见，它们不能作为该宗教的真实性的可靠凭证. 十七 〔伪造的圣经没有显露出任何智慧的迹象和超人的知识的迹象〕５８ 十七〔伪造的圣经没有显露出任何智慧的迹象和超人的知识的迹象〕 可是，我们看一看，这些被视为神圣的书籍本身是不是包含着某种神的迹象，例如博学、智慧、神圣或其他只有神所具有的尽善尽美的特点. 同时，我们也看一看，其中所报道的各种捏造的神迹是不是和我们所想象的全能的上帝的伟大、仁爱、公正、智慧完全相称. 因为不能相信真正是按照上帝的指示或灵悟而编撰的书，其中竟不包含最完善的知识、智慧和学问；同时，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这些书籍中间竟会发现在别的书籍中所常见到的错误、谬见和欺骗，不管这是由于著者疏忽和无知所造成的也好，或由于能力薄弱所造成的也好.同样也不能相信，这些书中所谈到的那些神迹，竟和创造这些神迹的上帝的伟大、仁爱、公正及智慧等概念不能完全相称. 因为显而易见，不能把某种与达到最完美境地的上帝的本性及意志不相称的事物，妄加在无限完美的上帝身上.而其实这些所谓神圣的书并不包含任何学问、科学、智慧和圣洁的迹象，也不包含其他可以说只有上帝才有的至善至美的特点，这是显而易见的. 恰恰相反，别的书籍中由于著者疏忽、无知或无能而造成的缺点、错误、谬见及不完善的地方，我们在这些书籍中却历历可见. 由此可见，没有什么迹象可以说明这种书真正是神的启示，真正是按照神灵的特别 ６８遗 书 感应而写成的. 同样，其中所报道的虚构神迹和创造神迹的上帝的伟大、仁爱、公正及无穷智慧等概念也一点不相称，因此不能把它们硬加在所谓全能上帝的身上，不能相信它们真正是上帝创造的.至于谈到这些所谓神圣的书籍，我说它们中间没有任何神灵权威及神灵感应的特征及特点，所以每一个亲眼见过这些书的人都容易相信，无论怎样讲，它们都是知识贫乏的.只要把这些书籍通读一遍，你们就可以看到，如我所讲的，其中没有任何学问、没有任何知识的源泉、没有任何崇高的思想、没有其他任何超乎人力的神灵的创作. 恰恰相反，一方面你们看到其中只有寓言和神话，比如关于开天辟地、关于上帝造人及繁殖人类、关于地上虚构的天堂、关于能言能想甚至比人还机智狡猾的蛇、关于因受到恶劣待遇而责难自己的主人的能言的母驴、关于世界大洪水以及在大洪水中保藏着各种生物的方舟、关于各民族间语言的混淆及各民族间的不和睦等等的传说. 不消说，其中还有其他许多为认真的作家所不采用的空洞而庸俗的传说，这些传说所含的神话性并不亚于普罗米修斯［９１］的功勋、潘多拉［９２］的箱子、巨人和众神作战等神话，并不亚于古代诗人为取悦于同时代人而编写的许多同类寓言. 另一方面，你们在这些书中只可看到一堆教律、教令和一些有关祭祀及赎罪的荒谬而迷信的规则，这些规则是照旧教律确定的，其中谈到把牲畜划分为洁净的和肮脏的两类. 这些教律和教令不值得重视，它们的荒谬和迷信的程度不亚于醉心于最野蛮的偶象崇拜的民族的教律及教 十七 〔伪造的圣经没有显露出任何智慧的迹象和超人的知识的迹象〕７８ 令.再次，你们在书中仅仅只可以看到一些有关许多帝王、当权者及其他人物的或真或假的普通故事. 这些其他人物有日子过得好的，有过得不好的；有做了这种或那种好事的，也有做过坏事的，包括他们所作的其他一些卑鄙、冷漠、淫佚的行为，这一切也记载在这些书籍中. 显然，要编造象他们在所谓神圣的《新旧约》中所引用的那些故事，并不需要特殊的天才，因而也就没有借助于神灵启示的必要. 把这样荒唐而愚蠢的故事硬加在上帝头上，并不能使他增光，因为要是这样庸俗的启示竟能使他引为乐事的话，那么他的需要也就不算多了. 末了，我们在这些书中看到一些著名先知的言行，他们宣称自己是上帝的特使、是上帝灵感的领受者. 你们在书中看到他们的言行方式，了解他们的宿愿、幻想及梦境，根据他们的言论及行为方式，你们就不难得出结论：与其说他们是一些［先知］，象一些聪明而受过教育的人，倒不如说他们更象白日见鬼的人，更象为各种幻觉所苦的人，更象狂信者. 不错，这些书中也有若干书，例如《所罗门箴言》、《智慧之书》及《传道书》，其中有一些合理的指示，有一些优美的道德准则；但是，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没有超过人类智慧的范围和眼界以外的东西. 恰恰相反，我们在世俗哲学家、史学家及雄辩者的书籍中比起在这些俨然神圣的书籍（无论《新约》或《旧约》）的任何一种中，往往会发现多得多的智慧、知识、雄辩、条理性、明晰性、修辞性、连贯性、确切性，甚至大得多的智慧的、庄严的训诫. 后者的主要智谋就只在于强使你们相信笃信宗教的胡说，并履行迷信宗教 ８８遗 书 的仪式. 总之，我们且不谈某些有真才实学的作家，他们写了不少关于人文科学及移风易俗的书，那些书中充满了正确的意见和优秀的事例；即使我们只谈《伊索寓言》［９３］，我也可以肯定地说，这些寓言也比所谓圣福音书中的那些粗俗愚蠢的箴言聪明而有教益得多. 十八 〔福音书中的种种矛盾〕 但是这些福音书，除文体粗俗以及对各个草率传达的故事叙述得缺乏条理和连贯性以外，从书中还可以看到各个作家的说法并不一致：一些人用这种方式讲自己的故事，另一些人则采用另一种方式. 这点更加显明地证实，这种书决不是神灵感悟的结果. 各部书中有些地方各个作家的说法显然是互相矛盾的——这一点更显然表明：他们并没有受到上帝的感化，他们也没有足够的智慧和天才来写好自己的故事.这儿举几个例子来证明书中说法纷歧和自相矛盾的地方.《马太福音》载，耶稣基督系出自国王大卫［９４］的家系，大卫传子所罗门，经过历代后裔直到约瑟——耶稣之父（无论在哪本书里都推断他是耶稣之父）。 《路加福音》载，耶稣也是出自大卫的家系，经大卫之子拿单及其所有后裔而至约瑟.这里显然有矛盾及不合理的地方. 因为事情非常清楚，如果这个约瑟和耶稣基督是出自大卫的家系，经大卫之子所罗门 十八 〔福音书中的种种矛盾〕９８ 及其全部后裔流传下来；那么他们就不可能同时又出自同一个大卫的家系，经他的另一个儿子拿单及拿单的全部后裔流传下来；不用说，拿单及其后裔完全是另外一些人.况且，如果基督实际上并不是大卫的可能的后裔——约瑟的儿子，那么，这两部福音书编造这个约瑟的谱系，让他出自大卫的家系，并且论证他们的基督是大卫的子孙，这有什么意义？当然，这两部福音书只要证明基督是约瑟的儿子以后，就可以证明他是大卫的子孙，因为两书中两个约瑟虽然来路不同，但总归出自大卫之后. 可是，我们的基督教徒总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基督就是这个约瑟的儿子，如果上述福音书编者利用约瑟的谱系证明基督仿佛是大卫的子孙，那对他们来说决不是凑巧的. 如果福音书编述者证明基督实在是大卫的子孙，那就应当承认他是约瑟的儿子；从这方面或那方面来看，这显然又是没有道理的. 但无论如何，圣保罗确实指斥过这一谱系的荒谬. 当他教导自己的学生提摩太①［９５］的时候，他说：“不应听信荒唐不经的话，不要研究无穷无尽的谱系，它们只能引起更多的争论，而并不产生上帝关于宗教信仰上的训诫.” 他又对另一个学生提多②［９６］说：“要避免无礼的问题，荒谬的家谱和有关神灵律法的争论，因为这些都是徒劳无益的.” 二、福音书中关于基督降生不久后的故事也存在纷歧和 ①《提摩太前书》，第１章，第４节.②《提多书》，第３章，第９节. ０９遗 书 矛盾. 照《马太福音》的记载，基督降生后，耶路撒冷立即传播一种传说，说犹太新王诞生在伯利恒，有几个博士特来礼拜他. 那时犹太国王希律听了，害怕新王有朝一日会抢夺他的王位，就下令把人们告诉他的新王诞生之地的伯利恒城内外最近两年内诞生的小孩全部掐死和杀死. 约瑟和耶稣之母在梦中得到天使的指示，知道希律王要屠杀小孩的恶毒打算以后，立即带着小孩逃往埃及.照这位福音书作者的说法，希律王只过几年就死了，约瑟他们一直住到希律王死后才回国. 与此相反，《路加福音》却说，耶稣之父母在耶稣诞生之地平安地住了六年，按照犹太规矩，在孩子生后第八天对孩子施行割礼，耶稣的母亲在法定的洁净时间满了以后就和丈夫携带孩子一同上耶路撒冷去，要把他在神殿中献与上帝，同时又向上帝贡献律法规定的牺牲.之后，据同一福音书讲，约瑟和马利亚（耶稣之母） 回加利利，到达自己的拿撒勒城.孩子在这里渐渐长大，充满智慧与神恩，而他的父母每年逾越节前都上耶路撒冷去. 这里，我们看到这个福音书作者一点也没有谈到耶稣父母逃往埃及以及希律王下达杀害伯利恒地区小孩的残酷命令的事. 由此可见，两部福音书的说法显然有纷歧和矛盾. 这不仅因为一部书说到希律王的残暴、说约瑟和马利亚带儿子耶稣逃往埃及的事，而另一部书则一点也未提到这点；还因为一部书说约瑟和马利亚这样平安地回到拿撒勒，并且在每年逾越节前从这儿上耶路撒冷去，另一部书却说他们这这时被迫逃往埃及，在那里住那样久. 这两件事同时并存是不可能的，所以两个说法中必定有一个是假的. 十八 〔福音书中的种种矛盾〕１９ 至于希律王下达屠杀伯利恒城内外小孩的残酷命令的事，同时代的史学家则一点也不曾谈到过. 甚至犹太史学家约瑟夫在叙述希律王生平和恶行时，对这件事也只字未提. 就是其他福音书作家在自己的书中也从未谈及此事. 可见《马太福音》中关于这件事情的传说，正和耶稣父母逃往埃及的说法一样，显然完全是捏造的、骗人的. 真的，要是《马太福音》作家所讲的符合事实的话，那么象约瑟夫这样一个严厉谴责希律王罪行并且留下了关于这些罪行的记录的犹太史学家，对于他这种惨杀这样多无辜小孩的骇人听闻的罪行，竟会保持沉默，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三、上述各福音书作者在确定耶稣基督的社会生活时期上面存在着纷歧和矛盾.根据头三部福音书的说法来判断，如果假定象《路加福音》所说的，圣约翰为耶稣施洗礼时，耶稣的年龄是三十岁或将近三十岁①，并且象我们一般基督信徒照例公认的那样，他的诞生时间是十二月二十五日，那么从他受洗到逝世所历时间大概不过三个月. 因为按照头三部福音书的记载，他是在受洗的那一年，当他和他的门徒首次上耶路撒冷的时候，在复活节②第一天前夕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从受洗（受洗是在恺撒. 提贝里乌斯③登基第十五年，即安那及卡伊阿弗就高僧职的那一年）到三月份大约只经过三个月. 他们［福音书作者］关于耶稣受洗、旅行、传道、作 ①见《路加福音》，第３章，第２１节.②复活节从３月２１日起到满月后头一个星期日止. ——译者③公元１４—３７年的罗马皇帝. ——译者 ２９遗 书 奇事、受难及死亡所叙述的一切都应当是发生在他受洗礼的那一年，因为这些福音书作者从未提到过以后年月中其他的一年. 从他们所述的耶稣言行故事中可以明白看出，这一切事情都是耶稣在紧接着他受洗以后，在极短促的时间内一件接着一件地做出来的.在整个这一段时间内，只在他变形象①前有六天间隙时间，而且在这几天内他做些什么以及一般说他是否做了什么是不明白的.②由此显然可见，基督受洗后总共大约只活三个月，如果从中扣除六个星期，即扣除他受洗后在旷野中渡过的那四十个昼夜，那么看起来耶稣从初次传道直到逝世之日，他过的社会生活时间大约一共只有六个星期. 但是根据《约翰福音》的说法，他的社会生活期间至少有三年另三个月，因为据《约翰福音》所记述的，耶稣在自己的整个社会生活期间至少有三次、甚至有四次到耶路撒冷去参加逾越节祝典，而这种祝典每年只举行一次.这样一来，显然无疑地存在矛盾和纷歧了. 因为前三部福音书说，耶稣受洗是在提贝里乌斯王朝第十五年和安那及卡阿伊弗就高僧位的那年，受洗后到复活节第一天前夕被钉死在十字架上，如果承认这个说法是真的，那么由于逾越节一年只有一次，所以说他受洗后曾三次或四次上耶路撒冷参加逾越节祝典，这 ①《马太福音》，第１７章；过了六天，耶稣带着彼得、雅各……暗暗地上了高山，就在他们面前变了形象：脸面明亮如日头，衣裳洁白如光. ——译者②《马太福音》，第１７章，第１节；《马可福音》，第９章，第２节；《路加福音》，第９章，第２８节. 十八 〔福音书中的种种矛盾〕３９ 个说法就不正确了. 而如果真的象《约翰福音》作者①所断言，以及象我们基督教徒所确信的那样，耶稣在受洗后曾到耶路撒冷三、四次，那么头三部福音书说他受洗后仅活三个月，说他是在受洗后初次巡礼耶路撒冷时被钉死的，这就不可信了. 人们又提出了下列理由说：头三部福音书作家虽然只谈到一年，可是并没有分清耶稣受洗后其他那几年；或者就《约翰福音》来说，这部书的作家虽然乍一看来好象讲了几次逾越节，但其实也只说一次逾越节，因为他只是不依顺序叙述并且几次重复说：犹太人的逾越节日近了，耶稣上耶路撒冷去. 于是人们由此作出结论说，上述各福音书作者之间关于这个问题的纷歧和矛盾只是无关紧要的. 我同意这个说法，可是，这种纷歧和表面矛盾无论如何是由于各福音书作者对自己的思想表达得不恰当，是由于他们对故事所必需的一切情节刻画得不够明确所致，这是很显然的. 但不管各福音书作者是不是互相矛盾，他们的故事叙述得好不好，反正必须作出如下的结论：他们在写这些故事的时候并没有获得什么上帝的感召，因为，如果他们真的受了上帝的感召，他们就不会陷入互相矛盾之中；而且他们原是有足够的才智来清楚地表达自己的思想，确切地、有条理地、有连贯性地说明故事的全部情况及细节，并象他们屡次做过的那样不放过任何重要之点，不弄乱事件的次序，不歪曲事件的真象. 除 ①《约翰福音》，第２章，第３节；第６章，第４节；第７章，第２节和第１０节；第１１章，第５节；第１２章，第１２节. ４９遗 书 此以外，不能否认他们在其他许多地方存在着互相矛盾的事实.１。 首先，他们对于耶稣基督紧接着受洗以后做些什么的叙述彼此矛盾. 按照头三部福音书的记载①，耶稣受洗后，随即被圣灵引到旷野，在那里禁食四十昼夜，几次受魔鬼的诱惑；而按《约翰福音》所说②，他受洗后两天，就动身到离他所在地三十多哩外的加利利去，在那里住了三天，在加利利的迦拿赶上一次婚礼宴会，据这个福音书作家说，他在这里完成了头一件神迹——变水为酒. 这里显然有矛盾，因为如果他真正在旷野里禁食，那就不能设想他同时能够到离此地三十哩以外的地方去参加盛大的婚礼宴会；如果他真的参加了这个盛大的婚宴，那就不能设想他同时又待在离这里三十哩以外的旷野中.２。 耶稣离开旷野以后直接退往哪里，他们在记述这点上彼此也有矛盾.照《马太福音》的记述③，耶稣回到加利利后，绕过拿撒勒城到达靠海之城迦百农住地；照《路加福音》的记载④，他起先到拿撒勒，以后到迦百农.３。 在记述使徒们跟随耶稣基督的时间及情节上面，他们 ①《马太福音》，第４章，第１节；《马可福音》，第１章，第１２节；《路加福音》，第４章，第１节.②《约翰福音》，第２章，第１１节.③《马太福音》，第４章，第１３节.④《路加福音》，第４章，第１６、３１节. 十八 〔福音书中的种种矛盾〕５９ 彼此有矛盾.照头三部福音书作者的记述①，耶稣在加利利海［湖］边行走，看见西门和他的兄弟安得烈在海里打鱼，往前走又看见雅各和他的兄弟约翰同他们的父亲西比太在船上补纲——他们也是渔人；由于耶稣的召唤，这些人立即舍了鱼纲跟从他. 反之，照《约翰福音》作者的说法②，首先跟随耶稣的是西门. 彼得的兄弟安得烈和施洗礼者约翰的另一个门徒. 当他们和约翰站在约旦河边，看见耶稣经过的时候，他们的导师约翰就对他们说，这就是上帝的羔羊，这就是那个担当世间一切罪恶的人.后来安得烈找着自己的哥哥西门，就引他去见耶稣，再后耶稣预备上加利利去，又遇到先后来投他的腓力和拿但业. 这里就有着纷歧和矛盾，因为耶稣基督这些门徒如果是按照《约翰福音》作者所讲的次序皈依他的，那么他们就不可能按照其他福音书作者所讲的次序来皈依他.４。 他们在讲述耶稣基督与其门徒共进最后晚餐时也互相有矛盾. 按照头三部福音书作者的记述，耶稣在最后晚餐上用面包代表他的身体，用葡萄酒代表他的血液设立圣餐式，象我们罗马天主教徒现在所说的那样. 而照《约翰福音》作者所说，耶稣在这次晚餐之后，替自己的门徒洗脚并坚决叫门徒们照着他的做法互相洗脚.之后，他讲了一段很长的话，这 ①《马太福音》，第４章，第１８节；《马可福音》，第１章，第１０节；《路加福音》，第５章.②《约翰福音》，第１章，第３６、４０、４５节. ６９遗 书 些话好象就是耶稣在那时候对门徒们说的. 但其他一些福音书作者则无论关于洗脚的事也好，或关于耶稣当时向门徒们发表长篇演说的事也好，都只字未提. 恰恰相反，他们还说，这次晚餐以后，耶稣立即率领自己的门徒攀登橄榄山，在那里，他在离开门徒们不远的地方独自开始祈祷，并且觉得心情受伤起来，最后终于陷入临终的苦闷中；这时候他的门徒们，却在不远的地方睡着了.这里就有矛盾和不一致的地方.因为如果这三个福音书作者的说法是可靠的话，那么耶稣就不能替门徒洗脚，也没有时间在门徒们面前讲这么久的话；因为照《约翰福音》所说的①，还在他们结束晚餐式之前，夜已经降临了，而且照马太和马可的说法，他们是在晚餐祝谢以后随即登上橄榄山的②.看起来，他在山上也不可能对他们说那么久的话，因为照其他福音书作者所讲的，他是离开门徒去作祈祷的，并且他已被受伤所压倒，而他的门徒们则正在睡梦中. 还有，《约翰福音》的作者经过那么长久的时间怎能把耶稣这次演说中的许多话记得这么清楚，而对于其他更值得注意的事情以及他应当同其他福音书作者一样从耶稣那里听到的其他富有寓意的谈话，却完全想不起来呢？他们之间发生这么重大的纷歧，其原因是，驱使他们的不是真理之神，而是迷误与虚伪之神. 的确，我们看到他们这些故事的体裁就是神话的体裁，而且是编得不好、叙述得不好和传达得不 ①《约翰福音》，第１３章，第３０节.②《马太福音》，第２６章，第４３节；《马可福音》，第１４章，第３７节；《路加福音》，第２２章，第４５节. 十八 〔福音书中的种种矛盾〕７９ 好的故事的体裁.５。 照他们的故事来看，举行这次晚餐的日子也互相有矛盾. 一方面，他们说这是在逾越节前一天晚上，即吃无酵面包的第一天晚上①.当时按照犹太律还应当吃逾越羊羔.因为在《出埃及记》第十二章第十八节中、在《利未记》第二十三章第五节中、在《民数记》第二十八章第十六节中，都谈到在伟大的逾越节前夕必须吃逾越羊羔和无酵面包. 另一方面，他们又说耶稣是在这次晚餐后的一日，即在犹太人对他的审判进行了一整夜和一早晨以后，在将近中午时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 其实，照他们的说法来判断②，晚餐后的一日不应该是逾越节（后）次一日，而正是大逾越节的这一天. 这样一来，如果耶稣是在逾越节前一天中午被钉死的，那么他就不能在这个节日前夕进那次最后的晚餐；而如果那次晚餐是在节日前夕举行的，那么他就不是在节日前一天被钉死的，而正是在节日这一天中被钉死的. 显然，不是这方面就是那方面错了. 这就是说，或者他不在这个节日前夕进那次最后的晚餐，或者他在这个节日前夕进最后的晚餐，假如他一定进了那次最后的晚餐，那就是在节日前那一天进的，而在这次晚餐后一日才被钉在十字架上. 正是在这点上各个福音书作者陷入了互相矛盾之中.６。 他们在记述从加利利跟随耶稣来的妇女上也互相有矛 ①《马太福音》，第２６章，第５节.②《马太福音》，第２６章，第１７节；《马可福音》，第１４章，第１２节. ８９遗 书 盾. 照头三部福音书的记述，在这些妇女和耶稣的所有熟人中，有抹大拉的马利亚，又有雅各和约西的母亲马利亚并有西庇太两个儿子的母亲，她们在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时候远远地看见当时所发生的事情. 相反地，《约翰福音》的作者说①，耶稣的母亲、他母亲的妹妹以及抹大拉的马利亚和门徒约翰站在十字架旁边. 耶稣看见自己的母亲和亲爱的门徒都站在旁边，就对母亲说：“母亲！他是你的儿子.”又对自己的门徒说：“她是你的母亲.”这里面也有纷歧和矛盾. 如果象《约翰福音》作者所说的，这些妇女和这个门徒是站在他身旁，那他们就不会象其他三福音书作者所说的远远地站着. 如果象前三福音书所说的他们是站得远远的，那么他们就不会象《约翰福音》所说的那样站在他身旁.７。他们在记述耶稣基督复活后所谓显圣上彼此有矛盾.马太②说只有两次显圣：第一次耶稣向抹大拉的马利亚及另一个同名妇女马利至显圣，第二次向他自己的十一个门徒显圣，这十一个门徒前往加利利，到了耶稣约定显圣的那个山上看见了耶稣.马可③讲到有三次显圣：第一次耶稣向抹大拉的马利亚显圣，第二次向两个前往以马忤斯的门徒显圣，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他向自己的十一个门徒显圣，他责备他们不该起疑心. 路加④说只有两次显圣：第一次耶稣向自己的 ①《约翰福音》，第１９章，第２５、２６、２７节. ——译者②《马太福音》，第２８章，第１节、第１６节. ——译者③《马可福音》，第１６章，第９、１２、１４等节. ——译者④《路加福音》，第２４章，第１３、３６等节. 十八 〔福音书中的种种矛盾〕９９ 两个前往以马忤斯去的门徒显圣，第二次他向十一个门徒和随着他们一道到耶路撒冷去的其他的人显圣. 而《约翰福音》作者①则说耶稣有四次显圣：头一次向抹大拉的马利亚显圣，第二次向住在耶路撒冷一所门户紧闭的屋子里的十一个门徒显圣，第三次是过了几天之后又向那些住在一所门户紧闭的屋子里的门徒显圣，最后一次是向七、八个正在提比哩亚湖上打鱼②［９７］的门徒显圣.８。 关于耶稣显圣的地方他们也自相矛盾. 马太③说：门徒们看见耶稣是在加利利一个山上，那是耶稣约好他们去看他的地方.照马可④的说法，耶稣是在他们进餐时显圣的.路加⑤说，耶稣引他们离耶路撒冷城，带他们到伯大尼，在那里离开他们升天.可是照约翰的说法⑥，耶稣是在耶路撒冷城内一所门户紧闭的屋子里向他们显圣的，以后又一次显圣则是在提比哩亚湖上.关于虚构的耶稣显圣故事，其矛盾之点就是这样一些.这些显圣不可能都是实在的，因为如果照《约翰福音》作者所说的，耶稣在自己复活这一天晚上向自己住在耶路撒冷的一所门户紧闭的屋子里的门徒们显圣是真的话，那么马太说门徒们从一个女人口中知道耶稣复活的消息后，真的就立刻到 ①《约翰福音》，第２０章，第１５、１９、２６等节.②同上，第２１章，第１节.③《马太福音》，第２８章，第１６节.④《马可福音》，第１６章，第１４节.⑤《路加福音》，第２４章，第５０节.⑥《约翰福音》，第２０章，第１９节；第２１章，第１节. ０１遗 书 加利利的一座耶稣告诉他们的山上看见了耶稣，又怎能相信呢？如果象《约翰福音》作者所断言的，耶稣在复活的那天晚上应该在耶路撒冷向他们显圣，那么急速地打发他们到离此地三十哩外的地方去见他，又有什么意义呢？ 象马太所说，耶稣叫人转告门徒们，叫他们到加利利去看他，并且他自己还比他们先到指定地点，这是为什么呢？要知道，如果他应当在这一天就在耶路撒冷向他们显圣，他就无须乎叫他们到离耶路撒冷三十哩以外的加利利去见他. 反过来说，如果他应当在加利利向他们显圣，如果象马太所说的那样，他们在他复活后立即到约定地点去见他，那么他又怎能在耶路撒冷向他们显圣呢？ 如果照同一个马太所说的，他们到了加利利，那么显而易见这里面存在矛盾，并且必须出现新的神迹才能解决这个矛盾. 但是马太本人是十一个门徒之一，因而当耶稣在门户紧闭的屋子里向他们显圣的时候，他应当是在耶路撒冷，那么这个作为耶稣这次显圣见证人的门徒，怎能在自己的福音书中说，他们应当到加利利见他，并且说他们是急忙到了指定的地点，而对于那一天晚上在耶路撒冷会见耶稣的事却只字不提；这应该如何解释呢？这位门徒能够谈到这一点，而不讲耶稣在耶路撒冷显圣的事（如果真的曾显圣的话） ，这是难以使人置信的. 同样，这个《约翰福音》作者也在十一个门徒之内，因而也同其他门徒一同到加利利，并一同看见复活了的耶稣基督，那么这个门徒，我再说一遍，他既然到加利利并在那里见过复活了的耶稣基督，他怎会一点也不谈起和他福音书中的说法相矛盾的这次旅行和基督的这 十八 〔福音书中的种种矛盾〕１０１ 次显圣呢？不用说，如果他们这次旅行和［耶稣］这次显圣真有其事，而且约翰真的动身到了加利利，并且看见了自己的导师，那么他在自己的福音书中却不提到这回事，这是不能使人置信的.总而言之，无论从这一方面或那一方面说，其中一定有错误或虚诈.９。 他们在讲述所谓耶稣基督升天的故事上面也互相有矛盾.《路加福音》和《马可福音》的作者都断言，耶稣是当着自己的十一位门徒升天的. 可是马太和约翰对于所谓升天的事却只字未提. 不但如此，《马太福音》的作者还十分明白地证明耶稣决不会升天的. 他肯定地说：耶稣基督在自己显圣时向门徒们保证，他经常与他们同在，直到世界的末日. 他在这次显圣中对他们说：你们要去教训万民，你们要知道：我将永远与你们同在，直到世界的末日①.而路加的说法则自相矛盾，因为他在自己的福音书中说：耶稣是当着自己的门徒从伯大尼升天的②，而在《使徒行传》中（如果象人们推测的这部书是他所作的话） ，他说这件事是发生在橄榄山上③. 关于升天的另一些情节他也自相矛盾. 因为在他的福音书中说④耶稣升天是在自己复活的那一天或在复活后那一夜，而在《使徒行传》中⑤却说，这是在复活后过了四十天之久才 ①《马太福音》，第２８章，第２０节.②《路加福音》，第２４章，第５０节.③《使徒行传》，第１章，第１２节.④《路加福音》，第２４章，第１３、２９、５１节.⑤《使徒行传》，第１章，第３节. ２０１遗 书 发生的. 当然，这些说法彼此是决不能调和的.如果全体门徒真正是自己导师光荣升天的目击者，那么这个《马太福音》和这个《约翰福音》的作者，既然和其他门徒一道目睹其事，他们怎么会对这样的神迹缄默不言？怎么会对自己导师这样出色和值得赞扬的事迹竟只字不提呢？ 为什么他们却报道了耶稣生平与行为中其他许多比这件事要减色得多的情节呢？ 再说，如果马太真的看见耶稣如何升天，那么他怎么会在自己的福音书中说耶稣基督在向自己的门徒现身时向他们保证与他们经常同在，直到世界的末日呢？因为如果他看见耶稣升天，他就应该以一个诚实的史学家的资格特别介绍这次升天的事件，并且还不会限于介绍，而会肯定地说明耶稣是怎样升天的，——要知道，人们不容易了解他会在和他分离的门徒中间留下什么样的神迹. 但是这个福音书作者这也不做，那也不做. 由此显然可见，他们所写的故事中有错误、有矛盾、有不合理的地方，一切都是虚构的神话.在这些所谓神圣的书籍中还有其他诸如此类的矛盾，因为这里引述已经很多，所以我不再引述了. 但根据上面所说的已显然可见：这些书并不是神灵感悟的结果，甚至也不是什么人类智慧的结晶，因此，它们是不值得置信的.进一层说，这四部福音书和其他同类书籍凭什么特权被奉为神书圣经，被认为和许多其他也叫做福音书、也曾经用其他使徒名义宣扬过（像我在前面讲过的） 的书籍不同呢？ 有许多其他的福音书和书信，以前照例被称为教规之书，即被认为是神圣之书，是神灵启示的产品. 例如，圣奥古斯丁［９８］ 十八 〔福音书中的种种矛盾〕３０１ 在《驳阿季曼特》第１卷第１７章里曾谈到的众圣使徒福音便是（这部书是摩尼教所采用的）。还有拿撒勒派采用的《彼得福音》，这部书费奥多里特在《［驳］异教神话》第２卷中曾提到过. 同时还有使徒安得烈的福音书、圣使徒的雅各、圣福马和圣马太的福音书，关于这些书籍圣英诺森在第三书中和圣阿姆伏罗西在为《路加福音》所作的序言中都曾谈到过.亚历山大的克里门特①利用了埃及人的福音书，他在自己著的《地毯》第７卷第７章中谈到了这点. 费奥多里特也谈到犹太人的福音书. 同一个费奥多里特在《［驳］异教徒神话》第１卷中谈到加略人犹大的福音书. 也曾有过使徒圣腓力的福音、圣巴多罗买的福音，最后有曾为圣阿姆伏罗四提到过的圣巴西利德的福音，此外还有其他许多同类的书信，这些书信从前照例都被人称为圣典和圣经. 我再说一遍，凭什么权利认为前述四福音书好过其他一切福音书呢？根据什么法规、文件或凭证知道马太、马可、路加和约翰福音的作者在写自己的福音书时真正得到了上帝的启示，而其他使徒在写自己的福音书时却没有获得上帝的启示呢？ 有人说，后面这些福音书是伪造的，是冒充众使徒写的.那么请问根据什么法规、文件或凭证得知后面这些福音书是冒充众使徒写的，而前四种福音书不是冒充书上所用那几个使徒的名字写的呢？当然，这些使徒之中如果有些人吹嘘说 ①克里门特（约２１５年卒）亚历山大城的基督教学校的教父. 他曾把宗教信仰与知识结合起来. 他的著作是古代哲学知识源泉之一. ——译者 ４０１遗 书 自己在写福音书时曾得到了上帝的启示，那么其他的人也可以按照自己弟兄的榜样自我吹嘘一番；如果这些福音书之中有一些是冒充使徒们写的，那么头四部福音书也可能是冒充书上所用那些人的名义写的. 最后，如果这些福音书中有一些能够这样容易伪造，那么其余的福音书也同样容易这样伪造. 由此可见，在这方面没有什么可靠的标准、什么证明或证据，可以分清这些福音书和那一些福音书的真假.但是有人说，教会本身对于这一点已经划出界线并且消除了人们对于这个问题所存在的任何怀疑. 教会负责人在教徒总会上公开宣告什么样的书是受上帝的感悟的，什么样的书不是的；以后又肯定前面一些书而把另一些书斥为伪经.据说大约是３９７年教皇基利尔时代，在迦太基第三届教徒总会上，教会在教规第四十九条中宣告了这点，或者用这次教徒总会上神甫们说的话来证明这一点. 他们说我们要作一个决议，在教会里只准读叫做圣经神书的经典书籍. 被神甫们列为经典书籍的有《创世记》、《出埃及记》、《利未记》等书.特利登会议①上也作过同样的决定. 会议把那些应该视为圣经的书籍编成一个目录，而把那些持异议的人革除教籍.的确，教会就是这样判断和决定的，可是扪心自问，既然教会除了说我们必须这样判断、必须作这样决定以外，不能提出其他任何论证、根据和凭证，那么能不能说或者能不能相信，教会这样选定的和教会指定要奉为神圣的书籍，就真正毫无疑 ①《第四次会议》。 十九 〔古经书中记述的一切所谓神迹都是假的〕５０１ 义的是神授的、神启示的书籍呢？随便哪个宗教、教派和团体的拥护者都能够那样轻而易举地捏造杜撰所谓神书圣经，这一点谁能看不出来呢？ 不用说，他们是能够办到这点的，事实上他们正是这样做的. 可是有理智的人都知道，人们所能捏造的只是一些象受我们崇拜的那样的假神灵，他们也知道人们所能虚构和捏造的只是象我们基督教徒认为圣经的、并且要求别人也这样承认的那些冒称神灵感悟的书. 总而言之，由于这些书籍本身不仅没有带着任何神的迹象，而且也看不出具有人类特殊智慧的迹象，所以他们企图从这种被他们硬加在这些书籍中的假威信中取得好处，乃是白费力气的，人们断言要想从这些书里面取得他们的宗教是真实的证明和可靠的证据，也是白费力气的. 十九〔古经书中记述的一切所谓神迹都是假的. 关于这点的论证〕 我也曾说过，圣经上记述的那些虚构的神迹，和那无限完善的神的伟大、智慧和公正的概念是不能相称的，因而神迹本身是不可相信的. 我再用下述论证来阐明这点. 被认为无限完善的神，其伟大、仁慈、智慧及公正只有这样才能想象得出来，这就是说：神的一切行为即所创的奇迹应该和神的这些完善之点都是相称的. 请问，譬如说，神喜欢残忍的血腥祭祀，神吃贡献的血和肉，这是不是和他的至仁至智及 ６０１遗 书 至公相称呢？他那对待个别人和各个民族的令人可恨的偏颇的态度，是不是和这种完善之点相称呢？为了包庇另一些毫无功绩的人，让他们享尽一切幸福，却蓄意冷酷地使某一些人悲苦，让灾难和不幸落在他们身上，这是不是和神的这些完善之点相称呢？自然，这是不能相称的，因为我所提到的和我们基督教徒视为圣经的那些书肯定是不容许任何不公道、任何非真理，特别是不容许任何徇私的行为.教律上说①：“在法庭上不要把人分高低，无论是小人物的话也好，或是大人物的话也好都要听取.”同书另一个地方说：“不要歪曲法律，不要看人的外貌，也不要受人馈赠，因为馈赠使智者的眼睛变瞎，使正直之人颠倒是非.” ②同书另一个地方又说：“不要歪曲法律，不要徇私，也不要接受任何贿赂，因为贿赂使智者的眼睛变瞎，又能颠倒正义人的话.” ③而在《利未记》中也写道：“在法庭上不可弄虚做假，不论对穷人或对富人和有势力的人都不可徇私，要按公道审判你们亲近的人.” ④那些书有许多地方论证说：在神身上是没有什么不公正的，神不知道徇私，也不理睬馈赠品. 这些话都肯定地写在上述各书中. 教律上说，“小心地遵守你们上帝的训诫，因为你们的天主上帝是万神之神，是万王之王，是伟大、威严、 ①《申命记》，第１章，第１７节.②同上，第１６章，第１９节.③同上，第１６章，第１９节：不可屈枉正直之人，不可看人的外貌，也不可受贿赂，因为贿赂能使智慧人的眼睛变瞎，又能颠倒义人的话.④《利未记》，第１９章，第１５节：你们施行审判不可行不义，不可偏护穷人，也不可看重有势力的人，只要按着公义审判你的邻舍. 十九 〔古经书中记述的一切所谓神迹都是假的〕７０１ 可怕的神，他不看人的外貌，不收受贿赂.“ ①在这类书籍中的其他许多地方也说了同样的话.例如，所罗门的《箴言》第１９章第７节，《传道书》第３５章第１５节，②《使徒行传》第１０章第３４节，保罗《致罗马人书》第２章第１１节，《致加拉太人书》第２章第６节，《致以弗所人书》第６章第９节，《致歌罗西人书》第３章第２４节都说了类似的话.这些圣书圣经上面说过：上帝不畏强暴，不欺弱小，对所有的人一视同仁.③ 那些书上又说：上帝爱自己所创造的万物，并不鄙弃其中任何一物.④ 真的，如果上帝真正是上帝，即上帝果真象我们基督教徒所理解的、所说的那样确实存在的话，那么他就应同样地是一切创造物的创造主，同样地是一切人和一切民族的创造主. 他就不会光是犹太人或希腊人的创造主，而是世界上一切人民和一切民族的创造主. 他无论在任何地方，都应当是那里一切的人和物的保护者和恩人.然而，这些所谓圣经中所讲的神迹，特别是《旧约》中所讲的那些神迹，照这些书中的说法来看，都只足以证明上帝不公道，证明他令人可恨地偏袒某些人和某些民族，他存心冷酷地叫一些人悲苦，把灾难及不幸降到他们身上，而特别庇护另一些人. 偏袒这些人和这些民族，而冷淡对待另一 ①《申命记》，第１０章，第１７节.②引文有误——原编者注.③《智慧之书》，第６章，第８节.④同上，第１１章，第２５节. ８０１遗 书 些人和另一些民族，这种事实在《旧约》各书中，特别在说下面那些话的地方历历可见. 那里说：上帝似乎号召并选定族长亚伯兰、以撒和雅各，叫他们把自己的后裔造成为一个完全特殊的民族，尊崇它，祝福它，使它胜过世上一切民族.① 因为这些书中肯定说：上帝召唤这些族长的头一位，吩咐他离开本土，舍弃本族及朋友前往上帝指点的另一个地方去，同时上帝还允许亚伯兰繁殖自己的后裔，永远为他的后裔祝福.据那些书籍所载，上帝第二次、第三次向亚伯兰现身时，对他说：我是全能的救主，是上帝，让你在我面前行走，你将成为无瑕之人，因为你我之间建立联盟［盟约］，我将大大地繁殖你的后裔，使你的后裔象地上沙尘那样众多.②上帝对他说：瞧吧！ 谁能够数得清地上沙尘，才能数得清你的后裔，因为你的后裔将象地上沙尘那样多. 上帝对他说：你将作许多民族之父，你的名字不再叫亚伯兰，要叫亚伯拉罕；因为我已使你成为许多民族之父，甚至使君主出自你的血统. 我与你订立盟约，并在你死之后和你世世代代的后裔订立盟约，订立永远的盟约，约定我做你的上帝，并且在你死后做你的后代的上帝.上帝又对亚伯拉罕说：这是我和你缔结的盟约，是你和你的后裔世世代代应该遵守的盟约③：你们所有的男孩子都要受割礼，要割掉你们的包皮，这将是你我之间以及和 ①《创世记》，第１２章，第１节.②《创世记》，第１３章，第１６节.③同上，第１７章，第１０、１２等节. 十九 〔古经书中记述的一切所谓神迹都是假的〕９０１ 你的后裔之间订立盟约的永久标志.①你们世世代代的任何男孩子生下来第八日都要受割礼. 上帝对他说：我也要把你现在寄居之地赐给你和你的后裔.②我要把迦南全部土地赐给你，于是你将拥有从埃及河到幼发拉底河以及从这个大海到另一个海的全部土地.③上帝又对他说：起来！走遍全国，看看它多长多宽，因为我已把它赐给你和你的后代永远利用，我将永远是他们的上帝. 上帝也把同样的诺言许给另两个族长——亚伯拉罕的第一代子孙：以撒和雅各. 象这些书上所讲的，上帝对他们说：他将使他们的后代象天上繁星、海中砂粒那样众多，他祝福他们的朋友，诅咒他们的敌人，为了他们并祝福地面上一切部族. 象这些书中所讲的，这一类诺言上帝还应许过许多次（《创世记》第１２章，第１节、第２节、第３节；第８章，第１８节；第２６章，第４节；第２２章，第１７节；第２８章，第１４节）。 象这些书上所讲的，上帝甚至用立誓的方法来证实和确认这些诺言（《创世记》第２２章，第１６节；《诗篇》第８９篇，第４节；《希伯来人书》第６章，第１３节、第１４节）。根据所有这一切虚构的惑人的神灵诺言，上述各书在许多地方把出自这三个族长的犹太人（换言之即以色列人）叫做精选之民、上帝之民、圣洁之民、幸福之民.④摩西对这些人说道： ①同上，第１７章，第８节.②同上，第１５章，第１８节.③同上，第１７章，第１１节.④《出埃及记》，第１９章，第５、６节. ０１１遗 书 如果你们听从上帝的教律，确实遵守同你们订立的盟约，你们将是上帝所最宠爱的，将是上帝最精选的人民，你们将得到上帝最大的爱护. 你们将成为上帝手下的祭司，将成为圣洁之民. 上帝派遣自己的天使保护你们免除任何危险，把你们平安地领到为你们预备的地方去. 他赞扬你们的劳动. 在你们国内必没有不生育的人，在你们中间必没有患传染病的，他慈悲地使你们寿数满足.①他宣布自己是那些反对你们的人的敌人，他使你们的敌人胆战心惊，叫他们在你面前可耻地逃亡. 摩西还对他们说：你们不要同其他民族结盟，不要同他们通婚，一点也不要怜悯他们；反之，你们要驱逐他们，打碎他们的木偶柱象；因为你们是上帝面前的圣洁之民. 上帝选定你们，是因为上帝把你们看成比世间其他民族更为高贵的人民.摩西对他们说②：上帝选择你们不是因为你们比所有其他民族努力较强盛、人数较众多，因为你们人数本来最少；而是因为他爱你们，他要对你们遵守他向你们列祖所起的誓言，那个誓言是说要使你们全体置于他那神圣的保护之下，赐福你们，使你们胜过世上一切民族. 他还对他们说③，勿吃任何不洁之物，因为你们是圣洁之民，是上帝从地上众民中精选出来的，你们是他所看重的人民. 最后在另一个场合，摩西又对他们说④，上帝选择你们作为他自己的子民，叫 ①同上，第２３章，第２０、２６、２７等节.②《申命记》，第７章，第５、６、７等节.③同上，第７章，第１４节.④《申命记》第１４章，第２节. 十九 〔古经书中记述的一切所谓神迹都是假的〕１１ 你们谨守他的一切诫命. 他又使你们获得尊敬、美名及荣誉超乎地面万民之上，因为象他许诺你们祖先的那样，认为你们是他的圣洁之民. 不能否认象这种选择就显得上帝是真正徇私的，因为这时候上帝仅仅选择一个民族，认为这个民族胜过其他一切民族；同样也不能否认，象这样偏袒［某一特定］民族和某些个别的人就是不公道的，因为偏袒只是以私情为基础，而没有注意这些人或那些人的功绩；最后不能否认，象这样对待某些民族和某些个人的偏袒态度是会引起其他一切民族痛恨的，因为这种态度会损害他们，其结果甚至可以引起他们灭亡.因为对某些民族和某些个人的徇私及偏颇的态度与上帝至仁、至智、至公的态度不相容，所以不能设想：全善、全能和无限公道的上帝竟会容许这样地偏袒犹太民族而亏待世上其他民族，竟会这样片面地滥用自己的全能来偏袒和姑息［某一］民族和某些个人. 由此可见，那些仿佛就是为此目的而捏造的所谓神迹是不值得置信的. 在这里最好不要对我们说：上帝施仁和行善可以完全自主，他爱谁就可以把这种仁爱和善行施给谁；对于这点谁也无权抱怨，谁也不能责备他或控诉他不公道. 因此，上帝的公正和上帝这样选择一些人或一些民族而抛弃其余的人和民族，这二者是绝不矛盾的.我重复说一遍：在这里最好不要引用这种空洞的理由，因为上帝如果象我们基督教徒和其他一切信徒所确信的那样，真正是造物主，是万族万民之父，那么他就应该博爱万物，一视同仁地把万物现为自己的创造物，因而也就应该一视同仁地 ２１１遗 书 做万物的保护者和恩人.因为根据真理法则，谁创造生命，谁也就应该为生命安乐创造一切必要条件（Ｑｕｉ ｄａｔ ｅｓｅ，ｄｅAｂｅｔ ｃｏｎｓｅｑｕｅｎｔｉａ ａｄ ｅｓｅ） ，如果我们基督教徒不愿意说他们的上帝是为了使人类悲惨不幸才故意创造人类的话. 把至仁的上帝设想成这个样子，这无疑也算是有伤上帝令誉的.因此既然这个上帝赋予一切人及一切民族以生命，同时他也就应该使人人同样都能过安乐生活. 因此，他也就应该一视同仁地将自己的神圣的善意和恩德普赐众人，而不应该不公道地令人难忍地偏袒某些个人及民族，象他偏袒亚伯拉罕、以撒及雅各和他们的后裔（即犹太人）那样.有人说，如果一切人一切民族都同样配得到上帝的慈爱、善意及恩惠，那么上帝就会普爱一切人和一切民族，他就会厚待所有的人. 可是因为并不是所有的人都配得到这种优厚待遇，反之，大多数人及民族因自身有缺点以及满怀恶意以致失了上帝的宠爱，招惹天谴，所以，如果上帝对这些人比对另一些人宠爱些，如果他选择了这些人特别给他们施恩，这就不足为奇了. 他这样地选择某一个民族而抛弃另一个民族似乎也就没有什么不公道的了. 驳斥这个论点是容易的. 既然如人们所推测的那样，所有的人和所有的民族都是上帝创造的，那么这些人和这些民族都应该是上帝所创造的那个样子，或者是上帝所希望创造的那个样子. 所以他们之中无论这些人或那些人，都应该同样地具有上帝所希望给予他们的美德、长处和优点. 由此显然可见，如果上帝愿意给一些人以比别人较多的美德、长处和优点，以便使这些人特别有资 十九 〔古经书中记述的一切所谓神迹都是假的〕３１ 格得到自己的恩惠和善意，或者如圣保罗所讲的，上帝把自己的伟大和仁慈的珍物倾注在他们身上，象倾注在必须为上帝尊荣服务的卜吉和祝福的容器中一样；反之，对另一些人则给以较少的美德、长处和优点，甚至完全不赋予这些品质，好让他们受不到自己的宠爱及恩惠，或者如圣保罗所说的，向他们发泄自己的愤怒及显示自己的威力，象在上帝已准备好作为永恒的苦难的背弃和斥责的容器中所表现的那样，这样的做法就是不公道，就是徇私. 可是，因为不可能把如此不公道和令人可恨的徇私态度硬加在无限完善的上帝身上，所以由此显然可以得出结论：仿佛上帝为了徇私和私利而创造出来的这些神迹，和这个无限完善的上帝的伟大、仁爱、智慧及公道等概念是不能相容的，——因此，这些神迹本身是完全不可置信的.除此以外，我已说过，不能离开那些符合神圣的美点的东西，去设想神的所谓伟大、仁爱、公正及智慧. 因此，不能设想上帝这个无限完善的实体会用这样特别的方式来表现自己的全能，会根据微不足道的理由和不大重要的偶然事件来创造神迹，而不愿在重要得多的事件中、不愿根据重大得多的理由来显示［自己的全能］。 因为只注意琐事而撇开主要事情，多注意偶然事件而忽略重大事情，这是和上帝的大智大慧不能相称的.严惩小过错而不惩办骇人听闻的大罪恶，这是和上帝的至公、至正不能相称的. 最后，在人们的不关重要的场合中乐善好施，而在人们最不可缺的需要上却不如是，这和上帝的至仁、至智是不能相容的. 总之，既然上帝在全 ４１１遗 书 能、全智外还具备至仁，那么，他对人们的必不可少的需要，至少应当象对人们无关重要的需求一样，也表示同样的乐善好施态度，这才是符合全能的、无限智慧的上帝的至仁.但是，在上面提到的所谓圣经中，不管是《旧约》也好，不管是《新约》也好，其中所说的神迹如果真有其事，那么就可以这样说：上帝宁愿在琐事上、而不愿在最大最主要的事情上显示自己的全能和大智；的确可以说：上帝对人们的小福小利关心得多，而对人们的最重大的福利则关心得少；那就可以说，他对某些人的小过错惩办得严，面对另一些人的很严重而恶毒的罪行则惩办得宽. 最后，的确还可以说：他不愿意在人们最不可缺的需要上表示出象他在人们最不关重要的需要上所表现的那种乐善好施的态度. 这点用那些归功于他创造的神迹固然容易证明；就是用那些不是他创造的神迹也容易证明；虽然这些神迹不是他创造的，但比起其他任何神迹来无疑的更象是他创造的，假如关于他一般地创造神迹的传说是可靠的话.我们首先谈谈他仿佛借助于先知摩西而创造的那些神迹. 那些神迹是什么呢？手杖变成蛇，蛇变成手杖，水化成血，把许多蛤蟆、蝗虫、苍蝇和其他可恨的害虫引进埃及的土地，叫牲口发瘟，使人体和牲畜身上生讨厌的疮痂，如果这点可以相信的话，他曾叫冰雹及最厉害的暴风雪打击全国，——所有这一切仅仅是出于爱护和照顾微贱可怜的、人数不多的以色列人吗？此外，这些神迹还有什么意义呢？神 十九 〔古经书中记述的一切所谓神迹都是假的〕５１ 迹创造者使海水分开，给那些从埃及逃出的卑微可怜的人让出一条道路，并吞没追赶他们的另一个民族；天赐吗哪养活迷失在旷野中四十年之久的以色列人；从岩石里打出水来，以解除这些唇焦舌干的人的口渴；为了迎合这个民族中那些希望吃美味和肉食的饕餮者的胃口，从海边召来了大群鹌鹑；在这四十年中，上帝还采取奇迹般的方法预防他们衣鞋的破烂.末了，在约书亚的时代，他使几个城市的城墙被喇叭声响所震塌①，他还叫太阳整日停止不动，好让这个民族有时间打倒和战胜自己的敌人.②这些就是人们交口称赞的《旧约》神迹中的善良部分.可是所有这些异乎寻常的神迹用意是什么呢？ 它们的目的在哪儿呢？据说，这只是因为以色列人在埃及处于奴隶的状态，上帝要把他们解救出来，引导他们到另外一个地方立国，而那个地方则仿佛是上帝早已答应赐给他们祖先的. 在上述各书中有一种书——《创世记》上说，亚伯兰的妻子撒莱，出于妒忌把使女赶跑，上帝好象派了使者到旷野中去安慰和鼓励这个使女.③同书又说，上帝亲自向基拉尔王亚让米勒④现身，警告他不要亲近他夺来的妇人，因为这个妇人是亚伯兰的妻子. 上帝对亚比米勒说，为了免得触怒我，不许你沾污她. 同书同一章又说，上帝特意派遣两个天 ①《约书亚记》，第６章，第４—２０节.②同上，第１０章，第１３节.③《创世记》，第１６章，第７、９节.④《创世记》，第２０章，第６节. ６１１遗 书 使到所多玛去把罗得和他的儿女从火灾中拯救出来.①《士师记》中说，上帝派天使预告参孙的父母说他们一定会生一个儿子，这个儿子不可喝酒，不可吃不洁之物，因为他一出世就归上帝作拿撒勒教派［９］的信徒.②《列王纪》中说，亚述王西拿基立围攻耶路撒冷城，上帝派出一个使者，使者在西拿基立军营中一夜间杀死十八万五千人.③《撒母耳记》上面说，④上帝在伯士麦杀害了五万多个在田地割麦的庄家人，因为他们擅自看了他的约柜.⑤这个约柜是装在车子里由两头乳牛拉着的，可是不知道拉到哪里去.《撒母耳记》又说⑥，有一回国王大卫由于受虚荣心的驱使，吩咐在本国进行人口登记，这事触怒了上帝. 上帝为了惩罚这一过错故意降瘟疫与以色列人，这样就使以色列人中间死亡了七万多人. 还有其他许多类似的事例，这里不再赘述了.从我上面所引许多事例及神迹来看，在这些场合中，上帝为制造灾害而显示的威力，实在大过为造福而显示的威力.这是因为他所创造的那些神迹，其目的只是给人民产生苦难，使省市乃至全国庐舍变为废墟，使大批军队及人民陷于灭亡.这些事例及神迹显然证明，上帝对犹太人的有形福利关怀多，对他们在道德方面达到的完善则关心得少，而这种道德上的 ①同上，第１９章，第４节.②《士师记》，第１３章，第８—５节.③《列王纪下》，第１９章，第３５节.④《撒母耳记上》，第６章，第１９节.⑤约柜——藏刻有十诫的两扁石. ——译者⑥《撒母耳记下》，第２４章，第１５节. 十九 〔古经书中记述的一切所谓神迹都是假的〕７１ 完善则是犹太人的最大福利.因为在埃及所创造的这些神迹，只是为了要把另一块国土交还给这个民族，而不是想使这个民族从此变得更加聪明，道德上变得更加完善. 这个民族在这儿得到上帝施与的恩惠大过其他任何民族. 它得到较大的恩惠以后，既不变得较前聪明和完善，也不变得更感激自己的恩人. 那几本书籍在援引摩西责备以色列人的话时就证明了这一点. 摩西对自己这个民族说道：你们看见了上帝出于好意在埃及法老面前对你们创造的一切奇迹和预兆，你们看见了上帝赐予你们战胜你们仇敌的一切胜利，你们还看见上帝大量施给你们的其他一切的恩惠. 但是上帝并不把理解力赐给你们，让你们能够理解他为你们所创造的一切神迹的伟大，也不把大智、大慧赐给你们，让你们能够适当地利用它们.“但上帝直到今日，没有使你们心能明白，眼能看见，耳能听见.” ①从这些例子和神迹中可以看出，事实上上帝对某些犯有轻微过错的人，甚至对不犯错误的无辜之人惩罚得比较严厉，而对罪大恶极的凶手则放任不予惩办. 例如，他因为一个民族的国王犯了一点不大的过失而严厉惩罚整个民族，而那个国王只不过受好奇心和世俗虚荣心的驱使而下命令登记全国人口而已. 他也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过失而严惩伯士麦的居民，可是对于许多犯了极严重罪过的人，不但过去容忍他们，直到现在还继续容忍他们而不予惩办.末了，这些事例和神迹显然证明：上帝在一些不关重要的偶然事件上 ①《申命记》，第２９章，第４节. ８１１遗 书 面显得仁慈好善，而在其他无数比较重要、比较紧急的事情上面则不如此. 例如，上帝打发一个使者去安慰和支持一个普通女仆，同时却听任（并且处处听任）无数无罪之入及不幸之人受苦受难直到死亡而得不到任何救助. 一方面，他这样仔细地关心犹太人在旷野中保持衣鞋完整无损；另一方面，他不但过去容许，而且直到现在每天都在容许经常发生的火灾、船舶遇险及其他不幸事故破坏数量如此巨大的财富.这算得什么最大的慈悲！这算得什么最高的智慧！号称无限完善的上帝能够奇迹般地把一个可怜的受鄙视的民族的衣鞋完好地保存四十年，而同时却不论过去和现在从不关心如何正常地保存对人民生存这样有益、这样必需的大量福利和财富；不但如此，反而让各种不幸事故破坏它们，并且每天继续不断地破坏它们，就是当他自己的庙堂上那些最富丽最珍贵的装饰物以及庙堂本身遭受火灾的时候，他也不保护它们免遭焚毁.可见，这些虚构的神迹完全是不可置信的.这算得什么最大的慈悲！这算得什么最高的智慧！号称无限完善的上帝特派使者去保护某些妇人、孩子和其他个别的人，或防止他们免遭危险. 他派天使作为托维和其他某些人的旅途中的引路人，帮他们预防危险，在必要时向他们进忠言；而对人类的祖先亚当和夏娃，则打发魔鬼变成蛇去诱惑他们，因而伤害了全人类；可见，这些神迹也是不能置信的. 他愿意以特殊天惠使基拉尔国王在上帝面前免犯罪过，使他不和异国妇女发生关系，而这种罪孽本来是不会产生什么了不起的不良后果的；但另一方面，他却不愿意同样施予天恩以预防 十九 〔古经书中记述的一切所谓神迹都是假的〕９１ 亚当和夏娃犯不听话之罪，虽然如果相信我们基督教徒的话，这个罪孽注定是这样致命的罪孽，——它会引起整个人类遭难. 可见这类神迹是不能置信的. 在这些所谓圣经中有一本书上面说，上帝循右边小径引导正直人走右边道路，向他现出天国，赐他以圣人的知识.①“把正直的人安排在右边道路上，把天国指给他看，并以圣人的知识赐给他，在他愁闷时帮助他，并优厚地酬谢他的劳动.” 他应当引导他们走右边小径的，如果不是这头一批人，即不是照我们基督教徒的说法，他在他们身上造成正直品格的那批人，那么会是哪些正直的人呢？当然，他首先应当引导头批正直人走上右边道路，把天国指给他们看，赐予他们以圣人的智慧，因为整个人类的幸与不幸都依他们行为的好坏为转移. 但是这第一批人如果这样迅速地陷于罪恶的话，上帝就不这样做了.这算得什么最大的慈悲！这算得什么最高的智慧！号称无限完善而公正的上帝，竟愿意因轻微的罪过，甚至因为别人没有犯过的过失而这样残酷地惩罚伯士麦人和大卫时代的其他无罪之人，而同时对于世间过去犯过以及现在每日仍在犯着如此令人可恨的大罪恶的人，却从过去到现在一直不予惩办. 这是不能令人置信的. 这算得什么最大的仁慈！这算得什么最高的智慧！号称无限公道而完善的上帝愿意选择一个民族，重视它，保卫它，格外显示自己的威力来为它谋利益，而同时却不把善良、和睦、智慧的心灵赋予这个民族的 ①《智慧之书》，第１０章，第１０节. ０２１遗 书 人们，让他们知道行为应该怎样、应该怎样管理自己，或者那怕是只让他们得到充分认识上帝（自己的恩人）恩惠的本事也行. 这是不能令人置信的. 上帝愿意用自己的手指把诫律写在石板上，而不愿意把它们刻画在人民的内心里，融化在人民的智慧里，让人民愉快地、热心地实践它们. 上帝选择这个民族难道不是为了使它高尚，并向它广施恩惠吗？这是不能令人置信的. 最后，象人们硬要我们相信的那样，号称大慈大悲、大智大慧、无限完善的上帝，为了找寻机会和借口来断送和伤害一些国王和许多出色的人民以利那个可怜的、人数不多的以色列民族，竟会叫这些国王和许多出色的人民变得心灵冷酷，理智昏迷！这是不能令人置信的. 他的行为既然如此，那么，这个无限完善的上帝，他的慈悲在哪儿呢？智慧在哪儿呢？公道在哪儿呢？ 现在我们来谈一谈《新约》中那些虚构的神迹. 我们知道，这些神迹主要是说耶稣和他的使徒们用神奇的方法治好了各种疾病和痼疾. 例如，在别人提出要求时，使瞎子恢复视觉，使聋子恢复听觉，使哑巴能说话，使跛子挺直身子，还使身体衰弱的人恢复健康，为中魔的人驱逐魔鬼，使死人复活等等. 我们在所谓福音书中可以找到许多这样的神迹，而且我们在基督教徒所编的那些圣者奇行传记中还可以看到更多的神迹以及其他的传奇. 在这些奇怪的书籍中，你如果愿意相信它们的话，就能够找到无数神奇事迹. 我们看到圣者如何治好各种疾病和痼疾，常常驱除魔怪，并且只要念一念耶稣的名字或者简单地划一个十字就可以办到. 据说，他们 十九 〔古经书中记述的一切所谓神迹都是假的〕１２１ 能指挥自然现象，而后者俯首听命，只要圣者开口说一句，一切就都照办. 上帝这样慷慨地赋予他们一种最高能力，甚至在他们死后还为他们保留这种能力. 比如，人们只要诚笃地去礼拜他们的墓穴、骨头或骨灰，就能恢复自己的健康. 不但如此，如果相信他们书中种种有关这一方面的话，这种创造神迹的能力甚至可以转移到他们接触过的最小的物件上，转移到圣者的衣服上甚至他们身体所投下的影子上，转移到害死他们和使他们受罪的可耻的刑具上. 例如，关于使徒圣彼得的书上就说①，有些人把病人抬到街上，指望彼得经过的时候，能够把他的影子投射在某些病人的身上，这样就使病人痊愈. 在耶路撒冷的监狱中锁过这位使徒的锁链，仿佛也创造了奇迹. 关于把耶稣钉死在上面的那个十字架，书中什么话没有谈到. 这个木十字架是在基督遇难后三百年，仿佛奇迹般地被人找着了. 这个十字架由于具有创造奇迹的能力——它甚至只要接触死者一下，就能叫那些死者复活，所以虽然混在其他钉死强盗的十字架中仍旧被人们辨认出来. 我们的基督教徒把这个木十字架叫做“神圣的十字架” ，现在还似乎被人虔诚地保存在耶路撒冷. 从它上面切下来的细小的木片都被当作珍贵的圣灵遗物分送给来耶路撒冷朝圣地向它朝拜的信徒们，可是它的体积并不因此缩小，却始终保持它的完整，仿佛从它上面没有切去任何东西一样. 我们的基督教徒说：这是一个真正的神迹，这个仿佛是“神圣的十字 ①《使徒行传》，第５章，第１５节. ２１遗 书 架“的碎片多得全世界到处都可以看到；如果把这些碎片收集起来，那么这些材料大概可以足够制造许多大十字架. 据说，圣戈诺里亚的包脚布在１月６日这一天能叫死者复活.圣彼得、圣雅各和圣贝尔纳德的笏杖也能创造神迹. 关于圣法兰齐斯克的绳子、上帝仆人约翰的笏杖、圣麦兰尼的腰带都有同样的说法. 圣格拉齐利安获得上帝的启示，教什么就信什么；他用咒语的力量移走一座阻碍他在那儿兴建教堂的山.圣渥麦布奥洛变水为酒，当他进教堂时教堂的门常常自动开启. 圣安德烈的墓穴中不断流出一种能治百病的液体. 圣别涅季克特的灵魂，穿着珍贵的法衣，在红红的明灯的包围中上升天界. 圣赫里斯托沃尔把自己的笏杖插入地中，笏杖就象树一样发青并立即开花. 教皇圣克利门特颈上挂着铁锚沉入海中，但天使们已在海底为他建了一座小礼拜堂. 大马士革的圣约翰切断了手，可是次夜梦见手又奇迹般地长好了，好象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连一点伤痕也看不出来. 圣多米尼克说，上帝在满足他的要求上从来没有拒绝过他. 某些圣者在舌头割掉之后，仍能奇迹般继续说话. 圣法兰齐斯克指挥燕子、鹳及其他鸟类，鸟儿都听从他的指挥. 鱼、野兔及家兔常常自动跳到或走到他跟前来，并爬到他手上或膝上.圣埃季尔特鲁德死后一百年，他的尸身才被寻找出来，但仍然没有腐烂. 圣捷列兹的尸身直到现在仍未腐朽，给它穿衣服和脱衣服仍象活人的身体一样，只要轻轻地倚住它，它可以保持站立姿式. 人们硬说维捷布罗的罗兹的尸体也是这样的. 据说，所有喝过淹死圣戈杰林娜那口井的水的人都治好 十九 〔古经书中记述的一切所谓神迹都是假的〕３２１ 了自己的病. 有一回，圣雅德维佳在基督被钉死的十字架的图象前祷告时，图象中的基督举起手来给她祝福，表示他已听到她的祷告了. 当天使般的教师和导师阿克文的圣多马在拿波里当着基督被钉死的十字架的图象前做祷告时，圣象几次向他说话，并叫他好好记住下面这句话：Ｂｅｎｅ ｓｃｉｐｓｉｓ ｄｅｍｅ，Ｔｈｏｍａ。 （多马，你要好好地把我描述一番.）托列德大主教圣伊尔杰丰斯奇迹般地从天上获得一件美丽的白袈裟，这是圣处女玛利亚赠给他的，是为了酬谢他很好地捍卫住关于她的贞洁的那个论点. 圣安敦尼也从天上获得一件漂亮的外衣. 圣拉夫林季和其他的圣徒向盲人和患病疾者仅仅划个十字来祝福他们，就使他们重见光明和恢复健康. 圣卢契亚奴斯的头被斫断后，他的尸体站起来带着他的头离开博瓦城走了半哩多路，后来尸体又象奇迹般地被发现了. 利耶斯地方的圣母象奇迹般地创造出来，它是天使们从天上带来的. 圣梅隆把畜群中一头被牧人无意打死的牲口救活. 他也变水为酒，并化石为粮. 当圣保罗和圣潘捷列伊蒙的头被斫下来后，身上喷出的不是血而是牛乳. 在卢森堡的圣彼得传里说：他死后头二年中，即在１３８８年和１３８９年期间，创造了二千四百件神迹，其中包括复活了四十二个人，这里还不包括他稍后所创造的其他三千件神迹. 被圣耶卡捷里纳感化过来的五十个哲人投在熊熊的烈火中，但他们的躯体后来仍然完整无恙地被找了出来，身上一根毛发也没有烧坏. 这个圣耶卡捷里纳死后，他的尸体被天使们偷走，并埋葬在西奈山上. 圣克文廷纳被斩首后，他的身子和头颅被分别抛弃在 ４２１遗 书 索姆河的两岸，可是五十年后他的头和尸体都奇怪地被找了出来，而且二者已长合在一起了. 当圣列金被斩首后，众人亲眼看见他的灵魂被天使们引进天堂，而鸽子则给他的头上戴上一顶珍贵的王冠.费尔里耶的圣文岑特使一个死人复活，而且这个死人的尸体已被切成碎段，一半经过煎炒，一半经过炖煮. 这个圣者的斗篷能驱除魔鬼，能治百病. 曼斯基主教圣朱里安编的小提篮只要放在病人手中就能治好他的疾病.有一次圣伊夫出发布道，路上碰到一条河，河桥已断，而他必须过河，于是他在河水上划个十字，河水立即让出一条道路，当圣者走过后，河水又随即合拢了. 老妇人们虔敬地埋葬布里乌德的圣朱里安后立即感觉到自己有了青春旺盛的朝气和活力. 当帕杜安斯基的圣安敦尼的象列入圣徒画象之日，利萨邦市所有的寺钟自动鸣响，谁也不知道它们是怎样鸣响起来的. 有一次这个圣徒走到海岸边呼集鱼群向它们布道，鱼儿果然成群出现，从水中探出头来细心谛听. 当圣伊西多尔移葬之日，从人们开始发掘他的尸体时起，马德里市所有的寺钟顷刻间自动鸣响起来. 圣耶利札尔和圣埃涅蒙德死后也发生同样的事情：在他们安葬的整个时间内寺钟连续不断地鸣响. 在圣吉阿秦特谥圣时编写的报告书中，记载着近千件硬说是他治好各种危险疾病如头痛、眼疾、颚病、喉病、齿痛、疟疾、绞痛、癫痫等的奇迹. 总而言之，没有哪种病是这个圣者所治不好的. 他也使几个死人复活，这些神迹不仅发生在他的生前而且也发生在他的死后. 同样，动物也感到他的庇护力量. 我们的基督教徒说：归根到底，看来 十九 〔古经书中记述的一切所谓神迹都是假的〕５２１ 上帝已让他成为健康和疾病、生和死的主宰者，所以，他很容易用祈祷来达到自己的要求. 他涉水如履旱地，而最不可思议的是他有一次过克列斯芬河，水上竟留下他的脚迹，从此岸到彼岸上，可以看出他走过的整条道路. 同时据说圣母象曾和他谈过话（请看他４月１６日的言行录）。圣法兰齐斯克在他生时和死后创造了无数神迹：他从中魔的人身上驱除魔鬼，他使盲人重见光明，他使跛子不跛，使体弱的人壮实起来，他使死者恢复生命，他使不孕的妇人生孩子，他给信徒们施舍幸福的面包，施舍自己穿破的衣服、自己系过的细绳和洗过自己手脚的水；总而言之，凡是他略微接触过的东西没有一件不成为治病消灾和减轻劳动的药剂和工具. 他随便和动物谈话，就象和人谈话一样. 他称它们为自己的兄弟姊妹. 例如，他见到母山羊和蜻蜓，就称呼它们为姊妹，而它们也听从他的一切吩咐.他这样向自己的姊妹即禽鸟传道，仿佛它们懂得他对它们所话的话. 这个圣者死后尸体老是保持站立姿态，不需要任何的支撑物. 他的眼睛象活人一样睁开，并且微微地仰望天空. 人们确信他的尸体是神圣的，不会腐烂的，象活人的身体一样始终保持美丽和红润.人们说，上帝赐给帕奥拉的圣法兰齐斯克的东西，是这样的丰富，似乎叫他成为支配万物的主人，万物完全听从他，火、空气、水、土、死亡、生物、人和魔鬼，一切都服从这个圣者的意旨.他治好中魔之人，使盲人恢复视觉、哑巴开口说话；他治好了不治之症，使死人复活，叫大自然听命：火在他面前失去作用，他用脚踩火或用手抓火都不会烧伤自己. 据说，法兰齐 ６２１遗 书 斯克闯进一座正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窑里，他熄灭了火焰而火焰却不敢烧他.他和同伴一道泳渡卡拉布里海到达西西里，他只不过是把自己的衣服摊开在水面上，这件衣服就成为他过海的稳妥的渡船. 除此以外，法兰齐斯克具有先见之明的天才，还创造了其他许多神迹，这里不再一一列举了. 总的说来，这一类琐碎、庸俗、甚至荒唐的题材多得很，写传记的作家们就是围绕这个题材堆起一些神迹之山来也不愁缺乏材料，何况他们都是这样精于描写这类假语谎言的.下面就是一个理智健全的作家如何评论这些编写他们圣者虚构传记的作者的话，而这个人的权威是不应引起我们基督教徒的怀疑的，因为他皈依他们视为神圣不可侵犯的使徒罗马天主教. 他在自己著的《一些大人物的辩解》中①这样写道：“除十足的异教徒以外，一切历史学家从来也不会把事物照它的本来面目描写给我们看，而总是按照自己所希望的样子来介绍它们. 为了叫别人相信自己的见解，为了引导别人站到自己这一方面来，他们喜欢任意给自己写述的事物添枝加叶，大肆渲染，改变它的内容和外貌，调整它并彻底修改它.”他接着又说，经验表明近七、八百年来（尤其是较早时期）的一切故事，差不多都是这样充满着谎言，浸透着虚伪，好象他们的作家们是在打赌，看谁捏造得最荒唐无稽，谁就获得优胜的荣誉. 他说，大家知道，我们一切古旧小说都渊源于图尔平主教的幻想作品. 关于拯救图拉真皇帝灵魂的 ①《一些大人物的辩解》，第１卷，第１３页. 十九 〔古经书中记述的一切所谓神迹都是假的〕７２１ 故事则起源于一个叫做约翰. 列维特的人，而对维尔吉利这个术士的观点则起源于修士格利安德. 这位作家继续说，由于人们非常容易轻信，由于人们具有相信任何胡言乱语的癖好，所以各种圣徒传奇故事接二连三地产生了. 因为人们的愚蠢和荒谬竟达到这样地步，象８３３年里昂主教圣阿戈巴尔所说的，没有哪件荒谬可笑的故事基督教徒不予轻信的，其轻信程度胜过多神教徒相信自己的偶象故事.我们的作家说，所有这些故事，在诚笃的路易［１０］王朝发行的长篇小说中都得到继续发展，并且由于那个喜欢这种假语谎言的黑暗时代而十分繁荣起来. 因此，从事写那个时代故事的人们，为了使故事更加引人入胜，就用种种类似的胡言乱语对它们进行大肆渲染. 有一个有学问的神学家很恰当地指出了这点. 据他自白：当时许多作家认为，如果他们的作品中不加入诗人们的幻想，那么他们的作品就不能达到当时所要求的博学及雄辩的高度. 同一作家说，戴尔里奥、戴. 努伊、波登、戴.拉维尔、哥德尔曼这些人过去有威信，现在仍受人信任并享盛名，他们这样肆无忌惮地大写魔鬼、魔法师及妖术者的事情，他们甚至不厌恶这样多谎语虚言中最荒谬最不可信的东西，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把谎言和真话交织在一起传播，——这真是怪事！象圣奥古斯丁指出的，谎言的事例把真话变为无稽之谈，而象圣耶朗尼姆所说的，到头来撒谎者就是讲真话也无人相信. 可以举《伊索寓言》中的牧人为证.这个牧人常常在并不需要的情况下乱叫“狼来了！救命呀！” 后来狠果真来侵犯他的畜群，他再喊救时，谁也不相信他，谁 ８２１遗 书 也不赶来救援他了. 我们的作者作出结论说，因此，可以说，被这些作者如此轻率地编入自己作品中的所有这些滑稽可笑的故事、虚构的谰言和明显的荒唐话，必然会引起人们的怀疑；更糟糕的是，如果某个好学深思的智者想略微细心地考究这些故事的话，那必然会使他们对作者所论述的事物的真实性加以轻视. 这个作者补充说①，事情完全是这样的. 我们看到异教徒百年来所利用的就是我们自己的这些武器，如：《幸福的神话故事》、《圣者传记》、图达尔的《幻象书》、马雅尔德、麦诺特及波杰特的《传道书》和其他类似的作品，这些书籍中的迷信程度也不亚于它们的幼稚性；他们就是利用这些书籍来证实自己对于我们的神迹的虚伪性和无用性的观点的. ①《一些大人物的辩解》，第２卷，第４５８页. 二十 〔基督教虚构的神迹和多神教虚构的神迹完全相同〕９２１ 二十 〔基督教虚构的神迹和多神教虚构的神迹完全相同〕 事实上，异教徒不是毫无根据地认定这些神迹是虚伪和骗人的. 因为很容易看出，这些所谓神迹，只是仿效多神教中幻想家的寓言和幻想而捏造出来的. 这一点十分明显地表现在两方面神迹的相似上. 如果我们基督教徒确信上帝真正把创造圣徒传中所述一切神迹的神力授予了自己的圣徒们，那么多神教徒们也正是这样确信阿波罗神的大祭司阿尼伊的女儿们从巴考士那里获得把任何物品变为面包、葡萄酒、橄榄油等等的能力. 多神教教徒们还说，丘比特正是这样把那只以自己的奶喂过他的羊的角，赠给那位关心教养他的管山林水泽的女神. 这只羊角有一种特别性能，凡女神所需的一切，角中无不应有尽有. 这怎么不是美妙动人的神迹呢？如果我们基督教徒肯定说，神灵曾下凡亲自启示过他们的圣徒，那么，多神教徒早在他们之前也正是这样确信，商业之神莫考来的儿子阿塔里德从他父亲那里获得一种神异的能力：他能随心所欲地生、死和复活；他并且能够知道阳间和阴间发生的一切事情. 同样，他们也确信，阿波罗的儿子艾斯库拉普［１０１］救活了一些死人，其中包括根据狄爱娜的请求救活泰 ０３１遗 书 西①的儿子伊波利特.他们确信赫克士②曾使费萨里国王阿德梅特的妻子阿尔采丝塔复活，并且把她还给她的丈夫. 如果我们的基督教徒确信他们的基督是神奇地由一个没有接触过男性的处女生的，那么多神教徒早在他们之前也正是这样确信，罗马的奠基人罗慕路斯和列姆是神奇地由两个名叫伊利娅和西利维娅或列雅－西利维娅的贞洁的处女生的，他们也确信玛尔斯、乌尔坎③等都是女神约诺叫她们怀孕的，而并没有接触过男性，他们还确信司才艺的女神米涅尔娃是孕育在丘比特的脑袋中，当丘比特用拳敲打自己的脑袋以后，她就全副武装地从他的脑袋中出来. 如果我们基督教徒确信他们的圣者从岩石里凿出了水来，那么多神教徒也正是这样确信，米涅尔娃曾迫使地里喷出橄榄油来以供自己的庙堂使用. 我们的基督教徒夸口说，上天神异地把圣象（例如洛列特的圣母象和利耶斯圣母象）和其他的礼品赠给他们，例如：好象圣伊尔杰丰斯从圣处女马利亚那里获得远近闻名的里姆斯④酒器或白僧袍之类. 但多神教徒在他们之前也正是这样夸口说他们曾经奇迹般地从天上获得一块象征保护他们罗马城的神圣的盾牌. 特洛耶人也自夸神奇地从天上获得帕拉季乌姆［１０２］，或女神帕拉斯的雕象，他们说这个神象自己出现在为礼拜女神而建立的庙堂里，并在那儿占据自己的席位. 我们 ①传说中的古代雅典国王. ——译者.②罗马神话中赫尔克斯的名字. ——译者③乌尔坎——古罗马火神. ——译者④法国产葡萄酒中心. ——译者 二十 〔基督教虚构的神迹和多神教虚构的神迹完全相同〕１３１ 的基督教徒确信使徒们看见他们的基督如何在荣誉的光辉中上升天界，确信某些所谓圣徒的灵魂在荣誉的光辉中被天使引导升天；这件事好象是一些人亲眼看见的. 而在罗马多神教徒方面，他们已在基督教徒前断言有人亲眼看见罗马城的奠基人罗慕路斯死后灵光缭绕. 他们也断言特洛耶国王特洛耶的太子加尼麦德被丘比特引导上天，做了他的司酒官，同时也断言献给维纳斯神庙的魏列尼卡的头发，后来很快地被带到天上去了. 同样他们也确信有关卡斯西奥普、安德罗麦德、甚至有关西林之驴的同类故事. 我们的基督教徒确信他们某些所谓圣徒的尸体曾经长期下落不明，而后来由于神的启示又被找出来了，并且这些尸体竟能奇迹般地经久不烂.同样，多神教徒确信奥列斯特的尸体也是根据神谕而意外地被找到的. 我们的基督教徒确信贪睡的七弟兄幽闭在岩洞里睡了一百七十七年，而多神教徒也确信先知埃皮麦尼德在岩洞里沉睡了五十七年. 我们的基督教徒确信某些圣徒在割掉舌头或砍下头颅之后竟能说话，而多神教徒也说加比因的头颅离开身躯以后仍然吟了一首长诗. 我们的基督教徒夸耀自己的庙堂和教堂里有一些用来纪念在圣徒庇护下恢复健康的神异事件的图画及贵重物品，而在嗳皮达夫的艾斯库拉普神庙里同样存在着（或者无论如何总曾存在过）一些为这尊神所创造的神奇的医疗事迹的纪录单. 如果我们基督教徒确信某些圣徒神异地活在火焰当中，而不会灼伤身体和衣服，那么多神教徒也确信狄爱娜神庙的祭司们赤脚在燃烧着的炭火上行走，不仅不会伤身，甚至也不会伤脚. 同样他们也谈到女 ２３１遗 书 神费罗妮娅的祭司们和暴风女神在庆祝阿波罗的节日祝火中沿着烧红的炭赤脚行走，但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如果我们的基督教徒确信天使们在海底为圣克里门特建立了一座小礼拜堂，那么多神教徒也说，为了奖励菲列蒙和巴夫基达笃信宗教，他们的小茅屋神奇地变成了华丽的庙堂. 我们的基督教徒们夸口说他们的圣徒保护着他们，其中某些圣徒，例如圣雅各和圣马夫利基等等，屡次骑着战马、穿上金盔金甲出现在他们的军营中，为他们抵御敌人. 多神教徒也同样说，卡斯托尔和波卢克斯［１０３］屡次出现在战场上同罗马人一道对敌人作战. 我们的基督教徒说，当亚伯兰准备杀掉自己的儿子以撒作祭品的时候，出现了一件奇迹：上帝送来一只母羊代替以撒作祭品；多神教徒也同样说，女神维斯特神奇地打发一只小母牛代替麦捷尔的女儿麦捷娜作祭品. 他们还说当伊弗几妮娅［１０１］已倒在祭台上的火堆中的时候，女神狄爱娜送来一只母鹿代替她作祭品，因而神奇地把伊弗几妮娅拯救出来.我们基督教徒说，圣约瑟因得到天使的预先的通知逃往埃及.多神教徒则说，诗人西蒙尼德由于得到神秘的警告，所以几次躲过致命的危险. 如果摩西用自己的手杖敲打岩石，活水就从岩石里面喷射出来，那么，在多神教徒看来，飞马①也创造了类似的奇迹：它用蹄子一踏岩石，岩石里就喷出泉水来.我们的基督教徒确信，费尔里耶的圣文岑特使一个死人复活，而这个死人的尸体已切成碎块：一部分已经煎炒，另一部分 ①希腊神话中具有双翼的马. ——译者 二十 〔基督教虚构的神迹和多神教虚构的神迹完全相同〕３３１ 经过炖煮.多神教徒也同样说，弗里吉亚①国王坦塔尔把自己的儿子彼洛普斯的尸体切成碎块，准备制成菜肴用以款待众神，可是父亲对待儿子的这种恶毒罪行瞒不住众神，于是，他们收集了被肢解的尸体，把它们拼在一起，并使他复活. 如果基督教徒确信，某些基督受刑图象及其他图象神奇地说过话并回答过问题，那么多神教徒也确信他们的扶乩者曾代表某个降示的神说过话，并答复过那些向他提问的人的问题.他们也确信奥菲士和波吕克刺提［１０５］死后，他们的头颅也创造了神迹. 如果照福音书的说法，上帝从天上发出声音说，耶稣基督是他的儿子，那么多神教徒也说，乌尔坎放出奇异的火焰，并且宣告采库卢斯真正是他的儿子. 如果我们基督教徒确信上帝屡次神奇地供养过某些圣徒，那么多神教作家也说赛丽斯曾奇妙地用神乳喂养过特利普托列姆，并赠他一辆二龙驾驶的战车. 同样，他们还说，虽然莫考莱的儿子费克依是从业已死亡的母亲肚子里生出来的，但是某种神迹使他仍能靠母亲的乳汁生活下去. 如果我们的基督教徒确信某些圣徒曾经神奇地驯服最残暴的猛兽的凶残的性情，那么多神教徒也确信奥菲士曾用自己的悦耳的歌声和乐器的和声引来狮子、熊和虎，并且还用竖琴的美妙的和声驯伏了它们的残暴的性情；他好象还迷惑了岩石和树木，甚至叫河水停止流动，以便倾听他的歌声. 最后，为了节省篇幅起见，不再引证其他许多类似的例子了. 但我们还得指出下面这一点：如果我 ①小亚细亚的古国. ——译者 ４３１遗 书 们基督教徒确信伊耶利杭市的城墙由于喇叭声音的震动奇怪地倒塌了，那么多神教徒就说，特维的城墙则是靠阿姆菲昂乐器发出的声响之力而建造起来的. 诗人们相信石头受悦耳的和声的影响竟自动地移到建筑物上面去——这就比城墙倒塌更加神奇惊人了.由此可见，在我们基督教徒方面和在多神教徒方面，双方的神迹无疑有着很大的相同之点.不用说，双方的说法都没有一点符合真理的地方. 正和在我们这个时代里相信多神教中那些虚构的神迹乃是很大的愚蠢行为一样，相信基督教中的神迹也是很大的愚蠢行为.因为它们之中无论哪一个都是建基在迷误、错觉和欺诈的原则之上的.根据这点，所谓摩尼教徒和阿留教徒①在基督教成立初期就嘲笑过这些在圣徒的庇护下建立起来的虚构的神迹，并斥责那些在圣徒死后才注意他们并崇敬他们力量的信教者. 看来前坎伯雷大主教法奈龙先生［１０６］并不重视这些神迹，他本人也不相信这些神迹；因为虽然他在自己著作中举出一切可能得到的证据来证明神的存在，但对于这些神迹则一点也没有提到. 如果这些神迹是十分可靠可信的话，那么它们就是论证神灵存在的一个有力的论证. 既然法奈龙绝口不提它们，那就显然可见，他认为这些神迹毫无价值，而他本人是一点也不相信这些神迹的. ①四世纪初叶基督神学者阿留尼所创立的教派. ——译者 二一 〔一切神迹都是虚伪的〕５３１ 二一 〔一切神迹都是虚伪的〕 但是，为了更好地说明基督教中这些虚构神迹的妄诞、虚伪和滑稽可笑的性质，我们应当稍微详细地研究一下这些神迹是不是符合大仁、大智、大勇的上帝在创造它们时可能抱定的主要目的. 可不可以相信：上帝要叫人们获取利益，却只局限在一些象这类神迹那样的琐碎事情上呢？为了正确地判断这一点，应当记住基督教徒们看作自己的宗教和教义的最主要的根据是什么，而决不能有丝毫忽略. 现在我们应该研究这个最主要的根据，以便合理地判断：他们那些虚构的神迹是不是真正符合大仁、大智、大勇的上帝在创造它们时所抱定的主要目的，可不可以相信上帝会以作出象这些神迹那样的琐碎事情为满足. 因为要是这些虚构的神迹并不符合上帝可能或应当抱定的那个主要目的，要是不能相信上帝会只以创造这些神迹为满足，那么同样也就不能相信上帝创造了这些神迹.我们基督教徒所有一切教义、一切信仰和宗教的最主要的根据是什么呢？他们认为主要的是：他们的耶稣基督（他们称他为超人的救世主）是全能的神，是全能的上帝的永恒的儿子，他由于过分热爱人类，由于对人类无限慈悲，所以愿意让自己成为一个普通人，借以拯救人类，为众人赎罪；换 ６３１遗 书 言之，即拯救众人免陷于罪恶，免受永世之罚（基督教徒确信人人要受罚，因为人人有罪，首先因为人类之父亚当堕落及违背主命） ；并且不仅如此，同时还使人们完全顺从上帝（他自己的全能的父亲） ，把上帝的恩惠赏给众人，并在人们死后把天堂的幸福及安乐赐给他们. 基督教徒们确信耶稣基督在为全人类献出自己的生命以后，在为了拯救世人而忍辱含垢地死在十字架上以后，他真正做到了这一切.根据这个，在一部福音书中就有一段硬说是耶稣基督说的话①：“他的父亲上帝，这样地爱世人，甚至把他的独生子赐给他们，为的是叫任何信他的人不会灭亡，反而获得永生.” 耶稣补充说：“因为上帝差他的儿子降世，不是要定世人的罪，而是要叫世人因他得救②.我是一个好牧人，好牧人认定自己的生命是要为羊服务的，所以我为了自己那些羊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我来，是叫羊得生命，并且得的更丰盛③.除此以外，他同样又说：”人子来，为了寻找和拯救没落的人④.“而因为根据我们基督教徒的说法，众人都是没落的人，所以如果从这点出发，耶稣降世就是来拯救众人的. 根据他们教义中的这个基本原理，在他们所谓神圣的福音书中就写道，耶稣基督承担世间一切罪恶，他来就是为了要消灭世间事件和魔鬼事件，那些事件不是别的，而是各种罪恶、仇恨和不公. 根 ①《约翰福音》，第３章，第１６节.②同上，第３章，第１７节.③同上，第１０章，第１０—１１节.④《马太福音》，第１８章，第１１节；《路加福音》，第１９章，第１０节. 二一 〔一切神迹都是虚伪的〕７３１ 据同一个原理，在他们所谓圣经之中又写道①，救世主耶稣基督的恩德已经显示给众人，教导他们弃绝不敬之心和世俗的情欲，纯洁、公正而诚笃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之上，等候他们的伟大的神、他们灵魂的救主、耶稣基督的荣耀显现. 照他们宣称，耶稣为众人舍弃了自己的生命，他拯救众人脱离一切罪恶，并在使他们心地纯洁之后，亲自把他们造成为热爱善行并热心行善的人民. 在这些书中另一个地方又写道：耶稣基督喜爱自己的教会，即喜爱自己的人民，他舍己为教会②，让教会受人尊敬，用圣水、用生活的道理把教会洗净，让教会不但毫无污点、毫无邪恶、毫无缺点，而且成为神圣的、洁白无瑕的教会，使自己在教会中享受光荣.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们在参加所谓圣礼时每天都在唱着下面这些表示我们的诚心的优美的词句：“他为了我们，所以从天上下凡拯救我们.”另外又说：“承担世人罪恶的主啊，请接受我们的祈祷！” 根据这一切，显然可以看出他们的上帝和他们的救主耶稣基督可能抱定的主要目的. 一个打发自己的超人的儿子下凡，另一个成为象其他一切凡人一样的人.他们的主要目的，我说，可能只是（圣经上所说的）拯救世人，而为了要办到这点，他们的目的也应该在于（象圣经上所说的） ：解救世人摆脱罪恶，彻底消灭魔鬼事件，即彻底挽救世人免除一切罪 ①《提多书》，第２章，第１１—１３节.②《以弗所书》第５章，第２５节. ８３１遗 书 恶，摆脱一切邪恶及任何仇恨. 他们的主要目的也应当在于（象圣经上所说的） ：拯救世上一切断送在邪恶和罪过之中的人. 他们的主要目的也应该在于（象圣经上所说的） ：使自己的人民中每一个人都高尚起来，以期成为无可指责无可非议的人，即成为无任何恶习、败行及缺点的人. 最后，归结起来说，他们的主要目的和打算应该是在于超度众人，拯救他们免陷于不幸的罪恶境遇之中，拯救他们免于永世之罚，并将天堂的永远的极乐生活赐予他们. 我们的基督教徒一定不能否认：他们的非凡的救世主耶稣基督应当抱定这些目的，这时候他已成为象其他凡人一样的人，并愿意为他们牺牲自己.我重复说，他们一定不能否认耶稣和他的天父上帝的主要目的应当就是这样，因为这个目的如此明显地写在所有一切仿佛神圣的书籍中.但是，我们看不到这种所谓为世人赎罪之说有任何结果，有任何真实的表现；也看不到罪恶从人世间消逝的迹象（这本是理所当然的） ，纵然是减少一点的迹象也看不出来；相反地，罪恶显然急剧地加多了，而且还在逐日增长着，因为人们品行越来越变得不端和邪恶了. 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已看到数不清的邪恶和不义的事情. 同时，我们也看不出我们的基督教徒们有什么根据认为自己比其他世人较为高尚、较为贤明、较为有德行、较易管理并具有较良好的性情.最后，也看不出比起在这种所谓赎罪以前的情况来，现在有较多的人得救，或者至少有较少的人被判罪的迹象；因为走通向天堂之路的人决没有多于他们，而走通向地狱之路的人也决没有 二一 〔一切神迹都是虚伪的〕９３１ 少于他们，倘若象我们基督教徒们所说的，行恶是入地狱之路，而行善是登天堂之路，这句话是可信的话.由此可见，上述一切虚构的神迹和全能的、自命大仁大智的上帝所能抱定的主要目的是绝对不相符合的. 象基督教徒所设想的如此善良、如此智慧的全能的上帝，为了拯救那些他要加以拯救、他要使之纯洁和给以永远幸福的人，却仅仅以做出那样一些琐碎事情为满足，这是绝不能令人置信的.号称大仁大智的、全能的神，由于热爱众人愿意成为凡人，甚至愿意流尽自己最后一滴血以拯救众人，这个神怎么能限制自己，限制自己的能力、自己的仁慈和自己的智慧，仅仅只治疗几个被引到他那儿的肉体上患有轻病的人，而不使用自己的巨大能力、非凡的仁爱和至高的智慧从根本上来治好众人精神上的痼疾，换言之，即治疗众人身上比肉体的疾病更坏的那些恶习败行呢？这是不能令人置信的. 全能的神这么仁慈、这么智慧，他能够神奇地防止尸体腐烂，怎能不肯利用自己的全能和大智来预防传染病，预防无数人的心灵上的邪恶和犯罪，何况这些人乃是他用自己鲜血的代价特来拯救并用自己的恩惠叫他们高尚起来的人呢？这是绝不能令人置信的. 全能的神，这么仁慈、这么智慧，能够神奇地叫某些瞎子恢复视觉、聋子恢复听觉、哑巴恢复说话的能力，使跛子直立走路，使身体残弱的人恢复健康，可是怎能不用自己的恩惠之光去教化罪孽深重之人（象我们基督教徒所说的那样） ，怎能不用自己恩惠的全能的助力去支援无力的犯罪者，怎能不拯救他们免入迷途、免入邪恶之网，怎能不劝导 ０４１遗 书 他们回到美德的途径上来，怎能不强使他们根据他的圣约循规蹈矩呢？ 这是不能令人置信的.还有什么呢？ 全能的神，这么仁慈，这么智慧，它曾出于十分特殊的仁爱而叫某些死人复活，以便只在某个时间内使他们恢复浮生，可是从过去到现在，却不解救非常众多的生灵，使他们免除永远的死亡及犯罪，而这些生灵乃是他为天国而创造的，并且他曾用自己的鲜血替他们赎过罪，曾用自己的恩惠使他们受人尊崇！这是不能令人置信的. 全能的神，这么仁慈而智慧，神奇地拯救过或预防了某些人在河、海之中免遭险难，可是无论从前或现在，他既没有拯救也不曾预防无数人免受地狱的险难；因为象我们基督教徒们亲自断言的那样，他们在地狱中总是常常遭遇到这种险难的！这是令人不能置信的. 全能的神，这么仁慈、智慧，出于特别慈悲而保护着圣者的躯体，甚至保护着他们的衣着什物，甚至还保护着他们躯体及头上的毛发，以致在烈焰腾空的大火中也不受到任何的损伤；可是，从过去到现在，他没有预防非常众多的生灵免受地狱中永恒火焰的灾难，而这些生灵还是他自己用鲜血作代价替他们赎过罪的！这是无论如何不能令人置信的. 因为，象他们的使徒圣保罗所说的，既然上帝为了解救众人，竟不吝惜自己的独生子把他献给众人，那么他怎能不把为解救众生所必需的其他一切献给他们呢？还有，既然上帝这个虚拟的儿子为了拯救众人而献出了自己的生命，那么，他后来怎能在任何琐事上以及在任何其他福利事业上拒绝众人呢？这是令人不能置信的. 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按照全能的神的意旨，寺钟奇怪地 二一 〔一切神迹都是虚伪的〕１４１ 在这个或那个城市里自动鸣响，以纪念这个或那个人的死亡或安葬. 他显示了自己的全能，神奇地让那些跟随他的人饱餐面包和鱼；他显示了自己的全能，神异地吸引着野兽、禽鸟甚至河海的鱼群来听他的圣徒布道. 最后，我们尽量说得简短一些，他为了改变自然现象的秩序及普通的行程，他在其他千百件无意思的偶然小事上面显示了自己的全能，可是对于几千、甚至几百万有罪之人的真正转变及灵魂的高尚化却一直不曾作过什么特别的努力，而这些人是只要他从前或者现在愿意用仁慈的眼光瞥视他们一下，换言之，哪怕只用自己的仁慈触动一下他们的心灵，并好心地提醒他们，让他们知道并钟爱自己的真实福利，他们就会永远颂扬他、祝福他升天. 不能相信，大仁大智的、全能的神会用这种态度来对待自己这样地钟爱以至不惜为他们献出自己的鲜血和生命的人们. 不能相信，他曾经忽视自己的主要目的而仅只抓住几件无关重要的事情，例如虚构地、神奇地治好了某几种肉体上的疾病，或完成了其他类似的只有极细微结果的神迹.难道他从天国下凡只为了或者主要只为了治好几个病人吗？难道他下凡来只为了或者主要只为了使几个瞎子恢复光明吗？ 只为了使几个聋子恢复听觉吗？只为了使几个哑巴恢复说话的能力吗？ 只为了使几个跛子和身体残弱的人能够行走吗？ 难道他下凡来只为了、而且主要只为了使几个病人恢复健康吗？ 只为了使几个死人复生吗？难道他下凡来只为了、或者主要只为了防止几个死人的尸体腐烂，只叫一些寺钟不要敲钟人就奇怪地自动鸣响吗？末了，难道他下凡来只是为了、而且 ２４１遗 书 首先为了使自己的圣徒能神奇地在无数火舌之中保持衣服及身首毛发完整无损吗？同样还可以谈到其他一些谈不胜谈的空虚妄诞的神迹. 难道他下凡来只是为了这些吗？如果他下凡确是来拯救众人、替众人赎罪的，那么难道他就不是为了治好众人身体上的或精神上的百病，拯救众人脱离邪恶及罪恶的支配，叫众人都变得聪明、高尚、有德行吗？ 有一回，这个虚构的超人的救世主，由于跟随他的人没有东西吃，于是对他们表示了怜悯心. 他想，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打发他们回家，他们就会在精疲力竭中倒毙在路上. 为了预防这种危险，象我们基督教徒们所确信的那样，他显示了自己全能的神迹：他神奇地增添了许多面包，让跟他的人吃饱，因而使他们不会在精疲力竭中倒毙在路上. 但是他过去和现在都没有显示过这样仁爱的全能的神迹，来拯救和超度一切有罪之人. 难道他天天看到他们的（精神上的）虚弱，有病，却不以自己仁爱的全能来真正的帮助他们，使他们不至于陷入邪僻和罪恶之中吗？他看到他们每天怎样成千上万地陷入可怕的地狱火焰中，对于他们遭到这样可怕的灭亡不感到怜悯吗？ 这个被认为是无限仁爱无限智慧的神竟会这样，这是绝对不能令人置信的，这是自相矛盾的，这是绝对不可思议的.总之，在这一切神迹之中最首要的，对他来说是最伟大最光荣的、同时对众人来说是最必要最有益的神迹，那就是真正治好众人一切精神上的疾病，即治好一切恶习败行及邪欲. 在他的神迹中首要而又最美妙和最伟大的神迹，应当是使一切人变得聪明，使一切人肉体上及精神上臻于完善. 在 二一 〔一切神迹都是虚伪的〕３４１ 他的神迹中首要的和主要的神迹，应当是拯救和提高众人使求得天堂的最高幸福. 诸位基督教徒！毫无疑义，在你们的仿佛神圣的基督所应当完成的一切神迹中，这是最首要的、最美妙的、最伟大的、最荣耀的、最有益的、最主要而必需的神迹，因为象他亲自说的以及象福音书中所讲的正是为了这个，他才从天国降临人间. 他说过①，我若从地上被举起来，就要吸引万人来归我. 于是他被举起来，而所谓举起来是有两方面意义的. 如我们基督教徒所确信的：一次是当他被绑在十字架上，另一次是当他升天的时候. 就他的话来看，他指的是这次或那一次，或者指的是这两次，那反正是无关重要的. 总而言之，当他这样离地上升时，真实地荣耀地吸引着万民归我（照他的原话说） ，这是他能做的而且应当做的最美妙的、最伟大的、最有益的头一个神迹. 而因为据说他降临凡间是来清除世人罪恶、消灭魔鬼事件、使众人高尚、寻找及拯救没落之人的；一言以蔽之——救众人免于罪恶及永世之罚并超度众人. 我再说一遍，根据他自己抱定的头一个主要的目的来说，在他所能够而且应当创造的一切神迹中最伟大的、最光荣的、最有益而最必要的，同时最合理想最重要的头一个神迹就是：真正清除世人的罪恶，清除一切邪恶、一切不公、一切非真理、一切仇恨和一切诱惑. 根据他所抱定的第一个主要的目的，他能够而且应该创造的头一个最伟大而善良的神迹，就是真正拯救众人摆脱奴役、邪恶及罪恶， ①《约翰福音》，第１２章，第３２节. ４１遗 书 治好他们一切精神上的痼疾，使世人纯洁无疵及超度众人.因为，他们大家都已陷于罪恶之中，而他降临凡界正是为了超度一切没落之人的. 但是十分显然而且毫无疑义，他并没有创造出这些神迹；因此同样没有任何理由可以相信他或者他的所谓圣徒创造过我上面所说的那些其他神迹中的任何一个神迹. 可见，我们的基督教徒们以自己这些虚构的神迹是确实可靠的为理由，来论证自己宗教的真实性，这完全是徒劳无益的.实际上，我在前面业已说过，这些神迹只是迷误、错觉、欺骗和瞒哄. 我在前面论证中所阐述的一切都十分清楚地证明了这点，没有留下任何的疑义. 二二〔宗教空幻及虚伪的〕第三个论据，〔这个论据是由幻象及神灵启示的虚伪性产生的〕 现在我们转而谈谈虚构的幻象和所谓神的启示，我们的基督教徒也曾企图以这个为基础来建立和确认自己的宗教的真实性和确切性. 为了对这些幻象及神的启示获得正确的真实的概念，我认为下面这种普遍说法是极其恰当的. 这就是说，要是现在还有什么人想吹嘘他见过神以及得到神的启示，想借此自吹自夸，那么这些人就一定个个都是神经错乱的人，都是易受幻觉及狂热驱使的人. 我们来研究一下这些显圣及神灵启示是什么吧. 前面已提过，所谓圣经上说：上帝第一 二二 〔宗教空幻及虚伪的〕第三个论据５４１ 次向亚伯兰显圣，对他说，你要离开本地（那时他在哈兰） ，抛弃你的父家，前往我指示你去的地方①.《圣史》上说：当亚伯兰启程后，上帝第二次向他显圣，对他说，你现在所在的地方，我把它全部赐给你的后裔. 为了答谢上帝这种慈惠的诺言，亚伯兰为上帝筑了一座坛②. 过了一些时候，上帝在夜里又向他显圣③；亚伯兰在沉睡中似乎觉得他看见了炉子，烟柱从炉子里冒出④.那时候，上帝与亚伯兰立约，他对他说：我把从埃及河直到大幼发拉底河整个土地赐给你的后裔⑤.亚伯兰九十九岁的时候，上帝又向他显圣并对他说⑥，我是全能的上帝，你要在我面前正直地工作，作洁白无瑕之人，因为我与你立约，使你的后裔极其繁多⑦，而你将作多族之父⑧.从此以后，你的名字不再叫亚伯兰，你将叫做亚伯拉罕，因为我使你做了多族之父⑨. 我与你及你的后代订立永久之盟约，盟约中规定我作你的上帝，在你死后作你的后裔的上帝BC. 上帝又对亚伯拉罕说BD，这是我和你并和你的后裔所订 ①《创世记》，第１２章，第１节.②同上，第１２章，第７节.③同上，第１５章，第１节.④同上，第１５章，第１７节.⑤同上，第１５章，第１８节.⑥同上，第１７章，第１节.⑦《创世记》，第１７章，第２节.⑧同上，第１７章，第４节.⑨同上，第１７章，第５节.同上，第１７章，第７节. B C同上，第１７章，第１０节. B D ６４１遗 书 的盟约：你们所有的男孩子都要受割礼. 他又说①，你们都要受割礼，这将是我和你们立约的标志. 你们的任何孩子生下后几天都要受割礼②，因为我希望在你们的肉体上带着我立的约的标志③.这以后，亚伯拉罕开始给自己和给自己家里的一切男子行割礼④.《圣史》上面又说，这事以后上帝想考验这个亚伯拉罕，试验他是不是服从自己的命令. 他向亚伯拉罕显圣并对他说⑤：“把你独生的儿子、你所爱的以撒带到我所指定的地点去，把他作为祭品.” ⑥就在当夜，亚伯拉罕立即动身带着自己的儿子以撒把他献作祭品⑦. 第三日亚伯拉罕到了那个他应当在那儿把儿子献作祭品的地方. 准备好祭祀所需的一切以后，他拿起自己的剑. 可是就在他举手要杀自己的儿子的时候，他听到天上有声音叫他说：亚伯拉罕，亚伯拉罕！别杀这孩子，一点不可伤害他；现在我知道你由于敬我并不吝惜自己的儿子. 你既然这样做，并且为了听从我的命令，不惜牺牲自己的儿子，那我就向你起誓：我必赐福给你，叫你的子孙繁殖，多如天上的星星，多如海滨的沙粒，你的后裔将战胜一切敌人，世上一切民族将因你的后裔得福， ①同上，第１７章，第１１节.②同上，第１７章，第１２节.③同上，第１７章，第１３节.④同上，第１７章，第２２、２７节.⑤同上，第２２章，第１节.⑥同上，第２２章，第２节.⑦同上，第２２章，第３节. 二二 〔宗教空幻及虚伪的〕第三个论据７４１ 因为你听从我说的话①.亚伯拉罕死后，上帝在夜间向他的儿子以撒现身并对他说：我是你父亲亚伯拉罕的上帝，你什么也不要怕，因为我和你同在，要赐福给你，并为了爱我的仆人亚伯拉罕的缘故，我使你的后裔繁多②.为了答谢这个，以撒就在那儿筑了一座坛以献给向他显圣的上帝. 以撒死后，他的儿子雅各有一次动身到美索不达米亚去寻找一个中意的妻子. 他走了一整天路以后，感觉得疲倦，晚上准备休息. 他躺在地上，为了好睡，拿几块石头做枕头，于是他睡着了. 他在梦中看见一架梯子竖在他的头上，梯子的上端接连天上. 他仿佛看见上帝的天使沿着梯子爬上爬下. 上帝自己站在梯子上端，俯身对他说：我是天主，是你祖父亚伯拉罕的上帝，是你父亲以撒的上帝，我要把你所在之地全部赐给你和你的后裔，你的后裔必象地上尘沙那么众多，你的后裔必从东到西从南到北四方发展，地上万族都因你和你的后裔得福.你无论往哪里去，我都是你的保护者. 我引导你从这儿安全无恙地前进，在实现我允许你的一切以前，我不会离弃你.雅各从梦中醒来后，非常恐惧，他喊道：怎么！上帝真的到了这儿，而我竟一点也不知道；唉！这地方多么可怕！要知道，这不是别的，乃是登天之门③. 雅各起来后，把所枕的石头竖立起来，并在它上面浇上圣油，借以纪念他在这儿遇到上帝的意外事情. 同 ①《创世记》，第２２章，第１７、１８节.②同上，第２６章，第４、２４节.③同上，第２８章，第１１节. ８４１遗 书 时他向上帝起誓：如果他安然无恙地回到家里，他一定将他所有的一切的十分之一献给上帝. 过了若干年之后，他又遇到一个美妙的幻象.当他替自己的岳父拉班看管羊群的时候，他和岳父谈妥：他可以获得全部有斑毛的羔羊，作为他服务的报酬.由于力图得到自己工作的报酬，这是十分自然的事，他热烈盼望母羊多生有斑毛的羊羔. 正因为心里怀着这种热烈的愿望，有一回，他在夜间做了一个美梦①，他梦见公羊和母羊交配，所有的母羊都生产有斑毛的羊羔. 这时候上帝向受到这一美梦所鼓舞的雅各现身，并对他说：你看，公羊骑在母羊身上，你瞧，公羊都是有斑毛的；因为我已看出你的岳父拉班对你作出的诺言都是骗人的. 现在，你起来离开这里回到你本地去吧.《圣史》上说，当他带着全家，带着从他岳父那儿所得一切牲畜及财物回本地的时候，夜间他碰到一个陌生人，他被迫和那个人摔跤，摔了一通夜直到黎明. 那个陌生人见自己胜不过他，就问他叫什么名字. 于是雅各就报了自己的名字. 这时候，陌生人就对他说：从今以后，你的名字不再是雅各，而要叫做以色列. 因为你竟有力量和神灵摔跤，可见你在和人们摔跤时更会强而有力②.头一批虚伪的幻象及神灵启示都带着这样的性质，对于随后一切幻象及神灵启示也就不应按其他方式来判断了. 请问：在这些荒唐的梦景和虚无缥渺的幻觉中，神的外貌，哪 ①《创世记》，第３１章，第１２节.②同上，第３２章，第２５、２８节. 二二 〔宗教空幻及虚伪的〕第三个论据９４１ 怕是极坏的外貌，在哪儿呢？请你们想想，象上面讲的雅各这样一个粗野无礼的乡村小伙子或一个牧童出现在你们面前，并且开口对你们说：我和我的岳父（或其他什么人）商量好了，我一个人看管他的羊群，以全部有斑毛的羊羔作为我的报酬. 为了表示厚待我，慷慨地酬报我的服务，上帝在我梦中向我现身并且说道：我是已经在某地向你现过身的上帝，我见到人家对你作了骗人的允诺. 你不会丧失自己的报酬，我来满足你的愿望.你看你的羊群中公羊骑在母羊背上，它们所产的羊羔将都是有斑毛的，你得的报酬一定很多，云云. 我重复说，请你们想想：现在谁会跑到你们那儿，会这样胡说八道！同时谁会真正承认这种胡说八道是神灵启示的结果，会相信神灵向他显现！你们会不会认为这样的人是神经错乱，是被幻觉及愚昧所毒害的人呢？当然，你们会认为他们就是这样的. 请你们想一想，这些人还这样继续说：夜间我们碰到某些陌生人，我们被迫和他们摔跤，并且和他们摔了一整夜的跤.后来陌生人看见胜不了我们，就告诉我们，说我们是和神仙（或众神）摔跤. 请想一想，这些人在自己虚构的（对神仙的）胜利中，将看到神仙对他们作如下的预言和保证，即他们在和自己的敌人作斗争中一定会常常得到这样的胜利. 请问你们会不会嘲笑这些狂热人物的愚蠢的妄想呢？毫无疑问，我们是应当嘲笑他们的. 或者另外再举个例子来设想一下：几个外国人，比方说几个德国人或瑞士人，来到我们法国，他们访问了王国几个最美丽的地区以后，宣告说：上帝曾在他们本国显圣，叫他们启程来法国，允许把 ０５１遗 书 法兰西王国一切极好的土地、领地和省区，东边从莱因河及罗尼河起西到海边，一概赐给他们和他们的后裔，允许和他们及他们的后裔缔结永久的盟约，叫他们的后裔人口繁荣，象天上星星、海边沙粒那样多，末了还为他们祝福世上一切民族；而为了纪念自己和他们之间的缔盟，叫他们自己和他们后代所生的男孩都举行割礼云云. 能不能找到这样的人，他竟不会嘲笑这种无稽之谈，他竟不认为这些外国人是神经错乱、为幻觉及狂想所毒害的人呢？ 自然，找不到这样的人.每个人只会嘲笑这些荒诞不经的显圣和神灵启示的.对待亚伯拉罕、以撒和雅各这三位所谓神圣伟大的族长梦见神及得到神灵启示的故事，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持其他较好的看法，——信不信他们这些故事，反正一样，总之他们已把故事讲出来了. 对待他们的故事不值得采取比对待那些外国人的妄想（我给你们举的那个例子） 较为认真的态度，这些故事实在也只是迷误、自欺、谎言和诈骗. 倘若这三位可敬的族长现在出现在我们面前，再谈他们自己这些幻象和神灵启示，那么我们决不会忘记嘲笑他们，决不会不认为他们想象中的幻象及神灵启示不是别的，而是迷信、自欺、谎言和诈骗. 这是不应有任何怀疑的.我说，在那一种场合下，倘若这些人竟给人们以真正相信自己的幻象及启示的印象，那就是迷信和自欺. 在这样情况下，我们认为讲这种故事的人是陷于幻觉和头脑简单的人.可是，倘若我们得到关于他们私人人品及意图的另一种印象，那么我们就可以把他们看作撒谎者、骗子手和无赖汉.不过， 二二 〔宗教空幻及虚伪的〕第三个论据１５１ 这三位族长是打算欺骗别人或者首先欺骗自己，那反正没有什么分别. 叫人相信所有这些虚构的幻象及神灵启示的虚妄性是容易的. 因为它们在下面这个事实上自己业已充分揭露了自己. 这就是我在前面业已讲过的：这些幻象及启示只有利于个别的人和个别民族，它们是建立在不公道和令人愤慨地袒护个别人和个别民族的基础之上的. 不能相信号称无限善良、完美、公正的上帝可能在什么时候做过或正在做着、或者容许过象令人愤慨地偏袒个别民族或偏袒个别的人那样的不公道的事情！并且，这些幻象及启示同样也用自己的琐细性及虚妄性自己揭发了自己. 同时它们也在其他三方面充分揭发了自己：（１）上帝和人们立约的那个庸俗、滑稽而可耻的标志①；（２） 用无罪的牲畜作牺牲举行血祭的那种残忍而野蛮的习俗，摩西硬把这个习俗的创立归于上帝自己，上帝并且给亚伯拉罕下过一道残忍而野蛮的命令，叫他杀死自己的亲生儿子作为牺牲品；（３）摩西所谓上帝许给和他结盟的三个族长的漂亮而慷慨的诺言显然没有履行. 真的，所谓缔盟或立约的标志具有十分庸俗和滑稽的性质；用无罪的牲畜作血腥的祭物，这正和命令父亲把亲生的儿子献作祭品一样是野蛮的残暴行为；最后，上帝许给族长们的巨大而诱人的诺言始终无结果，并且始终未履行. 所有以上这一切都是显明的无可怀疑的证据，它们证明这些虚构的幻象及神灵、启示都是空洞的、虚伪的. ①指施行割礼. ——译者 ２５１遗 书 谈到上帝和上述三位族长及其所有后裔缔盟立约的证据，那显然是荒谬可笑的，因为那不过是无足轻重地、滑稽可笑地切去人体阴茎上一小片皮肤而已. 号称全能的、大智的上帝怎能从过去到现在迫使许多人民在自己阴茎上带上一个和上帝立约的标志来消遣呢！ 上帝会采取这样不关紧要的、滑稽可笑的割包皮的方式来确立标志吗？ 这是决不可信的.如果全能的上帝真正选择了这一个民族，并且希望把缔盟立约的标志留在他们身体上，那么他无疑应该选择一个比较庄重的、体面的、有价值的标志；并且一定要把这个标志安放在人体上最高尚的、最重要的和最惹人注目的地方，好用这个特殊仁爱的表现，使自己选中的这个民族比所有其他民族更优秀、更完善、更可敬和更卓越. 但他不这样做，而是象他们希望我们相信的那样，选择一个这样卑鄙的、庸俗的立约标志，并把它标在我们身体上的阴私处！不，这和上帝的神圣和具有最高权力是不相称的. 甚至认为他可能曾有一天这样想过的那种想法，本身也是令人愤慨的. 二三、用无辜牲畜作祭品不是上帝建立的３５１ 二三 〔把建立用无辜牲畜作祭品的残忍祭典的风俗妄加在上帝身上，并设想上帝喜爱这样的祭品〕 其次，至于谈到建立以无辜牲畜作血腥祭品的风俗，那么在那些所谓圣经①（其中包含前述种种神灵启示） 之中就公然认为它和建立祭坛及设置负责在祭坛上贡献祭品的祭司一样，都是出于上帝的意志的. 在这些书上和好些神灵启示录中说，上帝吩咐这些祭司们把献给他作祭品的牲畜的鲜血洒在祭坛的四周，吩咐他们宰杀牲畜，切割牲畜，在祭坛上烧牲畜的肉. 在上帝自己方面，他表示将因为闻到烧这样献给他的祭物的烟味而很感愉快. 与这点相合，同书上还说，洪水退后，挪亚从藏妻儿及他救出的各种牲畜的方舟中安然无恙地走出来，他立即为上帝建筑一座祭坛，为了答谢上帝，他拿各种牲畜献在坛上作为祭品②. 书上面说上帝表示他很喜欢这些祭物的烟味，因此，上帝答应不再因人（人从小就倾向邪恶）的缘故而咒诅土地了. 按照这些书上所说的，上帝在自己的教规中关于以牲畜作祭祀礼物和关于祭司献礼的规定原来就是这样的.这些所谓圣经上说，上帝和摩西谈话，他对摩西说：你告诉以色列人，叫他们送礼物给我，无论什么人的礼物，凡 ①《出埃及记》，第１９章，第９节.②《创世记》，第８章，第２１节. ４５１遗 书 甘心乐意送给我的，你们都可以收下给我①……他们还要为我建筑圣殿及游动神庙，使我可以住在他们中间②. 此外，还要为我用皂荚木作祭坛，坛成四方体，长五肘③，宽五肘，高三肘. 你要叫你的兄弟亚伦和他的儿子们主持祭祀，为了荣耀和华美，你要给他们做圣衣④. 而要使他们成圣来担任圣职，主持祭祀，你就应当为他们完成下列手续：从畜群中挑出一只公牛犊、两只无残疾的公绵羊，并拿出无酵饼……⑤把亚伦及其儿子们引到游动神庙［会场］门口，随后拿出圣衣，给亚伦穿上内袍和穿上以弗得的外袍，带上胸牌，系上以弗得的美丽带子；头上戴上王冕，王冕之上加上圣冠，再拿圣油倒在他头上涂抹. 同样，再把他的儿子们叫来给他们穿上祭司的衣服. 然后给亚伦父子们系上腰带，包上裹头巾；这样你们就使他们成圣，他们就依据永远的定例取得祭司的职务. 这时还要这样做：把公牛牵到游动神庙［会场］前面，叫亚伦和他的儿子们把手按在公牛头上，而你就在上帝面前在游动神庙门口宰杀这条公牛，然后拿出一些公牛的血，用你的指头把血抹在祭坛的四角上，把其余的血都倒在坛脚那边.拿出复盖内脏的一切脂肪、肝脏上的网膜、一对腰子及腰子上的脂肪，把这些东西一概放在祭坛上焚烧，而公牛的肉、皮 ①《出埃及记》，第２５章，第１节.②同上，第２５章，第８节.③肘，古长度名，长约半公尺，即自肘至中指末端的长度. ——译者④《出埃及记》，第２７章，第１节.⑤同上，第２９章，第１节. 二三、用无辜牲畜作祭品不是上帝建立的５５１ 及粪便则要在游动神庙外边焚烧；于是这种祭品就成为赎罪用的祭品. 你还要牵一头公绵羊来，叫亚伦和他的儿子们把自己的手按在羊头上，接着就宰了这头羊，取出羊血，把羊血洒在祭坛周围；然后把羊肉切成片，洗净它的内脏及四肢，再把切开的块片连同羊头放在一起在祭坛上烧. 这就是祭祀的祭品，你把它献给上帝，这种祭品的馨香是上帝十分喜欢的. 以后，你再把另一只公绵羊牵来，叫亚伦和他的儿子把手按在羊头上，你宰了这只羊，取点羊血抹在亚伦父子们的右耳垂上和右脚的大趾上，把剩下的血洒在祭坛周围. 你要取点油脂，并从坛上取点血弹在亚伦和他的衣服上，弹在他的儿子及他儿子的衣服上；这样他们就会成圣……①这些手续就成了亚伦和他儿子们的永久的章程……为了赎罪，为了净坛，每天献一头公牛作牺牲. ……上帝又对他说，你在祭坛上还要这样做：你每天固定献两只羊羔作祭品，一只早晨献，一只傍晚献……我将要住在以色列人的子子孙孙中间，我将作他们的上帝云云②.在这些书中，关于这种祭礼还有报道.上帝召唤摩西，对他说道：你告诉以色列人说，你们之中若有谁愿意献祭物给上帝，就要从牛群、羊群中献牲畜作祭物或礼品；他的祭物若是以牛为祭品，那就要献一只没有残废的公牛，要自动地当着上帝面前把它牵到游动神庙［会场］门口，把他的手按 ①《出埃及记》，第２９章，第１—２０节.②同上，第２９章，第２１、２９、３６、３８、４、４５节. ６５１遗 书 在作祭品的牲畜的头上，这个祭品便会被上帝欣然接纳，为他赎罪；他在上帝面前宰杀了驯良的公牛，亚伦几个作祭司的儿子们就取出公牛的血，把血洒在祭坛周围. 然后剥去牛皮，把牛肉切成块. 亚伦的儿子们（即祭司们）在坛上升火，在火上添柴；把牛肉块、牛头和脂肪均匀地摆在柴火上. 祭司把这一切放在祭坛上作为祭品，他就在坛上焚烧这一切作为祭祀. 这样作出来的祭品将发出上帝所极其喜欢的馨香①.倘若是拿小牲畜，即以绵羊或山羊作祭祀的牺牲，那么他就要献上没有残疾的公羊作牺牲，并在上帝面前把公羊屠宰在祭坛的北面. 亚伦的儿子们（即祭司们）要把羊血洒在祭坛的周围，然后就把祭物切成碎块，把它的头、粪便和脂肪分开，于是祭司把这些东西放在柴堆上，并在柴下升火. 内脏和蹄则用水洗净，以后他把这一切作为祭物，在坛上焚烧作为祭祀的祭品.这样作成的祭礼将发出上帝很喜悦的馨香.倘若他是把鸟儿献给上帝作为祭祀的祭品，那么就要献班鸠或雏鸽作祭品.让祭司把它们献到祭坛上作祭品，揪下头来，把它们放在祭坛上烧，让鸟血慢慢流在祭坛旁边，嗉囊和羽毛要去掉，丢在祭坛旁边倒灰的地方，撕开鸟的两翅，但不撕断，再把它放在着火的柴上烧，这样作出来的祭品也会发出上帝极其喜悦的馨香云云②.上述书中又说，又有一次上帝召唤摩西并对他说③，如果 ①《利未记》，第１章，第１—１０节.②同上，第１章，第１１—１６节.③同上，第５章，第１５节. 二三、用无辜牲畜作祭品不是上帝建立的７５１ 谁因为违反信条或违反上帝规定的仪式而犯了罪过，那么，在这种罪过是由于过失而产生时，就可以向上帝贡献一头无残疾的公羊作为赎罪的祭物，祭司宰杀公羊献给上帝以赎他的罪过. 同样，如果谁由于无知犯了罪以及做了法律所禁止的某项事情，他就把一只无残疾的公羊献作祭品，祭司在把这个祭品献给上帝时为那个人祷告，他的罪恶就可以得到赦免①. 这些书上又说，另外又一次，上帝召唤摩西并对他说，你告诉以色列人说：当你们到达我所赐给你们住的地方时，当你们想要献祭祀的祭品给上帝时，你们就要贡献牛羊牲畜.你们献羊羔给上帝时，每献一头还要献麦饼和一定数量的葡萄酒作祭品；你们献公绵羊时，每献一头也要同时献麦饼和一定数量的脂油和奠酒；你们献出每一头公牛时，也要连同公牛一起献出麦饼和一定数量的脂油及葡萄酒给上帝. ——你们宰杀每头公牛、每头公绵羊及每头小绵羊、小山羊作祭品时都要照这样做. 这样一来，上帝对你们这些祭品所发出的馨香将感到很愉快②.所有这些从所谓圣经上引来的以及从上述虚构的神灵启示中取来的证据，都显然而肯定地说明用无辜的牲畜作残忍的血腥祭品乃是神的规定，至少在犹太法典中如此；并且不管怎样，这些祭品总是上帝所喜悦的.可是究竟可不可以想象，可不可以相信：号称无限完善、 ①参看《利未记》第９章、第１６章有关替罪羊以及其他若干地方.②《民数记》，第１５章，第１—１１节. ８５１遗 书 无限智慧、无限仁爱的上帝竟会在什么时候规定这样残忍而野蛮的祭礼呢？要知道，这种野蛮及残忍乃是宰杀、刺杀及窒杀对人类不会有任何损害的牲畜啊！要知道，牲畜也象我们一样对于灾难及痛苦是这样地敏感啊！我们与那些新出现的笛卡儿学派哲学家［１０７］的无根据的、虚伪可笑的论断相反，他们把牲畜只看作无灵魂的机器，根据这个理由并利用关于思维性质的荒谬说法（他们确信物质不能思维） ，他们断言牲畜完全没有苦乐的感觉. 多么荒唐的见解呀！多么糟糕的法则和令人愤慨的学说呀！因为这种学说的目的显然在于：使人们对待这些可怜的牲畜，从心里消除一切慈悲、温和及怜悯之心；使人们能够在牲畜象机器一样任人火烧、任人打碎而不会感到人们给予的痛苦的借口下，残忍地折磨牲畜来取乐. 不用说，这对于可怜的牲畜是令人愤慨的残忍行为. 因为牲畜也有生有死，也同我们一样是血、肉和骨骼构成的.它们也有生命器官和感觉器官——有眼睛看东西，有耳朵听声音，有鼻子辨香臭，有舌和颚辨别各种肉品及食物的滋味，有足行走. 况且我们还看到它们具有我们在自己身上感觉到的那种情欲的全部迹象和动作. 因此，十分显然，不能不认为它们确实同我们一样有善恶的感觉，换言之，亦即有苦乐的感觉. 它们是我们生活上和工作中的仆役和忠诚的同伴；因此我们应该温和地对待它们. 人们对待它们温和体贴，并对它们的饥寒及痛苦表示同情，人们就会是极幸福的.反之，人们如果残忍地对待它们，折磨它们，吸它们的血，贪吃它们的肉，这些人就是该受诅咒的. 在伪经之中某些地方说，从 二三、用无辜牲畜作祭品不是上帝建立的９５１ 最初起在亚当的心中就埋下了恶劣的仇恨种子，罪恶的庄稼种子. 真的，看起来，这种恶劣的仇恨种子，这种罪恶的庄稼种子直到现在还在众人心中找得到. 它使众人每天以作恶为乐事，特别是以对这些可怜的驯良的不能说话的牲畜表现自己的残暴性，即折磨它们、无情地宰杀它们、刺杀它们和窒杀它们为乐事；因为人们为了吃它们的肉以饱口福，天天都在这样做着. 至于我自己，虽然我自身充分感受到这种可恶的罪恶种子的恶劣影响及恶劣后果，但是我还是可以说：我从未感到象我在某些场合下不得不宰杀鸡、鸽，或者叫人宰杀鸡、鸽，或者把生猪赶去屠宰时那样的嫌恶. 我声明：我做这样的事情总是极不乐意的，总足怀着极大的嫌恶的心情的.如果我只要有一点迷信心及对宗教的虚伪习气的爱好心，那我一定会同意起一个宗教的誓言：永不屠杀牲畜，永不吃牲畜的肉. 我只要一看见屠宰场就感到痛恨，并且总是心惊胆战地来想象那种令人愤怒的屠杀，来想象那种用无辜牲畜作血腥祭品的情景. 这是以色列国王所罗门在向上帝殿宇行奉献之礼时所干的事——他命令屠杀公牛二万二千头，公羊和母羊十二万头. 多么凶残的大屠杀！流了多少鲜血呀！怎能想象，怎能相信号称无限伟大、无限智慧的上帝竟只愿意叫屠夫刽子手充当自己的祭司，让自己的游动神庙、自己的殿宇整个成为屠宰场呢？怎能想象，怎能相信：他对于这样凶残地屠杀这样多无辜的牲畜的情景竟会感觉痛快呢？怎能想象和相信他看到牲畜流血和奄奄待毙的凄惨情景竟会感到称心如意呢？最后，怎能想象和相信他对这样大量地烧烤的 ０６１遗 书 肉品的烟味竟会感到愉快呢？如果事实真是这样的话，——而上述圣经书及所谓神灵启示都是叫人这样相信的，——那我们就完全有权利说：从来也没有象这个上帝这样残忍的暴君，从来也没有象这个上帝这样凶狠的野兽！但是，把号称无限完善、仁慈而智慧的上帝设想成这个样子，这是令人气愤的，完全不相称的. 由此，显然可以得出结论，把祭礼的创制硬加在上帝身上，这是虚构的，妄加在上帝身上的所谓神灵启示也是虚构的，神灵启示只是迷信、错觉、欺骗和瞒哄. 而这也就显然证明：这样的祭祀，和其他一切一样，都只是人们规定和捏造出来的. 二四 〔血祭的起源〕 下面是一个有理智的作家描写这种用无辜牲畜作祭品的罪恶风俗的起源的一段话①：“史学家说，地球上原始居民靠植物性的食物，如野果及禾本科植物生活了二千年，那时他们把最初获得的果实当作祭品献给神灵，洒牲畜的血即使为了祭祀也被认为是不可宽恕的罪行，吃牲畜的肉则罪过更加严重.”这位作家引述上述史学家的话补充说：“第一头公牛是在下面情况下在雅典被屠宰的. 这个城市里有一位名叫季 ①《土耳其的间谍》，第３卷，第４０封信. 二四 〔血祭的起源〕１６１ 耶姆的祭司.有一次，他陈设一种寻常的果实祭品在祭台上，祭台设在露天旷野中，因为当时还没有庙宇. 忽然从祭台附近牧放的畜群中跑出来一头公牛，公牛跑到台边从台上街走一簇供神的青草. 祭司季耶姆看到这种亵渎神灵的举动，大为震怒，他从从人身边抽出一口宝剑，把那头公牛劈死. 可是，在怒气平息后，他懂得自己犯了多么大的罪过！他害怕这样会触怒人民，于是他开始叫人民相信神已经向他显灵，命令他把这头公牛献作祭品，在祭台上烧它的肉，以赎这头公牛擅吃圣草之罪. 诚笃的群众，或者更确切一点说——愚昧无知的群众，相信自己的祭司是神谕的传达者，于是他们在祭台上宰杀公牛，在祭台上升火，并且所有的人都参加这种新的祭典. 从这时候起，雅典人年年献公牛作祭品，从他们开始，这种残酷的宗教祭典就不仅传布全希腊，而且传遍世界各国.“这位作家继续说：”后来，不知怎样发生了这么一回事：祭司在进行血祭的时候，从地上捡起一块从祭台上掉下的熟牛肉，熟牛肉烫伤了他的手指，他不由自主地把手指送到嘴唇边以期止痛. 由于手指上业已沾着牛油，所以他这时就尝着牛油的美味. 他一尝到这种美味，就不仅希望自己继续尝它，而且还拿一片熟牛肉递给另一个祭司. 那个祭司也照样和别人分尝. 于是这些贪吃这种新的美味食物的人们就开始爱吃牛肉了.“ 这位作家说：“为了尝到牛肉的美味，其他的人也就从这里因袭了这种血醒的残忍风俗. 犹太人不信这种权威的说法，他们断言亚当的子孙们从世界诞生时候起就把动物献作祭品. 可是，大家都知道，人们在从其中引用 ２６１遗 书 这个说法的那条成文法中是有许多错误的.“ 我们的作家继续说道：“古代的人们同样也说，死在人类手里的头一只山羊是因为它给葡萄园的女主人造成了损失，因此杀了它以抵偿损失. 在此以前从来都不曾听说过有这样不信神的行为. 大家知道，世界上最古老的和最有智慧的民族埃及人，从世上原始居民那里继承了禁止宰杀任何牲畜的传统. 为了使这种原始的自然法则具有很大约束力量，他们按牲畜的样子来描绘众神形象，为的是让纯朴的人民尊敬这些神圣的象征，教导他们爱惜牲畜的生命，不给牲畜以任何伤害. 东方印度的婆罗们僧侣不仅不把牲畜作祭品，反而为牲畜盖医院，象为人民盖医院一样. 这种做法被他们认为是极道德的事情. 在他们的一切城市里，许多先知一生从事照料那些没有人们帮助就不能过活的病伤牲畜. 他们的这个风俗并不新奇，他们是继承着自太古以来的传统.” 下面就是同一作家就同一问题谈到犹太人的话：“犹太人的祭司把各种牲畜如公牛、母绵羊之类作为祭品呈献给上帝；这点载在据说是上帝亲自颁布的教规中. 祭司们宰杀了供神的牲畜后，用各种各样的仪式把它的血洒在祭坛的周围，主要是洒在祭坛四角. 随后取出内脏，剥去皮毛，把牲畜的肉和脂肪放在坛上升起的火焰中焚烧. 象他们书中所记载的那样，他们都认为上帝喜欢这种祭品的烟气，这种烟气给了上帝很大的快乐.” 纵然这位作家关于以家畜作祭品这个血腥风俗的起源和发展的故事并不是毫无疑问的和完全可靠的，但也不能否认， 二四 〔血祭的起源〕３６１ 无论如何这个故事具有很大的真实性. 至于故事上指明，原始人温和而慈善地对待牲畜，禁止宰杀及无故虐待牲畜，那么无疑地，这种温和态度和这种禁律是完全符合理性及自然的公正的，甚至也完全符合《创世记》①上的说法，那上面说过：最初上帝仅允许人吃地上的菜蔬和树上的果实.不过，就神灵关于把无辜牲畜献作祭品这个野蛮而残忍的风俗的虚构启示而论，这就没有任何真实性和任何理性的及公正的根据. 这些祭典只是野蛮和残暴而已. 由上述一切看来，显然它们的产生只是由于人们无理性以及由于人们凶恶，而决不是神灵规定的.但是，如果想到人们是这样来尊敬上帝，是这样来博取他的欢心，那就可见人们疯狂和盲目到什么程度！这样的人是不是疯子和瞎子呢？那些认为上帝将因为看到可怜的牲畜的血在淌着、肉在烧着而感到快乐的人，难道不是疯子和瞎子吗？那些设想用这种丑恶的祭典就可以平息上帝的愤怒并博得他的慈恩的人，难道不是疯子和瞎子吗？恰恰相反，这只应该引起上帝的愤怒，激起他责骂和惩罚人们. 把一个著名巧匠的精心杰作，当着巧匠的面砍坏并烧毁，说这是作为祭品来献给他的，请问谁会想起用这种方式来尊敬他，来讨他的喜欢呢？把国王或公爵宫中所有一切最漂亮的、最珍贵的东西打坏，当着他的面焚烧，说这是献给他作祭品的，请问谁会想起用这种祭礼来尊敬国王或公爵，来讨他的欢心呢？ ①《创世记》，第１章，第２９节. ４６１遗 书 不用说，没有这样的疯子，没有谁会这样作，甚至没有谁会起过这样的念头！人们认为当他们在献作祭品的借口下，把上帝自己创造的一切有生命的及无生命的东西破坏、杀害和烧毁的时候，他们这样做就是在尊敬上帝和取悦上帝，人们这种狂妄行为该作何解释呢？现在我们的基督教徒们，认为当他们提议并且每天不多不少地简直就是把上帝自己的圣子献作祭品以纪念他（耶稣）不幸地含垢忍辱地死在十字架上的时候，他们就正是在把最高的荣誉和最大的快乐给于自己的天父上帝，我们基督教徒们这种疯狂和昏愦应作何解释呢？ 我重复说，他们怎能认为这样把上帝自己的儿子献给他自己作祭品，这就是尊敬上帝和取悦上帝呢？自然，这可能只是极端昏愦糊涂和神经错乱的结果.蒙台涅曾经这样说①：“据我看来，古人设想把上帝和人相让拟，把人的能力、癖好和卑劣的欲望赋与他，拿肉给他作食品，用我们的舞蹈、漂亮打扮和滑稽戏剧使他快乐，拿我们的礼服给他穿，拿我们的房子给他住；用香气、音乐、盛大祝典及花卉使他喜悦，这就是推崇上帝. 人们还使他适应我们的不良情欲，谄媚地把残忍的报复心加在他头上，并使他因看到他自己创造和保护的那些东西的破坏及摧残情景而感快乐.举例来说，提庇留. 谢姆普罗尼［１０８］就是这样做的，他把在撒丁岛上敌人那儿夺来的大量战利品及武器完全焚毁作为献给乌尔坎的祭品.保罗. 埃米利［１０９］把在马其顿所得的战 ①《蒙台涅论文集》，第４８８页. 二四 〔血祭的起源〕５６１ 利品都献给马尔斯和米涅娃作祭品.亚历山大抵达印度洋时，为了祝贺忒提斯①，他把一些大金器丢在大洋中. 此外，他还在祭坛上举行屠杀礼，所杀的不仅有无辜的牲畜，还有活人.可见，很多民族，其中也包括我们的民族，有献人作祭品的风俗，而且，照他看来，所有的民族都有这种习俗.赫特人［１０］ 认为自己是永生不死的，死亡对他们来说只意味着启程到自己的神查莫尔克西斯那儿去. 他们每五年从自己人中间派一个人到神那儿为他补充一切必需品.薛西斯［１］的母亲阿美斯特丽丝年老后，她有一回吩咐活埋出自最著名波斯家族的十四个少年侍从. 照这个国家的宗教来说，这是献给某个最高之神的祭品. 直到现在，忒密斯克斯季坦的偶象还是用小儿的血来染的，他们需要的祭品只是这种纯贞的孩童. 公道渴望着喝无辜者的鲜血. 迦太基人正是这样把自己的儿子献给萨图恩作祭品，而无子之人则买别人的儿子作祭品. 在举行祭典的时候，孩子的父母还要装出快活和满意的样子到场参加. 秘鲁②的居民把他们自己所有的一切最好的和最珍贵的东曲，例如金、银、谷物、蜜蠟及牲畜都献给自己的神作祭品. 通常，他们献礼时要用一百多头各种毛色的绵羊并举行各种仪式.他们每天还要献一头剪了毛的公羊给太阳作祭品，公羊要披上漂亮的衣衫，然后放在火里烧烤. 可是，再没有比秘鲁及墨西哥那儿用人作祭品的事情更可怕的了（墨西哥 ①希腊神话中的海神. ——译者②《人间新舞台》，第２卷，第１３２９页. ６１遗 书 规模更大）。 秘鲁是把十岁到十四岁的少年儿童献作祭品，同时这种祭礼主要是印加①人为庆祝战事胜利而举行的. 他们在举行加冕典礼的日子里，要用两百个小孩作祭品. 为了印加人的荣誉，他们也把许多少女献作祭品（并且是修道院里带来的）。 秘鲁人把病人的儿子献给太阳或献给自己的神维拉柯卡，恳求神同意子代父死. 墨西哥人②只把战俘献作祭品.他们强迫战俘一个一个地跪在神庙门前，然后祭司举着自己神灵的偶象，绕这些战俘走一圈，指着偶象对每个战俘说：这是你的神灵. 以后把它们押送到应该进行屠杀的地方，那儿已有六个被断定主持这个仪式的身躯魁梧的祭司在等着他们. 这几个祭司穿着这样的装束，以致与其说他们象人，不如说他们象鬼.“ 据墨西哥国王手下的使者报告，这个国家每年要献五万战俘作祭品，为了常常获得作为祭品的人，因此经常和这个或那个邻国的人民进行战争. 蒙台涅讲过，穆拉德③［１１２］占领伊斯特姆地峡④时，拿六百个希腊青年作祭品献给他父亲的灵魂，说是他们的血可以安慰死者，可以替死者赎罪. 中国人不仅祭神，而且祭鬼，虽然他们明明知道鬼是恶毒的并该诅咒的. 他们祭鬼是想求它不来危害他们的生命财产. 在加 ①印加人：秘鲁地方一个主要种族集团，在西班牙人占领秘鲁以前，秘鲁各族人民曾创造了高度发展的文化，这种文化以后为欧洲殖民者所破坏. ——译者②同上，第２卷，第１３２９页.③《蒙台涅论文集》，第１６７页.④科林斯地峡的古希腊名. ——译者 二四 〔血祭的起源〕７６１ 尔各答也是这样做的. 马提尼克岛①的居民虽然承认魔鬼是一切恶事的魁首，但他们还是给魔鬼贡献祭品，给它们立庙，庙宇数量之多，超过给自己造物主所建立的. 日本人也崇拜魔鬼，正和美洲土人一样，他们祭魔鬼，不是为了求福，而是为了避祸. 我们古代的高卢人即我们法兰西的居民，在这方面并不比其他民族聪明，因为他们也把活人作祭品献给自己的神灵.患重病的人献人作祭品，或者预先立誓要这样做.当时督伊德教②的祭司们就执行这种祭典.高卢人相信，把人的生命献给神作祭品，可以平息神的愤怒并拯救别人. 作为祭品的人或者活活地用火烧死，或者先用箭射死. 因此，当高卢人中间有谁患重病时，他们就叫督伊德教的祭司们来，祭司们把一个判死刑的囚犯或其他不幸者（没有死囚时用之） 作为祭品献给地狱之神和生命之敌德利伊. 高卢人相信：渴望喝人血的神会愿意这个人的死亡，而病人的生命就可以保全.普卢塔赫③根据这个理由正确地作了这样一个结论：对于人们来说，从不知道有神实胜于相信有神；某些神灵是渴望着喝人血，并且正在饱喝着人血.象蒙台涅所说的④，迦太基人把自己的儿子献给萨图恩作祭品，没有儿子的人就买别人的儿子进献，并活活地烧死他，当举行这种祭典时，做父母的还要装出快活满意的样子 ①《蒙台涅论文集》，第１６７页.（马提尼克岛在加勒比海. ——译者） ②古高卢人及不列颠人所信奉的宗教. ——译者③《人间新舞台》，第１卷，第１２１页.④《蒙台涅论文集》，第４８９页. ８６１遗 书 亲自到场参加. 象他们这样的做法乃是以我们的悲哀来换得神的慈悲，这真是一种奇怪的妄想.为了取悦自己的狄爱娜，拉栖第梦人正是这样折磨青年人，常常把他们打死. 蒙台涅写道：“宗教是有力量怂恿人们做出这么巨大、这么残忍的恶事的（ｔａｎｔｕｍｒｅｌｉｇｉｏ ｐｏｒｕｉｔ ｓｕａｄｅｒｅｍａｌｏｒｕｍ——卢克莱茨［１３］语）。 破坏建筑师左德奇的建筑物以答谢左德奇，惩罚无罪之人以抵消有罪之人所应受的惩罚，这是野蛮无理的.认为把可怜的伊弗几尼亚①作为祭品，她一死就可以洗清希腊军队的罪过，——这是野蛮无理的想法. 两个优秀而高尚的杰齐人，一父一子，为了感动众神以利罗马人，舍死忘生地冲入敌人阵地最深处，他们这种伟大精神说明什么呢？ ②神灵除了付出这两个伟大人物的生命作代价以外，不愿意用其他方式来表示自己怜悯罗马人民，这是多么可怕的不公道啊！ 人们相信只能够用两个无辜之人的横死来安慰神灵，这是多么荒谬啊！我重复说，他们这样设想，并利用宗教作为幌子做出这样可怕的残暴事情，这是多么荒谬和愚蠢啊！ 但要知道，正是宗教，正是轻信神灵使他们如此，正是宗教怂恿他们做出这种事情. 因此可以说，宗教本身就常常教导人们作恶并唆使他们在笃信宗教的幌子下做出无理的和不正直的事情. ①希腊神话中埃哥斯国王亚伽门农的女儿；据神话载：神意解释者克尔克斯预言，她应作为祀神的牺牲品. 但阿泰密斯用牝鹿代替她，把她带到塔夫利达. ——译者②希腊神话中埃哥斯国王亚伽门农的女儿；据神话载：神意解释者克尔克斯预言，她应作为祀神的牺牲品. 但阿泰密斯用牝鹿代替她，把她带到塔夫利达. ——译者 二四 〔血祭的起源〕９６１ 象卢克莱修所说的①：‘宗教本身常常造成这些罪恶的渎神的行为.’或用我曾经引用过的另一句话：‘宗教是能够驱使人们做这么多的恶事的！ ‘普卢塔赫在这点上是完全正确的：他认为对于人们来说，从来不知道有神，比在敬神、畏神及祀神的借口下做出这么多荒谬及凶恶的事情要好得多. 所有一切罪大恶极的魁首就都是那些叫人们尊敬神灵的人. 这不足惊奇，因为据说渎神之事是从耶路撒冷的先知们那儿传布整个世界的.“ ② 我们的基督教徒还是有些狂妄地相信血祭的作用和力量，因为他们现在虽然已经不举行血祭了，但他们往往认为从前举行血祭是对的，认为规定这祭典的教律是正当的. 他们甚至相信，他们的救主耶稣基督的血立了莫大功勋，因为他们［流］自己的血以赎世人之罪，并且为世人重新取得了上帝的慈爱. 他们确信，耶稣基督是为了赎世人之罪才把自己献给十字架上作牺牲品. 由此断定，这个所谓非凡的救主用自己的血洗净了世人的罪，用自己［流］血及死亡的代价③使世人与上帝和解. 基督教徒们甚至抱有这样的主张，他们以为根据当作神颁布的教律来说，众人都应当用血来赎罪，并且不流他们救主的血他们就不能免罪. 他们硬说上帝希望那些以自己的罪过这样侮辱了上帝的人，亲手把自己的好儿子献作祭品. 这个祭品应当会平息上帝因人们不听教训所犯的 ①《卢克莱茨文集》，第１卷，第８８页.②《耶利米书》，第２３章，第１５节.③《启示录》，第１５章. ０７１遗 书 一切罪过，以及平生还会犯的一切罪恶而生的愤怒. 上面已谈到，蒙台涅这样说，多神教徒极其荒谬地认为只有惩罚无辜之人才能够减轻上帝对有罪之人的愤怒. 基督教徒相信他们的天父上帝只有通过惩罚自己的圣子，只有通过自己儿子的流血牲牺，才能怜爱世人，这是多么荒谬无稽呵！他们设想，如果他们不迫害他们上帝的独生爱儿、神和救世主，不折磨他，不使他蒙受耻辱，不使他遭到残忍难堪的死亡，上帝就不会怜爱他们，这是多么荒谬离奇啊！这是一种多么愚蠢的想法啊！我重复说，这是多么荒谬无稽啊！甚至会设想上帝是这样可怕地不公正，上帝只有通过惩罚自己的无罪的圣子，只有通过这个圣子的耻辱的流血牺牲才能饶恕有罪之人！我觉得这种荒谬程度真是言语所不能形容的. 但是宗教却驱使我们的基督教徒相信这个. 不错，它没有象从前那样命令教徒们举行血腥的残忍祭礼，但它教导他们赞许过去这些血祭，并崇拜基督本人所作的牺牲，它叫人们相信最荒唐、最滑稽、仅可以想象得出来的事物，——我在以后的论述中将更详细地证明这点. 二五 〔上帝叫亚伯拉罕把自己的儿子献作祭品的命令是臆造的〕１７１ 二五 〔上帝叫亚伯拉罕把自己的儿子献作祭品的命令是臆造的〕 我们再来谈一谈臆造上帝给亚伯拉罕的命令——叫亚伯拉罕把自己的独生子献给他作祭品. 我以为这个命令不应当使我们的基督教徒感到过分惊奇，因为他们早已相信：就是这个上帝曾命令把自己独生的圣子献作祭品以拯救众人，并且这个命令业已真正执行了. 可是，这个臆造的命令就真的不可怕吗？一个做父亲的人，以及一般说任何有理智的人怎能设想到这种暗示或命令竟能出自上帝，即出自那个无限完善、仁爱和智慧的上帝呢？这是丝毫不可理解的，如果我们不在另外一些例子中看出迷信能激起人们最残忍和最不人道的感情，煽动人们在荒唐、虚伪和不幸的宗教幌子下坚决做出任何事情来，甚至可以做出最可耻的和最可怕的事情来，而他们却以为是在做着最庄严、最有德行的事情. 就是这个亚伯拉罕的行为也可作为一个例证. 他关于自己梦中所得的启示，如果要说穿的话，即关于他的幻觉，不和任何人商量，毫不犹豫地立即准备执行，并且巧妙地，说实在话，是愚蠢地和轻率地给这件本应当使他忧惧的事情带上虔信宗教的性质.下面是亚伯拉罕在作好祭祀的一切准备工作后，如何劝 ２７１遗 书 导自己儿子以撒的话①. 他郑重地对以撒说：“我的儿子，我诚恳地祷告上帝，所以上帝把你赐给我，从你生下之日起，我已尽一切可能照护你，我以为我最大的希望就是看到你长大成人，在我死后作我全部财富的继承人. 可是，现在把你赐给我的上帝要我舍弃你，因此你要慷慨地把自己献给他作祭品. 我的儿子：为了感谢他在和平时期给予我们的恩惠，在战时给我们的支援，你尊敬他、顺从他吧！因为你的生就是为了死，对于你来说，再有哪样的死会比你的生父把你献给宇宙最高之主作祭品更高贵的呢？ 上帝不希望你因病而死，因战争负伤而死，或因其他任何人都那样容易遇到的不幸事故而死. 他认为在多少祈祷文及祭品之中，你的灵魂值得献给他，并希望你永远归属于他. 这样，你安慰了年迈的我，你就可以让我得到上帝的帮助，以代替我在这样尽力教养你之后可能指望从你身上得到的帮助.“ 以撒是这个卓越父亲的可爱的儿子. 他听了这些话以后，不仅不惊惧，甚至高兴地回答说，如果他不顺从父亲的意旨，特别因为这个意旨是符合神意的，那他就辜负父母把他生下来. 说了这句话之后，他猛然冲上祭坛，准备让他父亲屠杀. 倘若上帝不来阻止，犹太史学家约瑟夫说，这个伟大的牺牲者就真的要牺牲了.无疑地，对于那希望在神灵恐吓下真心执行这一类命令的人来说，这是颇为美好而有利的注解，也是漂亮和有利的借口. 而无知无识的人为什么会容易受骗，会把恶行看成善 ①约瑟夫《犹太史》，第１卷，第１３章. 二五 〔上帝叫亚伯拉罕把自己的儿子献作祭品的命令是臆造的〕３７１ 举（只要是恶行也披着讲究道德及虔信宗教的诱人的外衣的话） ，其原因就在这里.我们的诚笃的基督教徒就照这种方式使自己宗教中一切空虚及迷信的仪式和典礼都披上一件笃信宗教的体面的外衣. 他们利用这类充满着空洞及虚伪的虔信的辞令，把自己的教礼及仪式的所谓众所周知的神圣性吹捧上天. 他们借这类空洞可笑的注解的帮助，在自己所谓圣书中找到了自己中意的东西，把自己所需要的意思放进去，在没有秘密的地方发掘秘密，把黑的认作是白的，把白的认作是黑的. 这时，他们主要是寻觅神秘的和有寓意的思想——微妙的谎言，谎言之于他们就象马鞍之于马，鞋之于足一样，也象费拉门［１４］的靴子一样.借助于这种由他们巧妙地想象出来的神秘的宗教思想，象我已说过的，他们给自己的所谓圣书任意添加意思，并在圣书中间寻找自己在讽喻及寓言方面所希望的一切. 在这方面，他们就好象孩子们想从钟声中听出他们希望听到的话一样.正和成年人认真地讨论小孩子在钟声中听到的话，或谈论孩子们在游戏和玩耍时所谈的话是愚蠢的一样，聪明而有教养的人认真地论论我们基督教徒如何愚妄地按照神秘、讽喻及寓言的意义来解释和说明所谓圣经，也同样是愚蠢的.这些解释和说明实质上不是别的，而是他们的自作聪明的捏造和徒劳无益的幻想.我们来举一个例子. 假定现在有谁想起上帝叫他把他的独生子贡献作祭品，就象亚伯拉罕所遭遇的那样.我相信，如果这个人向我们基督教徒中最虔信的人们征求意见，他们定 ４７１遗 书 会不约而同地为这种怪想而大吃一惊. 他们只会把这种怪想看作无稽之谈、魔鬼的诱惑及教唆. 他们每个人都希望这个人抛弃这个念头，并劝他好好地控制自己. 如果这个人不听劝告，毕竟疯狂起来，以致把想象中的上帝命令付诸实施，那么，请想想他这样做会引起怎样的街谈巷议，司法审判机关会怎样来惩办他！根据这个例子，你们判断一下：是不是可以认为贡献这样的祭品竟是神的启示！基督教徒们会把这样的幻象、怪想或启示看作是错宽和魔鬼的诱惑. 他们认为如果竟有这样疯狂的父亲，他在执行上帝命令而把儿子献作祭品的借口下杀害了自己的儿子，这就是罪行，应该好好给以惩办.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的基督教徒们怎能把所谓亚伯拉罕接受上帝命令献子作祭品的事真正看作神的启示呢？并且他们怎能把亚伯拉罕在这个场合的盲目服从看作极其伟大的功勋和英雄事业，因而认为他特别值得神灵赐福和施恩呢？ 这是前后不一致并且互相矛盾的. 要证明这些所谓神灵启示的虚伪性，已无需作进一步的论证了. 何况在某些所谓先知的圣书中说过，上帝业已开始谴责这些残忍的血腥祭礼. 这个说法的证据就是先知以赛亚对自己的人民所说的话. 他的话就仿佛是上帝亲口说的话一样.他代表上帝说道：“你们的大量祭品，对我有什么用呢？我吃够了公羊的祭品，并且吃够了和喝够了你们的公牛、母绵羊、牛犊、山羊和羊羔的脂肪和血①.你们再不要给我献这样的祭品了，你们的烟味使我讨 ①《以赛亚书》，第１章，第１１节. 二五 〔上帝叫亚伯拉罕把自己的儿子献作祭品的命令是臆造的〕５７１ 厌，我憎恨你们的祝典及纪念会，我再不能忍受它们了. 同样我们从先知耶利米和阿摩司那里，以及从我们基督教徒在教堂中每天必唱的大卫王圣歌中可以找到差不多同样的说法. 那里上帝对人民说：“你们真的以为我会吃公牛的肉、喝公牛的血吗？ 换言之，你们对于上帝怎能有这样粗俗的印象，竟设想他吃公牛和山羊的肉，并喝它们的血呢？你们颂扬天主，你们诚心地祷告上帝，在你们悲伤的日子里向我恳求，你们用这个报答我，而我则在你们需要时援助你们.“ 无疑这些所谓神的启示和给亚伯拉罕及摩西的那些启示完全是互相矛盾的，因为上帝在这儿谴责和驳斥了后者在各次启示中所规定的那种祭礼. 这个坚定不渝的、无限完善的上帝怎么会发生这样的转变呢？难道过了千百年后他想起要改变以前的不好的规定吗？ 可不可以把他说成是象平常所说的那样一个轻举妄动和反复无常的人：他做出某种东西，又毁坏这种东西，后来重又检起毁坏后剩下的东西. 让我们的基督教徒仍旧保持这种见解吧，如果他们喜欢这个见解的话；我们也让他们去狂妄吧，如果狂妄适合他们心意的话. 倘若不是这样，那就让他们跟我们一道承认这些所谓神灵启示的荒谬性和虚伪性，因为这些所谓神灵启示是互相矛盾、互相抵消的，并且和上帝的崇高伟大及无限完善很少相称. 罗马第二个国王努玛. 彭庇里乌斯在这方面做得比较明智：为了在本国人民中间培养和平可喜的习惯，他规定只用葡萄酒、牛乳、面粉等生产品 ６７１遗 书 做祭品，祭礼中还伴以跳舞和令人愉快的歌唱①. 二六 〔所谓上帝对亚伯拉罕、以撒及雅各三族长订立誓约的虚伪性〕 还有更显明的证据，证明这些所谓神灵启示的虚伪性.这就是伴随着这些虚构的启示而来的那些气魄很大的誓约迄未履行. 因为不能相信全能的和大仁的上帝，现在不愿意或者过去就不愿意履行誓约，这些誓约确实是他立的，他并且一再声明，甚至宣誓保证过.但是，毫无疑义并且十分显然，历史书籍和所谓圣经都证明：载在圣经之中的所谓上帝对上述三位族长立的誓约，从未实行……. 为了使人们充分信服这点，以及相信这个证据的力量，应当指出这些誓约主要谈及下面三点②：（１）上帝答应使这几位族长后代的人口数要多过地球上其他任何民族. 因为那儿肯定地载明：上帝要繁殖这几位族长后代的人口，使他们同天上的繁星、海滨的沙子和地面的 ①《一些大人物的辩解》，第１９２页.②《创世记》，第１２章，第２节；第２２章，第１７节；第２８章，第１４节；《出埃及记》，第２３章，第２５—２７节；《申命记》，第１７章，第１４节；《创世记》，第２６章，第３节；《申命记》，第２６章，第１９节；《创世记》，第２６章，第２４节；《申命记》，第１５章，第４节；《出埃及记》，第２０章，第２４节；《创世记》，第２８章，第１４节；第１７章，第７节；第１３章，第１５节；第１８章，第１８节；《诗篇》，第１１０篇，第３节. 二六 〔所谓上帝对亚伯拉罕、以撒及雅各三族长订立誓约的虚伪性〕７７１ 尘埃一样多. 这样，他们的后裔论人数就要多过地球上其他民族，论力量就要强过其他民族.（２）上帝答应使他们的后裔所传的这个民族成为地球上一切民族中最幸福的、最高贵的和常胜的民族. 这些誓约中肯定的说，上帝将特别庇护他们，祝福他们胜过所有其他民族，赐给他们以非凡的恩惠，只是为了他们才祝福其他民族. 书上面还说，上帝抬高他们的地位，使他们的荣誉及身价超过所有其他民族；最后，那里面还说，上帝让他们战胜一切敌人，瓦解敌人的力量，使敌人望风而逃；而族长们后代所统治的将囊括从西到东，从北到南的广大地面.（３）上帝答应使自己和族长们后裔所订的盟约是永久性的，——誓约中肯定地说：他和他们订立永久的盟约，他们将永远拥有他赐给他们的国土.不应当怀疑，所有这些所谓誓约都从未履行过. 首先无可争辩的是，犹太民族或以色列民族（只有这个民族可以认为是族长亚伯拉罕、迈撒和雅各的后裔，而这些誓约只应在他们身上履行）的人口数从来比不上世间其他民族，更不用说比海滨的沙子或地面的尘埃. 同时，在居留埃及的二百年或三百年中，它的人口繁殖也不象它的史书所讲的那样众多（一般说，那是完全不可靠的） ，——无论怎样把这种繁殖和海滨的沙子及地面的尘埃相比是不可能的. 如果这个民族的人口真正繁殖到象上述所谓神的誓约中所预示的那样多，那么毫无疑义，为了安置这么多人口至少就需要我们整个地球.可是即使当它人数最多的时候，甚至在它最繁盛的时候，它也只占据巴勒斯坦及其周围一个不大地区. 同其他许多强大 ８７１遗 书 的王国及帝国在我们地球上各个角落所占的广大幅员比较，他的领域差不多等于零. 把这个民族的领土纵然只和一个法兰西王国相比较，其比值正同把香槟与毕伽的两省间的地区和整个法兰西相比较一样. 总之，很明显的，这个民族从来不是人口众多的民族，恰恰相反，比起其他民族来，它是个人口很不多的民族. 这就说明，所谓是上帝所作的关于神奇地、无限地繁殖这个民族的人口的誓约，从来不曾履行过.其次，誓约中说这个民族所享的幸福将胜过世上其他一切民族，并认为这个民族值得上帝赐给丰富的巨大的恩惠，这个誓约也未应验. 犹太人有几次战胜了自己的敌人，蹂躏敌人的土地，占领了他们的城市，征服了他们，用武力占据了巴勒斯坦及周围各地区. 但这并不妨碍我们说，差不多在所有时期他们常常被敌人打败，以致在胜利者面前陷于可怜的奴隶地位. 虽然有一个时期他们在自己某几个国王统治下和平地繁荣过一段时候，可是这不曾阻止他们的王国被消灭，他们自己被人掳去作俘虏，在泰塔斯［１５］和维斯巴兴①两皇帝时代，他们的民族差不多为罗马军队所消灭. 这个可怜的民族剩下来的人，如我们现在所看到的，被认为是世界上最微不足道的和最受人轻视的一个民族. 这个民族在世界上哪儿也没有自己的领土和自己的国家. 这就是说，所谓上帝立的誓约在这方面从未履行过，这是显而易见的. 最后，第三，所 ①维斯巴兴（１９—７９年） ，６９—７９的罗马皇帝，先作皇帝尼禄的统帅，６７年受命镇压犹太人起义，占领了犹太人大部分的土地. ——译者 二七 〔宗教是虚伪的〕第四个论据９７１ 谓上帝应该同他们缔结永久盟约的誓言也从未履行过. 没有看见而且永远也不会看见这个盟约的任何可靠的迹象. 恰恰相反——却存在这样一个事实，即在许多世纪中间犹太人长期没有自己的领土，没有自己的土地，也没有如他们所确信的所谓上帝立誓永远赐给他们的那个国家.“凡你所看见的地方，我都赐给你和你的后裔，直到永远……”。 “我要将你现在寄居之地，即把迦南全境都赐给你和你的后裔，永远归你们管理，并且必作他们的上帝”。 ①由此可见，这些所谓誓约显然都是毫无结果，从未履行过的. 这就是它们的虚伪性的具体的明显的标志，因而也就是它们并非来自上帝的实在的和显明的证据. 同时，这也显然证明：那些其中记载着这些誓约的圣经并不是上帝启示的，因为它们中间包含着这些显然虚伪的誓约. 而既然它们不是上帝启示的，它们决不可以作为真理的可靠的证据. 可见，我们的基督教徒把它们提出来作为自己的宗教的真实性的正确证据乃是徒劳无益的. 二七 〔宗教是虚伪的〕第四个论据，〔这个论据是从《旧约》所谓誓约及预言的虚伪性中得来的〕 我们的基督教徒同时也引用预言作为宗教信仰的根据，作为自己的宗教的真实性的证据之一. 他们确信，预言是神 ①《创世记》，第１３章，第１５节；第１７章；第８节；第３５章，第１２节. ０８１遗 书 灵启示及暗示的真实性的可靠证据，因为只有上帝能够在未来事物到来很久以前准确预见和预言未来的事物. 同时，他们相信，先知们在事物到来好久以前准确地宣告着未来事物.耶稣基督的使徒之一，一个极其狂热的基督教徒——彼得，曾经谈到了这个所谓真实性的证据.他首先说，他所信仰的，以及他所见所闻有关自己的导师的一切最令人惊叹的事，对于他都是最荣耀的. 然后他又补充一个更确实可靠的证据，以证明他自己的话及他仿佛耳闻目睹的一切. 他对自己的同道们说：“我们并有更确的先知预言，如同灯照在暗处，你们在这预言上留意，直等到天发亮晨星在你们心里出现的时候，才是好的……. 因为预言从来不是根据人的意志产生的，而是人受着圣灵的感动，吐露出上帝的话来.①” 我们来看看，这些所谓根据圣灵启示说话的先知及神人是些什么样的人，应不应该给他们象我们基督教徒妄加在他们身上的那种估价呢？其实，他们无疑都不过是一些易受幻觉蒙蔽的普通人②，是凭激动的感情、凭强烈的情欲冲动而说话行事的狂信者；虽然如此，但又被设想成为根据圣灵启示说话行事的人. 他们或者是一些假装先知的骗子手，为了容易使愚昧无知的凡人上当，他们吹嘘自己是根据圣灵的启示说话行事③，虽然大家明明知道指导他们的不是圣灵，而是虚伪和骗人的魔鬼. 不用怀疑，他们之中确实有这种或那种气 ①《彼得后书》，第１章，第１９、２１节.②正如这些所谓先知中的一个先知说的：Ｖｉｒｉ ｉｌｕｓｏｒｅｓ——幻觉之人.③《以赛亚书》，第２８章，第２４节；《犹大书》［１６］，第１８节. 二七 〔宗教是虚伪的〕第四个论据１８１ 质的人.正如同现在可以碰到不是疯狂的人假装疯狂一样，当时也有人摹仿先知以及为此目的摹仿所谓先知平常如何说话及行事. 因此，如果现在有这样的先知甚至有当时最著名的先知在我们中间出现，那毫无疑义，我们不过是把这些人看作易受幻觉蒙蔽的人，看作狂信者，或者，如我已说过的，看作只引诱傻瓜上钩的骗子手和江湖术士. 现在这些所谓先知造成了一种异乎寻常的景象，他们的口头语：“上帝如是说” 听起来觉得滑稽可笑. 他们已成了人间的笑柄. 我们的基督教徒一定也嘲笑他们，并且不能否认：在过去所有所谓先知们之中有些只是狂信者或陷于幻觉的人，或者竟是有意滥用上帝名义及威望欺骗别人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的江湖术士. 我说，我们的基督教徒不可能否认这点，因为从他们那些所谓圣经神书中显然可以看出：在犹太人之中确有许多假先知，他们大胆用上帝的名义发表意见，并且宣称：“上帝如是说.”他们是这样肆无忌惮，并且很有把握地宣布这个，好象上帝真正和他们谈了话，真正把这些语借他们的口说出来一样. 同时，这点也可以从这些假先知用以互相攻讦的那些严厉的责难言词中看出来.这一个先知责备另一个先知，说他冒用上帝的名号说假话①. 他们双方都说上帝是这样亲自谴责对方的. 一个所谓先知说：“上帝的话是对我说的，他把脸转向我并对我说：去吧！去对那些任意发表预言的以色列先知说吧！你去说：你们要听上帝的话. 天主上帝是这样说的. 灾祸降给狂妄的先知们，他们随从自己的心意，却一无 ①《西番雅书》，第３章，第４节. ２８１遗 书 所见. 以色列啊，你的先知好象旷野中的狐狸①. 他们看见了虚假、猜测和预言不真实的事情，说上帝讲过这个. 虽然上帝并没有派遣他们，也没有和他们谈话，但他们坚持着并使人相信：他们的谎言应验了. 所以，上帝说，我的手必打击这些只见虚假异象以及只是预言虚假事情的先知. 他们将不得参加我的人民的会议，他们不得上以色列人家的户口，他们不得分享自己父亲的遗产，这是因为他们诱惑了我的人民.这样一来，你们就知道我是天主上帝.“ ②另一回他又说：“先知和祭司，都是渎神的，并且自己的习惯是邪僻不端的. 就是在我的殿宇中和我的人们中间，我也看到了他们所做的恶事③. 我没有派遣他们，他们竟自奔跑，我没有对他们说话，他们竟自预言.” ④他继续说：“在撒玛利亚的先知中，我看见狂妄：他们借巴力的名义作预言，以致使我的以色列人民陷入迷途⑤.我在耶路撒冷的先知中看见了（上帝借这个先知之口说出这些话）做了象通奸者所做的那样渎神的事情，他们说谎、庇护恶人、纵容秩序紊乱及吵闹现象⑥. 因此，没有一个人改正自己的过失及不良嗜好，这样一来，他们大家全变成品行不端的和腐化堕落的人，就象从前索多玛和葛莫拉的居民一样［１７］”。因此，上帝谈到这些坏先知时说：“我要把苦 ①《以西结书》，第１３章，第１—４节.②同上，第１３章，第６、８、９节.③《耶利米书》，第２３章，第１１节.④同上，第２３章，第２１节.⑤同上，第２３章，第１３节.⑥同上，第２３章，第１４节. 二七 〔宗教是虚伪的〕第四个论据３８１ 艾给他们吃，把苦胆水给他们喝，并且叫他们灭亡，因为亵渎神灵之事从耶路撒冷的先知传遍整个地球.“ ① 据同一位先知所讲的，这儿还有上帝亲口说的话，上帝说：先知用我的名义假作预言，我不曾派遣他们，也不曾和他们谈话，他们所宣告的只是自己心中的虚假的幻象、虚妄的预言和别有用心的迷惑. 这就是为什么上帝要说：这些不是我派遣的并冒用我的名义作预言的先知将死于刀剑和饥饿. 这位先知还对自己的人民说②，上帝说过：你们不可听信自己的先知，不要听信自己的占卜者、自己的圆梦者、自己的观兆者，他们向你们预言的只是谎言，因为我不曾派遣他们. 他们用我的名义作假预言. 因此，不要听他们的话. 在另一个场合他也正是这样警告他们. 据耶利米所讲的，万军之耶和华［１８］，以色列的上帝这样说③：不要让你们中间的先知和占卜者诱惑你们，不要相信自己所作的梦，因为他们假冒我的名义来作预言，而我并没有派遣他们. 最后，这个先知在哀悼耶路撒冷的惨遭破坏时，也用某种方法暗示这种不幸应归罪于一些假先知④. 他在自己的《哀歌》［１９］中写道，你的先知们对你预言虚假的和狂暴的异象，他们引起你的虚假的希望，而并没有揭露你的罪孽，好让你感到悔悟，悔悟是可能防止你的不幸的. 而耶稣基督则肯定地对自己的门徒 ①同上，第２３章，第１５节.②《耶利米书》，第２７章，第９节.③同上，第２９章，第８节.④《耶利米哀歌》，第２章，第１４节. ４８１遗 书 说①：产生了许多假先知并且迷惑了许多人.他们甚至会造出这样巨大的神兆及神迹，以致使人们受迷惑，如有可能，连选民也受迷惑. 因此，他警告他们说：你们要谨慎，免得有人迷惑你们. 最初编纂所谓神律的人，心里很明白，要如何利用上帝的名义和威望才容易掩饰自己，才好让无知之人及普通人发生敬畏. 同时他们也预见到，在他们之后不会不出现同他们一样的人，那些人也愿意照他们的例子去做，也冒充上帝的先知. 因此，他们指示要严惩那些妄图冒充先知及利用上帝名义反抗［神律编纂人］所作所为的人. 犹太人先知摩西在自己所谓上帝颁赐的律法中就作过这样的规定. 倘若你们中间出了什么先知②，并且对你们说，他做了一个梦，或看见幻象，或得到神的启示，以期引诱你们礼拜和尊敬外来的神和你们素不认识的神，倘若为了使你们相信他的话是真实的，他向你们预言某种预兆或神迹，即使这些预兆或神迹果真象他的预言那样应验了，你们还是不要相信这个先知、这个圆梦者和观兆者的话；因为这是你们的上帝有意让它应验好考验你们，看看你们是不是真心爱他. 你们要把这个先知、或圆梦之人、或观兆之人处死，你们不可饶恕他，对他不能有怜悯心，你们每个人应立即向他们投石. 因为他企图阻止你们礼拜你们的上帝，你们可以就地杀死他.在同一部律法书上，同一个摩西在另一个地方又说，上帝要在你们兄弟中间为你选拔另一个象我一样的先知. 摩西 ①《马太福音》，第２４章，第４、１、２４、２５节.②《申命记》，第１３章，第１、５节. 二七 〔宗教是虚伪的〕第四个论据５８１ 这儿指的是他的继承人嫩子约书亚. 他对他们说，你们要听从他. 这里是他传述上帝对他说的话：我从他们兄弟中为他们选拔一个象你一样的先知，我把我的话通过他的口说出来，他将把我告诉他的话传达给他们听. 谁不听从这个先知奉我之命所说的话①，我就惩罚谁. 但是，对于一个竟敢用我的名义说话，而所说的不是我叫他说的话的先知，或对于一个以另一位神的名义说话的先知，你们应当把他处死. 这些书中讲到上帝如何说话，如何让自己的先知认识自己. 上帝在云柱中降临，站在游动神庙门口，召唤亚伦和他的姐妹玛利亚［玛利亚姆］。 他对他们说了下面一些话：你们要听我的话，如果你们之中谁是先知，我必向他显圣，在梦中和他说话. 但是我和我的仆人摩西说话就不是这样.他是忠于我的全家的，我和他是面对面的说话，他会真正地、清清楚楚地看到我，而不是在黄昏、黎明及幻觉中看到我.你们毁谤我的仆人摩西，怎能不怕惩罚呢？ ②上帝也这样在夜间在幻觉中和梦中向亚伯拉罕显圣③，命令他离开本乡本地.上帝又在夜间在幻觉及梦中向亚伯拉罕显圣④，叫他把自己的儿子以撒献作牺牲.后来上帝也是这样向以色列显圣并和他谈话，叫他到埃及去⑤.他也同样对拿单及撒母耳说话⑥. 以赛亚称这些预言为幻 ①同上，第１８章，第１５节、第１８—２０节.②《民数记》，第１２章，第５—８节.③《创世记》，第１５章，第７—１７节.④同上，第２２章，第３节.⑤同上，第４６章，第２节.⑥《历代志上》，第１７章，第３—１４节.⑦《以赛亚书》，第１章，第１节. ６８１遗 书 象⑦.耶利米把预言叫做虚假的幻象和骗人的占卜①.以西结、但以理、何西阿和所有其他所谓先知都把自己的预言叫做幻象，他们这些幻象大概总只是夜间出现在梦中. 所以《约伯记》中②说，上帝利用夜间幻象向梦中人说话. 当人们睡在床上，梦侵袭着他们的时候，上帝打开他们的耳朵，并且同那些他愿教导的人说话.而伟大的保罗，即上帝精选的工具，在谈到自己被引导登天的故事时③，他说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身体上天，或者是灵魂上天. 他说他曾经被引导登天，这时他看到并听到一些不能用言语形容的惊人事物. 至于谈到这些所谓先知采用怎样的方式得到了虚假的幻象和神的启示，以及他们怎样来作预言，那他们通常就是采取这样的方式，采取这样的狂乱状态，采取这样的奇形怪状，就同我们在狂信者身上所看到的一样. 祭司或女巫恰恰就同多神教徒中的男女先知一样，他们装出一种极度兴奋的激动情态，象为痉挛所苦的病人一样，身体剧烈地抽搐着，用断断续续的声音作着预言和预报④. 就我们大多数假先知来看，情况就正是这样：当这种预言狂热侵袭他们的时候，在他们身上就可以看出一种不知是什么样的狂乱状态来，他们就象一些真正的狂信者一样，做出各种荒唐可笑的姿态及动作. 关于这点在犹太人头一个国王扫罗身上以及在扫罗派去捉拿大卫的士兵身上，我们看到这样一些显明的例子. 这位国王派遣自己的士 ①《耶利米书》，第１４章，第１４节.②《约伯记》，第１３章，第１５节.③《哥林多后书》，第１２章，第２节.④《会议记录》，第５卷，第２０１页. 二七 〔宗教是虚伪的〕第四个论据７８１ 兵去捉拿大卫，打算捉到大卫后就绞死他. 可是，当士兵们看见大卫和一群以撒母耳为首的先知在讲胡话的时候，他们受着上帝的感动，象圣史上说的，他们自己也同旁人一样开口说胡话. 因此，扫罗不得不再派别的士兵去，可是去的人同样受感动说胡话. 当时扫罗大为震怒，决计亲自去抓他想绞死的那个人. 但是，扫罗到达那儿的时候，他自己也立即受了圣灵的感动，他脱掉自己的衣服，象疯子一样走着，并和别人一道说着胡话. 后来他一丝不挂地叩头，一天一夜都是这样. 从此时起人们开始说：扫罗怎么也喜欢讲胡话！并把这句话列入谚语之中.“扫罗竟也列为先知！”难道这不象狂信者的恶梦和幻想吗？难道这不象他们的奇形怪状吗？难道这不象他们的狂乱行为吗？当然是一样的，因为只有狂信者才有这样狂乱行为. 如果人们现在看到这一类的情形，那么，任何人都不会对它作另一种判断的. 总而言之，这群先知实际上不过是一群狂信者罢了.为了使叙述不过分冗长，这儿不再引用其他同样的例证了. 以上所引一切例证已显然证明：所有这些所谓先知，其实，如我所说过的，都不过是些狂信者，是些陷于幻觉之人，也是一些恶毒的骗子手. 因为他们亲口把自己的所谓预言叫做神灵显圣，而这些神灵显圣大多数只是夜间的幻象、幻想、错觉和梦景. 所以，甚至当时人们就把这些人叫做作梦的人或编梦人，因为从我所引的许条例证中就可以明显地看出这点. 其次，这不过是些狂信者或假装的狂信者，因为他们所说的和所做的恰恰同狂信者所做的一样，——这点也可以从同样一些例证中看出来. 最后，他们大多数只不过是些骗子 ８１遗 书 手，因为他们用上帝的名义作了那么些假预言，而目的只是为了欺骗愚昧无知的凡人，并且在这种欺骗行为方面，他们自己又是那样尖锐地互相责难着. 我说他们大部分不过是骗子手及狂信者，是因为我们的基督教徒不能否认：假先知比那些自封的真先知人数要多得多.要知道所谓真先知之一，即以利亚①曾一天杀死了四百五十个这样的假先知，而当时伊乌衣和约西亚所杀死的还不计算在内，可是，我们的基督教徒在摩西律法整个时期内勉强数得出来的可以认做真先知的人只有二十四人. 这就证明：假先知的人数比自命真先知的人数多得不能相比.至于谈到他们在利用神的名义伪作预言时彼此间的尖锐指责，那么，照我看来，他们令人想起生铁对小锅的责备：Ｖｏｅ ｔｉｂｉ，ｖｏｅ ｎｉｇｒａｅ，ｄｉｃｅｂａｔ ｃａｃａｂｕｓ ｏｌａｅ②. 因为非常清楚，无论这个或那个，他们都一样是假先知和骗子手. 既然我们的基督教徒不能不承认，大多数所谓先知（差一点就是全体） ，确实都不过是些白天见鬼者、狂信者或骗子手，那么现在可以用显然可靠可信的根据和理由来论断他们（基督教徒们）的问题：即他们视为例外的那些人究竟是不是也和别人一样是假先知，究竟是不是真正照上帝的启示办事的真先知. 可以肯定相信，他们是不能用什么真正确实的论证来证明这个问题的.反之，我却能够根据严肃的论证，证明这些先知也和其 ①《列王纪上》，第１８章，第１９、２、４０等节.②小锅对生铁说，把痛苦给你，把痛告给黑东西. 二七 〔宗教是虚伪的〕第四个论据９８１ 他先知一样是假先知. 我的论证就是：如果某一个先知，他借上帝的启示为口实作预言，可是他的预言不但未能应验，反而被事实证明是假的；那么这个先知就不是真先知. 这是一个判断真假的真正标准，甚至我们的基督教徒也相信：上帝亲自颁示了这个标准，借以鉴别假先知.这儿是他们在律法中认为是上帝说的话①：倘若有先知胆敢假我之名说话并说我不曾叫他说的话，那么这个先知必须处死. 如果你们自言自语道，我们怎会知道哪些话不是上帝吩咐的话呢？那么下面就是你借以判断这点的标准. 如果先知假我之名说了什么事情，他们假我之名所说的事若不应验，你们就根据这个标准，知道这话不是上帝说的，而是先知由于厚颜无耻及妄自尊大擅自说的.先知耶利米说道②：如果有某一个先知用上帝的名义预言和平，并且他的预言应验了，那时你们就会知道，他真正是先知，真正是上帝派来的.可见，识别假先知和假托上帝名义所作假预言的可靠标准，就是他们假上帝之名而预言的事物不曾象他们所预言的那个样子实现.根据上面所说的，可以看出所谓圣先知其实不过是些假先知，因为我们在他们中间，即在他们的书信及预言中看到了假先知的可靠标准：这就是他们用天主上帝名义预言有利于犹太人的最重要及主要的事情，并不曾照他们的预言实现，恰恰相反——一切变成无益，化为羞耻，这是显而易见的.在 ①《申命记》，第１８章，第２０节.②《耶利米书》，第２８章，第９节. ０９１遗 书 论证中只要逐字逐句地对证他们向自己人民所预言的那一切大事和好事，然后把这些预言和随之而来的事实相对证. 这样就显然向我们表明他们的预言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首先，摩西，这个赫赫有名的、被认作神灵的大先知，并在这个虚伪的基础上成为犹太人（他们自称神的人民、上帝宠爱的精选之民）的头子和领袖的摩西，他用上帝的名义向自己的人民允诺并预言他们将成为上帝特别精选之民，上帝将使他们受人尊敬，祝福他们超过世间任何民族，并让他们永远据有迦南人的国家及其邻近各地区. 但是这些誓言和预言显然都是虚伪的，因为不论现在或过去任何时候，这个民族并没有显出任何特别神圣的特征，并没有显出任何受神灵特别精选及庇护的特征. 恰恰相反，事实十分明白，这个民族好几百年间都被剥夺了他所应该永远拥有（如果摩西传达的誓言及预言是确实的话）的土地及国家. 可是，不论这些誓言和预言确实或不确实，听到这些话的人民大众都是这样相信这些所谓神的启示及诺言：他们当真相信犹太人是上帝精选的、宠爱的独一无二的民族. 相信这点之后，人民大众就容易相信只有上帝垂念他们，关心他们的幸福及康宁，把天恩天惠赐给他们；因此，在摩西之后，那些最热心维护上帝荣誉及最遵守上帝律法的人，认为自己有义务保持乃至加强人民心中对这个惑人的巨大诺言的希望，使人民永远相信上帝会履行自己的诺言.但看到上帝总是迟迟不履行诺言，他们就想以人民自身有许多恶习败行，不值得上帝及时履行这些美好而慷慨的诺言为口实强作解释. 因此，他们故意大减大叫反对人民的恶习败行，声言人民如不醒悟，如不把恶习 二七 〔宗教是虚伪的〕第四个论据１９１ 败行改正，那么他们和他们的不良统治者就会遭到可怕的天谴. 而为了使自己的话具有较大分量和威信，他们开始以先知姿态发表意见，同时极力以捏造的神灵启示及神秘预言来压服对方. 一方面，他们绘声绘影地描写上帝如何及时惩办犹太人的过失；另一方面，他们大谈上帝在充分惩办了他们并使他们完全彻底归服自己之后，如何以伟大的和非凡的慈惠来等待他们. 这些虚构的预言中肯定说：上帝严厉惩罚他们的罪过，断绝了和他们的友谊，任他们成为敌人暴力及狂暴行为下的牺牲品，让他们悲苦并被敌人掳到国外去作可耻的俘虏，因而使他们可怜地散居异国. 但是，这些预言中又特别说到自此以后，上帝对犹太人的愤怒缓和了，他取消自己使这个民族受难的一切报复. 据说，上帝对他们恢复了自己的友谊与善意，关心他和这个民族以及和这个民族的后裔所缔结的水久盟约，从此再给他们施恩赐福，象以前一样.预言中还说，为了这点，上帝派了一个大救星给他们，这位救星把他们从俘虏地位中解救出来，清洗他们的罪恶，叫离散之民归来，光荣地重掌故国河山. 犹太人在那儿将长久和平地、安全地生活着，充分享受一切福利并获得不虞外敌侵袭的保证. 除此以外，所有其他民族都会到这里来向它甘心致敬，愉快地承认和崇拜他们的上帝的伟大，并象律法中所指示的一样，向他的庙堂里贡献祭品.可是所有这些美好的、吸引人心的诺言，结果显然都是虚伪的.这些美妙的预言，或者至少是它们的一部分预言（因为全部引证就过分冗长了） ，其本来的说法就是如此. ２９１遗 书 先知大卫王说：①“上帝满怀慈悲心，他亲自救赎以色列脱离一切罪孽. 上帝所做的事情只是诚实公正：他救赎自己的人民，和人民立约直至永远.②”他又说：③“愿天欢喜，愿地快乐，愿田野欢笑，愿树木乃至整个森林欢呼雀跃；因为上帝来了，他来是要管理大地，他将按照公道及真理治理万民.”这位先知说：“你们害怕上帝又颂扬上帝，而你，以色列民族，也赞美他.”这位先知说④：“世上万民都仰望上帝，到处都尊敬他的非凡的伟大；因为他乃是万王之王，他使万民服从自己的律法.” 先知从赛亚说道⑤：上帝在列国之间竖立大旗，从各方面招回以色列被赶散的人民，并消灭了他们的敌人. 这点远在以赛亚之前就已经被摩西预言过了. 下面就是摩西对以色列人说的话：上帝曾经抛弃你们，因为你们有罪，所以把你们交给你们的仇敌去统治，因为你们做了坏事，所以把你们散居在各国之中.但他毕竟重又让你们回到你们的父母之邦，于是你们将在幸福与和平之中管理自己的土地. 上帝使你们的后代人口繁殖，人数多过你们前代所繁殖的. 因为你们是全心全意爱上帝，上帝就叫你们的心及你们后裔的心行割礼.上帝不咒骂你们，他把咒骂你们的话拿来攻击你们的敌人，攻击那些恨你们及迫害你们的人. 你们皈依你们的上帝，听上 ①《诗篇》，第１３０篇，第７节.②同上，第１１１篇，第７、９节.③同上，第９６篇，第１１、１２节.④同上，第２２篇，第２７—３０节.⑤《以赛亚书》，第１１章，第１２节. 二七 〔宗教是虚伪的〕第四个论据３９１ 帝的话，他就会赐一切幸福给你们.他祝福你们双手能劳动，祝福你们腹内的胎儿，祝福你们的牲口繁殖，祝福你们的田地丰产，你们的收获就会丰富无比，因为上帝一高兴，他就会乐意以各种福利赐给你们. 这就是摩西代表上帝给予以色列人的幸福美好的诺言. 以后所有其他先知就都按照这个榜样发表自己的见解.有一个所谓这样的先知说道：“这是一些论犹大和耶路撒冷（换言之，即论所有犹太人，亦即以色列人）的话，这些话是亚摩斯的儿子以塞亚在梦中得来的. 在最后一天中，上帝宫殿所在的山，必然位于众山之首，超乎群峰之上. 各国之民都涌向此山.许多国家的人民前往那儿并且说，来吧，我们攀登上帝的山，进雅各子孙的上帝的殿. 他教我们走他的路，我们也会循着他的道路前进，因为律法来自锡安，上帝的言语来自耶路撒冷.他将管理万民，并为许多部族定是非.他们将自己的宝剑打成犁头，把枪打成镰刀；这个民族不举剑攻击那个民族，他们将不再学习战事. 到那时候，人们的高傲必降为谦恭，自高自大的人必降为卑贱的人. 唯独上帝受人赞美颂扬. 至于偶象——它们将全部消灭①.”同一位先知说：“但愿那些自己以为自己是被遗弃的人愉快，愿弱者振作精神，愿胆怯的人鼓起勇气，一点也不惧怕. 因为，你们的上帝在这里，他打击你们的仇敌，为你们报仇. 他来解救你们，引导你们走正直和正确的道路，走那条路你们就没有任何危险. 于是，所有为上帝救赎的人民就都愉快地顺利地 ①《以赛亚书》，第２章，第１、２、３、４、１７节、１８节. ４９１遗 书 来到锡安. 悲哀、不幸将不再折磨他们，他们必定永远沉浸在幸福快乐之中①.“ 所有这一切美好的、漂亮的诺言和顶言，看起来显然都是虚伪的.上帝借同一个先知之口说道：“我的人民，你们庆幸吧，庆幸吧，庆幸吧！你们对耶路撒冷说，它应受的惩罚已终结了，罪孽得到了宽恕；上帝对它的罪过已给予了双倍的惩罚.请极力提高自己的声音，把好消息带给犹大的各城市. 你们说②：看啊，上帝带着威力来到，带来自己的奖赏，他保护自己的人民，象牧人保护自己的羊群一样. 他亲手把人民拥抱在自己的怀里.” 同一位先知说：“以色列将获得上帝永远的拯救，过去所受的欺侮及耻辱，从今以后永不再受③. 起来，起来，圣城耶路撒冷啊！显示你的力量吧，用节日的盛装打扮自己. 因为从今以后，未受割礼的和不洁净的人将不再到你这里来. 你喝干我的这杯愤怒之酒，把它喝干，但从今以后，你不再喝到这杯里的酒了④.” 上帝说：“我亲自，我亲自补赎你的罪过，我是为自己补赎你的罪过；我不记住你的罪过，我这样做是为了自己. 我不能容忍对我的名字有所指责，也不把自己的荣誉赐给别人.”⑤ ①《以赛亚书》，第３５章，第４—１０节.②同上，第４０章，第１、１０、１１节.③同上，第４５章，第１７节.④同上，第５２章，第１节.⑤同上，第４３章，第２５节. 二七 〔宗教是虚伪的〕第四个论据５９１ “你这不怀孕的人要欢喜，你这被遗弃的人要欢喜，要唱欢喜之歌，因为你的子女将多过那没有被遗弃的人的子女.不要害怕，因为你不再忍辱含垢；不要害怕，因为天主上帝，你的救主和全世界的上帝，将卉你们中间主宰一切. 他虽然在短时间中离弃你，但还是怀着巨大的好心了解你. 他在你面前隐藏起来，顷刻间又向你显示自己的愤怒，可是他永远同情你.因为恰恰象他向挪亚起誓不再叫洪水泛滥大地一样，他也起誓不再向你发怒，也不再处罚你了. 大山可从摇动，小山可以搬家，可是上帝的慈爱心却不会离开你；他和你的联盟将是经久不变的，——这是同情你的上帝所说的. 这些城市的城墙，将用碧玉和青玉以及各种宝石来建筑. 你的儿女都要得到上帝的教导. 真理将成为你的法律的基础，你将不怕压迫和诽谤，任何惊吓都远远地离开你①.” “起来，耶路撒冷，开始发射你的光辉吧！ 因为你的光辉已经到来，上帝的荣光照耀着你. 黑暗遮盖大地，黑暗遮盖万民；可是上帝开始发射光辉，光辉照耀着你，他的荣耀环绕着你. 万民都在你的光辉照耀下行进，君王亲自追随着你的光辉. 你举目四望，万民都集合在你周围，为你服务，你的众子、众女也从远方而来. 当你看见海外珍宝运来归你的时候，你衷心喜悦. 你看见许多双峰骆驼和米甸及以法的单峰驼来到你这里，还有示巴人来献上黄金及乳香并传达天主、你的上帝的赞美. 外国人将兴建你的城墙，他们的国王将服侍你. 你的城门将常常开放，日夜不关，好让万民的力量献 ①《以赛亚书》，第５４章. ６９１遗 书 给你，并让他们的君王晋见你. 因为哪一个民族或哪一个国家倘若不服侍你，就必遭灭亡. 素来虐待你的人，他的子孙必屈身来就你，并且把你称为上帝之城，叫做圣以色列之城.虽然你由于受遗弃受憎恶，以致甚至无人经过你这儿，但上帝叫你永远高尚，代代欢乐. 你由此看出上帝在拯救你，他是你的救主. 根据他的旨意，要把金子代替铜，银子代替铁，铜代替木头，铁代替石头来送给你. 他要在你的周围并在你的统治者中间确立正义与和平，这样，地上就再听不到暴力和压迫，大家所谈论的将只是赞美、超度、和平与祝福. 白天你将不需要太阳光，夜里你将不需要月亮，因为上帝将作你的光，将成为你的永久的荣耀. 这样一来，你的太阳就不再下落，你的月亮也不再收敛；上帝将成为你的永恒之光.你的愁怨的日子也将结束了. 你的人民都成为正义之人，将永远拥有土地. 他们象上帝栽培的作物一样，象上帝手创的事业一样.在你们之中最小的会长大、会成千成万地繁殖起来，最弱的会开始变成强盛的民族①.“ 看来，所有这些漂亮的、慷慨的诺言及预言都是虚伪的.同一先知说：“地上所有众王和众民，都注视着耶路撒冷的荣耀. 当它的救主解救它的时候，人们送给它一个新的名字，这个名字是上帝特意取出来的. 它将象上帝手中的荣誉的花冠，象上帝自己掌中的王冕，人们将不再称它为被遗弃的，它的土地也不再称为荒野，而将叫做上帝的恩惠——它将符合上帝的意旨.因为上帝举起右手和有力的臂膀起誓：不 ①《以塞亚书》，第６０章. 二七 〔宗教是虚伪的〕第四个论据７９１ 再把你的麦子给敌人吃，不再把你的葡萄酒给外国人喝；只有那些割麦之人，在赞美上帝时吃面包，只有那些栽葡萄的人在神殿前的院子里饮葡萄酒①.“ 上帝借同一位先知之口又说：“看啊，我创造新天新地，从前的事将被遗忘；你们将永远喜欢我所创造的东西. 我创造耶路撒冷，使它为人所喜，其中生活为人所乐. 我自己因耶路撒冷及其中的人民而快乐. 在这个城市中将不再听见悲哀和叹息的声音.人民将建造房屋以供居住，栽培葡萄园，以便吃园中的葡萄. 已经不能说，有些人造房子，却让另一些人住房子；有些人种葡萄，却让另一些人吃葡萄；因为我的人民的日子和树林的日子一样，我的选民亲手劳动所得的，必定长久享用；他们不再徒然劳动，不再在愁苦中生育孩子；因为他们都是上帝赐给幸福的后裔. 他们和他们的子孙尚未求告，我就应允，正说话的时候，我就垂听. 豺狼将和羊羔共牧，狮子将和公牛一同吃草，而尘土则可以作蛇的食品；它们不会互相引起任何的灾害，在我的圣山之上将到处听不到杀害任何动物的言论.” ②所有这些漂亮慷慨的诺言及预言看来都显然是虚伪的.可是，耶稣基督曾对自己的门徒说道，当世人欢笑的时候，他们却悲痛哀号③，而且他们还会受到迫害并被置之死地④. 这和上述一切夸大其词的诺言是完全矛盾的. ①同上，第６２章.②《以赛亚书》，第６５章，第１７—２５节.③《马太福音》，第１０章，第１７节.④《路加福音》，第２１章，第１６、１７节. ８９１遗 书 同一位先知又说：“你们喜爱耶路撒冷的，就要和它一同欢喜，一同快乐；你们曾为它悲哀忧愁的，更要和它一同欢喜一同快乐. 愿你们分享上帝的快乐，从他的安慰的乳头中吃个饱足. 因为上帝这样说：我把平安送给它，好象江河流向它一样；我把列国的荣耀送给它，象泛滥的巨流奔向它一样；我将抚爱你们，安慰你们，就象母亲抚爱自己的儿子，安慰自己的儿子一样. 因为你们将在耶路撒冷得到安慰，你们已看见这个了. 你们衷心喜悦，因为上帝的神威已显示在他的仆人之前，他把各种福利普赐他们；而让仇敌感受到他的愤怒的威力①. 上帝这样说：我的仆人必有吃的，而你们却挨饿；我的仆人必有喝的，而你们却受口渴的折磨；我的仆人必定欢乐，而你则受耻辱；我的仆人将因心中快乐而歌唱，你们却因心中忧愁而哀号，并因心中悲哀而痛哭②.” 上帝通过先知耶利米说：“当你们人口繁殖众多的时候，我就派遣牧者给你们，牧者将明智地、慎重地牧养你们. 那时，人们必定把耶路撒冷叫做上帝的宝座. 万民必因上帝留在耶路撒冷而到他那儿来，他们必定不再凭着自己心里的恶欲行事③. 上帝说，这一天将要到来，那时我必定叫以色列和犹大被掳之人来归，让他们重新住在我许给他们列祖的土地上，他们将永远拥有这一片土地. 万军之耶和华说，到那时候，我必定折断他们颈上的轭，打开他们身上的枷锁，因为 ①《以赛亚书》，第６６章，第１０—１４节.②《以赛亚书》，第６５章，第１３、１４节.③《耶利米书》，第３章，第１５、１７节. 二七 〔宗教是虚伪的〕第四个论据９９１ 正是这些东西使他们沦为奴隶.他们将不再受异国人统治，而只服事上帝和大卫. 大卫是我叫他起来做他们的国王的. 我的犹大人民啊！我的以色列人民啊！你们不要害怕，不要惊惶，因为我要把你们和你们的后裔从你们陷于俘虏的地方救回来.雅各的子孙们必定回来，必能在世间过和平的生活，必能充分享受一切福利，谁也不能恐吓他们，他们都是我的人民，而我则是他们的上帝.“ ① 据同一个先知说，下面也是上帝说的话：“你们欢喜吧，因为上帝准备解救自己的人民.他从世上各个地方召集他们.他们快乐地、感激地来接受上帝慷慨地赐给他们的福利如麦子、葡萄酒、圣油和许多牛羊. 他们心里充分享受因得到这一切而生的快乐. 他们将不再苦于饥饿. 我用油脂充满祭司们的心灵，直到他们喜极欲狂，我的人民也将普遍获得种种福利.” ② 上帝说：“到那些日子里，我要使人和牲畜挤满每个以色列和犹太人的家. 我从前怎样监管他们，惩罚、破坏、消灭他们，现在我将怎样维护他们，以便复兴他们. 到那些日子里，人们不会说：父亲吃了酸果子，而儿子因此酸坏了牙齿；但每个人必因为自己违法乱纪而遭灭亡. 日子将要到来，那时我将与以色列家庭和犹大家庭缔结新约，这不象在我领着他们的祖先出埃及的时候和他们所订的约，那个约他们没有遵守. 可是这次和他们立的约，我要把我的律法立在他们的 ①《耶利米书》，第３０章，第３、８、９、１０节.②同上，第３０章，第７节、第１２—１４节. ０２遗 书 心坎中：我作他们的上帝，而他们作我的人民. 他们各人间不必互相教导，邻人间不必互相教导，兄弟间也不必互相教导，并且不必说：你们要认识上帝，因为他们之中从最小到最大的都认识我.我饶恕他们的罪过，不再记住他们的罪过.宁可让地上万民消灭，也不让以色列的后裔在我面前忍受任何的贫困①.“ 上帝这样说道：“你们说这个城市（他指的是耶路撒冷） 将交与巴比伦王之手，这个城市的居民将死于饥馑、刀兵和瘟疫. 原先我因愤怒把他们赶散在各国，这时我把他们从各国召集回来. 我在这个地方养育他们，安排他们在这里过无忧无虑的生活. 他们将是我的人民，而我是他们的上帝. 我叫他们一心一德，我领导他们走唯一的正道，好叫他们永远敬畏我，我总是对他们行善，并在他们死后对他们的儿孙行善.我和他们缔结永久的盟约，以便永远不停止对他们行善.我把他们对我所怀的恐惧藏入心内，好让他们不离开我. 我将喜欢他们，对他们施恩行善，我使他们安居此地. 我一定全心全意地［做好这个］，因为我怎样降一切他们受过的灾祸给他们，我也就照样把我允许给他们的福乐赐给他们.“ ② 以色列的上帝耶和华这样说：“对于这个城市里遭受破坏的房屋，我要治好它们的创伤；对于城中人民，我要给以充分医疗. 我要把充分的平安和真理给予他们，我要使犹大和以色列所有被掳之人回来，安排他们象从前一样地生活. 我 ①《耶利米书》，第３１章，第２７—３７节.②同上，第３２章，第３６—４２节. 二七 〔宗教是虚伪的〕第四个论据１０２ 要洗净他们在我面前所犯的一切罪过，我要饶恕他们一切罪过①.“ 先知以西结预言②，上帝耶和华这样说：“我从各国把我驱散到那里的人们召集回到以色列来，我在各部族眼前显示我的神圣尊严. 他们将生活在我赐给我的仆人雅各的那个土地上. 他们将安全地生活在那个地方，在那里建造房屋，栽种葡萄园，他们将生活得平平安安，因为我对那些压迫他们的人进行审判，于是他们知道我是永恒的天主，是他们的上帝.” 上帝这样说：“我拯救了我的畜群，这样它就不会受人偷盗了；我驱逐各地凶恶的野兽，这样，人民就在旷野中也住得安全，在林中也睡得安稳了. 他们就再也不会成为外国人的俘虏了. 地面上的野兽就不会给人民造成任何损害，而人民也就不会惊吓他们了.”上帝这样对以色列家庭说：“你们在列国之中诽谤我的名字，我要使我的大名尊贵起来；当我通过你们在他们眼前显现我的神圣尊严时，列国之民就会知道：我是上帝. 我必从列国吸收你们，召集你们，引导你们回归本土.我用清水洗你们的身子，你们就可以心身清洁；我洗清你们一切恶习败行，驱除你们身上的一切凶神. 我要赐给你们一个新心，在新心中放入一个新灵魂. 我要从你们的肉体中摘掉石心，赐给你们一个肉心. 我把我的灵魂放在你们身内. 我这样做，是要使你们遵守我的戒律并执行我的戒 ①同上，第３３章，第６—８节.②《以西结书》，第３９章，第２５节；第３４章，第２４节；第３６章，第２３节. ２０２遗 书 律. 你们必住在我赐给你们列祖的地方. 这样，你们仍旧成为我的人民，而我就作你们的上帝. 我必使你们免陷于一切邪恶，使你们的树上果实累累，田中百谷丰登，好叫你们从今以后不再因饥馑受列国人民的讥诮.“ ① 所有这些漂亮的和夸大的诺言及预言，看来显然都是虚假的.上帝这样说，“我叫雅各的子孙们从俘虏中解放回来，我对整个以色列家庭普施恩惠，用我的圣名的荣耀关怀他们.当他们因自己违法乱纪而蒙受耻辱和遭到惩罚的时候，我叫他们从各国回来，把他们从他们的敌国里召集回来. 我在万民眼前，向他们显示我的神圣尊严，我不再对他们隐藏自己的形象，因为我要向整个以色列家庭吐露我的衷曲.” 上帝这样说道：“我把以色列的子孙们，从他们所到的国家里，从各方面召集起来，并引导他们回到本国来. 他们将只成为一个民族，由一个国王统治他们. 他们不再分为两个民族，不再分为两个国家. 他们不再因崇拜偶象，因自己的卑鄙龌龊的事，因自己违法乱纪而玷辱自己；因为我要拯救他们免于犯法，我要洗清他们身上的一切恶习败行. 他们将是我的人民，而我则是他们的上帝. 他们一定照我的戒律行事，并确实遵守我的章则. 他们和他们的子孙将永远住在我赐给我的仆人雅各的那片土地上. 我同他们订和平盟约，这个约将是永久的，因为我一定繁殖他们后裔并把我的神圣殿堂永远安置在他们中间，好让万民都知道：我是使以色列神 ①《以西结书》，第３９章，第２１、２２等节. 二七 〔宗教是虚伪的〕第四个论据３０２ 圣化的上帝.“ ① 上帝说：“日子正在到来，我要恢复大卫的苗裔，这将是公正的苗裔. 他将作为国王管理全国，他将是智慧的，他决定世上审判和真理. 在这些日子里，犹大将得救，而以色列将安全存在. 这就是这个公正的苗裔的名字，因此人们将这样称呼他：上帝，我们的公正的化身.” ② 先知但以理说：“当列王在位的日子里（这意味着在他所讲的巴比伦诸王之后） ，天上的上帝建立一个国家，那个国家永不败坏，也不出卖给其他民族，它破坏并併吞所有其他国家，因此它能万古长存. 国家、权力和天下各国帝王的尊严都赐给至高者的神圣民族. 这个民族的国家将是万古长存的国家，所有其他国王都来服侍它，服从它. 为你的人民和你的圣城确定七十个七③，以便结束罪过，赎尽罪孽，实现公道并使公道永远占统治地位.“ ④ 先知何西阿说：“以色列人将长期没有国王，没有管理，没有祭祀，没有祭台，没有以弗得和祖先的神象［１２０］。但后来以色列人回到自己的天主上帝这儿来，在最后的日子里，他们必定畏惧上帝的神力.” ⑤上帝说：“那时候我必和田野的走兽、空中的飞鸟，并和地面的昆虫立约. 我折断弓和剑，我终止战争，使他们能够安心睡着. 到那天，我必听天，天必 ①《以西结书》，第３７章，第２１—２８节.②《耶利米书》，第２３章，第５、６节.③一个七指一个星期. ——译者④《但以理书》，第２章，第４４节；第７章，第２７节；第９章，第２４节.⑤《何西阿书》，第３章，第４、５节. ４０２遗 书 听地，而地必生产小麦、葡萄酒和油脂，素不蒙怜爱的人，我必怜爱之，本非我的人民的，我必把他叫做我的人民.“ ① 所有这些漂亮的浮夸的诺言和预言，看来显然都是虚伪的.先知约珥说：“上帝关怀大地，怜恤自己的人民，他对自己的人民说：这儿，我赐给你们麦子、葡萄酒和油脂，你们将吃个饱足，我再不让你们受列国的羞辱. 到那一天，我叫犹大和耶路撒冷被掳之民归来，我召集众民，引他们到约沙法谷地，在那儿举行审判，因为他们把我的人民分散在各国中，又瓜分我的遗产——以色列，还对我的人民拈阄以决命运. 他对人民的敌人说：‘你们夺取我的金、银，把我的最宝贵和最好的东西带进你们的宫殿里，还出卖犹大人和耶路撒冷人，叫他们离乡背井. 但是我一定号召他们回来，从你们出卖他们之后他们所到的地方回来. 我一定因你们这样对待他们而给你们以报应. 我一定把你们的儿女卖给犹大人，他们再转卖给更远方的民族，’因为上帝［这样］说过. 你们要在众民之中大声宣告，要准备打仗，激励勇敢的人，叫所有的将士准备前进，把你们的犁头打成刀剑，把镰刀打成戈矛.让弱者说我也坚强. 因为上帝从锡安开始吼叫，从耶路撒冷发出他的呼声，他的声音使天惊地动，他是从色列人的希望和保护力量.那时，你们就知道我是住在圣山锡安的上帝，那时外邦人将不再从那儿［耶路撒冷］经过. 到那时候，大山要流甜酒，小山要流牛乳，犹大所有江河都活泼泼地流着清 ①同上，第２章，第１８节，第２１—２３节. 二七 〔宗教是虚伪的〕第四个论据５０２ 水. 泉水从上帝的殿堂中流出来，灌溉着大片多刺植物. 埃及变成荒漠，以东成为旷野. 这都是因为他们不公道地对待犹大人所引起来的灾祸. 可是犹大一定千古不灭，耶路撒冷一定万代长存，因为我要洗掉他们的还没有洗掉的血污，还因为上帝还要住在锡安.“ ① 先知阿摩斯传达上帝的话说道：“看啊，那样的日子就要到来，那时耕地的人会碰见收割的人，踩葡萄的人会碰到种葡萄的人，大山会流出甜酒，小山会被耕成田地. 我要叫所有被掳的人回来，叫他们重建破败的家庭，重种葡萄园地，以便饮园中葡萄酿成的酒，重造果木园，以便吃园中果实. 因为我把他们安置在他们的土地上，他们不再被驱逐出境，这是上帝说的话.” ② “锡安山［这就是耶路撒冷］上必有得救的，那个山将成圣山. 雅各家庭将抓住那些掳他子孙的人，雅各家庭将如火焰，犹大家庭也如火焰，这些火焰一定消灭他们的仇敌，就象大火烧掉藁杆一样.” ③ “我召集雅各家庭，召集以色列所有剩下的人，把他们集合在一起，象羊群集合在羊圈中一样. 由于人数众多，他们就构成一大群.他们的首领走在他们前面，以便为他们开路.他们排除自己道路上的一切障碍. 上帝将亲自引导他们. 在最后的日子里，上帝殿堂所在的山必居群山之首，凌驾群峰 ①《约珥书》，第２章，第１８节；第３章，第１、２、１９、２０、２１等节.②《阿摩斯书》，第９章，第１３—１５节.③《俄巴底亚书》，第１７、１８节. ６０２遗 书 之上.于是万民都涌向这座山，大家急忙赶到那儿并且说道：来罢！我们登上帝之山，进雅各上帝之殿. 他一定把他的道教导我们，我们就跟着他的道路前进.因为律法必出于锡安，上帝的言语必来自耶路撒冷. 他将管理许多民族并为许多远方强盛部族定是非. 他们把自己的刀剑打成犁头，把自己的枪打成镰刀，这一个民族不再举剑攻击那一个民族，他们彼此之间不再斗争. 人人都安坐在自己的葡萄架下和无花果树下休息，谁也不会使他们恐惧和战慓，因为［这］是上帝亲口说的.“ ① 显然，所有这些漂亮而浮夸的诺言及预言，看来都是虚伪的.先知弥迦说：“雅各家庭剩余的人必留在各民族之中，象上帝的甘露，象降在草上的细雨一样，都是不期而至的. 雅各家庭的残余人口分散在各部落和各民族之中，象狮子在林间百兽之中，象幼狮在羊群中一样，它必撕碎路上所遇到的一切.因为他们将惩办自己的敌人，敌人之中谁也不能得救.上帝说：我必消灭一切偶象，我必在你的周围消灭一切雕象，这样你就不要再在自己的手制品面前跪拜了. 上帝啊，哪一个神象你：你消除不法行为，你饶恕你遗下的余民的罪过！ 他［上帝］不再因自己的愤怒惩罚你们，因为他愿意向你们施恩德. 他垂怜你们，消除你们的不法行为，把你们的罪过抛在深海里. 他忠于自己的誓言——他向你们列祖所起的誓 ①《弥迦书》，第２章，第１２、１３节；第４章，第１—４节. 二七 〔宗教是虚伪的〕第四个论据７０２ 言.“ ① 先知那鸿说：“这儿是一堆向我们报道平安的公报.犹大的人民啊，庆祝吧，快乐地庆祝你们的节日，隆重地向上帝呈献誓言和赞颂之词，因为他不再让有罪的人从你们中间经过，这种人已被他消灭干净了.” ② 先知西番雅说，“以色列所剩下的人必不再做坏事，他们不说假话，口中也找不到奸诈的言语. 他们休息，放牧都平安无恙. 谁也无权打扰他们. 锡安之民啊，你们欢呼吧！以色列之民啊，你们歌唱吧！ 耶路撒冷之民啊，你们满心欢喜、欢舞雀跃吧！因为上帝已撤销对你们的严厉的判决，他已赶跑了你们所有的仇敌，你们再不必害怕未来会有任何灾祸.为了拯救你们，天主、全能的上帝已降临你们中间. 他欢喜你们，垂爱你们，把胜利及欢乐赐给你们.“ ③ 先知撒迦利亚说：“锡安之民啊，你们应当颂扬上帝，你们应当欢天喜地，因为上帝要来住在你们中间.到那时候，许多民族必来请求上帝，作他的子民. 他要住在你们中间，他要使耶路撒冷成为圣地以便住在那里.锡安之民啊，欢呼吧！ 耶路撒冷之民啊，颂扬上帝吧！因为公正的国王和你们的救主来了. 虽然他温和地骑在驴子上（这是被什么人十分不恰当地添加上去的） ，他消灭战争，他对人民只讲和平. 他的统治权将从这个海扩展到那个海，从这条河伸展到地的尽头.到 ①同上，第５章，第７—９节、１３节；第７章，第１８—２０节.②《那鸿书》，第１章，第１５节.③《西番雅书》，第３章，第１３—１５节、第１７节. ８０２遗 书 那时候，必有活水从耶路撒冷流出来，它一半流到东海，一半流到西海，从夏到冬水源总不枯竭.上帝将统治整个大地，他的声名也正是这样传遍寰宇. 整个大地归属上帝，他们［人们］都平安地生活在大地上，再听不见咒骂之声. 耶路撒冷也安全无恙.“ ① 上帝这样说：“我要从东方和西方救回我的人民，我要领他们回来，让他们住在耶路撒冷，他们作我的子民而我作他们的上帝. 一切都凭真理与正义. 你们鼓起勇气来吧，你们坚强起来吧，你们要听先知说的那些话. 我不象先前那样做了：点时我对于人们、对于牲畜怀有惩罚心，不让来来去去的人安静，人人都心怀恐惧和忧虑，那时我纵容人们互相敌视.如今我不再这样了，我到处为我的人民散播和平种子.让葡萄藤结自己的葡萄，让土地生产百谷.从前当我愤怒时，我喜欢惩罚他们［人们］，现在我热心给人们赐福.［从前］你们受咒骂，［现在］你们受人赞许. 因此，犹大家庭和以色列家庭啊！鼓起勇气来吧，坚强起来吧，不要惧怕②！” 显然，所有这些漂亮而浮夸的诺言，看来都是虚伪的.所谓救星和救主答应他们的预言就是这样说的.先知拿单向国王大卫预言，“上帝这样说：当你寿数届满和列祖一同安息的时候，我必叫你的后嗣继承你的王位，我必定使他的江山巩固.他为我建造殿堂，我则巩固他的王位， ①《撒迦利亚书》，第２章，第１０—１１节；第９章，第９—１０节；第１４章，第８—１１节.②《撒迦利亚书》，第８章，第７—１３节. 二七 〔宗教是虚伪的〕第四个论据９０２ 使他的国运万世无疆.我将作他的父亲，他将作我的儿子.如果他做了坏事，我必定纠正他；但象我对待扫罗一样，我对他仍旧不减少自己的慈爱. 他在我的殿堂中仍是忠诚的. 他的王位是永远巩固的，他的国家也是万古长存的.“ ① “我凭着我的尊严向大卫起誓并且我决不欺骗［他］。他的后裔将在我面前象灿烂的太阳和满月一样永远生存②. 上帝一定统治整个大地，把权力授予自己的国君，提高自己的儿子基督［涂过圣油者］的威力. 他保护自己的圣徒和选民，虽然渎神之人将会愚昧无知，狼狈不堪. 上帝把国家赐给国王的儿子，即赐给大卫王的儿子所罗门，这是基督的形象.他拯救穷人，轻视有罪之人.他将统治万代，和日月同寿命.正义之国从他开始，人世间一定富裕，象月亮一定长存一样.他的权力从这个海扩展到那个海，从这条河伸展到大地尽头.埃塞俄比亚人特来向他致敬，一切仇敌都被迫向他摇尾乞怜.他施和海岛的国王要来呈献贡品，阿拉维亚和示巴的国王也要献上礼物.世间诸王都要向他膜拜，所有人民都要替他服务，整个大地都闪耀着他的尊贵的光辉.” ③ “上帝在万民眼前露出自己的圣臂④，他的救人行为从地面任何角落里都能看得见. 上帝救赎自己的人民，他自己缔订的誓约永远生效. 在任何时候，他都记得自己的神圣律法 ①《撒母耳记》，下第７章，第１２—１６节.②《诗篇》，第８９篇，第３６节.③《诗篇》，第７２篇，第１、５节、第７—１１节.④意译为上帝在万民眼中没有阴私的事情. ——译者 ０１２遗 书 般的誓约.“ ① 先知以赛亚说：“有一个婴儿为我们生下来了，有一儿子赐给我们，权力担在他双肩上. 给他取名为：奇妙的人、领导者、坚强有力的神、未来世纪的父、和平的国君. 他的权力与平安必增加无穷. 他一定坐在大卫的宝座上统治他的国家，并以正义和审判确定它巩固它，从现在起直至万世. 上帝以其热忱完成这件事情.” ② “从耶西（他是大卫的父亲）这一根子发出枝条. 上帝之灵即智慧之灵、聪明之灵、和睦之灵、坚固之灵、知识之灵和敬畏神灵之灵都必安息在它上面.他进行审判既不凭眼见，也不凭耳闻，而是凭公道和真理.公道会当作他系腰的带子，真理会当作他系胁下的带子. 豺狼将和小绵羊同居. 豹子将和小山羊同睡，牛犊、独角鲸和其他肥畜同群，连小孩子也能牵引它们……在我的整个圣山上这一切都不会造成祸害.” ③ 显然这些神妙而慷慨的诺言和预言看来都是虚伪的.上帝说：“看哪，那样的日子将会来到，我培植大卫的公正的后嗣.这个后嗣作为国王，作为智慧的国王统治全国，他将在大地之上建立法庭和正义.到那个日子里犹大将得救，以色列将生活得安全无虑. 人们为他取名，他将被叫做我们的正义的天主. 因为我把我所放逐的残余的羊群从各地召集回 ①《诗篇》，第１１１篇，第９节.《以赛亚书》，第５２章，第１０节.②《以赛亚书》，第９章，第５—７节.③同上，第１１章，第１—９节. 二七 〔宗教是虚伪的〕第四个论据１１２ 来. 他们回到故土，就在故土生长和繁殖，我为他们派出牧人，牧人将教养他们. 他们再没有什么要惧怕的，他们之中也没有一个死亡的.“ 上帝说：“这样的日子将会来到，我应许以色列家族和犹大家族的恩言定要履行. 到那个日子，到那个时候，我一定培植大卫的公正的后嗣，他的后嗣将在大地上建立法庭和正义. 到那些日子，犹大一定得救，以色列家族一定过着安宁的生活.于是人们给他取名为我们的正义的天主.” 因为上帝曾这样说：“在以色列家族的宝座上必永远不会缺少大卫的后嗣. 同样，在我面前，在任何时日里也总是不会缺少祭司和利未人［１２１］来献燔祭、供祭品和烧素香.” ① “我拯救我的人民，这样，他们就不会再作异民族的俘虏.我为我的羊群选拔牧人，牧人将牧养他们，这人就是我的仆人大卫. 他将做他们的牧人，而我做他们的上帝. 于是我的仆人大卫就成为他们的君王. 我和他们缔约，我赶跑地面上一切猛兽；这样人们就能够安全地生活在旷野中，甚至能够安全地睡在树林中.” ② “我很快就要震动天地、震动海洋和陆地、震动各个民族，一切民族所羡慕的东西都必献给我，我就使这个殿堂充满荣耀. 这个殿堂的荣耀将大过头个殿堂（即天主的殿堂）的荣耀. 在这个地方我必赐给和平.”——万军的天主、上帝这样说. ①《耶利米书》，第３３章，第１４—１８节.②《以西结书》，第３４章，第２３、２４、２８节. ２１２遗 书 “大祭司约书亚啊！ 你和你的同伴都要听话，因为你们都是聪明而有智慧的人. 这儿我带来我的仆人. 他是这么一个人，他的名声传遍东方. 他建造上帝的殿堂. 他自己充满着伟大.他一定登宝座掌王权.他又在自己的宝座上作祭司，使政教两者之间达到和平. 锡安之民啊，要欢呼！耶路撒冷之民啊，要歌唱！ 因为国王来到你们这儿，他是公正的国王，他是你们的救主. 他随便地骑在驴上，可是他将消灭战争，他向各民族宣布和平，他的权力一定从这个海扩展到那个海，从这条河扩展到大地尽头.“ ① “我先派出我的使者，你们所祈求的上帝将突然和你们所希望的立约天使，一同出现在自己的殿堂里. 他降临的日子谁把握得住呢？当他去的时候，谁生存得了呢？ “因为他象炼银子的人一样坐下来，他洗清利未人身上的龌龊，他洗清他们就象炼金炼银一样. 他们凭正义和尊严献祭物给上帝. 那时候犹大和耶路撒冷所献的祭物必蒙上帝接受，象在最初几个世纪和古代时候一样.” ② 原来所有这些漂亮而夸大的诺言及预言显然都是虚伪的.“我迅速树立正义，我的拯救定不迟延，我的拯救将［施］在锡安和耶路撒冷，因为那儿有我的光荣的宝座③—上帝这样说. 消灭这种流言，以色列不再需要这种流言. 你们 ①《撒迦利亚书》，第３章，第８节；第６章，第１２、１３节；第９章，第９—１０节.②《玛拉基书》，第３章，第１—４节.③《以赛亚书》，第４６章，第１３节. 二七 〔宗教是虚伪的〕第四个论据３１２ 说，诺言履行之前流言应当流行许多时日，日复一日，时间延长了，最后预言和诺言变成空话并且化为乌有. 你们再不要说这个了，因为履行我的诺言的日子近了，不再延迟了.因为从今以后任以色列人中间再没有空虚的幻象，再没有虚伪的预言了.因为我耶和华亲自说过，我说的每句话都要实践，再不能延搁了. 甚至现在我就要履行我的诺言，你们，这些信心不坚定之人，看吧！——上帝这样说.“ ① 这无疑是些十分明显和十分肯定的预言和诺言. 对于以色列人，即对于犹太人和对于耶路撒冷城（他们的京都）来说，这无疑是十分动听的、最有利的和最值得赞扬的，简直再好也没有的了. 要是这些诺言和预言真正是可靠的，并且真正实现了的话，那么不等现在，以色列人老早不仅成为地球上各民族中一个人口众多、实力最强盛的民族，而且还会成为各民族中一个最富足、最受人称赞、最美好、最幸福、最愉快的民族.同时，它还是各民族中最明智的、最完善的、最神圣的、最无可指摘的一个民族. 因为构成这个民族的人只是一些纯洁和神圣的人；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不纯洁的，他们之中没一个做不真诚不公正的事情的，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不信任近邻的；不但如此，他们之中甚至没人敢让自己作出诈骗的事情的. 如果这些诺言和预言真正是可靠的并且真正实行了，事情恰恰也是这样的，那时，耶路撒冷城在世界一切城市中就老早是、现在仍然是、并且将来永远是一个最著名的、最美 ①《以西结书》，第１２章，第２３、２４等节. ４１２遗 书 丽的、最伟大的、最富庶的、最可爱的、最受人称赞的、最雄伟的、最幸福的和最神圣的城市，因为上帝亲自选中了这个城市，他把自己的万世不易的光荣而神圣的宝座设立在这儿；任何不洁及玷污神圣的东西都不容进入这个城市里来.从世界各地汇聚到这儿来的当然只有众多的各种各样的福利及财富.可是，这些诺言和所谓预言根本没有实现过，甚至对它们应当在什么时候实现也没有任何信心；这是毫无疑义的，显而易见的. 既然如此，所以下面的话也是毫无疑义的，显而易见的：这些诺言和预言都是虚伪的，因而捏造和虚构它们的人，我重复说，不过是些白日见鬼的人，不过是些在情欲冲动的奋激情态中胡言乱语的狂信者，或者竟是一些借此吸引人民注意，诱惑人民敬仰自己，以便欺骗人民和愚弄人民的骗子手. 二八 〔《新约》中所谓誓约的虚伪性〕 载在我们所谓圣福音书中的诺言及预言，其情况也正是如此，对于首先提出这些［诺言及预言］的人也应该下同样的结论.我依照它们在福音书中出现的先后，依次论列它们.第一，天使向马利亚的儿子耶稣基督的父亲约瑟（至少可以推测他是耶稣的父亲）梦中现身. 他对约瑟说：“大卫的子孙约瑟，不要怕，只管把你的妻子马利亚娶过来，因为她所怀 二八 〔《新约》中所谓誓约的虚伪性〕５１２ 的孕是从圣灵来的①. 她生下你的儿子后，你把他取名耶稣，因为他将要把自己的人民从罪恶中拯救出来.“ 这个天使又向马利亚说：“不要怕，因为你已蒙上帝恩惠. 我告诉你，你腹中怀孕，将生下一个儿子，你把他取名耶稣. 他将是伟大的人物，并被称为至高者的儿子. 天主、上帝要把他的祖先大卫的王位给他，他将永远作雅各家族的王，他的国运将无尽期.” ② 耶稣开始传起道来，他说：“天国近了，你们应当悔改③.你们不要忧虑，你们不要说：我们吃什么呢？喝什么呢？穿什么呢？因为你们所需要的一切，你们的天父都知道. 你们首先要寻求神的国家和（他的）正义，于是那一切东西就都接近你们了.” ④他对自己的门徒说：“你们请求就给你们；你们寻觅，就寻着了；你们扣门，就给你们开门.” 他对人民说：“你们中间有没有这样的人，他的儿子要饼吃，却把石头给他呢？要鱼吃反给他蛇呢？”他继续说道：“总而言之，你们虽然不好，尚且知道拿好东西给你的儿女，难道你们的天父就不会更加要把真正的福利赐给恳求他的人吗？” ⑤他对自己的使徒说：“你们要到处传道，说天国近了. 叫病人恢复健康， ①蒙台涅说：象这样神和穷人妻子通奸的故事颇为不少. 伊斯兰教中人就相信有相当多的儿童是神与处女交合后神异地生下来的.《蒙台涅论文集》，第５００页.②《马太福音》，第１章，第２０—２１节.《路加福音》，第１章，第３０、３１、３３节.③同上，第４章，第１７节.④同上，第６章，第３３节.⑤同上，第７章，第７—１１节. ６１２遗 书 叫死者恢复生命，叫麻疯病人复原，叫魔鬼远遁.“ ① “人子” ，他这样地称呼自己说道，“派出自己的使者，把一切诱惑人的人及违法乱纪的人从国内清除出来，投在火炉里，任他们在那里去哀号和咬牙切齿. 那时，正直之人在他们的父母之国里要象太阳一样发出光来.” ②耶稣基督对自己的使徒彼得说：“我告诉你，你是彼得，我要把我的教会建立在这磐石之上，地狱之门不能制服它. 我把天国的钥匙交给你：凡你在地上所加以限制的，在天上也要加以限制；凡你在地上所允许的，在天上也得允许.” ③ “人子（耶稣基督这样称呼自己） 要在他父亲的荣耀里同他的众使者一同降临，“他说，”那时候他要按照各人的行为给予报应.“ ④他对他们说：“我实在告诉你们，站在这儿的人，当中有些人在看见人子降临自己的国家以前是不会死亡的.” ⑤ 耶稣基督说：“有两个人或三个人为了我而集合在那儿，我也在他们中间.”他对自己的使徒们说道：“我老实告诉你们，到复活的日子里，人子坐在他荣耀的宝座上，你们这些跟随我的人也要分别坐在十二个宝座上，审判以色列的十二个支派［１２］。 凡因为爱我而丢下自己的房屋、或自己的兄弟姊妹、或自己的父母、或自己的妻儿、或自己的土地的人，在 ①同上，第１０章，第８节.②《马太福音》，第１３章，第４１—４３节.③同上，第１６章，第１８、１９节.④同上，第１６章，第２７节.⑤同上，第１６章，第２８节. 二八 〔《新约》中所谓誓约的虚伪性〕７１２ 这一生中必得到百倍的报偿，并且享受永生.“ ① 所有这些漂亮的、夸大其词的谎言及预言看来显然是虚伪的.耶稣基督对自己的使徒说：“你们知道，各国之中有国王和公爵统治他们，还有达官贵人管理他们；可是你们之中不可这样：你们之中谁愿做大人物，谁就首先要做你们大家的仆人；你们之中谁想居首，谁就要居后并作大家的佣人.” ② 他说：“许多人冒我之名来这儿并且说：我是基督. 他们迷惑了许多的人…….出现了许多假先知，并且迷惑很多人；由于不法的事情增多，许多人的仁爱之心就渐渐淡薄了…….这是天国的福音，它将传遍整个大地，给万民作见证，然后末日来到……. 那时候将有大苦难.”他说：“从开天辟地直到现在从来没有过，将来什么时候也不会有那样大苦难. 那时候，假基督、假先知都会出现，他们捏造这样大的神兆和神迹，以致连选民也受了他们的迷惑……. 这些苦难日子过去后，太阳会变得暗淡，月亮会失去它的光辉，群星会纷纷陨灭，天威就会动摇. 那时候世间一切部族都要哭泣，他们看见人子带着神力、带着巨大的荣耀腾云驾雾冉冉降临. 他派出自己的使者，使者们用号筒的声音，把自己的选民从世界各个角落里，从天的这边到那一边召集拢来……”他对他们说：“当你们看到这一切的时候，你们就知道人子临近了，他正在门口了，你们的救赎的日子也临近了.”他继续说： ①同上，第１９章，第２８、２９节.②《马太福音》，第２０章，第２５—２７节. ８１２遗 书 “我老实告诉你们，直到这一切事情成就以前这世代不会过去，天和地都会逝去，可是我的话如不实行就不会逝去. 但那个日子和那个时辰没有人知道，甚至天使们也不知道，知道的唯有我的天父.” ① 他在自己复活以后说过：“这样我就要和你们同在，直到世界的末日②. 你们祷告，无论祈求什么，只要有信心，就能得到.”他对他们说：“你们对上帝要信仰，我实在告诉你们：如果有谁说要把这座山从此地移开并把它投在大海里，只要他心中不怀疑，只要他相信自己的话一定会实现，那么他就一定可以成功.”他继续说：“因此我告诉你们，你们在祷告中无论祈求什么，只要有信心，就能得到.” ③ 他说：“谁相信我，谁的信心就会带来这样的神迹：他们将用我的声名驱除魔鬼，他们将用他们前所不知的语言说话，他们碰到蛇（对自己）也无危险，即使吃了毒物也不会引起伤害，他们用手按摩病人，就能叫病人恢复健康.” ④ 耶稣的母亲马利亚说：“我的心歌颁上帝，因为他用手显示了自己的威力，他扑灭那狂傲之人内心的妄想，他从王位上废黜国王而提高善良之人的地位，他叫饥饿之人享受福利，叫富裕之人陷于贫困；他庇护自己的仆人以色列，不忘记他曾应允施给他祖先亚伯拉罕及其后裔的恩惠，直至永远.” ⑤ ①同上，第２４章.②同上，第２８章，第２０节.③《马太福音》，第２１章，第２２节.《马可福音》第１１章，第２３、２４节.④《马可福音》，第１６章，第１７、１８节.⑤《路加福音》，第１章，第４６—５３节. 二八 〔《新约》中所谓誓约的虚伪性〕９１２ 所有这些诺言及预言到头来显然都是虚伪的、空洞的和骗人的.“以色列的上帝、天主是值得称颂的.因为他眷顾自己的人民，他在自己的仆人大卫之家中为我们选拔一个伟大的救主，正如过去多少世纪以来他借许多圣先知之口所承诺的那样，这是为了拯救我们脱离仇敌的支配，脱离一切恨我们之人的魔掌；这是为了向我们的列祖施恩惠，以示不忘圣约，即不忘他向我们的祖先亚伯拉罕所立的要给我们施恩惠的誓约. 把我们从仇敌手中拯救出来以后，我们就可以终身在他面前行走，坦然无惧地循着圣洁和正义之路为他服务.” ① “那时耶路撒冷有一个公正而又敬仰神灵之人名叫西面.他热望以色列得到拯救.有圣灵附在他身上，圣灵启示他，他在死以前必能见到天主所立的基督. 他受着圣灵的启示走进圣殿里，正碰着耶稣的父母抱着孩子进来，打算为孩子履行律法上规定的仪礼. 他双手接过孩子，称颂上帝说：天主啊，现在你可以让你的仆人离开尘世了，因为我亲眼见到了救主，这是你为万民所预备的，这是教化异邦人的光辉，这是你的以色列人的荣耀之光.” ② 耶稣基督对自己的门徒说③：“一切都是我父给我的. 把你们交给国王、诸侯或法官的时候，你们不要想着应该如何说话，你们不要耽心这点，因为那时上帝必定启示你们应当 ①同上，第１章，第６８—７５节.②《路加福音》，第２章，第２５—３２节.③同上，第１０章，第２２节. ０２２遗 书 说些什么.“他对他们说：”因为并不是你们说话，而是你们的天父之灵在你们身上说话①.我将国赐给你们，正如我父赐给我一样. 希望你们在我的席上吃喝，并坐在宝座上审判以色列的十二支派②.“ 约翰福音中写道：“耶稣基督把权力授予那些接待他的、即信仰他的人，这些人作上帝的儿女，他们并不是由精血产生的，也不是由男子情欲产生的，而是上帝生的③. 我实实在在的告诉你们：你们将要看见天开了，上帝的使者上去下来在人子身上④. 时间要到来了，时间已经到来了，那时你们朝拜天父不在此山，也不在耶路撒冷⑤. 我实实在在的告诉你们：听我的话的人和信仰天父派我来的人就会得永生，他就不至于被宣告有罪，反而可以死里求生. 我实实在在的告诉你们：时间要到来，时间已临近了，那时死人要听见上帝儿子的声音，听见的人就会复活.你们不要把这件事看作奇迹，他说，因为时间就要到来，那时躺在坟墓中的人会听见上帝儿子的声音，行善的人复活，仍旧保持生命，而作恶的人复活，则仍旧要定罪受罚⑥.” 所有这些诺言及预言显然都是空洞的和虚伪的.他说：“天父遣我降世，他的意思是叫任何认识他儿子的 ①《马太福音》，第１０章，第２２节.②《路加福音》，第２２章，第２９、３０节.③《约翰福音》，第１章，第１２、１３节.④同上，第１章，第５１节.⑤同上，第４章，第２１节.⑥《约翰福音》，第５章，第２４、２５、２８节. 二八 〔《新约》中所谓誓约的虚伪性〕１２ 和信仰他儿子的人都获得永生，因为我在末日会叫他们这些人复活.“ ①他补充说：“我实实在在的告诉你们，信我的人就得永生，因为我是生命的粮食.” ②耶稣站在广场中间高声叫喊：“在伟大节期的末日，谁渴了，可以到我这儿来喝水，信我的人腹中会流出江河的活水来.” ③他说：“我是世界之光，跟随我的人就不会在黑暗中行走，就会得着生命之光④.” 他说⑤：“我和我的父亲原为一体，复活在我，生命也在我，凡信我的人虽然死了，仍必复活；凡活着又信我的人必定永远不死.” ⑥他对自己的门徒说：“我实实在在的告诉你们，你们将要痛哭哀号，而世人会快乐高兴；你们将要悲伤，可是你们的悲伤会变成快乐；并且你们这种欢喜，谁也夺不去.” ⑦ 他说：“当我离地升天的时候，我将吸引万民归我.” ⑧ “加利利人啊，你们为什么这样站着望天呢？ 耶稣从你们中间升天了，象你们看到他这样升天一样，他还会这样回来.“ ⑨ 使徒们对人民群众说：“我们也把好消息报告你们，上帝 ①同上，第６章，第４０节.②同上，第６章，第４８节.③同上，第７章，第３７、３８节.④同上，第８章，第１２节.⑤同上，第１０章，第３０节.⑥同上，第１１章，第２５节.⑦同上，第１６章，第２０、２２节.⑧同上，第１２章，第３２节.⑨《使徒行传》，第１章，第１１节. ２２遗 书 应许你们列祖的诺言已应验了. 上帝叫耶稣复活后，他就让我们（他的儿女们）看见他的诺言应验了①. 因为死的到来要通过一个人，同样，死人复活也要通过一个人；象在亚当那儿众人都要死一样，在基督这儿众人都会活；但各人都是要按照次序复活的，初熟的果子是基督，其次是那些属于基督的人. 最后末日到了，那时耶稣基督消灭一切统治者、一切权力和暴力，把国家交到自己的父亲上帝手里；因为基督应当为王，他遵照天父的命令把所有的仇敌踩在脚下②.“ 圣保罗说：“我把一个秘密告诉你们，我们要叫大家复活，可是我们不是要在喇叭最后一声吹响的时候转瞬之间改变一切，因为喇叭吹响时，死人都会起来，以便成为不死的人.那时候我们就要变了，因为这个易死易朽的躯体是应当变成不朽的躯体的.当易死易朽的躯体变成了不朽的躯体的时候，死就完全被战胜了.” ③ 这个使徒说：“谁在基督那儿，谁就是新造的人. 旧的一切过去了，现在一切都是新的；一切都是出于上帝，上帝借耶稣基督使我们与他和好，因为上帝在基督那里叫世人与自己和好，不把他们的罪过归到别人身上.” ④他说：“已经不分犹太人或非犹太人，不分奴隶或自由人，不分男的或女的了，因为你们大家在耶稣基督那儿已合为一体了. 既然你们都在 ①《使徒行传》，第１３章，第３２、３３节.②《哥林多前书》，第１５章，第２１—２５节.③同上，第１５章，第５１—５４节.④同上，第５章，第１７—１９节. 二八 〔《新约》中所谓誓约的虚伪性〕３２ 耶稣基督那儿，那就可见你们都是亚伯拉罕的后裔，都是照誓约继承产业之人.“ ①“耶稣基督把自己恩惠赐给一些人，叫他们作使徒，赐给又一些人，叫他们作先知，赐给另一些人，叫他们传福音，再赐给另一些人叫他们成为牧师和教师，直到大家信仰统一并认识了上帝的儿子.” ② 所有这些诺言及预言，看来显然是空洞的和虚伪的.使徒彼得说：“上帝决不会拖延履行自己的诺言，象某些人所设想的那样，他其实是用自己的爱宽大地期待着你们，他不愿谁沉沦复灭，而愿意人人悔悟，同心向主.” ③“主的日子象夜间的贼一样不知不觉地到来，”他说，“当你们还没有想到这点的时候，天就在巨大声响和狂风之中逝去，火焰熔化了风雨等自然现象，土地和百物都要烧毁. ……我们按照他的誓约盼望着新天新地，正义就存在这个新天新地之中.” ④ 使徒圣约翰说：“信上帝儿子的人，自身有着上帝的见证，这个见证就是上帝赐给我们的永生，这个生命就在他的儿子身上. 有儿子的就有生命，没有儿子的没有生命. 作见证的有三样在天上，即天父、圣论和圣灵，这三者都是统一的.地面作见证的也有三样，即圣灵、水和血，这三者也是统一的.” ⑤ ①《加拉太人书［１２３］》，第３章，第２８、２９节.②《以弗所书》，第４章，第１１—１３节.③《彼得后书》，第３章，第９节.④同上，第３章，第１０节.⑤《约翰福音》，第５章，第７—１１节. ４２２遗 书 圣保罗说：“他们（即犹太人）遭遇的这一切事情都要作为我们末世之人的鉴戒.” ①他说：“你们必须忍耐，以便得到上帝履行誓约的好处. 因为不久那应该来的人就来了，并不会延迟.” ② “启示，或耶稣基督的启示，是上帝赐给他，叫他把应当快快做成的事指示他的仆人，因为日子近了. 瞧啊！我一定快来，好好地掌握住你所有的，免得你的冠冕弹落入别人之手③. 四活物④和二十四长老俯伏在羔羊面前，各拿一竖琴和盛满了香的金炉，这些就是众圣徒的祈祷物.他们唱着新歌，说：主啊！ 您有资格接受这卷书并揭开封书的七个印记⑤，因为你曾忍受死亡，用自己的血在上帝面前救赎我们各家族、各部落、各民族的人，使我们成为国王、成为我们上帝的祭司，于是我们得以君临大地⑥.“ 天使用那活到无穷期的上帝的名义起誓说：“已经没有时间了⑦. 第七位天使吹号，于是天上发出响亮的声音说：世上的国家成了我主和主的基督的国家，他作国王，他的统治万 ①《哥林多前书》，第１０章，第１１节.②《希伯来书》，第１０章，第３７节.③《启示录》，第１章，第１节；第３章，第１１等节.④圣经载四活动：第一个象狮子，第二个象牛犊，第三个面孔象人，第四个象飞鹰，四活动各有六个翅膀，遍体内外都长满了眼睛. ——译者⑤书是用七个印记封严的，故云揭开七印. ——译者⑥《启示录》，第５章，第８—１０节.⑦同上，第１０章，第６节. 二八 〔《新约》中所谓誓约的虚伪性〕５２ 代无疆①.“ “我又看见另一头野兽从地里出来，它有两只如同羊羔角一样的角，说话则象龙. 它在第一头兽面前用第一头兽所有全部权力行事，使土地和地上居民都向那曾受过致命的创伤但已痊愈的第一头兽礼拜. 它所创的奇迹是这样巨大：它甚至当着众人面前，叫火焰从天上阵到地上. 它利用在兽面前所创造的奇迹，迷惑住在地上的人，命令他们替一头受了刀伤但未死去的兽造象. 它甚至给兽象注入灵魂并赋予说话能力，对于所有不崇拜兽象的人都宣告死刑.” ② 所有这些神异的预言，看来显然都是空洞的和骗人的.“那时我又看见一个新天新地，因为先前的天地已经过去了，海也不再有了. 我又看见圣城新耶路撒冷从上帝那儿自天而降，它装饰和准备得好好的，就象新婚妇人妆扮得好好的以等候自己的丈夫归来一样. 同时我听见一个响亮的声音从宝座上发出来，那声音说：这是上帝将要和人们同住的帐幕，他们将是上帝的人民，而上帝则是他们的上帝. 上帝将要拭去他们的眼泪，他们将不再有死亡，不再有悲哀、号哭和病痛.因为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坐在宝座上的说道：瞧，我把一切更新了；又对我说：你要记下来，这些话是很可信的，是很真实的. 天使带着我的灵魂升天，把那从上帝那儿自天而降的圣城耶路撒冷指给我看. 城中闪耀着上帝的光辉，光 ①同上，第１１章，第１５节.②同上，第１３章，第１１—１５节. ６２２遗 书 耀有如珍贵的宝石，宝石好象碧玉，透明如水晶……它的城墙是碧玉造成的，城市本身是纯金造的……. 城市有十二座门，十二座门有十二种珍珠；城市的街道广场是纯金的. 可是我没有看见城内的殿宇，因为殿宇是全能的上帝住的.“ ① “天使又指引我看到城内一条流着生命之水的清彻的河流，这条河是从上帝和羔羊的宝座下流出来的. 市内广场中有生命树，结十二种果子，每月都结果子，树叶可以治万民疾病. 这儿再没有什么可以咀咒的事，这儿有上帝和羔羊的宝座. 他的仆人都侍候他，都见着他的面，他的名字要写在他们的脸上.那儿再没有黑夜，那儿再不需要灯光和日光，因为上帝之光照耀他们，他君临他们直到无穷期……我，耶稣，派遣我的使者在各教会中向你们证实这些事情：我的根源出自大卫的血统，我是早上出现在天空的明亮的晨星.” ② 在所谓《新约》的圣经中还有许多其他类似的幻象、启示、预言及誓约，这儿不再赘述了.这一切所谓预言、幻象、启示和誓言，没有哪一处不指明自己绝对是虚伪的、空洞的、甚至是荒谬可笑的. 这点并不难明确地予以证明.在这些预言和诺言中，有一个是说基督拯救了自己的人民，免除了他们的罪过. 而实际上无论在哪个人身上都看不出这种所谓拯救的痕迹来. 这个民族，始终是象他现在这个 ①《启示录》，第２１章，第１—５节，第１０、２１节.②同上，第２２章，第１—５节、第１６节. 二八 〔《新约》中所谓誓约的虚伪性〕７２ 样子，始终是陷于各种过失和罪恶之中，象其他民族一样，始终是自己恶劣情欲的奴隶. 基督的这个民族现在还是陷溺在罪恶的支配中. 其陷溺程度比得到拯救以前，比所谓救主和救星到来以前，一点也没有减轻. 就这方面来说，他决没有从自己的过失及罪恶中得到拯救，这是显然的. 可见这个预言或诺言的虚伪性也是显然的，因为这个预言或诺言，结果与事实不符. 可能有人说：这个拯救应该从另一个意义上面来理解，它的含义只是拯救世人免受永世之惩罚及苦难. 人们由于自身有罪，所以过去和现在都是应该领受这种惩罚及苦难的，但是耶稣基督甘心去死，甘心受苦难，他以自己这个莫大的功勋拯救世人免除了永世的惩罚及苦难. 下面是我对这种说法的答复：首先，如果预言或诺言只是谈这小意义上面的所谓拯救，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就不应该说基督拯救自己的人民免除了罪恶，而应该说他只是拯救他们免除永世的惩罚及苦难；他们因为自己有罪，这种惩罚及苦难，原是应该领受的. 我们来举个例证：如果有某一个老爷愿意替一些应处死刑的人赎回死罪，那么在这种情况之下，如果说这位老爷拯救他们免除罪恶，我想这个说法就是不正确的；因为他们的罪恶还是存在并没有免除掉. 但是我们如果说他拯救他们免处绞刑或车磔之刑（如果他们应得这种刑罚的话） ，这就说对了，因为他如果不救他们，他们就真正会被绞死或被车辗死的.恰恰同这个例证一样，我想，既然基督还是把人民留在罪恶和过失之中，而仅仅救赎他们免除他们罪有应得的永世 ８２２遗 书 苦难，那么这时候说他拯救自己的人免除罪恶，这个说法是不正确的；因为救人免除应受的惩罚并不等于救他免除了这个罪恶. 当一个医师医治病人，例如医治患热病或肺炎等等的病人时，只有病人完生恢复健康，才能真正说医师治好了他们的病，即治好了他们的热病和肺炎. 可是当病人还没有最后恢复健康时，就断言医师拯救了他们，治好了他们的病痛，这个说法就不正确了. 这同样是无可怀疑的，——要知道，疾病并没有离身呀！同理，当人民还象现在一样陷溺在罪恶和过失之中，就说他们免除了罪恶和过失，这是不对的.总而言之，说基督拯救自己人民免除了罪恶这个预言或誓言，是不符实际的，从而也就证明它们显然是虚伪的. 为了看清他是不是真正拯救人们免除罪恶及过失，或者必须等另外一个基督出来. 顶好是真正有一个什么人出来，这个人能够赐给人们这样大的恩惠和这么大的好处，这就是确实拯救他们摆脱这个世界的国王和强者的暴政. 因为人们很需要有人把他们从这些可怕的灾难中拯救出来. 所谓免除罪恶正是应该照我所说的这个意义来理解，这点还可以用下面几句话来证实：在许多类似的誓约及预言中说过，那时他们大家［人们］都是圣洁的，他们之中谁也不会说谎或做假. 其实既然这个所谓神圣的救主愿意向人们显示象拯救人们免除罪恶这样伟大的恩惠，那么他就同时应该使他们大家变成高尚的、聪明的和有德行的人. 因为不能相信他竟愿意让他们今后仍旧象从前那样受自己的罪恶和过失的支配. 他应当会真正拯救他们摆脱这些恶毒的病害，并使他们成为洁白无瑕的圣人.不 二八 〔《新约》中所谓誓约的虚伪性〕９２ 如此，这种所谓拯救就对他们毫无用处. 因为他们此后仍然是自己的罪恶及过失的奴隶.最早的基督教徒就不是这样来理解的. 他们相信自己确实已蒙拯救、已洗清了任何的罪过，所以他们都认为自己是圣洁的、高尚的和为上帝所宠爱的人. 这点从他们中间一位伟大的公正人（Ｇｒａｎｄ Ｍｉｒｍａｄｏｌｉｎ） 保罗的一些书信中可以看出来.因为那些书信一开始就是这样恭维对方的.例如：给住在罗马的为上帝所宠爱、奉召作圣徒的众人（《罗马人书》第１章第７节）的信，给在哥林多上帝的教会即在耶稣基督身边成圣、奉召作圣徒的人（《哥林多前者》第１章第２节）的信，给在哥林多上帝的教会和亚该亚所有的圣徒（《哥林多后书》第１章第１节）的信，给所有住在以弗所的圣徒（《以弗所书》第１章第１节）的信，给住在腓立比的众圣徒（《腓立让书》第１章）的信，就是这样恭维对方的.基督爱教会，为教会舍弃自己；他用水、用活的道理洗净教会，使教会神圣化，使教会成为没有污点、缺点或任何类似情节的光荣的教会；于是教会就成为神圣的和洁白无瑕的了（《以弗所书》第５章第２５节）。同样还可以从《提多书》（第１章第１４节）及其他等书中看出来. 由此可见，我们的基督教徒应当人人都是神圣的、纯洁的、连极小的罪恶污点也没有的. 并且他们的所谓超人的救主还应当这样来拯救他们，使他们免除罪恶. 可是这显然不符合事实. 因此，上述誓言和预言结果显然是空洞的和虚伪的.其次，所谓基督确实免除了人民罪有应得的永世的苦难， ０３２遗 书 这话也是不可信的.因为根据我们基督教徒们自己的说法，他们中间每天有很多人不幸堕入永远的地狱的火焰中，受罪有应得的永世苦难. 基督教徒们相信：一切死于死罪的人，是象他们所讲的要在地狱中永远受罪，永远不幸的. 因为坏人比好人多得多，因为死于死罪的人，是象基督教徒们所讲的要比死于上帝恩惠中的人多得多，所以根据他们的说法可以得出结论：没有从罪有应得的苦难中得救的人要比得救的人多得不能相比. 毫无疑义，这个结论和那时基督对自己门徒讲的话——被叫名的多，而被选中的少——可以互相印证.后者这句箴言和公正人西面对耶稣（当时耶稣还是小孩）作的预言则很少有相同之点. 因为西面预言，他（基督）有朝一日会成为大争执的对象，会成为以色列许多人得救及许多人灭亡的原因.根据这点我们就有同样的权利说：基督是来害人的，也是来救人的. 但是我们的基督教徒不这样说. 因为根据他们的说法，从永世受罪和地狱苦难中救出来的人这样稀少，所以不能说基督拯救了自己的人民免除罪恶，换言之，即不能说他拯救他们免除了罪有应得的永世苦难. 我们基督教徒把基督所谓的人民仅仅理解为被他从永世受罪中拯救出来的一小撮选民. 可是，不能这样来理解人民. 如果把这一小撮人和整个民族相比较，那么这一小撮人就不是一个民族，也不应叫做民族——因为事物应根据自己最大部分来命名. 这正和一打或两打法兰西人或西班牙人还不能构成法兰西民族或西班牙民族一样. 请你们想想，一支十万或十二万人的大军 二八 〔《新约》中所谓誓约的虚伪性〕１３２ 被一支更强大的敌军俘掳了，被俘军队的国王或统帅为俘虏支付赎金仅仅救出若干个俘虏（比方说是十个或二十个官兵）来，——在这种情况下，难道你们能说他解放了或救赎了自己的全部军队吗？既然他解救的仅限于这样微不足道的十个人或二十个人，如果因此断言他解放了或救赎了全军，这就是不确实的甚至是滑稽可笑的. 恰恰同这个例子一样，既然基督仅仅拯救少数几个人，这样就断言他把自己的人民都从罪有应得的永远苦难及永远定罪中拯救出来，这也是不确实的和滑稽可笑的. 并且我们的基督教徒们，不管他们有多少人，谁也不能指出哪一个人（那怕只指出一个人也行）真正遇到了这种所谓神恩拯救的幸运. 要知道，正和谁也看不到所谓拯救世人的事一样，谁也看不到这些所谓永世苦难.既然如此，所以我们基督教徒就连一个真正得救的人、或者连一个真正被判定受地狱永久苦难的人也指不出来.通常我们基督教徒以下面这个理由为借口，他们说，我们在信仰问题上面不应当寻觅和细细追求可以感触得到的感觉上的证据，我们在这个问题上不要求眼前看得见的［信仰对象］，只应盲目信仰. 他们论证这一点的理由是：虽然不能提供或看到有利于它们的任何显著的、可以感触得到的理由和证据，但［信仰］总归是完全真实的，它本身是毫无疑义的. 可是这是十分空洞的和很不充足的理由，因为这意味着把迷信、错觉及欺骗当做信仰的根据. 显然，如果走上这条道路，那就在谈到任何迷误、任何错觉、任何诈骗时，都可以断言某某信仰对象存在着，自己信仰它并强使别人也信仰 ２３２遗 书 它，——所有这一切都建立在信仰神灵的虚假基础之上. 显然，我在上面说过，象这样的迷信、错觉及诈骗的原则决不能作为建立真理及阐释真理的基础. 因此，究竟有没有人碰到这种所谓神灵拯救的幸运，那怕有一个人碰到也好，都是既不能指出又不能证明的. 所以，对于这种所谓拯救或解脱只存在幻想中的这一事实，是不应该有任何怀疑的.我们基督教徒的另一个说法也同样没有用处. 他们说他们的基督真正已替众人向上帝赎罪了，如果还不能叫所有的人都免除了永世苦难及罪责，那这不是他们的救主之过，而是这些罪孽深重之人本身的过错.我们的基督教徒说：“这些罪孽深重之人，自甘陷于罪恶之中和死于罪恶之中，而不愿皈依上帝作应分的悔改；其实为了使自己被认为值得赎罪和得救（这个伟大的义举是基督为我们完成的） ，人们应当生活在行善之中或对自己的罪行作应有的悔改，并死在神恩天惠之中……“我再说一次，我们基督教徒的这些说法是完全站不住脚的. 因为如果问题竟象他们所讲的那样，那么，第一，上帝为了这些他业已从耶稣身上完全获得抵偿的罪过，再来惩罚每一个人，显然是不公平的. 这种不公平显然和下面这样债主的不公平一模一样：比如说，有一个这样的债主，欠账人的债务已由另一人如数全部还清了，但他还是向欠账人讨账. 恰恰同这种做法一样，人们的罪恶既己由基督完全抵偿了，那么上帝再按照这些罪恶，用永世的苦难来严惩众人，这就不仅显然不公平，甚至是一种残忍行为. 因为这等于对同一个罪过要求两次抵罪. 这和仁爱慈悲的上帝的公道是不 二八 〔《新约》中所谓誓约的虚伪性〕３３２ 相容的，和他的意旨及善心是不相容的.其次，我们基督教徒说，人们［只有］在他们一生中始终行善、或在死前对自己的罪过作过适当的悔改的情况下，才能享受基督救人或赎罪的好处，根据这个说法应当得出什么结论呢？那就是想象中的基督救世或赎罪并没有使人们在上帝面前免除罪恶，也没有减轻人们一点罪恶，所以这种赎罪完全是徒劳无益的和滑稽可笑的. 自然，我们的基督教徒不会同意这点. 但由此显然可以看到他们是怎样设想把基督身上体现的这种想象的行善、救人或赎罪行为应用到人们身上去. 因为不容怀疑而且根据理智可以看出：被设想为无限仁爱、公正和慈悲的上帝可以根据公正和仁爱来要求人们一点也不要玷辱他，而只是尽一切可能来尊敬他，譬如说爱他、崇拜他、侍奉他和按照他的律令过行善的生活. 根据健全的理智显然也可以看出：上帝对于那些玷辱他的罪孽深重之人，也不过是根据公正原则要求他们全心皈依上帝，痛恨和诅咒自己的罪恶及过失，完全弃绝这些罪恶行为，遵照上帝指示真心悔罪，这样，他们就能抵赎自己的罪过. 真的，我们听说上帝在自己的律法中所要求的也只是这样. 这点从这个律法本身以及从各个先知的证言中都可以看出来. 摩西代表上帝对以色列人说道：“如果你们留心听听你们的天主上帝的指示，如果你们全心全意爱他，如果你们诚心遵守他的一切诫命①，那么，一切赞美都会加在你们身上，并且会到处跟随你 ①《申命记》，第２８章，第１１节；第１１章，第１３节. ４３２遗 书 们，你们在你们的城市以及在你们的牧场里都会极其幸福，你们在你们的孩子身上、在你们的畜群中、在田野的收成及园中的果实上面都会感到极大幸福，就是在你们的一切创造中和事业中以及其他等等中，也会感到极其幸福. 至于谈到玷辱上帝的那些有罪之人，那么在耶稣基督降临之前以及在他为众人赎罪以前，它［律法］也仅只要求下面几点：把公道及慈爱给与自己亲近的人，全心皈依［上帝］，弃绝自己的罪恶及过失，诚心遵守一切诫命. 对于那些全心皈依上帝、弃绝自己的罪恶及过失、公正而慈爱地对待亲人及诚心遵守上帝诫命的罪孽深重之人，它［律法］也答应给以宽大和仁慈；——同时甚至答应他们不念旧恶，即把他们的罪恶完全忘掉①.“ 照这个似乎神圣的律法来说，在耶稣基督降临以前，乃至象我们基督教徒所讲的，在他拯救世人免除罪恶，替世人赎罪以前，上帝真正要求于人们的，全都在这里. 结果究竟怎样呢？一方面，在耶稣基督降临以前上帝要求于人们的只是这点；另一方面，象我们基督教徒所讲的，基督降临后以及在他拯救世人免除罪恶后，上帝要求于人们的还是一样，甚至还要求多一些.由此可见：耶稣基督完成的所谓赎罪之举，并没有减轻人们什么罪过，更没有免除人们什么罪过. 事实上为了让人们有条件受到慈爱和恩宠，上帝现在要求于人们的并不少于在这个所谓赎罪之前所要求的. 人们以前得到的 ①《以西结书》，第１８章，第２１节. 二八 〔《新约》中所谓誓约的虚伪性〕５３２ 慈爱及恩宠是这样容易，或者甚至比后来还要容易些. 我说或者甚至比后来还容易些，我指的是在这次所谓赎罪以前，象我刚刚谈过的，上帝只要求罪重之人诚意转变，行为善良、公正并有同情心，忠实遵守他的诫命；反之，在通过基督这种所谓赎罪之后，按照基督教规，不仅象从前那样要求他们，除此以外，还要他们弃绝自己，背上自己的十字架，专心作深刻的忏悔，并严格禁欲，——这些都是他们在基督献身救人以前所不必做的.既然这样，那么这种所谓赎罪显然一点也没有消除人们的罪过，一点也没有减轻人们的罪过. 既然它一点也没有消除人们的罪过，一点也没有减轻人们的罪过，那么显然，无论从哪个意义来讲，无论从哪方面来看，它都是完全无用的和完全无益的.第二，据《新约》上说，这个基督将要称为至高者的儿子，上帝要把他的祖宗大卫的宝座给他. 他将永远作雅各家族的王，他的国运一定万代无疆①. 如果你们喜欢，你们就把他叫做至高者的儿子吧，就让他获得这个称号吧！因为我们的基督教徒确实认为他是全能上帝的全能儿子，虽然当时人们都认为他只是一个可怜的狂信者. 可是说上帝把大卫的宝座给他，说他现在统治着或者过去统治过雅各家族，换言之，就是说他现在或过去统治着含有雅各家族意义的以色列民族，并且说统治他们到无尽期，——这就显然是谎话了. 因 ①《路加福音》，第１章，第３２节. ６３２遗 书 为大家都知道而且毫无疑义，他从来没有登过大卫王的宝座，从来没有统治过犹太民族（即以色列民族） ；而现在我们清清楚楚地看到，除了把基督教当作他的王国以外，除了把我们基督教徒给他的尊敬和崇拜当作尊敬国王的行为从外，他并没有在什么地方做过国王. 可是，如果在这个意义上来理解国家，那末任何骗子手只要找到若干信仰他的以及奉他如神的人，他就可以夸口说他做了国王. 何况在所谓誓言及预言中，天使肯定是说上帝把耶稣基督的祖先大卫的宝座赐给他，他将永远做雅各家族的国王.而基督教则不是大卫的宝座，而且从来就不是大卫能宝座. 基督教中的人也决不是雅各家族的人. 总而言之，基督从来没有登过大卫的宝座，从来没有当过雅各家族的国王. 由此可见，这个诺言或预言完全是虚伪的.第三，《新约》上说，这个基督好象是照耀各民族的发光体，他将作以色列民族即犹太民族的首领①.这个诺言或预言也完全是虚伪的，因为基督的身分原只令人蔑视，他的学说、他的生与死在各族人眼中看来只是荒谬无稽之谈，而在犹太人看来则是魔道. 即令他现在受到基督教徒的尊敬，那这也决不是因为那些人认识了真理并信服了他；而是象其他宗教一样，是由于顽固以及受了谎言诱惑的结果.证据就在这里：按照这个诺言或预言来说，他应当做以色列民族的首领，同时也做构成现在基督教人民的各民族的首领和发光体；但是 ①同上，第２章，第３２节. 二八 〔《新约》中所谓誓约的虚伪性〕７３２ 我们看到，他没有象预言或诺言所说的那样，做以色列民族的首领，反而成为这个民族的耻辱；这就显然证明了这个诺言或誓言的虚伪性.第四，《新约》上说：“耶稣基督开始传起道来，他号召说，你们要悔改，因为天国近了.” ①要是象他所讲的这个所谓天国［当时］确实近了，那么它早就应该出现了，早就到来了. 因为这个天国差不多是二千年以前所预言的，当时就预言它快要到来了. 如果这个诺言或预言是真实可信的，那么我们早就看到它们业已履行而出现的那个天国了. 但是直到现在我们还没有看到这个天国的任何踪影，这就是这个诺言或预言的虚伪性的显明证据. 叫人相信天国即将降临，这是惊人的诈骗及愚弄行为，而相信这个则是异常的盲从和轻信.我们基督教徒中有人说：耶稣基督的所谓天国并不是别的，其实就是他的教会组织和教义，教会的确是引导灵魂登上天国的. 但这是十足的自欺和幻想，因为任何人也不能象这样地把自己的宗教、自己的团体和组织单位叫做天国，并且任何骗子手也能够这样预言说天国到来了. 要是人们知道天国只是这样解释，大概他们就不会认为这个诺言和这个所谓天国有任何价值，他们只会把这些看作幻想的结果.第五，耶稣基督自己说道：“不要为自己吃什么、穿什么而焦急和担忧，而应当完全依靠自己的天父去安排.”他说： ①《马太福音》，第４章，第１７节. ８３２遗 书 “虽然鸟儿不播种也不把粮食收进仓库里，但天父还是给鸟儿东西吃，虽然花卉和野百合不做事，不织布，天父还是让它们穿着花衣.”耶稣叫自己的门徒相信：“既然天父这样关怀天上的鸟儿和田野的花儿，那么，只要人们首先追求天父的天国和他的正义，他就更会关怀人们的生活，决不会让人们感到任何不足.” ①我们来看看信赖这种诺言的人们，那的确是很有意思的.如果他们象天上的鸟儿一样不作工、不耕地、不收获、不储存粮食，那怕只过两年，他们会怎样呢？那时他们就不得不象术士一样举眼望天，诚心地去找寻所谓天国和正义. 看来倒很有趣，这样会不会引起他们的天父特别关心他们的需要呢？当他们饥饿的时候，天父会不会奇迹般地给他们吃的和喝的呢？当他们要穿的时候，他会不会给他们衬衫和衣裳呢？他们纵然象巴力神的先知们在哀求神显示大力援助他们脱离困境时大声地长久地号哭，借以恳求自己的天父，也是徒劳无益的. 可以不用怀疑，这位天父对于他们的号哭会充耳不闻，正和巴力神对待自己的先知的号哭一样.因此，决不会有这样的蠢人，甚至在我们基督教徒之中也如此，他竟会信赖这种诺言，而要是人民中间有某些人士、某些家族，甚至有某些祭司、修士及修女团体，他们不做工而一味搞敬假神的蠢事，那这是因为他们明明知道有别人在做着比他们所做的较为有益的工作. 不用说，假若不是这样的话，他们就不得不同别人一样做工. ①《马太福音》，第６章，第２５—３４节. 二八 〔《新约》中所谓誓约的虚伪性〕９３２ 第六，耶稣基督说，你们只要祈求，就会求到；你们只要寻找，就会找到. 他肯定说：你用他的名义向上帝祈求的一切，上帝都会给与，有信仰心的人，纵然信心小如芥子，也能用一句话移开大山.①如果这个诺言是可靠的和实际上有效的话，那么，无论是谁（特别是我们基督教徒中无论是谁） ，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会缺乏他所必需的东西，他只要找一找就能找到，只要求一求就能得到. 同样对于他们来说也没有什么不可能办到的事情，因为他们对自己的基督都是有信仰的.但是谁也没看到这些漂亮的诺言产生了什么结果.恰恰相反，在基督教徒之中你到处可以看见无数不幸的穷人，他们忍饥挨饿，去找，什么也找不到，去求，什么也求不到.你甚至看见这样的情况：整个基督教会一再反复举行热烈的全体祈祷来恳求上帝，可是它要求的东西直到现在还是没有得到. 一千多年以来，教会用全体祈祷或部分人祈祷的方式向上帝恳求消灭异教徒、改造背信的人和罪孽深重之人，恳求保佑自己所有善男信女身心健康，恳求上帝在全体信徒之间恩赐平安与和睦，祈求用顺从的精神来常常怀着敬畏之心顶礼上帝，祈求用智慧之心来在全体中选择最好的和最有用的东西、淘汰一切与上帝荣耀及灵魂超度不相容的东西. 它祈求上帝并叫自己所有的善男信女祈求上帝，愿他的意旨通行天上人间. 此外还有其他诸如此类的祈求. 基督教会在全 ①《马太福音》，第７章，第４节；《路加福音》，第１１章，第９节；《马可福音》，第１１章，第２４节；《马可福音》，第１１章，第２３节. ０４２遗 书 教会祈祷中或部分教徒祈祷中天天祈祷这些事情. 但是它所祈祷的事情，一件也没有求到. 邪说异端继续存在，不但没有消灭，甚至更泛滥起来了. 无数罪重之人和背信之人依然存在，怎样也不愿回头自新. 还有无数人民仍旧患着精神上的和肉体上的病症. 不断发生纠纷，并且不幸得很，它在人们中间还引起争吵和分裂. 最后，智慧并没有指引他们得到真正的幸福，而只叫他们敬畏上帝. 由此可见，绝对没有看见上帝的意志通行人间，象它似乎已通行天上那样. 基督教教会、罗马天主教教会都自命为上帝和基督的爱妻，虽然它们用主耶稣基督的名义向上帝提出祈求，并且耶稣基督已预示它们用他的名义提出的一切祈求，上帝一定答应，可是即使它们天天祈求上帝，还是什么也得不到. 这就显然证明这种诺言是虚伪的.我们再举一个例子. 我们基督教徒之中（甚至他们中间信心最诚的） ，有哪一个敢于命令大山搬家，敢于命令树木拔离地面并投入海洋中呢？有谁相信他能够把这个命令执行给别人看呢？ 毫无疑义，没有哪个人在神智清明时会这样做.可是他们的上帝和全能的基督却肯定告诉他们：如果他们有信仰心，那怕信仰心小如芥子，那对他们来说，就没有什么不可能办到的事情；如果他们对树木说：离开地里，投到海里！ 树木就会乖乖地听他们的话. 他还对他们说：信仰他的人用他的名义能够驱除妖魔，信仰他的人能够讲各种语言；能够拿蛇而没有危险，吃毒物而不会有害处，末了还可以用手一摸使病人恢复健康. 他还对他们说：完成这些奇迹以后，就 二八 〔《新约》中所谓誓约的虚伪性〕１４２ 使他们得出显明的证据，证明他们信仰的真诚，证明基督的诺言是不可怀疑的. 如果他们不能做出这些奇迹，那么这就是一个可靠的证据，证明他们的信仰不够，但这时候他们并不以为这些诺言是假的. 请问：如果他们的信仰不够，那么为什么不够呢？ 他们为什么不相信呢？ 难道他们是傻瓜吗？ 要知道信仰并完成这些奇迹对他们是大有好处的，并会给他们很大的光彩呀. 但是他们既然说他们有信仰，只是没有能力创造上述奇迹，这样一来他们就不能不承认上述诺言是空的、假的，就不能不承认自己受了欺骗.比方说，如果穆罕默德给自己的信徒一些类似的诺言，而这些信徒也同基督教徒一样不能证明有履行这些诺言的能力；那么我们的基督教徒一定不会忘记大声叱责：咳，骗子手！咳，无赖汉！相信这种骗子手的怎么不是疯子呢！可是他们自己的情形正是这样的，而且早就这样了，不过他们还不知道或者不愿知道自己所受的迷惑，也不承认自己陷在这种迷惑中. 而因为他们极善于自己欺骗自己，并喜欢保持及增加自己的迷误程度，所以他们提出下列理由作借口：他们说上述诺言有自己的功用，在基督教诞生初期已经实现了；因为为了使不信教的人和不大信教的人相信基督教是真实的，所以神迹在当时是必需的. 可是从那个时期以后，因为他们的宗教已建立起来，就不需要这些神迹了. 因此，上帝就不必把创造神迹的能力授予自己的信徒了.同时，据他们看来，这种情形一点也不妨碍他们把这些神迹看作是完全真实的，因为这些神迹从前业已充分应验了. ２４２遗 书 可是，他们从哪儿知道：这些神迹在什么时候真的实现过呢？ 不管他们怎样愿意相信这点，象我在前面论证过的，他们总不能提出一个可靠的证据来. 何况那个提供诺言的也没有把那些神迹中的确实的时间、地点及人物指明出来. 他只说：有信仰的人的信仰会带来这些神迹.他们将来用我的名义能够驱除妖魔，能够讲各种语言，能够拿蛇而没有危险，吃毒物不受到任何的危害，手摸病人，病人就能恢复健康.①谈到祈祷，他肯定地说：用他的名义向天父无论祈求什么，都一定成功.②他说：“如果你们之中，有两个人在地上同心合意，那么你们无论求什么东西，都可以得到.③每个祈求的人都会有所收获.” 他在另一个地方又说：“你们其余的人虽然不好，尚且知道给你们的儿子们做好事，何况你们的天父，岂不更会把圣灵给祈求他的人呢.” ④谈到移山，他肯定说：“如果有人对一座山说道：你从这儿滚开投到海里去. 只要他心里不疑惑，并相信所说必成，那么事情就一定成功……” ⑤这都是一些带有一般性质的诺言. 显然，它们既不受时间、地点限制，又不受一定的人物限制；可见它们在任何情况下，即不拘时间、地点及特定人物，都是真实的. 既然如此，那么对于所有男男女女，只要他们和她们 ①《马可福音》》第１６章，第１７、１８节.②《约翰福音》，第１４章，第１３节.③《马太福音》，第１８章，第１９节.④《路加福音》，第１１章，第１３节.⑤《马可福音》，第１１章，第２３、２４节. 二八 〔《新约》中所谓誓约的虚伪性〕３４２ 有信仰并用耶稣基督的名义去祈求，这些奇迹就会应验，就会实现. 可是，因为人们清清楚楚地看到现在哪儿也不见神迹应验，甚至没有哪个人胆敢冒受耻辱受讥笑的危险去表演那些神迹，所以这也就证明它们都是假的.第七，耶稣基督对自己的门徒说：“把天国的钥匙给他们，凡他们在地上限制的一切，在天上也要受限制.” ①可是，因为谁也不能上天，去看看那儿发生一些什么事情，因为基督所讲的这些天国的钥匙及生杀予夺之权，只是假想的钥匙及假想的权力（或者象我们基督教徒所讲的是精神上的权力） ，所以任何骗子手、任何狂信者都容易作出这样的诺言来；而且也容易揭穿它们的空洞性. 恰恰同对待这些诺言一样，对同一基督向自己门徒所讲的其他一些诺言，要揭露它们的空洞性也不困难. 那些诺言是：当他坐在自己国里的时候，他们②将坐在他的席上吃喝③，他将叫他的门徒们坐在十二宝座上，审判以色列的十二个支派；凡由于爱他之故，而舍弃了父、母、兄、弟、姊、妹、妻子、儿女、家庭、土地及其他财产的人都必获得百倍的报偿.④他也答应凡是遵守他的教言的人永远不死.⑤或者象他所说的，吃他的肉、喝他的血的人就得永生，在末日里他会叫他复活等等.⑥因为他把这些漂 ①《马太福音》，第１６章，第１９节.②指门徒们. ——译者③《路加福音》，第２２章，第３０节.④《马太福音》，第１９章，第２８、２９节；《马可福音》第１０章，第２９节.⑤《约翰福音》，第８章，第５１节.⑥同上，第６章，第５４节. ４２遗 书 亮诺言的履行拖延到含糊不定、叫人不得不长久等待的时间，拖延到某一个新的复活时期，而这个时期自然是永远不会到来的，所以任何骗子手、任何狂信者都容易作出诸如此类的诺言来，但同时我们也容易看穿它们的空洞性，因为它们是彼此矛盾的.第八，耶稣基督告诉自己的门徒说，他要把自己的教会建立在磐石［岩石］之上，教会将永远存在，地狱的门决不能制服它①. 如果耶稣这句话的义意是说他的宗教将永远存在、永不消灭，那么这就还应该看看将来；因为虽然这个宗教存在已够长久了，但这还不是它将万古长存的可靠证据，因为人们对待宗教不会永远是象现在这样盲目. 也许有朝一日他们的眼睛睁开了，虽然晚了一点，可是他们终于会看清自己陷入了迷途. 那时候，他们一定会愤慨地、蔑视地抛弃他们曾经带着宗教热忱所崇拜的一切，抛弃一切建立在迷误及欺骗基础上的宗教教派.那时可耻的结局就会到来.可是，如果基督上面的话所指的只是：他要建立一个不会陷入罪过及迷误的教派或教徒团体，那么这些话无疑是虚伪的；因为在基督教中没有哪一个教派、没有哪一个教徒团体和教会不是彻底浸透着迷误和罪过. 罗马教的教派或团体尤其是［如此］，虽然，它自称在一切教派中是最纯洁的最神圣的. 它早已陷入迷误中了，——但是，我要说，——它不是陷入迷误中，而是诞生在迷误中，孕育和形成在迷误中，它直到现在 ①《马太福音》，第１６章，第１８节. 二八 〔《新约》中所谓誓约的虚伪性〕５４２ 还留在迷误中；并且这些迷误显然违背它的创始人的心愿，违背创始人的观点和教义. 它违背着创始人的心愿和规定，废除他所承认的，并声言他来不是来破坏它而是来执行它的犹太律法.它陷入多神教的或类似多神教的迷误及偶象崇拜中，因为从它用偶象崇拜的仪式膜拜自己的上帝、自己的圣者和他们的形象及威力就可以证明这点.关于这点，一位学者和理智清明的作家正是这样说过.① 他说：“马利亚的儿子耶稣系出自大卫、以撒和雅各之后. 他是在摩西律法中教养出来的，他永不违反摩西律法. 他在自己在世的时候说过：你们不要想我来废掉摩西律法，恰恰相反，我来是要执行它.” ②这位学者说：“使徒们也是这样做的，他们在一切事情上都严格遵守圣论规定.”他继续说：“头批基督教徒们也遵守它们. 他们甚至遵守犹太人的安息日，更不用说把每周的头一日作为全民举行圣礼的日子了. 他们禁忌被勒死的牲畜的血和肉；禁忌不洁的肉及祭过偶象的肉.” 他们在第一次总会上就是这样决定和规定的，那次总会是在耶稣基督第一个使徒彼得主持下在耶路撒冷召开的.他们说，圣灵和我们决意不把别的重担放在你们身上，除了几件必要事项以外：那就是禁忌祭偶象的物品、禁忌血、禁忌勒死的牲畜、禁忌淫乱. 你们遵行这几个禁忌，好好去做.③这位作家说道：“在他们的教会中，他们没有雕象也没有图象，没有 ①《土耳其的间谍》，第６卷，第６封信.②《马太福音》，第５章，第１７节.③《使徒行传》，第１５章，第２９节. ６４２遗 书 小礼拜堂也没有礼拜堂. 最后，他们遵守一切规定的忏悔礼节，大家崇拜独一无二的上帝.“这位作家说：”而现在，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罗马教会遵循着完全相反的教规. 它否认基督正确的指示，断然宣称：他①来是要废除律法并放任一切，让我们现在能够以喝被宰杀的牲畜的血为乐（随便喝它的血象唱活牲畜的奶一样） ，我们能够吃猪肉及其他不洁净的肉，并且不会因此造成罪恶大于因吃羊羔肉及神律所许可的其他清洁的牲畜肉而获罪的罪人. 这种情况和那种情况怎能协调一致呢？“他问：”有理智的人怎能相信它呢？“他说：”如果基督教竟不过是一堆显明的、可以看得出来的矛盾，那么世间会有这么多的不信教者和无神论者就不足为奇了.“ 这位作家说：“你来答复这个，象神学者平常答复的那样：起先使徒和其他基督教徒们遵守摩西律法，是因为害怕不遵守时会引起那些加入基督教的犹太人的愤怒，因为他们认为违反旧规定和背弃雅各家族的立场是不能宽恕的. 但是，后来当福音的宣传已普及整个大地，而许多多神教徒已加入教会的时候，他们就觉得已没有必要为这个小小的犹太民族再去诱惑其他一切基督教徒，已没有必要把枷锁放在他们［多神教徒］身上，这个枷锁在他们是不习惯的，与其说它会迫使他们忍受这个难忍的重累，毋宁说它会迫使他们背离基督教.因此，为了尽力使自己容易改宗为世界最大国家——罗马帝国的基督教，教会于是使自己的律法、敕令、惯例及宗教仪礼 ①指基督. ——译者 二八 〔《新约》中所谓誓约的虚伪性〕７４２ 适合时代精神及当时风俗. 因为多神教徒不加区别地把一切当作食品，并使人相信这完全符合耶稣基督的意志，耶稣来是解放人们脱离仆从地位，防止盲目承袭摩西律法中的邪说.由于这样纵容，雕象和图象带进了教会. 至于圣衣、祭坛装饰、蜡烛、灯台、香料、花瓶和花以及其他美妙祭仪，那都只是从丘比特、阿波罗、维纳斯、狄爱娜及争神教中其他神灵的祭司那儿学来的样子. 这样一来，庆贺诸男神及女神的祝典就变成圣徒们的节日，而以前献给太阳、月亮及星星的庙宇，现在就被使徒们用来献给那些殉教之人. 甚至罗马的万神庙［１２４］由于神甫的狡计久而久之也变成为献给一切圣徒的教堂. 总而言之，看来，基督教在各方面都只是一个变了相的多神教而已.这可算得是对笃信宗教的人的一种欺骗，也是必然会把不论多少有罪之人吸收到教会的怀抱中来的一种理由. 在这方面真的可以说，罗马教怎样把多神教徒变成为基督教徒，同样也就怎样把基督教徒变成为多神教徒. 埃塞俄比亚（阿比西尼亚）的教会是一个有力的见证，因为埃塞俄比亚的基督教徒自古以来，甚至从使徒时代起就遵行那一章摩西律法，那章律法中谈到洁净的和不洁净的［牲畜］，并规定要照律法许可与否来选择肉食.“ 这位作家说：“因此，这个国家里改宗基督教的犹太人比其他一切地方的多.”他说：“看起来，东部的基督教徒①比罗马基督教徒应少受些谴责.他们的确不象埃塞俄比亚的基督教徒那样确实遵守律法上关 ①指东罗马教会（即希腊教会）的教徒. ——译者 ８４２遗 书 于洁净畜肉和不洁畜肉、关于可饮饮料及禁饮饮料等等的规定. 但是他们也不把血及勒死的牲畜的肉作食品. 他们的教士毕生禁食各种肉类，遵守圣者生活中的许多赎罪仪节及规则. 可是罗马天主教徒象猪一样，还在泥泞中哗啦哗啦地打滚，而不厌其烦地硬说他们是世间唯一走上上通天堂大道的人.“这位作家说：”我不知道，对于这件事该怎样设想：犹太人在没有消除这些障碍以前，显然是不打算改宗［基督教］的.“同一作家说：”有些人把园中的稻草人、或树木、骟猪、犬、马、蛇等物当作神来崇拜；或者象拉普兰人和其他许多偶象崇拜者所做的那样，崇拜他们清早看见的头一件物品，谁不嘲笑这些人的愚蠢呢！另一方面，一看见有些人自称信奉宣传一神（照他们的说法） 的摩西律法及救世主律法，一看见那些人自夸拥有世上最纯洁的最神圣的宗教（那些人就是罗马基督教徒） ，谁忍得住不掉泪呢！ 一看到那些人崇拜木头和石头、圣象和木偶、钉子、破烂衣服、骨头、毛发、几块旧木，以及总的说来崇拜教会执事（这些执事爱好谎言同爱好值得崇敬的事物一样）所指点的一切，我再说一次，谁不为之伤心痛哭呢！“ ①这一切迷误及舞弊在罗马教中显然可以看得到. 它们完全违反基督教原先的规定，违反它的创始人耶稣基督自己的规定. 可见，基督所谓地狱之门不能制服他的教会，他要把自己的教会建立在磐石之上——既然这些话涉及罪过，涉及迷误及舞弊，那么就天主教的情形来说，他 ①《土耳其的间谍》，第５卷，第１５封信. 二八 〔《新约》中所谓誓约的虚伪性〕９４２ 的诺言显然是虚伪的，因为后者还把许多为耶稣所遣责过的迷误及舞弊教给它的教徒. 并且现在更容易看出他的教义不正确，因为它现在用它所采用的、到处强人采用的“唯一诏书” ［１２５］来斥责它以前采用过的那个教义，那个教义是它在自己的大会上在决议案中确定下来的，那个教义并且正式记载在它的所谓神圣书籍中.第九，耶稣基督说①：“时间就要到了，那时躺在棺材和坟墓中的人都会听到上帝儿子的声音，听见的人就会复活.” 从说这句话的时候到现在快满二千年了，可见，这个时间大约在二千年前就应该到来了.但是毕竟没有看到这个时间.这说明耶稣基督说时间就要到了，这句话完全是不可靠的，因为那个时间并没有到来，并且看不出任何征兆说明它应在很近的时期内，或者是在什么时期内到来.第十，就是同一个耶稣基督，他告诫自己的门徒，叫他们在审判员、当权者或国王自己面前不要耽心怎样说话和怎样答话，他说那时候他会把智慧赐给他们，会教导他们说那种敌人所不能反对和辩驳的话.②如果这个诺言是履行了，那么他们就容易凭自己的智慧、凭自己言词及论证的力量说服一切想反对他们的人.但是，无论在他们的言论或书信中，哪儿也看不到他们在什么时候曾经用自己智慧的力量说服了什么敌人，或者那怕只说服一个不信神的人也好.我再说一次， ①《约翰福音》，第５章，第２５节.②《马太福音》，第１０章，第１９节；《路加福音》，第１２章，第１１节. ０５２遗 书 哪儿也看不见这种超人智慧的痕迹，或者甚至连这种能说服聪明而有教养的人的智慧的痕迹也看不到. 相反地，倒能看见他们常常陷入窘境之中，人们总是用愤怒和轻视的态度，象看待可怜的迷信者及狂信者一样，看待他们. 因而，他们受到迫害. 关于这点，他们的全部历史故事都可作证明.① 第十一，耶稣基督对自己的门徒说，他是世间的明灯，他要照耀每个生在大地上的人，凡跟随他的人就不会走到黑暗中去. 但是除开太阳就没有第二个发光体能照耀万民，并且就是太阳也照不亮盲人的眼睛. 圣约翰说，耶稣基督让所有的信徒在他的支配下成为神的儿女，他们的诞生不由于肉体、不由于精血、不由于男子情欲，而由于上帝. 可是，他们这些没有男性合作而神异地诞生的神的儿女们在哪儿呢？很明显！ 我们看到的人都只是通过自然的方法从血肉里生出来的.第十二，耶稣基督说，他是道路、真理和生命②，他本身就是复活，凡信他的人永远不死③. 他又说，人若听他的话就永远看不见死神④.结果是没有哪个人听他的话，没有哪个人真正相信他，甚至他的最诚笃的门徒也如此，因为所有的人无论当时的也好，或后来的也好，个个都死了，我们眼前每天都看见好些信他的人死了，谁也免不了死亡，谁也逃不脱死亡. 既然他自己也不能保护自己避免死亡，他怎能防止别 ①《使徒行传》，第５章，第４０节.②《约翰福音》，第１４章，第６节.③同上，第１１章，第２５节.④同上，第８章，第５１节. 二八 〔《新约》中所谓誓约的虚伪性〕１５２ 人死亡呢？他这一切诺言的真实性究竟在哪儿呢？听了这些话，又看到效验毫无的情形，谁不好笑呢？既然不能证明它的真实性，那就不能不作出结论：它们显然是假的，不过是令人好笑而已.有人肯定说，这些话和这种誓言应当从灵魂方面的意义来理解，虽然照字面上的意义解释它们不是真实的，但从灵魂意义来看，它们却是真实的. 承认这点就意味着完全信赖最纯粹的幻想，因此所谓灵魂意义只存在幻想之中，它是被人家故意想象出来的. 这种灵魂意义可以任意解释，可以随便用在任何场合. 这种东西就好象费拉门的靴子一样，左脚右脚都可以穿. 如果只想依照我们基督教徒探索基督言论及诺言中的那种真理那样，也在它们中间探索同样的灵魂上的和幻想中的真实性的话，那末就找不出哪一种虚伪、妄诞和可笑的诺言是不能赋予这种或那种灵魂方面的寓意的. 既然被他们放在这些诺言中的那种灵魂意义只在幻想中存在，那么他们在基督这些言论及诺言中所探索出来的真理就也只是在幻想中才存在. 既然如此，那么再认真地来讨论它们，就显得滑稽可笑了. 实在说，这些格言及诺言不仅在原意上及字面意义上不能判明是真实的，就是从它内中所含灵魂意义上来看，它们也不是真实的，由此可见，它们无论就哪方面来说都是虚伪的.第十三，耶稣基督说①，人们将看见他带着伟大的能力和 ①《马太福音》，第２４章，弟３０、３１节；《路加福音》第２１章，第２７节. ２５２遗 书 伟大的荣耀驾着祥云自天而降，他派遣自己的使者用喇叭吹出响亮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从天这边到那边召集他的选民，那时太阳变黑，群星纷纷降落，地上万民都为自己的灾难而哭泣. 他使人们相信这一切在短时间内、即在他的同代人在世时都会出现.他对自己的门徒们说①：“我实在告诉你们：这世代还没有过去，所有这一切就都会完成.”在另一个场合，他又这样对门徒们说②：“我实在告诉你们，站在这儿的人们当中，有些人在没有看见天国在他的荣耀中到来以前，以及看见人子降临自己的国家以前不会死亡.” 这是一个十分肯定的预言，在他说出这个预言之后是应当迅速应验的. 可是事实究竟怎样呢？显然，他所预言的什么也没有出现. 从作预言的时候起，至今已经过了许多世代，那些应当看到预言应验的人一个也不在了，他们差不多已死去二千年了. 总而言之，预言显然没有应验；因而，预言显然是假的.第十四，耶稣基督说③，他若从地上升天，他将吸引所有的人来归. 我们基督教徒把这点的意义解释为：他吸引所有的人归他，即吸引所有的人认识他和敬爱他. 这些话离开真实情况很远，因为认识他和尊敬他的人数比起不认识他及不尊敬他的人数来是微乎其微的.假若因为他吸引各种年龄、性别和社会地位的人归他，就断言这些话是充分真实的，那是空洞无谓的解释，因为随便那个骗子手都可以这样说，都可 ①《马太福音》，第２４章，第３４节.②《马太福音》，第１６章，第２８节；《马可福音》第８章，第３８节.③《约翰福音》，第１２章，第３２节. 二八 〔《新约》中所谓誓约的虚伪性〕３５２ 以这样做.第十五，《罗马书》中说①：“死亡的到来要经过一人，同样复活和赦罪的到来也要经过一人. 其次，象众人都因亚当而死一样，他们都因耶稣基督而活.” 有个先知预言和宣布一个信仰神灵的奥秘②：一切死人都会复活并且将永远不死.这不朽的要胜过那易朽的，上帝创造新天新地，正义将存在新天新地之中③.所有这些诺言及预言看来显然都是虚伪的，因为并没有看见诺言的履行，并没有看到任何类似真理的东西.同时据说，上帝决不会迟迟不履行自己的诺言. 事实究竟怎样呢？难道把应当履行的诺言拖延几千几百年不履行，这还不算拖延，还不算很久的拖延吗？ 第十六，最后，关于耶稣基督的降临及诞生④，据说：上帝要在他身上履行他对他的列祖亚伯拉罕、以撒及雅各的一切漂亮慷慨的诺言. 因此，他的母亲马利亚承认她腹中怀的婴儿是神胎，通过此事，上帝显示了他的十分罕见的全能的神迹，因此她衷心喜悦，并赞美天主上帝. 因此她说：上帝在她身上做了一件伟大事情，他用手显出了他的威力，消除 ①《罗马书》，第５章，第１７节.②《哥林多前书》，第１５章，第５２节.③《彼得后书》，第３章，第１３节.④《使徒行传》，第１３章，第３２节；第１０章，第４２、４３节；基督救赎我们以免记咒律法……亚伯拉罕的祝福经过耶稣基督传播给万国之人……誓言根据对耶稣基督的信仰赐给信教之人.《加拉太书》，第３章，第１３、１４、２２节.“但当圆满的时日到来时，上帝就派遣自己的儿子救赎犯法之人. ４５２遗 书 骄傲自大的人的坏念头，把君王从他们的宝座上推下来，提高善良之人的地位，他让饥饿之人丰裕，让丰裕之人陷于贫困. 最后他记得他许给以色列人祖先亚伯拉罕及其历代后裔的诺言，他把以色列人，他的仆人，放在自己的保护下…….司祭长撒迦利亚①也说过同样的话：以色列的上帝是值得称颂的，他眷顾自己的人民，为人民施行救赎. 他借历代圣先知之口宣布：他拯救我们脱离我们敌人及一切仇恨我们之人的魔手. 他对我们的祖先施仁爱并记住自己的圣约，即记住他自己向我们祖先亚伯拉罕所起的誓约，他把仁爱赐给我们，把我们从敌人手下救出来，让我们终身用圣洁及正义事奉他②.因此，使徒保罗在向安提阿的犹太人宣传信仰耶稣基督时也对他们说：“救世主的话是说给你们、我的兄弟、亚伯拉罕的子孙们听的！ 我们祝福你们：上帝许给你们祖先的誓言，现在给我们作子孙的履行了，这就是叫耶稣复活.“ 他对他们说：“我的兄弟们，你们要知道，经过他③，即经过耶稣基督，我向你们宣告赦罪及宽恕你们按照摩西律法不能认为无罪的一切.任何信仰他的人都可以得到宽恕.” 耶稣基督和自己的门徒谈到自己的降临时，对他们说④，在摩西律法中、在诗篇中以及在先知预言中所谈到的关于他的一切都已应验了，忏悔和赦罪已奉他的名义在万民之中宣传. 因为要实现所谓誓 ①《路加福音》，第１章，第６７节.②《路加福音》，第１章，第６８—７５节.③《信徒行传》，第１３章，第３２节.④《路加福音》，第２４章，第４４节. 二九 〔从精神、寓意及神秘方面对圣经所作的解释的虚伪性〕５５２ 约，他亲自宣传并叫门徒们到处宣传①天国近了. 同时把这个天国理解为，如他所信的、上帝许给他们祖先的一切漂亮而神奇的誓约的履行. 由此可见，当时耶稣的门徒在任何场合都把耶稣基督的降临和诞生，看作一个这样的人的降生：那个人应当把上帝给以色列人的祖先亚伯拉罕、以撒和雅各家的一切漂亮诺言付诸实施，因此有一回，他的门徒们同他是不是很快就会复兴以色列国家：“主啊！ 你复兴以色列国家就在这时候吗？ ②“ 二九 〔从精神、寓意及神秘方面对圣经所作的解释的虚伪性〕 这样一来，显然，基督绝对没有履行上述诺言，履行那些诺言也不是他的事情. 把这些诺言中所讲的话，和耶稣基督是什么人，他做了些什么事一比较就容易明白这一点. 象我上面业已指出的，诺言肯定的说：上帝和以色列民族，即和现在的犹太民族缔结永久盟约，上帝先把这个民族分散在世界列国之中以惩罚他们的罪过，后来又解放他们，使他们脱离被奴役的地位，把他们从地球上各个角落里召集回来.诺言说：为此目的，上帝给他们派了一个神威广大的救主，去 ①“上帝就在末世借着儿子晓谕我们，他立地作万有的继承人.” 《希伯来书》，第１章，第２节.②《使徒行传》，第１章，第６节. ６５２遗 书 解放他们，从各国召集他们，叫他们回来光荣地重掌祖国山河；他们在祖国里将永远忠诚地侍奉自己的上帝，和平地、安全地享受一切福利和幸福.任何时候也不怕遭受敌人的凌辱.象我业已指出的，这些诺言中也肯定地说：耶路撒冷城（这个民族的京都）将是一座圣城，上帝将选定这个城市永远在它中间设置自己荣耀的宝座；为此，上帝要使这个城市变成世上一个最漂亮、最富足、最著名和最繁荣的城市. 那些所谓先知也屡次提到这些诺言，他们预言和宣布有关这方面的神迹，这些我在前面也提过了. 照所有这些美妙的诺言及预言来看，犹太民族现在应该不仅是一个摆脱任何奴役地位的民族，而且还应该是世界各民族中的一个最神圣、最美好、最幸福、最强大、最著名和最乐观的民族；而耶路撒冷城则应该是现在世界上的一个最神圣、最著名、最幸福、最富足的和喜气洋洋的城市. 可是很明显，不论从耶稣基督诞生及降临以后也好，或在他诞生及降临以前也好，象这样的事完全没有过，它一点也没有应验，连它到来的任何踪影也没有见到.由此可见，基督本人决没有履行这些诺言，除他以外，也没有其他什么人履行过这些诺言. 所以，很明显，这些诺言及预言完全是无意义的和虚伪的.我很清楚地知道，我们基督教徒会认为从字面意义来解释这些诺言及预言是粗暴的幼稚行为，而认为自己才是上帝意图及意旨的深刻和细致的解释者. 他们丢开这些诺言及预言的字面上的本意，反而在它们中间掺入自己捏造的意义.他 二九 〔从精神、寓意及神秘方面对圣经所作的解释的虚伪性〕７５２ 们把自己的这种意义叫做神秘的和灵魂的意义，也把它叫做寓意和譬喻的意义.例如，他们说承受这些诺言的以色列人和犹太人，应该照他们的说法，不理解为由肉体而生的以色列人. 而应该理解为由圣灵而生的以色列人，即基督教徒. 用他们原有的话来说，基督教徒乃是上帝的以色列人，即真正的选民. 他们断言，对于这些人来说，只要是纯粹用灵魂的和神灵的方式来理解，前述诺言是履行了的. 关于允诺把从色列人从一切奴役他们的敌人手中解放出来的话，他们说不应理解为一个受奴役民族的身体的解放，而应理解为一切人脱离魔鬼及罪恶支配的精神解放. 这种解放应当是经过超人的救主耶稣基督来进行. 象他们所讲的，耶稣为了拯救所有世人，竟把自己作为牺牲. 这真是多么无聊的幻想和荒谬可笑的解释啊！ 关于许给这个民族的财富、幸福以及各种世俗福利很丰富的话，他们解释为上帝叫超人的救主耶稣基督颁赐给他们的天恩天惠很丰富. 末了，他们说诺言和预言中那样赞扬过的耶路撒冷不应理解为人间的耶路撒冷，而应理解为灵魂方面的耶路撒冷即基督教会，或天上的耶路撒冷即天国本身.象我们基督教徒所讲的，那儿住着上帝自己，那儿有他的光荣的和他的具有统治权尊严的宝座；一切最令人满意的巨大福利，任何可以供人充分享受的幸福，在那儿都找得到；那儿任何恶习败行都不能传播进去. 凡是真正的选民，在那儿都永远安乐，不怕任何灾害. 这样一来，根据这种精神的和神秘的解释，上帝给古代族长亚伯拉罕、以撤和雅各三人所作 ８５２遗 书 赐福，并繁殖他们的家族及后裔，使多如海边的沙子、地面的尘土的诺言，也只是一种譬喻的说法，那就是上帝在暗示或过去业已暗示：他祝福基督教徒并发展基督教徒. 因为从精神方面来说，基督教徒就可以理解为上述三族长的后裔.假如上帝应允同三族长缔结永久盟约，那未，这就意味着他和基督教会缔结永久的精神的盟约. 他永远把福音律法赐给基督教会.假如他答应派一位救主给他们和他们所有的后裔，这位救主要拯救他们脱离奴役及苦难，要把他们从被逐被俘的各地方召集回来，要把他们的土地和迦南，以及巴勒士坦地方还给他们这些胜利的人民；那么这个诺言也不能从字面上、从世俗救主意义上来理解，而应从精神意义来理解，即救主应当在精神方面拯救人们免除罪恶并脱离魔鬼的奴役，使他们回头认识真实的上帝，而不单是拯救以色列人脱离他们暂时的尘世的奴役地位. 假如上帝答应他们，他们在自己得救以后，一定能在本国充分享受各种福利，假如他答应他们一定有丰富的麦子、葡萄酒、橄榄油、牛奶、蜂蜜及其他一切福利，那么，这就不能理解为如麦子、葡萄酒等等暂时的尘世福利，而应理解为天赐的精神福利——当精神的救主拯救人们免罪以后，精神福利才变成人世福利，救主才把这些福利赐给世人.这真是一些无聊的幻想和荒谬可笑的解释啊！ 最后，如果上帝答应把耶路撒冷变得这样神圣、这样富足、这样壮丽、这样繁荣和这样幸福，那么，这个耶路撒冷不应理解为尘世的耶路撒冷，而应理解为精神上面的耶路撒冷（即基督教会） 或天上的耶路撒冷.那儿是上帝的真实的殿堂，是 二九 〔从精神、寓意及神秘方面对圣经所作的解释的虚伪性〕９５２ 极乐灵魂的真正归宿……所有其他一切为以色列人和为他们的城市耶路撒冷所作的诺言及预言，都应该照同样意义来理解. 就这些诺言及预言的固有的本来的意义来说，它们显然是虚伪的；可是我们基督教徒毕竟不愿公开承认它们的虚伪性，因为他们的宗教的基础原是建立在这些虚伪诺言及预言之上的. 因此基督教徒不得不在它们中间添上这些它们本来没有的意义，企图这样来掩饰它们的虚伪性，并尽力要在这些诺言及预言中间探寻它们所没有的而且永远也不会有的真实性.可是很容易看出，这种所谓譬喻的意义只是一种不相干的想象的意义，只是解释者幻想的产物. 因此决不能用来辨明任何论旨、诺言或预言的真实性或虚伪性，甚至连虚构这些精神意义的这种行为就是荒唐可笑的.因为不应当怀疑：判断任何论旨、诺言或预言的真实性或虚伪性，只能根据它的原来的真实意义来判断. 例如，如果某种论旨、诺言或预言就构成它的那些语句的固有的及本来的意义来说是真实的，那么它本身就不会因为给它添加了它本身所没有的额外的意义而成为虚伪的. 同样，如果某种论旨、诺言或预言，就构成它的那些语句的固有及本来的意义来说是虚伪的，那未它自身就不会因为给它添加了额外的、它本来没有的意义而变成真实的. 因此，如果我们在言语、诺言或预言中看到显明的和直接的意义，看到原有和本来的意义，按照这种意义容易判明它们的真假，那么这时再来捏造些额外的、不相干的意义，从而找寻这儿所没有的真理或主观幻想的东西，那就 ０６２遗 书 是疯狂的和不可容许的.我重复说，抛弃内中包合有显明的、固有的及本来意义的真理，而在某种杜撰的及想象的意义中去寻求只是幻想的真实意义，那是荒谬绝伦的.但是，我们的基督教徒正是这样做的. 因为他们抛弃我谈到的那些诺言和预言的固有的、本来的真正含义，而为它们虚构出某些精神的和神秘的意义，后面这些意义无疑只是幻想的产物，而且是可笑的幻想的产物. 因为我们的基督教徒在这样抛弃这些诺言及预言的固有的及本来含义的时候，同时也就抛弃它们的真正的、实在的意义. 他们所抓住的只是存在幻想中的那些意义，这些意义只会产生下面的后果：为了掩饰旧的迷误而造成了新的迷误. 我说，这些精神的和譬喻的意义只存在于幻想中，是因为赋予他们从希望，赋予被解释的事物以各种精神的及神秘的意义，实在只是出于解释者的幻想. 由此可见，如果竟以为只要想出各种精神的、譬喻的及神秘的意义，就可以使虚构的诺言及预言变为真实的，那么，无论怎样虚伪和荒谬的〔诺言或预言〕，也能够用这样的方法使它变为真实的了；可是这是十分荒谬可笑的.况且，企图在似乎神圣的诺言及预言中，除它们本身显然包含的意义以外再添加其他的意义，这是人们难以容忍的轻率的和过于自信的行为. 因为这意味着完全歪曲、改变和改编，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消灭这些诺言和预言. 我所说的消灭，只是说这些预言无论如何应当出自上帝，而我们的基督教徒则不曾明言他们所添加的那种精神的、寓意的和神秘的意义是否确实出自上帝或者那怕出自众先知也好. 其实要知 二九 〔从精神、寓意及神秘方面对圣经所作的解释的虚伪性〕１６２ 道，无论上帝自己也好，或是众先知也好，都不曾指示过要从精神的、寓意的和神秘的意义上来解释这些诺言和预言.可见，我们基督教徒根据自己的武断，过去捏造过或者现在还在捏造这些奇妙的、假想的、精神的、寓意的和神秘的意义，他们欺群众的愚昧无知，利用这些意义徒然哄骗可怜的人民群众. 于是一方面他们向我们提出这些认为出自上帝的、虚构的诺言和预言，另一方面他们向我们解释这些诺言及预言，但不是照它们的固有的原义来解释，而是照想象的、捏造的意义即照他们所谓寓意的、精神的和神秘的意义来解释，或者象那样自作主张地照“类比的” 和“譬喻的” ［１２６］意义来解释.这就是说，当他们用这种意义作掩饰时，他们向我们提出的，已不是上帝的诺言，而是他们自己的意见、自己的幻想和从他们自己的错误想象中产生出来的空虚的理想；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这些理想是不值得注意的. 这些捏造出来的精神的和神秘的意义，其虚妄性从下面的论证中可以推断出来：我们基督教徒为了自己宗教的利益而采用那些诺言及预言，这是任何教派、任何人为了自己的假宗教的利益，都同样可以利用的，只要照基督教徒的榜样给它们添上精神的和神秘的意义，而这种意义又能适合他们的信仰、教礼及仪式的话.要知道，这样的解释高兴捏造多少就可以捏造多少，并且不论在什么上面都可以任意采用，这完全依那些捏造这些意义和妄作解释的人的本事及幻想为转移.显然，头一个发明这种奇妙解释方法（根据精神的、神秘的意义来解释）的人是一个最遵守教规的人，耶稣基督的 ２６２遗 书 精选工具圣保罗. 一方面，他看到那些原应该按照他的信仰和上述“神的”诺言及预言发生的事件并没有发生. 他看到它们应验的时期过了，但看不到一点按照他的信仰应当发生的任何的征兆. 另一方面，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在这方面的迷误，不愿老实承认这点，无疑是因为害怕别人把他看作一个愚弄人民的可耻角色. 于是他想法子来遮饰自己的迷误，他抛弃这些诺言及预言的直接的、固有的和本来的意义，给它们添上新的、无人想过的和料想不到的意义——也就是他想出的从精神、寓意及神秘方面来解释这些诺言和预言的意义.为此，他肯定地说：凡摩西律法中所讲的和所做的一切，以及摩西毕生的言行，都只带有比喻意义，所谈到的一切事情都应该在基督教中发生和完成.这里是他在致哥林多人第一封书信中所说的话①：弟兄们，我不愿你们不知道，我们的祖先从前都在云下，都从海中经过，都吃了同样的灵食，都喝了同样的灵水. 他们所喝的，都是出于跟随他们的灵石. 这灵石，就是耶稣基督. 他继续说：“灵石就是基督.可是他们之中有许多人不得上帝喜欢，上帝就任意叫那些人死在旷野. 这件事，可以作为我们的鉴戒及教训：即我们不要象他们那样贪恋淫欲，不要象他们中间某些人一样陷入偶象崇拜. 这点经上有过记载：人民坐下吃喝，起来游戏. 我们不要淫乱，象他们中间某些人的淫乱一样，他们因为淫乱就一天死亡二万三千人. 我们不要 ①《哥林多前书》，第１０章，第１—１２节. 二九 〔从精神、寓意及神秘方面对圣经所作的解释的虚伪性〕３６２ 试探耶稣基督，象他们中间某些人就因为试探他而被蛇咬死.我们不要口出怨言，他们中间某些人就因为口出怨言而为灭命使者所灭亡.因为他们所做的这一切，都可以作为鉴戒，使我们末世之人不再做那种事情，并且这一切都记载在经上作为我们的教训.“他在给加拉太人的书信中也说了同样的话，下面就是他说的①：”你们这些愿意遵守律法的人，请告诉我，难道你们在律法上没有看到亚伯拉罕有两个儿子：一个是使女生的，另一个是自由妇女生的吗？可是那个由使女生的是由情欲生的，那个由自由妇女生的则是根据誓约生的. 这儿是两个比喻，因为这两个妇女就是两个盟，或两个盟约. 其中一个约出于西奈山，他只生奴隶，他就是使女夏甲. 因为西奈是阿拉伯的一座山，那个山相当于现在的耶路撒冷，它和自己的子孙都处于奴隶地位. 可是神的耶路撒冷，是自由的，它是我们的母亲. 关于这点经上记载着：不怀孕、不生育的，你们要快乐，不曾经过出生的苦难的要高声欢呼；因为没有丈夫的比有丈夫的所生的儿女更多.“这位使徒继续说：”总之，弟兄们，我们象以撒一样是照誓约而生的儿子.当时由情欲而生的人，迫害了由圣灵而生的人，现在我们看到同样的情况.“他补充说：”经书上面究竟怎样说的呢？那上面说：把使女和她的儿子一同赶出去，因为使女的儿子不可以同自由妇女的儿子一同继承产业.“他下结论说：”这样看来，弟兄们，我们不是使女的儿女而是自由妇女的儿女.耶 ①《加拉太书》，第４章，第２１—３１节. ４６２遗 书 稣基督把这种自由赐给我们. 上帝在时机到来时，打发自己的儿子来做在他的律法庇护之下的那些人的救主，并且在我们中间把那些忏悔者收为义子.“ 他在致罗马人书中也说过关于这一方面的话①：“并不是以色列生的人都是真正的以色列人，也并不是所有亚伯拉罕生的人就都是他的真正的儿女；因为据说，只有以撒生的儿女才被认为是他的后裔. 这就是说：非肉欲生的儿女才是真正的以色列人和上帝的真正的儿女；而算得亚伯拉罕的真正的儿女的只是誓约所应许的儿女，即象以撒的儿女那样的儿女. 由此可见，他们是誓约的继承人. 上帝义子的名分、荣耀、盟约、律法、礼仪、誓约，都是属于他们的.”照他的意见，所有这些都不应照字面意义来应验，而是要从精神方面通过耶稣基督来应验. 因此他在致加拉太人书上说道②：“耶稣基督救赎我们免除律法的诅咒，让允许赐给亚伯拉罕的福，经过耶稣基督在异教徒身上应验，于是我们因为信仰而获得上帝所应许的圣灵. 上帝把这些誓约许给亚伯拉罕和他的儿子以撒.上帝不是说，给你的子孙们——好象是说许多子孙，其实是说给你的一个子孙——只说一个子孙，这就是耶稣基督.”他说：“我是这么说，律法是在前述诺言四百年之后产生的，律法成了我们的指导者. 它引导我们皈依基督并认识信仰的正确性. 信仰既已到来，我们就不在指导者指导之下 ①《罗马书》，第９章，第６、７、８节.②《加拉太书》，第３章，第１３、１４节. 二九 〔从精神、寓意及神秘方面对圣经所作的解释的虚伪性〕５６２ 了，因为我们由于信仰耶稣基督，大家都成了上帝的儿女.“ 他继续说：“这样，已经不分犹太人、希利尼人、自由人或奴隶，也不分男的和女的，我们大家在耶稣基督那儿成为一体了. 你们是亚伯拉罕的子孙，因此，照着誓约，你们就是产业继承人.”但是，据他解释，这点只从精神意义方面在耶稣基督身上应验.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在致以弗所人书上曾这样说①：“上帝用所有精神方面的赞美词通过耶稣基督祝福我们上登天堂. 耶稣基督用自己精神方面的丰富的天恩力求拯救我们免受惩罚.” 他在致歌罗西人的书信中说过②：“一切科学和智慧的宝库都在这神恩惠中. 可见，在你们饮食的时候或在节日里，或在新月出现时，或在安息日，不让谁来斥责你们. 这只是未来的影子，而形体却是基督.”他继续说③：“如果你们和基督一同复活，那么，你们就当寻求天上的事，基督在天上就坐在上帝的右边.”他对他们说：“你们要思念天上的事，而不要想念地面的事，他并且希望象律法和誓言的注解那样来说：他们不应当只是讨论肉欲和变化无常的人世幸福，不应当在心灵上和自己的爱好上恋念它们，而主要地应该是盼望和寻求天堂的幸福，这种幸福是律法和上述誓约中应许他们的唯一幸福，是可以压倒以后要说到的生命中的那些暂时的肉欲的幸福.为了比较顺利地推行律法和预言的这种新解释，为了把 ①《以弗所书》，第１章，第１３节.②《歌罗西书》，第２章，第３、１６、１７节.③《歌罗西书》，第３章，第１、２节. ６２遗 书 自己的学说和自己关于这点所讲的一切冒充为完全超自然的、神的智慧，他在自己致哥林多人前书中宣称①：“我们也讲智慧，但不是这世上的智慧，也不是这世上有权有位将要败亡之人的智慧；我们所讲的，乃是从前所隐藏的上帝奥妙的智慧，就是上帝在万世以前预定使我们得荣耀的智慧. 这智慧是世上有权有位的人没有一个知道的，而上帝借着圣灵把这种智慧向我们显示了；因为圣灵参透万事，就是上帝深奥的事也参透了.凡人不懂得上帝深奥的事②，其所以不能懂得，是因为这些深奥的事只有圣灵才能懂得它们.” 因此保罗又说，“他伤害字义，而圣灵复活字义. 他因此愿意说，从字面意义解释律法和诺言，自然会损害那些采用它的人们，并使他们糊涂迷惑；而他打算采用的精神上的解释，则能揭露律法和诺言的真实意义；于是就应当照这种意义来理解它们.并且他向那些人宣传这种微妙的和卓越的教义，而那些人仿佛为了酬答这点就应当把一切必需品送给他维持生活.” 他对他们说③：“我们把精神的福利散播在你们中间，却向你们收获人世间的福利，你们觉得惊奇吧！” 这样一来，照这位多神教徒的导师的惊人的学说来讲，亚伯拉罕的两个妻子和他的两个儿子都不是别的，而是两个神秘圣礼的化身. 那个原来只是使女的妻子，表示上帝和犹太教会的联盟，犹太教会也只是女奴隶，并且照这位使徒的意 ①《哥林多前书》，第２章，第６—１０节.②同上，第２章，第１４节.③同上，第９章，第１１节. 二九 〔从精神、寓意及神秘方面对圣经所作的解释的虚伪性〕７６２ 见，她只生男奴隶. 那个是夫人的妻子，表示上帝和基督教会的联盟，照这位使徒的说法，基督教会是自由的并且是耶稣基督的夫人. 恰恰一样，使女的儿子只是由情欲生的，它象征《旧约》；《旧约》只是为肉体的子孙而存在的，——肉体的子孙也以使女子孙的模样出现.但是自由妻子生的儿子，是照上帝的誓约生的，它象征着《新约》，《新约》是为基督教徒，即为真正的忏悔者而存在的. 基督教徒当作照誓约而生的以撒的样子出现.这位使徒用下面说法（请注意这点） 来论证这点：西奈这个产生古代律法（摩西律法）的地方是阿拉伯的一座山，那座山和现在是尘世的耶路撒冷的那座山有关系，而耶路撒冷和它的所有的子孙都处在奴隶地位.反之，他把天上的耶路撒冷叫做我们的母亲，这个耶路撒冷具体化为一个按照誓约生儿育女的自由妇女. 所以，照这位使徒的意见，尘世的耶路撒冷不是象圣经上所说的上帝特别选择和赞美的那座圣城，因为用这位使徒的话来说，只有至高的耶路撒冷，或天上的耶路撒冷才是上帝特别选择和赞美的圣城.同样，按照这位使徒的说法，真正的以色列人不是那些由自己的血肉而生出来的以色列人，而只是那些遵照古代族长的信仰的以色列人. 按照这位使徒的说法，所谓允许派来拯救他们摆脱任何敌人的奴役的大救星，不应该理解为人世意义的大救星，而这种拯救本身也不应理解为拯救肉体离开真实的仇敌，即离开真实的人. 不，这个救星，这个强有力的救星只可理解为上帝自己. 这个拯救则应理解为精神上的拯救以战胜无形的敌人，即战胜魔鬼、过失和罪恶.最后，按 ８６２遗 书 照这位使徒的说法，所谓以色列的子孙光荣地、胜利地重归故国，重掌故国河山并一定在那儿永远过幸福平安的日子，这个诺言不应理解为他们光荣地、胜利地回到犹太和巴勒斯坦，并从此以后在这儿生活和享受人世幸福，——上述诺言不应这样理解，而应理解为他们的灵魂会享受永远的天堂幸福.按照这种荒谬说法，他们的救主和赎罪者耶稣基督在他们战胜魔鬼、恶习败行和情欲（妨碍他们得救的最主要的敌人）以后，会引导他们往那荣耀和胜利的地方去. 所有这一切以及其他许多这儿不再赘述的例子，照这位使徒的荒谬说法，都以某种神秘的方式体现在那一切发生和出现在《旧约》中的事物上面. 并且所有这一切都以那个奇怪的理由为根据，即西奈这个产生古代律法的地方是阿拉伯的一座山，那座山和现在的耶路撒冷的那个山有相当关系，而耶路撒冷和它所有的子孙都处在奴隶地位中. 另一个理由则是亚伯拉罕有两个妻子，一个妻子是使女，她代表犹太教会，另一个妻子是自由的妻子，她代表着基督教会. 最后，还有一个理由：这个亚伯拉罕有两个儿子，一个是使女生的，他代表《旧约》，另一个是自由的妻子生的，他代表《新约》。但是谁不嘲笑这种愚蠢可笑的说法呢？ Ｓｐｅ－ｃｔａｔｕｍａｄｍｉｓｉ，ｒｉｓｕｍｔｅｎｅａｔｉｓ，ａｍｉｃｉ？ ① 这是用比喻的、象征和神秘的方法来解释古犹太律法上面所说的、所做的和所要遵守的一切，如果把这种奇妙的方 ①朋友们！让你们看到这个情景，你们能忍得住嘲笑吗？ 二九 〔从精神、寓意及神秘方面对圣经所作的解释的虚伪性〕９６２ 法用来解释（比喻地、象征地解释）著名的唐. 吉呵德的言行及冒险故事，那么毫无疑义，这儿可以找到要多少就有多少的秘密和神奇的形象，这儿可以虚构要多少就有多少的寓言，甚至可以发现完全超自然的和神灵的智慧，——所用的方法，与解释古犹太律法所用的方法如出一辙. 但诚心相信这样妄诞和这样无聊的一些解释及诺言，那应该是异常的幼稚或可怕的轻信. 然而，整个基督教都是从这些无聊的和荒谬可笑的解释为基础.我们基督教徒也把自己的全部圣礼、全部信仰以及对天国永生的全部希望，都建筑在自己所谓圣经的这些空洞可笑的精神意义的和比喻意义的解释上.因此，他们的神学家如果不设法用神秘的、比喻的意义来解释律法，如果不把自己宗教中这个〔地方〕去和那个地方相比，那么在这整部古代律法中便差不多什么也没有了. 他们象一些看见幽灵的人一样，到处寻找自己的基督的形象，寻找基督曾经充当过的和做出的某些人物的形象. 他们在《旧约》中的许多人物身上，例如在亚伯、以撒、嫩子约书亚、大卫、所罗门及其他等人身上找到并看到他的形象，因为他们相信这些人物都是基督的形象. 他们也在家畜和野兽身上找到和看到他的形象，因为他们在复活节的羊羔身上，在犹大支派的狮子①身上，甚至在公山羊身上发现了他（见《利未记》第１６章）。最后，他们甚至在非动物体上面，例如在摩西用手杖敲 ①据《圣经》传说，犹大支派为以色列十二支派之一，雅各逝世时，把狮子比喻犹大，参考《创世记》，第４９章，第９节. ——译者 ０７２遗 书 打的岩石上，在上帝从那里和摩西交谈的山上，在摩西吩咐在旷野中建立的铜蛇身上找到和看到他.因为他们肯定说：这一切东西以及其他许多类似的、这儿不再逐一列举的东西都是他们的基督的形象. 于是，他们利用这种妙不可言的方法来说明并比喻地解释旧律法中所发生的一切事物，他们认为：所有这一切都象征着他们的圣礼.照我们基督教徒中的教会之父和神学家的说法，犹太人摆脱埃及的奴役，渡过红海，这是人类通过洗礼之水巧妙地从魔鬼及罪恶的奴役下获得拯救的象征. 追赶犹太人的埃及人沉没在海水中并被淹死，这是放纵感情及肉欲的基督教徒应该沉没在忏悔之水中的象征.犹太人通过红海和遮盖他们的乌云，象征着洗礼和《新约》。他们在旷野中吃的甘露象征着圣餐. 摩西用〔自己的手杖〕击打岩石所喷出来的泉水，象征着耶稣基督自己，而那些在旷野里受惩罚的人象征着受了上帝惩罚的不良的基督教徒.一些教会之父说：“耶稣基督的诞生和降临，象征地和比喻地意味着应该扭断蛇头的夏娃的后裔的出现. 上帝许给亚伯拉罕及其所有后裔的福祉，上帝要繁殖亚伯拉罕后裔使其多如天上繁星、海滨沙粒的诺言，——这一切象征着基督应该赐给人们以精神福利，并象征着大多数信教之人正集合在〔他的〕律法之下.”关于这点可参考前面引述过的《加拉太书》。 那些圣父说：亚伯就象征着耶稣基督，他的死就意味着 二九 〔从精神、寓意及神秘方面对圣经所作的解释的虚伪性〕１７２ 耶稣基督的死. 杀死自己兄弟亚伯的该隐则象征着把耶稣基督置诸死地的犹太人. 献给上帝作牺牲的以撒，象征着献在十字架上作牺牲的耶稣基督. 当这个以撒同父亲启程去把自己献作牺牲的时候，他自己背来在祭祀时升火用的柴薪，应该是意味着耶稣基督背着自己的十字架. 上帝和亚伯拉罕及其儿子以撒缔结的盟约象征着上帝通过自己的儿子耶稣基督和人们缔结的盟约，而亚伯拉罕的两个儿子，即使女夏甲生的以实玛利和他的妻子撒拉生的以撒，则如我已讲过的一样象征着《旧约》和《新约》：使女的儿子以实玛利象征《旧约》，撒拉的儿子以撒则象征《新约》。亚伯拉罕各姬妾所生的儿子，用奥古斯丁的话来说，意味着《新约》中众人的化身. 亚伯拉罕临死前指定分给这些儿子的财物，用圣奥古斯丁的话来说，则象征看上帝分结世间有肉欲的俗人、邪教徒和异教徒的自然的财富及世俗利益. 但亚伯拉罕把自己的儿子以撒作为自己全部财产的继承人，这点据圣奥古斯丁说，象征着上帝宠爱的真正的基督教徒将一定是上帝恩惠和友爱的承受人，他们将承受着永恒的生命.亚伯拉罕打发他的仆人去替他的儿子以撒找妻子，他叫仆人把手放在他的大腿［１２７］上起誓，这点据奥古斯丁说，意味着耶稣基督应当是由亚伯拉罕的肉体生的，就是说是从他叫仆人摸着的大腿生的. 于是圣奥古斯丁比喻地、象征地来解释这个使命的全部情节. 他说：亚伯拉罕就是开天辟地的天父，他的儿子以撒就是上帝的儿子，而注定要作以撒妻子的利百加就意味着耶稣基督的教会.在井旁碰见利百加的仆人， ２７２遗 书 象征着耶稣基督的使徒们，他们使教会和教会的首领——耶稣基督结合起来. 仆人在那儿遇见利百加的水井，象征着施洗礼的水，耶稣基督受洗时和圣灵缔结的联盟就从水里开始.仆人送给利百加的珠宝，意味着信徒们的顺从和善良行为.利百加的兄弟拉班关心送食物给以撒，也关心送饲料给他的牲口①，这意味着那些人把自己一部分世俗财物资助传布福音的人. 最后，以撒从家里出来迎接自己的爱人，这意味着上帝的儿子舍弃天堂降临人间. 这真是一些丰富的幻想！象［奥古斯丁］这样一个著名的神学家能够说出这样一些荒谬的话吗？可是事情还不止于此.这位奥古斯丁说：在利百加分娩之前，一对胎儿在她腹内发生冲突，这种冲突意味着善与恶［基督教徒］在利百加腹内，即在作为大家的共同母亲的教会怀抱内发生的冲突，即分歧、辩论和争吵. 利百加腹中生出的两个男婴儿②就象上帝自己说的那两个民族，这两个民族都从她身上生出来，两族之间会发生分裂. 如果说大的要服侍小的，这就意味着人众势大的强暴的人，一定要服侍人少势弱的善良的人和选民.但人多势大的强暴的人怎么会服侍人少力弱的善良的人呢？ 要知道，事实恰恰相反，头一部分人总是占上风并压迫后一部分人！圣奥古斯丁说：恶人在这上面锻炼着正直之人的德行和忍耐心，常常使他们有理由在德行方面立功并取得巨大 ①《创世记》，第２４章.②同上，第２５章. 二九 〔从精神、寓意及神秘方面对圣经所作的解释的虚伪性〕３７２ 的成就.① 如果雅各披上羊皮②，装成他的哥哥以扫浑身是毛的样子，借以欺骗他的双目失明的父亲，那么这就意味着耶稣基督自愿现身为人，以承担别人的罪过. 如果雅各后来对自己的父亲说：他是他的长子以扫，那么这象征着异教徒应当开始代替犹太人继承上帝.以撒给雅各祝福道：“愿上帝把天上的甘露，把许多粮食和葡萄酒赐给你.” ③以后又给以扫祝福道：“你在肥沃土地和甘露上所得的福祉都是上天赐给的，所有这些都是带有神秘意义的.” ——圣父们这样说.因为雅各代表着基督教会，答应给基督教会的首先是天国，以后才是尘世幸福；而以扫就代表着犹太人，答应给犹太人的首先是尘世幸福，以后才是永世幸福. 这是多么巧妙的解释啊！ 雅各梦中看见他和天使们一同上去下来的那个梯子④，意味着上帝的儿子化为凡人降临人世. 这个梯子的各级，意味着圣马太和圣路加告诉我们的耶稣基督的家系. 第一级表示耶稣基督以后的家谱，第二级以上表示从耶稣基督上溯到创造亚当的上帝.⑤ 雅各在那个用以纪念他所见所闻的地方竖立的石头，和他在石头上浇的油，意味着耶稣基督主要是对别人施行涂油 ①《奥古斯丁和其他的人》。 ②《创世记》，第２７章，第１６节.③同上，第２７章，第２８节.④同上，第２８章.⑤《奥古斯丁和其他的人》。 ４７２遗 书 式，特别是对自己的同庚人.雅各给这个地方取名为伯特利——上帝的殿宇，这意味着信教者的真正的教会，教会永远是他们的住所和通向天国的门径.雅各的两个妻子利亚和拉结意味着犹太教会和基督教会.利亚不美，而且烂眼，这意味着犹太教会十分不完善；拉结美丽，这意味着基督教会没有缺陷和瑕疵. 雅各长期服侍拉班以期获得两个妻子，这意味着耶稣基督在世间服务，以期为自己争取犹太教会，正象取得自己的教会一样.① 照圣父们的话来说，雅各的儿子约瑟，其一切行为都象耶稣基督. 他们说：他是在父母年老时出生的. 这②表明耶稣基督是在末世、即在世界老年时期中诞生的. 他所得到的锺爱胜过其他弟兄，这可以表明开天辟地的祖先对自己唯一儿子的无限宠爱. 他穿着彩衣，这可以表明上帝的儿子具有充满着德行完美的人性. 他动身往他的兄弟那儿去，这象征上帝的儿子来访问世人——自己在人寰间的兄弟. 正和约瑟谈自己梦中的故事引起他的弟兄恨他一样，耶稣基督也因为非难犹太人的生活方式及盲目无知，引起他们憎恨他. 约瑟作了两次梦，他梦见自己光荣地高升，并受到崇拜，这象征着耶稣基督的复活，在荣耀的光辉中升天，并受到万民的崇拜. 约瑟的弟兄图谋害死他，正象犹太人图谋害死耶稣基督 ①《尤斯丁及其他的人》。 ②《创世记》，第３７章. 二九 〔从精神、寓意及神秘方面对圣经所作的解释的虚伪性〕５７２ 一样. 约瑟的弟兄们剥下他的彩衣，在他身上涂上鲜血，使他们自己的父亲相信约瑟是被野兽撕吃了的. 这就是耶稣基督死亡时的形象——他被夺去了人的本质，他被涂上了自己的鲜血. 他们把约瑟丢在坑里，这就是耶稣基督被放在坟墓里和被丢在地窖里的样子. 他们为二十个小银币把约瑟出卖给异国人，这就是犹大为了三十个小银币把耶稣基督出卖给犹太人的样子. 外国人带约瑟到埃及去，这就象耶稣基督的道和他声名传播到外国人民那儿去一样. 约瑟在经历许多艰难困苦以后，在埃及得到最高的荣誉，这是象耶稣基督在经历千辛万苦之后登上最高的天国一样. 耶朗尼姆（《驳约翰第一书》） 、德尔图良①（《驳犹太教人书》第１０章，《驳马尔吉旺派之书》第１８章） 、阿姆伏罗西（《论约瑟》）和奥古斯丁（《论尘世间第八十一次传道》）。这些大人物说了多么荒谬的废话呀！ 他玛②生的一对双生子的出世也是很神秘的. 其中一个叫做谢拉，他在从母亲的腹中生下前先伸出一只手，接生婆用一根红线拴在他手上，这时他就把手缩回去了；于是另一个孩子比他先生下地来，那个孩子名叫法勒斯.圣父们说：这个谢拉是有正统信仰的人的原型，这种人保持着红线，即保持着对耶稣基督受难的功勋的信仰. 如果他在出世前先伸出自己的手，那么可以说这是因为他出现在宣布这个宗教不久 ①德尔图良（约１６０年—约２２２年）基督教神学家. ——译者②《创世记》，第３８章，第２７—３０节. ６７２遗 书 之前. 随后法勒斯生下来了，他象征着处在下面那些民族中间的犹太人：一些人是生活在摩西律法以前的人，另一些是照耶稣基督律法生活的人. 最后谢拉生出来了，他是那些投在真正教会怀抱中并信仰耶稣基督的人的榜样. （阿姆伏罗西：论《路加福音》第三册，费奥多里特：关于《创世记》的九十五个问题.） 约瑟对待勾引他犯罪的妇女的行为①也是象征耶稣基督的. 诱惑他的埃及妇人就象那些犹太人的教会一样，那些犹太人认为救世主是暂时的统治者，他们所期待于他的只是情欲和暂时的福利.约瑟把自己的外衣丢在淫妇手里逃跑了，这就象耶稣基督把律法的字面上的意义和象外衣一样蒙蔽他的教会仪式交给犹太人，而自己走到非犹太人那儿去以便用自己的光启发他们.约瑟在狱中时，②另有两个同狱的，其中一个后来获得释放，一个则被绞死了；这是象征耶稣基督被钉死在两个强盗的中间，那两个强盗一个被他救了，另一个被钉死了.约瑟出监狱就是象征耶稣基督荣耀地出地狱. 约瑟被提升到荣耀地位上，这是象征基督将教导非犹太人. 他储粮以防荒年，这就是象征耶稣基督积蓄天惠神恩. 雅各③给儿子犹大的祝福也被比喻地应用到耶稣基督身上，因为他曾经被叫做出自犹大支派的狮子；反之，雅各给儿子但恩的祝福则 ①同上，第３９章，第７节.②同上，第４０章.③《创世记》，第４０章. 二九 〔从精神、寓意及神秘方面对圣经所作的解释的虚伪性〕７７２ 被比喻地应用到反基督者身上，因为他们［圣父们］设想他［反基督者］应该出自但恩支派.（格里果尔，阿姆伏罗西，费奥多里特.） 摩西也是耶稣基督的形象. 就其出生来说，他曾被抛弃在海浪边，以逃避法老杀绝犹太男婴的残酷命令. 同样，耶稣基督出生时也碰到希律王下令杀死伯利恒及其附近所有新生婴儿的残暴行为. 法老的女儿从水边寻出摩西，这象征耶稣基督从［逃亡］的地方——埃及回国. 摩西被生他的女人召回，这是象征耶稣基督从埃及回来后被生他的人叫到犹太教会去. 摩西长期留在旷野牧羊，这是象征耶稣基督长期留在旷野. 摩西为解救上帝子民而在法老面前所创的各种大神迹，这就是象征耶稣基督为使犹太人摆脱迷惑而在他们面前所创造的那些神迹. 最后，摩西把上帝的子民从埃及解救出来，这意味着耶稣基督把人们从罪恶及魔鬼的奴役中解放出来.（奥古斯丁.） 圣柏纳尔说：上帝在火烧着而烧不毁的荆棘丛中向摩西现身①，这就是上帝现身并化为处女而不失贞操的象征.《传道》第二集传道至上篇和格里果尔：《圣歌》第２３卷，修身训第２章则另作解释. 认为这象征着神化身成为同我们一样具有肉体的凡人，他感受着我们肉体固有的象刺伤那样的痛苦，但他完全不形成人的天性. ①《出埃及记》，第３章，第２节. ８７２遗 书 奥古斯丁在十次传道残篇中把埃及的十次受灾殃①神秘地来比喻十诫.按照这位奥古斯丁的说法，青蛙是饶舌之人、即邪教徒的形象. 这些饶舌之人（即邪教徒）因自己的口角及惑人的辩论引起无穷的吵闹喧哗声. 他们大喊大叫就象青蛙在池沼中咯咯乱鸣一样.犹太人每年宰来纪念自己脱离埃及人奴役的逾越节的羊羔以及伴同这个仪式而发生的一切情节，象征着耶稣基督拯救世人牺牲自己的卓越行为. 这只绵羊羔或山羊羔应当是公的和无残疾的，这就象征耶稣基督圣洁无辜. 规定要在铁叉子上烧烤，这象征着他在十字架上所受的苦难. 规定要把羊羔的血洒在门框及门楣上，这象征着我们用耶稣基督的血来洒、洗及洁净自己. 宰杀羊羔和吃羊肉规定要在晚间，这象征着耶稣基督将在末世牺牲. 只有一些犹太人吃这只宰杀的羊羔，这象征只有基督教徒才应该吃真正的羊羔，即享受耶稣基督献身的福利.羊羔应同无酵饼一同吃②，这象征着要用真心诚意来接纳上帝的真正的羊羔.羊羔要和苦草一同吃，这意味着要把有关自己一切罪恶的痛苦悲哀记在心中，羊羔要连头带脚一同吃，这是象征耶稣基督同时具有人性及神性，人们要照这个样子参加圣餐仪式. 一根骨头也不应该打碎，这是象征耶稣基督在十字架上骨骼完整，一根也没有打断. 最后，如果犹太人每年应当庆祝逾越节并宰杀羊羔以纪念天使 ①同上，第７章.②《出埃及记》，第１２章. 二九 〔从精神、寓意及神秘方面对圣经所作的解释的虚伪性〕９７２ 和自己通过红海，那么，这意味着各基督教民族在宗教界方面每年要过复活节，以庆祝上帝使者耶稣基督的复活，以纪念他们自己在上帝的儿子以自己的死使他与上帝和好以后，从黑暗走到光明，由罪恶走到美满，由受罚转到得救. 关于这点圣保罗说道：①“因为我们复活节的羊羔耶稣基督已经被杀献祭了，你们应当拒绝任何酵母. 这样一来，我们庆祝我们的复活节，不可用旧酵母，不可用阴险邪恶的酵母，而要用坦率诚实的无酵饼.” 奥里根说道：夜间在旷野中伴随以色列人的火柱②是上帝儿子的形象，而日间伴随他们的云柱则是圣灵的象征. 象火焰以自己的光辉照耀万物一样，上帝的儿子以自己的永恒真理照亮世人的灵魂. 象云遮蔽天空一样，圣灵用自己的恩惠普救众生.所以谈到处女马利亚，就说是有圣灵保佑她，而亚伦和摩西的姊妹马利亚也是处女马利亚的形象.摩西在旷野中把一棵树丢到水里③，原来的苦水就变成甜水了. 这棵树就等于做成十字架的有名的木头，那个木头能减轻灾难和疾病所引起的痛苦. 而变甜的水则象征着施洗礼的水，这种水把救主的美满的甜情密意灌注到人们心灵里去.（奥古斯丁，德尔图良，奥里根，耶朗尼姆.） 以色列人在旷野里吃的吗哪是象征耶稣基督在圣餐式上给我们吃的天赐吗哪，他在那种吗哪里面把他的肉体给我们 ①《哥林多前书》，第５章，第７节.②《出埃及记》，第１３章，第２１节.③同上，第１５章，第２５节. ０８２遗 书 吃，把他的血给我们喝，以满足我们的精神需要. 吗哪从天上降下来，好象天上的粮食，而耶稣基督的肉体则是真正的天粮. 吗哪是由表示惊奇的那个字得名的，这是象征圣餐式充满着值得惊奇的神迹. 吗哪只在黑夜下降，这表示圣餐式的吗哪只有通过朦胧的信仰才能看见和尝到它的滋味. 那种吗哪是逃出埃及摆脱奴役地位的以色列人的食物，这意味着圣餐式的吗哪是那些摆脱罪恶及魔鬼支配的人的食物. 那种吗哪①作为进入迦南之人的食物，就意味着圣餐是那些想登天国之人的食物. 那种吗哪很合口味，而圣餐的吗哪也给纯洁之人得到各种精神上的安慰. 吗哪的白花是圣餐中的吗哪只需要清洁的象征. 吗哪先应捣碎研成粉末，这就象征人们心肠冷酷的要变得慈和才有资格尝到圣餐的吗哪. 多收吗哪的人所得的吗哪并不多于少收吗哪的人所得的吗哪，这意味着大家平等享受圣餐，谁也不比别人得的多；因为耶稣基督让所有的人，不能大个儿的也好或小个儿的也好，都参加圣餐.摩西在以色列人和亚玛力人［１２８］争战时举起手，这象征着耶稣基督摊开手被钉在十字架上.摩西把手举到太阳西沉时，这表示耶稣基督被钉在十字架上要拖延到晚上. 当摩西举手时，以色列人就得胜，只要他一垂下手来，亚玛力人就得胜②.尤斯丁说：这种情况之所以发生，与其说是由于他的祈祷，不 ①同上，第１６章.②《出埃及记》，第１７章，第１１节. 二九 〔从精神、寓意及神秘方面对圣经所作的解释的虚伪性〕１８２ 如说是由于他身体的姿势象救主十字架的样子；尤斯丁补充说：因为，如果不是这样的，那么他在疲倦时就不必硬叫别人扶起他的手，他只要继续做自己的祈祷就够了.（尤斯丁驳特里丰） ［《和特里丰的对话》。 ］①作战的以色列人是有德行的基督教徒的形象，这种基督教徒是和罪恶、和恶劣情欲、和拯救之敌作斗争的真正的以色列人，而亚玛力人即是被斗争的那些罪恶、情欲及仇敌的化身. 如果以色列人勤于祷告并信赖神思援助，就一定能战胜这些敌人，但是如果他们停止祷告，那他们就会打败仗.不可用山羊羔母的奶煮山羊羔②.圣奥古斯丁说：这个指示的发布，显示耶稣基督不应当在童年时被希律王或被犹太人杀死.（奥古斯丁.） 摩西拿牡犊作牺牲，把牡犊的血洒以色列人并且说：这是上帝和你们结盟的血.象教会之父所讲的，这是《新约》应当以耶稣基督之血作结束的象征：因为依照他们的说法，《旧约》只是《新约》的原型.同摩西、亚伦、拿答及亚比户在一块儿看见上帝的古代七十长老③，是那些被预定在天国里永远观看上帝的人的形象. 出现在上帝脚下的蓝宝石是那些选民的神圣生命和无罪灵魂的形象，上帝依靠那些选民，就象依靠自己的宝座一样. ①《和特里丰的对话》——尤斯丁写的一本假想的对话集.特里丰代表攻击基教的人，尤斯丁则站在捍卫基督教这一方面. ——译者②《出埃及记》，第２３章，第１９节.③《出埃及记》，第２４章，第９节. ２８２遗 书 （奥古斯丁.） 上帝吩咐摩西作的游动神庙①是象征我们应在自己身上在自己心灵中给上帝准备的住所. 上帝规定作游动神庙要使用他们所有一切最宝贵的东西，如金、银等等. 金子意味着智慧和利用信仰以理解神秘的能力；银子意味着发表在圣经中的神谕；铜意味着宗教信仰的传播；风信子石意味着对天国的坚决信赖；绛红色意味着热爱十字架及苦难；染色两次的绯袍意味着应当谨记在心的二重爱、即爱上帝和爱亲人的圣训；亚麻布意味着身体和心灵的纯洁；山羊毛是严格忏悔的样子；染红的羊皮意味着牧人的值得仿效的善良榜样；染篮的羊皮象征着天体不灭；点灯的油意味着仁爱慈善行为的甜果；没有腐朽的皂荚木意味着人们心身都应该保持洁白无瑕；香膏意味着规矩的生活和善良事迹所发出的芳香；各种宝石意味着基督教徒美德的多种多样的表现.（奥古斯丁、柏纳尔及其他人.） 约柜象征耶稣基督的人性.（格里果尔.）约柜作为最神圣不可侵犯的东西，意味着住在天上并见到自己上面的耶稣基督的圣者. 耶稣基督曾作了他们的可怜的牺牲品，象圣经上面所讲的，他亲自替世人赎罪. 诸圣者为众天使所环绕就象约柜搁在两位小天使之间一样.（奥古斯丁.） 游动神庙内的灯是耶稣基督的形象②.灯用纯金做成，因 ①同上，第２６章.②同上，第２５章，第３１－４０节. 二九 〔从精神、寓意及神秘方面对圣经所作的解释的虚伪性〕３８２ 为耶稣基督乃是纯洁无罪的. 它用合金来做，就表示耶稣基督由于在苦难时期受到那样一些打击因而自己也好象被熔化开了. 灯轴意味着基督教会，而灯台分出的枝子则意味着众多的传道者.（格里果尔.）或者用另外的说法，灯表示教会，灯轴代表耶稣基督，枝子代表传道者，七台长明灯代表圣灵的七件礼品或教会的七种圣礼.（参考倍达的书.） 游动神庙是拼合成的、可以移动的，这意味着教会的战斗性，而所罗门所建的固定的庙宇则意味着教会胜利、安于小成并在上帝身边稳固起来.十幅幔子要铺上各种各样的花，这意味众选民充满着各种各样的美德. 游动神庙罩棚是牧师的形象，人民在他们的领导下安全无虑地生活着①.红色的羊皮是殉教者的形象，他们为了保卫宗教信仰用自己的血染红了自己的身体. 蓝色的羊皮是另一些具有种种美德的圣者的象征，特别是那些圣洁超群的人的象征. 银制的杯子意味着律法和先知之书. 牌匾意味着使徒和传道者的著作. 横杆和金环意味着约束信徒们使礼拜上帝的神圣的誓约. 诸如此类的奇妙的说法不能一一尽述. 总之，我们可从说：最神圣不可侵犯的东西是众神所在的天国本身的形象. 约柜意味着住在天国里的诸圣者. 用洁净的血洒约柜的盖子，这意味着耶稣基督位于诸圣者之上. 石板标志着诸信徒在圣礼中，特别是在圣餐式中灵魂的复活. 灯台和它的七个灯盏意味着信仰的火炬、基督教义的火炬，也意味着圣灵的七件礼品. 摆香 ①《出埃及记》，第２６章. ４８２遗 书 料的祭台意味着信教之人的祈祷和请求，他们的芳香上达于天.（格里果尔，基利尔，奥古斯丁.） 圣衣也可作各种不同象征之用. 亚麻布做的内袍象征土地，蓝袍象征空气，石榴和下垂的铃铛象征闪电和雷鸣，或者象征水、火、气、土四大原素的结合，腰带象征环境陆地的大洋，以弗得象征群星闪烁的天空，两块玛瑙象征太阳和月亮，胸牌上面的十二颗宝石象征十二个月或黄道十二宫，上面刻着神名（神名用四种符号标记）的金牌①象征凌驾自己所创万物之上的上帝自己，头巾［冠冕］象征天空. 由此可见，高僧象征一切形象，他用自己的衣服和自己的语言表明众人都需要救主，都需要上帝的仁爱.（耶朗尼姆《第１２８封书信》：约瑟夫《古代史》第３卷，第８章；倍达；格里果尔.） 上帝对摩西说②：“你不能见我的面，而可以见我的背.” 这是说，上帝的面意味着神灵，那是肉眼所不能见的，而上帝的背则象征着耶稣基督身上的人性，那是可以看得见的.这样一来，他说摩西看见他的背是因为犹太人（这儿是在摩西身上体现出来）从人的形象中看见了上帝的儿子. （奥古斯丁.） 《旧约》中的圣职也只是福音律法中圣职的形象. 同样《旧约》中一切祭祀，照我们基督教徒关于这点的说法来讲，也只是按照耶稣基督的律法举行祭祀的形象. ①《出埃及记》，第２８章.②同上，第３３章，第２３节. 二九 〔从精神、寓意及神秘方面对圣经所作的解释的虚伪性〕５８２ 献作燔祭祭品的牡犊象征着钉死在十字架上给天父作祭品的耶稣基督. 如果牡犊是从畜群中取出来的，那么这意味着耶稣基督出自古代的族长. 正因为如此，所以取自畜群中的牡犊象征着耶稣基督. 同时羊羔也是他的形象，因为基督是无罪的和温和的. 为了表示基督的最高威力，公羊也同样是基督的形象.牡山羊也是他的形象①，因为在他自己的肉体上他带有类似罪过的东西. 此外，为了表示他身上同时具有人的和神的要素，班鸠和雏鸽也是他的形象.古时，祭祀是在游动神庙外面举行，这意味着耶稣基督应在耶路撒冷城市境界外受死——ｅｘｔｒａ ｐｒｏｔａｍｐａｓｕｓ ｅｓｔ（他在城门外遇难） ，——圣保罗这样说过.供祭祀的牲口要剥皮，这意味着耶稣基督被脱掉衣服. 把祭牲的血洒在祭坛周围，这意味着耶稣基督的血要洒在作为他的祭坛的十字架上. 祭牲要切割，这意味着耶稣基督的躯体被撕裂，也好象被鞭子打烂一样. 祭牲要烧灸，这意味着耶稣基督用同情世人的仁爱之火燃烧自己. （奥古斯丁、基利尔及其他等人.） 《利未记》第１６章所谈到的两只山羊象征着耶稣基督身上的两种本质. 要屠杀的那一只象征着献在十字架上作牺牲的人的本质，放到旷野去的一只山羊象征着和苦难无关的神的本质. 费奥多里特、基利尔和其他的人都说：这只承担人 ①《利未记》第１章. ６８２遗 书 们罪恶，在咒骂中被赶到矿野里去的替罪羊①是自愿承担世人一切罪过，因而成为犹太人蔑视和千百次咒骂对象的耶稣基督的形象.（奥古斯丁.）其他的人也同样说：这两只羊一只象征耶稣基督，另一只象征巴拉巴②（基利尔，德尔图良.） 不要把不同品种的谷粒播在同一丘田里，不要把不同料子作成的衣服穿在身上③，这意味着不应当把几种不同类的道德原则放在心里，为了避免分歧，道德原则应相一致.犹太人的安息日意味着耶稣基督应当解除信徒们尘世的烦琐和时代的波澜，让他们得到灵魂的宁静. 犹太人的纪念日④意味着世人普遍赦罪，到了末世当所有善男信女进入天国、掌握他们的合法的遗产的时候，就实行赦罪. 纪念日的喇叭声意味着那些被天使用来号召一切死者复活并接受总审判的喇叭声音.（基利尔和其他人.） 以色列人在进入旷野旅途中所遵守的安营秩序是战斗的教会和教会中存在的各种僧团的榜样，因为我们听说，教会象安排在战斗序列上的军队一样严厉可怕（ｔｅｒｉｂｉｌｉｓ ｕｔ ｃａｓｔｒｏｒｕｍａｃｉｅｓ ｏｒｄｉ－ｎａｔａ）。 约柜摆在以色列野营中心，这意味着耶稣基督这个真正的约柜，这个上帝和人们中间的联系人处在自己的教会的中心. 以色列人的野营是由以色列十二支派组成的，这表示基 ①《利未记》，第１６章，第１０、２１节.②《马太福音》，第２７章，第１６节. ——译者③《利未记》，第１９章，第１９节.④同上、第２５章，第９、１０节. 二九 〔从精神、寓意及神秘方面对圣经所作的解释的虚伪性〕７８２ 督教会开始是由基督十二使徒组成的. 犹太人的主要支派都有标记：一些人、即犹大支派——狮子，另一些人、即流便支派——人面，再另一些人、即耶弗拉伊支派——公牛，第四批人、即但恩支派——脚爪抓着蛇的鹰. 这意味着四位福音传布者用下列形象作自己的象征：马太——人面，马可——狮子，路加——公牛，约翰——鹰.（奥古斯丁，奥里根.） 拿撒勒人①这个词意味着独特、献身和神圣的状态，拿撒勒人象征着耶稣基督在自己那个时代里特立独行、献身给上帝并满怀圣洁的感情.（基利尔，阿姆伏罗西，耶朗尼姆.） 牧师给人民的祝福，连续说上帝的名字三次，这意味着神象三位一体的圣礼.（奥古斯丁，卢普.） 玛利亚和亚伦因为摩西要了埃塞俄比亚女人为妻就埋怨他，这完全是比喻性的说法. 因为非犹太人的教会象征埃塞俄比亚女人，所以摩西要埃塞俄比亚女人为妻，就意味着耶稣基督和非犹太人教会发生关系. 玛利亚和亚伦象征着犹太教会和陈腐的圣僧，玛利亚和亚伦的埋怨就象征着犹太教会反对把自己的圣僧和自己的律法交给非犹太人，让异邦人来享受自己创造出来的成果②.上帝同意摩西这种婚娶，就意味着上帝承认非犹太人的教会. 玛利亚由于埋怨摩西而受到惩罚——生了大麻疯，这象征着这个玛利亚的犹太教会也因为自己陷入迷途和自己有罪过，以致也好象患了麻疯一样丑恶 ①《民数记》，第６章.②同上，第１２章. ８２遗 书 不堪. 患麻疯的玛利亚受了几天禁闭，这表示犹太教会被上帝遗弃过一个时期. 最后，玛利亚受了七天禁闭以后又获得释放，这意味着犹太教会在七个世界时期后，即在末世又和教会复归一体.（奥里根，阿姆伏罗西.） 亚伦的手杖①发芽开花，这象征着处女马利亚仅借圣灵之力就能怀孕，并且开出了神圣之花，即耶稣基督.（基利尔.） 据另外一些人的意见，亚伦的手杖是基督的十字架的象征.杖上发的芽和开的花象征着被说服相信救世主受难的说教的多神教徒.（奥里根.）再根据另外一些人的意见，亚伦的手杖是耶稣基督有威力的象征，嫩芽象征他的出自天赐的美丽的灵魂，而花朵则象征他的本性温和.《民数记》第１９章所谈到的红母牛也是一种象征性的形象.母牛象征着耶稣基督身上的人性，红颜色象征耶稣受难；牛是长大了的，意味着耶稣已成年；牛无残疾，这意味着耶稣没有过失；牛从未负过轭，这意味着上帝的子孙是自由的，尤其耶稣基督是自由的；由祭司以利亚撒把牛杀死或窒死，这意味着耶稣基督也是在大祭司手下受难. 宰牛是在营外，这象征耶稣基督死在耶路撒冷城外. 烧牛的火焰腾腾上升，照那些学者的见解来说，这意味着耶稣基督复活和升天. 升火用的雪松木，象征基督的十字架.牛膝草［１２９］象征洗礼的力量，而朱红线搓成的绳子则象征耶稣基督的血.（奥古斯丁，格里果尔，费奥多里特等.） 能不能想出比这个更荒谬的说法来呢？ ①《民数记》，第１７章. 二九 〔从精神、寓意及神秘方面对圣经所作的解释的虚伪性〕９８２ 遇见不知道是谁杀死的死者尸体就应当宰杀一头母牛犊①.这头母牛犊也象征耶稣基督的肉体的本质或人的本质，耶稣的这种本质便他把自己献作牺牲以拯救罪应死亡之人.这头牛应当是不曾负过轭的，这意味着耶稣基督无过无罪.碰到发生杀人的案件就屠杀母牛犊，这意味着耶稣基督是为那些罪该死亡的人而受死刑. 这头母牛犊要杀死在未曾播种的荒山谷里，这个荒山谷就象征着耶稣受刑的髑髅地，或象征阴沉、虚伪、脾气古怪的犹太民族.《申命记》第３３章所谈到的公牛也象征耶稣基督，而牛角则象征十字架的横木.（奥古斯丁，德尔图良，阿母伏罗西.） 牛在场上脱谷的时候，不要笼住它的嘴巴②，这是个比喻性的说法. 它意味着宣传福音的人在宣传福音、说服不信福音的人时，扩大着耶稣基督信徒的队伍，因此就能用耶稣基督的名义称那些被说服的人为基督教徒. 如果他们象那个兄弟一样拒绝宣传神谕和进行说服，那么他们就象那个兄弟一样也会受到教会的蔑视和唾弃，（奥古斯丁，奥里根.）这儿所讲的那个兄弟是指那个不愿要兄长之妻为妻以保持兄长后嗣的兄弟③.以色列人和自己的敌人歌利西［１３０］及非利士人作战四十 ①《申命记》，第２１章，第３节.②《申命记》，第２５章，第４节.③同上，第２５章，第７节. ０９２遗 书 天①. 为什么要作战四十天呢？ 圣奥古斯了说，这意味着一年四季，大地的四方，亦即象征我们的生命，为了我们的生命，象征以色列人的基督教徒被迫和魔鬼及其使者（装成歌利亚及其部队的样子）作战. 携着长杖出来和歌利亚作战的大卫是耶稣基督的形象，后者借助于自己的十字架的木头和歌利亚的灵魂即和魔鬼作战. 歌利亚是因为被大卫用石头击中额面而打败的.为什么他会被击中额面而打败呢？ 奥古斯丁说，这是因为他不曾在额上画十字标识以掩饰自己. 他说，因为恰象大卫的长杖象征十字架一样，他用来打败歌利亚的石头就象征主耶稣基督（参考五旬节后第四次复活）。 用奥古斯丁的话来说，所罗门为上帝建筑的如此富丽堂皇的圣殿，不过是耶稣基督要为上帝建筑的圣殿的榜样，后面这座殿宇不象所罗门的圣殿那样是木头造的、石头造的，而是用活人建造的. 那座圣殿，象他说的，我们现在还有幸运可以见到（奥古斯丁《上帝的城市》第１７卷第８章）。看到这一切荒谬无稽的说法谁觉得好笑呢？ 最后，照我们基督教徒这种说法来讲，全部旧约律法都只是他们的新约律法的原型. 因为，据他们解释，不仅其中的语言，而且其中的行为都是比喻性的和预言性的. 谈到上帝应许的土地，为了形容它的资源丰富，他们竟说那儿流着牛奶和蜂蜜，但照他们的解释，这种土地不过是他们希望在天上获得的安乐生活的象征，并且象他们所说的，那儿才是 ①参考《撒母耳记上》，第１７章. ——译者 二九 〔从精神、寓意及神秘方面对圣经所作的解释的虚伪性〕１９２ 他们唯一真实的故乡. 上帝应许犹太人的一切尘世福利都只是天恩赐给的灵魂幸福的象征或天国永恒的奖赏的象征. 恰恰同这个一样，上帝用来吓人的天谴也只是地狱的永世惩罚的象征. 犹太人陷入的奴隶地位只是受罪恶和魔鬼支配的象征. 应许拯救犹太人使脱离俘虏地位，这意味着拯救他们的灵魂使脱离罪恶和魔鬼的支配. 应许派给他们作大公及大主教以统治人世的威力强大的救主，照他们［基督教徒］的说法，仅只是耶稣基督的形象. 后者以其精神威力把一切世人从他们所陷入的罪恶及魔鬼支配的境遇中解放出来. 应当永恒存在的、欢乐的、胜利的、尘世的耶路撒冷，按照他们的意见，也只是天国的耶路撒冷的象征，后者照他们形容起来是充满着各种各样的福利的. 由此可见，在各种预言或律法中关于尘世的耶路撒冷或关于应许派遣的威力强大的救世主，或者甚至关于当时的祭祀及仪式等等所谈到的一切，都只应当从比喻意义上来理解，即理解为现在在基督教内发生的那些事物的象征，理解为天国的耶路撒冷的象征，理解为耶稣基督精神威力强大的象征，理解为耶稣基督用他赴死受难的仿佛莫大的功勋来拯救世人灵魂的象征. 甚至整个犹太民族在肉体上都仿佛只是基督教徒的形象，因为象他们的伟大的圣保罗所说的，他们乃是真正的以色列人或上帝的以色列人. 可见，关于这个民族在字面意义上所讲的一切以及关于上帝所应许的那些伟大而神妙的诺言都只应当适应基督教徒和他们的宗教，从灵魂意义上、从比喻意义上来理解. 所以，按照我们基督教徒的这个学说，关于所谓威力强大的救 ２９２遗 书 世主的降临和他的未来的统治，关于上帝应许赐给以色列人，即给他的选民和宠爱之民的这样巨大的、无价的福利的享受，上帝曾经讲过和答应过的所有这一切最好的、最大的、最奇的和最有益的事物，结果都只是假想的幸福，只是假想的拯救；结果都只是卑鄙的和荒谬的幻想，这种幻想是从过去直到现在在基督教中都可以发现出来的. 因此，毫无疑义，我们有充分的理由把下面两句话引用到这儿来：说是出色地、神奇地生下一座山，归根到底却只生下一只可怜的小老鼠（ＰａｒAｔｕｒｉｕｎｔｍｏｎｔｅｓ，ｎａｓｃｉｔｕｒ ｒｉｄｉｃｕｌｕｓｍｕｓ）。 所有这一切显然都是妄解律法、妄解上述诺言及预言，都是歪曲它们的原意及真义的. 如果愿意设想它们真的来自上帝，那么由于人们给它们妄作比喻性的和神秘性的解释，也会使它们失去原意并化为乌有. 这些解释是完全没有根据的和荒谬绝伦的，其实，它们只是一些空洞的诺言和一些无益的、妄诞的假话，这些东西乃是那些喜欢在无聊已极的假语谎言中寻开心的人凭鬼聪明捏造出来的.总之，它们一点也不值得注意，如果说我在这一章里为什么要引证这么多的例子，那只是因为它们值得引来任我们尽情嘲笑而已，只是因为这些例子可以极其明白地证明以前所述各种诺言和预言的荒谬无稽而已，而那些诺言和预言的空洞和幼稚程度，一点也不亚于那些巧妙地诱使我们所谓基督教徒来置信的灵魂的、比喻的及神秘的解释.这样多的伟大的和著名的人物竟以为向我们讲述这样一些有关无聊事情的胡言妄语是一种乐事. 要是我不知道有某 二九 〔从精神、寓意及神秘方面对圣经所作的解释的虚伪性〕３９２ 些错误见解和某些特别爱好虚荣的情由在促使他们产生这样的想法，那我一定会因他们的这种想法而大为惊异. 和普通人一样，最伟大的人物有时也是容易发生很多缺点的.在人的内心里，在人们的意图中，有着很多隐藏在内心难于探寻的婉转的想法. 人们根据什么动机说话，根据怎样的想法行动，总是不能看得透澈的. 蒙台涅说，至于谈到我，那么我很难相信，当大人物们（我刚刚提过他们）在这个题目上向我们谈这些胡言乱语的时候，是郑重其事地来谈的.也许他们是后来才相信了自己开始谈这些话时只希望叫别人相信的那些话. 象蒙台涅曾经讲过的，他们在这一点上象那些害怕同伴的黑面孔的孩子，其实同件的黑面孔乃是孩子们自己用烟子给抹黑的. 他们或者也象那些虔诚地崇拜由自己赋予某种形象的木块或石头的愚蠢的偶象崇拜者. 而现在我们的基督教徒在牧师们神秘地暗暗地对这些小神象刚刚念了四句颂词之后，也就诚惶诚恐地拜起泥塑的小神象来了！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愚蠢、更无意义和更荒谬的呢？ 因此，我深深地感觉到，似乎上述大人物是想借此捉弄我们的普遍无知和脑筋迟钝，因为他们明明知道无知之人随便对什么东西都是容易相信的. 可是如果他们毅然承认他们对于这个课题实际上就是照他们所说的那样设想的，那么我就不能不认为在这方面他自己就是无知的人和愚蠢的人. 希望他们原谅我这个说法，因为关于这点我所想的一切在这儿虽然谈得简略，可是毕竟是在对这点思索得很多之后才说的.这时候我总是尽力利用最明亮的理智的明灯，来看清楚我自己 ４９２遗 书 是不是有错误.要知道天生的理智是唯一的道路，我总认为在思想上我是遵循着这条道路的.我很清楚：每个人都应该始终遵循这条道路，以免瞎碰乱走，象某些人在陌生的地方，在生疏的道路上瞎碰乱走一样. 因此，我顺着这条道路走得越远，我对于自己的想法所得到的证明就越多.由于上述诺言和预言按照它们本来的直接的意义说并没有实现，由于根据我们基督教徒的自白，它们只有照灵魂的、比喻的和神秘的意义（这方面的意义一点也不是别的而只是不相干的、荒谬的、假想的意义） 来理解才能实现；所以显而易见，这些诺言和预言都是虚伪的.因为它们只有照一个意义来理解才能是真的或实在的，而它们中间却完全不存在这一个意义，这一个意义其实只是想象出来的.既然这些诺言和预言从字面意义来看是虚伪的，而且又只有字面意义才是它们的直接的本来的意义，才是唯一真正的、实在的意义，那么显而易见，这些诺言和预言决不是上帝说的，也决不能作为任何一个宗教的真实性的证明或可靠证据，正和我在前面已谈过的那些虚构的神迹不能作为宗教真实性的证据一样.总而言之，我们基督教徒虽然极力利用这些虚构的信仰宗教的理由作为自己确信自己的宗教是真实的根据，但实际上利用这些所谓理由来证明我们基督教徒所确信的论点是没有任何价值的，是没有任何效力的. 由此可以得出结论：他们的宗教是假的，他们认为他们宗教中所有来自上帝和来自上帝权力的一切，象我已讲过的，都只是迷误、臆造、谎言和诈骗. 这是在这个［论题］上我应当提出的那些证据中的第四点. 俄译者注释５９２ 俄译者注释 在我们据以翻译的尔. 夏尔利（Ｐ. ） 出版的梅叶E F G H I《遗书》中，间有词句脱漏、字迹模糊甚至不正确的地方. 为了使读者容易看懂书中这些地方，我们在方括弧中添上了解释它们的词句.《遗书》原本中引用了许多拉丁文.为了方便读者起见，我们已把大部分引用文译成了俄文. 梅叶有时候也在这些引用文旁边把引用文译成了法文.在这种场合，我们在俄译本中就只把法文译成俄文.当梅叶引用的文句具有成语意义，以及在他的书信中那些引用文句能叫书信的体裁具有特别风味时，这时候我们就保留了拉丁原文. 必要时我们把拉丁文译成俄文当作脚注.应当指出，梅叶引用的拉丁文的法文译文不尽是正确无误的.尔. 夏尔利在出版《遗书》的时候，把目录中缺乏标题的若干章，自己给它们添上了标题.但他只把这种标题排在目录中并图以方括弧.在俄译本中，我们已把他标的标题添入正文中去，这样做，我们认为是适当的.〔１〕腓立比——根据基督教传说，腓立比是基督头批门徒即所谓使徒之一.〔２〕《传道书》——圣经《旧约全书》之一书.〔３〕《约翰福音》——圣经《新约全书》中之一收. 福音是 ６９２遗 书 《新约》头四书的总名，叙述耶稣降世后的故事. 按教会传说，《约翰福音》是耶稣的门徒约翰写的. 其他《马太福音》、《马可福音》、《路加福音》则分别为耶稣的门徒马太、马可、路加写的.〔４〕朱里三世——罗马教皇（１５０—１５） ，以种种可耻的奇遇出名.〔５〕卜尼法八世——罗马教皇（１２９４—１３０３） ，他替罗马天主教会的发财致富帮了不少的忙.〔６〕米. 蒙台涅（１５３—１５９２） ——文艺复时代法国最著名哲学家和作家. 他的《论文集》（“Ｅｓａｉｓ”） 一书发表于１５８０年. 蒙台涅是怀疑论者，教会经院哲学宇宙观的坚决反对者.梅叶引用蒙台涅许多资料来批判宗教及教规.〔７〕《使徒行传》——基督教《新约全书》中的第五书.《使徒行传》中对原始基督教公社作了理想化的描写.《使徒行传》中的故事常常被引用来作为论证早期基督教“ 共产主义“ 概念的根据.〔８〕约伯——圣经传说中的公正之人.圣经中用他的名字作书名的《约伯记》一书的主角.《约伯记》一书，梅叶在以后还常常引用它.这本书传播悲观主义思想并探究一个问题，即公正之人遭遇冷酷的命运打击，而罪孽深重之人反享幸福，这个现象和“上帝的公正审判” 怎么会同时并存的问题.〔９〕曼特——荷马史诗《奥蒂赛》中的一个角色.他是伊大克岛国王奥蒂赛的朋友，王子特列马科斯的教师.曼特作普通名词用的意义是青少年的导师、教师.曼特和特列马科斯是十八世纪极受欢迎的小说《特列马克历险记》中的主角.《特列马 俄译者注释７９２ 克历险记》是坎伯雷主教法奈龙（这个名字是梅叶常常提到的） 所作，１６９９年出版.〔１０〕卡尔达诺. 吉罗拉莫（１５０５—１５７６） ——意大利数学家、哲学家和医学家.〔１〕努玛. 彭庇里乌所——传说的罗马国王、“罗马奠基人” 罗慕路斯的继承人.努玛. 彭庇里乌斯的统治从公元前八世纪末到七世纪初.他被认为是法律及宗教改革（各种宗教仪式的制定、祭司团及手工艺公会的设立） 的实行者.〔１２〕《土耳其的间谍》（有时误为《土耳其人的理智》） ——梅叶指的是《国王的间谍在王子的宫殿里…》（“Ｌ‘Ｅｓｐｉｏｎ ｄｕ ｇｒａｎｄ Ｓｅｉｇｎｅｕｒ ｄａｎｓ ｌｅｓ ｃｏｕｒｓ ｄｅｓ ｐｒｉｎｃｅｓ ｃｈｒéｔｉｅｎｓ，ｅｔｃ…“ １６８４—１６８６） 这部书. 在十八世纪这部书曾几次重版.〔１３〕赛尔托里乌斯——昆特. 赛尔托里乌斯是公元前一世纪的罗马军事家. 他逃到西班牙并在那里领导反对独裁者苏拉的起义.〔１４〕琐罗亚斯德（查拉图斯特拉） ——古代波斯的先知，不是梅叶所讲的国王.据传说，他在公元前七世纪创立善恶二神论的袄教或拜火教.〔１５〕特利斯麦吉斯特——“三次最伟大的”。当希腊文化末期在埃及就是这样称呼赫尔美斯的. 在希腊神话中赫尔美斯是司牧场及畜群、道路、商业、体育和雄辩之神.罗马神话把赫尔美斯叫做莫考莱.〔１６〕维斯特——古代罗马神话中护灶的女神. 供奉维斯特的仪式在罗马是最尊敬的仪式之一. 供奉维斯特的女祭司 ８９２遗 书 叫做贞尼.〔１７〕米诺斯——希腊神话中宙斯和欧罗巴的儿子、克里特国王.米诺斯被公认为古克里特法的创制者，这部法典好象是宙斯（在罗马神话中为丘比特） 亲自口授的. 这儿梅叶把希腊神话中的神名和罗马神话中的神名混在一块了.〔１８〕丘比特——古罗马神话中最高之神、天国之神、众神之父.〔１０〕哈朗特（应是哈朗德） ——古希腊的一个立法者. 据推测他生在公元前六世纪. 萨图恩——古罗马神话中播种之神. 据传说，他最先统治世界. 照神话记载，他统治的时代是人类的“黄金时代”。 〔２０〕李库尔赫——传说中古代斯巴达的立法者. 古代作者认为他的生活年代是在公元前八世纪. 十七世纪到十八世纪的空想社会主义学者们都认为李库尔赫是有理智的立法者的榜样.〔２１〕阿波罗——古希腊神话中太阳、预言、音乐、舞蹈及诗歌之神. 阿波罗也被认为是立法者和城市创建者. 在斯巴达李库尔赫立的法律和阿波罗的名字相联系.〔２〕德拉科——公元前八世纪末雅典的立法者.梭伦（公元前约６３８年—约５５８年） ——雅典立法者，推行了一系列的改革，如免除农民的债务、禁止终身奴隶制等等.〔２３〕黎塞留，阿尔曼. 让. 杜. 普勒斯（１５８５—１６４２） ——１６２４年到１６４２年法国的实际统治者.在黎塞留统治下法国专制制度的主要特征完全形成了. 俄译者注释９９２ 〔２４〕《罗马史》（Ｈｉｓｔ，Ｒｏｍａｉｎｅ） ——可以推定梅叶这儿所指的是六卷本的《罗马帝国史》，法国学者谢. 季列蒙神甫（１６３７—１６９８） 所著.〔２５〕斯采沃拉——大概指普. 穆. 斯采沃拉. 斯采沃拉是罗马法律家、最高祭司.〔２６〕瓦罗，马尔库斯. 铁伦提乌斯（公元前１１６年—２７年） ——罗马作家、《农业论》的作者.〔２７〕柏拉图（公元前４２７年—３４７年） ——古希腊唯心论哲学家.他认为理念世界是第一性的，而可感觉的物质世界是第二性的和派生的.〔２８〕赫里奥加巴尔（或埃拉加巴尔） ——罗马皇帝（２１８—２）。 〔２９〕多米齐安. 季特. 弗拉维——罗马皇帝（８１—９６）。 〔３０〕卡利古拉. 盖. 恺撒——罗马皇帝（３７—４１）。 〔３１〕高摩达——罗马皇帝（１８０—１９２）。 〔３２〕杜. 彼朗，查克. 达维（１５６—１６１８） ——红衣主教，后任大主教. 他积极地参加了反对法国新教徒的斗争.〔３〕《智慧之书》——圣经中的一书，相传为古代以色列和犹太国王所罗门所作.（中译者按：在东正教会和罗马教会的圣经中收有此书；新教的圣经中不收此书，称它为“伪经”。） 〔３４〕大亚历山大——马其顿的亚历山大，公元前３２６年—３２３年马其顿国王.古代世界最伟大的统帅之一.马其顿的亚历山大于３３２年占领埃及以后，埃及的祭司们宣布他为太阳神亚蒙的儿子并承认他为埃及的法老.〔３５〕罗慕路斯——据传说，他是罗马的奠基者、第一个罗 ０３遗 书 马国王.〔３６〕克劳狄乌斯二世（“哥特的”） ——罗马皇帝（２６８—２７０）。由于打败了哥特人，取得了“哥特的” 这个绰号.〔３７〕马尔库斯. 奥略里乌斯——罗马皇帝（１６１—１８０） ，以作为斯多葛派哲学一个卓越的代表人物而著名.〔３８〕图拉真. 马克. 乌尔皮——罗马皇帝（９８—１１７）。 〔３９〕亚历山大. 谢维路斯——罗马皇帝（２—２３５）。 〔４０〕虔诚的安托尼努斯（安托尼乌斯. 披乌斯） ——罗马皇帝（１３８—１６１）。 〔４１〕阿德里亚努斯——罗马皇帝（１７—１３８）。 〔４２〕奥古斯都. 盖. 朱理. 恺撒. 屋大维——罗马第一个皇帝（公元前２７年—公元１４年）。 〔４３〕希律——大概指浑名大希律的那个犹太国王（公元前４０年—４年）。 〔４〕普利尼（盖乌斯. 普利尼. 谢慕都斯） （２４—７９） ——罗马作家和学者.３７卷《自然史》的作者，这是头一部包括当时整个知识范围的百科全书.〔４５〕约诺——罗马神话中古意大利女神，丘比特之妻.狄爱娜——古罗马女神（相当于希腊的阿泰密斯） ，被尊为狩猎的保护女神.雅典娜. 帕拉达——古希腊神话中的战争女神，同时是智慧和发明才干的化身，是知识、艺术和技术的保护女神. 据神话说，她戴着面罩，披着甲胄从宙斯的脑袋中生出来.赛丽斯——古罗马保护农田和丰产的女神.〔４６〕阿格西莱二世——公元前３９９年到３５８年的斯巴达 俄译者注释１０３ 国王.〔４７〕开克罗普斯——古希腊神话中的雅典开国者和第一个国王.〔４８〕马克罗比——五世纪初的罗马作家.他的著作《农神节》很有名，其中对于古代罗马的宗教仪式有许多报道.〔４９〕《创世记》、《出埃及记》、《利未记》、《民数记》和《申命记》——圣经中的头五部书名，“五书” 之名根源于此.〔５０〕《列王纪》——圣经中的四历史书. 四书大约包括犹太人六百年的生活（公元前１１７０年—５６７年）。 〔５１〕古罗马占卜官（奥古尔） ——古代罗马的一种特别的术士团体.术士们根据鸟飞鸟鸣以及其他征候占卜前途吉凶.“奥古尔” 一词常用来表示骗子手、无赖汉等意义.〔５２〕特利登会议——天主教在１５４５年—１５６３年间（中间有间断时间） 在特利登城召开的会议.特利登会议加强罗马教皇和天主教的权力，它在组织天主教反对新教的斗争中起了极其重要的作用.〔５３〕《希伯来书》——这儿梅听所讲的是使徒保罗的书信之一.这些“书信” 载在《新约》中，其中包括《加拉太书》、《以弗所书》、《腓利比书》、《歌罗西书》、《帖撒罗尼迦书》、《提多书》、《腓利门书》、《希伯来书》、《提摩太前后二书》、《哥林多书》等等.〔５４〕《箴言》——圣经中的一书，相传为古代以色列和犹太国王所罗门所作.〔５〕优维那里斯. 戴奇姆斯. 优尼乌斯（约公元６０年生，约１４０年死） ——古罗马著名讽刺诗人. 优维那里斯的讽 ２０３遗 书 刺作品差不多完整无缺地保存了下来（已有俄译本）。 〔５６〕拉布留伊尔（ｄｅ Ｌａ Ｂｒｕｙèｒｅ） ，让（１６４５—１６９６） ——法国作家、《当代的性格》一书的作者. 他在这本书中明显地描写了当时法国社会各阶层的人物，特别是描写了农民的生活困苦情景.〔５７〕皮柯. 得拉. 米兰多拉. 德若万尼（１４６３—１４９４） ——卓越的意大利哲学家，人文主义者，文艺复兴时代最有学问的作家之一.教皇英诺森八世宣布皮柯为异教徒.皮柯受宗教裁判所的严刑拷问，并被投入监狱，后来他越狱逃脱.〔５８〕奥维狄乌斯的《变形记》。普布利. 奥维狄乌斯. 纳索（公元前４３年—公元１７年） ——古罗马大诗人. 奥维狄乌斯在其长诗《变形记》（《》） 中，用优美的诗句阐述J G K L G F M K N O P了人变为动物、植物、石头及星座的神话故事（该书已有俄译本）。 〔５９〕雅典的菲洛斯拉特（或小菲洛斯拉特） ——三世纪后半纪罗马哲学家. 他在长篇小说《吉安纳的阿波罗尼的生平》中描写了各种各样的奇怪事情，这些事情好象是阿波罗尼（一世纪的哲学家） 所经历的那样.〔６０〕提图斯. 李维（公元前５９年—公元１７年） ——罗马历史学家. 他所著１４２卷《罗马史》包括从罗马建城到公元前９年的史事. 提图所. 李维的《罗马史》现已残缺不全.〔６１〕科尔尼里. 塔西佗（约６６年—约１２０年） ——罗马史学家. 他的主要著作有《历史》（１４卷） 和《编年史》（１６卷） ，两书包括从奥古斯都之死（公元１４年） 到多米齐安之死（公元 俄译者注释３０３ ９６年） 这一个时期的历史.〔６２〕维斯帕西亚努斯. 弗拉维优斯——罗马皇帝（６９—７９）。 〔６３〕爱利. 斯帕尔季安——推想为《奥古斯都历史的作者》（“Ｓｃｒｉｐｔｏｒｅｓ ｈｉｓｔｏｒｉａ Ａｕｇｕｓｔａｅ“） 这本集子的作者之一.这本集子包含从亚得到利安努美利安等罗马皇帝的传记.〔６４〕普卢塔赫（约４６年—约１２０年） ——古希腊道德作家.《希腊罗马活动家言行录》（《希腊罗马伟人传》） 是他的作品.〔６５〕斯特累波（公元前６３年—公元２０年） ——古希腊地理学家和历史学家. 他的主要著作《地理学》分１７卷，内容包括当时各著名国家及民族的丰富资料.１７卷《地理学》差不多完整地保存了下来（有俄译本《－》）。 Q K R S G F T O U O〔６〕（西西利的） 狄奥多——公元前一世纪的希腊历史学家，生于罗马，《历史丛书》的作者. 这部书的内容叙述由“创世” 到恺撒征股高卢时期各国各民族的历史.〔６７〕约瑟夫. 弗拉维（约公元３７—３８年生，９５年死） ——古犹太史学家.《犹太战史》及《犹太考古学》两书的作者.〔６８〕《一些大人物的辩解》——指法国编书目提要者和评论家加. 诺德（Ｎａｕｄé，１６０—１６５３年） 所写的“Ａｐｏｌｏｇｉｅ ｐｏｕｒ ｌｅｓ ｇｒａｎｄｓ ｈｏｍｅｓ ｆａｕ－ｓｓｅｍｅｎｔｓｏｕｐｃｏｎéｓ ｄｅｍａｇｉｅ“。 １６２５年出版.〔６９〕耶夫纳皮——四世纪的哲学家和历史学家，基督教的积极反对者. ４０３遗 书 〔７０〕《历代志》——圣经中两书名，传为以斯拉所作（参考注７７）。 〔７１〕赫列蒙——古希腊哲学家，罗马皇帝尼禄的教师，后任亚历山大大学校长. 他是《埃及史》的作者.〔７２〕恺撒——大概所指的是朱理. 恺撒. 恺. 朱理. 恺撒（公元前１００年—４０年） 古代罗马著名的独裁者，后在元老院被弑身死.〔７３〕圣耶朗尼姆（约３４０年——４２０年） ——基督教神学者、禁欲主义的布道者、圣经许多注释及论述的作者.〔７４〕嫩的儿子约书亚的书，指的是《约书亚记》一书，这部书在圣经中摆在《摩西五书》之后.〔７５〕达马兹伊一世——罗马教皇（３６—３８４）。 〔７６〕《诗篇》——《赞美歌》、《赞美诗》——圣经中特别的诗歌组，传为犹太国王大卫所作.《诗篇》中共收集了一百五十篇诗歌.〔７〕以斯拉——古犹太一个祭司的圣名，生于公元前五世纪中叶. 他的生平事迹见圣经《以斯拉记》。 〔７８〕安泰奥卡——希腊文化末期亚细亚几个国王的名字.这里大致指叙利亚国王安泰奥卡四世（名王） （公元前１７５年—１６４年）。 〔７９〕法利赛派——公元前二世纪前半期犹太的一个宗教政治派别.和奉行《成文法》（《摩西律法》） 的萨得凯教徒相反，法利赛派庇护仿佛来自摩西口传的《不成文法》。法利赛转义为伪善者、假仁假义的人.〔８０〕马尔吉旺（约１９０年死） ——否认全部圣经，对四福 俄译者注释５０３ 音书只承认其中个别几章，而认为大部分都是颠倒是非的.他的追随者被称为马尔吉旺派.〔８１〕卡尔波克拉特——二世纪下半期诺斯替派的信奉者、哲学家. 诺斯替教义（源于希腊文“” 意即知识） 是试S N R V O V图把基督教教义和古代希腊唯心论哲学的各种要素相结合的一种学说.〔８２〕塞维利安——叙利亚主教，四世纪著名布道者之一.他的门徒叫做塞维利安分子.〔８３〕埃比昂尼派（古犹太语贫穷的意思） ——发生于二世纪的一个犹太人的基督教派. 埃比昂尼派认为贫穷是信仰基督教的主要条件.〔８４〕摩尼教——一种宗教哲学派别. 它的创始人公认是苏拉伊卡（）。 摩尼教的名称（意义为精神或智慧） 起源W X G F O U F于美索不达米亚.摩尼教义的显著特色是明白的二元论，在世间角胜负的善恶原则的对立. 在整个中世纪摩尼教是被压迫的社会集团所运用的极其音遍的抗争方式.〔８５〕先知——圣经中的一个术语，指仿佛赋有通晓“神意” 的天才的人，还指圣经中十六书的作者. 十六书就是以赛亚、耶利米、以西结及但以理等的四书和“小先知” 何西阿、约珥、阿摩斯、俄巴底亚、约拿、弥迦、那鸿、哈巴谷、西番雅、哈该、撒加利亚和玛拉基等十二人的十二书.梅叶常常引用这些书中的话.〔８６〕埃尔克萨伊派——属于犹太基督教诺斯替派中的一个不大重要的教派.〔８７〕奥里根（约１８５年——１５４年） ——基督教神学者及 ６０３遗 书 哲学家，很多著作的作者.〔８〕非逻辑教派——二世纪的基督教派. 这个教派认为基督不是神，而是一个普通人.〔８９〕《启示录》——早期基督教著作，为《新约》的末篇.《启示录》作者自称约翰. 他陈述上帝关于世界前途及人类命运，关于“末日的审判” 、“世界的终结” 和在“新地” 建立基督及正直人的永久统治等所给他的“启示”。 〔９０〕赫那集——大概指罗马教皇赫那集一世（４９２—４９６） ——许多教义性的及论战性的宗教学论文的作者.〔９１〕普罗米修斯——据希腊神话，传说普罗米修斯和宙斯斗争，他为人类盗取奥林普斯山（传说这是宙斯及其左右众神住地） 的火，他教人们认识金属，教人们建造房屋及船舶并使用药剂等等. 为了惩罚他这种行为，宙斯把他锁在悬岩上，并打发一只鸷鸟每天白昼撕他的胸膛、啄食他的肝脏，但他的肝脏到晚上重又长好.英雄赫丘利杀死那只鸷鸟，救出普罗米修斯. 马克思在自己的博士论文序言中曾写道：“普罗米修斯在哲学日历中是最高尚的、最神圣的殉难者”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１卷）。普罗米修斯的形象是解放人类的战士的形象.他受到阿斯齐洛士、歌德、拜伦、雪莱及其他诗人和作家的歌颂. 他在贝多芬、斯克利雅宾、李斯特等人的音乐中也有反映.〔９２〕潘多拉——古代希腊神话中的美女，生性狡猾、好奇.据神话传说，她带着一只密闭的满藏着灾祸的箱子到世上来，好奇的她不顾禁阻擅自打开箱子，以致灾祸布满全世界，希望仅留在箱底. 俄译者注释７０３ 〔９３〕伊索——公元前六世纪希腊半传说性的寓言作家.《伊索寓言》原著未流传下来.〔９４〕大卫——古犹太国王（公元前九世纪末至十世纪初）。 〔９５〕提摩太——使徒保罗的学生，这儿指的是保罗致提摩太前后二书.〔９６〕提多——使徒保罗的学生，这儿指的是保罗致提多书.〔９７〕提比哩亚湖——在巴勒斯坦北部. 湖岸边有福音书中所提到的城市和村庄，如提比哩亚（湖由此得名） 、迦百农、拿撒勒、迦拿、伯赛大等等.〔９８〕奥古斯丁. 奥列里（３５４—４３０） ——北非希波主教.他在自己的主要著作《上帝的城市》一书中鼓吹世俗的政权完全从属于教会，认为奴隶制是正当的，是神所创立的.〔９〕拿撒勒派——古代信奉上帝的犹太人中间的一个教派. 信徒们立誓禁止酗酒，不理发等等.〔１０〕诚笃的路易——８１４年到８４０年法兰克王国皇帝大查理的儿子.〔１０１〕艾斯库拉普（） ——古希腊神话中医术之Y V U H K Z O [神.〔１０２〕帕拉季乌姆（或帕拉季昂） ——古希腊雅典女神帕拉斯的雕象名，希腊人相信这尊神保卫城市，使城市成为不可攻占的.〔１０３〕卡斯托尔和波卢克斯——狄奥斯库尔——希腊神话中一对孪生兄弟、丽达的儿子.他俩被认为战时士兵的保护 ８０３遗 书 者和暴风雨中航海人的保护者.〔１０４〕伊弗几妮娅——古代希腊神话中传说的特洛伊战争参加者、埃哥斯国王亚伽门农和王后克利特姆内斯特拉的女儿. 据传说，在特洛伊战争期间，为了祈祷众神保佑进军胜利，伊弗几妮娅注定要献作神的牺牲品. 但女神阿泰密斯（罗马人称之为狄爱娜，梅叶作这样称呼她） 同情她，阿泰密斯用牡鹿代替她，把她提升到云中带她到塔夫利达，她就在那儿担任女祭司.〔１０５〕奥菲士——古希腊神话中的歌唱家，爱阿格拉和女诗神卡丽奥卜的儿子. 他以自己的歌声创造了许多奇迹. 据传说他在用歌声感动了“阴间王后” 之后，曾打算把亡妻优丽狄卡从阴间带回人世间来.波吕克剌提——希腊所属萨摩岛的统治者（公元前５３７年—５２２年）。 〔１０６〕法奈龙. 法朗莎. 德. 萨利纳克. 马尔基. 莫特（１６５１—１７１５） ——法国主教、国务活动家兼作家（参考注〔９〕）。 〔１０７〕笛卡儿派——笛卡儿哲学学说的信徒.勒. 笛卡儿（１５９６—１６５０） 是法国卓越的哲学家、数学家和物理学家.他虽然是唯心论者，但他反对中世纪的烦琐哲学，否认宗教的权威.〔１０８〕提庇留. 谢姆普罗尼. 格拉古——公元前１７７年的罗马执政官、护民官盖. 格拉古和提庇留. 格拉古的父亲.提. 谢. 格拉古在公元前二世纪后半期征服撒丁岛，公元前１７７年以执政官资格治理该地. 俄译者注释９０３ 〔１０〕保罗. 埃米利——马其顿的埃米利. 保罗. 刘齐伊（公元前１０６年死） ——他是杰出的罗马统帅.〔１０〕赫特人——古代北色雷斯的部族.〔１〕薛西斯一世——公元前４８５年到４６５年间的波斯皇帝.４８１年开始和希腊作战，但在两次海战（一次在萨拉密斯附近，一次在米卡尔附近） 中大败.〔１２〕穆拉德——这儿指的是奴役巴尔干各民族的穆拉德二世（１４０１—１４５１）。 〔１３〕卡尔. 卢克莱修（公元前９９年和９５年之间生，５年和５１年之间死） ——著名的罗马诗人和唯物主义哲学家.他是德谟克利特和伊壁鸠鲁的拥护者. 他在自己的哲学长诗《物性论》（《Ｄｅ ｒｅｒｕｍｎａｔｕｒａ》） 中以文艺文体裁阐述唯物主义世界观.〔１４〕费拉门（正确地说是忒拉门） 的靴子——忒拉门是古代希腊（公元前４１３年—４０３年） 大国务活动家之一，好些史学家认为他是一个反复无常和背信弃义的人，所以把他叫做“厚底靴子” ，这意味着他是一只两只脚都可以穿的靴子.〔１５〕泰塔斯——罗马皇帝（７９—８１）。 〔１６〕犹大——大概指法捷伊. 犹大（或列维伊. 犹大） ，他是耶稣十二使徒之一. 新约中仅只一章的《犹大书》被认为是他的作品.〔１７〕索多玛和葛莫拉的居民——据传说，这两座城市的居民以道德极其颓废著称.为了惩罚他们的罪过，上帝毁灭了这两座城市.（中译者按：圣经中译本把这两座城市译名所多玛和蛾摩拉.） ０１３遗 书 〔１８〕万军之耶和华——圣经中对上帝的一个称号（从古犹太称号——大能的、万军的上帝——得名）。 〔１９〕《耶利米哀歌》——耶利米是圣经传说中的先知之一. 传说认为他大约生活在公元前６２８年一５８６年之间. 我们看到的这部以他自己的名字命名的书，内容大部分是哀悼性的和指摘性的言论.〔１２０〕以弗得——古代犹太司祭长穿着的一种绣金并缀有宝石的衣服（或法衣）。 祖先的神象——圣经中见到的一种宗教仪式的名称，这个字的确切意义很难确定.有一种假设，认为它意味着所崇拜的祖先的神象.〔１２１〕利未人——古代以色列的祭司阶层. 后来（俘虏后） 利未人成为祭司的仆役，并形成一个世袭的阶层.〔１２〕以色列十二支派——据圣经传说，以色列十二支派起源于雅各的十二个儿子.〔１２３〕加拉太人——古希腊北部居民（主要是居尔特人） 的称号. 公元前２７８年—２７７年加拉太人侵入小亚细亚.《加拉太书》是所谓《使徒保罗十四书》之一.〔１２４〕万神庙——指公元前２５年或２７年由著名罗马统帅和国务活动家马. 阿格利巴建筑在罗马的万神庙. 后来万神庙中也安葬意大利的有名人物.巴黎也有万神庙，那里埋葬法国名人遗骸.〔１２５〕唯一诏书（Ｕｎｉｇｅｎｉｔｕｓ） ——罗马教皇克里门\ X H F特十一世在１７１３年发布的反对冉森教派的诏书.诏书在冉森教派的拥护者和反对者中间引起了激烈的争论. 一百个索尔 俄译者注释１１３ 本（中译者按：这是巴黎大学的一部，建于１２５３年，现在是法国巨大的科学教学中心） 的博士反对诏书，捍卫冉森教派. 梅叶把这个诏书称为宪法.冉森教派——十七世纪发生在法国的一个以荷兰神学者柯. 冉森的教又为基础的宗教－社会流派. 冉森教士否认意志自由，承认命运前定，反对教条，反对耶稣会教徒的道德.冉森教的传布遇到耶稣会教徒的激烈抗阻. 路易十四袒护耶稣会教徒，使冉森教士在他那个朝代里遭受残酷迫害.〔１２６〕譬喻的意义，象征的说法.〔１２７〕——大腿. H P ] K L P〔１２８〕亚玛力人——游牧在阿拉伯北部的塞姆部族.〔１２９〕牛膝草——药用多年生植物.〔１３０〕歌利亚——传说中的非利士勇士.他在和后来作犹太国王的大卫决斗中败北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