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人的责任

论人的责任〔意〕马志尼
论　人　的　责　任
〔意〕　马志尼　著吕志士　译马清槐　校
目　　录
导言…………………………………………………………１…
致意大利工人阶级………………………………………３…８论人的责任………………………………………………４…２一　致意大利工人……………………………………４…２二　上帝………………………………………………５…６三　法则………………………………………………６…７四　对人类的责任……………………………………７…７五　对国家的责任……………………………………８…７六　对家庭的责任……………………………………９…６七　对自己的责任……………………………………１…０４八　自由……………………………………………１…１３九　教育……………………………………………１…１９十　联合——进步……………………………………１…２６十一　经济问题………………………………………１…３１十二　结论…………………………………………１…５０利益与原则………………………………………………１…５８信仰与未来………………………………………………１…７４爱国者与教士……………………………………………２…３６致意大利人………………………………………………２…６１关于１７８９年法国大革命的一些想法…………………２…８９从宗教会议到上帝………………………………………３…２６
导　　言
一
１８７２年３月１０日，朱塞佩。马志尼与世长辞。两天以后，《泰晤士报》对此作了如下报道：“今天，我们不得不向大家宣布一个人的逝世，他一生在欧洲政治舞台上起了极不寻常的作用；多年来他的名字一直被视为革命的象征，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共和制的象征；就其个人品德而言，他具有许多优秀而高贵的品质；但是他又是个令人生畏的人，这一点甚至大大超过人们对他的爱戴。如今他从自己的活动舞台上消失了，这至少对欧洲君主家族的一些在位的和退位的成员来说，并不是不受欢迎的消息。在共和主义的事业中，他曾以不倦的努力‘给上帝的选民制造过麻烦’，现在他终于安息了。
他于星期日逝世于比萨。“
这本小书选刊了这位使君位和强权感到恐惧的人的一生著述。胆怯和遵纪守法的公民在翻开此书时不必感到畏惧。两年前，意大利人民庆祝了马志尼诞辰一百周年。国王及其大臣们郑重其事地前往倾听了人们对他的颂扬；公立学校奉教育大臣之命，举行了纪念活动；许多意大利和英国国旗挂在他的纪念碑四周。
马志尼的名字对今天的英国人来说不如维多利亚时代中期那样家喻户晓。英雄豪杰代代有。一位苏格兰大学教授有时总去调查一下那些阅读以《旧衣断裁》的学生的情况，以
２导　　言
此来了解卡莱尔①在苏格兰青年中所占的地位。调查结果表明，卡莱尔正在追随着袋装食品成为一种传统食品。一位教师如果统计一下我们各大学里读过《论人的责任》一书的学生人数，就会发现这本激动人心的书竞明显地全然不为人们所知，而且学生对于此书作者的了解，至多只知道他是同加里波第②在一起的。这些学生的父辈在５０年代和６０年代还是孩子，他们可能曾走在乡村的街道上，高呼：我希望我有一文钱！
做什么？做什么？
用来买一根绳子，不是吊死加里波第，而是吊死罗马教皇。
男孩子总是更乐于称颂红衫士兵的功勋，而不愿意赞扬黑袍预言者的思想；而人民多数还是男孩子。但是马志尼的名字将与意大利最伟大的公民和全世界最优秀的人物的名字一起永垂不朽，现在看来这一点是无可争辩的。他从未享受过人们脱口而出的对战功赫赫的战士的那种齐声赞扬，也未享有功成名就的政治家所获得的那种有时会招致灾祸的名声。正如他活着的时候在欧洲的偏僻小路上穿行，在除了英国以外
①托马斯。卡莱尔（１７９５—１８１）
，英国散文作家、历史学家和哲学家，《旧衣新裁》是他１８３３至１８３４年写的一部自传性哲理小说，第一部分讲“衣服的哲学”
，第二部分叙述他早年思想变化的三个阶段：“不断的否定”
、“冷漠的中心”和“不断的肯定”。——译者②加里波第（１８０７—１８２）
，意大利民族统一运动的著名领袖，杰出的游击战专家。——译者
导　　言３
各国过着流亡的生活，不断从事秘密策划和躲避当局的迫害那样，他死后的影响至今也是难以捉摸、并不显露和无声无息的，然而又是实实在在、深刻持久的。他的一些杰作并没有风行一时，却受到了知音的珍视。
虽然他的作品绝版了，但出乎众人的预料，作品中的教诲却鼓舞了当代一些最无私的活动，也就是某个贫民区社会改革者或东区医生、某个廉洁的地方议员或热心的合作社社员、某个劳工领袖或民族主义者所献身的活动。然而马志尼留给世界最宝贵的财富并不是一大批文章，而是壮丽的一生。像苏格拉底一样，他实践了他的哲学，但他所处的环境却比那个雅典人的环境错综复杂和崎岖险恶得多。这种环境是１９世纪欧洲总的历史的一部分。至于马志尼参与的这段历史，博尔顿。金先生已经向英国读者作了最充分和最公正的叙述。文图里女士撰写了一本富于同情心的传记，Ｆ。
Ｗ。
Ｈ。
迈尔斯和威廉。克拉克写了几篇令人钦佩的文章。
Ｒ。
Ｍ。
约翰斯顿先生充分地讲述了罗马共和国的情况。
①马志尼本人的自传体笔记则被收入他的文集。
②下面的简要叙述大量地利用了上述材料，并在可能时尽量引用了马志尼的原话。
①此处还应提到Ｇ。
Ｍ。
特里维廉先生的重要著作：《加里波第保卫罗马共和国》。
②伦敦：埃尔德。史密斯。
４导　　言
二
１８世纪，君主们统治的是一片片土地而不是国家。这种特点在法国大革命把人民抛向一边、把政府抛向另一边时看得很清楚。
毫无疑问，拿破仑创建了他没有料到的丰功伟绩，他不是使法国称雄欧洲，而是到处唤起沉睡的民族精神。他本人是意大利人，种族自豪感同企图推翻奥地利在意大利的统治的愿望结合在一起，使他蓄意去鼓动那里的民族情绪。
１８００年，拿破仑在马伦戈①击败了奥地利人，着手把他夺取的意大利土地分给他的亲属和将军。他们的统治具有令人厌恶的时代特点——秘密警察、新闻检查、裙带关系、阴谋诡计、掠夺抢劫。地方情绪横遭践踏；成千上万意大利人在外国的旗帜下阵亡在西班牙和俄国。另一方面，拿破仑政权削弱了封建主义，加强了中央集权，建立了学校，振奋了军队，普遍激发了人民的活力。拿破仑失败了。诡计多端的外交家们在维也纳把意大利半岛重新分给狡猾的国王和教士。奥地利和皮埃蒙特②成了称雄一时的伙伴。威尼斯共和国和热那亚共和国覆亡了。由于人民担心被法国吞并，他们欢迎旧日的统治者卷土重来，而不论其好歹如何。随之而来的是与时代不相称的旧秩序：“合法的弊端、封建特权、修道院、宗教法庭、犹太人和新教徒的无权地位”。
法国大革命种种令人不安
①马伦戈，意大利北部村名。——译者②皮埃蒙特，意大利西北部地区名。——译者
导　　言５
的思想所起的反作用导致了对教育的怀疑和对舆论的压制。
批判盛行的风气正在危害着灵魂的永恒拯救。
“自由派是罪魁祸首，”摩德纳①公爵宣称，“为他们的忏悔祈祷吧，但是要惩罚那些拒不忏悔的人。”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热那亚人对着被查禁的法国报纸沉思默想，这是他父亲藏在那些无害的医书背后的。这个喜欢追根究底的青年就是朱塞佩。马志尼。
他生于１８０５年６月２２日。
到这座宫殿之城游览过的人将回想起洛梅利尼大街上的那所房子、希腊和意大利的传说、一些忠诚的共和主义团体献上的业已枯萎的花圈、几卷又旧又脏的圭恰尔迪尼②的《历史》、罗伯逊③的《查理五世》、爱默生④的《英国人的性格》，以及那位向外乡人奉上一本《论人的责任》的彬彬有礼的侍者。马志尼的父亲是一位大学解剖学教授，母亲是一位智力高深、感情深挚的妇女。他们经历了发生在自己周围的伟大运动，他们的儿子每天都聆听父母谈论共和主义，“他们对待高低贵贱的人历来一视同仁”。马志尼是个娇弱的孩子，显然从没有进过学校。一位受人尊敬的老神甫教他拉丁文变格时，这个学生却从中学会了崇敬希腊和罗马的共和政体。
他１４岁时被大学录取。他厌恶学校的“礼拜仪式”和要求学生遵守的繁文缛节。他温顺的性情和敏捷的思想使他轻易地在
①摩德纳，意大利北部城市。——译者②弗朗切斯科。圭恰尔迪尼（１４８３—１５４０）
，意大利历史学家和政治家，著有不朽作品《意大利史》。——译者③威廉。罗伯逊（１７２１—１７９３）
，苏格兰历史学家。——译者④拉尔夫。爱默生（１８３０—１８２）
，美国作家、诗人、哲学家。——译者
６导　　言
同伴中出人头地。
他的一个同学写道：“他个人生活向来简朴，总是慷慨地想方设法为别人排忧解难。的确，他的这种做法有点过头，因为他不仅把书和钱送给别人，甚至还经常把衣服送给有困难的同学。”
家里原来打算让他继承父业，但是他厌恶解剖室，于是转而学习法律。但是他的真正爱好是文学——“成千种历史剧和传奇文学的场面浮现在我的脑际”
——如果不是有更紧迫的使命要求他献出忠诚，他本来是会埋头致力于钻研文学的。
风随心所欲地吹拂。
１８２１年４月的一个星期日，正当马志尼和他母亲同他家的一位朋友在热那亚街头漫步时，突然有人向他们打招呼，这是“一个身材高大、满腮黑须的人，他面容严肃，精神饱满，目光炯炯，使我终生难忘。他向我们递过来一块白手帕，只说了句‘为了意大利难民’。母亲和那位朋友往手帕里放了一些钱，他转身离开了我们，又向其他行人提出同样的请求。”
这人是反抗奥地利的起义失败后聚集在热亚那的一批革命者中的一个。
这件事给１６岁的马志尼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因为感到想不出使他的国家摆脱外国桎梏的办法而精神遭到挫折。
“在周围学生们喧闹的生活中间，我情绪郁闷，心无旁鹜，好像一下子变老了。我孩子气地决心一直穿黑衣，暗想自己是为祖国哀悼。”
放弃文学去从事政治活动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他读了他所能找到的一切意大利文、法文和英文书籍，而当时“欧洲现代文学名著的半数都在查禁之列”。他潜心研究《圣经》以及但丁、莎士比亚、拜伦、哥德和席勒的著作。拜伦对历史的爱好、对神圣同盟学说的憎恨、对英勇壮举的同情、对贫乏的利己主义的揭露，都
导　　言７
表现马志尼为什么总在全世界的诗人中间赋予拜伦崇高的地位。但是他却从但丁的诗篇中吸取了最丰富的养料。跨越光荣与耻辱、自由与奴役的五个世纪，这两个人在心灵深处互相呼应着。那个伟大的佛罗伦萨人心灵中的汹涌思潮，此时在这年轻的热那亚人胸中掀起波涛。这就是渴求道义上和政治上的统一，即以某种伟大的具有根本权威性的思想为基础的统一；这种思想包含热爱国家，尊崇罗马，高瞻远瞩地憧憬着为它准备的那种神圣而真诚地领导人类前进的命运。迂腐的批评家和咬文嚼字的学究都误入了歧途。有人把但丁说成是归尔甫派①，还有人把他说成是吉伯林派②。几乎大家都认为他是正统的天主教徒。马志尼大声疾呼：但丁决不是他们所说的任何一种人，他是基督教徒和意大利人。
但那不是辨异质疑的时候。
批评家必须让位于鼓动家。
他在热那亚一家商业报纸上找到了讲坛，后来又在里窝那的另一家报纸上发表言论。两家报纸都遭到查禁。他为意大利的主要评论性刊物《文萃》写了三篇文章，但是这还不足以显示他的炽烈热情。他参加了秘密社团烧炭党。这曾是个由热情的自由主义者组成的旨在笼统地要求国家独立的团体，但这股力量日趋衰落，几次起义不成，使它丧失了号召力。然而，它提出了一个有用的斗争方法；但马志尼对其奇特的仪
①归尔甫派，中世纪意大利教皇派成员，他们认为应当保持教皇至高无上的权力，反对皇帝的权力要求。——译者②吉伯林派，中世纪意大利保皇派成员，他们支持皇帝反对教皇。——译者
８导　　言
式、消极的纲领以及指望法国成为救星的爱国主义感到恼火。
他已经在向往一种截然不同的社团。但专制政府是不喜欢空想家的。马志尼被捕了，表面上被控的罪名是他介绍新人参加烧炭党，而实际上，正如热那亚地方长官对他父亲所说的，是因为他是个才华出众、颇有创见的年轻人，喜爱在夜间独自散步。
“我们不喜欢爱动脑筋但不知道该想些什么问题的年轻人。”从萨沃纳①要塞的单身囚室里，他向外眺望“大海和天空——两个代表无限空间的象征，也是除了阿尔卑斯山之外自然界最宏伟的景色”。在狱中，他以一部《圣经》、一本塔西佗②的著作、一本拜伦诗集和一只友好的青鸟为伴，他有充分的时间考虑成立青年意大利党的计划。
三
追求意大利的统一和独立的思想，并非始自马志尼。很早以前就有但丁和里恩佐③。
近期则有法国大革命、拿破仑和浪漫主义在马志尼诞生前后发挥着重要作用。浪漫主义被称为意大利现代政治流派的起点，也是青年意大利党和稳健派的先驱。它不仅是文学上的一场反抗运动，也是一次政治思想的宣传运动，它的一些鼓吹者因此而饱受政治监狱的恐怖
①萨沃纳，意大利西北部城市港口。——译者②塔西佗（约５６—约１２０年）
，古罗马帝国高级官员，历史学家，写有伟大著作《历史》和《编年史》３０卷。——译者③里恩佐（１３１３—１３５４）
，意大利著名革命领袖、爱国主义先驱。——译者
导　　言９
磨难。歌曲、戏剧、小册子和小说是这场新运动的媒介。但丁的文学著作出了几十种版本。
１８２０年创办了《文萃》，以便“使意大利了解它自己”。
７年之后，曼佐尼①出版了他的著名小说，明眼人可以像我们今天读《霍利汉的凯瑟琳》一样看出它的含义。马志尼同这些杰出的前辈和同时代人的不同之处在哪里呢？
他发展了他们的思想。他们搞文学，他搞政治；他们搞批判，他搞建设；他们仅仅注重道义，他却狂热地信仰宗教。
他带着一项纲领走出监狱，只有了解当时意大利的人才能理解这个纲领的惊人胆识——当时的意大利被分割成许多小国，它们有不同的语言和气质，到处是秘密团体积密探，贵族阶层对外国征服者曲意奉承，普通老百姓“在吃饭的时候总忘不了咬牙切齿地咒骂奥地利”
，但他们被歌剧、狂欢节和施舍所麻醉，教会受尊重的程度随着它从其势力中心向四方传播的情况而发生变化。年轻贫穷的马志尼身处这种堕落的环境而一尘不染，他大声疾呼：“我看见人们从我眼前走过。
他们贫困潦倒，政治上备受压制；他们衣衫褴褛，饥肠辘辘，痛苦地拾取富人以侮辱的态度扔给他们的残羹剩饭，或者在放荡喧闹的狂饮和粗野、愤怒和野蛮的欢乐中不知所措，彷徨无计。我记得那些粗野的面孔上留有上帝的指印，这个标记表示他们负有同我们一样的使命。
我提高自己的思想境界，开始憧憬未来，看到人民威严地站立起来；他们是抱有同一
①亚历山德罗。曼佐尼（１７８５—１８７３）
，意大利诗人、小说家，著有宗教诗《圣歌》和小说《约婚夫妇》。——译者
０１导　　言
信念的兄弟，平等和相爱的纽带把他们维系在一起，这一纽带是日益壮丽地发展起来的理想的公民美德。未来的人民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以其正确的权利和责任感而使人深为敬畏。“他要求全体同胞团结起来，赶走奥地利人，而不指望法国人的帮助。
“一个不为自身赢得的自由的民族是不配享有自由的，也是不能长久保持自由的。
革命必须由人民进行，革命必须为了人民。“
等待机会是徒劳的，机会必须由自己创造。但这样做将进行一场斗争，不仅对奥地利人作斗争，而且要对意大利人的愚昧无知、纷争歧见和恶癖陋习——由压迫造成的弊端——作斗争。必须革除奴性的习惯和卑劣的情感。这个民族必须洁身自好，以便完成它的使命。通向胜利的唯一途径是牺牲，坚定不移的牺牲。马志尼以上帝和人民的名义呼吁意大利人经历贫困、流亡和生死的考验，走向一个自由的国家。现在这些选择中的第二种马上就要落到他的头上。从萨沃纳要塞获释以后，他“要么困居在一个小镇里，要么流亡他乡”。
他选择了后者，１８３１年２月他告别家人，越过阿尔卑斯山到达日内瓦，然后到了里昂和马赛。在马赛的一间小屋里，他向该城意大利流亡者中的一些爱国志士展示了他想把意大利变成一个自由、独立的共和国的宏图大略。
统一要靠武装起义来赢得，社会改革要靠政治行动和教育来实现。青年意大利党的目标要公开宣布出来，但它所用的方法却必须严守秘密。
公开行动将直接走向政治监狱或绞刑架。
若干年后，马志尼写道：“我从未见过任何青年中坚分子像当时与我共事的那些青年中坚分子一样，如此忠心耿耿，能够如此热情地互敬互爱，以如此纯正的热诚和争分夺秒的献身精
导　　言１１
神从事辛勤的日常工作。我们没有办公室，没有资助者。我们日夜埋头工作，撰写文章和信件，从旅行者中间搜集情报，争取船员的帮助，折叠文件，捆扎包裹。我们既从事文字工作又从事体力劳动。……我们平等相处，情同手足。我们只尊崇一种思想、一种希望、一种理想。外国共和主义者对我们的坚忍不拔和奋斗精神表示爱戴和钦佩。我们往往在经济上确实处于窘境，但我们在某种程度上感到轻松愉快，面露笑容，因为我们对未来充满信心。“
这个年轻的领袖集不屈不挠的精神和勇往直前的气质于一身。一个给他写传记的英国人引用了当时对马志尼的一段描绘：“他有一头长长的黑色卷发，披散在双肩上，他的皮肤呈橄榄色，显得非常壮健，他的面孔端庄漂亮，轮廓清晰英俊，加上他那朝气蓬勃的神态和温和直爽的谈吐，要不是他前额宽大，两只黑眸子闪闪发光，嘴部表情丰富多变，神态愉快可亲，但混杂着坚毅和果断的力量，再加上他留着漂亮的短髭和小胡子，那就显得女性的气质太浓了。
他是我当时见过的男人和女人中最漂亮的，以后再也没有见过能与他媲美的人了。“
３０年后，周伊特①对一位记者说：“我的一些朋友认识他（马志尼）
，他们郑重地对我说，他风度翩翩，颇有魅力，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这个年轻的小组热情地工作着，很快就在意大利引起了反响。文章、宣言、小册子不断地从他们领袖的挥洒自如的笔下倾泻而出，印出后装在沥青桶和布匹包里偷偷运往意大
①本杰明。周伊特（１８１７—１８９３）
，英国著名古典学者，以翻译柏拉图的著作而知名。——译者
２１导　　言
利，以其高尚的思想和光辉的文字震撼着读者。他呼吁他们“登上山坡，坐在农民桌旁，访问你们现在所忽视的作坊和工匠。
向他们讲述他们应享有的自由、他们的古老传统和光荣，以及业已逝去的往日繁荣的商业；告诉他们所不知道的形形色色的压迫手段，因为没有人向他们指出过。“
青年意大利党的支部相继在意大利北部和中部的主要城镇出现，成千上万的人参加进去。到了１８３３年，奥地利政府认为“青年意大利党”十分危险，足以宣布其成员为大逆不道，处以极刑。
四
几百年来，皮埃蒙特一直是个缓冲国，它时而受法国攻击，时而受奥地利进犯。在这种情况下，这个小小的王国自然要把精力主要用于外交和战争策略上。同样，各党派的爱国者也自然指望皮埃蒙特领导这场反奥地利的斗争。马志尼这时吁吁皮埃蒙特国王领导这场民族运动。查尔斯。阿尔贝特①的性格同当今另一位不得不面临革命的君主性格存在着有趣的相似之处。他在感情上被认为是他所畏惧的事业的领袖。据说“大家都指望查尔斯。阿尔贝特颁布一部宪法”。他年轻时曾在烧炭党混过一阵，但是他对自由主义的同情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他滋长了宗教情绪，成了容易受忏悔者和耶稣会教士欺骗的信徒，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证明他是教会
①查尔斯。阿尔贝特（１７９８—１８４９）
，意大利皮埃蒙特和撒丁的国王。——译者
导　　言３１
的优秀儿子，以获得教皇对他所作所为的赞同。“”他站在‘烧炭党的匕首和耶稣会有毒的巧克力之间’……
‘是世俗精神和殉道精神的畸形混血儿，他不是英雄，而是个茫然失措、疑虑重重的人，是传统权威和崇高的精神鼓舞之间致命的优柔寡断性格的牺牲品。
‘“国王对马志尼的呼吁的答复是下达命令，如果他越过边境即加以逮捕。于是流亡者们就打算以热那亚和亚历山德里亚①为中心举行起义，想迫使国王要么出面领导，要么退位，但是一个偶然的事件泄露了机密，密谋遭到了残酷的镇压。颇有意义的是，历史常常几乎没有什么差别地重演着。伪造签名，使用令人衰弱的麻醉品，严刑拷打，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目的在于迫使犯人背叛同志。
马志尼最亲密的朋友雅各布。鲁菲尼由于害怕自己可能屈服，在牢房自杀身亡。马志尼本人被判处死刑，法国政府判他流放，但他仍在马赛潜藏了一年，继续活动。
１８３３年７月中旬，他前往日内瓦组织另一次起义，起义的其他同志不顾马志尼的劝告，将领导权交给一个冒险分子，此人耗尽资金，推迟行动，以至坐失成功的良机。两次起义失败、工作极度紧张、内心焦虑和经常处于隐蔽状态，损害了马志尼的健康，使他一度陷入绝望。
牺牲了的同志们的形象出现在他眼前，“好似一群犯了罪而又徒劳地悔罪的幽灵。我无法使他们复活。我曾使多少母亲哭泣！如果我继续坚持想唤起意大利青年投入崇高的行动，唤醒他们心中对一个统一的国家的渴望，而如果那个国家又确实是一种幻想的话，那么势必还将有多少母
①亚历山德里亚，意大利西北部城市。——译者
４１导　　言
亲要开始痛哭流涕啊！“
外交照会雪片似的飞到瑞士，马志尼被禁入这个共和国。他又一次设法躲避警察，过一种被追捕的生活，他有时蒙在某个新教牧师的家里，有时一连数月在无人居住的空屋里，从那里哀号的风声中听到鲁菲尼在向他召唤。怀疑的风暴逐渐平息了。
“一天早厦，我醒来发现自己像是已经度过一场大难一样，心绪安宁，神情镇静……我心中掠过的第一个念头是，‘你的种种苦难是利己主义的诱惑造成的，它们来源于对生活的误解。
‘“他扪心自问，是否有邪念和私心作祟。他早就抛弃了物质欲望，但摆脱不了对人和事物的深厚感情。
“我本应像接受上帝的祝福那样以感激之情接受它们，而不应把它们当作一种权利和酬报去要求和索取。
相反，我却把感情当作完成职责的条件。我不曾达到爱的理想，这种爱我今生已无希望。我曾崇拜的不是爱，而是爱的欢乐。“他早就同个人的一切希望分道扬镳。他挖掘坟墓，但要埋葬的不是他的感情，而是一切欲念以及感情所带来的不可名状的安慰。这样也许就谁也不知道理在地下的那个”自我“了。同样，他把法国大革命的失败和意大利各种遭受挫折的起义都归咎于利己主义。人们曾经追求幸福，吵吵嚷嚷地要求得到幸福的权利。
必须有更高的目标。
“我们作为一个政党失败了，我们必须作为一个宗教派别兴起。”
“人生是一种使命，因此责任就是它的最高守则。……我们每个人都要像净化殿堂那样净化自己的心灵，使它摆脱利己主义；要以一种强调研究的宗教感把他自己的人生问题摆在面前；要找出周围人们最突出、最迫切的需要是什么，然后考虑自己的才智和能力，断然用它们来满足人们的需要。……年轻的弟
导　　言５１
兄们，一旦在你们心灵深处孕育并确定了你们的使命，就不要让任何事情羁留你们的步伐。要全力以赴地完成你们的使命；无论受到爱的祝福，还是受到恨的报复，都要完成使命。
无论是与别人联合而力量倍增，还是处于那些思想的殉难者几乎经常遇到的可悲的孤独之中，都非把自己的使命完成不可。你们面前的道路坦荡无阻；如果你们不能克制悲哀和迷惑，奋斗到底，你们就是不忠于自己前途的懦夫。“
五
同马志尼一起在瑞士的是阿戈斯蒂诺。鲁菲尼和乔瓦尼。鲁菲尼。他们缺乏死去的哥哥的英雄气概，对密谋者生活的紧张状况非常敏感。主要是为了他们，马志尼决定前往伦敦。
１８３７年１月他们抵达这里。马志尼开始喜欢这个“没有阳光和没有音乐的岛屿”
，但是他还是第一次住在一条偏僻街道的一间阴暗的房屋里，这种经历使他充满了对阿尔卑斯山的渴望。——他曾经“几乎像慈母那样”热爱过它。更难受的是，他的同志们缺乏耐心，他们在思想上达不到马志尼那样卓越的高度。如果大家都是才华出众，他们的生活也许是不错的，但是在只有一个天才的家庭中，他们就谈不上什么幸福了。毫无荤腥味的土豆和米饭那样的素食，也不会给这个位于尤斯顿路附近的家庭带来和谐。干杂活的女仆从来没听到过“责任的福音”！
如果有钱能买到较好的东西，许多事情也许是可以忍受的，但是这些流亡者却一贫如洗。如果马志尼手里有一分钱，他决不会拒绝同胞们的请求，而且他们
６１导　　言
中间有些人认为，“在人类皆兄弟这种幻想的名义下”
，他们有权在他的家里做到宾至如归。贵重的纪念品、书籍、衣服开始流向当铺；他拖着疲乏的双腿奔走于放债人之间，付出令人招致毁灭的利息。白天，他来到“书荫之谷”——位于布鲁姆斯伯里的国际创作室，在那圆屋顶下开始写出一两篇文章。他逐渐结识了一些英国家庭，而卡莱尔一家就在其中第一批之列。
１８４０年，他搬到切尔西（当时这里是有干草地和市场花园的郊区）
，好同他们离得更近些。
他们待马志尼很好，并且对他很有帮助。卡莱尔夫人很喜欢他，在家庭纠纷中把他当作知心人倾心交谈。他曾回复她两封信，这无疑是在此类情况下写出的最杰出的书信。
１
致简。韦尔什。卡莱尔亲爱的朋友：昨日我几乎整天都在外边，晚上才收到你的便笺，时间太晚了，来不及写复信。你的寥寥数语听起来令人十分伤感，但是我并不是说悲伤得难以自制；最糟糕的是，除了你自己，谁也帮不了忙。只有你自己平心静气，很好地重新检查过去，才能把你想像出来的幽灵鬼怪驱赶得无影无踪。也只有你自己才能使你懂得不论现实的情。。。。
况如何，你都必须严肃地正视它，认清你的全部责任，尊。
重你的不朽灵魂，虔诚地信任未来，因为未来将在其他晴朗的日子来临时开始崭露光芒。我只能向你指出，履行责任除了能使生活变得严肃、神圣和坦荡以外还能起
导　　言７１
什么作用呢？反正不是幸福；可是我也许会使你皱眉蹙额或嗤之以鼻。我们对人生有不同的理解，我们在这里注定要走两条互不相交的道路。而且，责任感使我摆脱了绝望的无神论，使我以一种镇定自若的态度日复一日地度过贫乏而艰难的日子——我重复说一遍，这种态度就像是要求每一个活着的人都意识到我们内心深处的某种永恒的东西那样。这是因为我现在确实十分冷静和审慎地向你宣告，我正承受着甚至比你承受的还要沉重的负担，我经受了甚至比你经受的还要痛苦的欺骗。这些有的你知道，有的是人们永远也不会知道的。但是我反复地想，世间没有幸福，人生天然是为某种更崇高、更幸福的事业所做的一种自我牺牲；只要有几个亲爱的人，如果没有的话，只要有一位母亲从意大利或者从天国——这都是一样的——照顾你，那就应当完全足以使我们免于跌倒，而跌倒则意味着分离；我已鼓足干劲继续工作，尽我所能去完成我的任务，直到我进入坟墓：这一时刻终将到来，而且毋需我大声呼唤，它会很快到来。
觉醒吧，奋起吧，亲爱的朋友！无论是否有痛苦缠身，我们都必须面带苦涩的微笑并切实地互相鼓励，继续向前迈进。我们有一些事情需要自己照料，一些神圣的事情决不能让与任何活着的人，不论他是谁。
你说，你的生活是空虚的。空虚！切莫亵渎神明。难道你从未做过好事吗？难道你从未爱过吗？想想你的母亲，做些好事吧——要注视上苍。上帝把你放在人间，不纯粹是嘲弄：上帝已经给了我们追求幸福的志向，这些志向现在
８１导　　言
正在使我们两人陷于不幸，这也并非纯粹是嘲弄。你不能再多花一点时间来信任上帝吗？……你在西福恩还准备呆多久？
他自己是否提出要去别处？
星期六我来看你。
只要你觉得有益，请写信给我，即使给我来信只是附带对你有好处；要相信，写信给我对我总是有好处的。
永远属于你的——朱塞佩。马志尼１８４６年７月，伦敦
２
致简。韦尔什。卡莱尔亲爱的朋友：由于希皮奥尼。彼特鲁奇的妻子逝世，昨天未能按计划给你写信。……是的，“与世长逝确实可悲，但不宜过度悲伤”。这是你必须做到的，也是我希望你做到的，一瞬间真挚的思想和信仰将使你这样做。
正如我常说的，痛苦和欢乐、蒙骗和如愿以偿乃是旅人在途中必然会遇到的风雨和阳光。感谢全能的上帝吧，如果他已经认为给你带来欢乐和如愿以偿是适当的话。要裹紧你的斗篷抵御痛苦和蒙骗，但片刻也不要认为这两者的任何一项与你旅程的结束有关。你知道这一点；但是你需要那种。。
能给你力量的信念，以完成明智的人所指出的任务。感。。
情、宗教信仰和死者这三种力量也会给你那种信念，如果你恰当地运用它们。你爱我，正如我爱你一样：你不会动摇我的爱吧？你不会给那些老是使我受害和沮丧的
导　　言９１
诱惑力火上加油吧？你不会以你的榜样，以你所显示的自私和实利主义使我每况愈下吧？你信仰上帝；归根到底，你难道不认为这不过是短暂的考验吗？难道你不认为上帝在你旅途的终点将把你庇护在他慈爱的巨翼下吗？他也曾经有过、现在仍然有母亲和父亲——尽管用肉眼是看不见的。
难道你不能同他们谈心吗？
我知道，对他们表示片刻真挚炽热的爱，也将比我的全部话语对你起更大的作用！假如他们现在像你所说的那样“活着”
，你不会奔向他们，投入他们的怀抱而得到慰藉，并且感到，你的健壮应归功于他们——因此他们可能永远不必为自己的简而感到惭愧吗？你为什么会认为他们已经死亡，永远离去，他们的慈爱而不朽的灵魂已经泯灭了呢？
你会认为这种暂时的消失已经使你减少了对他们所负的责任吗？总之，你会因为他们渺不可见而减少对他们的。。。。。。。。。。。。。。。。。。。
爱吗？我常想，被爱者和爱者都要通过死亡之路，这种。。
安排只是上帝为人类的爱指定的最后经历；并且正如你从我这里所了解到的那样，我已经常常觉得我同亡友彼此灵魂之间片刻的真诚交往会给我打开意想不到的力量源泉。关于我的生活和更崇高的生活之间隐约闪现的联系，我们不是经常看法一致吗？难道现在我们会开始出现意见分歧吗？
那就坚强起来，忠于你所爱的那些人吧。
并且在你所钟爱或尊敬的人的心目中要显得自豪，异乎寻常地自豪。他们中的一些人正在默默地承受沉重的苦难，但是也需要力量，也许需要从你那里得到力量。奋起工作吧，不要同我们分离。魔鬼在想诱惑耶稣时是把
０２导　　言
他引入与世隔绝的境地的。
相信我吧，亲爱的朋友。永远属于你的朱塞佩。马志尼１８４６年７月１５日在这些勉强平静的年月里，马志尼写了他论述拜论和歌德的最重要的文章，写了论述但丁的次要著作的文章，还论述了拉梅内①。拉梅内的著作《一个信徒的话》被教皇通谕谴责为“篇幅虽小，腐蚀性极大”
，这部著作可能对马志尼写作《论人的责任》产生了影响。
１８４３年，他曾深刻批判了卡莱尔的学说，那篇文章如今仍然不同凡响，而在当时是颇具创见的。翌年，卡莱尔在破坏通信的事件中同批评他的人坚定地站在一起。马志尼发现他的信被偷拆，认为英国高级官员正在为奥地利政府充当密探。这件案子提到下院，激起广泛的义愤。
詹姆斯。格雷厄姆爵士②作了拙劣的辩护，指控马志尼鼓动谋杀——事后又在保全面子的情况下撤回了这一指控。
卡莱尔装作毫无所知，并且表示不想了解意大利民主派和青年意大利党的悲哀，也无意了解盘踞米兰的外来的奥地利皇帝或驻在博洛尼亚③耽于幻想的可怜的老教皇。
但是，正如他在《泰晤士报》上所说的，他倒知道其他一些事情。
“我很荣幸与马志尼先生结识多年，不管我对他处理世俗事务的实际
①拉梅内（１７８２—１８５４）
，法国天主教司铎、哲学和政治著作家。——译者②詹如斯。格雷厄姆（１７９２—１８６１）
，英国政治家，最初为辉格党的开明人士，参加起草英国选举法改革法案，后两度出任海军大臣。——译者③博洛尼亚，意大利北部城市。——译者
导　　言１２
本领和卓见有什么样的看法，我仍然可以十分肯定地向大家证明，他是我平生遇到过的一位德才最为兼备的人，他为人朴实无华，仁慈为怀，思想高尚。他是杰出的人物，不幸的是这种人为数太少；他们作为人类世界的一员，堪称殉道者的典范。他们在日常生活中虔诚地、默默地理解并实践殉道的真谛。“
这件事变成了一件表面看不出来的好事。
它把马志尼推入英国的公共生活，给他和意大利事业带来了一批忠诚的襄助者，特别是阿休斯特一家，他们有两个女儿，一个嫁给了詹师斯。斯坦斯菲尔德；另一个是文图里夫人，即马志尼传记的作者。
其他朋友中有：威廉。谢恩；代表莱斯特①的议员彼得。泰勒，他是穆勒②的朋友，“被忽视的错误的总纠正人”
；宪章派分子托马斯。库珀③和亨利。文森特；阿诺德。汤因比④的父亲约瑟夫。汤因比；唯一神教派演说家Ｗ。
Ｊ。
福克斯；纽卡斯尔市的约瑟夫。考恩；雕刻家Ｗ。
Ｊ。
林顿⑤；还有不久前去世的合作社运动老将乔治。雅各布。霍利约克。
这些名字使人想起４０年代的社会弊病和医治方案：一方面是歉收、饥馑、商业危机、罢工、失业；另一方面是鼓吹
①莱斯特，英格兰中部城市。——译者②约翰。穆勒（１８０６—１８７３）
，英国哲学家、经济学家和逻辑学家。——译者③托马斯。库珀（１８０５—１８９２）
，英国作家，所著《自杀的炼狱》以诗歌形式陈述了宪章运动的原则。——译者④阿诺德。汤因比（１８９—１９７５）
，英国历史学家。——译者⑤威廉。詹姆斯。林顿（１８１２—１８９７）
，英国木刻家、作家、英国宪章运动积极分子。——译者
２２导　　言
自由贸易、新闻出版自由和宪章六条。霍兰。罗斯博士曾指出，①主张运用道德力量的宪章派和意大利民主派之间有许多共同之处，尽管后者最初倾向于把所有的英国人都称为“实利主义者和宗派主义者”。马志尼所客居的国家的劳资斗争比阳光明媚、懒散悠闲的故土的劳资斗争更激烈、更悲惨，这就加深了他推进社会改革的紧迫感。伦敦也使他有机会了解附近地区的一些意大利工人。他在工人中间建立了一个政治集团，并开始出版一份期刊，《论人的责任》的部分内容就发表在这个期刊上面。他扶助一个不幸的妇女，在多年内一直以他微薄收入的大部分供她的几个孩子上学。一些在街头演奏手摇风琴的孩子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惊奇地发现，有五六个意大利人用供应食宿和支付工资的甜言蜜语诱骗一些孩子离开故乡帕尔马和利古里亚②的农村家园。一旦到了伦敦，就训练他们学会各种行乞和诈骗的伎俩，并残酷地虐待他们。
他设法把一些人贩子送交英国法庭受审，以震慑其余的不法分子。
１８４１年他更进一步在哈顿公园为那些男孩办了一所夜校，一直办了７年，直到他回意大利去“虔诚地完成一项神圣的工作”为止。
“他们通常在晚上９点到１０点到校，带着他们的风琴。我们教他们阅读、写作、做算术，教给他们简单的地理和绘画知识。每逢星期日晚上，我们把所有的学生召集在一起，听一小时关于意大利历史、我国伟人生平、自然科学概要的课程——总之，我们认为可以提高他们未成熟
①《民主主义的兴起》，第８９页。
②帕尔马，意大利北部城市，利古里亚，意大利西北部一个区。——译者
导　　言３２
的思想的一切学科，因为他们的头脑由于身处贫困和屈从他人意志的悲惨地位而变得蒙昧无知了。两年期间，几乎每个星期日晚上，我都给他们讲解意大利历史或基础天文学；我还用通俗的语言和方式讲授一门有显著宗教色彩、净化头脑的课程，这些应该是选来教育青年人的最初一批课程。“
六①
青年意大利党组织的几次征伐的失败以及该党领导人的长期流亡，已使这个本来有如旭日东升、大有希望的社团瓦解了。马志尼本人也曾一度产生幻灭感，这是每一个有理想的高级教士都会产生并降低人生标准的心理状态。他没有能够料到同胞们的惰性。他把自己的光辉信仰看作也是他们的信仰，不加考虑地认为号角一响，从阿尔卑斯山到埃特纳山②的两千万人就会立即揭竿而起，为自由而斗争。他不能容忍那些态度暧昧、立场不坚定的人；他厌恶玩弄外交手段，认为在已知的两点之间只有直线最短。正义对他自己纯洁的灵魂具有咄咄逼人的力量，以致他无法理解那些逃避显而易见的责任的人。他们的懈怠使他感到羞愧——“仿佛我在撒谎”。对于一个密谋者来说，这些都是不良的品质，马志尼作为一个密谋者是失败了。
他的谈吐过于武断，行动过于急躁。
他一贯夸大自己这方面的力量，过低估计敌人的力量。
①参阅Ｒ。
Ｍ。约翰斯顿：《罗马神权政治与共和政体，１８４６—１８４９年》。
②埃特纳山，欧洲最高的活火山，位于意大利西西里岛东岸。——译者
４２导　　言
与此同时，一个政党正在成长。它吸收了马志尼的许多主张，但是它在态度上徘徊于谨慎和怯懦之间，因此它乐于采取的比较缓慢和间接的方法越出了马志尼毫不妥协的平民性格所能容忍的范围。这就是由一群观点不同、颇具才干的爱国作家领导的温和党。有些人建议推迟政治起义，力主创办学校、储蓄银行、示范农场和兴修铁路。另一些人则对国家统一表示绝望，希冀在查尔斯。阿尔贝特和一位自由派教皇的领导下实现联邦独立。在格列高利十六世①逝世前三年，焦贝蒂②在一本深深打动所有意大利人心灵的书中曾预言一个改革派新教皇即将来临，新教皇将在君主和人民之间进行公正的调解，并维护罗马对全世界的精神统治。
１８４６年他的预言似乎很可能要在庇护九世③即位时实现。庇护参加过选举格列高利继承人的秘密会议。他作为新当选的红衣主教简直没有想到自己会有当选新教皇的荣幸，因此他随身带了一本焦贝蒂的书，想作为菲薄的礼物奉献给新教皇。作为庇护九世，他的第一批法令之一是赦免总数达几千名的政治犯和流亡者。
民众的热情无限高涨。
意大利的拯救者已经降临了。
一切事情似乎突然都有可能实现了。
“在虔信宗教、感情容易
①格列高利十六世（１７６５—１８４６）
，意大利籍教皇，１７９９年发表《教廷反击革新派获胜》一文，鼓吹绝对的教皇极权主义，不赞成意大利民族主义运动。——译者②温琴佐。焦贝蒂（１８０１—１８５２）
，意大利天主教哲学家和政治家，著有《论意大利民族在道德和文明方面的优越》和《论重建意大利文明》。——译者③庇护九世（１７９２—１８７８）
，意大利籍教皇，他的措施对１９世纪中期至２０世纪中期天主教会的历史有深远影响。——译者
导　　言５２
冲动和未受教育的普通意大利人看来，教皇的同情比青年意大利党的哲学和理想主义更有意义。“
据说，那天夜里罗马家家户户灯火辉煌，只有一个不祥的例外，即奥地利大使的宅邸。种种谣言引对着新教皇纷纷兴起，有人窃窃私语，说他是个烧炭党头目，甚或说他是青年意大利党的秘密首脑。但是不久就出现了三股力量，起到损害这位受民众崇拜的人物的作用——耶稣会、梅特涅和教皇本人。耶稣会会士到处运用他们的秘密影响，并在罗马控制了警察和行政机构。他们处处与教皇作对。
梅特涅①远在其势力强大的维也纳，宣称一个自由派的教皇是“当代最大的不幸”
，他派大批奥地利军队进驻罗马天主教的辖地弗拉拉②，公开侮辱教皇。
教皇本人原来抱有良好的意愿，这时弄得茫然不知所措，今天他答应进行法制改革和铁路建设，明天又拒绝批准建立国民警卫队，后天又禁止公众聚会，理由是他们妨碍青年人学习！人民叫嚷着要同奥地利开战。然而外交谈判使梅特涅于１８４７年１２月１６日从弗拉拉撤走了帝国军队。但是教皇已经厌倦了“现代进步”。他在国务会议开幕式上宣布，“他们错了，因为他们想在我设立的国务会议上看到他们的乌托邦得以实现，看到与教皇主权极不相容的制度宣告诞生。”
土耳其皇帝并不是欧洲唯一的“病夫”。
马志尼密切注视着这场运动，并建议分散在各地的追随
①梅特涅（１７３—１８５９）
，奥地利政治家，曾组织反拿破仑的胜利同盟，在维也纳会议中成为主要人物。——译者②弗拉拉，意大利北部城市，位于威尼斯西南。——译者
６２导　　言
者利用这种热情达到民族的目的，必要时即使牺牲共和主义也在所不惜。这一年，他在《人民杂志》上发表了若干篇文章，其中一篇预言风暴即将来临。
“欧洲将很快发生一场大危机，即各国人民与他们的暴君之间的决定性较量，这场危机是任何人都阻挡不住的，但是如果所有勇敢和善良的人齐心协力，就会缩短这场较量的时间，使之不那么严酷，其结果将使欧洲的地图改观。”
１８４８年，革命的年代来到了，“时代的海洋沸腾了”。从巴勒莫①到巴黎，从维也纳到柏林，到处是奋起的人民大众要同统治者清算的呐喊声。法国国王乘坐两轮马车逃走，梅特涅乘轻便马车逃之夭夭。在意大利北方各城镇，奥地利的权力迅速土崩瓦解。
马志尼急忙赶到巴黎，然后转往米兰，在那里他受到热烈的欢迎。然而胜利却迟迟没有到来。
在奥地利人溃退之后，部分地因为马志尼的出现，君主主义者和共和主义者之间对于将要建立的政府的形式问题产生了分歧！
“迟疑不决的国王”
查尔斯。阿尔贝特的优柔寡断和一再拖延导致战场上接连失利，敌人在拉德茨基②指挥下收复了失地。
要再过１０年，外国侵略者才最后被驱逐出去，那时荣誉就将落到加富尔③和维克托。伊曼纽尔④的头上
①巴勒莫，意大利港口城市，位于西西里岛西北岸。——译者②约瑟夫。拉德茨基（１７６—１８５８）
，奥地利将军，曾任奥地利陆军总参谋长，后晋升为元帅。——译者③加富尔（１８１０—１８６１）
，皮埃蒙特政治家，使萨伏依王朝统一意大利的主要人物。意大利王国第一位首相。——译者④维克托。伊曼纽尔（１８２０—１８７８）
，原皮埃蒙特和撒丁的国王，１８６１年成为意大利现代史上的第一位国王。——译者
导　　言７２
了。
但是在罗马，自由派的命运正在迅速好转，因此意大利宫廷的空气变得沉闷起来。教皇按照通常的方式乘坐两轮轻便马车逃往加埃塔①。罗马自由了。一个临时政府成立了，它呼吁举行普选，选举１５０名代表组成制宪会议。当选的代表有志愿军将军加里波第和他的旗手、来自北方的马志尼——他虽然失败了，但未被打垮。
２０年前，加里波第曾在马赛参加了青年意大利党②，随后在南美经历了流亡和冒险生活。
制完会议以压倒多数宣告成立共和国，废除了令人憎严的教皇世俗权力，但保证他有行使其宗教职责的自由。这样就揭开了历史上最动人的篇章之一。马志尼“在３月初的一个夜晚怀着敬畏的、几乎是崇敬的深情”来到罗马。罗马的魅力以及希望看到它成为统一的意大利的首都的这种心情是不难理解的。
但是对马志尼来说，这个欲望一向是一种主要的激情，远远超出渴望罗马成为政治中心这种热情的范围。焦贝蒂希望出现一个经过改良的教皇统治局面；但是在马志尼的想像中，这个“灵魂之城”是仁爱的圣殿，由此产生一种强调责任、牺牲和博爱精神的新宗教。当人们欢呼他在制宪会议上第一次露面时，他重申了他的信仰说：“这些赞美的表示不应由你们给我，而倒是应当由我来给你们。
因为我可能完成的，或者说我完成的微不足道的成绩应归功于我生命的护符——
①加埃塔，意大利港口城市。——译者②原文如此，似有误。青年意大利党成立于１８３１年，加里波第于１８３３年参加该党，到此时（１８４９年）未满２０年。——译者
８２导　　言
罗马——的启示。我曾暗自思忖，这个两度死而复生的城市不可能不第三次崛起。我老是想，在胜利的士兵盘踞罗马之后，在颇有威力的基督教义统治罗马之后，将出现一个道德高尚和堪称典范的罗马。
在帝王的罗马和教皇的罗马之后，将出现一个人民的罗马。“
这是个崇高的理想，是这种或那种形式下的所有善良的人所憧憬的。
马志尼这时努力把分散的拥护共和政体的力量团结在一起。奥地利的残暴激怒了查尔斯。阿尔贝特，他再次向拉德茨基发起进攻，但他不是那个老将军的对手，皮埃蒙特人在诺瓦拉①遭到惨败。
国王退位，让其长子维克托。伊曼纽尔二世继位，４个月后伤心地死于葡萄牙的一座修道院里。在罗马，诺瓦拉惨败的消息导致马志尼、萨菲和阿尔梅利尼三人当选执政，并导致从加埃塔的罗马教廷向那些天主教政权发出这样的呼吁：“进行武装干涉，把信奉天主教的国家从那帮恶棍的手中解放出来”。
对呼吁的反应来自一个料想不到的地方。
１８４８年法国宪法的第五条写明，“法国尊重其他国家的独立地位；它的武装力量永远不会用来反对任何民族的自由！”
这里只能简单地叙述一下，上述诺言是被人以何等奸诈的手段在“最卑鄙的现代政治罪行”中破坏掉了。法国军队在这年轻的姐妹共和国登陆并向前挺进。
马志尼是个理想主义者，但绝不是胆小鬼。他决定为正义的原则而战斗。有些美德比和平更宝贵。在罗塞利和加里波第领导下组成了一个作战委
①诺瓦拉，意大利西部城市。——译者
导　　言９２
员会以部署防御事宜。
５月７日，费迪南。德。雷赛布①代表法国与罗马共和国达成了协议。他的谈判态度是真诚的，但这个协议是他后台老板的阴谋诡计。法国将军乌迪诺围攻这个城市。马志尼是防御的灵魂和力量。现在看来他当时并没表现出对胜利的乐观情绪，但他决心要留下一个伟大共和国的典范。
周伊特写道，“他保卫罗马的行动提高了意大利的声望。”他大公无私，不屈不挠，不追求个人舒适，具有儿童般温柔的心肠，对他的神圣使命抱有坚定的信念；这个被称为“危险的密谋者”的人对教皇的臣民却显示了崇高的精神气质，这种气质即使在历代罗马基督教的任何一位教皇身上也是不可多得的。他用一种不自觉的讽刺口气告诉那些争吵不休的代表：“在这罗马，我们不可以在道德上成为平庸之辈。”
“坚守原则，宽厚待人”应成为口号。他的确豪爽地遵守了这个口号。气量褊狭的人本来会对阻碍意大利统一和民族愿望的教会进行报复。在这个时候，只要三人执政说一句话，就会使许多神甫和教会遭殃。
但是当群众用忏悔箱设置路障时，马志尼却命令把它们搬回去。他不允许凌辱神圣的象征物。
“保护宗教不受亵渎，是政府的职责。”与此相类似，阴谋策划者没有被剥夺自由，出版物几乎一点儿没有受到干扰。
４月３０日法国将军被击退后，战俘被带到了圣彼得教堂，他们在那里听到这样的话：“法国人和意大利人，让我们在这神圣而崇高的地方，共同对万能的上帝祈祷吧！
为各国人民的自由、
①费迪南。德。雷赛布（１８０５—１８９４）
，法国外交官，曾先后任驻巴塞罗那总领事和驻马德里公使。——译者
０３导　　言
为普天之下的兄弟情谊祈祷吧！“
随后把他们护送到城门，并将大量雪茄送给他们城外的伙伴。这是见诸行动的福音，既不是教皇的，也不是皇帝的，而是平民的。三人执政在那不分高低贵贱人人都可随便出入的政府所在地占用了一间小屋。马志尼在一家小饭馆就餐，一天只花两法郎。在被围困的期间，他只靠面包和葡萄干维持生活，把微薄的薪金都花在别人身上。他的唯一奢侈品是一个不知姓名的人每天送给他的一束鲜花。但是这小小的英雄队伍无法抵挡人数占绝对优势的法国人。损失惨重，牺牲的人中有些是马志尼的好友——在米兰的５天战斗中有诗人马梅利①、伦巴第领导人马纳拉，以及其他许多人。
马志尼希望在法国发生一次共和党人的起义，使形势得以改观，但是天主教派得胜了。加里波第为人勇敢，但很自负，难以合作。在法国人进攻的最关键时刻，他忿然拒绝服从罗塞利；后来他振作起来，全力以赴地进行战斗，但为时已晚。
７月１日，制宪会议开会，投票的结果决定投降。马志尼不愿看到悲惨的失败事实，力主坚持到底。
“君主派可以投降，共和派可以牺牲，甚至证明他们是慷慨赴义的。”加里波第率领三千官兵离开罗马，但遭到敌人追击，处境艰难。他的妻子阿尼塔一直陪伴着他，牺牲在科马基奥的沼泽地里。
口若悬河、无畏而又温雅的修道士乌戈。巴西被奥地利人枪杀
①戈弗雷多。马梅利（１８２７—１８４９）
，意大利爱国志士、诗人、国歌作者。
１８４７年写成《意大利弟兄们》（国歌）。他受马志尼爱国理想的影响，１８４８年志愿参军，对奥地利作战，壮烈牺牲。——译者
导　　言１３
在波洛尼亚的街道上。马志尼——人们会想到戈登①——在罗马停留了几天，不肯离开，几乎招致暗杀。玛格丽特。富勒②是在围困期间一批护理伤员的品格高尚的人员之一，她写道：“在短短的两个月里，他变得苍老了；好像全部精力都耗尽了；……但他从不退缩，从不胆怯，甚至在最后时刻还反对投降。他为人温和，态度镇静，但比以往更充满了追求目标的热情，我崇敬他的英雄气概，承认我自己并不是那种性格的人。”
七
马志尼离开罗马前往瑞士，然后去英国，在那里除了短期离开以外，一直呆到暮年。解放和统一意大利的任务在很大程度上转移到了外交家手中，他对那些外交家的狡猾手段一向不予赞同，所以往往不公正地判断他们的动机——这些人有加富尔、路易。拿破仑、维克托。伊曼纽尔。马志尼曾一再表示他要把国家的统一置于首位，其次才是共和体制，但是他发现很难信守自己作出的这种认定。他被排除出政治活动的舞台，没有经费，靠人秘密提供情报，但那些情报既不全面又不准确。他把自己出色的领导才干完全浪费在秘密策
①可能指乔治。戈登勋爵（１７５１—１７９３）
，伦敦反天主教暴乱（１７８０）的煽动者。——译者②玛格丽特。富勒（１８１０—１８５０）
，美国评论家、教师和文学家，１８４７年在意大利定居，参加马志尼领导的意大利革命运动，罗马共和国遭到镇压后与丈夫、孩子乘船前往美国，不幸船只途中失事，全家遇难。——译者
２３导　　言
划和无效起义上面，这样就伤害和妨碍了像他一样为祖国献身的人。那些人中有的是热情的共和主义者，但革命年代的倾轧和失败使他们相信，纪律松弛的军队的漫不经心的抵抗永远也赶不走训练有素的敌军。达尼埃尔。马宁①是位共和理想主义者，他有很强的实际工作能力，生活朴素，在保卫威尼斯、抗击奥地利人的战斗中大大提高了威尼斯人英勇作战的气概，足以与马志尼领导下的罗马人的表现媲美。但是马宁和加里波第以及“青年意大利党”的许多老党员这时已开始认识到，拯救意大利必须依靠皮埃蒙特国王和大臣的支援，建立共和国的计划必须推迟。焦贝蒂已经从希望实行经过改革的教皇制度的梦想中清醒过来，又写了一本书，把皮埃蒙特说成在法国帮助下使意大利获得新生的地方。各党各派都响应这种政策。马志尼则固执地坚持萨沃纳纲领，无法想像一个荒淫无耻的国王和一个狡诈百出的大臣会成为意大利的拯救者。但是，“士兵们每战必败，尽管他们失败，他们为之战斗的事情毕竟还是出现了，可是当它出现时，它却变成了他们当初料想不到的事情，别人不得不以另一种名义为他们向往的事情进行战斗。”
教皇的世俗权力结束了，意大利获得了统一。一位当代的英国史学家把这荣誉不公平地分给加里波第的武力和加富尔的智慧，对马志尼的领导才干却只
①达尼埃尔。马宁（１８０４—１８５７）
，意大利威尼斯的复兴运动领袖，１９世纪４０年代参加爱国运动，因向奥地利当局呈递要求实行自治的请愿书被捕入狱，三月起义后获释，成为威尼斯共和国总统，领导威尼斯人民抗击奥军，１８４９年威尼斯被迫投降，他本人流亡巴黎。——译者
导　　言３３
字不提。这种论断未免有些肤浅，但如果它的意思是说１８７０年的意大利不是马志尼所希望的，那还说得过去。
“这是由机会主义者、懦夫和可怜的马基雅维里①主义者组成的乌合之众，他们让外国人牵着鼻子走——我想唤醒意大利的灵魂，但我只看到了它的尸体。”
加富尔的自由主义取得了胜利。
老一代人“赞美上帝；新一代人想得更多的是时刻作好准备。前者有其诗篇、文学巨著和对历史的借鉴；后者则写传单和小册子，通过从１８４７年开始起作用的报刊发表言论……具有英雄气概的理想主义已一去而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理性主义和科学。这种新精神注重事实，更多地考虑现在而不怎么考虑将来，不敢把希望定得太高，而是默默地、小心翼翼地打好基础，决心不再进行任何堂吉诃德式的冒险，而是慢慢地进行准备，一旦形势有利，便奋勇战斗。
马志尼不怕牺牲；他准备在殊死斗争中放弃整个社会目前的舒适和幸福，放弃该社会的家庭生活和贸易。新的运动在可怕的和不可能实现的要求面前退缩了；但它信任纪律，愿意为了统一而放弃自发行动，对敌手不讲情面，要打倒少数派。“
重复一下迈尔斯先生同时提出的两件轶事，也许能说明这两个主要人物的不同性格。
“加富尔年约６岁时，有人带他乘驿车旅行。
在这次旅行的一个驿站，他发现站上的马匹极其低劣。这儿童问谁应对
①马基亚维里（１４６９—１５２７）
，意大利政治家和史学家，著有《君主论》、《论李维》、《论战争艺术》和《佛罗伦萨史》，主张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地利用权术。——译者
４３导　　言
那些马负责。有人告诉他是驿站站长。他又问任命站长的是谁。
有人告诉他是市政官。
他要求把他立即带到市政官那里，请市政官撤掉那个站长的职务。“
“马志尼小时候非常瘦弱。
大约６岁时他第一次被带到街上散步。他第一次见到一个乞丐，一位可敬的老人。他站在那里惊呆了，然后挣脱母亲的手，搂住那乞丐的脖子，一边吻着，一边叫喊：‘给他点什么吧，妈妈，给他点什么吧。
‘’太太，好好地疼爱孩子吧！
‘那个老人说，’他将是个热爱人民的人。
‘“
从小看大，孩童时的作风就是成人时的作风。谁会设想马志尼在普隆比埃尔拿萨伏依和尼斯作交易并为拿破仑亲王和克洛蒂尔德公主的婚姻奔走磋商呢？
①一个人临死时不再坚持自己对上帝的信仰，而另一个人却“请一位虔诚的教士守在身旁使他在弥留时得到解脱，并运用外交手腕铺平他通往天堂的道路”。
②
马志尼在罗马共和国失败后回到伦敦，这时的伦敦再也不像１８３７年那样凄凉了。
许多新老朋友自豪地欢迎这位三人
①１８６８年７月，加富尔与拿破仑三世在法国普隆比埃尔密谋，以萨伏依和尼斯让与法国为代价，换取法国同意并支持萨伏依王朝统一意大利，与此同时，拿破仑三世的兄弟拿破仑亲王正与伊曼纽尔国王的女儿商谈缔结婚姻。——译者②Ｆ。
Ｗ。
Ｈ。
迈尔斯：《现代论文集》，第２１页。较为友好的评论见加富尔的私人秘书上议员阿尔托姆新近发表的文章。
他对其上司的临终时刻是这样描写的：“晚７时，人们把他的临终圣餐端来。次日早５时，给他准备了圣油。他的嘴里流露出几个字：‘意大利完了……情况是……宗教与文明的调和结束了欧洲革命。
‘临终前喃喃数语表明了这位广博而高尚的智者最后时刻的伟大思想。
６时５５分，生命结束了。“
导　　言５３
执政之一，因为他心中怀着胸有大志的人民的最美好的希望，他是个“光芒四射照遍世界的固定光点”。
阿什尔斯特、斯坦斯菲尔德等家族随时都欢迎他光临。
他见到了当时的很多知名人士。
斯温伯恩①写诗歌颂他。
但是在友谊和财富的诱惑下，谁也不像他那样决不轻易离开责任的道路。
他也不是那种在失败面前变得玩世不恭的先验论者。
他的脑子里依然装满各种计划，为了拯救他的祖国他日复一日地操劳不息。
打开我的心扉，你将亲眼目睹“意大利”这个名字铭刻在它的深处。
他不断地致力于寻求英国的“道义支持”
，他使当时一些最优秀的自由主义者聚集到意大利之友协会。英国的确变成了他的第二故乡。
１８４８年他的严父去世。
４年后他的慈母也与世长辞。在多年的孤寂生活和艰苦斗争中，他母亲一直是他最大的安慰——她像鲁菲尼太太一样，是勇敢的母亲之一，“意大利在她们身上复兴了”。
他写道：“我的母亲在我看来似乎依然健在，也许比她在世时离我更近。我越来越感到她所认识到的责任积她所赞同的使命的神圣性。现在，人间除了祖国，我没有母亲了，我将像她忠实于我那样忠实于祖国。”
她给他留下一小笔年金，“聪明地委托给两位执拗的受托人”
，免得这笔钱被他随意用到公共事务和慈善事业中去。虽然有稿费收入贴补，马志尼的收入还不到两百英镑，有几年他把
①阿尔杰农。
Ｃ。
斯温伯恩（１８３７—１９０９）
，英国诗人、批评家，主张无神论，在政治上受马志尼和雨果的影响，支持民族解放事业和共和主义。——译者
６３导　　言
收入的三分之一以上花在他的一个贫困女友的子女教育上面。他的小屋里散乱地放满了书籍和文件，充满了廉价雪茄的烟雾——雪茄是他唯一的奢侈品。当边沁①设计圆形监狱和列表研究“行为动机”时，老鼠在他的书房里乱窜，甚至爬在他的膝盖上吃东西。而当马志尼成为更崇高的哲学的鼓吹者时，他的爱物是鸟儿，在他写作和谈话时鸟儿自由自在地飞来飞去。像大多数具有坚定信念的无私的人一样，他的谈话总是鼓舞人心的。音乐和诗歌是他喜欢的话题。我们最近了解到，亨利。西奇威克②对他的印象很深。
１８６７年西奇威克在给他母亲的信中写道：“伦敦是个激动人心的地方。
人们经常遇到使人振奋的人。我要告诉你一个这样的人——马志尼。
一天晚上吃饭时我遇到了他。
他就唯灵论与我展开辩论，他以滔滔不绝的清晰和热情洋溢的论证向我发起攻击——我完全被他征服了。“见过他的人谁也忘不了他那双诚挚的眼睛，”总是隐隐约约地表现出一种无穷的刚毅，不时闪烁着愤怒或幽默的光芒“。
尽管他的健康状况日益恶化，他还是顽强地、不懈地工作。
他写信给一个朋友说，“听说你身体很不好。
可不要生病啊。在每个民族正在为自由而斗争的时候，生病可实在不是时候。“
在他被捕并被关押在加埃塔时，他通过墙缝看到海洋和天空，就像将近４０年前在萨沃纳的城堡中所看
①杰里米。边沁（１７４８—１８３２）
，英国功利主义哲学家、经济学家和法学家。——译者②亨利。西奇威克（１８３８—１９０）英国哲学家和作家，著有《伦理学方法》、《政治经济学原理》、《政治学原理》等书。——译者
导　　言７３
到的那样。获释后，他在罗马秘密地度过了一夜，之后拜谒了他母亲在热那亚的坟墓。君主制已经在法国的帮助下取得了胜利。
“他知道，共和国遥遥无期，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默默地教育他的同胞，特别是工人阶级。他帮助建立一些友好会社，提倡成立工人夜校和流动民众图书馆，鼓吹筹集资金，帮助那些会社从事合作生产；他创办了《人民罗马报》来传播他的思想。……他发表了《从宗教会议到上帝》，并高兴地了解到该文在《双周评论》上的英译文获得了很大成功。他对英国争取妇女选举权和反对有关卖淫的国家法规等运动特别感兴趣。但是，他最后这些年的主要工作是反对当时不成熟的社会主义。”
在致意大利工人的最后一封信中，他叮嘱他们“要热爱我们这个伟大的、不幸的祖国并为之奋斗，要向命运之神呼吁，但是要在路上停留一下，让那些不认识路的人知道往哪儿走。
热爱祖国并为之奋斗是你们爱戴我的最好方式“。
１８７２年３月初，他在比萨的一个朋友家中逝世，被安葬在他母亲的墓旁，墓地坐落在他故乡城外斯塔格利诺公墓的最高一层上。
致意大利工人阶级
我把这本小书献给你们——人民的儿女。
在这本小书里，我以你们可能——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完成你们在意大利的使命的名义和力量阐明了一些原则。这项使命涉及为了全体人民的利益争取共和制的发展并涉及你们自身的解放。让那些处境顺利、天资聪颖和能够比较容易地理解这些原则的人向别人解释和评论这些原则吧。
但愿爱的精神鼓舞他们。
正如我所写的，我曾怀着这种精神想到你们的悲痛，想到你们对新生活的纯真向往。一旦目前压抑你们才智的不公正的不平等待遇被消除，你们就将在意大利全国激起获得新生活的希望。
我从幼年起就热爱你们。我母亲倾向于共和思想的本性教导我在同伴中寻找真正的人，而不是仅仅有钱有势的人；而我父亲朴素的、不自觉的美德使我惯常钦佩那种往往在你们身上默默地表现出来的、不为人们所注意的自我牺牲精神的美德，而不是钦佩那种狂妄自大、装腔作势和一知半解的行为。后来，我根据我国的历史推测，意大利的真正生活是人民的生活；我还推测到，多少世纪以来缓慢发展的历史在不同种族的冲突和由篡权与征服所造成的表面上的暂时变化中，一直在酝酿着伟大的、民主的国家统一。因此，在３０年
致意大利工人阶级９３
前，我就把自己奉献给了你们。
我知道，这个国家，这个由自由和平等的人们组成的统一国家是不会从贵族统治下诞生的，因为那种统治从来也没有给我们带来自主的或集体的生活；这样的国家也不会从君主制中诞生，因为君主制是１６世纪随着外国人的入侵而暗暗地插到我们中间的，它没有它本身的使命，也根本不考虑统一或解放；这种国家只能来自意大利人民。
我就这样说过。
我认为，你们必须摆脱雇佣的束缚，逐步通过自由联合的手段使劳动者成为意大利的土地和资本的主人。早在法国各社会主义流派开始把这个问题弄得混淆不清之前，我就这样说过。
我认为，如果没有一种公认为比现今存在于上帝与人之间的所有道德准则更高的道德准则，由它推翻一切专制统治的基础即罗马教皇，我们的心灵所预见的那个意大利是不可能存在的。我就这样说过。对我的那些疯狂指责、诽谤和嘲讽绝不能使我背叛你们和你们的事业，也绝不能使我抛弃未来的旗帜，甚至在你们自己——被盲目崇拜者而不是信仰者的教诲引入歧途——为了那些用你们的鲜血从事肮脏交易以后把你们置之不顾的人而舍弃我时，我也不会这样做。当别人离弃我，当那些被我爱过并且曾经声称也爱我的人对我的心灵泼了很多极其苦涩的冷水时，你们当中的一些优秀分子——人民的儿女——的有力而诚挚的握手给了我很大的安慰。我的有生之年所剩无几，但是我和你们中间少数人缔结的纽带绝不会在我末日来临之前被可能发生的任何事情所破坏；也许这个纽带在我死后还将存在。
０４致意大利工人阶级
愿你们像我怀念你们那样怀念我。让我们在对祖国的热爱中成为弟兄。祖国的未来将主要依靠你们。
但是，如果你们不消除两种弊端，是不能为祖国、为你们自己给这种未来打好基础的。这两种弊端如今严重地危害着富裕阶级（虽然我希望这种危害只是短暂的）
，并且很可能把意大利的进步引入歧途。两种弊端是马基雅维里主义和实利主义。前者卑鄙地歪曲一个伟大但不幸的人的学说，使你们脱离爱，脱离对真理的坦率、大胆和由衷的崇敬；后者则重视私利，使你们陷入利己主义和混乱状态。
如果你们想从人们的专制和暴政统治下摆脱出来，你们就必须崇拜上帝。在这场正在世界范围内进行的善与恶的大战中，你们必须聚集在善的旗帜下，同恶进行无休止的斗争，拒绝走任何可疑的道路，不做任何懦怯的交易，并反对那些在善恶之间进行调和的领袖人物的虚伪表现。在这场斗争的道路上，只要我活着，你们将需要我作为你们的同志。
由于那两种谎言经常以诱人的伪装出现在你们面前，并用一种只有靠崇拜上帝和崇拜真理才能使之变为事实的希望对你们进行诱惑，我感到有责任写这本书，提醒你们加以防范。我热爱你们，因此不会奉承你们的爱好，也不会像别人那样力图以美好的梦想来赢得你们的欢心。在教导你们必须作出牺牲并以德待人时，我的呼声听起来可能刺耳和过分咄咄逼人。但是我知道你们是善良的人，没有被虚伪的学说和财富所玷污，你们很快就会了解，你们的每项权利只有在履行责任之后才能获得。
致意大利工人阶级１４
再见！请现在和永远把我看成你们的兄弟。
朱塞佩。马志尼１８６０年４月２３日
论人的责任
一　致意大利工人
我想和你们谈谈你们的责任。我想照我良心指使我的那样同你们谈谈我们所知道的那些最神圣的事物：上帝、人类、祖国和家庭。请怀着爱心听我讲，正如我怀着爱心和你们谈话那样。我的话都是充满信心的，是经过多年的忧伤、观察和研究而酝酿成熟的。
我要向你们指出的责任，只要我活着，我就现在要、将来也要尽最大的力量去履行。
我可能犯错误，但我的心地是纯正的。
我可能欺骗自己，但我不会欺骗你们。
因此，你们要把我当作弟兄那样听我讲话。要在你们中间毫不客气地判断我讲的话据你们看来是否真实；如果你们认为我宣讲的是假话，那就抛弃我；但是，如果你们觉得我讲的是实话，那就听从我，照我说的去办。犯错误是一件值得同情的不幸事情；但是，知道了真理而又不按真理办事则是天地所不容的罪恶。
为什么在讲到你们的权利之前先要讲讲你们的责任呢？。。。。
为什么在人人都有意或无意地压迫你们的社会中，在你们经常无法行使属于你们的一切权利的社会中，在苦难是你们的命运而所谓的幸福则属于其他阶级的社会中，我还要向你们讲自我牺牲而不讲征服，讲美德、敦品励行和教育而不讲物质福利呢？我必须首先回答这个问题，然后再讲下去，因为。。
论人的责任３４
我们这个学派与欧洲今天正在宣扬的其他学派的区别就在这里，还因为这个问题很容易在受苦受难的工人的义愤心情中产生。
我们贫穷，受奴役，愀然不乐；还是对我们讲讲较好的。。。。。。。。。。。。。。。。。。。。。
物质条件，讲讲自由和幸福吧。告诉我们，是不是我们命中。。。。。。。。。。。。。。。。。。。。。。。
注定要永远受苦，还是该轮到我们也过上好日子了。向我们。。。。。。。。。。。。。。。。。。。。。。。。
的老板，向压在我们头上、把我们看作机器并垄断属于大家。。。。。。。。。。。。。。。。。。。。。。。。
的福祉的那些阶级讲讲责任吧。
对于我们，那就讲讲权利，讲。。。。。。。。。。。。。。。。。。。。。。。。
讲维护权利的办法，讲讲我们的力量吧。等我们的生存权利。。。。。。。。。。。。。。。。。。。。。。。。
被承认以后，再来向我们讲责任和牺牲吧。我们的很多工人。。。。。。。。。。。。。。。。。
就是这么说的，并且他们乐于追随那些答应他们的要求的导师和组织。他们只忘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们所援引的学说已经宣扬了５０年，但没有给劳动人民的生活条件带来丝毫实质性的改善。
５０年来，为反对专制政府和世袭贵族的进步事业和正义事业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人权的名义下，以自由为手段和以福。
利为生存目标去进行的。法国大革命以及追随和模仿其形式。
的多次革命的一切法令都是人权宣言产生的结果。那些为人权宣言作准备的哲学家的一切著作，都是以关于自由的理论以及关于使每个人都知道自身权利的必要性为基础的。所有的革命派都宣扬人是生来就应享有幸福的，他有权以力所能及的各种手段去寻求幸福，任何人都无权阻止他去寻求，他却有权克服他在寻求幸福的道路上可能遇到的一切障碍。障碍克服了，自由也就到手了。这种情况在许多国家持续了好多年，今天在一些国家仍然持续着。人民的生活条件改善了
４４论人的责任
吗？千百万每天靠双手谋生的人得到他们希望得到和被允许得到的最起码的福利了吗？
没有，人民的生活条件没有得到改善，它在几乎每一个国家反而变得每况愈下，特别是在我写本书的这个地方①，生活必需品的价格不断上涨，很多行业工人的工资不断下降，而人口则在成倍地增加。在几乎每一个国家，工人的命运变得更加不稳、更加不安定，劳工危机一度使成千上万的工人无事可做的情况已经变得越来越频繁。从一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从欧洲到世界其他地区的移民年年增加，慈善机构不断增多，济贫税和济贫粮与日俱增，上述种种情况都足以证明人民的生活江河日下。后者还证明，公众对人民的疾苦越来越注意，但是他们无力使那些疾苦明显减轻，以致他们努力想帮助的那些阶级的贫困继续加剧。不过，在过去５０年间，社会财富资源和物质福利数额都已持续增加。
生产翻了一番。
在不断发生的危机中，由于不可避免地缺乏组织，商业已经获得了较大的活动能力和较广阔的业务范围。各处的交通几乎变得既安全又迅速，由于运输费用降低，商品价格随之下降。另一方面，关于人性中所固有的权利的观念今天已被广泛接受，连那些实际上想回避这个问既的人也虚伪地在口头上加以接受。
那么，为什么人民的生活条件没有得到改善呢？
为什么产品的消费不是平均分配给欧洲社会的所有成员，而是集中到组成新的贵族集团的少数人手里呢？为什么促进工商业发展的新动力没有给多数人带来福利，而只给极少数人
①指英国。——译者
论人的责任５４
带来奢侈呢？
只要稍稍仔细观察一下情况，便会得到明确的答案。人是受过教育的生物，他们只根据自己所受教育的原则行事。
推动革命的人迄今都是依据权利属于个人的观念行动的；革命赢得了自由——个人自由、教育自由、信仰自由、贸易自由、从事各种事情和为一切人服务的自由。但是，对于那些无法行使这些权利的人来说，承认这些权利又有什么用呢？对于那些既没有时间又没有条件受益的人来说，教育自由又有什么意义呢？
对于那些既无资本又无信贷进行贸易的人来说，贸易自由又有什么用呢？
在所有业已宣布这些原则的国家里，社会都由两部分人构成，一部分人为数很少，他们拥有土地、债权和资本，另一部分则是广大群众，他们除了双手外一无所有，不得不为了生存根据任何条件把他们的劳动力出卖给前一类人，被迫整天从事单调的体力劳动。对于这些不得不与饥饿进行斗争的人来说，自由除了是一种幻想和一种辛辣的讽刺而外，还是什么呢？要改变这种状况，富裕阶级必须同意减少劳动时间，增加劳动报酬，为广大群众提供统一的义务教育，使所有的人都得到劳动手段，并为那些有能力、有志向的工人提供额外津帖。但他们为什么应当这样做呢？福。
利不是人生的最高目标吗？
物质享受不是首先值得想望吗？
他。
们为什么要为了别人的利益而减少自己的享受呢？让那些有能力的人自己去帮助自己吧。当社会已经确保所有能够行使权利的人自由行使属于人类的那些权利时，它就做了它应做的一切事情。如果有谁由于自身命途多舛而不能行使那些权利，那他就必须听天由命，不应责怪别人。
６４论人的责任
他们居然这样说，那是很自然的，事实上他们也是这样说了。由于运气好而享有特权的阶级对待穷人的这种心理状态很快成了每个人对待别人的态度。每个人都照顾他自己的权利并注意改善他自己的状况，而不想给别人提供生计；当他的权利和别人的权利发生冲突时，就爆发战争；不是流血的战争，而是运用金钱和狡诈手段的战争；这种战争不如另一种战争那样有气势，但是同样具有破坏性；这是一场残酷的战争，在这场战争中资力雄厚的强者残酷地压榨弱者或不熟练的工人。在这场继续不断的战争中，人们受到利己主义的教育，专门贪图物质福利，信仰自由毁坏了共同的信念。
教育自由产生了道德上的混乱。人们没有共同的联系，没有统一的宗教信仰和目标，唯一的自觉行动是享乐，人人寻找自己的道路，不管在寻找过程中是否践踏了自己的弟兄——名义上的弟兄，事实上的敌人——的脑袋。
由于有了权利理论，。。
我们今天才碰到这种情况。
当然，权利是存在的；但是当一个人的权利与另一个人的权利发生冲突时，如果我们不求助于比一切权利可高的东西，又怎能希望调和那些权利之间的关系，使它们不发生冲突呢？
如果一个人或许多人的权利同国家的权利发生冲突，我们向什么法庭起诉呢？如果享受福利的权利、享受可能享受。。
到的最高福利的权利属于每一个活着的人，那么谁来解决工人与工厂主之间的纠纷呢？如果生存的权利是每个人首要的和不可侵犯的权利，那么谁应当要求一个人为了别人的利益而作出牺牲呢？你会以国家的名义、社会的名义、众多同胞的名义提出这种要求吗？在我讲到的那些人的眼里，国家如
论人的责任７４
果不是我们个人的权利最安全的处所，又是什么呢？社会如果不是一个已经同意促使许多人的力量来维护各个人的权利的集体，又是什么呢？
５０年来，人们所受的教育使他们建立社会是为了保证个人得以行使他的权利，在这种情况下，你。。。。。。。。。。。。
能要求他为了社会而牺牲所有的权利吗？你能要求他把一切牺牲给社会，必要时甘心无休止地劳动、坐牢、流放，以改造社会吗？到处都对个人宣扬，人生的目的是享受福利，之。。
后你能立刻叫他为了使祖国从外国统治下解放出来，或者为了给不属于自己的另一个阶级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而牺牲自己的福利和生命吗？
在多年对他灌输物质利益的思想之后，你怎能坚决主张，在发现伸手可得的财富和权力时，他不应该甚至不惜伤害他的同胞，伸手攫取它们呢？
意大利工人们，这不是我没有事实根据的灵机一动的想法。这是历史，我们这个时代的历史，页页浸透着鲜血——人民的鲜血的历史。
问问所有那些把１８３０年革命变成仅仅是由一批人替换另一批的人吧。比如，他们把在那三天战斗中牺牲的你们法国同志的尸体变成他们发迹抓权的阶梯。在１８３０年以前，他们的全部学说都是以关于人的权利的旧理论。。
而不是以其对责任的信念为依据的。今天，你们把他们称为。。
叛徒和变节分子，然而他们只是坚持他们自己的学说罢了。
他们真诚地反对查理十世①的政府，因为那个政府直接敌视他们所出身的阶级，侵犯并力图压制他们的权利。他们以自己
①查理十世（１７５７—１８３６）
，法国国王，１８２４—１８３０年在位，其三届内阁都很暴虐。——译者
８４论人的责任
并不享有但认为理应享有的福利的名义进行斗争。有些人为了思想自由而遭到迫害；另一些人——非常聪明的人看到自己被忽视，被排挤出由能力不如他们的人所占据的职位。人民所受的冤屈也激怒了他们。于是他们就大胆而真诚地写文章描述属于每一个人的权利。后来，他们自己的政治权利和文化权利得到了保障，当官的大门向他们敞开了，他们谋求的福利已经得到了，这时他们便忘记了人民，忘记了千百万在教育和抱负上不如他们的人还在寻求行使其他的权利和获取另一种福利，他们心安理得，除了关心他们自己以外，再。。
也不把别人放在心上。为什么叫他们叛徒呢？为什么不把他们的学说叫做危险的学说呢？
当时法国有一位作家，是你们永远不该忘记的人，他在智力方面比其他的人加在一起还要突出。那时他是我们的对手，但是他相信责任，相信人应当义不容辞地为了共同的利益、为了追求和实现真理而牺牲自己。他深入研究当时的人和环境，既没有被赞扬冲昏头脑，也没有被失望弄得垂头丧气。为了改善人民大众的处境，当一种尝试失败时，他就进行另一种尝试。当事态的发展向他证明只有一种力量能够达到目的时，当人民已经证明在行动方面他们比所有那些伪装从事人民事业的人更公正和更有信心时，他，拉梅内，《一个信徒的话》（这本书你们都读过）的作者，成了我们共同事业的最得力的鼓吹家。你们从他身上，从我所讲到的那些人身上，可以看出讲权利的人和讲责任的人之间的区别。就前者。。。。
来说，一旦获得了个人的权利，便失去了动力，再也不想继续努力了；而后者的工作只有到生命结束时才会停止。
论人的责任９４
在那些完全被奴役的民族当中，冲突有着截然不同的危险，为了改善情况每走一步都留下了烈士的血迹；反对上层人士不公正现象的活动必须保守秘密，得不到公开宣传和人们赞扬的安慰。在那种情况下，什么样的义务、什么样的刺激恒心的因素会把那些将我们进行的神圣社会斗争降低为纯属争取权利的斗争的人保留在进步的道路上呢？即使你们懂。。
得，我还要谈一下在各派思想中会遇到的一般情况而不是例外情况。当自然而然地吸引青年投身于斗争的反对暴政的热血和反应冲动已经冷却时，什么事情能阻止这些人在经过了几年的努力不可避免地在任何这样的事业中遭到失望以后不感到厌倦呢？他们为什么不愿过任何种类的平静日子而要过一种由不断的斗争和危险引起的动荡生活，并多半宁愿坐牢、上断头台或流亡以结束他们的余生呢？这是今天大多数满怀旧日法兰西思想的意大利人的最常见的经历。这是一种非常可悲的经历，但是除了改变他们开始时所奉行的指导原则，又有什么办法改变这种情况呢？怎样和以谁的名义可以使他们相信，危险和失望应该使他们变得更坚强一些，他们必须着手进行毕生的斗争，而不是斗争几年呢？当争取权利比放弃权利使一个人付出更大的代价时，谁能对他说“为你的权利。。。。。
继续斗争吧“？。。。。。
即使在一个其组织基础比我们更公正的社会里，谁又能说服一个单纯相信权利理论的人，使他懂得必须为共同的目标而工作，为社会观念的发展而献身呢？假如他要造反，假。。
如他感到自己很有力量，并且要对你说：我撕毁了社会契约；。。。。。。。。
我的爱好、我的才能叫我到别处去；我有神圣的和不可侵犯。。。。。。。。。。。。。。。。。。。。。。。。
０５论人的责任
的权利发展我的爱好和才能，我愿意同每一个人竞争。在他。。。。。。。。。。。。。。。。。。。。。。
坚持他的权利理论时，你能给他什么答案呢？你有什么权利因为你属于多数就可以强迫他服从那些与他的愿望和个人抱负格格不入的法律呢？如果他犯了法，你有什么权利惩罚他呢？权利是平等地属于每一个人的，共同生活在一个社会里这一事实并不产生单一的权利。社会比个人的力量大，但并不比个人享有更多的权利。那么，你怎么能向个人证明，他不管是在国家里还是在更大的人类团体里，他都必须把自己的意志融合于他的同胞们的意志之中呢？靠杀戮或监禁的手段吗？存在到目前的各种社会都用过这样的手段。但那是斗争，我们却要和平；那是专制镇压，我们却要教育。
我们曾讲到教育，这是概括我们整个学说的伟大字眼。
激励我们本世纪的关键问题是教育问题。我们所必须做的，不是用暴力建立新秩序。靠这种方法建立起来的新秩序即使比旧的好，也总是暴虐的。我们必须以武力推翻如今反对各项。。。。。。。。。。。。。。。
改革企图的野蛮力量，然后向可以自由表达意志的全国人民。。。。。。。。。
申请批准，建立一个我们认为最好的秩序，用一切可能的办法教育人们发展这种秩序并在行动上恪守不误。关于权利的。。
理论能使我们奋然兴起，克服种种障碍，但不能使我们在构成国家的一切因素之间建立牢固和持久的和睦关系。如果把有关幸福或福利的理论作为人生的主要目标，我们就只会变。。
成利己主义者和物质崇拜者，这样一些人势必会把旧日的情感带到新秩序中来，不到几个月就把它搞得一塌糊涂。
因此，我们必须找到一项比任何这类理论都优越的教育原则，用它指导人们向美好的方向发展，教育他们树立坚贞不渝的自我
论人的责任１５
牺牲精神，使他们同周围的人携手并进，而不是使他们依靠某一个人的思想或所有的人的力量。这个原则就是责任。我。。
们必须使人们相信，他们作为唯一的上帝的儿女，必须遵守人世间唯一的法则；他们每个人必须活着，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别人；他们人生的目标不是计较过得是否快活些，而是要使自身和别人都有较高的道德。
为了他们同胞的利益，要反对不公正和错误的行为，这不仅仅是一种权利，而且是一。。
种责任；这种责任是他们终生的责任，无论如何不能忽视，否。。
则就要犯罪。
意大利工人们，我的弟兄们！要充分理解我的话。当我说关于他们权利的知识不足以使人们实现任何明显或持久的。。
改进时，我并不要求你们放弃那些权利；我只是说它们除非作为履行责任的结果才会存在，并且说一个人必须从履行职责开始才会获得。当我说由于我们把幸福、福利或物质利益。。。。。。
当作人生的目标，我们就有成为利己主义者的危险时，我的意思并不是说你们永远不应当追求这些东西。我说，单纯当作目的而不是当作手段来追求的物质利益往往引起非常不幸的后果。
在罗马皇帝统治时期，古罗马人只要求面包和娱乐，于是他们成为当时最悲惨的民族，起先受罗马皇帝愚蠢而凶残的专制统治，以后又遭到入侵的野蛮人的奴役。在法国和其他地方，仇视一切社会进步的敌人已经散播了腐化堕落的种子，力图用加强发展物质活动的办法使人们抛弃变革的思。。
想。难道我们要亲手帮助敌人吗？物质改善是必要的，我们自己也要努力改善物质生活，但不是因为人的唯一需要是吃好住好，而是因为，如果你们像现在这样不断地同匮乏作斗
２５论人的责任
争，你们就不会有自尊心，也不会在道德上有任何发展。你们每天工作１０或１２小时，怎么能有时间提高自己的文化水。。
平呢？你们大多数人挣的钱不够养活自己和家属，你们又怎能有条件接受教育呢？
你们的工作不稳定，常有失业的危险，。。
有时累得要命，有时长期赋闲，这怎么能使你们养成有秩序、有规律和勤奋刻苦的习惯呢？你们收入微薄，根本无法积蓄足够的钱以便哪一天供你们的孩子或你们自己老年时使用，这又怎能教育自己养成节省的习惯呢？贫困使你们许多人离开孩子，且不说给予精心的抚育了——可怜的工人妻子能给孩子们怎么样的抚育呢？——而且谈不到母亲的爱和照顾。
为了挣几分钱，你们把孩子送到工厂去从事有害健康的劳动。
在这种情况下，家庭的温暖和慈爱能施展其影响并提高其价值吗？你们没有公民权，也无权通过选举或表决参与制订那些规范你们行动和生活的法律条文。在这种情况下，你们怎能产生公民自豪感，怎能产生热爱国家或认真爱护法律的感情呢？你们并没有和其他阶级处于同等的地位，得到公正的对待，这样你们又何从懂得尊重和热爱正义呢？社会对你们没有丝毫同情，你们又何从懂得怎样去同情社会呢？
因此，你们需要改变你们的物质条件，赖以在道德上有所发展；你们需要减轻工作，以便每天挤出一些时间以增进你们的智力；你们需要得到充分的劳动报酬，使自己能够逐渐有一笔积蓄，摆脱对未来的牵挂，首先消除你们对那些曾经以不公正的态度对待你们的人的各种报复情绪、复仇的冲动和不公正思想。
因。。
此，你们必须努力寻求这种变化，争取实现这种变化，但是你们必须在寻求过程中把它当作一种手段而不是目的；要从。。。。
论人的责任３５
责任感出发加以寻求，而不仅仅是作为一项权利；其所以要。。。。
寻求这种变化，是为了使你们变得更完善，而并非仅仅使自己在物质上得到幸福。如果不是如此，那么你们和暴君又有。。。。
什么区别呢？他们是暴君，正因为他们专门想到福利、享乐。。
和权力。
要使你们变得更完善，这应当成为你们生活的目的。你们只有自我改善，才能使自己永远减少不幸。如果你们仅以物质利益的名义或某个组织的名义进行斗争，你们当中就会出现数以千计的暴君。如果你们和其他阶级依然保持当前的情感和利己主义，那么社会组织的改变就不会带来什么差别；社会组织同某些植物一样，按照它们运行的方式，产生毒素或产生疗效。
好人使坏的组织变好，坏人使好的组织变坏。
你们已经开始改善那些今天自觉或不自觉地压迫你们的阶级，使他们了解他们所负的责任；但你们先要尽量改善你们自己，否则就难以达到目的。
因此，在你们听到一些宣扬必须进行社会改革的人向你们说，社会改革只有通过行使你们的权利才能实现时，你们。。
要感谢他们的良好意愿，但不要相信其结果。富裕阶级对穷人疾苦的了解只是了解而并没有感觉到——至少部分是这样。。。。。
的。
一般说来，漠不关心是由于缺乏共同的信念而产生的；在多年来不断宣扬物质福利学说所必然带来的利己主义中，那。。
些并不受苦的人已经逐渐习惯于认为，这些疾苦是社会体系的一种可悲的必然产物，并把医治它们的麻烦留给后世。难办的不是去说服他们，而是要使他们摆脱惰性，并在说服他们时敦促他们行动起来，联合起来，同你们以兄弟般的情谊。。
４５论人的责任
团结起来，以便创立一个社会组织，在人类条件的许可下结束你们的疾苦和他们自身的畏惧。这是信念的产物，即相信上帝赐给世间人类的使命，相信所有那些没有完成这项使命的人所担负的责任，相信这一责任要求每个人为了真理事业以自我牺牲精神不断工作。关于种种权利和物质福利的一切。。
可能提出的理论只会引导你们作出一些努力，而那些努力如果彼此处于孤立状态和单纯依靠你们自己的力量去完成，就不会成功，只会带来最严重的社会罪行，引起阶级与阶级之间的内战。
意大利工人们，我的弟兄们！当基督降世并改变了世界的面貌时，他没有对富人讲过权利，因为富人没有必要夺取权利；也没有对穷人讲过，因为穷人可能会模仿富人，滥用权利。也没有对一个已被功利和私利腐蚀的民族讲过功利或私利。他讲了责任，讲了情爱，讲了牺牲，讲了信仰。他说，他们只应当首先成为那种靠自己的工作为大家做好事的人。。。。。。。。。。。。。。。。。。。。。。。。。。
这些思想灌输进了一个不再有丝毫生命之火的社会，使它恢复活力，征服了千百万人，征服了世界，并促使对人类的教育前进一大步。意大利工人们！我们生活的时代和基督的时代是很相像的，我们生活在一个像罗马帝国的社会那样腐朽的社会里，内心感到有必要更新和改造这个社会，有必要用同一种信仰、按照同一种法则、为同一个目标团结社会全体成员和所有工人，使上帝赋予人类的全部才能不断地得到自由的发展。
我们请求上帝来统治地球，就像他统治天国一样，或者更确切地说，人间应当为过渡到天堂作好准备，社会应当为了逐步接近神圣思想而努力。
论人的责任５５
基督的一举一动都体现了他所宣扬的信仰，他周围的使徒也用行动体现出他们已接受的信仰。如果你们像这些使徒一样，你们就会取得胜利。要向高居于你们之上的那些阶级宣扬责任，并尽量履行你们自己的责任；要向他们宣扬美德、牺牲和博爱；你们自己也要成为品德高尚、勇于自我牺牲和广施仁爱的人。要理直气壮地而不要用愤怒、仇恨和威胁的口气宣布你们的需要和观念。
如果有谁需要采用威胁手段，那么最有力的威胁是坚定的言词而不是愤怒的语调。当你们在同伴中间宣传关于他们未来命运的想法时，当你们向他们宣传关于一个国家将给予他们名誉、教育、工作和合理的工资以及人们的自尊心和使命的想法时，当你们激励他们振奋精神，为了不可避免的斗争而预作准备，以便不顾我们可恶的政府和外国人的一切势力的阻挠而取得所有这些成果时，要努力启发自己，更好地成长起来，并教育自己以达到丰富知识和履行自身职责的目的。这对意大利大部分地区的群众来说，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如果人民的物质条件得不到改变，如果不进行政治革命，任何普及教育的方针计划都是难以实现的；有些人自欺欺人地希望实现那时计划，宣扬它是进行解放事业的必不可少的准备步骤，他们这样做只是宣扬惰性主义罢了。你们当中少数人的条件比较好，他们旅居国外时受过较为充分的教育，自己有实施教育的能力，因此应当做到这一点。这些人人数不多，但一旦聆悟了教育人民的工作所依赖的真正原则，就足以在成千上万人的当中传播这些原则，把它们作为前进道路上的指针，免受沿路袭来的种种谬论和虚妄学说的干扰。
６５论人的责任
二　上帝
你们的责任来源于上帝。你们所负责任的定义见诸上帝的法则。不断发现和运用上帝的法则是人类的任务。
上帝是存在的。我毋须也不想向你们证明；如果企图这样做，在我看来那是亵渎神明的，就像否定他的存在似乎会是愚蠢的一样。上帝存在，因为我们存在。上帝活在我们的良知里，活在人类的良知里，活在我们周围的宇宙中。在最庄严的悲欢时刻，我们的良知祈求上帝保佑。人类“已经能够改变、亵渎，但决不能够抹煞他神圣的名字。宇宙以其运动和法则的常态、和谐与智慧来显现上帝。你们当中没有无神论者；如果有的话，他们不会得到诅咒而只会得到怜悯。
在星光灿烂的夜晚，或在亲人的墓旁，或在殉道的时刻，有时会否认上帝的人是非常不幸或非常恶劣的。第一个无神论者毫无疑问是个向其他所有的人隐瞒罪行的人，他想用否认上帝的手法来摆脱他不能向其隐瞒罪行的唯一证人，来平息那折磨着他的悔恨心情。也许他是个暴君，从他的同胞那里窃取了他们的自由和一半的灵魂，同时又力图用对暴力的崇拜代替对责任和永恒正义的信仰。继他之后，从一个世纪到另一个世纪，不时出现这样一些人，他们被错误的哲学思想导致逐渐相信无神论；但是这些人为数极少，并自惭形秽。之后，在不久以前，又出现了一批人，他们被某种特权阶级或专制势力为了自身利益而散布的有关上帝的虚妄和愚蠢的思想所激怒，所以否认上帝；但这仅为期很短，在那段时间内，
论人的责任７５
他们非常需要有一种神力，以致他们不得不崇拜理性女神——自然女神。今天一些人厌恶所有的宗教，因为他们看到现实的教条的腐败堕落，并且认为将来的教条也不会变得纯净；但是这些人中谁也不敢说自己是无神论者。有一些神甫从金钱考虑，或慑于权势，滥用了上帝的名义；有些暴君祈求上帝保护他们的专制统治而亵渎了上帝的名字，但是我们能够因为污烟浊雾往往使阳光变得朦胧、暗淡而否定太阳的存在，并否定阳光给予万物以生命力吗？难道由于坏人借口自由有时制造无政府状态，我们就要诅咒自由吗？有些人已经用谎言和恶行给上帝的名字抹黑，但是对上帝的信念却透过这些迷障发出不灭的炽烈光芒。谎言和恶行随着暴政的消失而消逝了；上帝依然存在，人民作为上帝在世间的形象依然存在。
甚至像人民历经奴役、苦难和贫穷而逐渐获得良知、力量和解放一样，上帝的神圣名字是从宗教腐朽体系的废墟中辉煌地兴起的，普遍受到更纯正、更炽热和更理智的崇拜。
因此，我和你们讲上帝不是为了向你们证明上帝是存在的，也不是叮嘱你们应该崇拜上帝——你们确实经常崇拜上帝，每当你们感到自己的生命以及你们周围生物的生命存在。。。。。。
时，即使不提上帝的名字，你们也是崇拜他的——而是要告诉你们应当如何崇拜上帝，提醒你们知道，在统治着你们的。。
那些阶级当中有很多人的头脑以及你们自己在受他们影响之后的头脑被一种错误所盘据；这种错误像无神论一样严重和致命。
这种错误就是比较明显地把上帝和他的功德分开，把上帝和你们必须在其中生活一段期间的人间分开。一方面，有
８５论人的责任
人对你们说，“不错，上帝是存在的；但你们所能做到的只是承认他的存在和崇拜他。谁也无法理解和解释上帝与人的关系。这是你们的良知必须与上帝辩论的问题。想一想怎么办吧，但不要向你们的同伴提出你们的信仰问题，也不要企图把你们的信仰施之于人间的种种事物。政治是一回事，宗教是另一回事。不要把二者混淆起来；让天堂的事由业已确定的精神权威去处理，不管那个权威是什么，如果你们认为它背叛它的使命，你们自己可以保留不予信任的权利。让每个人按照他自己的方式去思考和信仰吧。你们只需共同地专门考虑人世间的事情。
不管你们是唯物主义者还是唯灵论者，你们相信自由和人与人之间的平等吗？你们想为大多数人谋福利吗？
你们想得到普选权吗？
团结起来去实现这些愿望吧，你们不必为此对有关天堂的问题具有共同的理解。“
另一方面，还有一些人对你们说，“上帝是存在的，但是他非常伟大，远比一切创造物来得优越，因此你们没有希望依靠人力接近上帝。人类是凡夫俗子。生命只是短暂的一瞬间。尽量不要去争那个第一，也不要不相称地自居第二。尘世的一切利益与你们灵魂的不朽生命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想想这一点，抬头看看苍天吧。
你们在尘世的生活条件如何，与苍天何干？你们是注定要死亡的；上帝将根据你们对他的想法而不是对尘世的想法来评判你们。你们受苦吗？感谢给你们蒙受痛苦的上帝吧。
在人世活着的年月是一段磨难时期，你们的尘世是流放之地。藐视它吧，超脱它吧。在苦难、贫穷和奴役中间，你们可以祈求上帝，通过崇拜上帝，通过祈祷，通过藐视尘世间的事物以及通过相信你们将会得到巨大报偿
论人的责任９５
的未来，把你们自己奉献给上帝吧。“
对你们说这些话的人当中，第一类人不爱上帝，第二类。。
人不了解上帝。。。
要对第一类人说，人是个整体。你们不能把他分为两部分，因而就认为他应当赞同你们那些调节社会组织的原则，而其实他在出身、命运、生活法则上是和你们不同的。各种宗教统治着世界。
印度人相信他们是自己的神梵天①。。所生，有些人是从他头上生出来的，有些人是从他的胳臂生出来的，还有些人是从他脚上生出来的，因而他们在组成社会时把人类划分为不同的种姓。第一种姓世代从事脑力工作，第二种姓从事战争，第三种姓从事卑贱劳动。只要对这条原则的信仰还继续存在，他们这种状态就仍然存在并继续存在。当基督徒向全世界宣布人们都是上帝的儿子，彼此都是兄弟时，古代的立法家和哲学家认为人有两种属性的全部学说并未能够阻止奴隶制的废除，结果依然出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社会组织。这是因为宗教信仰每前进一步，我们都能向你们指出人类历史所取得的相应的社会进步；但是就你们对宗教持冷漠态度的学说而论，除了造成无政府状态外，你们不能使我们看到任何其他结果。你们一向能够破坏，却不能建设；如果你们能够做到这一点，你们就不妨否定我这个观点。靠夸大新教中包含的和它今天认为必须放弃的一项原则——只靠根据个人的独立地位去推断你们的全部思想——你们已经得到。。
①梵天是印度教的创造之神，据说他出世后即创造了大地和万物。——译者
０６论人的责任
什么结果呢？在商业上得到的是混乱状态，那就是说达到压迫弱者的结果；在政治上达到的是自由，也就是终于能够嘲笑那些没有办法、时间和知识去行使他们的正当权利的弱者。
在道德上达到的是利己主义，也就是孤立和毁灭那些不能自助的弱者。但是我们需要联合；除了靠那些相信同一指导原则、以同一信仰团结起来并以同一名义发誓的同胞实现联合而外，又怎能可靠地实现联合呢？我们需要教育；但除了依靠一项表现我们关于人类起源和目的以及人类在这世界上生活的共同信念的原则以外，又怎能接受或得到教育呢？我们需要组成一个国家，但如果我们不相信一个共同的目的和一项共同的责任，又怎能如愿以偿呢？如果我们不根据自己关。。
于上帝以及上帝同我们的关系的看法，我们又从何推断出共同的责任呢？毫无疑问，普选是非常可靠的办法，是一个国。。
家可以管理自身而不致时时发生暴力危机的唯一合法手段。
但是，如果一个国家的普选由一种信仰控制，它就会表达全国上下的种种意向和意志，而在一个缺乏共同信仰的国家，普选除了表达数字上最多的人的利益和压迫其余所有的人以外，又能表达什么呢？
在没有宗教或对宗教冷漠的国家里，所有的政治改革只有在适应个人爱好或私利时才能进行下去，否则就会夭折。
关于这一点，过去５０年的经验已经给了我们足够的教训。
对于其他一些向你们谈到与人间相分离的天堂的人，你。。。。
们应该说天堂和人间像路途和路途的终点一样，不过是一回事。不要对我们说人类是凡夫俗子。人间是上帝的；上帝创造了人间，以便我们靠它攀登到上帝那里去。人间不是赎罪
论人的责任１６
和诱惑的场所，它是规定让我们努力从事自我改善的地方，是我们向更高的生存状态发展的地方。上帝创造了我们，不是要我们苦思冥想，而是要我们采取行动；他按照他自己的形象创造了我们，他既是思想，又是行动——不，在他身上任何思想都是与行动并存的。你们说，我们应当蔑视世俗的一切事物，唾弃人间的生活，使我们得以专门考虑天国的事情。
但是，如果人间的生活不是通向天国生活的前奏，不是达到其目的的一个步骤，那又是什么呢？当你们登上我们大家必须攀登的阶梯的最后一级，宣告第一级为污浊不堪，并截断我们的道路时，你们难道没有觉察到上帝的赐福吗？一个人的生命在每一阶段都是神圣的，在人间阶段以及随后在其他阶段都是神圣的；因此，每一阶段都必定是下一阶段的准备阶段，每一暂时的进展必定有助于不朽的生命不断地向上进展的过程，而这种不朽的生命是上帝在我们每个人心中、在靠我们每一个人努力发展的全人类之中激发出来的。
上帝已经把你们安置到下面的人间，他在你们的周围安排了千百万个像你们一样的人，他们的思想受到你们思想的滋养，他们同你们一起进步，他们的生活靠你们的生活丰富起来。为了使你们不致陷于孤立无援的危险之中，上帝已经给了你们靠自己力量无法满足的必需品，给了你们有别于兽类的主要的社会本能，而在兽类身上那些本能至今还是潜伏着的。上帝已经在你们周围展开的这个世界被你们称为物质。。
世界，它美好无比，充满着活力。这种活力你们永远不要忘记，因为它作为上帝的明显象征而呈现出来，但是它有待于你们的努力；要靠你们的力量来体现，因为那种活力是随着
２６论人的责任
你们活力的增加而成比例地增加的。上帝使你们充满着遏制不住的同情心理，怜悯哀伤的人，与面露笑容的人同乐，怒斥那些欺压其同胞的人，不断地渴求真理；钦佩那些揭示前所不知的一部分真理的天才；热心对待那些把真理变为有利于全人类的行动的人；虔诚地尊敬那些无法取得胜利但以鲜血证明其为壮烈牺牲的人。可是你们否认和藐视上帝在你们周围大量散布的关于你们使命的种种指示：你们甚至大声诅咒上帝的许多表现，叫我们集中全力从事纯净心灵的工作，而这项工作如果单独进行，肯定是不完善的，甚至是不可能的。
难道上帝不惩罚那些努力这样干的人吗？奴隶不是被降低地位了吗？只要可怜的散工注定要把内在的神圣生命用于未经教育启迪的一系列体力劳动，他的一半灵魂不就在肉欲中、在你们称之为物质的盲目本能中窒息了吗？你们在俄国。。
农奴身上能找到比在为祖国和自由而战斗的波兰人身上更活跃的宗教信仰吗？你们在一位教皇和一位专制国王的贱民身上能找到比在１２世纪伦巴第共和国公民和１４世纪佛罗伦萨共和国公民身上更热爱上帝的感情吗？
哪里有上帝精神存在，那里就有自由，这是我们所知道的一位颇有权威的信徒讲的；他所宣扬的宗教主张废除奴隶制，因为人们如果屈服在上帝的创造物的脚下，又怎能正确地理解和崇拜上帝呢？你们的宗教不能称为宗教，那不过是一些数典忘祖的人组成的教派，他们忘记了自己的先辈为了坚持反对腐朽社会而进行的战斗和取得的胜利，那些胜利改变了今天被你们这些想入非非的人所蔑视的世界。任何从陈腐教义的废墟上建立起来的真挚的信仰都将改变现有的社会体制，因为每一种真挚的信仰都
论人的责任３６
力求钻研人类活动的各个领域，因为人类在每个时代都始终努力使他们同自己所信仰的天堂一致起来，因为人类的整个历史是以不同形式和不同程度重复着的，是因时代不同而变化着的，正如基督教的主祷文中所写的：主啊，愿你的国在。。。。。。。
地上降临，如同在天上一样。
①。。。。。。。。。。。
愿你的国在地上降临，如同在天上一样。啊，我的弟兄，。。。。。。。。。。。。。。。。
愿你们比过去更好地记住、更好地应用这句话吧，愿你们在祷告中表明自己的信仰吧。要反复说它，并付诸行动，以便求得实现。不要理睬那些试图唆使你们漠然地消极顺从尘世事物、屈服于一切哪怕是横暴的世俗权力的人吧。即使不理解，你们也要再三诵读这句话：“凯撒的物当归给凯撒，上帝的物当归给上帝。”
②他们会告诉你们任何不属于上帝的东西吗？除了同神律相一致的东西以外，凯撒什么也没有。凯撒——即世俗权势、民间政府——只要它拥有权力和合乎时宜，就无非是上帝意图的代理机构和执行机构。无论何时，只要它辜负了对它的委托，我就不说你们有权利而是说你们有责。。。
任改变它。如果你们不用你们拥有的手段在你们自己的范围。
内努力实现上帝的旨意，那么你们何必活在世上呢？如果你们不竭力同那些仍然行人类分成不同部族的武断办法和敌意进行斗争来实现统一，那又何必宣称自己相信作为上帝统一性的必然结果的人类统一性呢？如果你们不努力摧毁所有妨碍人类自由和败坏人类责任基础的障碍，那你们何必相信人
①参阅《圣经。新约全书》，《马太福音》，第６章，第１０节。——译者②参阅《圣经。新约全书》，《马可福者》，第１２章，第１７节。——译者
４６论人的责任
类自由这个人类责任的基础呢？为什么要侈谈博爱而又允许我们的同胞天天被蹂躏、贬低和藐视呢？人间是我们从事劳动的地方，我们不可诅咒它，而是必须使它变得纯洁。我们周围的物质力量是我们劳动的手段，我们不可丢弃它们，而是必须永远利用它们。
但是没有上帝，你们是办不成这种事情的。我已经给你们讲了责任；我已经教导你们，单纯知道权利是不足以指导。。。。
你们永远沿着进步的道路前进的，也不足以不断地改善你们的生活状况——而这正是你们所寻求的。要是没有上帝，我们的责任从哪里来呢？要是没有上帝，你们会发现，不管你们愿意依附什么样的政府体制，都只能以盲目的、野蛮的、暴虐的力量为基础。这种情况是无法避免的。人类事物的发展要么依靠我们都有责任去发现和应用的一种上帝的法则，要么依靠机会，依靠当时的情况和最善于利用那种情况的人。
要么我们应当服从上帝，要么应当听从于人——一个人或许多人都没有关系。如果没有一种至高无上的精神统治着所有人的思想，谁能把我们从那些比我们强大的同胞的暴政下拯救出来呢？如果没有并非由人创造的神圣不可侵犯的法则，我们又凭什么法规来判断一项行动是公正还是不公正呢？我们以谁的名义、以什么事物的名义来反对压迫和不平等呢？如果没有上帝，那么除了事实就没有其他任何至高无上的准则了；在事实面前，实利主义者总是俯首敬服的，不管那是以革命的名义还是以拿破仑的名义；今天在意大利和任何地方，实利主义者即使在理论上赞成我们的原则，也利用事实作为他们懒散怠惰的理由。既然这样，我们怎能以个人意见的名
论人的责任５６
义要求他们作出自我牺牲和慷慨赴义呢？我们将仅仅依靠自身利益的力量把理论变为实际，把抽象原则变为行动吗？不要受骗吧。只要我们以自己个人的智慧使我们想起的任何理论的名义作为个人发言，我们就会处于我们今天这种状况，夸夸其谈而不见任何行动。在一切伟大革命中发出的呼声——十字军的呼声，上帝的意志！上帝的意志！——足以振聋发。。。。。。。。。。
聩，使懦者萌发勇气，诱导工于心计的人产生自我牺牲的热情，敦促那些怀疑人类所有观念的人树立信念。要向人们证明，你们号召他们从事的解放事业和逐步发展的事业是上帝旨意的一部分，是任何人也背叛不了的。要向他们证明，人间必须完成的工作是他们不朽生命的一个重要部分，目前的一切个人打算在未来的重要性面前将烟消云散。如果没有上帝，你们会颐指气使而不是说服别人；你们会接暴君的班，而决不会成为教育者和传教士。
这是上帝的意志——这是上帝的意志！啊，弟兄们，这是人民的呼声！
这是你们人民的呼声，意大利民族的呼声。
你。。
们是以真诚的爱为你们国家工作的，但有些人却也许会告诉你们说，意大利的天才不是政治天才，宗教精神已经离开了意大利，你们可不要相信这些骗人的鬼话。尽管意大利四分五裂，只要它依然伟大而活跃，宗教精神就从未离开过它。
但是在１６世纪，当佛罗伦萨已经沦陷，意大利生活中的一切自由权利由于查理五世外族军队的入侵和罗马教皇的欺骗而遭到蹂躏时，当我们开始失去我们的民族特征，像西班牙人、德国人和法国人那样生活时，宗教精神就离开了意大利。
于是，我们的学者开始给那些王公贵族当小丑，以嘲笑每个人和每
６６论人的责任
件事的方式刺激其无精打采的主子。于是，我们的神甫看到已经不可能运用宗教的真理，便开始用神圣的东西作交易，一味为自己打算，而不再考虑他们应当开导和保护的人民了。
人民既然遭到学者的藐视，遭到神甫的欺骗和敲诈，又无权参与公共事务，展开始采用报复手段，嘲笑学者，怀疑神甫，反对一切教义，因为他们看出旧的体系已经腐败，而且前途渺茫。从那以后，我们丧魂落魄、一筹莫展地踯躅前进，陷入习惯或我们的统治者使我们陷入的迷信和怀疑之中。但是我们想挺直身子受人尊敬地重新站立起来。我们要牢记民族传统。我们要记牢，我们的伦巴第兄弟们高喊上帝的名字，带着表明他们信仰的标志投入战斗，在１２世纪战胜了德国入侵，夺回了被他们剥夺的自由权利。我们要记牢，托斯卡纳地区各城市的共和主义者曾在教堂召开了他们的议会；我们要记牢，佛罗伦萨的工匠们曾拒绝把他们的民主自由权利屈从于梅迪奇家族①的统治，他们举行神圣的投票，选举基督为共和国的领袖；我们要记牢，萨伏那洛拉修士②曾以同一种语气宣扬信仰上帝和人民的权利；还有，１７４６年热那亚人曾用石块当武器，以他们的保护神、圣母玛丽亚的名义，从德军占领下解放了他们的城市；还要记牢，诸如此类的其他许多事例也表明，宗教思想曾保护和孕育了意大利人民的思想。
宗教感情沉睡在我们人民的心中，等待唤醒。懂得如何唤醒宗
①梅迪奇家族，曾统治佛罗伦萨和托斯卡纳的意大利家族。长期积累的黄金是这个家族的权力基础。——译者②萨伏那洛拉（１４５２—１４９８）
，意大利宗教改革家和殉教士。——译者
论人的责任７６
教感情的人对国家的贡献将比２０种政治理论的贡献还大。
过去在意大利领导起义的人模仿外国君主立宪和策略，也许就是由于他们缺少这种宗教感情，缺少公开为人民的宗旨，人民至今以冷淡的态度看待他们的努力。因此，弟兄们，请你们以上帝的名义布道吧。一切具有意大利良心的人都会跟随你们。
以上帝的名义布道吧。
学者会一笑置之；问问那些学者，他们为祖国做了些什么。神甫会把你们革出教会；你们可以对那些神甫说，你们比所有的神甫加在一起都更了解上帝，在上帝和他的法则之间你们不需要任何媒介。
人民会理解你们，会和你们一起背诵：我们相信圣父上帝，他就是智慧和慈爱，。。。。。。。。。。。。。。。。
人类的创造者和导师。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你们和人民将无。。。。。。。。。
往而不胜。
三　法则
你们活着，因此你们有生活的法则。没有法则的生活是没有的。
凡是存在的东西都是以某种方式，根据一定的条件，在某种法则支配下存在的。聚集的法则支配着矿藏，生长的法则支配着植物，运行的法则支配着星体。你们和你们的生命也受某种法则的支配；这种法则比前面那些法则要宏伟和高尚得多，就像你们比人间所有其他的创造物更加崇高一样。
根据你们的法则去发展、行动和生活，是你们首要的，不，是你们唯一的责任。
上帝给了你们生命，因此上帝就给了你们法则。上帝是
８６论人的责任
人类唯一的法则授予者。上帝的法则是你们必须恪守的唯一法则。人类的法则只有符合上帝的法则并解释和运用上帝的法则时，才是有效的和正当的；当人类的法则与上帝的法则相矛盾或忽视上帝的法则时，它们就成为坏的法则，这时你们不仅有权利而且有责任加以违背和废除。谁能很好地解释上帝的法则，并把它应用于人类的事务，他就是你们合法的领袖，要热爱他并跟随他。但是，除了上帝之外，你们没有、也不可能有任何主人而不对上帝表现出虚伪和不忠。。。
因此，在了解你们生活的法则和上帝的法则方面，存在。。
着道德的基础，即规定你们的行动和责任的准则，以及你们履行职责的准绳；而且，那也是你们防范一个或许多人把专横意志强加给你们的不公正法则的武器。如果不了解这种法则，你们就无法自称具有人的名义或人的权利。所有的权利。。
都来源于某种法则，只要你们不能运用那种法则，你们就可能成为暴君或奴隶，别无他途；如果你们强大，你们就成为暴君；如果你们软弱，你们就成为强者的奴隶。要想成为人，你们必须了解那使人性不同于动物、植物、矿物等属性的法则，你们的行动必须以它为准绳。
那么，你们该怎样了解它呢？。。
这是人类有史以来一直向那些谈论责任的人讲述的问。。
题，但时至今日，答案依然众说纷纭。
有些人拿出一部法典或一本书来回答这个问题，说整个。。
道德法则都包括在里面了。另一些人说，让每个人都扪心自。。。。。。。。。。。。。。
问，他就会找出善恶的定义。还有一些人拒绝对个人作出判。。。。。。。。。。。
断，援引广泛的看法并宣称，人类都同意的信仰，那就是真。。。。。。。。。。。。
论人的责任９６
正的信仰。。。。。
这些观点都是错误的。人类的历史已经以无可争辩的事实证明，这些解答都是经不起推敲的。那些认为从一本书或从某一个人的言论中可以找到整个道德法则的人忘记了，人类对于他们信奉了好多世纪的任何一部法典都没有为了寻找和提倡一部更好的法典而加以废除，并且没有理由认为，特别是在今天，人类会改变其办事的方式。
有些人认为个人的良知就是辨别真与伪，即善与恶的标。。。
准。他们需要记住，任何一种宗教不管多么神圣，都不是没有异教徒、没有一些以其良知的名义准备殉难的不同信仰者而存在的。今天新教已经分裂和再分裂成上千个教派，它们都是以个人良知的正当理由为基础的，热衷于互相攻击，企。。。。
图使那种信仰的混乱状态永远存在，而那种状态是目前折磨欧洲各国人民的社会动荡和政治倾轧的唯一真正的根源。另一方面，反对检验个人良知、只求助于人类共同信仰的人必须记住：所有帮助人类进步的伟大思想都是从反对人类的那些普遍信仰开始的，而宣扬它们的一些个人都遭到人类的嘲笑、迫害，甚至被钉在十字架上。
因此，这些准则中的每一种都不足以为我们取得有关上帝的法则，即真理的法则的知识。然而，个人的良知是神圣的，人类一般的看法是神圣的，凡是拒绝探究前者或后者的人都使自己丧失了解真理的一种重要手段。迄今为止，共同的错误是想只靠这些手段的一种获得真理，这种错误就其后果来说是致命的和决定性的，因为个人的良知不能被规定为真理的唯一标准而不陷入混乱；同样，人类的一般看法也不
０７论人的责任
能在任何特定时刻被援引为一条没有吸引力的准则，而不窒息人类的自由权利和迅即坠入残暴的泥坑。
就这样——我要用这些例子来说明，整个社会大厦超出一般的想像，是建筑在这些主要的基础上的——就这样，有些人由于犯了同样的错误，已经组织了政治社会；有些人单。
纯重视个人的权利，完全忘记了社会的教育使命；另一些人。。。
只考虑社会权利，牺牲个人的自由和行动。
①。。大革命以后的法国、特别是英国已经使我们懂得，第一种制度怎样只会导致许多人遭受不平等待遇和欺压；而共产主义，如果它能成为既定事实，将尤其使我们看到，这第二种制度将如何剥夺社会的一切能动性和进步的能力，从而使它变得僵化。
这样，一些人由于只考虑所谓个人的权利，已经组织了或者毋宁说是打乱了经济体制，其办法是完全把它建筑在无限制的自由竞争的理论基础上；而其他一些人只考虑社会的。。。。。。。
统一，让政府垄断国家所有的生产力；在这两种理论中，第一种给我们带来混乱状态的一切弊端，第二种势必导致呆滞和专制政治的一切弊病。
上帝已经给了你们两个翅膀，一个是你们同胞的一般见解，另一个是你们自己的良知，你们可以用来飞到上帝那里去。你们为什么非要砍掉一个翅膀不可呢？为什么要孤立自己或者让世界把你完全同化掉呢？为什么你们要窒息个人的
①这里我谈到的自然是这样一些国家，它们已经打算在立宪君主制度下建立某种社会组织。在实行专制统治的国家里，不存在什么社会；社会权利和个人权利都同样遭到剥夺。
论人的责任１７
或人类的声音呢？
两者都是神圣的，上帝以两者的名义讲话。
在两者一致的时候，在你们良知的呼声被人类一致同意批准。。。。。。。。
时，就体现了上帝的意愿，你们也就肯定能掌握真理。这两者是相辅相成、互相验证的。
如果你们的责任只是消极的，如果那些责任只限于不做。。
坏事，不伤害他人，那么也许即使处于今天教育程度最低的。。
人所已达到的发展水平，你们良知的呼声也足以指导你们了。
你们生来就是要行善的，每当你们的行动直接违反上帝的法。。
则时，每当你们犯下人们所说的罪行时，你们的内心就有一。。
种东西在谴责你们，这样一种谴责的声音你们可以瞒过别人，但瞒不了你们自己。但是你们的最重要的责任是积极的。不。
做什么事情是不够的，你们必须做什么才行。满足于不作奸。
犯科是不够的，你们必须按照上帝的法则有所作为。不伤害。。。。。
别人是不够的，你们必须在行动上有益于你们的同胞。迄今为止，多数人认为，道德往往是以消极的而不是积极的形式出现的。解释那法则的人说，“不可杀人，不可偷盗”
；①没有几个人或者根本无人对他们讲人应当履行什么职责，人应当以什么方式为同胞谋福利并促进上帝在创造万物方面的意图。
这是道德的主要目的，任何人如果只根据自己的良心办事，就可能永远达不到这个目的。
个人的良心在表达上符合他的教育、倾向、习惯、情感
①《圣经。旧约全书》，《出埃及记》，第２０章，第１３节，第１５节。——译者
２７论人的责任
等等。野蛮的易洛魁人①的良心和１９世纪文明欧洲人的良心的表达方式不同。自由人的良心向他提出的应尽的责任是奴隶的良心根本想也想不到的。去问一下那不勒斯或伦巴第的一位可怜的散工罢，他唯一的道德教师是个存心不良的神甫，允许他们阅读的仅有的一本书（如果他确实知道怎样读书的话）是奥地利的教义问答；他会告诉你们，他的责任是不计工资多寡每天辛勤劳动，以便养家糊口，其次是盲目服从，不管是什么样的法律，再其次是不伤害别人。万一你们对他讲起他对其国家和人类应负的责任，万一你们对他说，“你同意为了低于你实际劳动价值的工资而从事劳动，就是伤害你的伙伴；服从不公正的法律就是对上帝、对你们自己的良心犯罪”
，他会迷惘地皱眉蹙额，不知如何对答。意大利工人的生活条件较好，与文化程度较高的人常有接触，因此学到了部分真理，如果你们问这样的一位工人，他会告诉你们说，他的国家被奴役，他的工人兄弟不公正地被迫生活在物质和精神条件都很恶劣的环境中，他感到自己有责任尽可能对这种不公正的状况提出抗议。
为什么在同一个时期和同一个国家，两种人的良心的驱策会有这样大的差别呢？
为什么在１０个基本上坚持同一信念、力求人类发展和进步的人当中，关于把信仰变成行动的方式，即关于职责的问题，会出现１０种不同的信念呢？
显然，个人良心的呼声如果没有任何其他的指导，在一切情况下都是不足以向我们揭示那种法则的。良心只会使我们知道那种法则是存在的，不会使我们知道法则所规定
①易洛魁人是北美印第安人的一族，性强悍好战，——译者
论人的责任３７
的责任的性质。因此，不管利己主义多么风行一时，献身精神从来没有在人们中间消失；但是有多少烈士已经为了想像中的责任，为了如今每个人都明白的错误而牺牲了生命！
因此，你们的良心需要指导，需要一盏明灯冲破它周围的黑暗，需要一项准则来肯定和指挥它的本能。这项准则就是智慧和人性。
上帝赋予你们每个人才智，你们不妨再加以培养以了解。。
上帝的法则。目前，几世纪根深蒂固的错误即贫穷，以及你们主人的意志使你们甚至不可能培养你们的才智；因此你们必须用武力扫除那些障碍。但是即使那些障碍已被搬开，如果没有人类的才智加以扶持，你们个人的才智还是不足以使你们了解上帝的法则的。你们的生命是短暂的，你们个人的能力是微弱和靠不住的，需要得到支援。上帝已经在你们旁边安置了一位神，他的生命是永无止境的，他的才干也许是４００个世纪以来所有个人的才干的总和，他在个人的错误和缺点中不断取得智慧上和道德上的进步，上帝在他发展的每个时代已经写下了并将继续写下一行上帝的法则。
这个神就是人类。
正如上个世纪一位思想家所说的，人类是个永远学习求。。。。。。。
知的人。
许多个人会死亡，但是他们所揭示的大部分真理、他。。。
们所做的大部分善行不会随着他们的死亡而消失；人类会把它珍藏起来，那些在他们的墓地上徘徊的人会从中得到教益。
如今我们每个人都降生在已往整个人类所阐述的各种思想和信仰的环境中，并且我们每个人甚至不知不觉地给未来人类的生活增加比较重要的因素。人类教育的发展就像东方的金
４７论人的责任
字塔那样，由每个过路的人在上面增添一块石头而使它们巍然屹立。我们这些作一日之游的旅客被召唤到别处去完成我们个人的教育，从旁经过那里；人类的教育在我们每个人身上只是昙花一现，但在人类中间则是缓慢地、由低向高地不断显现的。人类传达上帝的口信。多少世纪以来，上帝的圣灵时而通过个人，时而通过一个民族使人类富有成果，使人类越来越纯正、越来越活跃。
人类世世代代从事各种劳动，世世代代改变信仰，逐步对自己的生活、对自己的使命、对上帝及其法则获得较为明确的认识。
上帝不断地在人类中现身。上帝的法则是个整体，就像。。。
上帝是个整体一样；但只有在先辈的教育经验积累越来越多之后，在各种族、各民族和个人之间的联系不断扩大和接近之后，我们才能逐款、逐条地发现上帝的法则。
任何个人、任何民族、任何世纪都不能声称已经发现了上帝的全部法则；只有当全人类联合成一个整体，所有构成人性的力量和才智得到发展并行动起来时，道德法则，即人类的生活法则才能被完全发现。但与此同时，在教育方面最先进的那部分人用其自身的发展向我们讲授我们所寻求的那一部分法则。在人类的历史中我们看到上帝的设计；在人类的需要中我们看到了我们的责任，这些责任随着人类的需要有所不同而发生变化，。。
或者说随着那些需要而产生，因为我们的首要责任是进行合作，把人类提高到上帝和时代已经使人类为之作好准备的那种进步和教育的水平。
因此，为了了解上帝的法则，你们不仅应当反躬自问你。
们的良心，而且必须询问人类的良心，即人类的一般信念。
像。。
论人的责任５７
人类的教育和你们的教育一样，道德也在发展。基督教的道德与非基督教时代的道德是不同的。我们这个世纪的道德不同于１８个世纪以前的道德。
今天，你们的主人把你们与其他阶级分开，禁止彼此的一切联合，对新闻出版实行双重审查，企图使你们无法了解你们的责任和人类的需要。然而，甚至国家在普通学校里对你们实行免费教育，使你们获得关于人类过去的历史知识以及目前的需要之前，如果你们愿意的话，你们也能至少部分地了解你们的责任，预测人类的需要。在人人必须三缄其口还未成为一条绝对应当遵守的法律的那些国家里，在每天所发生的事件中，人类的实际需要表现得比较强烈、比较不完整。我们那些被奴役的国家的兄弟们，是谁不让你们了解人类的需要呢？多疑的暴政究竟有什么力量能使几百万意大利人（其中有很多人经常在别国旅行）长期不了解欧洲发生的事情呢？如果公开结社在意大利几乎到处遭到禁止，谁又能阻止秘密结社呢？如果这种秘密结社较为隐蔽，组织较为严密，只有一条友爱维系的纽带，把关系从一个城市延伸到另一个城市，直到它触及边界无数地点的某个地点，谁又能够阻止它们呢？你们不是在陆海边界任何一点都找得到你们自己的朋友和同胞吗？这些人因为想帮助你们而被你们的主人驱逐出境，他们会向你们传播真理，真诚地告诉你们，他们的观察研究和流亡期间的悲惨经历已使他们懂得人类的传统及其现今的渴望。只要你们想得到自己的同胞在流亡期间为你们印刷的文件，谁又能阻止你们呢？你们要阅读那些文件，然后付之一炬，这样第二天你们的主人派来的检察官就不会在你们的手里发现那些东西，也不会以
６７论人的责任
此作为控告你们全家的理由。请捐些款项帮助我们扩大我们使命的范围，为你们编纂和印刷通史手册和关于你们国家的历史手册吧。请帮助我们扩大多种联系的途径，使印刷品流传得更广吧。要相信，如果没有指导，你们就无法了解你们的责任，当社会不让你们接受教育时，一切过错不应由你们负责，而是要由社会负责；如果你们有接受教育的机会而加以忽视，那么你们从那一天开始就要承担责任；如果你们有办法改造一个使你们愚昧无知的社会而不努力去运用这些办法，那么你们就要承担责任。
你们没有罪，因为你们无知；你们有罪，因为你们听任自己处于无知状态，因为尽管你们的良知警告你们，上帝只有在把发展你们才干的责任赋予你们之后，才把才干赐予你们，可是你们却让思考的本领沉睡在心灵深处，还因为尽管你们也知道，上帝只有在赋予你们坚持真理的手段之后，才把对真理的热爱赐给你们，可是你们竟在失望之下放弃追求真理，无条件地把当局的主张、把卖身投靠当局的神甫的主张奉为天经地义。
身为人类导师和圣父的上帝，总在空间和时间中向人类展示他的法则。要询问作为你们同胞的联合体的人类所保持的各种传统是否正确——那些传统不限于一个世纪或一个流派的思想家，而是涉及各个世纪古今大多数的思想家。每当。。
你们良知的呼声与人类普遍的呼声相一致时，你们肯定能获。。。。。。。。。。。。。。。。。。。。。。。。。
得真理，肯定能知道上帝的一条法则。。。。
我们相信人类，人类是上帝施诸人间的法则的独一无二。。。。。。。。。。。。。。。。。。。。。。。
的阐释者；我们从人类普遍的呼声与我们的良心相一致这一。。。。
点推断出我现在要对你们讲述的有关你们的责任问题。
论人的责任７７
四　对人类的责任
你们的首要责任是对人类的责任，所谓首要不是就时间来说，而是就重要性而言，如果不了解这一点，你们就只能琐琐碎碎地履行其余的责任。你们负有作为公民、儿子、丈夫、父亲的责任，神圣而不可侵犯的责任，对此我将马上详加论述；但赋予这些责任以神圣而不可侵犯的性质的是使命，即你们作为人而具有的本性所加于你们的责任。
你们当父亲，。。。
就是为了要教育一些人信奉和展示上帝的法则。你们作为公。。。
民有自己的国家，就是为了在有限范围内同那些已由语言、癖性、习惯把你们联系在一起的人相汇合。为一切人——不管他们现在和将来是什么样的人——谋利益，这项任务是各个。
人几乎不能独自完成的，因为他力量薄弱，在广大的同胞群体中间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那些向你们讲授道德的人，由于把责任限于对家庭或国家的责任上，于是仅向你们灌输某种程度的狭隘利己主义，从而把你们引向对人对己都有害的。。。。
境地。
国家和家庭就像一个大圆圈里所包含的两个小圆圈，也像梯子上的两级，缺那两级就不能再向上拳登，但是你们又不能在那两纸上停步不动。
你们是人，即有理性的和合群的动物，只有通过联合才。。。。。。。。。。。。。。。
能取得一种谁也无法限量的进步；这就是我们今天所知道的。。。。。。。
赋予人类的生活法则的内容。这些特点构成那种使你们同周围其他生物有别的人性，它还作为一粒会开花结果的种子被。。
授与你们每一个人。你们的全部生命都应当运用和始终如一
８７论人的责任
地发展你们天性中的这些基本才能。每当你们压抑其中的一种才能或让它受到全部或部分的压制时，你们就从人的行列降到低级动物的水平，并违犯你们的生活法则，即上帝的法则。
每当你们对于一种在自己或他人身上构成人性的才能进行压制或任其受压制时，你们就降至兽类的水平，触犯了上帝的法则。上帝的旨意不仅想要在你们个人身上实施他的法则——如果他的旨意仅是如此，他本来就会把你们孤独地创造出来——而是要在整个世界、一切生物中间创造他自己的形象。上帝的旨意是，他给予世界的至善和博爱的思想应在不断增长的荣耀中显示出来，永远格外受人崇拜和格外完美地体现出来。你们个人的尘世生活受其狭隘的时间和能力的限制，只能残缺不全地和忽隐忽现地体现上帝的思想。只有人类通过世代相传，普遍受其成员中各个人的才智的哺育，才能够逐渐显示出那种神圣的思想，并加以运用或赞美。于是上帝就赋予你们生命，使你们可以用它来为人类造福，可以用个人的才智去促进你们同胞的才智，可以用你们自己的工作部分地帮助改善集体工作，并帮助世世代代缓慢地从事的发现真理的工作。你们必须教育自己和教育别人，使自己完善，也使别人完善。上帝无疑是在你们中间，但上帝也在世上所有人的中间；上帝存在于过去、现在和将来的世世代代人们的生活中间，这世世代代的人们已经逐渐改善并将继续改善由人类形成的关于上帝、关于上帝的法则以及关于我们的责任的概念。无论上帝在哪里，你们都必须崇拜他，赞美他。宇宙是上帝的殿堂。凡对上帝的殿堂进行的任何肆无忌
论人的责任９７
惮和怙恶不悛的亵渎都将由一切信徒受到报应。自命纯洁是没有什么用的；即使你们能够孤芳自赏地保持纯洁，只要你们看到眼前的腐败现象而不竭力加以抵制，你们就依然不忠于职责。只在心里崇拜真理是没有什么用处的；如果错误的思想统治着我们共同的母亲——地球——的其他某个角落的同胞，而你们却不想也不尽力推翻它，那么你们就不忠于自己的职责。
上帝的形象在你们同胞的不朽灵魂中受到损伤。
上帝希望我们在遵守他的法则时崇拜他，但他的法则却在你们周围遭到曲解、违反和摒弃。正像托付给你们一样，上帝也把共同实现其旨意的任务托付给千百万人，但这些人的人性却不忠于自身。如果你们处于消极被动的状态，你们敢说自己是信徒吗？
一个民族，如希腊人、波兰人或切尔克斯人①，举起祖国和独立的旗帜，进行斗争，取得胜利，或者为之牺牲。在听到那些因胜利而使他们感到欢欣鼓舞、因失败而感到悲痛难过的战斗故事时，是什么东西使你们心跳加剧呢？
一个人，他或许是你们的同胞，或许是一个外国人，在地球的某个角落，从普遍的沉默中站立起来，发表他认为是真理的某些思想，在受到迫害和监禁时坚持自己的观点，死在断头台上仍忠贞不渝。为什么你们要尊崇他，称他为圣人和烈士呢？为什么你们怀念他并教导你们的儿女也怀念他呢？
为什么你们如饥似渴地阅读希腊史记载的表现爱国热忱
①切尔克斯人为高加索人的一支，大部分居住在俄罗斯，还有一些居住在约旦伊拉克和以色列。——译者。
０８论人的责任
的非凡事迹，并以自豪的心情——仿佛它们是你们自己父辈的轶事似的——再讲给你们的儿女听呢？希腊人的这些事迹已有两千年的历史了，属于一个不是你们的、也永远不可能是你们的文明时代。你们称之为烈士的那个人可能是为了你们并不持有的观点而死的，不管怎么说，他们是以自愿牺牲生命来缩短个人在世上的年华的。你们在胜利和失败时所景仰的那个民族是个异族，关于他们，你们也许几乎毫无所知；他们讲另一种语言，他们的生活方式对你们没有明显的影响；不管这个民族被土耳其皇帝还是被巴伐利亚①国王所统治，被俄国沙皇还是被该民族的共同意志产生的政府所统治，对你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是在你们的心里有一种声音呼喊着。
两千年前的那些人，今天仍在战斗的那些遥远的民族，以及那位怀有你们不会为之牺牲性命的思想而献身的烈士，过去和现在都是你们的弟兄：不仅有同样的血统和性格，而且有同样的事业和目的。那些古希腊人早已消逝；但是他们的事业并没有完结，如果没有他们的努力，你们今天就不会有你们已经达到的智力发展水平和道德发展水平。那些民族拿他们的鲜血奉献给关于民族自由的思想，而民族自由也是你们正在为之奋斗的东西。那位烈士以死表明，大丈夫必须为其信仰的真理牺牲一切，必要时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他和所有那些用鲜血保证信念的人都中断了他们在人间的生命发展，这无关紧要；上帝为他们提供别的地方。但人类的发展
①巴伐利亚现为德国境内的一个州，历史上曾为公爵领地和王国。——译者
论人的责任１８
是重要的。重要的是由你们的战斗和牺牲培育出来的下一代人在理解上帝的法则和崇拜真理方面应当比你们高超和坚强。
重要的是通过实例而得到证明的人性应当变得更加美好，越来越多地实现上帝在人间的意志。不管在哪里，只要人性变得更好，只要人们获得一项新的真理，只要在教育、进步和道德方面迈进一步，那就是前进，就是收获，它迟早要为全人类结出硕果。你们都是一支军队的士兵，分成不同的小队，沿着不同的路线行进，以完成一项大业。现在你们只注意自己的直接领导；不同的军服、不同的命令、各作战团队相隔的距离、使它们在高山阻隔下不易取得联络的埋伏地点，使你们往往忘记这条真理，把注意力完全置于你们最近的目标上面。但是在你们万人之上却有一个统观全局、指导一切行动的上帝。只有上帝知道作战的秘诀，能把你们召集在一个营垒里和一面旗帜下。
在我们心中激荡、势必要成为即将开始的新纪元的道德基础的这个信念，同形成我们今天称之为已往一代人的道德基础的那个信念，相距何等遥远！而我们对于神的治理所持的想法同我们对于自己的责任所持的想法联结得又是何等紧密！最初人们感到上帝的存在但对他并不了解，甚至不想通过他的法则去了解他；他们所感觉到的是上帝的力量而不是他的慈爱；关于上帝同个人的关系，他们只有某种混淆不清的概念，仅此而已。他们由于不能使自己脱离感官所觉察到的客观事物的范围，就认为上帝体现在下列事物中：他们所看到的遭到雷击的大树，他们所支帐篷旁边的岩石，首先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动物。这就是宗教史上所说的拜物教的崇拜。。。
２８论人的责任
方式。
那个时候人们除家族以外不知道还有什么维系的纽带，。。
而家族在某种意义上是他们自己个人特征的繁殖；在家族的圈子以外，只有陌生人或者比较常见的敌人；维护他们自己和家族是他们的道德的唯一基础。后来，关于上帝的观念有了发展。人类从感觉客观事物出发，小心翼翼地上升到抽象观念，于是人类便产生了概念。上帝不再仅仅是家族的保护者，而且是许多家族、城市和民族这些联合体的保护者。崇拜许多神祇的多神教继拜物教兴起。之后道德也扩大了它的。。。
活动范围。人们认识到世上存在着比家族责任较为扩大的责任，并努力从事种族和民族的发展。
然而人类却仍被忽视。
每。。。。
个民族把外国人称为野蛮人，把他们当作未开化的人对待，力求以暴力或欺诈手段征服或压迫他们。每个国家都有外国人或野蛮人，这些以百万计的人不得参加公民的宗教仪式，被当作非同类看待，被视为自由人中的奴隶。人类的统一性只能被承认是上帝统一性的结果。由古代少数几位杰出思想家所推测的出及由摩西①大声宣讲的上帝的这种统一体（但有一个不幸的限制，即只有一个民族是上帝的选民）
，直到罗马帝国濒临解体时，才经过基督教的努力而得到承认。在基督的教诲中，他把两条不可分割的真理置于首位：只有一个上。。。。。
帝；所有的人都是上帝的儿子；这两条真理的提出改变了世。。。。。。。。。。。。
界的面貌，把道德范围扩大到人间一切有人居住的地方。除了人对家族、对国家的责任外，他们还提出了对人类的责任。。。。。。。
①摩西是《圣经》传说中的伟大人物，他率领犹太人经过４０年的长途跋涉到达迦南，使犹太人扰脱了埃及人的奴役。——译者
论人的责任３８
于是人了解到，不管在哪里见到一个同类，对方都是他的弟兄，这个弟兄和他自己一样有个被召唤到造物主那里去的不朽灵魂，他应当爱这个弟兄，同他有一致的信仰，必要时用忠言和行动帮助他。于是从使徒嘴里听到崇高的话语，这些话语预示着基督教在萌芽中的其他真理，它们是古代难以理解的，并且是使徒的继承人所误解和漠不关心的。正如我们。。。。
一个身子上有好些肢体，肢体也不都是一样的用处。我们这。。。。。。。。。。。。。。。。。。。。。。。。
许多人在基督身上成为一体，互相联络作肢体，也是如此。
①。。。。。。。。。。。。。。。。。。。。。。。
并且要合成一群，归一个牧人了。
②。。。。。。。经过１８个世纪的研究、体验和辛勤努力，现在时候到了，该使这些萌芽成长了，该使这些真理不仅运用到每个人身上，而且运用于人的过去和现在的才能和力量的总和，这个总和称为人类；对这项真理的传播，不仅说人类是个整体，应当受单一的法则支配，而且说这种法则的有一条是进步，即在人间取得的进步，我们在人间必须尽量履行体现在我们身上的上帝的旨意，必须为争取更好的命运而教育自己。现在时候已经到了，该教导人们说，人类是个整体，因此我们作为这个整体的成员都必须为它的发展而努力工作，使它的生活更加和谐、活跃和坚强有力。时候到了，该使我们自己相信，我们只有借助于我们同胞的心灵才能上升到上帝那里，即使他们自己并未向我们提出要求，我们也应当使他们心灵完美和纯洁。时候到了，既然上帝决心制定的那一部规划应当在人间实现，那么这项任
①《圣经。新约》，《保罗致罗马人书》，第１２章，第４、５节。
②《圣经。新约》，《约翰福音》，第１０章，第１６节。
４８论人的责任
务就只能靠全人类来完成，用联合的办法代替对个人的施恩，以求得全人类的进步，并为此目的把家族和国家组织起来。。。。。
随着我们对生活法则逐渐有更为清楚和完善的认识，另外一些更重大的责任将展示在我们面前。因此圣父上帝通过缓慢而持续的宗教教育，引导人类走向佳境，在这进展过程中每个人也得到改进。
我们是随着整个人类的进步而进步的；没有整体的进步，就无法指望你们自己的道德和物质条件得到改善。
一般说来，即使你们愿意，你们也无法把你们的生活同人类的生活分开；你们生活在人类当中，靠它活着，为它活着，你们的灵魂除极少数有特殊能力的人而外，不免要受其周围因素的影响，正如体质不管多么强壮，免不了要受周围污浊空气的侵袭一样。
当你们知道把儿子送到一个暴君和密探迫使我们隐瞒或否认其三分之二的真实主张的国家会使他们遭难时，你们当中多少人有决心把儿子培养成完全说真话的人呢？在一个以金钱作为取得荣誉、势力和尊敬的唯一手段并只有靠它才能避开权贵及其爪牙的暴行和凌辱的社会里，你们有多少人决意把儿子教育成藐视财富的人呢？你们有谁虽然怀着纯正的爱和世界上最美好的意愿却没有对在意大利的亲人这样低声说：不要相信别人；诚实人应当默不作声，避免参加公共生活；仁。。。。。。。。。。。。。。。。。。。。。。。。
爱始于家内——这些显然不道德但受社会的一般状态所鼓励。。。。。
的为人之道呢？你们当中有哪位母亲，她虽然怀有一种崇拜甘为人类献身的基督的受难的信念，却未曾伸出双臂搂抱她儿子的脖子，力劝他不要为了同胞的利益作一些冒险的尝试呢？即使你有力量讲授相反的内容，难道那带有千百种嘈杂
论人的责任５８
声音、千百种罪恶事例的整个社会不会使你的言辞不发生任何效果吗？在污秽和堕落的环境中，你能使自己的灵魂保持纯净和高尚吗？
再往下说到你们的物质状况，你们认为除了靠改善全体人民的生活而外还能靠其他什么事情不断改进你们的物质状况呢？在我目前得以在这里从事写作活动的英国，私人慈善团体每年要花费几百万英镑救济那些陷入贫困的个人；可是这里的贫困每年在增加，救济个人的慈善事业已经证明无力消除这种弊害，越来越多的人普遍感到需要有组织的集体补救办法。当一个国家由于有了统治它的不公正法律而不断受到压迫者与被压迫者之间暴力斗争的威胁时，你们认为这个国家能有源源不断的大量资金供那些庞大的、长期耗费很多资财的事业使用吗？一个专制政府任意横征暴敛并千方百计限制人民的活动，由于日益需要防止被推翻而增加军队、密探、特务和侍从的开支，在这种情况下，你们认为工商业能有所作为或不断发展吗？你们能回答说，只要把你们国家的政府和社会条件搞得好些，对你们来说就足够了吗？那是不够的。今天任何一个国家的人民都不是专门靠自己的物产过活的；你们靠交换、靠进出口生活。一个消费者人数日渐减少的贫穷的外国，对你们来说就意味着减少一个市场。一个外国由于管理不善而产生危机和破产的商业会使你们的商业也产生危机和破产。
英国和美国的失败会导致意大利的失败。
当今的信贷制度不是一国的而是全欧的。而且，你们只要打算进行全国性的改革，就会遭到各国政府的敌视，因为君主与君主之间早已结盟，他们首先认识到今天的社会问题是个
６８论人的责任
普遍存在的问题。如果不实行全面的改革，促成欧洲各国人民建立起兄弟情谊，并通过欧洲促成全人类的情谊，你们就没有希望解决任何问题。
啊，我的弟兄们，就你们的责任、就你们自己的利益来说，不要忘记你们首要的责任是对人类的责任，如果不履行这些责任，你们就没有希望履行对家庭和国家的责任。你们的言行应当为所有的人服务，因为上帝是凭借他的爱和法则为一切人着想的。不管一个人在什么地方为公理、正义、真理而斗争，那里就有你们的弟兄；不管一个人在哪里遭受错误、不公正和暴政的压制而受苦受难，那里都有你们的弟兄。
自由人和奴隶，你们都是弟兄。
起因、法则和目标对你们大家来说都一样。愿你们的信条、你们的行动、你们在战斗中高举的旗帜也都一样。不要说我们讲的语。。。。。
言不同；眼泪、行动、牺牲精神形成你们大家采用的共同语。。。
言，也是你们大家都懂的语言。不要说人类太庞大，而我们。。。。。。。。
太弱小。上帝不衡量权势，而衡量意向。要热爱人类。每当。。。
你们在自己的国家或家庭范围内做一件事的时候，要反躬自问：如果我现在做的事是大家做过的，而且是为大家做的，那。。。。。。。。。。。。。。。。。。。。。。。
么这件事是有利还是有害于人类呢？
如果你的良心回答说，它。。。。。。。。。。。。。。。。
将有害于人类，那你就该停止；哪怕你觉得你的行动会给你。。。。。。
的国家或你的家庭带来直接的好处，你也该停止。要做这种信念的倡导者，做各国人民友爱和人类团结的倡导者——这是今天在理论上被承认但在实际上被否定的原则。不管在什么地方和不管以什么方式都要尽力做这样的倡导者。上帝和人都不会对你们有更多的要求。但我要告诉你们，做这样的倡导者——即使当你们无法做更多的事情时，只要你们以此
论人的责任７８
启发自己——你们也会有利于人类。上帝要根据信奉者的人数和纯洁程度来衡量他允许人类享有什么样的教育程度。当你们品性纯洁并且人数众多时，统计你们人数的上帝就会为你们敞开行动之路。
五　对国家的责任
我曾对你们说过，你们的首要责任——至少就重要性来说是首要的——是对人类的责任。你们在成为公民或父亲之。。。。
前就已经是人。如果你们不用爱心拥抱整个人类大家庭，如果你们不表明自己相信因上帝的统一性而产生的人类的统一性，不表明自己相信受命把人类统一变成事实的各国人民之间的兄弟情谊——如果不论在什么地方你们有个同胞在呻吟，不论在什么地方人性的尊严遭到欺骗或暴政的侵犯，你们本来有能力但不立即去拯救那个不幸的同胞，或者你们虽然能够但不感觉自己有责任为解救受骗者或受压迫者而进行斗争——那么你们就是违背你们的生活法则，或者不理解将赐福于未来的宗教。
但是，你们每个人能凭各自孤单的力量为道德的增进、为。。。
人类的进步做些什么呢？你们会经常用枯燥的言词表达你们。
的信仰；你们可能偶尔对一个不属于你们国家的兄弟提供救。。。
济，仅此而已。可是，慈善并非未来信仰的口号。未来信仰。。。
的口号是联合，即趋向一个共同目标的兄弟般的合作，这比。。
慈善崇高得多，正如许多人团结起来齐心协力盖起一幢供天。。
下人居住的广宇的工作比你们各为自己搭个孤零零的茅舍，
８８论人的责任
仅仅靠互相交换一些石头、砖块和灰浆所取得的成就崇高得多一样。但由于你们在语言、意向、习惯和能力方面各有不同，你们无法尝试这项共同的工作。个人太弱小，人类太庞。。
大。法国布列塔尼的水手出海时祈祷说，我的上帝，保佑我，。。。。。。。
我的船是这样小，而你的海洋是那么辽阔！如果找不到办法。。。。。。。。。。。。。。。。。
来无限地增强你们的力量和你们的活动能力，那么这番祈祷就概括了你们每个人的处境。但上帝给了你们这种办法，因为他给了你们一个国家，他像一个精明的领班，按工人的能力分派不同的工作，把世上的人类分成不同的群体，从而播下各国的种子。
一些腐败的政府已经破坏了上帝设计的蓝图，你们至少在欧洲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个蓝图是以长川大河的水道、高山的走向和其他地理状况标出的；这些政府由于征服、贪婪、妒忌其他国家的正当主权而损坏了上帝设计的蓝图；弄得今天除了英国和法国以外，也许没有一个国家的疆界符合这个蓝图。它们除了自己的家族和王朝、特权阶级的私利以外，过去和现在都不承认任何一个国家。但是这个神授的蓝图必将完整实现。天然的区域划分，即各国人民固有的自发趋势将代替万恶政府认可的强制划分。
欧洲地图将重新绘制。
自由人的呼声所规定的人民国家将在国王和特权阶级的国家的废墟上兴起。
在这些国家之间将出现睦邻关系和兄弟情谊。
那时人类为了普遍的改进，为了发现和运用真正的生活法则而将按照各地区的能力加以分派和联合进行的工作，将以和平的和逐步发展的方式来完成；那时你们每个人怀着强烈的感情，在千百万操同样语言、有共同意向、受同样历史传统教育的人的帮助下，有希望依靠你们个人的努力为全人类造
论人的责任９８
福。
上帝好像特别宠爱你们这些在意大利出生的人，他把欧洲的一个边界十分明确的国家分配给了你们。
在其他国家，边界不大稳定或者不很清晰，那里可能产生一些问题，这些问题将来会有一天通过全民和平投票得到解决，但它们已经付出并且或许还会付出血和泪的代价；在你们的国家就没有这个问题。
上帝在你们周围划定了庄严的和无可争辩的边界；一面是欧洲最高的山脉，即阿尔卑斯山；另一面是大海，浩瀚无垠的大海。拿一张欧洲地图，把圆规的一只腿尖固定在意大利北部的帕尔马，另一只腿尖放在瓦尔河口，然后朝着阿尔卑斯山的方向画个半圆；画完这个半圆之后落在伊松佐河口的那个点就是上帝给你们划的边界。在这个疆界之内，你们的语言被人们使用和理解；越出这个范围，你们就没有任何权利了。西西里、撒丁、科西嘉以及它们之间的一些较小岛屿，连同意大利本土，毫无疑问都属于你们。残暴势力可能一时同你们争夺这些边疆，但是它们自古以来已经得到各国人民的广泛默认；当你们一致奋起进行决战，把三色旗插在边疆上的那一天，整个欧洲就将欢呼意大利的重新崛起，并且接纳它参加国际社会。
我们必须尽一切努力投入这场决战。
没有国家，你们就没有名称、象征、声音，也没有权利，不能作为兄弟参加各国人民的行列。那时你们就是人类的私生子。作为没有旗帜的士兵，作为各国的以色列人，你们既找不到信仰，也得不到保护；谁也不愿意做你们的保证人。
你们如果不首先为你们自己征服一个国家，就不要自欺欺人，认为有希望从不公道的社会状况下解放出来；如果没有国家，就
０９论人的责任
没有你们可以向其求助的协调一致；一切由追求私利的利己主义所统治，谁占上风，谁就有统治权，因为没有共同的保卫措施来维护大家的利益。不要让那种主张改善你们的物质条件而不必首先解决国家问题的想法把你们引入歧途。你们不能这样想。你们的产业协会和互助会作为教育和锻炼你们自己的手段是有用的；在你们建立一个意大利国家之前，它们作为一种经济方面的事实是不会有什么成效的。经济问题首先要增加资本和产品；当你们的国家被弄得支离破碎，被关税壁垒和各种人为的困难隔开时，你们只能享有一些范围狭窄的市场，不能指望增加资本和产品。今天——不要欺骗自己——你们不是意大利的工人阶级；你们只是那个阶级的一小部分，既无能力又承担不了你们向自己提出的重大任务。
只有设在罗马的一个了解时代动态的国民政府颁布一份指导意大利前进的原则宣言并在其中声称劳动是神圣的，是意大。。。。。。。。。
利财富的源泉，你们的解放才算真正开始。。。。。。。
因此，不要让那些在目前条件下只能是幻想的关于物质进步的希望把你们引入歧途。只有你们的国家，即从阿尔卑斯山一直延伸到西西里岛尽头的辽阔而富饶的意大利，才能实现这些希望。
只有听从责任的号令，你们才能得到权利。
先。。。。
要具备得到权利的资格，然后你们才会得到权利。啊，我的弟兄们！热爱你们的国家吧。我们的国家是我们的家园，是上帝给我们的家园，他在其中安排了很多家族，我们热爱它们，它们也热爱我们；我们同其他家族相比与这些家族有更亲密和更迅速的思想和感情交流；一个家族集中在一个特定的地点，其成员有共同的特性，因此注定适宜于从事一种特
论人的责任１９
殊的活动。我们的国家是我们劳动的地方，我们的劳动产品必须由此出发为全球的利益服务，但是我们能够用得最顺手和最有效的劳动工具在我们国内；如果我们拒绝使用这些工具，我们就是不忠于上帝的旨意，就会削弱我们自己的力量。
我们按照真正的原则为我们的国家劳动时，就是为全人类劳动；我们的国家是我们必须为了共同的福利而运用的杠杆的支点。
如果我们放弃这个支点，我们就会冒那种对于祖国、对于人类变得毫无用处的危险。
在同组成人类的各国交往之前，。。
我们必须作为一个国家而存在。没有平等的地位就不会有交往，你们还没有得到公认的集体存在。
人类是一支大军，他们正在频繁活动以征服前所未知的土地，反对强大而机警的敌人。各国人民是这支大军的不同军团和师团，各有各的负责岗位，各有各的特殊行动需要完成。共同的胜利有赖用于进行不同战役的正确调度。不可打乱战斗程序。不要放弃上帝给予你们的旗帜。无论你们在什么地方，无论环境逼迫你们到什么样的人们中间去，只要时势需要，就得为那个民族的自由而战斗；但要在战斗中表现出意大利人的气概，这样你们流的血才会不仅为你们自己而且也为你们的国家赢得荣誉和爱戴。愿你们经常想到你们要全心全意为意大利效劳，愿你们毕生的一切行动无愧于意大利，愿你们高举的为人类而奋斗的旗帜是意大利的旗帜。不要说我，要说我们。
愿你们每个人都成为你们国家的化身，感。。。
到自己并促使自己对同胞负有责任。望你们每个人都学会用这样一种方式采取行动：使人们看了他的榜样油然产生尊重和热爱他的国家的心情。
２９论人的责任
你们的国家是个不可分割的整体。一个家庭的成员如果有谁远在别处，就得不到兄弟们的手足情谊，与此相同，只要操你们本民族语言的地方有一部分与国家分离，你们就得不到欢乐或安宁。
你们的国家是上帝要你们在人类中所完成的使命的象征。
它的所有子孙的才能和力量都应联合起来完成这项使命。。。
一定数量的共同责任和权利属于每一个这样的人：他在回答其他各国人民问起你是谁时说我是意大利人。那些责任和权。。。。。。。。。
利，除了你们选出的单一权威可以代表而外，其他谁也无法。。
代表。因此一个国家必须有个单一的政府。那些自称为联邦主义者并且要把意大利变成由若干邦组成的友好联盟的政客是要肢解这个国家，而根本不懂得统一的意义。意大利今天被分成若干邦的措施并不是我们自己人民的创举，而是一些王公或外国征服者的野心和阴谋造成的，这些邦的设立无非是想迎合地方贵族的虚荣心，因为对他们来说，一块狭小的地区比一个大国更有必要。
你们作为人民，用自己的深情、欢乐、忧伤和鲜血所创造、美化并效忠的不是省或邦，而是罗马城和由选举产生的政府。在你们的祖辈安息、你们的子孙生活和你们自己运用才智和个人权利的罗马和由选举产生的政府管辖下，你们将作为个人度过一生。威尼斯人谈起自己。。
的城市时常常过：威尼斯是我们自己的，是我们缔造的。关。。。。。。。。。。。。。。。
于你们的罗马城，你们也可以这样说。在你们的罗马，你们需要自由，正像在你们的国家里你们需要联合一样。
因此，你。。。。
们就以选举产生的政府治理下的自由和国家的统一作为你们的信条吧。不要说罗马和托斯卡纳、罗马和伦巴第、罗马和
论人的责任３９
西西里；而是要说罗马和佛罗伦萨、罗马和锡耶纳、罗马和里窝那，以及罗马和意大利的所有市镇。尽管如此，罗马毕竟代表意大利人的生活；而你们的市镇府则无论如何只是代表个人的生活。其他一切划分全是人为的，没有被你们的民。。。
族传统所确认。
一个国家是自由和平等的人们友好和谐地团结在一起为一个共同的目标而奋斗的社团。你们必须缔造国家并保持它的本色。国家不是个聚集体，而是一种联合体。任何真正的国家都有一项始终如一的权利。无论哪里，只要这项权利的一贯性由于存在着等级、特权和不平等状况而遭到破坏——那里大部分人的力量和才能受到压抑或不起作用，同时又没有任何为人人所接受、承认和发扬的共同原则——那里就没有真正的国家。在这种情况下，不可能有任何民族——任何真正的人民，而是只有人群，即环境使其偶然聚集在一起而在环境变迁时又得分开的一群人。你们必须以热爱祖国的名义在生育你们的土地上同各种特权、各种不平等现象进行毫不停顿的斗争。当天才与美德显得和谐无间时，只有一种特权，即天才的特权是合法的；但这种特权是由上帝而不是由人授予的，当你们承认这种特权并遵从它的启示时，你们是靠运用自己的理智和根据自己的选择爽快地承认的。凡属靠暴力、世袭权或一项不同于普通权利的权利要求你们屈服的特权，都是篡权和暴政，你们应当对它进行斗争，加以消灭。
你们的国家应当成为你们的圣殿。上帝在其顶端，人人平等的人民在其底部。如果你们不想使你们的国家和你们自己蒙受耻辱，就不要接受其他任何准则，其他任何道德律。让那
４９论人的责任
些使你们的生活逐渐规范化的次要法则成为逐步实行这项最高法则的手段吧。
为了达到上述目的，大家必须为制定那些法则作出贡献。。。
一部分公民制定的法则自然只会反映那一部分人的思想、愿望和要求；它们不代表整个国家，只代表全国的三分之一、四分之一、一个阶级或一个区域。
法律必须表达普通的愿望，促进一切人的利益，对民族心脏的跳动做出反响。因此，全国人民应当直接或间接地成为立法者。把这项使命交给少数几个人，那就是拿一个阶级的私利代替整个国家，即一切阶级。。
的联盟。
一个国家不仅是一片领土，那片具体的领土只是它的基础。国家是在这个基础上产生的观念。将那片领土上所有儿女团结在一起的是友爱的情感，即同伴的意识。在国家生活的发展过程中，只要有一个同胞的意志没有通过他自己的投票表达出来，只要有一个没有受过教育的同胞在受过教育的人们中间孤寂地生活着，只要有一个能够并愿意工作的同胞因失业而穷困潦倒，你们的国家就还没有达到应有的程度，即尚未成为民有和民享的国家。选举权、教育、工作是国家的。。。。。。。
三大支柱；在你们用双手牢固地竖立起这三大支柱之前，不要心安理得。
当三大支柱已经竖立起来时，当你们已经保证每个人都享有物质和精神食粮时，当你们自由地联合起来像一些兄弟在慈母的四周手拉手围成一圈时，你们就可以在美丽而圣洁的和谐中逐渐发挥你们的才能，完成意大利的使命。
要记住，这个使命是使欧洲在精神上联成一体；要记住它责成你们肩
论人的责任５９
负的一些巨大的责任。意大利是唯一曾向分散的各族人民两次喊出统一这个伟大字眼的国家。罗马曾两次成为欧洲世界的中心和圣殿。第一次是我们勇猛善战的战士们从一端到另一端横越已知的世界，并引进文明制度促使它实行联合；第二次是在北方的征服者自己被大自然、伟大历史和宗教启示的力量所制服之后，意大利的才华在教皇统治下体现出来，并担负起四个世纪以前被放弃的向基督教世界的各国人民宣讲心灵大联合这一庄严的使命。今天，第三个使命出现在我们意大利的面前。意大利人民比过去多得多了，你们将要建立的自由和统一的国家也将比罗马皇帝或教皇更加强大。这项使命的提出势必震动整个欧洲，并使各国把目光和思想都集中到意大利身上。
你们对国家的责任与你们这项使命的崇高性是相辅相成的。你们必须维护这项使命的纯洁性，使其不受利己主义的影响，不被谎言和人们称之为外交手腕的政治阴险手段所玷污。
这个国家的政府将通过你们的劳动建立在崇拜原则的基础上，而不是建立在盲目崇拜利益和机会的基础上。在欧洲的一些国家，自由权利在国内是不可侵犯的，但在国外却经常遭到践踏。这些国家的人民说，真理是一回事，功利是另。。。。。。。。。。
一回事；理论是一回事，实践是另一回事。那些国家将不可。。。。。。。。。。。。。。。。
避免地在长期孤立、压迫和混乱的状态下赎它们的罪孽。但是你们知道我们国家的使命，而且你们将寻求另一条道路。
由于天上只有一个上帝，意大利将通过你们表明，世界上只有一个真理、一个信仰、一种政治生活准则。意大利人民将建
６９论人的责任
立一座比朱庇特神殿或梵蒂冈更加雄伟壮观的大厦，在这座大厦的顶上你们将插上自由和联合的旗帜，使它在各国人民眼中大放光彩，同时你们也不会由于害怕暴君或追求一时利益的贪欲而降下旗帜。
你们要有胆略，就像你们有信念一样。
你们要向全世界，向那些自称是世界主宰的人大声宣告激荡于意大利内心的思想。你们永远不要否定兄弟国家。祖国的生活定将通过你们变得美好和生气勃勃，摆脱奴性的恐惧和迟疑不前的态度，把人民看作国家的基础，把合理地推断出。。
来并尽力加以应用的原则所导致的结果看作它的准则，把全。。
民的力量看作国家的力量，把全民的进步看做国家的成果，把。。。。
完成上帝赋予国家的使命看作它的目的。由于你们准备为人。。
类捐躯，你们国家的生命将万古长存。
六　对家庭的责任
家庭是情感之国。家里有位天使，她用温柔、亲切和爱的神秘影响使人履行责任时减轻疲劳，减少忧伤。由于有了这位天使，唯一能摆脱人间悲哀的纯粹欢乐是家庭的欢乐。
由于环境险恶，无法在这位天使的羽翼下过宁静家庭生活的人有一层忧郁的阴影笼罩着他的心灵，心中的空虚无从填补。
我这个为你们写下这些语句的人是了解个中内情的。啊！你们这些享受家庭欢乐和安慰的人要感谢创造这位天使的上帝。
不要以为你们能在别处找到更热烈的欢乐，或能为你们的悲伤找到更及时的安慰，因而轻视家庭的欢乐和慰藉。家庭包含一种在其他任何地方难以找到的幸福因素，即恒久性。家
论人的责任７９
庭的种种情感缓缓地缠绕着你们，它们虽不被人所注目，但强烈而持久，就好像长春藤缠绕着树木一样。它们时刻尾随着你们，不声不响地与你们的生活融为一体。你们往往觉察不到这些情感，因为它们是你们自身的一部分；但是一旦你们失去它们，你们就会感到丧失了某种无法确切表达，然而又是与你们的生存密切相关和必不可少的东西。你们不停地徘徊着，心神不宁。
你们也许还能找到短暂的欢乐或安慰，但找不到最大的安慰，找不到宁静，那种像湖面上涟漪般的宁静，像孩子躺在母亲怀里无忧无虑地酣睡似的宁静。
家庭的天使是妇女。不管是母亲、妻子还是姐妹，妇女是生活中的爱抚因素，是慰藉劳累的柔情蜜意，对个人来说，是慈祥地注视着人类的上帝的反映。在她身上充满着足以减轻一切痛苦的慰勉柔情。此外，对于我们每个人来说，她是未来的引导者。母亲的第一次亲吻使孩子懂得了爱；他所爱的女人的第一次神圣亲吻使男人懂得了人生的希望和信心。
爱情和信心产生一种追求至善的欲望和逐步达到至善的力量；总之，爱情和信心创造未来，其活生生的标志是把我们同子孙后代联系起来的孩子。通过妇女，家庭以其非凡神秘的繁衍能力指向永恒。
啊！我的弟兄们，要使家庭永保神圣的性质。要把它看作人生的不可分割的条件，要挫败那些深受虚妄和荒谬人生观影响的人可能对它的攻击，还要挫败那些往往把家庭看作产生自私心理和等级观念的温床的轻率思想家的攻击，因为他们勃然大怒，像野蛮人那样认为消除家庭罪恶的唯一办法是摧毁家庭。
８９论人的责任
家庭是关于上帝而不是关于人的概念。人类的任何力量是消灭不了家庭的。家庭像国家一样，又远胜过国家，是人生的一个因素。
我说，家庭远远胜过国家。国家今天显得很神圣，但将来说不定哪一天，当每个人在自己的良心里反映出人类的道德规范时，它就会消失；但是只要人类继续存在，家庭也将永远存在下去。
它是人类的摇篮。
像人生的每个因素那样，它必须向进步敞开大门，它的意向和抱负必须一代胜过一代；但是谁也遏制不了它。
要使家庭越来越圣洁，并使它和国家的关系越来越密切；这是你们的使命。家庭与国家的关系必须像国家与人类的关系那样。我已经告诉过你们，国家的任务是教育人们；纵然。。
如此，家庭的任务仍然是要教育公民；家庭和国家是同一线。。
上的两个极点。如果情况不是这样，家庭就将陷入利己主义的泥坑；它越荒谬和令人厌恶，就越背离它的真正目的，从而玷污最神圣的东西，即爱心。
目前，利己主义由于受环境的影响在家庭中过于频繁和严重地起着主宰作用。它是腐朽的社会体制的产物。在一个靠密探、警察、监狱和绞刑架支持的社会里，可怜的母亲为其儿子的每一个高尚愿望担惊受怕，被迫教育儿子心存戒惧。
她说：当心！对你谈论国家、谈论自由、谈论未来、想和你。。。。。。。。。。。。。。。。。。。
紧紧拥抱的人，也许恰恰是个奸细。
在一个美德会招致危险、。。。。。。。。。。。。。。
财富是取得权力和安全以及抵御迫害和专横的唯一基础的社会里，爱心迫使父亲对追求真理的年轻人说：当心！你的安。。。。。
全离不开财富，单靠真理躲不开别人的权势和腐败。但是我。。。。。。。。。。。。。。。。。。。。。
论人的责任９９
现在要对你们讲的是这样一个时代：那时你们将用血汗为子孙建起一个由自由人组成的、以人人为其同胞广施美德和善行为基础的国家。到那个时候，千真万确的是，你们面前只有一条前进的道路可走，只有一项崇高的责任需要履行，那就是：投身到集体中去锻炼自己，选择适当的时机揭竿而起，进行战斗并赢得你们的意大利。只有到那个时候你们才能克服一道道严重的障碍去履行你们其他的责任。然后，当我可能已长眠于九泉之下时，你们将重读我写下的这些篇章，其中为数不多的友好忠言发自热爱你们的一颗心，是用真诚和信念写成的。
要热爱和尊敬妇女。不要只在她的身上寻求安慰，而是还要寻求力量、激励以及你们智能和道德品质的成倍增加。
要清除你们内心对妇女的一切优越感，你们丝毫没有比她优越的地方。不平等的教育和种种法律的长期压迫所造成的世世代代的偏见，已经产生了那种显而易见的智能低劣，而你们。。。。
今天却利用这一点作为维护压迫的论据。可是充满压迫的历史难道没有告诉你们，那些压迫者总是依靠他们自己制造的事实来说明他们有理可据吗？封建阶级几乎直到我们这个时代还不让你们这些人民的儿子享受教育，然后根据你们缺乏教育这一点以往得出了并且现在仍然得出种种理由，不许你们进入城市的神殿，不许你们涉足制定法律的地方，剥夺你们为完成你们的社会使命而行使的表决权。美国黑人的主人声称，这个种族十分低劣，不堪造就，而且还迫害那些要教育这个种族的人。半个世纪以来，掌权家族的维护者们硬说我们意大利人不配享受自由，同时还凭借法律和雇佣军的暴
０１论人的责任
力把一切道路堵死——即使能力低下的状况确实存在，我们也会通过那些道路加以克服——好像暴政一向是培养自由的手段似的。
我们已经犯有并且还在犯着同样的伤害妇女的罪行。即使是这种伤害的影子，也要远远把它赶走，因为在上帝的眼里，最大的伤害莫过于把人类大家庭分成两个等级，强令或者允许一个等级屈从于另一个等级。在唯一的上帝面前，既无男人也无女人，而只有人，即以男人或女人的外形出现的、。。。。。
具有使人类不同于动物常态的特点的生物，这些特点是组成。。
社会的倾向、学习的本领和不断上进的能力。哪里呈现出这些特点，那里就有人性，因而也就有平等的权利和同等的责任。像从同一树干上长出来的两个不同的枝杈一样，男人和女人是以不同形体从人类这个共同的基础上产生出来的。他。。
们之间不存在不平等的因素，只有性情不同、职业不同，就像两个男人之间常见的那样。同一根琴弦上发出的两个音调难道是性质不等或不同吗？男人和女人是两个音调，如果没有它们就不可能有人类的和音。以两个民族为例：一个民族。。。
由其特有的天赋或生活条件所激发，通过殖民地来传播人类相互沟通的思想；另一个民族则通过创作普遍受到赞美的文学艺术方面的杰作来传播这种思想；它们的一般责任和权利有什么不同吗？这两个民族自觉或不自觉地成为同一种神圣观念的传播者，他们在执行自己使命的过程中是平等的，是兄弟。像这两个民族一样，男人和女人在人类这个大集体中起着不同的作用，但这些作用是同样神圣的，并且是为共同发展所不可缺少的，它们都体现着上帝赋予人类的思想，正
论人的责任１０１
如他赋予宇宙以灵魂一样。因此你们不仅要把妇女看作同甘共苦的伴侣，而且要把她们看作同你们在志向、思想、学习以及改良社会方面携手并进的伙伴。在国民生活和政治生活中都要把她们看作与自己是平等的。你和她是人类灵魂的两。。
翼，要一起努力使人类灵魂升至我们必须达到的理想境界。
摩西的圣经说过，上帝造人，女人是从男人身上取出来的；①。。。。。。。。。。。。。。。。但是你们的圣经、未来的圣经一定要这样说：上帝创造表现为。。。。。。。
女人和男人的人类。。。。。。。。。
要热爱上苍赐给你们的孩子；但是要用真诚、深切和坚定的爱关怀他们，而不要无精打采地、毫无道理地或盲目地爱他们，因为这种爱出于你们内心的利己主义，对他们有害无益。你们要以至圣的名义永不忘记，你们对未来的世世代代负有重任；要记住，对于托付给你们的这些人，对于人类，以及在上帝面前，你们担负着人类能够觉察到的最重大的责任。
不要把他们引入在生活上追求享乐和贪得无厌的歧途，而是要使他们深入到生活中去，切实担负起生活的责任，熟谙支配生活的道德律。在这个漠视宗教的世纪中，特别是在富裕阶级中，做父母的没有几个懂得他们的教育使命的重要性和神圣性。做父母的很少有人想到，我们这个时代的许多牺牲者、不断的斗争以及长期的苦难在很大程度上是利己主义的结果，而这种利己主义是软弱无能的母亲或漫不经心的父亲３０年前灌输给子女的，他们使孩子养成一种习惯，不把人生看作责任和使命，而是把它看成寻欢作乐、努力谋求私利
①参阅《圣经。旧约》，《创世纪》，第２章。——译者
２０１论人的责任
的手段。对于你们这些劳工的儿子来说，危险倒是不大；你们的子女大都很了解贫困的生活。另一方面，你们由于社会地位低下而不得不继续从事辛苦的劳动，因而不大可能适当地教育子女。不过你们甚至可以用言教和身教部分地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
你们可以用自己的榜样做到这一点。
“你们的孩子将像你们一样，堕落或善良，这要看你们自己是善良还是堕落。
“如果你们自己缺乏正义感，对同胞缺乏仁慈的心肠，那么他们怎么会诚实并富有同情心和人情味呢？如果他们看到你们放荡不羁，那么他们又如何能洁身自好呢？如果你们当着他们的面行动粗野和口出秽语，不怕违反朴实的为人之道，那么他们又怎么会顾全天生的纯朴气质呢？
“你们是他们易受影响的性格赖以形成的活生生的典范。
你们的儿子最后会成为人还是成为野兽，都将取决于你们。“
①
你们还可以对他们进行言教。
要向他们介绍祖国的情况，说明它过去的历史以及它将来应当是个什么样子。
到了晚上，当母亲的微笑和伏在你们膝头的孩子们天真的话语，使你们忘记一天的疲劳时，你们要反复对他们讲述我们古代共和国平民百姓的丰功伟绩，告诉他们有哪些善良的人曾经热爱意大利及其人民，并为了改善意大利的命运而备受苦难、诽谤和迫害。
要往他们幼小心灵里灌输的不是对压迫者的憎恨，而
①拉梅内：《大众读物》，第１２页。
论人的责任３０１
是反抗压迫的坚强决心。让他们从你们的言谈中，从他们母亲的默默赞许中认识到：沿着行善的道路前进是多么美好，作为真理的倡导者挺身而出是何等伟大，必要时为同胞们牺牲自己又是多么令人敬仰。在播下反对那种以暴力篡夺和维持的权威的种子时，要激发他们脆弱的心灵，使他们尊重唯一。。
的真正权威，即守护神所肯定的美德的权威。务必使他们根据受传统鼓舞而不是受传统束缚的对良心的信仰，逐渐增强对暴政和无政府状态的憎恨。国家应当帮助你们进行这项工作。你们有权以自己子女的名义要求国家做到这一点。没有全民教育就没有真正的国家。
要热爱你们的父母。不要让因你们而产生的那个家庭使你们忘记那生养你们的家庭。新的纽带往往确实使旧的纽带变得松弛，可是它们应当成为爱的长链中新的一环，把一家三代维系在一起。要怀着亲切和敬爱的心情呆在白发苍苍的父母周围，直到他们与世长辞为止。要用鲜花撒满他们去坟墓的道路。要用你们持久的爱心向他们疲惫的灵魂倾洒信仰与永生的芬芳。愿你们对父母的纯真爱心成为你们的子女对你们保持爱心的保证。
让你们的父母、兄弟、姐妹、妻子、子女都成为以不同序列生长在同一棵树上的枝杈。要使家庭在相亲相爱的和谐气氛中变得圣洁。
要使家庭成为你们一起为国牺牲的圣殿。
我不知道你们将来是否会幸福；但是我确实知道，如果你们这样做，你们即使处在逆境，也会产生一种安详宁静的感觉，即那种问心无愧的心平气和，它在每次考验中都将给予你们力量，在每场暴风雨中都将在你们眼前展示出蔚蓝色的天空。
４０１论人的责任
七　对自己的责任
我对你们说过：你们有生命，因此你们有生活的法则……。。。。。。。。。。。。。。。。
发展自己，行动起来，按照生活的法则生活，是你们首要的，。。。。。。。。。。。。。。。。。。。。。。。
不，是你们唯一的责任。我告诉过你们，上帝给了你们两种。。。。。。。。。
方法去了解什么是生活的法则：你们自己的良心和人类的良心，即你们同胞的普遍信念。我告诉过你们，每当你们反躬自问，发现你们良心的声音与历史传达给你们的人类的伟大声音相一致时，你们就肯定掌握了永恒不变的真理。
目前你们很难对人类通过历史向你们发出的伟大声音适当地提出疑问。你们缺乏真正受欢迎的好书，而且也没有时间。但是在过去半个世纪里，那些靠自己的能力和认真态度出色地描述历史研究和人文科学的人们已经从这个声音中推断出我们的生活法则的一些特征。他们已经发现，人性基本上是喜欢交际的，能够接受教育。他们还发现，由于有一个上帝，并且只能有一个上帝，因此对个人和整个人类来说，只。。。。
能有一种法则。他们又发现，这种法则根本的和普遍的性质是进步。由于人类的各门知识都证实这个真理，它在今天是无可争辩的。从这个真理产生出你们对自己的一切责任，也产生出你们的全部权利，这些权利可以归结为一项：可以绝。。。。。
对无拘无束并于履行你们的责任时在某些限度内能够得到帮。。。。。。。。。。。。。。。。。。。。。。。。。。
助的权利。。。。。
你们是自由的，而且觉得你们自己是自由的。一种卑劣。。。
的哲学的全部似是而非的论点想用一种我不知属于什么宿命
论人的责任５０１
论的学说代替人类良心的呼唤，但它无法压抑有利于自由权。。。
利的两种很有力量的见证：忏悔和殉难。
从苏格拉底到耶稣，。
从耶稣到各个时期为国捐躯即为信仰而献身的人都大声疾呼反对那种奴役性的学说，向你们呼喊：“我们也热爱生活；我们热爱那些使我们感到生活可贵并恳求我们听从劝告的人；我们心脏的每次跳动都叫我们活下去！但是为了拯救未来的。。。
几代人，我们宁愿舍生捐躯。“
从该隐①到当代下流的密探，所有那些陷害他们兄弟的人，所有那些走上邪路的人都在灵魂深处感到内疚和不安，感到有个谴责的声音在训斥他们：你。
们为什么放弃为善的道路？。。。。。。。。。。。
你们是自由的，因此是负有责任的。从这种道义上的自。。。。。。。。
由产生出你们享受政治自由的权利，产生出你们为自己争取这种权利并使之不受侵犯和不让别人限制这种权利的责任。
你们是能够接受教育的。在你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一定数。。。。。。。
量的才干、智能和合乎道德的倾向，只有教育方能赋予它们生命和活力，否则它们就枯燥无味，发挥不了作用，或者说只会昙花一现，不会正常发展。
教育是心灵的食粮。正像物质的和有机的生命没有营养就不能成长发育一样，精神的和智能的生命也需要外界的影响以求得充分的发展和表现，并且必须至少吸收别人一部分的思想、感情和抱负。个人的生命像植物一样萌发，在同一块土壤上各有各的存在方式，各有各的特性，靠一切生命所
①该隐为《圣经》中亚当的长子，曾杀害他的弟弟亚伯。参阅《圣经。旧约》，《创世纪》，第４章。——译者
６０１论人的责任
共同得到的营养成分而成长起来。
个人是人类的一株幼苗，在整个人类的力量中加强和更新它自己的力量。这种加强和更新工作靠教育完成，而教育则把整个人类进步的成果直接或间接地传给个人。所以，不仅因为教育是你们生活中的一种必需品，而且因为教育是与你们的全体同胞以及与过去历代。。。
同胞交流思想感情的一种神圣手段，因此你们必须尽可能地获取教育，受德智两方面的教育，因为它一定会包含和培养上帝作为开花结果的种子所赋予你们的全部才干，并定然会在你们个人生活与人类集体生活之间形成和维持一种联系。
为了使这种教育工作更快地完成，为了使你们的个人生活与所有人的集体生活、与人类生活联系得更加牢靠、更加密切，上帝已使你们成为基本上具有社会性的人。各种低级生物，即使同大自然没有其他联系，而只同物质世界的一些因素有联系，也能独自生活，但你们却不能。每走一步，你们都需要你们的同胞，如果你们不靠他们的工作来帮助自己，你们就不能满足生活上最起码的需要。虽然你们由于和自己的同胞交往而比其他各种生物优越，但一旦处于孤立状态，在力量方面就不如许多动物，就变得软弱无力，难以发展，无法圆满地求得生存。你们心中种种十分高尚的抱负，诸如对祖国的热爱，以及其他那些不大合乎道德标准的愿望，诸如追求荣誉和喜欢听人赞扬的欲念，都说明你们有一种天生的倾向，想要把你们的生活同你们周围千百万人的生活联系起来。因此，你们生来就是要求同别人交往的。这种彼此联系。。。。。
的情况使你们的力量成百倍地增加，把别人的思想变成你们的思想，把别人的进步变成你们的进步，并通过人类大家庭
论人的责任７０１
的友爱情谊和不断增长的团结精神来提高、增进和净化你们的品质。你们与同胞们的联系越广泛、密切和全面，你们在个人前进道路上就走得越远。
生活的法则如果不通过大家齐心协力的合作，是不可能。。
完全实现的。对于这个法则某一部分的每次巨大进展和每次。。
发现，历史都显示出人们交往的相应扩大，民族与民族之间更广泛的接触。当早期的基督教徒开始宣扬人性的一致性以反对承认两种人性、即主人和奴隶两种人性的异教哲学时，罗马人已经佩带着他们的鹰徽进入欧洲所有已知的民族中间。
在教皇制——今天成了祸害，但在最初几个世纪却是有益的——开始宣布精神力量胜过世俗力量之前，我们称之为野蛮。。。。。。。。。。
人的入侵者已经促使日耳曼民族世界和拉丁族世界有了频繁的接触。在适用于各国人民的自由思想已经提出了目前激励着欧洲并注定要获得胜利的民族性概念以前，法国大革命的战争和法兰西帝国的几场战争已经唤醒了直到那时为止仍与欧洲其他部分隔离的那部分人即斯拉夫人，并号召他们采取行动。
最后我要说，你们是有进取心的人。。。。
古人所不知道的“进步”这个字眼今后对人类来说将是神圣的。它包括广泛的社会、政治和宗教方面的改革。
古人，即信奉古代东方异教的人们，相信命运、机会和一种神秘莫测的权力，即专横地处理人类事务的权力，它交替地进行创造和破坏，无人能够理解、推动或加速它的行动。
他们认为，人类没有能力在我们的地球上建立任何持久和不变的东西。他们认为，各国人民注定要永远在一些人所描述
８０１论人的责任
的如下范围内活动：他们兴起，上升到掌权的地位，然后下降到老年，直至命中注定的死亡。他们由于孤陋寡闻，对本国甚至往往对所居城市以外的历史一无所知，因此把人类只看作是人的聚集体，缺乏共同的生命力或生活法则，只根据个人的沉思默想产生其对生活法则的种种看法。这样一些学说的结果是倾向于接受现有的事实，不肯费神也不希望改变。。
它们。当客观条件已经造就出一个共和政体时，那些时代的人们就成为共和主义者；当专制制度统治时，他们就成为惟命是从的奴隶，对进步漠不关心。但由于他们发现各处的人类大家庭，不管是在共和政府统治下还是在暴政统治下，都像东方那样分成四个等级或者像希腊那样分成自由民和奴隶两个等级，他们便接受这种等级的划分，或者接受关于把人分成两类的信仰；甚至希腊最有权威的两位智者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也接受这一点。在这样的一些人中间，你们的阶级是不可能获得解放的。
根据耶稣的言论创立的一种超过古代东方异教的一切信仰的宗教的人们，模模糊糊地预见到了但没有理解进步这个。。
词所包含的神圣思想。他们理解人类的团结、生活法则的统一和人类至美至善的意义，但是他们不了解上帝赋予人类完成其使命的力量，也不了解必能完成那项使命的办法。他们。。
只限于从个人沉思默想中推断出生活的法则。对于作为集体。。
的人类，他们始终茫然无知。他们承认有一种天命，用它代替古人那种盲目的宿命论；但他们承认天命是个人的保护者，而不是人类的法则。他们的精神状态处于下列二者之间：一是他们心中的至美至善的宏伟思想，二是个人短暂的悲惨生
论人的责任９０１
活的感受；因此这种精神状况需要有个介乎两者之间，即介乎上帝与人类之间的中间环节。由于没有理解关于人类集体的思想，他们便求助于一种神灵化身的想法。他们宣称，对这种化身的信念是人们得救、获取力量和皈依上帝的唯一源。。。。
泉。
他们并不怀疑上帝通过人性不断给人类以启示，但他们相信在特定时刻上帝特别恩宠所给予的及时的和单独的启。。。。。。
示。他们看到了由上帝体现出来的把人们维系在一起的那种纽带，但没有看到由人性所体现出来的把他们在世间维系在一起的那种纽带。世代交替的过程在那些感觉不到一代人如何影响另一代人的人们看来没有什么重要意义，因此他们习惯于漠视世代交替的情况，竭力使人同世界分开，同那些涉及整个人类的事物分开，他们终于把人间——他们将它丢弃给现有势力——称为赎罪的场所，使之与人类可以凭美德和信仰攀登的天堂相对立，但如果不靠美德和信仰，人类将永远被放逐于天堂之外。他们认为，启示在特定时期才立竿见影，于是断定什么事情也无法使启示有所增益，并且认为这种启示的贮藏所是确实可靠的。他们忘记了。耶稣在一个庄严的时刻，怀着对未来的崇高直觉曾经说过：我还有好些事。。。。。。
要告诉你们，但你们现在担当不了。
只等真理的圣灵来了，他。。。。。。。。。。。。。。。。。。。。。。。。
会引导你们明白一切真理；因为他不是凭自己说的，乃是把。。。。。。。。。。。。。。。。。。。。。。。。
他所听见的都说出来。
①。。。。。。。。。这些话预示着对进步的看法，预示着要通过人类不断显示真理；从中还可以看出对一种说法的肯
①《圣经。旧约》，《约翰福音》，第１６章，第１２—１３节。
０１１论人的责任
定，即重新觉醒的罗马将以共和国法令前面写的“上帝和人民”这几个字献给意大利。但是持有中世纪信仰的人是理解不了这一点的。时机尚未成熟。
继异教信仰之后的那些教义都是建立在刚才所说的基础之上的。显然，你们在人间的解放不能依靠这些观点。
在耶稣讲了我刚才引用的那段话１３００年之后，一个人，一个意大利人，全意大利最杰出的人写下了如下的真理：“上帝是唯一的，宇宙是上帝的思想；因此宇宙也是唯一的。一切事物都来源于上帝。万物按其被创造的目的分享或多或少的神性。人是万物中最高贵的。上帝将自己的素质施于人类的部分比施于其他生灵来得多。来自上帝的一切都完全有可能臻于完善。
人的完善能力是没有限度的。
人类是个整体。
上帝没有创造任何无用的东西；因为只有一个人类，所以对一。
切人来说，必须只有一个目的，即一项工作应当靠大家共同。
的劳动来完成。因此人类必须同心协力，以便使散布在人类中的一切智力在思想和行动范围内得到尽可能高度的发展。
于是人类便有了一种普及于全世界的宗教。“
阐述这些思想的人名叫但丁。意大利成为自由和统一的国家时，每个城市都应当为他树立一尊塑像，因为这些思想包涵着关于未来的宗教的萌芽。他用拉丁文和意大利文把他的思想写成了书，题目叫《论世界帝国》和《宴会》，这两本书很难懂，今天甚至被那些以学者自居的人所忽视。但是这些思想一旦在知识界传播开来，便永远不会消逝。其他一些人获得这些思想的好处时甚至忘记它们的来源。人们赞美橡树，但是谁记得萌发出橡树的橡实呢？
论人的责任１１
但丁在国外播下的种子已经开花结果。由于一些才智出众的人经常照料种子，给它施肥，将近１８世纪末时，种子萌发成长。进步思想作为生活的法则被接受和发展，得到历史的验证和科学的证实，从而变成了未来的旗帜。今天没有一个严肃的思想家不把它看作自己工作的基准。
今天我们知道，生活的法则是进步。
对个人来说的进步，。。。。
对全人类来说的进步。人类在人世间实行这个法则，个人在人世间和其他地方实行这个法则。上帝只有一个，法则也只有一个。真理并未完整地或一下子显示出来。真理都是世世代代不断地显示其一鳞半爪，即生活法则的片言只字的。这。。。。
些片言只字在人类走向至善的道路上深刻地改变着人生，并。。。。。。
构成一种信念，即一种信仰。因此宗教思想的发展是不断地。。
进行的；相继产生的种种信念日益深入地阐明和净化这个思。。
想，总有一天要像一座庙堂的圆柱那样支撑起人类的圣殿，即人世间唯一的伟大宗教。那些由上帝赐予天才和非凡美德的人是它的传教士；人民，即按集体意义来说的人类是这种宗。。
教的阐释者，他们接受真理的启示，把它世世代代传下去，应用于人生的不同领域和活动范围，从而使它成为实际的东西。
人类就像是一个无限期地生活着和不断地学习的人。因此不可能有一贯正确的人或掌权者；没有也不可能有掌管和解释法律的特权阶级；除了人类整体而外，在上帝与个人之。。
间不需要也不可能需要任何中间媒介。上帝预先为人类制定。。。。
了一个有神护佑的逐步进行教育的方案，并把进步的本能置于每个人的心中，从而在人性中加上为完成这个方案所需的才能和力量。个人是个自由和负有责任的生灵，能够根据他
２１１论人的责任
是否能够坚持走尽责的道路或轻率地听从利己主义引诱，妥善地使用或滥用其才能和力量。
他能延缓或加速自己的进步，但是这个有神护佑的方案是任何人力都取消不了的。人类的教育必须自行完成；这样我们就从那些似乎要毁灭所有文明。。
生活的野蛮侵略中看到一种比文明优越的新文明兴起，并且在人世间传播得更为广泛；我们从个人实行的暴政中看到自由以一种更快的发展速度迅速出现。
进步的法则在人间必须像在其他任何地方一样实现。人。
间与天堂之间并不存在对抗的情况：如果认为我们可以毫无。。。
罪责地蔑视上帝的功德，蔑视他给我们的家庭，并把家庭交给不管是什么性质的掌权者，使它受列罪恶、自私心理和暴政的影响，那将是一种亵渎神明的行为。人间不是赎罪的地。。
方，它是促使实现真理和正义的理想的地方，这个理想是扎。。
根在我们每个人的心灵里的；人间是通向至善至美境界的阶梯，要达到那个境界就只有用我们的事业在人类中间颂扬上帝，奉献我们的一切，尽量把上帝的旨意变成事实。上帝在。。
对我们每个人进行判断时，要么规定我们沿着至善至美的阶梯向上攀登，要么责令我们重新沿着我们已经毫无结果地或在实际罪孽中走过的道路行进，因此上帝判断的基础是：我们对同胞们所做的善事有多少，我们帮助别人取得进步的程度有多大。与我们同胞的交往愈来愈密切和广泛是我们用以成倍地增强力量的手段，是我们必须完成责任的场所，是我们用行动实现进步的方法。我们的目标必须是使全人类成为一个大家庭，其中每个成员都要体现出为别人谋福利的道德律。正如人类的臻于完善要靠世世代代来完成一样，个人的
论人的责任３１
臻于完善是靠不断积累生活经验，根据我们努力的程度或快或慢地完成的。
这些是进步一词所包含的一些真理，从中将产生未来的。。
宗教。只有靠这个词你们才能获得解放。
八　自由
你们生活着。你们身上的生命力不是机会的产物；机会这个词没有任何意义。它只是被创造出来表示人们对某些事物的无知。你们的生命力来源于上帝，在其逐渐发展过程中显示出一种明智的计划。
因此你们的一生必须有一个目标，一。。。。
个目的。
我们来到人间的最终目标，目前我们还不知道，也只能。。
如此，但这不是我们否认它的理由。难道婴儿知道它必须通过家庭、国家和人类而趋向的目标吗？不知道；但是目标是存在的，我们正在开始了解婴儿成人以后的目标。人类是上帝的婴儿，他知道婴儿所必须趋向的目标。人类只是今天刚开始懂得进步是他们的法则；他们只是刚开始隐隐约约地认识周围宇宙的某些事物；构成人类的个人的较大部份由于野蛮、奴役或完全缺乏教育，还很不适宜于研究这种法则和宇宙，而这项研究是我们在能够了解自身以前所必不可少的。
只有居住在我们可爱欧洲的少数人才能为了获得知识而发展他们的才智。你们大多数人被剥夺了受教育的权利，不得不过一种没有很好地组织起来的从事体力劳动的生活，他们的才智被理没，无法对知识的金字塔作出贡献。那么今天我们怎
４１１论人的责任
能指望懂得那种需要大家协同努力的事情呢？当还只有我们少数人和那些没有团结起来的人开始含糊不清地说出那个神圣而富有成果的词儿时，为什么要反对我们尚未达到的、将要构成我们人间进步的最后阶段的那一点呢？因此，我们只好甘愿忽视我们还要长期得不到的东西，而不要耍小孩子脾气，放弃研究我们能够发现的事物。发现真理不仅需要锲而不舍的精神，还需要谦虚和自我克制。与蓄意作恶相比，缺乏耐心和狂妄自大使更多的人迷失方向或脱离正道。古人在讲述那个一心想登天堂的暴君如何只能建立一座混乱之塔，以及那些袭击奥林匹斯山的巨人如何遭到雷击而葬身于我们的火山之下时，就是常常拿这条真理教导我们的。
我们需要相信的一个重要情况是，不管我们注定要追求的目标是什么，我们只能逐渐发展和施展我们的才智，才能。。
发现和达到那个目标。我们的才智是上帝赋予我们的劳动工具。因此必须帮助和促进才智的发展，还要它们得到自由的施展和保护。没有自由，你们就无法履行任何责任；因此你们享有获得自由的权利，并有责任用一切手段从任何不让你们获得自由权利的权势手中夺取自由。
没有自由就没有道德，因为如果在善恶之间没有选择的。。
自由，在献身共同进步事业和利己主义精神之间没有选择的自由，也就谈不到什么责任。
没有自由就没有真正的社会，因为在自由人与奴隶之间不会有任何联合，只会是一些人统治。。
另一些人。自由是神圣的，就像自由所体现的个人生活是神。。
圣的一样。如果没有自由，人生就成了单纯的有机功能。凡是允许本人的自由遭受践踏的人是辜负他的本性和违抗上帝
论人的责任５１
的旨意的。
只要有某个阶级、某个家族或某个人凭假冒的神权或者凭出身或财富僭取对别人的统治权，那就没有什么自由可言。
自由必须属于大家，必须是人人都看得见的。上帝不把统治权授于任何个人；能够体现在我们人间的那种程度的统治权是上帝授予人类、各国和社会的。如果它们并不利用这种统治权广施善行和履行上苍的旨意，那么这种统治权也会终止和抛弃人类的集体职能的。因此任何人都没有权利掌握统治。。
权；统治权存在于目的之中，存在于导致目的的行动之中。
行。。
动以及我们要达到的目的都必须提交众人来评判。因而没有也不可能有永久的统治权。我们称之为政府的机构只是个指。。。。
挥所，是交给少数人的一项使命，以便较快地达到国家的目。。
的；如果他们不忠于这项使命，那么赋予这些少数人的指挥权就必须终止。每个应召进入政府的人是个共同意志的实施者；他的职位必须通过选举产生，一旦他曲解或故意反对那。。
种意志，他就要受到免职的处分。所以我再重复说一遍，不可能有一个阶级或家族凭自己的权利掌权而不践踏你们的自由。
在那些未经你们同意便有权向你们发号施令的人的面前，你们怎能说自己是自由的呢？
共和制是唯一合理合法的政体。
除了天上的上帝和人间的人民，你们没有别的主人。当你们发现一条法则即上帝的旨意时，你们必须赞美并服从它。
当人民、即你们同胞的集体宣布他们持有某种信念时，你们必须恭而敬之，不得有任何违抗的举动。
但是有些东西构成你们个人的本质，并且是人类生活所必不可少的。
对于这些东西，即使是人民也无权凌驾其上。
任
６１１论人的责任
何多数，任何集体力量都不能剥夺那种使你们成为人的东西。。
任何多数人都不能明正言顺地建立暴政，取消或转让其自身的自由。对于一个自愿采取这种自杀手段的民族，你们不能用武力对待，但是利用环境可能向你们提供的任何抗议手段的权利如今存在并将永远存在于你们每个人的身上。
你们应当享有自由权利以及一切为提高精神和物质生活所不可缺少的东西。
人身自由，迁移自由，宗教信仰自由，对各种问题发表意见的自由，通过报刊或其他任何和平方式发表言论的自由，接触他人的见解以便能够丰富你们自己知识的思想交流的自由，用脑力和体力劳动的一切成果进行贸易的自由——所有这些，如果不严重违背正义，如果不激起你们群起反抗的责任感，是任何人都不能剥夺的，只有目前不必提及的某些极少数情况例外。
任何人都无权以社会的名义，不及时说明原因，不及时将你带往国家的司法部门，就监禁、约束或监视你们。任何人都无权以通行证或其他限制手段阻止你们在本国走动。任何人都无权对你们的宗教观点进行迫害、禁止或施以特种立法：在上帝与你们的良心之间，除了人类爱好和平的伟大声音之外，任何事物都无权介入。上帝给了你们思想；谁也无权限制或禁止表达这种思想，因为它是你们的心灵与你们同胞的心灵进行交流的表现，是我们取得进步的唯一途径。新闻出版必须是绝对自由的；求知的权利不容侵犯，任何防范性的检查都是暴政；社会只可以惩罚形诸于笔墨的罪行，例如唆使犯罪和公然进行败坏道德的教唆，正像它惩罚其他罪
论人的责任７１
行一样。根据严正的公开审理宣判的惩处办法是人类行使责任的结果，而在此之前所进行的任何干预都是反对自由权利。。。。
的行为。像交流思想一样，和平的交往是神圣的；上帝把这。。
种倾向作为一种谋求进步的长远方法，作为人类大家庭总有一天要团结起来的保证注入你们心中；任何权力都无权加以阻止或限制。你们每个人的责任是用上帝赋予你们的生命来维护和发扬它；因此你们每个人都对人生欠下一笔劳动的债，因为劳动是维持物质生活的唯一手段。劳动是神圣的，谁都无权禁止、限制或利用专横条例迫使人们无法劳动；谁都无权限制劳动产品的自由交易；你们的祖国是你们的市场，任何市场都不得拒绝你们前往。
但是当你们得到人们承认这些自由权利是神圣的时候——当你们最后通过全民选举并采用一种使个人能发展人类。。
才智的方式建立国家时——你们要记住，你们每个人的面前仍摆着一项你们必须负责达到的伟大目标：使你们自己和别人在道德方面趋于完善，即在人类大家庭全体成员之间实行更加亲密和广泛的交流，以便将来某一天人类大家庭只承认一种法则。
“你们的任务是组织世界大家庭，建立上帝之域，并通过不断的辛勤劳动把上帝在人间的功德变成事实。
“当你们彼此如兄弟般相亲相爱并以手足之情相待时，当每个人在众人的福利中寻求他自己的福利，把他自己的生活融合在众人的生活之中，把他自己的利益与大家的利益结合在一起，始终准备为大家庭全体成员牺牲自己而他们也同样准备为他牺牲时，今天压在人类身上的大部分灾难将像东升
８１１论人的责任
旭日照耀下聚集在地平线上的浓雾那样消失；因为上帝的意思是，爱心将把人类分散的成员逐步地和日益紧密地团结起来成为一个整体，于是人类便形成一个单一的整体，就像上帝是个单一的整体那样。“
①
啊，我的弟兄们，不要忘记这些话，因为说这些话的人在生与死的时候都不愧为圣人，他以无限的爱心关怀着人民及其前途，愿你们永远把他的话铭记心中。自由只是一种手。
段，如果你们习惯于把它看作目的，那么你们和你们的前途。
就将蒙受苦难。你们每个人都具有一些永远不能让与他人的责任和权利；但是如果你们应对构成个人生活的事物表示的。。
关心竟然堕落为不幸的利己主义，那么你们和你们的前途就。。。。
要蒙受苦难！你们的自由权利并不否定一切权力；它只是否定那种并不代表国家的集体意图并在未经你们自发自愿地同意的基础上擅自确立和巩固自身的权力。
在最近这个时期，诡辩家的理论歪曲了关于自由权利的神圣概念；有些人已经把它贬低为卑鄙的不道德的个人主义——说自我就是一切，人。。。。
的劳动和社会组织的唯一目的应当是满足人类的种种欲望；还有一些人宣称任何政府、任何权威都是一种不可避免的弊。。。。
端，但又说必须尽量加以限制和约束；他们说自由权利是没有限度的，每个社会的唯一任务是促其无限发展；还说一个人只要在行动上不直接危害别人，他就有使用或滥用自由的权利，政府的使命只是防止一个人伤害另一个人罢了。我的。。。。
弟兄们啊，抵制这些虚妄的理论吧；正是这些理论直到如今
①拉梅内：《大众读物》，第１１１页。
论人的责任９１
还在妨碍意大利走上未来伟大的道路。第一种理论产生阶级利己主义；第二种理论则使社会——它如果治理得好，理应体现你们集体的目的和生活——变成一个单纯负责维持表面和平的士兵或警官。二者都把自由贬低为无政府状态；它们。。。。。。。
抛弃提高集体道德的思想，抛弃社会应当承担的振兴教育和推动进步的使命。如果你们这样理解自由，你们就理应失掉自由，迟早都会如此。只要自由在尽责的思想和共同臻于至善这一信念的强大影响下不断发展，你们的自由就会是神圣的。只要你们不把自由看作可供你们随心所欲地使用或滥用你们才智的权利，而是把它视为根据你们特定的意向任意选。。。。。。。。。。。。
择一种行善手段的权利，你们的自由就会蓬勃发展，得到上。。。。。。。
帝和人们的保护。
九　教育
上帝使你们能够接受教育。因此你们的责任是尽一切力量教育自己，你们的权利是使你们所属的社会不妨碍你们从。。
事教育工作，而且在这方面给你们帮助，向你们提供你们所。。
缺少的教育手段。
你们的自由、你们的权利、你们从不公正的社会条件下获得解放、你们每个人在人世间必须完成的毕生事业，都取决于你们所获得的教育的程度。不受教育，你们就无法明辨善恶，得不到关于你们自身权利的知识，无从参与为解放你们自己所不可缺少的那一部分政治生活，难以给自己规定毕生的事业。教育是你们的精神食粮，没有它你们的才智就无
０２１论人的责任
从发挥，当然就无成果可言，就像种子撒在未耕的土地上，缺少灌溉和辛勤农夫照管之利，其中蕴藏的生命力无法施展一样。
目前你们不是受不到教育，就是只受到低劣的或不充分的教授，而这还是那些只代表自己、不遵守任何指导原则的人和势力给予你们的。其中优秀的人士认为，只要他们在自己管辖的范围内开办一些哪怕是分布不均的学校，使你们的孩子学到一点起码的知识，他们就算尽了职责。这种教学的内容主要包括阅读、写作和计算。
这种教法被称作教授，与教育有别，正如我们的器官有。。。。
别于我们的生命一样。我们的器官不是生命，只是生命的工具和显示生命的手段；它们不管辖也不指挥生命，对于最神圣的或者最腐朽的生命来说，它们都是行动的手段。
同样，教授提供把教学内容付诸实践的手段，但不能代替教育。
教育是为了提高道德修养，而教授则是为了提高智力。
前。。。。。。
者培养人们了解自己的责任，后者使人能够尽其责任。没有教授，教育往往起不了作用；没有教育，教授就会成为一根。。。。。。。。
没有支点的杠杆。你们能够阅读，但如果你们说不出哪些书有谬论，哪些书有真理，那又有什么用呢？你们能够通过写作向你们的伙伴传达思想，但如果你们的思想只表达利己主义，那又有什么用呢？教授犹如财富，可根据使用者的意图。。
而成为行善的根源，也可成为作恶的起因。教授如果是为了促使普遍进步，那就是求得文明和自由的手段。在今天的欧洲，教授由于没有辅以相应程度的道德教育，变成一种非常。。。。
严重的罪恶；它维持同一民族中阶级与阶级之间的不平等状
论人的责任１２１
态，使人醉心于谋私和利己，在正义和非正义之间采取折衷方案，还使人倾心于各种虚妄学说。
在多少给你们一些教授的人与向你们宣扬教育的人之间。。。。
存在着差别，这种差别比你们想像的要大，我有必要专就这个问题讲几话句。
两个思想派别把争取自由、反对专制的人分成不同的营垒。
一派宣称主权归于个人；另一派则认为主权只属于社会，。。。。。。
通过大多数人明确表达的意志来行使。前者设想，当它已经宣布据认为是人性中固有的那些权利并已捍卫了自由时，它便完成了自己的特殊使命；后者则几乎完全着眼于人的联合，。。
从构成那种联合的协议中推断出每个人的责任。前者的眼界。。。。
没有超出我已称之为教授的范围，因为教授往往实际上给予。。。。
个人的才智以发展的方便，但没有任何总的方计；后者懂得教育的必要性，认为它是社会纲领的表现。前者必然导致道。。。。
德上的混乱状态；后者则往往忘记自由的权利，冒有导致多数人遭受专制统治的风险。
在法国，被称为教条主义者的那一代人就属于这些学派。。。。。
的第一种，１８３０年大革命之后，他们辜负了人民的希望，宣称除要求受教授的自由之外，别无他求，从而使拥有较多发。。。。。
展个人才智手段的中产阶级永远掌握统治的垄断权；第二种。。。。
学派今天不幸由那些相信陈腐观点、敌视对未来的信念即进步思想的宗派和势力所代表。
这两派都是由于抱有过分狭隘和独占的目的而犯了错误。
事实是：一切权威属于上帝，属于道德律，属于主宰世
２１论人的责任
界的神意——神意是通过那些有天赋德行的人的灵感和人类在不同时代的自然倾向逐渐显示出来的——属于我们必须达到的目的以及我们必须完成的使命。权威不属于个人，也不属于社会，除非二者都符合神意，都服从道德律，都力求达到那个目的。一个进行统治的个人，要么是道德律的最好解释者，并以它的名义进行统治，要么是个应当被推翻的篡权者。单纯多数人的选票，如果它显然违背最高道德律或者故意封闭走向进步的道路，也形成不了权威。没有公益、自由、进步这三个条件，则无权威可言。
教育的职能是传授社会福利所包含的东西。
教授的职能是使个人能自由地选择手段，在社会福利的概念中取得不断的进步。
对你们来说，首要的事情是教育你们的子女懂得在他们的时代和他们的国家里什么是指导他们同胞生活的主要原则和信仰，什么是他们本国的道德、社会和政治纲领，什么是必须用以鉴定他们行为的立法精神，人类已经取得了何等程度的进步以及还要取得什么样的进步。对你们来说颇为重要的是，你们的子女应当从幼年起就感到他们自己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以平等和友爱的精神同上帝已经给予他们的千百万同胞团结在一起。
给予你们子女这种教诲的教育只能从国家那里得到。
今天的道德教育简直混乱之极。
它完全靠父母来进行，但如果贫困和几乎不停的体力劳动使他们无暇教育子女和无钱请其他教师，那么道德教育就等于零。如果利己主义和腐败风气侵蚀和玷污家庭，那么道德教育就十分低劣了。当条件
论人的责任３２１
具备时，年轻人往往充满迷信的或追求实利的思想，他们是倾向自由还是胆怯地听从命运安排，是趋向贵族统治还是起来反抗那种统治，这取决于父母想请俗人还是请僧侣为师。
这样教育出来的孩子在长大成人以后怎能为完成共同事业结成兄弟联盟，怎能在他们自己的人格上体现出国家的团结呢？
社会号召他们进一步发扬他们从未接触过的一种共同的思想。
社会惩罚他们违犯法律，尽管他们对那些法律至今毫无所知，尽管社会并没有将法律的精神和涉及的范围让公民们知道。
社会希望他们合作，为一个目标献身，但这个目标至今还没有一位老师在他们开始作为公民时向他们讲过。
说来奇怪，上面提到的教条主义学派承认有对青年进行管理和教育的权利，但只从个人的角度进行，而不从大家联成一体、不从国。。。。。。
家的角度进行。他们关于教育自由的呼声旨在取消国家进行。。。。
道德指导的权利。他们声称币制的统一和度量衡的统一是非常重要的；但国民生活必须据以建立和发展的原则的统一对他们来说却是毫无意义的。你们不要被这个呼声所欺骗，虽然几乎所有的现代立宪政府的支持者们都相继重复这个呼声。
民族的道德感只能来自国民教育，如果没有国民教育，一个国家就无实际的道德可言。
如果不对全体公民施以国民教育，责任和权利的平等便。。。。。
是毫无意义的空话；对责任的了解和行使权利的能力便取决于命运的安排或那些选择教师的人的专横意志。
那些宣称自己反对教育划一的人乞灵于自由权利。谁的自由呢？
是父亲的自由还是子女的自由呢？
在他们的制度中，
４２１论人的责任
子女的自由被父亲的专制主义侵犯了，年轻一代的自由牺牲给了老一代；要求进步的自由变成一种妄想。传给子女的只有那些也许是违反和敌视进步原则的个人信仰，而且它们是子女在父亲权威的压力下还不可能提出质疑的时期传授的。
后来命运把你们大多数人整天束缚在繁重的体力劳动上面，使得已受这些信仰影响的年轻人无法拿它们与其他信仰进行比较而加以修正。我现在所讲的混乱制度以那虚伪的自由为名，往往建立并延续一种最凶恶的专制制度，即道德等级制。。。。。。
这个制度所鼓吹的东西，确切地说不是自由，而是专横。。
的意志。没有平等，就不会有真正的自由；在那些并非从同一基础、同一原则、统一的责任感出发的人们之间不会有平等。自由是不能在没有责任感的情况下发挥作用的。前面几页我讲过，真正的自由不包含选择作恶的权利，而只包含在。。
通向为善的两条道路之间作出选择的权利。这些虚妄的哲学。。
家所援引的自由是给予父亲为儿子选择作恶之道的专横权。。
利。真令人奇怪：如果一个父亲威胁要以任何方式毁损或伤害自己孩子的身体，社会就会在舆论的呼吁下进行干预；难道心灵，即这个人的思想就不如身体重要吗？难道社会不应。。
当使人的才智不受损害和忽视，使他的道德观念不致败坏，不致为迷信所惑吗？
关于施教自由的口号在刚提出来时曾起过有益的作用，在今天当道德教育被专制政府、落后等级制度或其教义在本质上与进步相对抗的僧侣制垄断时，它依然有用。它曾经是反暴政的武器，是人类求解放的一个不完善的但不可缺少的口号。让它在你们受奴役的地方为你们效力吧。但我要对你
论人的责任５２１
们谈另一个时期，那时宗教信念要把“进步”这个词写在圣殿的门上，每个公共机构都要以不同的形式重复这个词；国民教育部门在教学结束时要用这样一些话送别学生：对于你。。。
们这些注定要和我们生活在一项共同契约下的人，我们已经。。。。。。。。。。。。。。。。。。。。。。。。。
让你们知道这项契约的基本要义，即你们的国家今天所相信。。。。。。。。。。。。。。。。。。。。。。。。。
的原则。但要记住，这些原则中最重要的一点是进步。要记。。。。。。。。。。。。。。。。。。。。。。。
住，你们作为一个人和作为一个公民的使命是要尽一切可能。。。。。。。。。。。。。。。。。。。。。。。。。
改善你们同胞的思想和感情。去检验、对比吧，如果你们发。。。。。。。。。。。。。。。。。。。。。。。
现一项真理比我们认为自己所拥有的更为高超，你们就大胆。。。。。。。。。。。。。。。。。。。。。。。。。
公布出来，那时你们就将得到你们国家的祝福。到了那个时。。。。。。。。。。。。。。。。。。。
候而不是在那之前，就要放弃施教自由的口号，因为它不适。。。。
合你们的需要并有损于国家的团结。要求并且强烈要求建立一种对全民带有强制性的义务国民教育制度吧。
国家的责任是把它的计划传达给每个公民。每个公民都应当在学校接受道德教育、包括人类进步的概况在内的各国历史课程、本国历史课程、关于指导国家立法原则的通俗解释，以及关于一些已有定论的理论的基本指导。每个公民都应在这些学校接受平等和友爱的教育。
这个计划一旦传达给公民，自由就将重新获得它的权利。
不仅家庭教育，而且还有其他各种教育，都是神圣的。人人都有无限的权利向别人表达自己的思想，也有权利听取别人的意见。
社会应当保护、鼓励人们以各种方式自由表达思想，应当在善的方面为社会计划的发展和改革开辟道路。
６２１论人的责任
十　联合——进步
上帝已使你们成为社会的和不断进步的人。因此你们的责任是在环境给你们的活动范围内尽量进行联合并取得进步。你们有权要求自己的社会不妨碍你们从事联合和争取进步的活动，而是要帮助你们，并向你们提供你们从事联合和。。。。
争取进步方面所缺少的手段，如果你们缺少那些手段的话。
自由给你们在善恶之间即在责任和自私心理之间进行选。。
择的力量。教育必须指导你们怎样选择。联合必须向你们提。。。。。。
供实施选择的方法。
进步是你们进行选择时必须注意的目标，。。
同时也是在取得明显的成果时成为你们并未选错的证据。如果抛弃或忽视这些条件中的任何一条，那就谈不上做人，也。
谈不上做公民，他就只是处于不完善的状态，在自己的发展。。
过程中受到抑制。
因此，你们必须争取这些东西，特别是争取联合的权利，如果没有联合，自由和教育将是毫无意义的。
联合的权利和宗教一样神圣，因为宗教是心灵的联合。
你们都是上帝的儿子；因此你们都是弟兄，联合是兄弟间的圣。
餐仪式（。。。ｃｏｍｕｎｉｏｎ）
，难道限制联合不是犯罪吗？
这里特意使用的圣餐仪式这个词是基督教对你们讲话时。。。。
使用的，过去人们认为基督教教义是不变的真理，但事实上它只是人类一系列上升的宗教表现形式中的一个阶段。这是个神圣的字眼。它教导人们说，他们是上帝面前独一无二的平等大家庭；它以同一种灵魂得救的思想把主人和奴隶团结
论人的责任７２１
起来，使他们抱着同一种希望，怀着同一种对天国的爱。
这是早期的一大进步，那时一般人和哲学家都认为公民的心灵和奴隶的心灵是性质不同的。这个使命对基督教来说已经足够了。圣餐仪式是心灵的平等和博爱的象征；人类仍。。。。
然需要扩大和发展该象征所包含的真理。
教会无法也没有做到这一点。
教会起初胆怯和迟疑不决，后来同君王和世俗势力相结合，并在自私心理的支配下沾染上一种与教会创始人的精神相左的贵族倾向，因而脱离了正道而向后倒退，以致限制俗人只能用饼行圣餐礼，而对于僧侣则保留了饼和酒这两种圣餐，因此降低了圣餐仪式的价值。。。。。。。
从那以后，很多人感到整个人类大家庭有权进行不受限制的圣餐仪式，而不应当分什么僧侣和俗人，他们的口号是：两种圣餐仪式为人民所共有；圣餐杯为人民所共用！
在１５世。。。。。。。。。。。。。。。。。。。。。
纪，这个口号成了起义群众的口号以及因有人殉难而使之变得神圣的宗教改革的序幕。这场运动的领袖是波希米亚的虔诚信徒约翰。胡斯①，他丧身于宗教法庭点燃的烈火中。今天，你们大多数人对过去这些斗争的历史是不了解的，或者认为它们只是围绕纯神学问题进行的狂热斗争。但是，当国民教育部门普及的历史知识已经使你们懂得宗教思想每前进一步都带来民众生活的相应进步时，你们将理解这些斗争的真正价值，并把这些殉道者当作恩人来怀念。
这些斗争和它们之前的殉道者们使我们今天了解到，上
①约翰。胡斯（１３７２１３７３—１４１５）
，捷克宗教改革家，他的活动在中世纪A和宗教改革时代之间起了桥梁作用，是１００年后路德改革运动的先声。——译者
８２１论人的责任
帝与人之间没有特权阶级；我们当中最富有美德、最了解神灵和人类事物的人可以并且应当劝告和指导我们走上正确的道路，但是他们没有垄断权或任何阶级特权；行圣餐礼的权利对所有的人来说都是平等的。在天上是神圣的东西在人间也同样神圣。人们共同信仰上帝的结果是人们在人世间的联合一致。心灵的宗教性联合产生才智和工作方面同心协力的权利，使思想变成现实。。。。。
因此，要把联合看作你们的责任和你们的权利。
有些要限制公民联合权利的人会告诉你们说，真正的联合是国家，是民族；你们是并且应当是其中的成员，因此你们之间的任何局部联合要末同国家背道而驰，要末是多余的。
但是，国家或民族只是公民在全民的共同事务和目的上。。
的联合。有些目标和目的并不涉及全体公民，只涉及其中一。。
部分人。正如全民的共同目的和目标构成民族那样，某些公。。
民的共同目的和目标应当构成特殊的联合。。。。
不仅如此——而且这是享有联合权利的基础——联合是进步的保证。国家代表全体公民在其建立时所赞同的某些原则。如果一些公民从那些赋予国家以生命力的真理中发现了一项新的正确原则、一项新的合理的发展，他们怎能在没有联合的情况下把自己所理解的内容传播出去呢？如果由于科学的发现，由于一国人民同另一国人民有了新的交往，或者由于其他某种原因，属于那个国家的某些人开始认识到一种新的利益，那么最初认识到这一点的那些人除了集合他们个。。
人的财力和人力之外，如何能为这种新的利益在许多长期存在的利益当中争取一席之地呢？人们习惯于并满足于现有的
论人的责任９２１
和人类一致赞成的事物，这是人们非常自然的思想习惯，不容任何个人动摇和推翻它们。但是，日益增多的少数人联合起来以后就能做到这一点。联合是开拓未来的办法。没有联合，国家就会停滞不前，就会局限于已经达到的文明程度。
联合的目的应当是进步性的，不应当违反由人类和国家。。。。。。
一致确定的真理。
为了便于掠夺他人的财物而进行的联合、强迫其成员实行一夫多妻制的联合、鼓吹国家解体或鼓吹建立专制政府的联合，都将是非法的。国家有权对其国民说：我们不能容忍在我们中间传播有损人性、道德或国家的学说。
前进，打破常规，在你们中间建立你们所向往的联合吧。
联合必须是和平的。除了口头和文字外，不应有其他任何武器。它的目的必须是说服而不是强迫。
联合必须是公开的。当自由和国家都不存在时，秘密联。。。
合是合法斗争的武器，但是当自由成为公认的权利，国家维护思想的发展使之不受侵犯时，秘密的联合则是非法的，国家可以加以取缔。
正像联合应当开辟通向进步的道路一样，它也应当受到所有人的检验和判断。
最后一点是，联合必须尊重别人从人性的基本条件产生的权利。如果像中世纪社团那样，一个联合体竟然侵犯劳工的自由，或者直接限制良心的自由，那么它就理应由国家通过其政府加以镇压。
除了这些限制以外，公民之间实行联合的自由如同由它赋予生命力的进步一样，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任何企图限制联合的政府都将是背叛它自己的社会使命。人民的责任首先。。
是警告政府，并在用尽一切和平手段之后推翻它。
０３１论人的责任
啊！我的同胞们，这些就是你们的责任所依赖的主要根据，是你们的权利得以产生的源泉。在你们的社会生活中可能产生不计其数的特殊问题，但预见这些问题或帮助你们加以解决则不是本文讨论的范围。我这篇文章的唯一目的是向你们指出一些原则，它们像照耀你们道路的火炬一样，将指。。
导你们处理这些问题；而那些原则只要你们真心诚意地加以运用，就将时刻给你们提供解决问题的办法。我认为，这一点我已经做到了。
我已提出，上帝是人间平等的源泉和保证；道德律是民。
法的根源，是你们必须据以判断立法者的行为的标准；人民，。
即你们和我们自己，也就是构成国家的全体公民，是上帝的法则的唯一合法解释者，是整个政权的源泉。
我已经对你们讲过，上帝的法则的基本特点是进步；进步是没有界限的，世世代代延续不断，它渗入人类活动的每个领域，由各种思想体现出来，从宗教直到工业和财富的分配。
我已向你们指出你们对人类、对国家、对家庭和对你们自己应负的责任。人是由某些特性构成的，你们必须发展这。。。
些特性；我所说的这些责任就是从这些特性中推断出来的。
这些特性在每个人身上都是不可侵犯的，它们是：自由权利、受教育的能力、合群的倾向、才干以及取得进步的必要性。没有这些基本特性，人就不成其为人，也不成其为公民，从这些特性中我推断出你们的责任、你们的权利以及你们应当为国家谋求的那种政府的一般性质。
千万不要忘记这些原则。
要保持警惕，不要让这些原则遭到践踏。如果你们使这些原则
论人的责任１３１
体现在你们自己身上，你们就会自由，就会取得进步。
如果像现在这样组成的社会的内部不出现妨碍你们履行责任和行使权利的巨大障碍，即财力的不平等，那么我已经。。
写完的那些内容就将是完善无缺的了。
就履行责任和行使权利来说，必须具备进步的三个要素：时间、智力的发展和有保证的物质生活。
目前你们当中有很多人并不具备进步的这些要素。他们的生活是为获得长期生存的物质资料而进行的前途莫测的不断斗争；对他们来说，这不是取得进步问题而是生存问题。。。。。。。
因此在今天这样组织起来的社会里，存在着深重的罪恶。
如果我没有说明这种罪恶并且向你们指出纠正的办法，我这篇文章就毫无价值了。
所以，经济问题将成为我这篇《论人的责任》的最后一部分的主题。
十一　经济问题
Ⅰ
你们当中有很多人、太多的人生活贫困。劳动阶级的人不管是从事农业还是从事工业的，至少有四分之三每天要为获得不可缺少的生活资料拼命挣扎。
他们每天用双手工作１０个、１２个、有时甚至１４个小时，虽然付出辛勤、单调和艰辛的劳动，也只能勉强换得维持物质生存的最低必需品。在今。。
日社会的实际情况下，向他们指出取得进步的责任，向他们谈起智力生活和道德生活，以及关于政治权利、教育等等，简
２３１论人的责任
直是莫大的讽刺。
他们既没有时间，也没有财力追求进步。
他。。。。
们长期从事卑微的机械性的体力劳动，这种生活使他们筋疲力尽、呆头呆脑，他们从中学到的是对其雇主阶级的一种无言的、软弱的、往往是不公平的仇恨心理；他们想借酒浇愁，忘掉他们当前的痛苦和未来的渺茫，他们躺在与其说是居室还不如说是巢穴的地方休息，第二天一觉醒来重操单调乏味的体力劳动。
这是一种可怕的处境，非改变不可。
你们是人，既然是人你们就具有才能，不仅在体力方面，。
而且在智力和道德方面也是如此；你们有责任发展这些才能。
你们应当成为公民，既然是公民你们就应当为众人的利益行。。
使权利，这就需要一定程度的教育和一定数量的时间。
显然，你们应当比目前工作得少些，钱挣得多些。。。。。
我们都是上帝的儿子，对上帝来说，我们都是弟兄，我们受命组成一个大家庭。在这个大家庭里，人们由于天资不同、能力不同、对于各种工作的爱好不同，可能存在不平等的现象。但是应当有一项原则加以制约。谁愿为全体人民的。。。。。。。。
利益尽量做出力所能及的工作，他就应当得到足够的报偿，使。。。。。。。。。。。。。。。。。。。。。。。。。
他能够在合乎人类生活的各个方面或多或少地发展他自己的。。。。。。。。。。。。。。。。。。。。。。。。。。
独特生活。。。。。
这是我们应当研究的为什么会一个世纪比一个世纪更接近的理想。每次变革或每次革命，只要没有使我们朝理想迈进一步，没有随着政治进步取得社会进步，没有给贫困阶级。。。。
在物质方面带来一定程度的改善，就是违反上帝的旨意，把它自身降低为派系斗争，即各自谋求非法的统治；那是一种
论人的责任３３１
欺骗和一种罪恶。
但是今天我们能在多大程度上实现这种理想呢？我们怎。
样以及用什么办法才能实现这种理想呢？。你们一些比较胆怯的朋友已经在工人本身的道德中寻找。。
纠正的办法。在成立储蓄银行或其他类似的机构时，他们对工人说：把你们的工资拿到这里存起来，不要酗酒和做其他。。。。。。。。。。。。。。。。。。。。。
漫无节制的事情，要克制自己以免手头拮据。这些都是极好。。。。。。。。。。。。。。。。。。
的忠告，因为他们想使工人革新道德，如果不是这样，一切革新都将无济于事。但是他们解决不了贫困问题，也没有考虑社会责任。你们很少有人能够从工资中省出钱来。那些极。。。。
少数人只能慢慢地耐心积蓄一点钱以供晚年一部分的需要。
但是经济改革必须考虑成年时期所需的物质资料，为生活的。。
发展和充分扩大范围提供条件，因为成年时期的生命力非常活跃和旺盛，能有效地助长国家和人类的进步。关于物质福利，问题是如何增加财富和产品；我所提出的忠告也并未指。。
明这件事该从何入手。
此外，社会靠人民子女的劳动生存，并要求他们在它遭到任何危险的威胁时献出鲜血，因此它对他们负有神圣的债务。还有其他一些思想家，他们不是人民的敌人，而只是对人民漠不关心，充耳不闻劳动者发自内心的受苦呼声，同时也害怕任何重大的改革。这些人依附于一个由所谓经济学家所组成的学派，那些经济学家曾为工业自由。。。。
进行过一切值得称道的、卓有成效的战斗，但没有考虑过进。
步和联合是与人性密不可分的。他们就像我刚才提到过的慈。。。
善家一样，过去认为、现在依然认为每个人即使在现实情况下都能通过他自己的活动取得他自己的独立地位。
他们声称，
４３１论人的责任
劳动制度的任何改变都会证明是多余的或有害的，“人人为自己，大家都自由”这一口号足以在组成社会的各阶级中间逐步产生舒适和安逸方面的大致平衡。那些经济学家认为，国内贸易自由、国际商业自由、特别是对原材料的关税逐步降低、对大工业企业和增设交通工具的鼓励，以及对一切能够增产的机器给予的全面促进，都是社会所能做到的。按照他们的说法，社会方面的任何进一步干预都将成为祸害的根源。
如果他们说得对，那么贫困的弊病就将无法医治了。
啊，我的弟兄们！我决不会被说服去同意他们的观点，并抛出这个令人绝望的、无神论的、不道德的结论来答复你们的苦难和愿望。上帝给你们安排的前程比那些经济学家的疗法中所包含的前程要美好得多。
这些疗法实际上只是旨在可能暂时增加一些财富的生。
产，而不是为了较为公平的分配。慈善家们只考虑人，力图。。。。。。。
使人更讲道德，而不考虑如何使他有机会改善他的物质条件以增加总的财富，而经济学家们则只考虑增加产品的来源，并。。。。。。。
不关心人。最近，他们所鼓吹的唯一的自由制度已经或多或。
少控制了经济界，在这种制度下，最无可指摘的书面证据使我们看到的是生产活动和资本的增加，而不是普遍繁荣的增加。各劳动阶级依然贫困。对于那些一无所有的人和无法从每日工资中攒一点钱，以致没有任何资本开始经商的人来说，自由竞争是欺人之谈，正如对那些由于缺乏教育、指导、机会和时间而无法行使政治权利的人来说，政治自由是欺人之谈一样。贸易机构的增加、分配和交换手段的改善，可能会逐步把劳工从生产者与消费者之间的那个中间阶级的商业霸
论人的责任５３１
权下解放出来，但无助于使劳工从资本的暴虐统治下解救出。。
来，也无法使缺少劳动手段的人获得这种手段。由于缺少公平分配财富、比较公平地分配产品的措施，以及消费者人数的不断增加，资本本身偏离了它真正的经济目的，一部分资本总是滞留在少数人手中，而不是在流通过程中广为扩散。
它被用来生产不必要的物品和奢侈品，满足虚假的需要，而不是被集中生产生活所急需的物品，另外还被孤注一掷地用于一些危险的、往往是不道德的投机活动。
今天，资本是我们现实经济社会的祸害，成了劳工的暴。。
君。
从经济意义上讲，如今构成社会的三个阶级是资本家、承。。。。
包商和工人。资本家占有土地、工厂、现金和原料等劳动资。。。。。。。
料和工具。承包商是工人的领导者和介绍人，是体现或应当。。。
体现才智的商人。工人是体力劳动者。三者中只有第一类是。。
经济界的主人，他们可以随意推动、延缓或加快生产劳动的进度，使其达到某些目的。这个阶级在工作收益和生产价值中所占的份额是比较固定的；劳动工具的设置，除了在已知的和狭小的范围之内，一般是没有什么改变的；时间至少在一定限度内是属于他的，因为他不受绝对匮乏的压迫。第二类所得到的份额并不固定，这取决于他们的智力和活动能力，特别是取决于环境，取决于开展竞争的程度，取决于意外情况下资本的增减。最后一类即工人所占的份额是工作完成之。。
前所决定的工资，与企业获得利润的多少无关。工资变化的幅度取决于所提供的劳动力与所需要的劳动力之间的关系，。。。。。。。。。。。。。。。
换句话说，取决于工人人数与资本之间的关系。目前由于前。。
者有增加的趋势，并且在一般情况下总比后者增加得快——
６３１论人的责任
即使超出得很少——因此在无其他原因干扰的情况下工资往往下降。时间不掌握在工人手里。财政危机和政治危机、工业活动各部门突然采用新机器、生产不正常、某一方面经常出现积压现象（一种与目光浅短的竞争分不开的弊端）
、工人在工业活动某些时刻和某些部门的分配不平衡以及影响劳动力的其他许多原因，使工人无法自由选择其劳动条件。他只能在绝对匮乏和接受可能提供给他的任何条件之间作出选择。
我再说一遍，这种情况包含着一种非治疗不可的疾病的病菌。但是经济学家们提出的治疗办法是不起作用的。。。。。。
不过，你们所属的那些阶级的情况还是有进步的，这是一种真实的不断的进步，它已克服了各种不同的障碍。你们从前是奴隶，后来成了农奴，现在你们是工资劳动者。你们。。。。。。。。。
已把自己从奴隶制和农奴制的压迫下解放了出来，为什么不从工资的束缚下解放自己，成为自由生产者，成为你们创造。。
的全部价值的主人呢？你们为什么不应当凭自己的行动和对其成员负有神圣责任的社会的帮助，和平地完成你们所能设想的最伟大、最出色的革命呢？这场革命应当使劳动成为人类友爱相处的经济基础，使劳动成果成为财产的基础，从而根据生产与消费平衡的唯一法则，在没有阶级差别，没有劳动者的某一部分凌驾于另一部分之上的情况下，把我们共同的母亲即祖国的所有儿女团结起来。
Ⅱ
正如我业已指出的那样，对工人阶级的社会责任感已经
论人的责任７３１
在人们头脑里慢慢地滋长——这主要是由于共和主义的宣传——从而为将来的人民革命提供了保证。
在过去３０年里，尤其在法国，出现了某些思想学派，这些人大都是好人，是人民的朋友，但他们由于过分喜爱制度和个人怀有虚荣心理，因而被冲昏了头脑。这些人打着社会主义的旗号提倡排他的和。。。。
言过其实的学说，这些学说往往与其他阶级既得的财富相抵触，因而从经济上讲是行不通的。他们恐吓中产阶级的下层群众，在公民的不同阶层间制造猜疑，从而把社会问题抛到九霄云外，把共和派阵营分裂成两派。在法国，这种猜疑和恐怖的效果首先是让政变比较容易取胜。
关于这些叫做圣西门主义、傅立叶主义、共产主义或其他名堂的主义，我现在不能和你们一一加以研讨。几乎所有这些主义都建立在被一切信仰进步的人所接受的、本身是美好的观念上面，但是这些主义的宣扬者们提议采用虚妄的或。。
专制的方法去运用那些观念，因而使它们受到糟踏或破坏。
我有必要向你们扼要地指出他们的错误究竟在哪里，因为这些主义对人民许的愿是那样令人眼花缭乱，以致容易诱惑你们，而一旦你们接受了这些主义，你们就会承担风险，推迟你们肯定不久即将得到的解放。
的确，当环境需要这些人掌权时，他们甚至不想实际运用他们自己的学说，这应当足以引起你们思想上的极大怀疑；他们在自己的著作中大言不惭，但一遇到实际挫折，往往退避三舍。
如果有朝一日你们仔细研究这些主义，想起我已向你们指出的那些基本观念以及那些与人性不可分离的特性，你们就会发现，它们都违背了进步的法则，背离了用以在人类中
８３１论人的责任
实现这项法则的方式，损害人类所具有的这种或那种才能。
进步是通过人力所无法破坏的一些法则，依靠发展，依。。
靠不断完善那些显示生命活力的因素逐步完成的。在某些时。。
代，在某些国家，在某些偏见和错误的影响下，人们往往把一些没有自然根基的事物称作社会生活的要素、社会生活的条件，而这些事物只是在一个错误社会的惯例和习俗中才表现出来，它们在那特殊的时代之后或越出那些具体国家的范围之外时便消失了。但是，你们可以像我在别处告诉你们的那样，向你们心灵的本能提出问题，然后根据各个时代和各个国家的传统检验你们的这些本能是否符合人类一向具有的禀性，以此来发现什么是与人性不可分离的真正要素。那些被一种生来就有的声音（人类的伟大声音）指明为人生必要组成部分的那些事物必须世世代代不断地加以完善和发展，但永远不会被废除。
在人生的这些必要的组成部分中，除了本文提到的宗教、自由、联合等等而外，财产也是其中一项。
财产的本质，即财产的根源存在于人性本身之中，它代。。
表个人有责任维持的物质生活的必需品。正如个人应当依靠。。
宗教、科学、自由来改造、改善并支配精神和理性世界一样，。。。。
他也应当依靠体力劳动来改造、改善并支配物质世界。财产。。。。
是完成这项使命的象征，它代表个人已经赖以改造、发展和。。
增加自然生产力的工作量。。。。
因此，财产就其本质来说是永恒的。你们在人类整个生。。
存过程中会发现它存在并受到保护。但是用以支配财产的方法却容易发生变化，并像人生的其他各种表现那样，注定要
论人的责任９３１
服从进步的法则。有些人发现财产已经固定为某种形式，便宣称那种形式不可侵犯并反对一切想要加以改变的企图，从而否定进步本身；其实人们只要翻阅一下论述两个不同时代的两卷史册，便会发现两个时代都有财产在结构上的变化。
还有些人发现某一时代的财产组织得不当，于是宣称必须把它废除，彻底改变社会制度，从而否定了人性中的一种要素；即使他们能够为所欲为，他们也只会因毁坏生活而阻碍进步。
时过不久，财产必然会重新出现，也许同它被废除时的形式一模一样。
目前财产之所以组织得不好，是因为一般说来它的实际分配来源于征服，来源于古代某些侵略成性的民族赖以占有本来不属于他们的土地和劳动果实的暴力。财产之所以组织得不当，是因为业主和工人在分配他们共同完成的一件工作的成果时并非根据与工作本身相符的公正和平等的比率。财产之所以组织得不当，是因为财产的拥有者享有工人所得不到的政治权和立法权，这样一来财产就往往被少数人垄断，落不到多数人的手里。财产之所以组织得不当，是因为税收制度组织得很糟糕，往往维持业主把持的财富特权，压迫穷苦阶级，剥夺他们积蓄钱财的一切可能性。但是，如果你们不清除弊端，不慢慢改变财产的结构，而是想要废除财产权，那么你们就会堵塞财富、竞争和活力的一个源泉，就会像那个野蛮人一样，为了采集果实而砍倒果树。
不应因为现在只有少数人拥有财产就废除财产权，必须。。。
给许多人广开门路，使他们都获得财产。
我们必须恢复那使财产成为合法的本质，要采取措施只。。
０４１论人的责任
让劳动者能够创造财产。。。。
必须使社会在业主或资本家与工人之间逐步建立一个比较均等的酬报基础。
税收制度必须改变，以便不影响那种只够勉强维持生活的收入，让穷人有积蓄能力，从而逐渐能获得财产。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必须废除占有财产的特权，必须使大家参与立。。
法工作。
嗯，所有这些办法都是可以实行的和公正的。只要进行自我教育，组织起来坚持提出要求，并决心实现这些要求，你们就会如愿以偿；但如果你们想废除财产权，那将是水中捞月，白费心机，你们将使那些通过自己的劳动获得财产的人遭到不公正的对待，你们不但不会使生产增加，反而会使之减少。
Ⅲ
不过，取消个人财产的办法是我正在谈到的许多社会主。。。
义体系、特别是共产主义提出的补救办法。其他一些流派走。
得更远，他们发现宗教概念、政府概念和国家概念被宗教错误、阶级特权和各王朝的利己主义歪曲了，于是要求废除一切宗教、一切政府和一切国家。
这是幼稚的或野蛮的做法。
因为疾病往往是由污浊空气引起的，就设法排除一切可呼吸的气体，难道不是和这一样貌似有理吗？
但是你们不需要我来驳斥那些人的错误；他们想以自由的名义建立无政府状态，废除社会，从而只留下个人和个人。。。。。。。。。
的权利。我的文章通篇都是针对那种邪恶的梦想的，因为那
论人的责任１４１
种梦想否定进步、责任、博爱、各民族的团结以及你们和我都尊崇的一切。但是那些只着眼于经济问题，要求废除个人财产和建立共产主义的人走向另一极端，他们的计划否定个。
人，否定自由，拦阻走向进步的道路，也可以说是使社会僵。。。
化。
共产主义的总原则如下：一切生产资料即土地、资本、机器和各种劳动工具等等，统归国家所有；国家给每人一份工作，至于付酬的办法，有些人主张绝对平等，另一些人主张根据个人的需要。
这样一种生活，如果真的可以成为事实，就将成为海狸的生活，而不是人的生活。
个人的自由、尊严、良心都将在生产机构的组织中消失。物质生活可能由此得到满足，但是精神生活和文化生活都将荡然无存，随之消失的还有竞争、选择工作的自由、交往的自由、对生产的刺激、拥有财产的欢乐以及一切激励进步的事物。在这种制度下，人类的家庭将成为除了需要充足的牧草以外别无所求的牛群。
你们哪些人甘心在这种制度下生活呢？
他们说，这样做平等就有了保障。怎么会呢？
在劳动分配方面平等吗？
这是不可能的。
工作种类不同，不能按时间长短或一小时完成的工作量来计算；而要根据困难程度、乏味程度、付出活力的多寡及其对社会的效益来计算。在煤矿里或在净化沼泽污水时度过的一小时，怎能和在纺织厂度过的一小时同等计算呢？由于不可能这样计算，这些主义的若干创始人便想出了一个主意，让每个人依次在各个实业部门完成一定的劳动量。这是个荒谬的办法，它不可能把生产搞好，而且它不能消除强者与弱者之间、智者与愚
２４１论人的责任
者之间、慢性人与急性人之间的差异。一个人认为容易和顺手的工作，另一个人会感到费力和困难。
在产品分配方面平等吗？
这也是不可能的。
一种情况是，假如必须做到绝对平等，那就会造成极大的不公正，因为它没有区别不同人体产生的不同需要，也没有区别来源于责任感的能力与不需作任何努力生来就有的能力之间的差别。另一种情况是，假如不平等必须是相对而言的，那就要根据不同的需要来衡量。不考虑个人的生产情况，那就会侵犯那些作为劳动果实而应当由劳动者享有的财产的权利。
那么由谁来判断每个人的需要呢？由国家吗？
工人们，我的弟兄们，你们愿意接受一个由掌握公共财产的贵族和主人所组成的统治集团吗？他们由于受过他们所独有的教育而成为你们思想的主人，由于有权决定你们的工。。
作、你们的能力和你们的需要而成为你们身体的主人。这难道不是回到古代的奴隶制了吗？难道这些代表如此巨大利益的主人不会被关于利益的理论冲昏头脑，被集中在他们手中。。。。。
的大权所诱惑而重建古代等级制的世袭垄断统治吗？
共产主义绝不会给劳动者带来平等；它不会增加生产（这是目前迫切需要的）
，因为一旦生活资料有了保障，人性——至少在一般人身上——就会得到满足，分散于社会全体成员中的增产积极性就会减少，以致不足以激发他的才干；①
①据统计，在１０万工人中，如果一个工人一年创造的价值比平均生产量多１００法郎，他每年将只能得到千分之一法郎，即每３０年获得３生丁。谁能说这是对生产的刺激呢？
论人的责任３４１
生产将得不到改善；对发明创造不会有任何激励作用；总体机构中摇摆不定、缺少才智的集体指导也不会对进步有所帮助。对于那些祸及人民子女的灾难，共产主义的唯一补救办法是防止挨饿。可是，难道不打乱整个社会秩序，不使生产凋敝，不阻碍进步，不取消个人自由，不把他束缚在专制机构的统治下，就做不到防止饥饿，就不能保障工人生存和工作的权利吗？
Ⅳ
在任何专横的总体机构中都找不到改变你们现状的办法，因为这种机构是根据某个人的方案建立起来的，它同人们普遍接受的公民生存的基础相抵触，并且是利用法令突然规定的。我们不是在下界创造人类，而是延续人类；我们能够并且必须改变它的组成要素，使其更加完善，但是我们不能抑制这些要素。
人类反抗并将始终反抗这种抑制的企图。
因此花费在这些幻想上的时间都将白白浪费。靠政府当局增加工资而不进行其他改革以增加资本，也不能改变你们的现状。
增加工资即增加生产成本所花的钱会引起产品价格上涨、消费萎缩，因而工人的就业机会就会减少。
任何废除自由的办法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因为自由是。。
对劳工的尊重，是激励努力的因素；靠削减资本也找不到解决办法，因为资本是劳动和生产的工具。
改善你们当前情况的办法是把劳动力和资本结合在同一。。。。。。。。。。。
些人的手里。。。。。。
当社会只承认生产者和消费者之间的区别而不承认其他。。。。。。
４１论人的责任
区别时，或者更确切地说，当每个人既是生产者又是消费者时——当劳动果实不分配给一系列的中间人（由资本家直至零售商，他们往往把产品价格提高５０％）而全部保留在劳动者的手里时，一些造成贫困的永久性原因就将从你们中间消。。。
失。你们的前途在于从资本家即今天主宰生产而实际上并不参与生产的人的勒索中解放出来。
我现在谈到你们的物质前途和精神前途。看看你们的周。。。。
围吧。每当你们发现资本和劳动力结合在同一些人的手里时。。。。。
——每当劳动力的收益按照获利人的增多以及每个工人在集体工作中出力的多寡分配给所有从事劳动的人们时——你们就会发现贫困的现象在减少，同时道德水平在提高。在农民是业主因而土地、资本和劳动力结合在同一个人手里的苏黎世州、恩加丁谷地和瑞士的其他许多地方，在挪威、佛兰德、东弗里西亚、德国帕拉提纳特的荷尔斯泰因、比利时、英国沿海的根恩西岛，都可以看到那里的繁荣景象超过土地不属于耕种者的欧洲所有其他部分。居住在这些地方的农民以诚实、自尊和独立闻名并以坦率、真诚而著称。英国康沃尔的矿工以及同中国进行贸易的美国捕鲸者分享企业的收益，官方文件承认，他们的习惯优于那些按预定工资等级取酬的工人的习惯。
劳动力的联合、劳动收益——即出售产品时获得的收益。。。。。。
——在劳动者中间按完成的工作量和价值进行分配，是社会的未来。
你们获得解放的奥秘就在这里。
你们从前是奴隶，后。。
来是农奴，再后来是雇佣劳动者；不久以后，你们如果有决。。。。。。。
心，就会成为劳动联合中的自由生产者和弟兄。。。。。
论人的责任５４１
联合是自发自愿的，是你们自己在互相认识、互有感情和互相尊重的人们当中建立在某些基础上的关系；这种关系不是由统治当局硬加给你们、毫不考虑个人的感情和关系而勒令促成的关系，也不是把人们当作许多从事生产的机器，而是把他们看作具有自发自愿的意志的人。
这种联合是由你们自己的代表以你们的共和主义博爱精神实施的，如果你们愿意，你们可以随时退出，既不受制于国家专制政府的统治，也不受制于专断地组成的和不顾你们的需要与才能而实行的等级制度。
这种团体的联合，是根据你们自己的意愿组成的，而不。。
是像我提醒你们注意的那些主义的创始人所希望的那样，由从事某部门工业或农业活动的全体人员组成。
如果把一个国家内或者仅仅是一个城市内从事同一行业的人全部集中在一个单一的生产性团体里，那就会回到昔日。。。。
行会施行的专制垄断的老路上去。这将使生产者决定价格而有损于消费者的利益，使少数人的压迫行为取得合法形式，使对团体不满的工人丧失一切获得工作的机会，并且还会取消工作中的一切竞争和对发明的鼓励，从而阻碍必要的进步。
在过去２０年间，首先曾在法国的不利条件下很不自信地尝试过联合，后来又在英国和比利时尝试过，不管在哪里，只要精力旺盛、富有决心和自我牺牲精神，最终都取得了成功。
联合包含整个社会改造的奥秘，这种改造依靠你们的传统和你们对社会进步一贯持有的主动精神，它应当首先在意大利完成，它会使你们从工资的奴役下解放出来，同时还会给生产带来新的活力，给各个阶级带来好处，并改善国家的经济
６４１论人的责任
状况。
在目前的制度下，资本家的目的通常是尽量积累财富，以便退出生产舞台。在联合的制度下，你们往往会得到工作。。
的连续性，即生产的连续性。目前，生产的头头即领导者之。。。
所以拥有财产，并不是因为他们有任何特殊才能，而是由于他们拥有资本，这种人往往目光短浅、鲁莽轻率或碌碌无能；一个由工人代表指导的、由全体成员监督的联合不会冒这类缺点所产生的危险。今天，劳动力往往用于生产非必需品而。。。。
不是生活必需品；由于工资待遇不稳定和不公平，工人充斥。。。。。
于生产活动的一个部门，而另一部门则感到工人不足；只能拿固定工资的工人，没有心思把他能够发挥的全部热情以及。。
可以用来增加或改进产品的全部活动能力用在工作上面。如果实行联合，那就显然会消除这种和其他各种生产混乱和产品低劣的根源。
只要不损害联合，可以自由退出；所有成员都有权选举。。
产生一个规定任期的——或者最好是必要时可以罢免的——执行委员会；他们有参加联合机构基金会的自由，不承担提供资金的义务，但可以从最初几年的利润中扣除一笔款项，以充实公共基金；集体资金具有不可分割性和永久性；给大家。。。。。。。。。。。。。。。
的报酬要满足生活的需要；按照每个人的工作量和质量分配。。
劳动工具——如果你们愿意为你们所属的阶级做一项目前需要作出牺牲、但将来会得到好处的工作，以上几条就是你们的联合机构必须赖以建立的原则。这些原则的每一条，特别是关于集体资金具有永久性的那一条，是你们获得解放的保证，也是你们与未来几代人相联系的纽带，需要有一章篇幅加以阐述。但是本文不打算把工人的联合机构列入专门研究的范围。
如果上帝允许我再多活几年，我出于对你们的热爱，
论人的责任７４１
也许会另外加以讨论。同时请你们相信，我在这里替你们订下的规章是我认真深入研究的结果，值得你们仔细考虑。
但是资金呢？用以创建联合机构的资金，它将从哪里来。。。。
呢？
这是个重大问题，我不能像我希望的那样在这里论述。
但是我要向你们简单地指出你们自己的责任和别人的责任。
那笔资金的主要来源必须靠你们自身，靠你们的积蓄，靠你们的自我牺牲精神。我了解你们大多数人的处境；但对有些人来说，工作较为固定，或工资较高，这种幸运使他们有可能靠１８或２０个人一起的厉行节约凑集少量足以依靠自己的力量开创事业的资金。对完成一项重大职责和获得你们所渴求的解放的自觉意识应当使你们继续这种节俭。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些工业联合机构的情况，它们现在的财力很雄厚，是英国一些工人每天交一便士创办起来的。我可以向你们再讲一讲法国和其他国家工人群众的许多英勇牺牲的故事，现在他们是巨额资金的拥有者了。
①有了行善意识所支持的坚强
①１８４８年，数百名工人联合起来，成立了生产钢琴的联合机构，由于缺少大笔必需的开办费，不得不派代表向政府申请３０万法郎的补助金。
政府委员会拒绝补助。
联合机构夭折，但有１４名工人决心克服一切障碍，单独依靠自己的力量重新联合起来。他们既无金钱又无贷款。
其中一些人给这个新机构拿来了价值约２，００法郎的原料和工具。
但流动资金是不可缺少的。
每个成员在困难条件下捐献１０法郎。
一些与这联合机构没有直接关系的工人给这笔微薄的资金增添了少量的现款。
１８４９年３月１０日，他们已经筹集到了２２９法郎５０生丁，这个联合机构宣告正式成立。
这笔公共资金勉强足以充作开办费用和日常的少量生产业务开支。
没有留下发工资的钱，两个多月过去了，工人分文未得。他们在这关键时刻是如何生活的呢？他们就像失业时期的工人那样，靠幸而有工作的工人的帮助，出卖和典当一件件家什和器皿。
８４１论人的责任
意志，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你们每个人都可以利用自己的积蓄，以现金、原料或工具对微薄的原始基金贡献一点力量。
如果你们的行为得到信任和尊重，你们就能从亲戚和伙伴那里借到少量资金；他们只是联合机构的股东，除了从企业收益中拿取利息外，不收借款的利息。
在你们的许多工业部门，原材料的价格很低，独立开业所需的资本不多。只要你们决心筹措，就会有办法。如果这笔数目不多的资本全由你们自
１８４９年５月４日，一些产品已经制成，收到了货款。那一天对这联合机构来说就像一场战争开始时传来捷报一样，他们庆祝了胜利。债还了，别人欠他们的钱也收回了，结果每个成员可以分到６法郎６１生丁。
大家商定，每人留下５法郎作工资，其余用来举行一次友好会餐。
１４名成员中大部分一年没喝到酒了，现在都带着全家来会餐，每家出会餐费１６生丁。
整整一个月，每周工资不超过５法郎。
６月份，一个面包师，也可以说是一个音乐爱好者或投机商，想买一架钢琴，用面包支付。他的要求被接受了，价钱商定为４８０法郎。这对联合机构来说是交了好运，因为这保证他们至少可以得到第一生活必需品。面包的价值不计入工资。每人要拿多少就拿多少，已婚工人的家属则按需领取。
这个由干练工人组成的联合机构逐渐克服了初期必然遇到的障碍和贫困。
它的帐簿很好地证明了它所取得的巨大进步。
以１８４９年８月来说，每个人的周薪增加到１０、１５、２０法郎，这个数目还不是全部收益；每个成员交纳的公积金比他手里保存的要多。
该机构１８５０年１２月３０日的帐簿上载有下列这些成果。当时成员３２名。机构付房租２，００法郎，原来的厂房已不敷应用。
工具和厂房价值：５，９２２法郎６０生丁。
货物和原料：２，９７２法郎２８生丁。
现金：３，５４０法郎。
未收货款（几乎都有信用）
：５，８６１法郎９０生丁。
因此结余是３９，３１７法郎８８生丁。
在这笔金额中，联合机构只欠少数债主４，７３７法郎８０生丁，欠８０名同行友好工人在联合机构成立初期给予的贷款１，６５０法郎。实际余额是３２，９５０法郎２生丁。
（以上所列数目前后不符，不知是原书错误，还是英译本错误。——译者）
从那以后，该联合机构一直繁荣兴旺。
论人的责任９４１
己筹集，是用你们汗水挣得的，或是靠工作出色获得的信贷筹措的，那就更好。正如那些用鲜血得到自由的国家最善于维护自由一样，你们的联合机构靠你们长时间劳动和节约筹集的资本所获得的利润；要比用其他任何办法凑成的资本获得的利润更多、更稳定。这是事物的规律。
１８４８年在巴黎靠。。
政府资助成立的一些工人联合机构远不如靠自己献出原始资本组成的联合机构兴旺。
由于我真诚地爱护你们，并非阿谀奉承，也没有低估你们可能出现的弱点，所以我虽然劝你们作出自我牺牲，却并不想减轻别人的责任。
那些靠环境致富的人必须理解这一点；他们必须懂得，解放是天意的一部分，它必将实现，不管他们是否顺天意而行。他们当中有不少人，特别是信仰共和的人，是理解这一点的；在这些人当中，如果你们向他们表明，你们有坚强的意志和真实的智慧，你们将在自己的事业中得到帮助。一旦他们了解你们建立联合机构的愿望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你们多数人的信念，他们是能够向你们提供获得贷款的便利条件的，其办法是预付款项，或者成立银行来提供贷款，拿工人集体的未来事业作担保，也可以让你们分享他们企业的收益，这种做法是当前和未来之间的过渡阶段，这样，你们也许能够获得成立独立联合机构所必需的少量资金。尤其在比利时，我所说的这种机构是以预支银行或人民。。。。。。
银行的名义而已经存在的。在苏格兰，很多银行愿意贷款给。。
任何一个被公认诚实的人，他以自己的名誉作保证，并提出另一个也被证明是诚实的人作保人。允许工人分享收益的办法是若干雇主所采用并取得卓越成效的做法。
０５１论人的责任
十二　结论
但国家即政府——这个机构只有以教育和尚未被人理解。。
的进步为使命而建立起来，才是合法的——对你们负有庄严的职责，只要有个真正属于全国人民的政府，即自由和团结的人民所组成的政府，这种职责是很容易履行的。那时政府将能给予人民以多种帮助，在没有掠夺、没有暴力、没有强占公民财富的情况下解决社会问题，也不致引起阶级对抗，这种对抗对全体国民来说，是不公正、不道德和致命的；它显然阻碍了当今法国人的进步。
采用以下措施可以给人民带来巨大帮助：施加有利于那些联合机构的精神影响，其办法是公开声明政府对它们的批准，经常在代表大会上讨论它们的基本原则，给予所有在上述基础上自愿建立起来的联合机构以立法保障。
改进交通方式，废除一切有碍产品自由运输的办法。
建立公共货栈和仓库，在确定寄存货物的大概价值后给予那些联合机构一种类似银行票据的、可以流通和贴现的证件或证券，以便联合机构有可能继续工作，不会因为必须按任何价格立即出售其货物而陷于困境。
特许各联合机构可以像私人企业那样按照一定的条件使用公共建筑。
简化司法手续，现行的手续是有害的，而且往往使穷人难以利用。
论人的责任１５１
立法机关准许出售和转让地产。
彻底改变税收制度，用单一所得税代替目前这种复杂而耗资巨大的直接和间接税收制。
同意生命是神圣的这一原则；。。。。。。
由于没有生命就没有工作，也没有进步，更不能履行职责，因此必须在收入超过为维持生命所必需的金额时才征税。
但还有另外一些办法。征用或挪用教会的财物——这一步现在不便讨论，但一旦国家担负起教育和共同进步的使命，这一步还是不可避免的——将使国家掌握巨额财富。还可以加上肥沃而适合耕种但至今尚未开垦的土地所代表的价值、应由国家管理的铁路和其他公共事业收益所代表的价值、属于市镇的地产所代表的价值①、第四亲等以外应归国家的旁。
系亲属的遗产所代表的价值，以及其他不必列举的财源的价。。。
值。如果用财富的这些巨额积累建立一种国家基金，致力于。。。。
促进全国的智力和经济发展，那么为什么不把相当一部分的基金移作信贷基金，以１。
５％或２％的利息分配给按上述原则建立起来并在道义和能力上提供保证的那些自愿组成的工。。。。
人联合机构呢？那笔资金不仅应当供一代人的事业使用，也应供将来的事业使用。但大部分的活动将用来保证补偿日常不可避免的损失。
这种贷款的分配不应由政府或国家中央银行来实施，而。。
是应由选举产生的市镇委员会管辖的一些地方银行在中央政。。。。。。。。。。。。。。。。。。。
①这笔财产在法律上属于市镇，在道义上属于市镇的贫民。这并不是说要。。。。。。。
把它从市镇取走，而是说应当在选出的市镇委员会的指导下将它作为农业联合机构的不可移作他用的资本，用以资助各市镇的贫民。。。
２５１论人的责任
府监督下执行。这里提出的一系列措施将不减少各阶级的实际财富，不允许一个阶级垄断向全体公民征得的、应为大家。。。。
谋福利的税收，而是要扩大贷款的范围，增加和改进产品，强令逐步降低利率，依靠所有生产者的热情和兴趣以保证工作的进展和持续，从而打破目前有限的财富集中在少数人手中并且管理得很差的状况，由富裕的全体国民自己管理自己的。。。。
生产和消费。意大利的工人们，这就是你们的前途。你们能够加速它的到来。争取实现你们这样的国家吧！要建立一个体现其集体生活、使命和思想的人民政府。要把你们自己组成一个庞大而广泛的人民同盟，藉以使你们的呼声成为千百。。
万人的而不只是少数几个人的呼声。
真理和正义在你们一边：。。。。。。。。。。。。。。。
全国人民将倾听你们的声音。
但是要当心！
有个人对欧洲的事态发展研究了３０年，亲眼看到了一些最神圣和最有益的事业由于人们的不道德行径而功败垂成，你们要相信他这样的话：你们除非提高自己的。。。。。
品德才会获得成功；你们如果不是通过自我牺牲、勤劳和仁。。
爱证明你们理应享有自己的一些权利，你们就不会获得和行。。。。
使那些权利。如果你们以业已履行或将履行的责任的名义寻求权利，你们就会如愿以偿，但是如果你们凭利己主义或凭实利主义者教导你们的用某种权利去谋取福利的办法，那么。。
你们就只能得到暂时的胜利，接着是幻想的彻底破灭。那些以福利的名义、以物质幸福的名义向你们讲话的人将陷害你。。
们。他们也在寻求他们自己的福利，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愿意把你们看作一股力量，同你们联合起来，特别是在他们有困难需要克服的时候；但是，一旦他们靠你们的帮助得
论人的责任３５１
到了福利，他们就会抛弃你们，心安理得地享受他们得到的一切。这就是过去半个世纪的历史，而这半个世纪的名称就是实利主义。。。。。
这是一部忧伤的血泪史。我见过他们——这些人否定上帝、宗教以及尽责和自我牺牲的美德，开口便是谈到追求幸。
福和享乐的权利——嘴里喊着人民和自由的口号勇敢地战。。。
斗，跟我们这些抱有新信仰的人混杂在一起，我们就轻率地把他们吸收到我们的队伍中来。当获得一次胜利或对方胆怯而实行妥协时，他们便立即抓住机会为自己谋取舒适和欢乐，从此抛弃我们，变成我们的死敌。几年的危险和贫困足以使他们感到厌倦。由于不了解履行责任的法则，不相信至高无上的神权赋予人们的使命，他们怎么会坚持作出牺牲，至死方休呢？我深感悲痛地看到，人民的儿子们在受到这类哲学家的实利主义的教育后，背弃他们的使命，不顾他们的未来，辜负他们的国家和他们自己，受到愚蠢和邪恶的希望的诱惑，妄图在反复无常和利欲熏心的暴政下找到物质福利。我看到法国工人对１２月２日的政变袖手旁观，无动于衷，因为他们认为所有的社会问题都已变成物质繁荣问题，他们欺骗自己，。。
相信那个扼杀他们国家的自由的人在他们当中所巧妙地散播的诺言将成为事实。今天，他们哀叹自己失去的自由，两手。。
空空，没有得到许诺给他们的福利。根本没有！我以坚强的。。
信念告诉你们，如果没有上帝，如果不信仰神律，如果没有道德观念和自我牺牲精神，偏离正道，追随那些既无信仰又不崇拜真理、与传教士的生活格格不入、一味以他们的思想体系自负的人，那么你们是永远也不会成功的。你们可能揭
４５１论人的责任
竿而起，但决不会是你们和我所祈求的真正的伟大革命；那种革命如果不是受报复心理驱策的利己主义者的幻想，便是一种宗教事业。
改善你们自己和其他人的处境——这必须成为各项改革、各项社会变革的首要目标和至高希望。一个人的命运不。
会由于更新和装饰他所居住的房屋而得到改变；凡是在只有奴隶的身躯而没有人的灵魂生存的地方，一切改革都是无济于事的；设备豪华的整洁住宅不过是座经过粉刷的坟墓而已。
你们除非证明你们的联合是促进生产和集体繁荣的手段，否。。
则永远也无法促使你们所属的社会采用联合制度代替雇佣制。。
度。你们能够证明这一点的唯一办法是以诚实、互爱、牺牲精神和热爱工作的精神表明你们能够建立和保持联合机构。
为了求得进步，你们必须表明自己能够逐步向前迈进。。。
有三件事情是神圣的：传统、进步和联合。
２０年前我这样写道：“我相信上帝的伟大的旨意，那是几个世纪通过人类普遍的传统传达给我的；它告诉我说，家庭、国家和人类是个人为了共同的目标，为了在道德上改善自己和别人，或者。。。。
更确切地说是通过别人和为了别人在道德上提高自己，而必须在其中进行劳动的三个范围。它告诉我，财产是用来表现个人的物质活动，即他在改造物质世界方面的那一部分活动，。。
正如选举权应当表现他在管理政界方面的活动一样。它告诉。。
我，个人在上帝面前所表现的优缺点取决于他在那些活动范围内使用这些权利的情况。它告诉我，由于所有这些事情是人性的要素，它们在越来越接近我们的心灵模糊地领悟的理想境界时便不断地得到改变和修正，但它们永远不会被破坏
论人的责任５５１
掉；共产主义的那些梦想，即个人在社会整体中被取消和吞。。。。。。
没的梦想，一直不过是人类生活中偶然的和暂时的现象，它出现在文化和道德方面的每个严重的危机时刻，但除了像在基督教女修道院那种极小的规模外，是无法实现的。我相信上帝创造的万物的生活总是不断地进步的，相信不仅是已往而且将来人类的思想和行动也会不断地进步。我认为，决定。。
将来进步的形式并不像利用真正的宗教教育向人们开辟各条进步道路并使他们能够走完全程那样重要。我认为，使人类变得更完善、更值得热爱、更高尚、更美好，是我们在人间的目的和归宿，如果只给人类以充分的物质享受并把那种带。。
有讽刺意味的所谓幸福规定为人生的目标，就不能达到我们。。
的目的和归宿。我相信实行联合是我们取得有效进步的唯一办法，不仅因为它增强了生产力的作用，而且因为它把人类心灵的各种表现互相联系得愈加紧密，使个人的生活同集体。。。。。
的生活水乳交融。我知道，如果联合行动不存在于自由的个。。。。。
人之间，不存在于能够实现其神圣使命的自由的国家之间，它。。。。
就决不会产生效果。我认为，人类应当不必把时间都用在体力劳动上就能吃饭过活；人类应当有时间发展其较高级的才能。但是我吃惊地听到这样的声音对我们说：人生的目的是。。。。。。
自我保存，享受是人的权利；因为我知道这种说法只会产生。。。。。。。。。。。
利己主义者，这种人在法国和别处都有过，并且眼看着在意大利也会出现，他们势必要破坏一切崇高思想、一切牺牲精神和每一项对伟大前程的保证。
“今天削弱人类活力的因素是缺乏共同的信仰，缺乏大家所共有的、联结人世和天堂、全人类和上帝的思想。由于缺
６５１论人的责任
乏这种共同的信仰，人们已经跪倒在没有生命的事物面前，把自己奉献给对自私自利这个偶像的崇拜。最早一批实行这种铸成大错的崇拜的祭司是国王、王子和腐败政府。他们想出了这么一个可怕的说法：人皆为己；他们知道这样一来就可。。。。
以创造利己主义，而利己主义者和奴隶之间仅一步之隔。“
意大利工人们，我的弟兄们，要避开这一步。你们的前途就在此一举。
你们面临着一项庄严的使命：证明我们都是上帝的儿子，在他面前我们都是弟兄。你们只有改善自己和履行你们的责任才能做到这一点。
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力量向你们指出你们的责任是什么。
主要的和最根本的责任是你们对国家的责任。确保你们国家的自由和统一是你们的责任，也是非做到不可的。只有一个自由和统一的国家才能实行我所谈到的那种鼓励和措施。你们只有参加国家的政治生活才能改善你们的社会条件。没有选举权，你们就永远找不到真正代表你们意愿和需要的人。
要根据本民族的共同意愿在罗马建立一个旨在促进本国所有公。。。
民进步并制定意大利契约的人民政府，如果没有这样一个政。。。。。。。。
府，你们就没有希望得到更好的境况。如果有一天，你们仿效法国社会主义者的榜样，把社会问题同政治问题截然分开，。。。。。。。。。
并且说：不管治国的体制采取什么形式，我们都能解放自己，。。。。。。。。。。。。。。。。。。。。。
那么你们就是自己保证要永远保持你们在社会上受奴役的状况。
在向你们告别时，我要向你们指出另一项责任，它和我们必须建立一个自由和统一的国家这种责任同样庄严。
论人的责任７５１
你们的解放只能建立在人类大家庭的团结一致这个原则取得胜利的基础上。今天人类大家庭的一半，即我们从中寻求鼓舞和慰藉的一半，也是我们的儿女赖以接受启蒙教育的一半，由于异常的矛盾而在民事、政治和社会上受到不平等待遇，乃至被排斥在这个统一体之外。你们这些寻求解放的人应当以宗教真理的名义采取各种方法随时对这种否定团结一致的现象提出抗议。
你们应该始终把妇女的解放同工人的解放联系在一起。。。。。。。。。。。
这将使你们的工作具有一项普遍的真理的神圣性。
利益与原则
一
有些人往往受到指责，因为他们像我们一样喜欢琢磨政治概念，不厌其烦地坚持一些原则，这些指责说我们不大注意物质利益，说我们为了他们喜欢称之为抽象理论的东西而。。。。
牺牲或不顾事实。。。
有人对我们说：“你们是空想家。
你们关于原则问题的一切讨论对我们有什么用？那些原则只能慢慢地形成，而且你们只能讲给极少数有才智的人听。当前我们需要事实，只需要事实。
从我们不愿尾随你们去的那个崇高的地方下来吧，到实际工作的坚实场地上来。要抛开概念，转而谈论具体的问题。说说我们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吧。要正视物质利益的问题；难道你们真的直言不讳地要靠单纯的抽象概念使人民大众进步吗？那边有一些因缺少食物而奄奄待毙的人，他们又饥又渴，冬季无衣御寒。你们关于社会制度、人类、统一的宗教信仰等一切理论永远不会使他们恢复体力，永远不会使他们有衣遮体。公开宣布那些需要吧。让无产阶级了解他们自己的权利。
要一一揭露我们的统治者的罪行、暴虐和丑闻。
要谴责一切仗势损人利己、侵犯人权的不法勾当。
要战斗，战斗。要向人民高喊自由。奋起反抗是本世纪的原则。那就对它加以指导吧。在我们身处风狂雨暴的环境中，政治风暴劈
利益与原则９５１
头盖脸向我们压来之际，你们不要自欺欺人，认为你们关于和平的说教、你们关于宗教和仁爱的软弱无力的言论会得到重视。没有人会理睬未来及对未来的信念。现实要求我们开动全部脑筋。你们要为此献身，不要用你们的神秘主义和唯灵论的信仰来烦扰我们。“
说这些话的人相信，他们只要称我们为空想家，就足以。。。
把我们驳倒了。
但是，感到灰心丧气的正是这帮人；他们默不作声，若要开口，便咒骂一通。他们成百次地想达到他们的目的，到头来往往不得不重新开始。他们说的话都是以前说过的，他们做的事都是以前做过的——但全是枉费心机。
今天他们劝告我们进行的整个批评战，即反对细节和实。。
际改革的斗争，已在法国竭尽全力地试验过了。法国今天的处境如何？它已经遭受了一场又一场劫难；从大革命沦为帝国；从帝国滑到波旁王朝的君主制；从查理十世到路易。菲利普。这种变化使法国得到了什么呢？在第一次复辟后的审查制度与九月出版法①之间，你们能看出什么区别呢？
无产阶级血迹斑斑的伤口已经暴露出来。那种亵渎耶稣十字架的深刻的社会不平等现象已使蒙受其害的人不胜枚举。
①一系列压制出版自由的法律，在法国史上称作“九月法”
，是１８３５年９月由德布罗伊公爵B主管的部制定的。见路易。勃朗：《十年史》，第４卷，第１１章，第３１２页。
布罗伊公爵（１７８５—１８７０）
，法国政治家、外交家，曾任教育大臣、外交B大臣和总理，著有《文稿与演说》、《自由贸易与赋税》、《回忆录》等。——译者
０６１利益与原则
我们现在知道，富人的面包使穷人付出血汗和泪水。是的，穷人即工人已经懂得在惊魂不定的欧洲的法庭上为自己的事业辩护，其诉状声势惊人，可以概括为两个词——死亡。。
或工作。
工人群众抗议目前这种分工，抗议特权阶级的贪婪。。。。
结果怎样呢？做了什么事情呢？试行过什么补救办法或取得了什么巨大改进呢？对于生产者的死亡或工作这种呼声，不。。。。。
事生产而专门投机倒把的阶级回答说：死亡。
大炮已经轰鸣。。。
所有那些在为了利益和权利而进行的微不足道的战斗中表现得那样勇猛顽强、那样不屈不挠的反对派，对这场屠杀却袖手旁观。在整个法国，没有一个人响应里昂工人痛苦的呼唤。
①为什么会这样呢？
由于整整一个世纪作家们的功绩，由于许多世纪烈士们的献身，今天自由和平等作为原则列入一系列社会公理。独。。
立已被公认为人民的王冠上最美丽的宝石。这种权利不是极少数人的苛政或外国的入侵所能压制、摧残或蹂躏的，它在所有人的心目中被奉为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利。但是这会推动我们再前进一步吗？不仅在意大利、波兰和德国，而且在各地，物质利益受到公然侵犯；可是我们大家都分明知道自己的权利。
在那些不幸的国家里，你们愿意问谁就问谁吧。
你们到处都会碰到对俄国人和奥地利人的憎恨、争取自由的明确愿望、造反有理的权利意识、给未来世世代代人带来真正利益的信念。然而他们却默默地忍受着，他们在枷锁面前
①指１８３４年４月武装部队对里昂工人联合机构的肆意镇压。见路易。勃朗：《十年史》，第４卷第５章，第１９６—２０１页。
利益与原则１６１
俯首就范，他们并不力争去砸碎它。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在压迫与造反之间必须经过宪兵、监狱和绞刑架。
因为要想勇敢地承受这一切，仅仅意识到面临的事实是不够的；。。
他们必须以推翻压迫为己任。因为只有信念还不足以开展一。。。。
场斗争：信念必须作为一种信仰的表现而迸发出来。。。
有人鼓动那些民族造反，对他们说：“你们有物质利益，那些利益遭到践踏，你们一定要设法提出补救的方案。你们有种种权利，那些权利遭到侵犯，你们必须表明自己完全有资格自由地争取那些权利。”
他们为此进行了密谋策划。
但是专制政权在监视着。在密谋尚未成熟之际，专制政权就使他们流血牺牲；它把一些人的头颅抛在那些密谋者的脚下。于是他们退却了。一次死亡的机会重于一千次成功的机会。他们说：“我们的权利非常珍贵，我们应当满腔热忱地去争取；但一切权利中最重要的是生存的权利。我们自身生命的利益超过其他一切可能享受的物质利益。它包含并且胜过一切利益。如果没有生命，我们就既不可能有权利，也不可能有幸福、财产和物质改善。我们为什么要为一笔没有把握的赌注去冒生命危险呢？
我们会从哪里得到补偿呢？“
这就是他们说的话。如果我们不愿离开计较物质利益的圈子，我们就必须承认他们是言行一致的。至少有三分之二的人民革命只是给后代造福。从事革命的一代人几乎总是主要以自己的死亡为后人指明进步的道路。他们自己永远享受不到艰苦创业的成果。
可是，如果殉难是摆在我们面前的目标，那么什么物质利益理论和什么个人权利证词能够论证自我牺牲或殉难的法
２６１利益与原则
则呢？如果逐句分析、比较一下功利主义者的全部理论，你们就会发现自己在牺牲生命这一点上是永远不会赞同他们的意见的。在一个除了物质利益别无其他刺激因素可言的民族看来，殉难是愚蠢的；对他们的智力来说，基督已失去了一切意义。
而对我们来说，我们认为历来任何一次大革命都有其除了物质利益之外的根源。我们听说过多次暴动，听说过多次人民起义，但是从来没有听说哪一次取得成功或哪一次变成一场革命。
二
每一场革命都有一项已被公认为信念基础的原则起作。。
用。不管它企求的是民族独立、自由、平等或宗教信仰，它总是依靠一项原则来充分发挥其潜在的能力，也就是说它总是依靠一条伟大的真理进行工作，这条真理得到一个国家的多数居民确认和赞同之后，便成为一种共同的信仰，向群众提出一个新的目标，同时当局则加以曲解或抵制。一场革命。。
不管是暴力的还是和平的，都包含着否定和肯定：否定事物现有的状况，肯定取而代之的新的状况。一场革命宣称国家已经腐败，国家机器再也不能满足绝大多数公民的需要，国家机构已经无力指导全面的活动，人民和社会的思想已经超越那些机构的主要原则，国家正式的体制表达不出也体现不出国家职能发展的新阶段，因此革命必须创造一个新的体制。
这就是革命所创造的东西。由于革命的任务是增加而不是减
利益与原则３６１
少国家的遗产，因此它既不侵犯多数人掌握的真理，也不侵犯他们视为神圣的权利；但是它要在新的基础上改组一切；它把国家的一切要素和力量都集中并融合在新的原则周围，统一指导以前追求不同目标时分散的种种倾向，以达到新的目。
标。那时革命便已完成了它的任务。。我们不承认革命有任何其他意义。如果一场革命没有依靠一项社会原则表现出全面的改组，如果它不消除国家内部的不和睦现象，代之以和谐的气氛，如果它不能保证道德上的一致性，那么我们就根本不能宣称自己是革命者，倒是认为我们有责任用一切力量反对那场革命运动。
没有上面指出的目标，那就可能出现暴乱，有时还会出现成功的起义，但不会有革命。你们将看到人员和行政机关。。
的更迭，一个阶级接替另一个阶级，一个朝代取代另一个朝代。这就必然造成倒退；被起义所一举摧毁的旧局面会慢慢恢复，被人民奋起破坏的旧秩序会以种种新的名义逐步重新建立起来。所有的社会都需要团结一致，所以如果它们在起义时内部有倾轧现象，它们就会走实行复辟的回头路。于是出现新的不满、新的斗争和新的爆发。法国已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１８３０年法国在表示否定的观点时显出了奇迹般的大胆和英勇：法国人民奋起破坏，没有确实的信仰，没有任何明确的根本目的，认为废除了旧的正统原则便已达到了目的。
法国掉进了起义本身永远填不满的深渊；由于它没有认识到多么需要规定某种重建的原则，它在今天，即七月革命６年之后，十一月战斗５年之后，四月战斗２年之后，稳步地走上了彻底复辟的道路。
４６１利益与原则
我们之所以引用法国的例子，是因为法国可能会提供政治教训、希望和同情；还因为法国是个现代国家，在那里，一些仅以猜疑、个人权利和自由为依据的纯粹对抗的理论是最。。
有战斗性的，因此法国所犯错误的实际后果是最令人信服的。
但是还可以举出另外２０个例子。
５０年来，每次运动作为起义。。
都相继获得成功，但作为革命却失败了，这就已经证明一切。。
都取决于是否有一项重建的原则。
事实上，不管什么地方，只要个人权利行使时不受公认的某种伟大思想的影响，只要个人利益不由在某种明确的主要原则和共同目的的意识指导下的组织加以协调，那就必然。。
会产生一些人侵犯另一些人的权利的倾向。在我们这样的社会里，由于还牢固地存在着阶级（不管你们怎样称呼都行）
的。。
区别，每项权利都必然与另一项权利发生冲突，产生妒忌和不信任；每种利益自然与其对立的利益相抵触：地主与农民的利益、工厂主或资本家与工人的利益。在整个欧洲——虽然平等观念在理论上得到承认，但实际上却已遭到了拒绝，社会财富集中在少数人手里，而广大群众靠不懈的劳动却只得到微薄的收入——如果你们规定漫无限制的自由权利，并且告诉人们说他们是自由的，还叮嘱他们要行使自己的权利，那么这是一种残酷的讽刺，等于让不平等现象重新滋长起来。
一个社会领域必须有它的中心，即相对于在其内部相互竞争的众多个人的中心，相对于扩散并耗费光和热的分散的光线的中心。然而，把社会结构建立在个人利益基础上的理。。
论是提供不了这种中心的。如果没有一个中心，或者在对立的利益中选择最有竞争力的利益，都意味着无政府状态或者
利益与原则５６１
特权——这就是说，不管它用什么名义进行掩饰，不是无效的斗争，就是寡头政治的萌芽：这是无法回避的十字路口。
既然革命是改造我们国家所必不可少的，那么当我们发动一场革命时，我们所要做的就是这样的事情吗？难道我们要自甘在法国和欧洲已在其中翻滚了半个世纪的旋涡里不停地打转吗？难道我们要不断地制定和放弃计划，始终处在一种临时的体制之下，始终对明天的处境毫无把握吗？我们需要冲突，还是需要和平与和谐呢？这就是整个的问题所在。
对我们来说，是没有疑问的。为了找到所有那么多利益的中心，我们必须上升到一个高于一切利益、独立于所有利益之外的境界。为了结束这个临时的体制和开创一个和平的前途，我们必须把那个中心同那像真理一样永恒、像在事实范围内逐步发展的真理那样不断进步的某种事物重新联系起来。
为了避免个人之间的冲突，我们必须找一个共同的目标，。。
并朝着这个目标迈进。
为了使大家比较容易地达到这个目标，我们必须联合并巩固所有的力量。除了有利于团结的概念而外，联合的想法还有别的意义吗？如果没有一个支配该概念。。
的原则，又如何能够理解这样一个概念呢？。。
因此，我们不能不涉及原则的范畴。我们必须恢复对原。。
则的信任；我们必须完成关于信念的工作。事物的逻辑需要这样做。
三
只有原则才是富有建设性的。如果对某种坚强的信念没
６１利益与原则
有概括的认识，理想是永远不会变成事实的。不抛弃个人主义，不经常为共同的进步作出自我牺牲，便永远做不出伟大的事业。自我牺牲是见诸行动的责任感。责任感是不会从个人利益中产生的，但它却要求了解一项优越的、不可违背的法则。
每项法则都以一种原则为基础，否则它就是专断的，是可以违背的。每个人必须自发自愿地接受这条原则，否则那。。
项法则就是专横的，因而违背它就是一种责任。原则的运用。。
在于与法则相一致的生活。发现、研究和宣传那种应当成为人们所在国家和所处时代的社会法则基础的原则，是每一个。。
使其思想适应任何政治组织的人的目标。对那条原则的信念。。
是有效地持久工作的源泉。如果对个人利益只有孤立和贫乏。。。。
的认识，那只会导致对个人权利的孤立和贫乏的了解。如果。。。。
个人的权利遭到否认，对个人权利的这种认识就将导致不满、反对、斗争，有时甚至起义，但是这种起义就像里昂起义一样，只会产生组成社会的那些阶级之间更加激烈的敌对行动。
因此，每当我们想要进行那些被称为革命的伟大壮举时，我们必须不断重新了解和宣传种种原则。各民族求得进步的真正手段要在道德因素中寻找。。。
但是我们是否因此就忽视经济因素、物质利益以及工业。。
成就的重要性和取得工业成就的劳动呢？我们是不是像文学浪漫派今天宣传为艺术而艺术那样，宣传为原则而原则、为。。。。。。
信仰而信仰呢？
决没有这样的事！我们并不抑制经济因素；相反，我们。。
认为，在将来的社会里必然会承认平等原则的日益扩展，必。。
然会采纳富有成效的联合原则。但是，我们认为经济因素是。。
利益与原则７６１
从属于道德因素的，因为如果抽掉经济因素的控制性影响，使。。
其脱离种种原则，把它放弃给今天统辖经济因素的个人主义理论，那么经济因素就必然会导致野蛮的利己主义，引起本应成为兄弟的人们之间的不断斗争，表现出人类的贪欲，而。。
其实它是应当在进步的上升曲线上体现人类活动的物质转化，表现出人类工业使命的完成情况的。
不，我们并不忽视物质利益；恰恰相反，我们认为，任何不包括物质利益或降低物质利益实际重要性的理论都是不完善的，是与时代的需要不相适应的。我们认为，在每一个发展阶段，人民的物质状况都应当有相应的积极改善，这种不断的改善在某种程度上为我们证实所取得的进步。但是我们坚持认为，不能单独发展物质利益，它们要依赖原则的指导，它们不是社会的目的和目标；因为我们知道，这样一种。。。。。
理论有损于人类的尊严；因为我们记得，当物质因素在罗马。。
开始有了牢固的基础，对人民的责任降低为给他们提供面包。。
和公共娱乐设施时，罗马和罗马人便加快趋于毁灭；因为今。。。。。。
天我们在法国、西班牙和各个国家都看到自由遭到践踏，或者恰恰以商业利益的名义被出卖，还看到那种把物质福利与原则截然分开的奴性理论。
我们并没忘记关于人权的政治学派对进步事业所作的贡。。
献，也没忘记经济学说的重要性，因为在１８世纪末期，那些经济学说抨击了荒谬和不道德的限制性制度，因为在这种制度下，政府把国家的工业发展交托给海关官员，如同它们把
８６１利益与原则
道德发展交托给检查官和保安队①那样。在个人权利经常受到践踏的时代，这些学说是必不可少的；如果没有这些学说，我们就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了。但是今天我们已经超越了这些学说；我们要想在这些学说的限制内站稳脚跟，就非否定旨在重建的新倾向不可。
各国人民欢呼上一世纪的破坏工作，因为他们希望一个新的组织会代替旧的组织；但是从那以后他们的幻想一次次破灭了；如今除非有一项系统性的新纲领重新激起他们的热情，否则他们是不会振作起来的。个人是。。
神圣的，他的利益、他的权利都是不可侵犯的。但是，如果把这些作为政治结构的唯一基础，并且教每个人靠他独自的力量争取光明的前途，就是把社会和进步交给偶然的机会和一场永无休止的斗争的成败；就是忽视人性即人的社会本能。。
的伟大事实；就是在灵魂深处培植利己主义；最终是推行强者统治弱者，有产者统治无产者。
过去４０年多次努力的失败都证明这一点。
因此，当我们几乎专门宣传那些在我们看来起源于人类认识的实际状况的原则时，我们是想遵循通往各国物质远景。。
和精神远景的道路。当我们坚持必须在那些原则的基础上建立起一种信仰结构来代替死亡的或垂死的信条时，我们要响应各国人民往往是表达得不够完善、更其是遭人误解的祈祷，但这种祈祷已经以毫无联系和毫不相似的多种形式表现出来，并且是１９世纪的历史秘密。我们说，“站到原则的高度上来；指导目前正在黑暗中徬徨的各国人民认识进步的法则、
①具有军事组织的意大利武装警察，多少有点类似爱尔兰的皇家警察。
利益与原则９６１
认识人类、认识上帝；重新唤醒那些被他人欣然变为斤斤计较者的人的道德观和责任感；向今天很容易灰心丧气和持怀疑态度的年轻人指出伟大的目标；热情地、虔诚地和仁爱地给予人们一种新的精神生活，因为体现特权和不平等的旧的精神生活即将消失。“——当我们讲这番话时，我们相信：处理公共问题的其他一切办法都是幻想或者谎言；各种政治形。
式如果孤立地和单独地来看，就像古人谈论法律那样，是那。
些囚禁小昆虫但被大昆虫扯破的蜘蛛网；只有精神才使形式。。。。
显得重要；各种机构如果得不到普遍进步、博爱、联合协作等精神的鼓励，就将变成一纸空文，软弱无力，不起作用；如。。。。
果人们沉溺于个人主义，在不平等的基础上发家致富，因而自然往往会逃避政府的公告，并设法从那些公告中找出防范别人的武器，这时那些公告就变得毫无用处。
我们还相信，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能有益于人类的事业，有益于人民、工人和民族的伟大利益以及道德的发展——只有这些事情，才值得我们作出牺牲和付出劳动。
向人民的心灵或人民的教师和作家灌输一条原则，对于那个国家及其人民来说，要比向每个人讲一整套关于利益和权利的话更有价值，比发动一场誓死反对腐败政府行径的战斗更有价值。
如果凭借先例，你们可以使全国人民牢记法国大革命所宣布的但从未实施的那项原则，即国家应给每个成员提供生。。。。。。。。。。。
活资料或以劳动获得生活资料的机会，并给生存增加一个合。。。。。。。。。。。。。。。。
理的定义，那么你们就已为权利战胜特权、结束一个阶级对
０７１利益与原则
另一阶级的垄断、消灭贫穷现象①。。。。作好了准备；对于这种贫穷现象，目前只有缓解的办法，即基督教的慈善事业或者像英国政治经济学派所宣扬的那种冷酷的原理。
当你们已经促使人们相信另一条原则，即社会是劳动者。。。。。。
的一个联合体，并且由于有了那个信念能在理论和实践上推。。。。。。
断出它的一切结果时，你们将不再有等级、贵族、内战或危机。你们将赢得人民。。。
当全体国民的博爱福音已使心灵成为善与爱的圣殿时，当关于民族精神的伟大概念不再在卑劣的命题面前相形见绌时，当民族精神寻求某种比人们经常争取的单纯物质利益更高的东西作为它的权利基础时，当母亲在清晨不断地向膝下的孩子重复关于本民族的纯真而神圣的学说时，甚至当天使般的妇女把上苍的真理作为永恒的准则和原则教给子孙后代时——只有在这个时候，你们将有一种远非那些想建立无神民族的诡辩家们所能想像的民族精神。这是因为民族精神相信一个共同的根源和目的，如果民族精神今天依靠一种势力建立起来，明天它就可能被另一种更大胆更有力量的势力所推翻。
所以情况必然永远是如此。有些人常常把原则归属于抽象概念，但就其性质来说，它们非常接近物质利益和所谓的经济因素，因此它们会带来不可避免的结果，即取得实际的。。。。
①原文ｍｅｎｄｉｃｉｔａ这个意大利文是乞讨的意思。这是欧洲大陆国家关于社会问题的用词，相当于英文中“贫穷”个这字眼。
利益与原则１７１
胜利。原则的范畴包括所有这一切。但是整个物质进步是整个道德进步的可靠结果。我们不要在一场微不足道的战争中消耗我们的力量，也不要企图琐琐碎碎地和在没有永久胜利把握的情况下抛弃利益；我们倒是要努力达到共同的根源，把我们自己置于关键的地位。我们努力的效果看起来可能比较缓慢，但它们是比较可靠的，而且只有它们才是持久的。信念工作即道德工作不知不觉地在前进，就像钟的指针在运行一样，但只有它被要求来标明各民族的庄严时刻。
办报并不是立法工作，它只是间接地发挥作用。报纸不会给赤身裸体的穷人带来衣服，也不会给饥饿的人带来面包，它只是宣传并坚持认为应当给他们衣服穿，给他们面包吃。
那么我们将怎样影响读者的头脑呢？怎样使他们不仅相信死亡的存在，而且相信需要有救治的办法呢？怎样向他们传达为克服种种困难所必需的积极活动的精神和自我牺牲的力量呢？一般说来，报纸是写给富裕阶级看的，这些阶级家道兴旺，生活舒适，从来没有尝过贫困或艰苦的滋味；他们常常看到穷人的疾苦，但很容易不以为奇，认为那是悲惨的社会必然现象，于是把寻找补救办法的任务留给未来几代人去操。。。。
心。外面狂风呼啸，雪花飞舞，拍打着双层窗户的玻璃，有人坐在家庭的安乐窝里，迎来周围张张笑容，感到赏心悦目，对室外的情景恍如未见，毫不关心。你们希望简单地谈谈经。
济形势，把世界上的这些宠儿从他们的冷漠态度中拉出来吗？。。。
在一个组织严密的社会里，应当用什么态度来代替它呢？你们希望只靠冷静地分析他们从未深入体验的领域所发生的事
２７１利益与原则
情来使他们摆脱自私的悠闲态度吗？他们也许会在理论上赞同你们的功利主义学说，但是不要请他们推行这些学说。他们为什么应当这样做呢？你们是以利益的名义讲话的。在所。。
有的利益中难道不是享乐居于首位吗？他们确实在享乐呢。
赞同一件事和为这件事作出牺牲之间，存在着一条巨大的鸿沟，你们和你们的那些办法所难以逾越的鸿沟。然而这正是问题的所在。人是有思想和行动的。你们的理论可以修。。。。
正前者，但不能产生后者。
因此我们必须改变、改革和改造整个人类，使其成为生活的统一体。我们必须用义务而不是权利来教导人类，要唤。。。。
醒人类退化的天性，即近乎衰竭的心灵和萎靡不振的热情，使它们向较好的方向发展；我们必须使人类意识到自身的价值和他们在尘世间的使命，从而增强目前被他们的冷漠态度所压抑的活动力量。这就是为了原则、信仰、宗教思想和信念。。
而要做的工作。
这曾是基督的工作。他并不想靠批判来拯救一个濒于灭亡的世界。他没有对那些心灵被利益崇拜所毒害的人讲到利益。
他以上帝的神圣名义宣传某些当时尚不为人所知的真理；这些为数不多的真理曾改变了世界的面貌，在１８个世纪之后的今天我们正在努力加以实现。仅仅一朵信念的火花就取得了那些哲学流派中所有的诡辩主义从未瞥见过的东西：人类的教育向前迈进了一步。
今天的问题像在耶稣时代一样，是个教育问题——我们将永远不厌其烦地重复这句话。但是，如果不依据原则，不
利益与原则３７１
从共同的信念中汲取它的生命力，不努力争取它的胜利，那又有什么教育可言呢？
（１８３６年１月６日）
信仰与未来
《信仰与未来》于１８３５年在瑞士比安用法文写成，当时路易。菲利普撕下假面具，公然与支持他上台的民主运动决裂。文章的宗旨在于鼓励因１８３０年革命失败而灰心丧气的人民党，把革命鼓动工作推进一步。
１８１５—１８３０年的议会策略，即少量改革的妥协政策已经失败；它仅仅揭露了现行制度的缺点，没有提出较好的替代办法。立宪改革派由于抱有疑惧而已被击败；民主党必须恢复大革命的热情并坚持它的原则。它必须与习俗和偏见决裂，大胆地推行共和制政策。这并非因为共和制的形式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力量。全世界需要共和精神，这种精神的精髓是个人献身公共福利，其外部的表现为以联合的力量代替个人经营。要把一项与此相类似的伟大原则向世人公布的人们不能容忍或缄默不语；在意大利、波兰和德国，新闻出版遭到压制，从事公开鼓动有被送上断头台的危险，人民除与政府公开冲突外别无出路。
从后面马志尼仔细作出说明的注释中可以看出，他并非鼓吹狂热的、有欠考虑的暴乱运动；必须把利用秘密出版物和秘密结社进行的教育置于革命之前。
一
十字军正在组织起来。君主制准备战斗。它已恢复了路
信仰与未来５７１
易十四的独裁习性，准备用１６世纪的武器进行政变。
在１８３０年的民众大骚动中，君主政体一度乱了阵脚，以为末日来临。
事实上，我们，只是我们，才使它免于灭亡。
我们失去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忘记了胜利的黎明比胜利的前夜要危险得多。我们被胜利和自豪所陶醉，在我们应当加速前进的时候却安营扎寨，像无知的孩子那样玩弄起我们所征服的敌人的武器来。外交手腕几乎被埋葬在人民的街垒下，然而我们却把它当成朋友迎进我们的队伍；我们采用了它的种种手法，大搞照会和议定书，学着模仿那些被我们击败的主子。像对待过去的雇佣兵那样，我们释放并武装了战俘。专制君王被打倒了，听从我们摆布，而我们共和主义者像中世纪的骑士那样后退两步，仿佛让他有机会重振旗鼓似的。他冷静地盘算着，利用我们骑士般的热情，开始力求东山再起，这样做需要思想的坚定和统一，与我们的互相倾轧和懒散松懈相比，应当使我们感到汗颜。
当我们正在计算阵亡战士的人数时，他们悄悄地开始扩充队伍。当我们正在争论以１７９１或１７９３年的名义、以罗伯斯比尔①或巴贝夫②的名义前进时，他们却在慢慢地、静悄悄地前进着，一边奉承一些人，一边威胁其他一些人，他们的活动是隐蔽的，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力量不够强大，不敢冒险公开活动，尽量避开他们无法克服的障碍。他们不是从坟
①罗伯斯比尔（１７５８—１７９４）
，法国革命家，在法国大革命中，特别是在１７９３—１７９４年雅各宾派共和国时期起过重要作用。——译者②巴贝夫（１７６０—１７９７）
，法国大革命的早期政治鼓动家。——译者
６７１信仰与未来
墓中攫取过去所用旗帜的碎片，而是用生动的伪装掩盖整个过去的丑恶面貌，再用未来的色彩重新修饰一番。愤怒、野心、妒忌等等都从属于夺权这一目的。在北方，他们放弃形式以保存实质，放弃专制主义的习性以便使篡权者的君主制与拥有神权的君主制亲如手足。在南方，他们在困境中屈膝下跪，在外交上饱尝凌辱，以求得和平和援助。今天新旧权力已结成联盟，重新确立了均势；这两种权力都压在我们头上。仇视进步的敌人占据了权力的最高点。腐败已经征服了恐惧所无法影响的心灵；金银结束了监狱的作用。良心被买进卖出，天才被迫卖身投靠，思想家中间被播下思想混乱的种子，一些人蒙受哄骗，领取补助金，另一些人遭到排斥和恐吓；资产阶级被阴谋诡计所诱惑，怀疑成风，监视活动形成一种制度。君主制为它自己的力量感到自豪，已经把伪装的外衣扔到一边，今天竟然邪恶地否定上帝、进步、人民和人类。他们一方面用警察，另一方面用刽子手，剥夺我们自由行动的权利和走向未来的权利；它摧毁我们的记忆和希望，用暴力代替思想，像告诫我们那些充当农奴的祖先那样吩咐我们屈膝顺从，当思想遭到禁锢时，智力和良心噤若寒蝉，沉默成为人人必须遵守的法令。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呢？难道我们就甘于灰心丧气吗？难道我们要暂时放弃像我们的心灵那样坦率、忠诚和热烈的斗争口号吗？
难道要重演那１５年的喜剧吗？难道要让人看到我们是像绵羊般驯顺了吗？难道要诓骗我们能够消灭但不想消灭的君主制吗？难道要仿效它的方法、习性和策略吗？难道要含笑地引导它走过弯弯曲曲的道路，走向悬崖峭壁的边缘，然后突然摘下我们的面具，从背
信仰与未来７７１
后捅它一刀，把它推进深渊吗？
有人采用这种策略并且向我们推荐，说这是眼前我们应当采取的唯一策略，同时他们鼓吹忍耐是医治我们疾病的唯一灵丹妙药，或者承认有必要进行斗争，但是要由那些有权势的人发起，但我认为这种人并不了解目前的事态。他们把号召创造的呼唤变成号召反对的呼唤。
他们歪曲时代的特征；他们不自觉地背叛他们谋求推动的事业；他们忘记１９世纪应承担的任务是一项实质上旨在创造、倡议、革新的任务，这种任务只有靠自由的自发行动和自由而大胆的良心才能完成。
仅仅把君主制拖进深渊是不够的：我们还必须准备填满那个深渊，把它永远封死，在上面造一座坚固耐久的大厦。
君主制可以在一天之内被废除和重建。拿破仑的铁腕推翻了６个，但君主制依然存在，并以胜利的微笑向他的坟墓致意。
１８３０年，在人民的三次打击下一个存在了８００年的王权被推翻了；可是今天君主制从它的废墟中站了起来，使我们失去法律的保护。我们永远不要忘记这个教训。
所谓的十五年的喜剧在法国上演得非常成功。演员们把。。。。。。
阴险狡滑的角色塑造得淋漓尽致，无懈可击，足以使君主们称羡不置。但结果又如何呢？
十五年的喜剧扼杀了波旁王朝老一代的君主制，但它同。。。。。。
时也扼杀了那种曾使法国居于欧洲各国之首的真诚而严肃的革命朝气。喜剧在使当权者惊恐地夜不成眠的同时，还使法国进步党长期扮演了一个不光彩的角色。这是因为虚伪通过这个角色慢慢地钻进人的灵魂，精打细算取代了热情，筹思
８７１信仰与未来
代替了勇气，消极抵抗的理论继一向奋力追求新生事物的创造能力之后出现。有气魄、有活力的民族思想在形形色色无聊和低劣的片面思想的影响下枯萎了，变节行为侵入了政治生活领域。那场背信弃义的勾心斗角的战争给法国文明蒙上了一层腐败气象，其后果一直延续到今天：再来一场这样的战争将肯定是致命的。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当时机成熟可以摆脱现在向未来前进的时候，任何犹豫不决的态度都是要不得的：它使人气馁，涣散斗志。行动迅速是一切重大胜利的秘诀。当一项原则的重大意义丧失殆尽，我们已经住了几百年的大厦有倾倒的危险时，我们应当掸掉脚上的尘土，迅速向别处转移。生活在外面。在里面，只有坟墓中那种冷冰冰的令人麻木的空气、弥漫在废墟中的怀疑主义、紧跟其后的利己主义，然后便是孤立和死亡。
今天时机已经成熟。往日占统治地位的个人主义的原则。。。。
已失去意义。君主制已经实现了第二次复辟，它自身已没有任何创造性的优点了；它的生命不过是一种可怜的剽窃。如果你们做得到，就请告诉我，欧洲生活的哪一项重要行动、哪一种迹象不是来自那条社会的原则，不是依赖人民即未来的。。。。。
国王的。旧世界只能进行抵抗；它的残余力量不过是消极抵。。
抗的力量。今天的贵族无非是一些僵尸，有时受到刺激才采取行动。
君主制是一种业已逝去的生活的反映，即影子。
１８１４年以来，未来一直在召唤我们。在２２年的期间，人民急于跨出一步，竖起耳朵聆听那种召唤。难道你们要重走老路，退回来重新开始已经着手进行的任务，沿用以往的办法，并且由于君主制已经年老昏愦，你们就想回到幼年时代吗？
信仰与未来９７１
当你们在敌人的营垒中乞求灵丹妙药并步敌人的后尘时，你们希望什么呢？你们想把年轻一代引向革命外交曲折道路，可是你们沿着这条道路将走向何处呢？要当心！像你们这种单纯采取反对方式的道路只会导致君主制。
一般说来，。。。。
手段和目的之间存在着一种重要的关系；立宪制的策略只会产生立宪制的变革。
１５年的反抗产生了１８３０年。
一切相似的反抗（未预见的情况除外）
都将产生相似的后果。
１８３０年，人民根据宪章限定了进攻的范围，因为他们惯于以同样的范围规定防御的限度。他们将永远是这样。如果说在旧日的革命中法国人民用杀掉一个国王和高举共和旗帜的办法愤怒地回答了欧洲君主国家的联合挑战，那么我们决不要忘记，那种挑战是无缘无故发生的，是一场殊死的战争。在王室的成员中，有些在国境线对法作战，有些在巴黎不断密谋反对法国。
如果没有这些原因，革命本来决不会轻易地发展到那种情况。
法国议会的要求所给予的推动本来也不会超越１７９１年的运动。但是今天君主制的欧洲并没有向一个有三千多万人口的民族的革命公开发动战争，它给他们提供了叛徒之手和犹大之吻。它并不向他们挑战，它企图使他们丢脸。于是它使他们与外界隔绝，像对付蝎子那样用一圈火把他们包围起来，让他们在那个圈子里消耗自己的力量，由于革命的生命力在于成长，他们便因困顿而亡。
但是，假定情况不是这样；假定人民超越第一次冲动，抛掉一项原则而不是简单地加以修正；假定他们把拥护君主政体的革命变成共和革命，达到你们心目中的目标。那时，你们将得到一个共和国的形式，而不是它的风俗、习惯、思想
０８１信仰与未来
和信仰。人民倘若不是靠信仰而是靠对君主制弊病的简单反对前进，就将保存君主制的先例、传统和教育；你们将得到共和制的形式和君主制的实质。政治组织的问题将掩盖真正。。
的、十分重要的问题，即社会和道德方面的问题。。。。。
批判并不会使各国人民获得新生。
批判有破坏的力量，没有创新的力量。批判超越不了关于个人的理论；个人主义的。。。。。。
胜利只会为新教和自由权利酿成一场革命。共和制决不是如此。至少就我所知，共和制意味着联合，自由权利只是其中的一个因素、一项必要的先决条件。共和制意味着联合，是一种新的人生哲学，是一种推动世界前进的神圣观念，是给予人类的唯一革新手段。反抗是一种单纯批判的工具。它杀死生命，并不给予生命。当它宣布一项原则已死亡时，它就坐在尸体上，不再移动。只有一项新的理想能推开尸体，继续前进以寻求新的生活。
因此１７８９年的革命基本上带有新教革命的性质，以推崇批判、肯定人间的博爱和使自由成为制度而告终。因此１８３０年的革命——一次纯粹反抗性的革命——开头就证明它无法把只有模糊印象的社会的概念变成行。。。
动。反抗只能表明一项原则的贫乏、衰退和枯竭。对于它来说，远处还有人们尚未在上面进行建设的空间。一个共和政体不是以荒唐的论证为基础的。
直接的证据是必不可少的。
只有权威性的真理才能解救我们。
二
对于未来的发展，有两件事是至关重要的：提出一项原
信仰与未来１８１
则，并在行动上加以体现。我们是旨在从事建设这一信念的鼓吹者，在一场殊死的战斗中面对着敌对的信念，我们除了高举旗帜之外是无法前进的。他们说，再等等。但是为什么要等待呢？等待机会吗？但是，除了对会产生实际效果的环境作出特殊安排而外，还有什么机会可言呢？除了靠自己的努力而外，又从哪里去寻找机会呢？你们需要战争吗？从哪些人里面去招收战士呢？从步调一致的那些民族中去招收吗？——那些民族目前甚至已经恢复了兄弟盟约，他们只考虑一个目标，只有一个敌人、一种恐惧。战争要反对在困境中挣扎的那些民族吗？除了依靠起义，战争永远不会在欧洲兴起。你们需要政变吗？只有不屈不挠的顽强斗争才会使政变不可避免。但是怎样把斗争继续下去呢？依靠密谋吗？那些主张忍耐的人甚至像反对起义那样反对斗争。依靠书报刊物吗？政府会扼杀它：到处都有法律禁止出版物，到处都有检查官找作家的麻烦，到处都有法官压制思想，把它关进监狱。你们能克服这些障碍吗？在法国，也许可以。但是，如果有这样一个国家，那里根本就没有新闻机构，没有可以在那里讨论政治问题的议会或委员会，没有文学刊物，没有国家剧院，没有普及教育，没有外国书籍。假定那个国家的上层和中层阶级以及人民大众都极端贫困，备受国内外压迫，立国原则屡遭侵犯，并且文化和工业都没有发展，那个国家该怎么办呢？你们所羡慕的进步将从哪里慢慢地和逐渐地出现呢？
然而，那样的国家确实是存在的。它就是意大利、波兰以及在一定时期内的德国。这几乎占了三分之二的欧洲。
２８１信仰与未来
看看意大利吧！
除了靠革命，意大利既不会有进步，也不会有进步的任何机会。暴政在意大利周边筑起了一堵穿不透的墙。一支由密探、海关官员和警察三者组成的队伍日夜警戒着，阻止思想的交流。
国家规定实行集体互教制度①。大学被关闭，或者受到限制。死刑不仅威胁着秘密印刷书刊的人，而且威胁着收藏和阅读禁书的人。
禁止引进有独立见解的外国报纸。由于缺乏营养，智力在幼年就枯萎了。年轻人为纵欲而出卖信仰，或者在无聊的玩世不恭的行径中浪费他们的精力。他们徘徊于唐璜②和泰门③之间。至于有特权的人，即渴望权利的人，当环境沉重地压在他们身上时，曾瞬间瞥见了未来，他们让自己发出光来，但随即熄灭，没有目标，没有使命，宛如不浇水的花儿或割去翅膀的仙女。我再问一遍，谁会使这些人进步呢？谁会给处于同样情况下的波兰带来进步呢？德国爱国者听从你们的劝告坚持斗争，它虽然使很多人被关进监狱，却慢慢地使人民大众觉醒起来；但德国很快就要遇到同样的命运，谁又给它带来进步呢？如果我们为个人打算，在危险面前退却，如果我们不敢像比利牛斯山的走私贩那样手持武器，保护知识
①一种由英国教育家约瑟夫。兰开斯特（１７８—１８３８）
提出的教学体制，即在成人指导下，由比较聪明、学得比较好的儿童教其他儿童。——译者②唐璜是个虚构的人物，浪荡子的象征，在西班牙戏剧家莫利纳的悲剧《塞维利亚的嘲弄者》（１６３０年）中首次出现。——译者③泰门是莎士比亚剧本《雅典的泰门》中的人物，他为人慷慨大度，挥金如土，后遭到不幸，为朋友所抛弃，随之变得愤世嫉俗。——译者
信仰与未来３８１
的走私，我们又怎能把大家乞求的模糊但神圣的思想输入那些国家呢？
起义：对那些民族来说，我看不出有其他任何切实可行的计划；条件一成熟立即举行起义，豪气冲天、遍及全国：人民大众的起义，被压迫者的神圣战争，培养共和主义者的共和政体，行动起来争取进步的人民。让起义用庄严的声音宣布上帝的法令吧；让起义清理和铲平场地，在上面建起它自己的永垂不朽的建筑物吧。让起义像尼罗河一样灌溉注定要成为肥田沃土的整个国家吧。我们在这里特别为那些生活在欧洲社会制度底层的人讲话——为那些在黑暗中徘徊的人讲话，他们受到双重专制政治的压抑，不得不保持沉默，而另外一些享有特权的人却能在阳光照耀下行走，看清共同劳动的结果；为那些被奴役的种族讲话，他们许多世纪以来徒劳地寻找上帝指定给他们的使命；为波兰、匈牙利、意大利、西班牙这些国家讲话，西班牙是个具有美好命运的国家，今天却在两种制度之间耗费它的力量，而两种制度都是虚妄原则的翻版；也为德国这个贫穷但神圣的国家讲话，德国人用路德①的豪言壮语唤醒了我们所有的人，今天我们却只能对德国人表示一点近似冷漠的轻微同情。我们是为所有的国家讲话的，因为它们都是将要组成的欧洲共和国的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因为除了我们每个人奉召在人间完成的特殊使命以外，还有一个包括全人类的共同使命；因为我们没有看到，人
①马丁。路德（１４８３—１５４６）
，德国宗教改革运动的倡导者，基督教新教路德派的创始人。——译者
４８１信仰与未来
们迄今已经充分理解，共和党靠书面文字的鼓吹力量在精神上团结起来是多么重要，而正是书面文字决定着欧洲进步报刊的全部力量必须集结于其周围的那种制度的选择。今天一些人，即颇有成就的共和派作家认为，人民除了从那些使他们陷于泥坑并看管他们的人手里得到灯火以外，是没有其他灯火引导他们走向更美好的乐土的；另一些人则满足于为人民几乎像要求施舍那样乞求一点自由；还有一些人期望欧洲的联合会在君主立宪的阳光照耀下成熟起来，他们认为利用一项伟大的宗教原则求得新生的任何企图是危险的，因而加以拒绝，他们反对人民的一切大胆运动，认为那是不合时宜和没有成效的，他们反对人民的保护者所表现出来的各种真正的创造性信仰。我反对虚伪的理论，因为它把进步的物质表现和进步本身混为一谈，而且可以说，它加重了那些民族的负担，因为它迫使它们按照它们所受苦难的不同阶段逐渐起一种带头的作用。
不！那些民族在倒下去时将落入地狱的底层；但他们如果站起来，就会升入天堂。
有些民族由于遭受奴役往往不由自主地崇拜自由。它们所受的痛苦难以言表；当它们站起来时，他们会令人意想不到地长成一个巨人的身材，它们的悲痛是神圣的。每滴眼泪都使它们懂得一项真理。每年的苦难都给它们准备好赎罪的机会。它们已经喝干苦酒。
它们没有其他办法，只有把杯子打碎。
那么，该怎么办呢？
信仰与未来５８１
鼓吹！战斗！采取行动！
①
共和党不可改变态度，也不可改变语言。由于策略模糊不清，被引进其生活条件中的每项修正都会使它从崇高的地位降到纯政党的地位。可是，共和党不是政党，它基本上是个宗教性质的党。
它有自己的信仰、学说以及从斯巴达克思②以来的许多烈士；它必须有不可违背的学说、可靠的权威、慷慨赴义的精神和自我牺牲的号召力。忘掉这个责任，模仿君主制或贵族制，用否定论代替积极的信仰，已经屡次瓦解党。
当所有的人都说党已永远消逝的时候，作为宗教思想的观念。。
甚至不知不觉地在人世间表现出来，已经使党具有巨人的身材。我们不可忘记，政党会衰落和灭亡；而宗教的党是永远不会灭亡的，只有在取得胜利时，在其重大原则得到充分发展并与文明和道德的发展趋于一致时，它才完成它的使命。
那时，只有到了那个时候，上帝把一种比那正在消逝的思想更为浩瀚、更富成果的新思想散播到人民的心中或某个由于天才和仁爱而颇有影响的人的头脑里；信仰的中心前进一步，只有那些聚集在这新思想周围的人才组成将来的党。
共和党毋需为其使命的最后结局而担忧，也不必为一些并不影响其主体的挫折而沮丧，它只要把激战中迷失方向而远离队伍的战士集中到它周围；也不必为有人在关键时刻想以强权代替公理、以物质代替精神而担心。危险在别处。
共和党注重事物的实质，不管当今正在消逝的时间或人
①参看本文后面附录注释（１）。
②期巴达克思（？—公元前７１年）
，古罗马奴隶大起义的领袖。——译者
６８１信仰与未来
物，因此，由于最近所受的迫害，它的观点比以前正确了。
后来证明对我们至关重要的９月９日颁布的法律①已经给了代议君主政体以致命的打击。它解决了公民君主政体和王朝反对党之间无休止的争论问题。它已使那些声称要调和人民的主权与人民代表不负责任的现象、调和不断进步与世袭权力固定不变这二者之间关系的体制名誉扫地。它已证明教条主。。。
义者的软弱无能，驳倒了政治上的折衷主义。过渡时期以靠。。
不住的希望和愚蠢的恐怖使很多战士丧失勇气，如今这个时期结束了。做奴隶，还是做胜利者；“生存还是死亡”——这个问题现在已经以下列词句清楚地说明：我们必须作出选择，究竟是贬低我们的本性和知识，背弃各种神圣思想和各种强有力的概念，还是奋起从事公开的战争，要求君主们主持公道，吁请各国人民给予正确的判断以及上帝给予最后的裁决。。。。。。。。。。
休战状态永远被破坏了。今天人民和君主制已成为仇敌，成为无法改变的公认的敌人。一方面是君主制，它过去几个世纪的生活、传统的权力、密探、税吏和警察；另一方面是人民，他们未来千百年的生活、他们向往新事物的本能、流芳百世的青春活力以及无数群众。
双方的战士已经准备战斗。
决战一触即发。
三
他们告诉我们，“你们受骗了。那些民族缺乏信仰。群众
①参看本书第１５３页注①。
信仰与未来７８１
麻木不仁。他们习惯于枷锁的束缚，以致已经丧失了活动的习惯。你们必须同奴隶而不是同人打交道。你们怎样拉他们参加战斗，使他们坚守阵地呢？
我们多次号召他们武装起来；我们曾经唤起过‘人民、自由、复仇！
‘的呼声，他们暂时抬。。
起了昏昏沉沉的脑袋，接着又沉入以往的麻痹状态。他们看见我们给烈士送葬的行列走过去，不知道他们的权利、生命和得救的机会正在和烈士们一起被埋葬。他们追求财富，恐惧的心理却使他们不敢采取行动。他们已灰心丧气，难以再燃起新的激情。然而，如果没有群众，你们是没有能力采取行动的；你们能够临危不惧，但不能赢得胜利。如果你们认为有朝一日复仇的一代人会从你们的血泊中诞生，那就牺牲吧，但是不要让那些缺乏像你们那样的力量和希望的人卷入你们的命运。不能把牺牲当作整个党的洗礼。把将来有一天可以充分发挥作用的力量用于失败的尝试，那是无谓的浪费。
不要在时机上哄骗自己。姑且逆来顺受，耐心地等待吧。“
这是个严肃的问题，它涉及党的前途。
那些民族缺乏信仰。但是我们在论证这个事实时应当得出什么结论呢？其原因又是什么呢？我们能肯定在信仰与权力之间有一种虚假的同一性吗？我们能说要是缺乏信仰就不会去争取权力吗？能说今天的人民按道理来说是软弱无能的吗？能说他们还没有受够苦难吗？能说时机尚未成熟吗？如果各国人民的确有什么事情要补过赎罪的话，难道这项工作还没有完成吗？
接受这样一些观点将等于接受当代有识之士业已否定的历史宿命论体系。我们就会胆小地向一种事实顶礼膜拜，而
８１信仰与未来
不花费任何气力去解释它，并否定人类天生的潜力。一个事实的存在并不证明它的必要性；它只能控制这样一些人的行动，这些人把实利主义推向极端，放弃对种种使他们处于消极被动状态的原因的研究。你会因为一个人一动不动地站在你面前就否认他有走动的能力吗？事物的实际状况并不能衡量那些民族中潜在的力量。那些民族是本质上软弱呢，还是仅仅缺乏信仰，即那种在行动上显露出来并使力量发挥作用的信仰呢？这些是解释问题的真正说法。是的，那些民族缺乏信仰，但不是缺乏作出牺牲的个人信仰，而是缺乏赢得胜利的共同的社会信仰，缺乏唤醒人民大众的信仰，缺乏对他。。
们的命运、对他们的使命以及对时代赋予他们的启发和唤醒、祈祷和战斗这种使命的信仰，这种信仰沿着上帝和人类的道路奋勇前进，它右手高举人民的剑，心中怀着人民的宗教，脑子里想着人民的未来。但是，这种信仰得到了时代的伟大宗师拉梅内的宣扬，其他人应当根据本民族的生活来解释这种信仰；那么，我们是靠意识到自己的力量，还是靠自己的良心来获得这种信仰呢？使这种信仰脱离我们生活的，是我们感到真正软弱无能的直觉，还是错误地形成的观点和我们能够克服的偏见呢？难道一种具有坚强意志的行动不足以恢复压迫者与被压迫者之间的平衡吗？如果是这样，我们是不是正在努力招致这种平衡呢？我们的倾向、我们要提倡的思想表现是否足以使我们达到目的呢？是命运迫使我们领导这场运动呢，还是追随我们的人民大众要为目前的死气沉沉负责呢？
看看意大利吧。不幸、苦难、抗议和个人牺牲在这个国
信仰与未来９８１
家已经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人民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压迫像空气一样弥漫四方，起义也席卷全境。一周之内就有三个分立的国家、２０个城市、２００万人揭竿而起，推翻了当地的政府，宣布获得解放，没有谁提出抗议，没有流一滴血。
起义很快便风起云涌。
２５００万人的力量还不够吗？发生革命的意大利有足够的力量同三个奥地利作战。他们缺乏传统的鼓舞，缺乏对著名往事的虔诚怀念吗？不，人民依然崇拜历史伟人的神圣遗风。他们缺乏使命吗？不，意大利曾经两次单独给予欧洲各国以团结的福音。缺乏勇气吗？查考一下１７４６和１７９９年的事迹吧，翻阅一下那支雄兵的历史吧，想想那些非常伟大的烈士吧，１４年来他们已经为了一种思想默默无闻地献出了生命。
看看瑞士吧。谁能否认阿尔卑斯山的儿女们的真正勇敢精神和强烈的独立意识呢？五百年来的斗争、密谋、国内倾轧和宗教争吵并没有玷污他们１３０８年反对外来压迫的旗帜。
虽然瑞士——曾在２０次战役中打败过奥地利的瑞士，它的战争呐喊足以唤起德国和意大利人民的起义，并且它清楚地知道，君主们在发动一场为那些国家的人民所要求的欧洲战争之前就会停止行动，因为他们知道欧洲最后的战役将使君主制彻底失败——然而今天的瑞士，随着岁月的流逝接受屈辱，向奥地利每次派来的小小代表毕恭毕敬，低三下四。
回忆一下１８１３年吧，那时德国大学生投笔从戎，赶去参加几次争取独立的战役；再回忆一下关于民族独立、自由和共同的祖国的呐喊在响彻整个德国时产生的激动场面吧，然后告诉我那些下院议员、选举人、知名作家以及所有那些满
０９１信仰与未来
足于陷身在宪法反对派的迷宫中的有身分的人是否都聚集在汉巴赫①的旗帜周围，是否那还不足以唤起全体人民。
回忆一下格罗霍夫、韦弗、奥斯特罗伦斯卡②，然后告诉我，如果波兰没有浪费宝贵的时间，去乞求百年来在感情上刺伤她的外交使团的帮助，如果它的军队曾经立即把蓬蓬勃勃的革命运动转移到鲍格以外的它的天然中心，如果关于人民自由的某种伟大思想已经号召博格丹。赫米耶尔尼斯基曾于１６４８年显示其勇气的各个民族举行起义，如果热情高涨，恐惧使敌人感到气馁，而立陶宛、加利西亚、乌克兰的人民大众正在渴望自由，起义已经从贝尔维迪尔蔓延到立陶宛，那么俄国将陷入怎样的困境。
我以充分的信念说明，欧洲也许任何一个民族都能依靠信仰、自我牺牲精神以及革命的威力在阴谋罗织罪名的欧洲君主制面前砸碎它的枷锁——任何一个民族都能依靠对未来和对爱的神圣信条、依靠书写在起义旗帜上的有力口号在欧洲发动一场神圣战争——不，从１８３０年以来，任何一个民族都有它自己的机会。
但是在意大利、德国、波兰、瑞士、法国以及其他许多国家，有些人，不幸是有影响的人，已经曲解了革命本来的性质——一些野心勃勃和贪得无厌的人把人民的起义只看作
①指１８３２年在汉巴赫举行的制宪会议——那是在汉巴赫旧城堡附近举行的一次拥护宪法改革的伟大人民示威运动。
这是１８３０年７月法国大革命的回声，德国西南部有数千人参加。
②格罗霍夫、韦弗、奥斯特罗伦斯卡是１８３１年波兰起义期间的三次战役。
见法伊夫《近代欧洲史》，第２卷，通行本。
信仰与未来１９１
满足其财欲或权欲的机会——一些在事业的困难面前胆战心惊的懦夫在开头就由于恐惧而放弃了顺理成章地开展起义的机会。虚妄和极其有害的学说到处转移了革命的目标。阶级统治的理论取代了人民依靠自己的力量求得解放的理论。民族观念被外援思想所削弱或损毁。起义的倡导者和指挥者在任何地方都没有把奋发和受到激励的意志可以发挥的全部力量放在他们国家命运的天平上：崇高使命的意识、完成使命的信心以及对时代及其主导思想的了解，在任何地方都没有指导那些控制事态发展并对人类的成就负有责任的人。
他们面临着争取成为巨人的任务，但他们匍伏前进。他们模糊地看出几代人的秘密，听到许许多多急于想抛弃前几代人坟墓里的遗骨并以青春活力或后续精力迎接新生活的人的呼声。他们的任务是无所畏惧地广泛宣传人民和民族的福音；然而与此相反，他们却吞吞吐吐地谈论王室的特许权、宪章、公理与强权之间以及正义与非正义之间的盟约。他们像耗尽了固有体力的老年人那样想延长人为的生命，力求在旧政权的政策中寻找旧政权生命虚弱和短暂的秘密。他们混淆了生与死、自由与奴役、特权与平等、往昔与未来的区别。
我们必须——纵然在他们尸体上——高举造反的旗帜，使各国人民都能从旗帜上看到胜利的希望。
他们用王权污辱了旗帜，把一些外交议定书覆盖在上面，然后把旗帜折起来，像妓院的招牌那样钉在所有外国公使馆的门上；他们相信每个大臣的诺言，相信每个大使所表达的希望，相信一切，就是不相信人民，不相信人民的无穷力量。我们看到革命领导人热衷于研究１８１５的条约，以便从中确实找到波兰或意大利自由权
２９１信仰与未来
利的证据；还有一些人罪恶更大，他们否定人类美德，当他们在其旗帜上写明名副其实的中世纪不干涉原则时，把自私。。。
奉为信条；更有一些人罪加一等，在他们本应扩大民族团结的胜利时，却否认他们的同胞和祖国，破坏民族团结；甚至当外国人正在向国家大门逼进的时刻，还叫喊这种恶毒的话：“博洛尼亚人啊，摩德纳人的事业不是我们的事业。”他们都忘记了——像他们所说的，要满腔热忱地给革命以合法的性。。。
质——每次起义都从其目的中得到合法性，从胜利中得到正统性，从进攻中得到防御手段，从扩展中得到成功保证；他们忘记了，每个民族的自由宪章是人类宪章的一项条款，忘记了只有他们才有资格取胜，因为他们准备为众人的利益打败敌人或牺牲自己的生命。
接着，人民看到那些发动革命的人在其事业面前软弱无力，在必须采取行动的时候退缩不前，或采取不正当的和胆怯的途径，没有目标，没有纲领，没有希望，只知道依靠外援，于是人民自己也感到害怕，踟蹰不前，甚或认为时机尚未成熟，赶快刹车。广大群众由于看到几次革命一开始就遭到背叛，便存有戒心，初期的热情一下子冷却下来，信仰消。。
失了。
四
信仰消失了；但是为了重新唤起信仰，我们已经做了些。。
什么，正在做些什么？啊！我们多么惭愧和伤心啊！自从各民族的神圣之光熄灭以来，我们一直在黑暗中徘徊，没有结
信仰与未来３９１
盟，没有目标，没有统一的方向；或者说像绝望的人那样，把我们的双臂交叉着放在胸前，无所作为。有少数人发出痛苦的长叹，放弃人间的一切进步，百无聊赖地低声哼着哀戚的小调，进行临终的祷告；①或者使他们自己成为背叛希望的人，②用苦笑宣布黑暗势力的到来；他们接受怀疑论、犬儒主义和无神论，认为这些是人性中不可避免的、无法改变的事实；他们亵渎神明的言词在回声中把颓废的心情变成堕落，把清白无辜的坦荡心境变成绝望之余的自杀。
③我们今天的文学在这两个极端之间摇摆。另外有些人突然想起那照亮他们孩提时期的灯光，把自己拖回到那发出灯光的教堂。竭力想把灯光重新点亮；④或者悠然神往地默想自己，开始生活在自。
我的心理状态中，在那种境界里忘记或否认现象世界，再也。
超越不了为个人考虑的圈子而奋勇前进。这就是我们的人生。。
观。最后还有一些人，他们生性好斗，被自我牺牲的热情所鼓舞，这种热情如果得到英明的指导就会产生奇迹，这些人受崇高的但不完善、不明确的本能所支配，从他们父辈的坟
①例如德国的一些传奇作家，还有部分地如曼佐尼和福斯科洛（前者〔１７８５—１８７３〕为意大利小说家、诗人，后者〔１７８—１８２７〕为意大利诗人。——译者）。
②例如拜伦（１７８—１８２４，英国诗人，曾支持过意大利爱国运动。——译者）。
③见福斯科洛的《亚科布。奥尔蒂斯的最后书简》，这是马志尼所喜爱的一本书。
④例如夏多布里昂（１７６８—１８４８，法国外交家和浪漫主义作家。——译者）
、曼佐尼以及早期的维克托。雨果（１８０２—１８５，法国诗人和小说家。——译者）。
４９１信仰与未来
墓里抓起一面旗帜冲向前去；但是他们在开头的几步就分手了。他们每个人从那旗帜上扯下一块碎片，自吹自擂说这是全军的旗帜。这就是我们的政治生活史。
请读者原谅我们坚持发这些牢骚。
我们同他们势不两立。
我的工作不是一个作家的工作，而是一个传道者的坚决而无畏的使命。这项使命不容耍任何外交手腕。我正在调查延误的原因，我认为这种延误除了敌对力量之外还另有原因。我要寻求说明这个问题的办法，以便使我们很快地获取重振旗鼓的力量。因此，我必须保持沉默，要不然就讲出全部实情。
我觉得延误的原因主要有两个，都是由于党偏离了它的目标，往往用崇拜过去代替崇拜未来。
第一个原因已使我们把一章结论、一篇有分量的概要、一段说明整个时代的工作及其成绩的话语错误地当作纲领。它已使我们混淆了两种不同的人生观和两种不同的时代，把改革社会的使命降低为一项发展工作的有限的几部分和根据旧前提作出的推断。
它使我们放弃了原则而追求原则的象征，放弃了上帝而追求偶像，它使我们阻止心灵飞向一种“新的理想”
，即由上帝的手从一个民族传给另一个民族的炭十字架①；它使我们降低和窒息各国人民的民族精神，而这种精神是他们的生命、他们的使命和他们完成使命的力量，即上帝在共同任务中和各种思想发展中给他们指定的那部分职责，因而是我们人间生命的灵魂。
①炭十字或血十字为四端烧焦或染血的木十字架，古代苏格兰高地人氏族出战时用的信号。——译者
信仰与未来５９１
第二个原因使我们混淆了原则和原则的一种表现，混淆了每个社会组织的永恒要素和社会的相继发展形式的一种表现，使我们认为使命已经完成，而实际上它只是正在扩展，因而还在改变它的性质。由于这个错误，正当概念需要进一步发展时，我们破坏了概念的统一；我们拙劣地摹仿１８世纪的作用；我们否定了１９世纪的出发点，并且放弃了宗教思想，而这种思想实际上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需要复兴和扩展，直到它包含一切非改变不可的因素，把今天互不关联和彼此分开的一切真理集拢在一种伟大的社会概念之中。
①
五
１８世纪通常过多地被看作提倡怀疑论和否定论而完全从事批判任务的世纪，它有自己的信仰、自己的使命以及完成使命的具体规划。那是对人类自由和力量的伟大而无限的信仰。它的使命是列出——如果可以这样说的话——欧洲世界第一纪元的财富，把基督教在１，８００年期间考察、发展和。。
变为事实的东西概括成一个具体的方案，使个人变成名副其。。
实的自由、活跃、神圣不可侵犯的人：这就是它的使命。法国大革命完成了这项使命，用政治术语解释了新教革命②，使它成为一种深刻的宗教表现，而不管肤浅的作家可能认为谁根据少数个人即戏剧中二流角色的过失判断这整个时期。用
①参看本文后面附录注释（２）。
②参看本文后面附录注释（３）。
６９１信仰与未来
以实现革命并完成其使命的手段是权利。它的权力、指令和行动的合法性，都来自一项关于种种权利的理论：其最高形式是人权宣言。事实上，人即个人除了权利之外，还能是什。。。
么呢？难道在不断向前发展的进步领域里他不代表人类的身。
体和个人自由的成分吗？
１８世纪的目标是要不折不扣地完成。。。
人类的进化，而那种进化是古人预见到的，基督教宣布的，并。。
由新教部分地完成的。
在１８世纪和该目标之间存在着层层障碍，存在着束缚自动自发行为和个人才智自由发展的种种枷锁，存在着限制人类行动的警告、规章和命令，存在着一种衰颓势力的传统，存在着似乎能干和强大的贵族，还存在着禁止进步的宗教仪式。
必须把它们统统推翻，在１８世纪推翻它们。这是一场长期、艰苦但最终将取得胜利的战斗，以战胜各种把人类力量分成许多互不相关的部分并拒绝进步或阻碍才智焕发的势力。每一种伟大的革命思想都需要有一种理想作为它的行动中心即支柱。
１８世纪主观地把目光集中到个。。。
人身上，以发现这个理想；它就是自我、人类的良知，以及。。
对基督教当时那些权力来说就是基督的“有了我”。
①围绕着这种概念，大革命依靠征服的权利意识到它自身的力量和主权，不屑向世界证明它的起源、它往日的根基。它首先表明自己的信仰，像费希特②一样高喊：“自由！没有平等也就没
①《圣经。新约》，《约翰福音》，第８章，第５８节。
②约翰。费希特（１７６２—１８１４）
，德国哲学家、先验唯心主义运动第一位主要代表人物，著有《论学者的使命》、《根据认识原理谈天赋人权的基础》、《人的使命》等。——译者
信仰与未来７９１
有自由；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接着，它开始否定，否定死亡的过去；它否定封建主义、贵族和君主制度。它否定天主教教义①，即一种绝对听天由命的教义，说它毒害了自由的春天，在其结构的顶端培植专制主义。
大地上充满了无数灾难。
但是在这些灾难中间，在所有那些否定中间，升起了一股肯定的强大力量——上帝的创造物在准备行动，它发射出力量和意志的光芒——“瞧，就是这个人”
②，在苦难和争斗的１，８００年之后一直重复这句话，这不是殉道者的声音，而是革命走向胜利——权利，即个人信仰，永远扎根于世界上——时。。
在圣坛上发出的声音。
这是我们所寻求的一切吗？难道赋有进步能力的人应当像一个获得解放的奴隶那样满足于个人的单独自由而懒散下去吗？难道在尘世再没有要完成的使命，而只是要贯彻原则使其得出合乎逻辑的结论，把结论变为事实，并保卫业已占领的阵地而不再前进了吗？
由于人类的未知数量已被人所知，由于形成个人的一项。。。。。。
进步条件可以被纳入已知的明确数量之列，构成大方程式的。。。
一系列条件就已确定了吗？
取得进步的才智已经枯竭了吗？
任何运动除了以环形前进而外就没有其他可能了吗？
由于靠思想奉献给世界王国的人类已经冲破了束缚其活动和否认其独立的陈腐宗教仪式，我们难道将不再拥有博爱、
①参看本文后面附录注释（４）。
②这是彼拉多把戴荆冠的耶稣向犹太人示众时说的话，见《圣经。新约》，《约翰福音》。——译者
８９１信仰与未来
宗教或人人可能接受和相信的关于普遍神律的概念吗？
不，永恒的上帝！你的言辞并没有完结；你的思想即关于世界的思想还没有完全显示出来。它仍在创造，并将超出人类的一切估算千秋万代地继续创造下去。以往的各个时代在其流逝的过程中只向我们展示了极少的片断。我们的使命没有完结。
我们不了解它的根源，根本不知道它的最后结果：。。
时间和我们的种种发现只不过扩大了它的范围。它一个世纪接一个世纪地上升，趋向我们所不知道的命运：它寻求自身的法则，对此我们只了解开头的不多几行。通过上帝一系列连续的现身，一个创举跟着一个创举产生，我们的使命得以扩充和完善自我牺牲的定则：它寻求自身的道路，学习上帝的不断扩大的法则。种种仪式发生变化和被撤销，各种宗教日薄西山。人类的精神把它们抛在后面，就像徒步旅行者离开夜间给他取暖的篝火，前往寻找其他太阳一样。但是，宗教仍然存在。思想是不朽的，它比任何仪式都经久，并且会在自由的灰烬中复生。观念从枯萎的信条中解脱出来，逃离束缚它的、已被批判蚀穿的茧子。它闪耀着纯净而明亮的光芒，像人性的太空中的一颗新星。还要增加多少信仰才可以照亮未来的全程呢？谁能说得出，还需有多少星星，即各个时代的种种思想，光芒四射地升起，照亮人们广阔的心扉，使人类成为基督的教义在人间的活生生的缩影，并可以对自己说，“我有自己的信仰，我的命运完成了没有？”
这就是法则。任务一个接着一个，生活的理想一个接着一个，在我们看来，我们前面的那个理想指导我们的任务，并向我们宣布它的方法和程序。它包括早先各种制度所取得的
信仰与未来９９１
一切条件，同时增加一个成为我们全部努力的目的和目标的新条件，即我们必须解决的未知数量。
批评也有它的作用，但。。
它表现在对时代的积极信任方面。事实上，批评只是一种仿效别人的做法，它只存在于现象之中，它从其他来源汲取它的目的、使命和标准。它除了是每个时代的一部分以外，并不代表任何东西。把时代分为有组织的时代和危机时代的思想家①歪曲历史。
每个时代基本上都是综合性的和有组织的。
我们这个世界明显地体现出来的思想的逐步进化是不断扩大的。相互联系的链条是砸不断的。各种各样的目标紧密地联。。
在一起。摇篮与坟墓联在一起。
六
例如，法国大革命刚结束一个时代，另一个时代的曙光就在地平线上出现。手握权利宪章的人类个体刚宣布他的胜。。
利，人类思想就又提出了另一个宪章，即关于原则的宪章。
所。。
谓中世纪的未知量问题刚得到解决，基督教体系的伟大目标。。。
刚达到，②另一个未知量问题就要求目前这一代人来解决，同。。。
时还有另一个目标要求他们努力去达到。
在任何一种情况下，。。
人们都在询问：自由或平等归根结蒂只是所有人的自由，那么它的目的是什么呢？
自由人只是个准备起作用的积极力量。。。。。。。。
它该以何种方式发挥作用呢？以反复无常的方式吗？在各方
①圣西门派。
②参看本文后面附录注释（５）。
０２信仰与未来
面都表现出来吗？那不是生活，而是行为、现象、活力征候。。
的简单序列，没有联系、关系或延续性：它的名称叫混乱状态。一种意志的自由必然与另一种意志的自由发生冲突；我们将在许多个人之间不断发生冲击和反冲击，浪费精力，徒然消耗其中我们应当视为神圣的生产才干。如果没有习惯法指导，大家都讲自由，势必会引起一场混战，战争越残酷无情，个体战斗者就越势均力敌。人们认为他们在耶稣十字架——统治世界历史整整一个时代的十字架——脚下发掘时已经找到了补救办法，神人临终时留给人类的博爱这个词儿：非。。
基督教世界所不知道的一个庄严字眼，通过这个字眼基督教世界往往不自觉地进行过多次神圣战役，从十字军东征到勒班陀战役①。
他们把这个字眼写在他们所有的旗帜上面，连同它的姐妹口号自由和平等构成了未来的纲领。接着，他们试图把“进步”纳入那三点所划定的范围内，但是进步突破了那个圈子。永恒的“目的何在”的问题再次出现了。事实上我们大家都要求有个目标，一个人类的目标。除了一个预料。。。。。
靠手段可以达到的目标之外，还有别的什么呢？博爱并不包。。
括人们在世间的一个共同的社会理想，它甚至不包括它的必要性，它与一个目的的发展没有任何基本的必然联系，而这个目的却要把我们的才能与力量和谐地联系在一起。博爱肯。。
定是每个社会的基础，是社会进步的首要条件，但那并不是
①勒班陀战役为１５７１年基督教国家联军对奥斯曼帝国发生在希腊附近的一次决定性海战，结果联军获胜，俘虏兵员数千名和土耳其舰艇１１７艘。——译者
信仰与未来１０２
进步本身。它使进步可能实现，并给进步补充必要的组成部分，但它并不限制进步。博爱的原则是和成环形的运动相一致的。人类开始了解到，博爱——集中体现个人主义人生观。。。。。。
的自由和平等这两个原则之间的必要环节——永远不会超越。。。。
它们的界限，并且了解到：它的活动只能在许多个人之间进行，它容易采用慈善的名义，虽然它可以确定一个出发点，人。。
类可以从那里前进，达到社会的理想，但它永远不能代替那个理想。
人们作了进一步的探索。我们模糊地认识到，作为起生存作用的目的必须也是构成生存本身的那种逐步发展的最终。。
目标；因此，要想笔直而迅速地达到这个目的，那就必须确。。
切了解这种进展的性质，并使我们的行动与这种进展协调一致。懂得这条法则，并按照这条法则调整我们的工作，是阐。。。。。。。。。。。。。。。。。。。。
明这个问题的真正途径。可是个人的法则现在只能在物种中。。
发现。
个人的使命只能从俯瞰整个领域的高度来学习和明确。
因此，即使要了解个人的法则，也必须向上攀登。只有根据关于人类的概念，我们才能为人类推断出生活的秘密、标准。。
和法则。因此，所有的人必须进行合作，必须协调我们的劳动，总之必须实行联合，以便大家的工作得以完成；①。。因此还必须彻底改变革命政党的组织机构，革新有关政治的种种理论，改革对哲学、政治学和经济学的研究工作，因为所有这些至今还一直受到自由这唯一原则的激发。我们的视野已经发生了变化。人性这个神圣的字眼有了新的意义，天才们认。。
①参看本文后面附录注释（６）。
２０２信仰与未来
为人类已发现了一个新世界，这个新世界以往不过是个预感罢了；一个新时代业已开始。
我们需要写一本书来证明这一点吗？为了证明所出现的这种运动真正是目前知识分子的运动，证明本世纪正在努力寻找它自己的生存之道，我们还需要时间来发展原则吗？在将近２０年的时期里，我们难道没有看见各个哲学流派即使倒退到过去，也都努力在探索一个伟大的未知数吗？难道那些。。。
想使人们偏离其目的而从中获取最大好处的人不是也无可奈何地承认这种情况吗？我们今天看到的天主教企图使教皇格列高利七世与路德和解，使教皇制度与自由而独立的人类心灵和解。我们有一个半信半疑地在关于政治的各种理论中间摸索着的倒退的伪善政党，还有一种罪孽深重地喃喃道出社。
会政党这一名称而不敢直言不讳的狡猾阴险的神秘主义。我。
们每天都听到实利主义者①嘴上挂着的人性这个词，但是他。。
们不了解它的价值，并且每时每刻都流露出他们同帝国的个人主义之间的天然密切关系。不管是作为一种衷心的信仰还是强制给予的崇拜，新时代已经赢得了它对几乎整个知识界的种种权利。有些热心鼓吹进步事业的人很快就埋怨说，敌对的营垒甚至还没有理解我们言论的意思就盗用我们的话；这种埋怨是幼稚的。正是在这种和谐的气氛中，尽管那是出于本能的和并非自愿的，我们找到我们这个时代的福音的强有力标志：人性。。。
可是，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特殊信仰。每个体系包括
①圣西门主义者。
信仰与未来３０２
关于一个理想和一项使命的概念。
每项使命有它自己的手段、。。
力量和办法。任何打算借助另一个时代的方法把一个时代的使命变成事实的企图只会以一系列连续不断的失败告终。这样一些企图由于极端缺乏手段和目的之间的配合而告失败，可能会产生许多烈士，但决不会导致胜利。
这就是我们已经触及的要点。我们的全部感情和智慧预感到一个伟大的时代即将来临；可是就它的信仰的标志而言，我们会只对这个时代进行批评并给予１８世纪被迫对其刚取得的自由所施加的那些否定。上帝的启示使我们庄严地谈到新生、进步、新的使命和未来；然而，当我们试图实现它所包含的纲领时，我们却固执地使用那些为完成一项过时的使命而利用的武器。我们乞灵于一个社会的世界，即在我们称。。。
之为地球的这个巨大作坊里乱糟糟地沸腾着的那些力量的一个和谐的庞大组织；为了使那个新世界活跃起来，为了给一个和平组织打下基础，我们恢复造反的旧习惯，在个人主义。。。。
的圈子里浪费我们的力量。
随着我们周围那些旧制度的毁灭，我们高声喊着：“未来！”我们的锁链加长了，但我们仍然是囚犯；我们夸耀我们的自由，因为我们可以随意绕着系有我们的锁链的柱子走动。
由于这种情况，信仰在各国人民的心中酣睡；由于这种情况，甚至一个国家全体人民的鲜血也无法使信仰苏醒。
七
信仰需要一个目的，这个目的应该包括全部生活，应该
４０２信仰与未来
集中生活的一切表现并指导其各种活动方式或使那些方式服从某个单一方式的具有控制力量的活动。信仰需要一种炽热而坚定的信念，以便达到那个目的；它需要一种对使命的坚强信心和完成使命的责任感，最后还需要意识到一种保护信仰者逐步达到目标的最高权力。这些是必不可少的因素，只要哪里缺少任何一种因素，我们都可以组织一个派别、学派或政党，这既不是一种信仰，也不是为了一项崇高的宗教理想而随时准备作出自我牺牲。
但是，我们没有任何明确的宗教理想或者对于完成一种使命的责任抱有深刻的信念，也没有意识到起保护作用的最高权威的存在。我们今天的职责是反对批评。我们的战斗方式是求助于私利，我们的武器是关于权利的理论。我们尽管有卓越的预感，却都是反叛的儿女。我们在行动上像叛教者那样，没有上帝，没有法律，没有号召我们走向未来的旗帜。
旧目标已经消失；我们一瞬间模糊地瞥见的新目标被唯一指。。
导我们工作的关于权利的理论取消了。对于我们来说，个人。。
既是目的又是手段。
我们使用人性这个基本上是宗教的字眼，。。。。。。
但把宗教从我们的一切工作中一笔勾销了。我们只观察事情的政治方面。我们谈论起协调作用的人类才智，而忽视人性中最明显和最活跃的因素。我们有足够的胆量，不从追求欧洲物质统一的愿望中退缩下来，但是我们却忽视整个联合行动的基本条件，即信仰和宗教认可的一致性，从而轻率地打破欧洲的精神统一。在这样一些矛盾中，我们的确想要创造一个新世界。
我也未言过其实。我知道有一些不同意见，并且很欣赏
信仰与未来５０２
它们。但是一般说来，党就像我所描述的那样。它的预感和抱负属于新时代，它的组织特征和它打算采取的手段却都属于旧时代。长期以来党预感到赋予它的使命，但不了解它的性质和为适应使命的完成而要采取的手段。因此，党难以获得成功，并且以后还会这样，直到有一天的到来，那时党会懂得，“上帝旨意”的呼声是每个运动经久不息的呼声，它像我们的运动一样有自我牺牲精神作为它的基础，有各族人民作为它的保证，有仁爱作为它的目标。
什么！你们埋怨信心已经丧失或正在丧失！你们哀叹人们的心智随着利己主义的呼吸而枯萎——你们还嘲笑信仰，在你们的著作中宣称宗教已不复存在，说它的时代已成过去，各族人民永远不再有宗教的未来！你们惊讶人民大众只是沿着自我牺牲和联合的道路慢慢地前进，同时你们还规定只有消极价值的个人主义理论作为你们的原则；这个理论不会产。。。。
生联合，只会造成人类原子的松散汇合，它归根结底只是用哲学惯常用语的外衣装饰起来的利己主义。你们的目的应当是求得新生，求得道德上的革新——因为如果没有这一点，任何政治组织都是徒有其名——你们期待成功，同时又把宗教思想排除在你们的事业之外，岂非掩耳盗铃？
政治涉及人们所处的地位和身分：他们明确规定自己的。。。。
意向并据此调整自己的行动。
只有宗教思想才能使二者改观。
宗教思想是人生的迹象，同时是人类的生命和灵魂、他们的精神和外部标记。人类只有在意识到自己的起源和预感到自己的命运的情况下才能存在。人类只有把自己的力量集中在上述两者之间的某一点上时才得以表明自己的身分。这
６０２信仰与未来
正是宗教思想的作用。那种思想对万物的共同起源确立一种信念，把一个共同的未来作为一项信念放在我们面前，把所有活跃的才能都集中在一个中心点的周围，他们从这中心点出发不停地向那未来的方向前进，它指导人类心灵中一切潜在的力量去达到目的。它包含生活的各个方面，包含生活的每一种表现，不管它多么微小；它对摇篮和坟墓都给予良好的祝愿，以哲学的语言提供一个特定文明时代较高的和最普遍的准则，以最简单和最广泛的方式表达它的认识，说明统。。
管全局和控制以后一切进化的共同原则。对于个人来说，这种思想是他和他所属那个时代之间的关系的表征，是他所起作用的显示，是行为的标准，同时又是使他能够完成其使命的旗帜。那种思想提高并纯洁个人的品质，改变和排除他本人以外的活动中心，从而杜绝利己主义的滋生。这种思想给人创造那种成为自我牺牲之母的关于责任的理论，它过去是。。
并将永远是各种伟大的崇高事业的激励因素。这项卓越的理论使人接近上帝，从神性那里借用无限权力的星星之火，一跃跨过一切障碍，使烈士的断头台成为走向胜利的阶梯，正如法则胜过人们对其任何一项的推论那样，关于责任的理论胜过狭隘而不完善的关于权利的理论。
①
权利是个人的信仰，责任则是共同的、集体的信仰。权利只能组织反抗，起破坏而不是起创建的作用。责任却起创建和联合的作用，它源于一项普遍的法则，而权利却只产生于个人的意志。因此任何东西都阻止不了对权利的攻击：每
①参看本文后面附录注释（７）。
信仰与未来７０２
一位受害的个人都可以起来反对它们，只有力量是互相对抗的双方之间最高的仲裁者。这实际上是那些建立在权利之上。。
的社会往往对其敌人作出的答复。可是以责任为基础的社会。。
不会被迫使用武力；一旦社会承认责任的原则，争斗的可能性已经消失时，形势就会促使个人服从共同的目标，从而责任就会铲除只有权利才会为之辩解的罪恶的根源。此外，关于权利的学说并没有把进步作为必要的因素包括进去，它只承认进步是个简单的事实。由于运用权利时必然是可以任意选择的，进步便在毫无标准或目标的情况下听凭一种反复无常的自由权利的支配。于是权利扼杀自我牺牲精神，把殉道气节排斥于世界之外。在关于个人权利的各项理论中，只有物质利益占主导地位，殉道气节变得荒唐可笑：人死以后，还有什么利益可言呢？但尽管如此，殉道气节往往是一个世界经受的洗礼，进步的庄严开端。每一样学说如果不以进步为基础，把它看作其生存的必要法则，那么这种学说就低于理想，低于时代的需求。然而，关于权利的学说哪怕在今天也在我们中间占有支配地位；它统治着自称是欧洲先进政党的共和党，可是——如果我们本能地说出责任、自我牺牲精神、。。。。。。。。
使命等字眼，那也无关紧要——共和党人的自由权利只是一。。
种关于抵抗的理论：他们的宗教，如果他们的确提到的话，仅仅表明上帝与个人之间的关系，他们以社会的名义标榜和尊。。。。
崇的政治秩序只是一系列纳入法律的禁令，这些法律保证每个人享有追求自己的目标、自己的利益、自己的意向的权力。。。。。。。。。。
他们的法律定义并没有超出一般意志的表达范围，他们的联合方式是权利的汇集。他们的信条并没有超越将近半个世纪。。。。。
８０２信仰与未来
前一位本身实现斗争理想的人提出的人权宣言所规定的范。。。。
畴，他们关于权威的理论就是关于怀疑的理论，他们的根本。。
问题——拼凑起来的立宪主义的破烂货——变成寻找一个目标，围绕着这个目标个人主义和联合组织、自由权利和普遍。。。。。。。。
法则可能在毫无结果的敌对状态下摇摆不定；他们的人员往往是个世袭的等级——数量确实很多，并且十分得力——公开反对其他等级，以便单独享受上帝想使大家分享的权利；他们的共和制是雅典的、气量狭窄的民主制①，他们的战斗口号是复仇的口号，他们的象征是斯巴达克思。
这又是１８世纪的情况，１８世纪的哲学、它关于人类的理论、它的实利主义制度、它的分析、它的抗议性批评、它的个人主权论、它对一项旧的宗教信仰表达方式的抛弃、它对。。
一切权威的怀疑、它的斗争和解放精神。这是法国大革命的重演，过去的情况夹杂着一些对未来的模模糊糊的新感觉，变成被年轻人的声势所包围的旧事物的俘虏。
八
过去的经历对我们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我相信法国大革命正在压垮我们。它几乎像恶梦一样压在我们的心头，妨碍着心脏的跳动。大革命声势浩大的斗争的壮丽场面使我们眼花缭乱，胜利的闪光使我们神魂颠倒，所以我们今天仍然拜倒在它的面前。在人和事的方面，我们希望根据它的纲领一
①参看本文后面附录注释（８）。
信仰与未来９０２
一加以实现；我们企图仿效罗伯斯比尔和圣茹斯特，并想在１７９２年或１７９３年各俱乐部的记录中寻找１８３３年或１８３４年。。。
各阶层的名称。但是，在我们仿效我们的先辈时，我们忘记。。
他们并没有仿效任何人，因而显得非常伟大这一事实。他们的灵感来源于当代，来源于群众的需要，来源于他们环境的性质。正因为他们使用的手段适合他们头脑中的目标，他们创造了奇迹。我们为什么不如法泡制呢？我们在研究和尊重传统时，为什么不应当向前迈进呢？我们应当崇拜我们先辈的伟大，力求从他们的坟墓中寻找对未来的保证而不是未来本身。未来摆在我们面前，只有万物和一切时代之父上帝能给我们指出广阔无垠的道路。
那就站起来吧！让我们也变得伟大吧。为此，我们有必要充分了解自己的使命。今天我们站在两个时代之间，站在一个世界的坟墓和另一个世界的摇篮之间，站在个人主义哲。。。。
学的最后界标和人性的门槛之间。我们既然注视着未来，就必须砸碎最后那条把我们束缚在往事上面的锁链，稳步前进。
我们已经从旧世界的恶习中摆脱出来，现在我们还必须从它的荣誉中摆脱出来。
１８世纪的任务已经完成。我们的先辈安祥而自豪地安息在他们的坟墓中。
他们像战斗以后的勇士，覆盖着他们的旗帜长眠地下。不要担心你们会使他们悲伤。马丁。路德传给国民议会①的沾了耶稣鲜血的红旗将插在各国人民２０场战斗中阵亡将士的遗骨上面，向我们大家昭示这无异是神圣的胜利纪念碑。谁都不敢触动这面旗帜。让我们以
①指１７９３年法国国民议会。
０１２信仰与未来
上帝的名义前进吧。日后我们回来时将在我们先辈安息的地方把我们亲手赢得的一些桂冠放在红旗下面。今天我们必须创建１９世纪的制度，通过哲学建立信仰，规定并组织联合体，。。。。
公开赞扬人性，开创新时代。旧时代只有在新时代的洗礼中才能确实完成它的使命。
这些事情也许并不新鲜。
我知道这一点，并乐于承认。
很多人宣传一些几乎是相同的观点，把联合作为今后指导我们。。
政治工作的必不可少的基本原则，而我的声音只是其中的一个罢了。很多颇有才华的人每逢发现关于权利的乏味学说孤。。
立和缺乏条理时就进行指责，说这种学说是个人主义的最后。。。。
表达方式，今天正在堕落成为不折不扣的实利主义。很多流派，有的已消声匿迹，有的仍很活跃，他们把责任看作拯救。。
一个屡遭失望折磨的社会的可靠依据。那么，我为什么要坚决反对他们缺乏预见的情况呢？如果人们所宣扬的目标是一项新纲领的中心，或只是旧纲领的发展，如果那些发出呼声的人和我们一样是向前迈进的，是坚持混淆博爱和联合，或。。。。。。。。
者坚持混淆人性——为了一个目标而组织起来的全部人类才。。
智的概括——和所有人的更多的自由和平等，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要宣布一个新时代从而使我们自己卷入一项新任务的一切困难中去呢？
那么，我们的争论只是一种名称上的争论吗？
我认为不是的。
宣布一个新时代非常重要：要肯定我们今天在人世间所宣扬的一切确实是一项新的纲领，为此它此后必须得到广泛的承认。
信仰与未来１１２
我们不仅要思考，而且要有行动。我们不仅要解放一个。。。。
民族并由此解放其他民族，而且要所有的民族通过他们自己的努力自求解放。可是，只有良心才能解放那些民族。只有当他们认识到一项新理想的实现必须靠全民的努力、全民的平等和一个新的起点时，他们才会行动。
如果没有这种认识，那就没有希望出现信仰、自我牺牲精神以及对工作来说至关重要的热情。被早期运动的负担压垮的那些民族会轻率地把新运动的成果奉献给承担责任并赖以取得荣誉的那个民族。
它们将满足于远远地跟随着，没有其他要求。如果那个民族由于它们所不了解的一些原因中途停下来，它们自己也会跟着止步不前。那时我们将过着保持沉默、无所作为、焦虑不安的生活。这是我写此文时整个欧洲呈现的情景。
新时代的理想包括一项需要达到的新目标，这个理想激发人们开创未来并促使全体人类的良知活跃起来。我们靠它懂得怎样重新开始而不是模仿，我们努力完成自己的使命而不是履行另一个人的使命；我们用欧洲代替法国。我们向革命运动输入一个强有力的因素。
在宣布一个新时代的时候，我们宣布有一种新的人生哲学，即必将包括早期哲学的全部措辞和另加一项新的说法的人生哲学；从那种新说法入手，我们理顺整个一系列的历史，弄清聚集在该项新说法周围的一切事实、生活的各种表现、人类问题的各个方面以及人类知识的各个部门。我们重新即第二次推动智力工作。我们宣布需要编纂一部新的百科全书，概括论述我们取得的全部进步情况，而它本身也向前迈进一步。我们认定构成过去历次革命的宗旨的所有目标，即人们和各民族的自由、平等和博爱
２１２信仰与未来
是无可争论的，我们把它们放在确凿无疑的真理之列。我们永远与纯粹个人主义的时代决裂，并且有更加充分的理由与。。。。。
那个时代成为实利主义的个人主义决裂。我们要封闭走回头。。。。
路的一切关口。
最后，由于作了那样的断言，我们抛弃关于折衷主义和过渡阶段的各种学说，抛弃只提问题而不解决问题的各种零零碎碎毫无效果的说法。我们同每一种企图调和生与死并用过时的哲学改良世界的学派决裂。我们务必要使上帝亲自保证人民的神圣学说及其主权。我们要根据时代的特征，给普选权以新的资格。
我们要把政治提高到一个哲学概念的水平。
我们要维护那种应当体现我们信条的各个民族的共同权利，赖以确立人类的使徒身分。
我们尊崇各民族的那些突然的、集体的自发运动，它们的工作是宣布人生的新理想，并把它变成行动。我们要为人道主义信仰铺设基石，如果共和党还想征服敌人，它就必须提高到信奉人道主义的水平。因此，每个时代都要经受信仰的洗礼；我们这个时代还缺少这样的洗礼，如果我们没有其他的事要做，我们至少能够作好准备，使自己成为接受洗礼的先驱。
九
因此，我们的争论不是无谓的口舌之争。我们事业的成败取决于党所走的道路。
作为一个政党我们失败了，我们必须以一个宗教党的身分重新站起来。
信仰与未来３１２
宗教的因素是普遍的和不朽的，它使人们以四海皆兄弟的精神团结在一起。每次伟大的革命都有它的特征，都在它的起源和目标中显示出来。作为一个新世界的先驱，我们必须建立一个精神上的统一体，即人类的天主教。基督的神圣诺言鼓舞我们前进，我们寻找基督离开人世时给我们留下的新福音，即不朽的希望，而基督福音就是那种希望的胚芽，正如人是人类的胚芽一样。
我们在５０代烈士施过肥的土地上同。
莱辛①一起欢呼前途的广阔无垠，这种前途在祖国找到其支柱，在人类中找到其目标。
接着各族人民将制定共同盟约，并通过友好的协议规定每一个民族未来的使命，确定大联合中交付每个民族应负的职责，这个联合体拥有大家都须遵从的统一的法则、大家都须崇敬的独一的上帝。当革命即各族人民的警钟召集一次新的代表大会并使它成为信徒们的真正议会时，我们应加快步伐。因此我们的战争必须是一次神圣的十字军征战。让上帝像照耀我们的命运那样照耀我们的旗帜吧。我们要在旧世界的废墟上建立一座祭坛，使人民可以在上面点燃和解的熏香。如果上帝问我们：你们从哪里来？以谁的名义进行布道？我们大家至少知道如何回答。
我往往听到这样一些问题。有些人常常谈论我们这一小群倡导者：“这些共和主义者没有哲学基础，没有无可置疑的原则作为他们纲领的源泉。”
的确，这些谴责的人自认为精通哲学，因为他们的追随者当中有些人已经编纂了哲学选集；自
①莱辛（１７２９—１７８１）
，德国戏剧家、社会评论家、哲学家和美学家。——译者
４１２信仰与未来
认为拥有宗教，因为他们有神甫；自认为掌握政治学说，因为他们有士兵和炮弹。然而一些真诚的人也有这种指责，他们不会不注意到在我们的队伍里显然缺乏团结或和谐的人生观；缺乏宗教信仰，而这种状况是无法轻易地与共和主义反复宣称的基本上属于宗教性质的社会目的相调和的。。。
可是，我们能够回答：我们是以上帝和人类的名义前来的。
我们信仰唯一的上帝，即万物的创造者、活生生的绝对观念，我们的世界只是它的一线光芒，宇宙是它的化身。
我们信仰普遍的和永远不变的唯一法则，它构成我们的生活方式，包罗各种可能产生的现象，并且不断地在物质和精神方面影响宇宙及其包含的一切。
由于每项法则都要求我们达到一个目的，我们相信，一。。。。
切现有的才干和力量——实际发挥作用的才干——的逐步发展都趋向那个未知的目的，如果没有那个目的，法则将变得。。
毫无用处，生存的性质将变得难以理解。
由于每项法则都需我们按其本身的对象加以解释和检。。。。
验，我们信仰人类这个不断发展的集合体，其中体现出有机创造的一整套的上升系列，而人类作为法则的唯一阐释者，又充分体现出上帝在人世间的思想。
我们相信，由于对象与法则之间的协调是一切正常存在。。。。
的条件，我们一切劳动的明显的直接目的是使那种协调更加完善和稳妥，其办法是更加充分地发现法则以及它在其对象。。。。
身上实现的情况。
我们信任联合——这不过是对唯一的上帝、唯一的法则、
信仰与未来５１２
唯一的目标的积极信任——是我们实现真理的唯一手段，是。。。。
进步的方法，是走向完善的唯一现有的道路，因此人类的进步程度越高，为人们获得并应用于他们生活的相应的联合方式范围就越广。
因此，我们信任各族人民的神圣联盟，把它看作我们这。。。。。。。。。
个时代可能实现的最广泛的联合形式；信任各族人民的自由。。
和平等，如果没有这些，联合就缺乏真正的生命；信任民族。。。。
性，因为它是各族人民的良知，它分派他们各自在联合体中。
的工作和在人类中应负的职责，因此也构成他们在人间的使命、他们的个性，这是因为没有民族性就不可能有自由，也。。
不可能有平等；我们还信任神圣的祖国，即民族性的摇篮，它。。
是构成每个民族的那些个人的祭坛和祖传基业。
由于法则是个整体，由于法则平等地控制着每个人的生。。。
活的内外两方面，控制着自身和对方，即属于每个人的主观。
和客观两种方式，所以我们信任每个民族和组成该民族的那些个人，正如我们信任人类和组成人类的各民族一样。我们信任各民族的联合体，正如我们信任那些组成各民族的个人之间的联合体一样，并把它看作是他们取得进步的唯一手段，是必然要统治他们的所有机构的原则，是他们在劳动中彼此和谐无间的保证。我们信任各民族之间的自由和平等，正如我们信任每个国家的人们之间的自由和平等，信任自我是神。。
圣不可侵犯一样，因为自我是那些个人的良知，它分派他们在次要的联合体中担任工作、在国家机关担任公职、在祖国范围内担负公民的特殊使命。我们信任人类、即上帝的法则的唯一解释者，正如我们就每个国家来说信任那些人民，因
６１２信仰与未来
为人民是统治每个国家的唯一的主人、唯一的主权者以及负有支配每个民族的使命的人类法则的唯一解释者；我们信任成为一体的、不可分割的人民，他们除了天才和美德之外，不知道等级，也不知道特权，除了为大家的利益对地球表面即我们共同的遗产的管理贡献才干和活力以外，他们也不知道无产者和拥有土地或金钱的贵族。我们信任自由和独立的人民，他们利用组织使个人才干同社会思想相协调，自食其力，靠劳动成果糊口，并协调一致地尽量追求一切人的福利，然而又尊重个人的权利；我们信任组成一个大家庭的人民，他们有一种信仰、一个传统、一种爱念，为了不断地充分完成自己的使命而奋勇前进；我们信任不断进步的民族，他们致力于鼓吹尽责，决不忘记已经获得的真理，决不由于胜利而。。
松懈斗志，同时尊重世世代代的教训，但决心利用目前作为过去和将来之间的桥梁，崇拜启示而不崇拜启示者，这样他们就能逐渐接近于解决他们在人世间的命运问题。
上帝及其法则、人类及其解释工作、进步、联合、自由、平等以及作为共和党重要原则的关于人民的学说，都在我们纲领的共同基础上汇集起来。
①我们并不反对征服过去。
未来展现在我们的面前，那里每一组织的两个永久的要素即个人和人类、自由和联合将密切地结合；那里唯一的哲学，即真正表达宗教思想的哲学，将一视同仁地包含每一项关于进步的启示以及由神意相继传达给我们的各种神圣思想。
“在年轻欧洲的曙光出现之前旧世界所有的祭坛已经倒
①参看本文后面附录注释（９）。
信仰与未来７１２
塌时，两座新的祭坛将在这个靠神谕变得肥沃的土地上建立起来，作为先驱的那个民族将在一座祭坛上刻上祖国，在另。。
一座祭坛上刻上人类。。。
“人民像同母的儿子、像永不分离的兄弟那样聚集在那两座祭坛的周围，以和平与博爱的心情供上祭品。献祭的香火分两股升空，在上升时互相靠拢，直到它们在一点即上帝跟前汇合为止。
“在上升过程中，它们往往分离，于是地球上便出现兄弟残杀的现象，那时母亲们在地球上哭泣，天使们在天上垂泪。”
①
可是，如果这些事情在欧洲反复发生，不是作为个人的表示，而是作为共和党、整个进步党的表示、言辞和良知；如果宗教原则再次照亮我们的道路和统一我们的努力，如果上帝和人类像现象和观念、思想和形式那样结合在我们大众的象征体系中，那么你们不认为我们的话不会触动那些祈祷、等待和期望着的众生吗？而他们因为听不到战斗者的呐喊、宗教的呼声正彷徨无计呢。你们认为他们在我们的神圣同盟与可憎的协议之间、在进步自由运动的鼓吹者与旧欧洲保守的。。。。。
诡辩者之间会看出上帝、他的爱、他的真理是在哪一边吗？
凡是有上帝的地方就有人民。人民的哲学是他们的信条。
当信仰不仅表现在你们的口头上，而且表现在你们的心头时；当你们言行一致，美德提高你们生命的价值，就像自
①引自《年轻欧洲的信仰》（未出版）。
８１２信仰与未来
由提高你们思想的价值时，当你们作为一帮兄弟信任同一面旗帜，像追求善的人那样出现在人们面前时，当人民谈起你们，说他们代表着信仰时，你们会认为人民不愿响应你们的。。。。。。。
号召吗？你们会认为大家希望得到的让大家保留权力的这种奖赏会落在那些给欧洲指明道路的人的身上吗？你们会认为权力不会一劳永逸地很快得到吗？
伟大的思想造就伟大的各族人民。让你们的人生成为独一无二的伟大有机思想的缩影吧。
要扩大各族人民的视野。
要把他们的良知从压抑它的实利主义思想中解救出来。要向他们指出一个庞大的使命。要给他们施一次洗礼。对物质利益分配不公的现象发泄一通愤怒只会引起反感，只有坚持原则方能促成革命。
如果回到最初的原则，人民是会跟随你们的。
使全世界焦虑的问题是宗教问题。对于宗教信仰的批判和宗教信仰的混乱状态已经扑灭了各族人民心中的信仰。建设的哲学以及信仰的统一将使信仰复苏。
那时——而不是在那以前——那种因许多困难而滋长的积极的活力将恢复过来，但现在这种活力却由于每一次微不足道的失望而消退。那时困扰我们的孤立和疑惑的状态将会结束，而那种状态目前使党派的数目倍增，阻碍各方面的联合，使每个人成为一个独立的聚集点；它使我们组成相当多的兵营，但兵营里没有军队；那种状态把诗人分到一边，把散文家和谋略家分到另一边，并进一步把活动家以及高深的理论人才区分开来。那时，我们的队伍将清除一些给我们带来耻辱的人，即一伙黑心的和善于鼓唇弄舌的人，他们言行
信仰与未来９１２
不一，给我们的形象罩上令人怀疑的阴影，他们侈谈美德、自我牺牲和慈善，而心底却丑恶不堪，寡廉鲜耻，灵魂深处尽是为自己打算的歹念；他们玷污了我们的旗帜，在激烈战斗的时刻东躲西藏，风险一过便立即露面，广收战利品，掠夺胜利的果实，使我们的的胜利蒙上污点。那时，那些不知其名姓的懦夫的偏见和影响将逐一消失，他们由于自己胆小如鼠便责怪我们的战斗口号；他们在一位大使的门口为国家乞求一点希望的施舍，他们把流亡者的神圣名字拖进内阁阴谋的泥坑，他们梦想从外交家的卑鄙手段中获取拯救祖国的办法；他们在施展阴谋时仿效警察的拙劣伎俩，他们嘲笑热情，否认精神鼓励和自我牺牲的威力，称慷慨赴义为唐吉诃德式的作风，并企图以统计数字复兴民族。那时，使党无法完成使命的无数矛盾将会消失：爱国志士的口里几乎耻于提起外。
国人——那些自称为基督徒、共和主义者和兄弟的人严重地。。
亵渎了基督的十字架——犯罪性的踌躇使我们很多朋友失去表白信仰的力量，使他们在敌营每次攻击时胆战心惊，并使真理的宣讲者似乎犯了过失和错误；旧名称的诱惑由于代替革命原则而已经葬送了多次革命，把种种新思想牺牲给旧日微不足道的传统；那种不合逻辑、前后矛盾的精神否定人类的完整性，主张一些人享有无限自由而对另一些人毫不宽容，提倡政治自由而反对文学自由，从而动摇社会大厦的根基，并使宗教失去活力。那时，我们将再也看不到那种助长仇恨和愤怒的论战，而那样的论战参加者往往怒斥每一个提醒他们的人，忽视做人的品格应当遵守的原则，字字句句流露出猜
０２２信仰与未来
疑的民族排他主义并在一些无足轻重的混战中浪费精力。最后，我们将抛弃无聊的举动，消除反复无常的见解，牢记那些身为我们圣贤的烈士、作为我们神甫的伟人以及我们所祈祷的伟大行动。信仰就是智慧、意志和博爱，它将排除所有。。
那些罪恶行径，结束一个没有宗教、没有首脑的社会的倾轧，这个社会祈求出现一个新世界，但忘记向上帝请教它自身的奥秘。到那时，上帝和神圣信念的气息将使从目前混乱不堪的世界排除出来的诗歌重新开出花来，结出累累硕果；诗歌是天使的花朵，是烈士的鲜血和母亲的眼泪浇灌出来的，它往往在废墟中生长，但总是由上升的太阳照得它五彩缤纷。
信仰以预言的口气向我们谈到实质上是欧洲的、形式上是民族的人性。
它将向那些依然分裂的国家讲授众多祖国中的祖国，它将把宗教的、社会的哲学变成艺术；它将用美丽的光彩环绕妇女，因为她虽是个失足的天使，却一向比我们更接近天。。
堂。它将加快她的赎罪，使她恢复鼓舞、同情和祈祷的使命，而这种使命是基督教在玛利亚身上神妙地体现出来的。它将歌唱慷慨赴义的欢乐、被征服者的不朽精神、赎罪的眼泪、起净化作用的苦难、记忆和希望，以及交织在另一个世界摇篮中的一个世界的传统。它将低声向生不逢时的苦命婴儿以及向拜伦那样命途多舛、对人世缺乏信心、甚至今日世界想把他们从上帝那儿夺走的人表示安慰。它将让年轻人了解自我牺牲的伟大、坚贞和沉默的美德，以及如何孤身一人而不灰心丧气，如果一声不响地忍受似懂非懂、不明不白的苦难生活，忍受多年的欺骗、痛苦和创伤，对此一切毫无怨言；它
信仰与未来１２
将教导人们信任未来的事物，时刻尽力加强这种信念，虽然今生今世没有希望看到它的胜利。
这些都是幻想吗？
当我在一个仍被怀疑主义败坏的世纪，在那些把自己当作奴隶、没有什么爱心并秉性健忘、心烦意。。
乱而仅知斤斤计较个人得失和眼前欢乐的人当中，我居然要求信仰创造这样一些奇迹，是不是苛求了呢？
不，我并不苛求。这种情况必将发生，是的，一定会发生。我信任上帝，信任真理的力量，信任时代的精神。我深。。
深地感到，我们不能固步自封。那个本是旧世界的灵魂的原则已经失去作用。要由我们来打开通往新原则的道路，即使我们在奋斗中粉身碎骨，我们也要带头前进。
十
时代被笼罩在阴影中。天空空荡无物。各族人民四处漂泊，异样的恐惧使他们痛心，或在麻痹和迷惘的惊愕中停顿下来。一些民族消失了；另一些则刚巧抬头，好像是要看着它们消亡似的。世界上传出了分崩离析的沉重响声。一切创造物、地球和天空都在颤抖。人类似乎处于恐怖的境地。他们被置于两个无限空间的中间，而这两个无限空间他们均无所知；他们不知道过去，也不了解未来。一切信念都寂灭了：不再信任上帝，不再信任公众。社会并没有完结，但除了淹没在血泊中或在耻辱和罪孽的行动中自行消亡的权力而外，只剩下一个立法机构，即已往君主的拙劣的模仿品，它曾为
２２信仰与未来
暴君批准动用大批金银和制定法今；只剩下一些地方长官，他们藐视这一个，杀戮那一个；只剩下一些告密者、诡辩者以及一群卑屈和顺从的芸芸众生。没有拯救美德的原则，只有敌对利益的斤斤计较。
祖国已经筋疲力竭。
布鲁图①从坟墓中发出的庄严声音告诉世人，美德只是个空名而已。贤者为了保护他们的灵魂和智慧免遭玷污，避离了那个世界。
内尔瓦②绝食而死。
色拉西斯用自己的鲜血祭奠解放者朱庇特③。
灵魂已不复存在，只有感官在支配一切。
人民要求面包和竞技。
哲学变成了怀疑主义、享乐主义或者干脆成了诡辩和争论。诗歌成了讽刺文学。人类不时对自己的凄凉感到惊恐，于是从茫茫荒原里退缩回来。
这时夜间在路边可以听到惊恐的声音。
随后几乎吓疯的公民紧握着他们过去崇拜的诸神的令人扫兴的过时法令，恳求赐给他们一点精神生活的火花，一线信仰的闪光，甚至给予一点幻想；但他们没有被理睬，只好大失所望地离去，并说着亵渎神明的言词。这就是那个时代，同我们的时代十分相似。
当然，那并不是世界临终时的痛苦，它只是世界进化的一个阶段的结束。一个伟大的时代衰竭了，给另一个时代让开了道路，新时代的一些序曲已在北方奏响，只等它的开创。。
①布鲁图。阿尔比努斯（公元前８５—前４２）
，罗马将军，凯撒遇刺后离开罗马，后奉命与安东尼作战，初战告捷，但由于士兵倒戈，全军溃散，他在逃往马其顿途中被哥特人首领擒获，由安东尼下令处死。——译者②内尔瓦（约３０—９８）
，罗马皇帝，罗马有名的五贤王之一，曾推行土地改革和民众参政法。——译者③朱庇特，古罗马和意大利的主神。——译者
信仰与未来３２
者宣布它的诞生了。他来了，他的心灵充满着多半由上帝和。
未来所激发的善良而神圣的爱，这种爱是如今这个世界上的人们一向欢呼的爱：他就是耶稣。他那时弯腰察看正在腐烂的世界，小声地在它耳边说了一句关于信仰的话。对于那仅仅保留一个人的外表和思想的丑恶事物，他说出了当时人们还不懂的话：博爱、自我牺牲和神圣的来源。死人站了起来；。。。。。。。。。。。。
一种新生命贯穿哲学曾经徒劳地企图使其具有生命的那个丑恶的事物。文明世界，即自由和平等的世界从那丑恶的事物中产生了。人作为上帝的形象和预兆变得明显了。耶稣逝世。
了。正如拉梅内所说的，他曾要求人们只留下一具把他钉死在上面的十字架。但是在他死亡以前，他向人良宣布了好消。。
息。当有人问他从何处得到这个消息时，他回答说：从圣父。
上帝那里；从那十字架上，他两次呼唤上帝。但是他的胜利从十字架上开始了，并且至今仍然存在。
因此，要有信仰，你们这些为了宏伟的事业而受苦的人，甚至还是被今天的世界所忽视的一项真理的鼓吹者，是全世界所谴责并称之为造反的神圣战斗的战士。明天，那个今天很奇怪的或者说漫不经心的世界也许会热忱地向你们鞠躬致敬。明天，胜利将装饰在你们十字军旗的顶上。要满怀信心地前进，不要有所畏惧。耶稣做的事情，人类也能做到。如果你们有信心，你们就无往而不胜。如果你们有信心，各族人民就会终于跟着你们前进。
要是有信心，那就采取行动吧。
行动是基督的教义，消极思想只是行动的影子。那些把思想和行动分开的人是肢解上帝，并否定事物的永恒统一。要把这种人从你们的队伍中清除出去；不管是谁，只要不准备用
４２２信仰与未来
鲜血证明自己的信仰的人就不是信徒。
从你们遭受不幸和迫害的十字架上宣布了时代的全部信仰，但过不了几天时代才接受信仰的献祭。你们不要发出仇恨的呼声，也不要说出阴谋家的虚伪词藻，而是要发表关于未来岁月的平静而严肃的言论。我们这些流亡者在感情和信仰上代表被奴役的种族和千百万命定要保持沉默的人，决心从我们贫穷和流亡的苦难中回答你们的问题并向我们的弟兄们说：联盟已经组成。要以上帝和人类的传说狠狠地教训那。。。。。。
些迫害你们的人。纵然他们可能有短时间的反抗并反对这种传说，还说些亵渎的话，但人民大众是会敬仰它的。
１６世纪的一天，在意大利，在罗马，一些自诩为从上帝那里获得科学和权威的被称做宗教法庭法官的人聚集在一。。。。。。
起，宣布地球是静止不动的。一个囚犯站在他们面前。他的脸上才气横溢。他已经超越了他的时代和同胞，揭示了一个世界的奥秘。
他就是伽利略。
他摇了摇他那光秃秃的、令人起敬的头。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的心灵振奋起来反抗人们的愚蠢暴行，因为那些人想要强迫他否定上帝曾经教导他的真理。但是长期的迫害已经抑制了他固有的精力。那些僧侣的威胁使他害怕，他快要屈服了。他举起一只手想要郑重断言地球是静止的。但当他举起手时，他抬起他那疲惫的双眼，仰视着他曾在多少个不眠之夜所审视的天空，从中看出一条宇宙规律；他们看到了那太阳的一线光芒，他知道那个太阳是固定在一些旋转的行星的中心的。
他心中充满悔恨，从灵魂深处爆发出愤怒的呼喊：
信仰与未来５２
地球还是在转动！。。。。。。。
三百年过去了。宗教法庭法官、审讯以及在暴力胁迫下发表的愚昧言论都已消失了。但是地球依然在转动，这已经是毫无疑问的，伽利略的话语依然在世世代代人们的上空回荡。你们，人类的儿子，抬起面孔看着上帝的太阳，读一读那铭刻在天空上的文字：地球在转动。
拿出信心和行动来。
未。。。。。
来是属于我们的。
注　释（１）我说，要采取行动；但是我所说的把行动的这项原则作为行为的标准，不是指那种不惜任何代价的、狂热的、无组织的、鲁莽的行动。
我指的行动是一条原则、一项纲领、一面旗帜，它应当成为我们一切奋斗的意向和公开宣布的目的。
其余是个时间问题，现在我们来考虑这个问题是无益的。不要把临时必须做的事情抬高到永久理论的水平；不要哄骗各族人民用种种事件中的模糊、易变、和平发展的力量代替革命的活动；不要再坚持把革命哲学的光辉灿烂的力量交给合。。
法反对派进行时断时续的、冷冰冰的批判工作，如果能做到。。。
这些，对我们来说就足够了。我们反对系统地缺乏运动的现象、寂然无声的沉默和露骨的虚伪行为；我们要直率而忠实地宣传我们的学说。
我们的呼声是埃阿斯①的呼声。
我们要在天光的照耀下大白天进行战斗。这是幼稚的急躁情绪吗？不
①埃阿斯，荷马史诗《伊利亚特》中的英雄，以身材魁梧、骁勇善战著称。——译者
６２２信仰与未来
是，这是我们学说的补充，是我们信仰的洗礼。我们在旗帜上书写的行动的原则是同我们对新时代的信念密切联系着的。除了靠人民、靠行动以及靠人民的誓言而外，我们怎样实施那种信念呢？
我们把行动的原则当作我们努力的标准，如果没有这项原则，我们只会引起一场纯属反动的运动，因此那是事物的一种不完善的、表面的物质变化。
（２）我认为法国大革命宣告的是那正在消亡的时代的结束，而不是由１９世纪所开创的这个时代的开端，我的这种看法已发表在１８３５年出版的《共和评论》上题为《论革命的首创精神》一文中，我打算将来有机会再进一步阐明我的论点。
①那时我也许会被允许证明：在使以往的历史经受新的考验时，我要在各个进步阶段的历史演进中寻求那种争取实现一项新社会目标的资料；寻求一种新的欧洲哲学，这种哲学。。
为了向所有的人传播目前所缺乏的活力，将使新方针背离一。。。。
个单一的主要民族；还要证明，我并非在追随朦胧的德国形。。。。。。
而上学；只希望那种思想能变成事实，希望打破那限制我们。。。。。
行动的循环，希望目前正在为控制欧洲而斗争的两种原则被迫进行一场决战。
我在《共和评论》那篇文章的前言里说过：“为了仅仅出于自己的愿望而临时凑成一支实际不存在的革命力量，我们难道应该忘记事实吗？我们能够抹掉历史吗？我们能够不考虑摩德纳和波洛尼亚这两个城市的革命吗？”
从理论上说，我们的宗教信仰和哲学信仰使我们所处的
①参阅本书《关于１７８９年法国大革命的一些想法》一文。
信仰与未来７２
地位经得起从那些事实得出的任何论点的挑战。我们接近那些复兴时期之一，它把一秒新的因素引进生活的伟大世俗规划，从而产生新的力量并转移一切问题的中心点。我们欢呼一个新时代的黎明。
我们预感到的革命将包括人类的大部分。
每项新的目标都要求使各族人民当中潜在的新的力量产生行动。但是，为什么我们的评论家们抛开主要问题，忘记在意大利人民——唯一套正的革命力量——从来没有被列入名单。。
呢？为什么他们忘记我们的历次起义从未超出军事的或资产阶级的范畴呢？为什么他们忘记人民大众从未被号召起来参加斗争呢？他们为什么忘记起义从未带有被公认为意大利的。。。
性质呢？
为什么要根据１８２１年的君主的反抗来论证人们对我。。
们目前正在争取的共和起义的偏见呢？怎么能靠研究一项相。。
反的原则的结局估计一项原则的结果呢？在我们“青年意大利”
的共和主义者同那些在我们之前曾经努力过的人之间，在那些想以高喊“上帝和人民”感动人民大众的人同那些忘记上帝、害怕人民、言行不一、胆小如鼠的人之间，存在着一条巨大的鸿沟。
“摩德纳起义和波洛尼亚起义之所以失败，是由于法国没有支持它们。”
确实如此。
当一场起义背弃它的生命所依赖的原则时，它又怎能不失败呢？可是，意大利起义的领导人所坚持的这条原则是不干涉原则。盲目相信不干涉原则的行为。。。。。。
使他们无法采取为了实现得救而必须采取的自卫措施。群众被排斥，年轻人灰心丧气，各种富有生命萌芽的力量遭到忽视；他们忘了获得武器，他们不接受民族独立思想，他们把起义地区限制在一省的范围之内。难道这些是软弱无能的根。
８２２信仰与未来
深蒂固的原因吗？从那时到现在，每一位没有在谨守中庸之。。。
道的巴黎人的几次会议上曲解民族感情的意大利人都会回答：如果说我们的力量仍然薄弱，如果说我们甚至在今天还有这么多的殉难者和这么少的战士，我们认为主要的原因在于这种观点：欧洲斗争的首创权被移交给法国，当法国不动时，谁都别想有所动作。因此，紧迫的问题是反对那些若从他们拥有的手段和影响看应当首先采取行动的人在我们中间散布的这种观点。
这种观点会摧毁各族人民的良知和前途，是法国共和主义者应当同我们一起反对的观点。因此我并不谴责法国。我只要求共和主义报刊介绍那些符合新使命的新倾向和新语言。但是，我理所当然地谴责那些生活在被压迫民族中间，以他们那种比冷漠态度更坏的虚伪信仰增加了解放事业困难的人；我谴责那些自我吹嘘为人道主义哲学信徒的人，因为他们在理论上只承认有一个启示者，抵制不断的进步，由于强调逻辑而堕落到抱定反对人民拥有知识和主权的观点，这只是企图以暧昧的态度复活教皇制度；我谴责那些宣称在法国被拥戴为宇宙女王之前人类不可能成为宇宙女王的人。
①这并非某一个人的孤立思想，这是一个学派的学说。
可是我们反对那个学派的观点，反对他们的民族利己主义以及他们侵犯别人权利的倾向。凡是希望成立由平等和自由人所组成的联合体的弟兄们，我们热爱那些５０年来为各个民族。。。
的解放而奋斗并把基督时代的伟大成果带进政治领域的人。
（３）如果我们估计宗教改革运动在精神自由方面所完成
①参阅Ａ。西吉埃《法国大革命时期的最高法院史——基督和人民》。
信仰与未来９２
的工作时以一次反对最高议会的事件（新教一词就来源于那。。
次事件）为依据，那将是个错误。新教并不像新基督徒所断言的那样，是对时代精神的一种否定或批判。它是积极的基督教的产物，是个人的庄严表现——这正是基督教的宗旨。
新。。。。
教毫无疑问只反对教皇制度，后者想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企图利用个人主义的手段建立统一的社会，因而必然要堕落。。
为暴政，置身于基督教人生哲学之外，这种哲学在其尚未得到充分发展之前曾向人类提出：“要自由”。因此，新教并不反对它那时代的哲学，而是赞成教皇制度由于无力以高超的。。。。
直觉了解未来而不但没有发展反倒破坏了的哲学。
（４）谁都没有理由指责我们忽视了主宰现代文明命运的天主教精神。谁都知道一般赋与天主教这个词的含义。如果。。。
天主教只是宇宙的同义语，我们可能会想起这样的事实，即。。。
每一种宗教就其性质来说往往会变成天主教，在其论述信仰。。。
的文章的标题里提到人类的哲学尤其如此。。。
（５）我预料会有这样的反对意见：“成功是一种幻想：奴役和不平等现象仍然到处可见。法国大革命几乎没有开创斗争的局面。个人依旧支配着每一个问题；当你们谈到一个新。。
时代的时候，四面八方都出现一些得不到答复的祈祷，恳求被你们宣布为落空的社会理想甚至在目前就得以实现，变成事实。“
我们不该把发现一种进步因素同实现进步并取得胜利混淆起来，不该把一个时代思潮的理想演变同它具体的应用混。。。。。
淆起来，也不该把思想演变范围的扩大同它实际的结果混淆起来。把一项既定的原则积极地运用到政治、经济和民政机
０３２信仰与未来
构的不同部分时，除非它的道德部分在人们心中得到充分的发展，否则它们是不会顺利地开创局面的。道德的发展是一个时代的任务。当某种权力——一个人或一个民族的权力——宣布那项原则的结果并把它的实施方案交给各族人民时，道德发展并没有完成。
随后，一个新时代已经开始了，这时人们致力于研究刚发现的原则，而业已消亡或正在消亡的时代的原则则影响到道德发展的逐步完善程度。当人们的头脑已经关注新时代的理想时，一个时代的思想才得以实现。
如果不是这样，联结两个时代的链条就会断裂，就会发生所谓延续性的中断。
我在这里可以断言，如果一方面构成个人信条的两项原则，即自由和平等得不到具体应用——或者说在一国人民把。。
这项新原则标明为共同事业的目的和目标之前它得不到贯彻。。。。
——而另一方面这两项原则在道德上却得到发展，那将发生。。
什么情况。我认为，中世纪的未知因素现在可以列入已知量。。。。
的范畴，原来的假设现在成为一条原理，理论已经变成一项公认和确认的法则。
谁否认自由或平等呢？
谁怀疑权利呢？
气量十分偏狭的国王也往往把他从心眼里厌恶的自由挂在口头。如果我们可以相信他的话，那他是在保护其臣民的自由和权利，反对小集团的无政府状态。问题是在原则的范围内决定的：见解的唯一分歧在于对原则如何运用。我们争论的不是关于法则本身，而是关于对法则的解释。
个人现在已不再是我们劳动的目的。事实上，当社会的。。。。。。。
法则公布时，他，甚至他，又将被看作神圣的，我们不得不使我们的责任和权利同社会的法则协调起来；与此同时，对
信仰与未来１３２
个性的崇拜已让位于可耻的个人主义、利己主义和难以形容。。。。。。
的伤风败俗行为。
（６）有人说，联合并不是什么新原则；因此，它作为人类努力的目标，不能形成一个新的体系，也不能导致它的必要性。联合不过是一种方法，一种为实现自由和平等而采取的手段。
它属于旧体系，我们认为没有必要建立一个新体系。
我承认，联合就其较为广泛的意义来说，不外乎是进步。。
的方法，是逐渐取得进步的手段。每前进一步，都会有力量。。。
的相应程度的增加，联合机构的新的扩展。
从这种意义上说，我们认为联合是与我们的地球起源同时发生的进步现象一起开始的。它的作用出现在每一种业已消亡的哲学里，尤其是出现在人们今天希望看到它处于主导地位的哲学里。
然而，尽管联合一向对我们产生影响，但我们却不知道。
人们都是不知不觉地受它影响的。比如，它与进步、万有引力定律、一切伟大的物质真理和精神真理相一致。它们在被发现之前已经起了作用。
但是，在未被发现的法则同已被宣布、承认和接受的法则之间有没有差别呢？如果有的话，它足以改变脑力劳动的出发点吗？法则一经确定，就赋予我们遵循法则以指导行动的责任。实现法则成为我们大家努力的目标，每个思想家所。。。。
从事的研究是怎样从中尽可能得到最丰富的结果。有识之士不再冒险脱离正轨，利用宝贵的时间从事业已达到目的的研究工作。各种力量集中以后会成百倍增加，它们沿着既定的方向产生作用。以前法则的本性只产生一种权利——人们几乎始终在争夺的一种权利。
２３２信仰与未来
那些伟大的历史时代并非起源于一条法则、一种真理、一项原则的产生，而是起源于它们的传播。如果不是这样的情况，那么谈论非同寻常的时代或哲学就是荒谬的了。真理是唯一的和永恒的，思想即体现上帝的那个世界的萌芽包罗全。。
部真理。
早在基督之前，平等在原则上就已存在，世界不知不觉地趋向平等。那么为什么要承认基督时代呢？
地球并没有等待哥白尼或伽利略的揭示以及牛顿的公式来描述它围绕太阳旋转的轨道。那么，我们为什么承认托勒密体系①和牛顿体系两个不同的天文时代呢？
而且，在接近今天的时代时，英国经济学家们的理论以及那些很快被人忘记的圣西门主义者的理论不是也标志了经济学两个截然不同的时期吗？但它们之间的唯一区别在于以联合的原则代替自由的原则。
目前，我们认为这一时机已经到来：庄严而广泛地宣布联合的原则，使它成为理论上和实践上从事各种旨在逐步妥。。
善地组织人类社会的研究中心，以照耀我们的宪法、法典和信仰的条款。此外，我认为仅仅传播一种标志着我们研究工作的一个崭新方向的原则就足以构成或至少表明一个新时代。
何况，我们的座右铭并不仅仅是联合；它意味着欧洲的。。
①托勒密体系为描述太阳、月球和行星的位置及其运动的一种宇宙理论模型，为亚历山大城天文学家和数学家托勒密于公元１４０年前后所提出并载于他所著的《天文学大成》中。——译者
信仰与未来３３２
联合方式是依靠人类的一切才智和力量，具有自由、平等和博爱的必要条件，以便达到一个共同的目标，即发现和不断。。
地运用它的生活法则。
（７）权利显然是第二位思想，是忘记其自身所由产生的那项原则的推论，是一种已被发展为绝对和独立的学说的单纯结果。每一项权利都是依靠一条法则而存在的，那是上帝的法则，是确定所研究对象的性质的法则。
这条法则在何处？
我不知道。发现这种法则是当代的目标，但它的确实存在足。。
以使我们用责任的观念取代权利的观念。。。。。
（８）民主这个词，虽然在赋予它历史的精确性时，它可。。
能非常有力地足以表达一个世界的、至少是古代世界的理想，但是它像古代的一切政治术语那样，不同于有关我们共和派应当负责开创的未来时代的概念。社会政府这个词更适合用。。。。
来表达关于作为这个时代的生命的联合的概念。民主这个词。。
曾受到一种造反思想的启发，的确是神圣的，但仍然是造反。
现在每一种这样的概念显然都是不完善的，比不上必将成为阐述未来学说的关于团结的思想。民主这个词含有斗争的意味：它是斯巴达克斯的呼声，是一个民族第一次想站起来的表示。
“社会政府”
、“社会机构”代表一个民族在胜利后把自己组织起来的状况。贵族政治的灭绝将使民主这个名字黯然。。。。。。
失色。
（９）我们并不是在阐明一种学说，而是阐明信仰的一系列基础，它们虽然彼此不太连贯，仅仅是提了出来，却足以表明我们的宗教概念和哲学概念的性质。我们的政治信仰只是其比较直接和明显的结果罢了。人们容易理解，鼓吹一个
４３２信仰与未来
新时代和一种新人生哲学这一简单的事实如何把我们同所有这样一些人区别开来：他们相信自己在继续实行旧原则，把新的发展只委托给那些卫护业已取得最高形式进步的民族。
一种新的哲学体系除了它本身的要素以外还必须包括以前那些哲学的全部要素这一原则正式否定了各种只破坏而不协调。。。。
的理论，否定了各种只要求一个阶级代替另一个阶级、一种社会成分代替另一种社会成分的政治学派，还否定了各种排他的体系——这种排他的体系像巴贝夫的体系那样，为了空想的、欺人的平等而破坏自由，摒弃了最崇高的道德因素，即自我因素，并使一切进步成为泡影；或者说它像美国的学派。。。。。
那样，以个人为中心，只按自由的意义解决一切政治问题，以。。
自我万能扼杀关于联合的原则，使进步成为一种反复无常、断。。
断续续的运动的不规则现象，这种运动藐视深思熟虑，在社会组织内播下不信任的种子，用关于世俗权力和宗教权力的独立二元论瓦解社会团结，并且通过关于法则的无神论学说。。。
以及权利和利益的主权论，向人们传播实利主义、个人主义、利己主义和自相矛盾的说法。我们关于把人类当作上帝的法则的唯一解释者这种观念把我们同每一个将进步分为两个不同时代的学派分开，几乎把它强制限制在单一而明确的哲学或宗教的范围之内，或者它把人类的传统束缚在关于唯一启示者的理论之中，或者它用一种超自然的不断干涉的理论、关于天主教一系列彼此毫无联系的豁免事项的理论、一连串由间隔的空隙揭示和分开的社会程式，来切断我们劳动的连续性。我们关于人民的原则不过是把有关人性的学说运用到每一个国家，所以它是普选权原则的直接而充分的依据，它体。。。
信仰与未来５３２
现了人民，把并不代表人民的所有权力或由一个等级或个人行使的权力排除在外。
联合的原则被认为是进步的唯一方法，它涉及给予所有的联合体提供无限的自由权利，以达到与道德律并不矛盾的次要目的或特殊目的。道德上团结一致的原则意味着有责任实施普遍的基础教育，向所有愿意参加联合。。
的人阐释这种联合的方案，如果没有这种道德上团结一致的原则，联合便不可能实现。最后，宣布个人为神圣不可侵犯的原则不仅主张新闻有绝对的自由，取消死刑和其他一切刑罚（因为那些惩罚不会发展、改进和完善个人，反而会压制和限制个人）
，而且提倡一整套关于被认为显示个人和代表其。。。
价值的工作的理论。。。
爱国者与教士
《爱国者与教士》这篇文章是向自由主义者和教士发出的呼吁，希望他们互相宽容。当时曾有大量关于教皇至上的宣传，１０年后这种宣传在分离主义者联盟①中达到顶峰。
另一方面，自由主义者曾用高压手段压制这种宣传。马志尼认为，天主教教士中有很多人是真正同情改革的，他呼吁他们执行福音的民主教导。自由主义者的怀疑态度和不成熟思想，在很大程度上是他们互相疏远的原因。他希望一项较重大的全国性政策和相互克制态度将使很多教士站到进步这方面来。
这篇文章的深远影响在于马志尼阐明了他对教会和国家的关系的看法。在主张彼此独立时，他像自己所承认的那样，与他的理想有距离。他生长在一个天主教国家里，从天主教的立场出发渴望信仰统一。他在思想上把宗教和政治熔为一体，因此“自由国家中的自由教会”
这种概念对他来说是矛盾的。
他毫不怀疑，教会和国家迟早会统一起来，但在此之前是不会有真正的社会统
①分离主义者联盟为防御联盟，１８４５年１１月由瑞士７个信奉天主教的邦组成。
１８４１年，信奉基督教新教的阿尔高邦不顾联合公约的规定，下令解散本邦天主教隐修院，７个信奉天主教的邦于１８４３—１８４４年商定，要同任何不遵守联合公约的邦继绝关系。
１８４７年夏瑞士议会中的新教多数派赞成解散分离主义者联盟，驱逐耶稣会士。
１１月分离主义者联盟采取武装行动，结果失败，被迫赔偿战费。——译者
爱国者与教士７３２
一的。就目前来说，这种统一只会带来害处。教会宣扬的学说不是智力所能接受的。国家的统治者们追求的理想过于狭隘，难以承担精神权威的重任，未来的社会统一是他们无法理解的，他们唯一合乎逻辑的观点是广泛应用关于自由权利的原则。因此，所有宗教宣传，只要尊重别人的自由权利，都应被当作一种见解问题，政府不应干涉。如果马志尼的建议被采纳的话，分离主义者联盟的内战也许就避免了：尽管主张教皇至上的派系咄咄逼人，各州的权利问题极其复杂，政府还是有可能置之不理的。
这篇文章偶然谈了很多关于瑞士当时的政治问题。
那时他们有一种阴郁的看法。各州之间的关系非常松散，议会只是“权力的微弱反映”
，乖乖地服从巴黎或维也纳的命令。
很多州被狭隘的寡头政治统治着，随着１８３０年法国革命而兴起的改革运动遭到了抵制。各州的大议会关着大门进行辩论。海关检查线阻碍贸易，享有特权的行为桎梏着工业，没有统一的货币或度量衡，公职被公开出卖，耶稣会士已被容许进入信奉天主教的各州。
当时有三个政党：热衷于保持原有各州自治权的保守党、旨在建立一个中央集权政府并实际取消州政府的联合党以及企图建立一个强有力的联邦政府并同时在很大程度上保持地方独立地位的联邦党。马志尼与后者同命运；他认为统一对瑞士来说是理想的最好政策，但他认为州的组织在瑞士历史上根深柢固，很难取消。他竭力劝说联合党人同联邦党人合并。他认为联邦制将使瑞士的政治气氛变得较为纯净。瑞士处于危急关头，因为它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政府，只能听凭奥地利和法国摆布；它的一切政治活动充满了懦怯和妥协；狭隘的州生活大可使它窒息在“死亡的泥潭”
之中。
让公众参加审议，由制宪会议决定联邦制问题，对列强保持较大的独立性——这就是马志尼的纲领。
１３年后，他的愿望除最后一点外都在１８４８年的宪法中实现了。值得指出的是，
８３２爱国者与教士
制定宪法的两个人中的德鲁埃，是马志尼的朋友。
一
“当教士们深受民族精神的影响并按照指导其生活进程的法则忠实地领导民族沿着自然规律前进时，人间就不会有任何权力能超过或比得上教士的权力。但是，如果他们由于错误或出于利害关系，反对那些永恒的法则，如果他们想把人民保持在人民确信其为不良的状况下从而阻碍走向未来的道路，那么他们就会丧失他们所拥有的权力。他们的话引起怀疑，他们陷入其力图保持久远的罪恶所产生的仇恨之中，人民把他们看成敌人。过去，他们靠人民出于信任而给予他们的爱活着；可是现在，信仰和爱戴消失了，他们的活力耗尽了，跟在他们可耻的棺材后面的唯一葬礼是众人的嘲笑和咒骂声。
“爱尔兰和波兰曾经给我们提供、现在仍然提供例证，说明教士和他们保护其权利的人民如何坚强地团结一致的情况。但是，如果教士对人民实施专制统治，其命运又将如何呢？英国圣公会的教士会拯救一个被全国人民唾弃的腐败的贵族政府吗？西班牙的僧侣会出人意外地把合法的唐卡洛斯王子①推上菲利普二世的王位吗？他们会恢复那种使西班牙备受苦难和一落千丈的体制吗？然而，是否在另一个国家里
①唐卡洛斯（１５４５—１５６８）
，西班牙王子，国王菲利普二世的长子，与其父有矛盾，１５６８年被拘留，死于狱中。——译者
爱国者与教士９３２
僧侣们在组织上所特有的影响曾更广泛地扩散了呢？可是昨天人们还谈论僧侣的西班牙，明天他们也许会徒劳地从半岛。。。。。。
的一端到另一端去寻找不久前还大权在握的那些人的一点残余。“
这些严肃而真诚的话是一位信奉共和主义的基督教教士拉梅内最近写出来的，他曾以半生精力反对上帝正在激励其追求一个未知目标的那些民族走向自由。有一天，也许是他怀着一个人所能有的全部信仰重新阅读福音书时，他意识到自己错了；他重新考虑了自己的观点，像一个具有高深智力和纯净良知的人那样承认错误。接着，他在罗马仔细观察了自己的偶像之后，回来就变成了一个幻想破灭、性格忧郁的人。他领导了宗教改革运动，这是各国进步人士以基督名义为人民的事业而宣布的。
我们，就我们这方面来说，长期以来感到有必要对瑞士的那部分教士表达相似的内容，这些教士在感情深处是反动的，同样奉罗马和维也纳的命令行事；他们不停地并且显然抱着某项明确的目标反对民族进步，而正是这种进步引导我们的人民用新的方式去获取科学、自由和平等。
今天，处在一个政党的阴谋诡计和另一个政党日益增长的愤怒之间，也许没有人会倾听我们微弱的呼声。我们的言论将像其他很多人的言论一样，无人注意，毫无效果；但是，如果只是为了履行对我们良心的责任，我们也不得不讲这些话。在我们可能过分倾向于以伏尔泰的方式用教士党的名义。。。
使其抱有偏见的党内，有一些真诚的人，他们并不乖张，只是被引入歧途。还有一些虔诚的人，他们的真诚和热情只是
０４２爱国者与教士
为那些诽谤爱国人士和自由主义的人所施展的阴谋诡计服务，他们把爱国人士描绘成一切宗教的敌人，侮辱自由主义具有无政府主义特征。对那些人，我们要奉送几句关于和平与友爱的真诚话；因为他们虽然已经走向反革命的道路，他们在教会里仍旧代表我们惯常尊敬的东西——信仰和宗教感。。
情。另一些人是一贯的阴谋家和反动分子，他们只代表阶级利益和争权的欲望。那些人，我们只能感到不齿。
我们必须把涉及当前的一切问题搁在一边；我们不在意一时玩弄的阴谋或局部的小小侵害，这些是事先容易觉察到的。
最近法国发生的政变在我们当中不会没有反响。
罗马、巴黎、圣彼得堡、维也纳和柏林结成了同盟，它们是一条锁链上的众多环节，是一起发射邪恶闪光的一堆堆火焰，时而单独发射，时而共同发射，而就在这个时候我们看到它们联合闪烁的火光。命令一旦发布，整条锁链就会活动起来。因此，对于所有那些在夜间策划而又未充分实现的卑鄙阴谋，是根本无需惊奇的，除非它们以假象获得人们重视，否则也将在夜间烟消云散。
我们不得不说，如果单纯从政治方面考虑，这个问题似乎是不值得我们认真对待的；同样，一些地方报纸就此问题展开的激烈辩论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就我们来说，我们在政治上不承认教士党，也不承认旧教党或天主教党。我们认为，只有两个党，即进步党和反动党。它们是由各阶层、。。。。。。
各种礼拜仪式、各种派别的个人组成的。
但是，无论阶层、礼拜仪式或派别都不应使那些搞宗派活动的人免受惩罚。政府有权管制和镇压任何个人势力，只要它扰乱社会秩序、肆意践踏法律或不受公法（一个国家全体居民应该遵守的联合誓
爱国者与教士１４２
约）的约束，从而在事实上违背公共福利。但是，在行使这种合法权的范围之外，特别是在目前情况下，除了充分和完全的自由权利，除了每个公民的自由权利和每个人有发表意见（不管它们是否反动）的自由权利，除了自然得到公法认可和支持的一切行动所享有的自由权利，没有也不可能有任何法规。在种种理论和事实目前所处的情况下，关于宗教信仰和宗教组织的每个问题都是有关公法和自由的问题。只要一个派别或任何宗教社团的行动和主张不超出它自己的章程范围，或者不触及社会的民法，你就无权干预。目前，政府只能干预那些直接违反现行法律的行动。其他问题属于思想范畴，是关于信仰的问题。要改革信仰，传播事实真相，用其他报纸对付狂热的教派报纸。
不要阻挠爱国志士的工作，不要用不公正的怀疑，对外国宫廷的要求的无耻和懦弱的屈从、显然安于现状的态度阻碍爱国志士的前进道路。要保护而不要害怕出版自由，也不要有其他恐惧。让罗马教皇任意选择那些愚蠢、无知和脱离时代的人去担任主教吧：他们除了加速罗马教皇权力的崩溃而外又能起什么作用呢？让耶稣会会士和搞宗派活动的其他派系举止阔绰地外出旅行吧，让他们召开会议、撰写蹩脚文章、出版不堪卒读的愚蠢小册子吧。
让他们各行其是去吧。进行迫害只会使他们有冒充受害者的借口而抬高他们的地位。进行迫害将使他们狂妄自大，然而他们的著作、会议、挖空心思进行的阴谋都不能为他们的派系赢得胜利。
旧的天主教信条正在死亡：让它作垂死挣扎吧！
对它的致命打击不会来自约束性的法律，而是来自某种闪烁着真理光芒的思想。你们可能制定的一切规章和限制条款都将
２４２爱国者与教士
不值得称为一种思想派别。
因此，就政治问题而言，我们赞同特罗克斯勒在巴登会议期间所阐述的意见，如果我们记得不错的话，他的意见后来得到一家给予日内瓦进步事业以有力声援的日报的支持。
我们指的是《中欧报》。
有一种想法总有一天会使教会和国家的权力协调起来或者毋宁说一致起来（我们至少对此毫不怀疑）
；但是，在各国的思想和良知认清这一点之前，在政治思想达到宗教观念的高度和神圣性之前，在真正的社会统一建立之前，宗教权力和政治权力应当自由地并尽可能彼此独立地在不同范围内行使。它们各自的活动不得发生冲突，因此不该互相干涉。每一方都有权与它喜欢的人交往，从它喜欢的方面得到激励，酬谢它选中并承认其为宗教解释者和良知支配者的那些人。只要宗教团体不超出宗教活动的范围，它们就有权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采用他们认为合适的方式通过口头和文字宣传他们的信仰。我们并不害怕政治偏见或宗教偏见的影响，因为我们可以轻易地和公正地把它们驳倒。
我们害怕的是——如果不是由于其他任何原因，而是由于可能出现危险的先例——政府的干涉并非绝对是形势的需要。我们希望把尽可能少量的权力给予现有的那些政府，恰恰是因为我们不信任他们。我们也不指望他们对国家的进步作出任何成绩，因为我们怀疑，当他们在宗教的幌子下强调某些问题时，其唯一目的是引开公众对国家问题的注意。
１８３０年，征服阿尔及利亚的目的是向法国人民——一个卓越而英勇的民族——隐瞒他们颁布的政令的丑恶性质。
如今就我们来说，我们也许不妨认为，对拥护教皇的意大利教士的愚蠢侵犯所表
爱国者与教士３４２
现的虚张声势的努力只是用来为他们无力对付厉害得多的政治侵犯辩护。我们希望用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武器来代替政府的影响。我们希望看到为取得进步所必需的活动从那种影响转移到一个国家中心上来。我们愿意看到这种缺口较少地由法律权威去填补，而较多地由进步人士来填补，进步人士不排除那些基督教教士，因为他们同样受热爱祖国和自由的情操所鼓舞。基督教教士应当自告奋勇，在那些因缺乏教育而误入歧途的人和那些进行鼓动的领导者之间传播真理和光明。他们应当把阴险的教士为了撒旦的事业及其黑暗势力所从事的活动和表现的坚贞运用到卫护基督教传统即平等和为最大多数人造福方面。
有了这些前提，我们打算进而讨论社会问题，从一种宗教观念和人民——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各族人民——的未来命运的毗斯迦山①上，我们怀着对自己的正直品格的信心，用一只手按在我们的心上，向正在走上错误道路的教士们讲讲下面这番话。
（１８３５年１０月７日）
二
以基督的名义，请问你们匆忙地赶往哪儿去呢？基督同人民并肩前进，结果被强者处死，请问你们为什么要同那些
①毗斯迦山位于约旦河西岸，《圣经》载摩西临终时曾在此山眺望上帝赐给亚伯拉罕的迦南地方。——译者
４２爱国者与教士
强者一起走呢？你们为什么放弃人民的事业呢？你们为什么不同那些高举基督旗帜并力求把他的教义变成事实的人站在一起呢？
基督说，“首先要爱上帝，然后以兄弟情谊彼此相爱。”
基督还说，“让那将成为你们首领的人做大家的仆人吧。”
基督教的全部真谛就包含在那些话里。信仰的统一，互爱的精神，人类的情谊，行善积德的活动，自我牺牲的原则，对平等原则的肯定，贵族政治的取消，个人的臻于完善，以及自由的确立——如果没有这些，博爱和完善便不可能存在——这一切可以归纳为那两句箴言。
如果我们在自己的旗帜上写明自由、平等、博爱，我们。。。。。。
就成为基督教信仰的先驱。我们寻求基督为各族人民、为全世界许诺的信念的统一。我们既不是天主教徒，也不是新教徒：基督的真正教义历来只产生基督教徒。
如果我们对民众高喊：“上帝和人民！
天上有个唯一的主宰，那就是上帝；人间有个唯一的主宰，那就是人民；全体人民根据一个积极的信念联合起来，在和平和互爱的气氛中作出很大的成绩，以便在上帝注视下逐步了解和解释他的普遍的法则“
，我们就自动担负起基督的使徒的作用。
基督是为芸芸众生而降临的，也对众生讲话，并为众生讲话。他不是对一些人宣讲一种教义，对另一些人宣讲另一种教义。他从山上用同一种语言对所有聚集在他周围的人讲话。他诅咒犹
爱国者与教士５４２
太法学家和法利赛①，因为他们是世袭上层阶级的人，是当时特权阶级成员。在耶稣降临之前，全世界的人都认为有两种天性：主人的天性和奴隶的天性。他推翻了这种谬论。他声称人性是统一的，宣讲人性起源的一致性。他砸碎了奴隶的锁链。他唤醒了人民，并为人民而捐躯。
如果我们彻底遵循基督的教义，尽力把它们应用于市民社会，并用我们的全部力量反对各种敌对势力，反对一切不平等现象和一切违反其神圣教义的事，那么我们就会在自己的身上体现基督的道德教诲。我们为了他的信仰，为了拯救和组织仁爱的教会而努力工作，仁爱的教会是对那种信仰抱。。。。。。
有信心的人的集会。
既然人类是以上帝的形象创造出来的，我。。。。。。。。
们就要尽量按照神圣社会的形象和天国的形象塑造人类社会。在天国，人人平等，彼此相爱，都同样幸福愉快。我们要学习上帝在人间的作风，因为我们知道，这人间是作为我们劳动的场所给予我们的，因为人类只有完成基督在人间的任务才配升入天堂，因为我们知道上帝要看我们在人间完成事业的成绩如何、我们给予穷人多少帮助以及给予受苦受难者的安慰多寡来评定我们是否该升入天堂。当穷人和被压迫者的呼声冲击我们的耳际时，我们不可关起门来为我们自己的灵魂进行无效和自私的祈祷；当周围的人遇到灾难，当上帝赐予我们的国家由于外国人的暴虐势力和损害国家体制的无政府状态萌芽的作祟而面临不光彩灭亡的危险时，当那些
①法利赛是古代犹太教一个派别，标榜墨守传统礼仪，《圣经》中称他们是言行不一的伪善者。——译者
６４２爱国者与教士
应当首先驱除威胁我们的罪恶的人任由他们自己在虚幻的安全中随波逐流，并把教堂出卖给横蛮无礼以及以外交名义玩。。
弄阴谋诡计的外国人时，我们也不能不管我们的邻居，满足于自己精神上的进步。上帝的法则并没有两种尺度。它既是天堂的法则，也是人间的法则。我们不能希望我们的不朽精神竟然在人间拒绝自由这个礼物，因为自由是人类行动的善恶之源，并且在上帝的眼里，自由权利的运用将形成好人和坏人。我们不能希望天生仰对着天堂的眉毛竟然在任何人（不管他是谁）
的面前屈辱地低垂着，也不能容许那渴望永恒真理的人在泥潭里匍匐着，不了解他的权利、力量和高贵的出身。我们不能一方面称自己为基督教徒，另一方面又允许人们自私自利，互相敌视，在城市与城市、州与州、国与国之间彼此分开，而不是亲如手足，情浓意切。因此，我们鼓。。。。。。。。
吹联合是臻于完善的手段；提倡自由、平等、人类尊严，废除一切奴役，主张改革一切制度，宣告各国的领土神圣不可侵犯，认为各个民族都应享有荣誉和福利，号召所有国家联合起来，主张利用言论自由来消除一切偏见。我们鼓吹关于祖国即我们种族的住所和圣堂的学说；鼓吹基督所宣布的博。。。
爱学说，号召所有国家都应同心协力，它们应该是自由和独。
立的，但又是抱有一种信仰、一种爱念、一种福音的姐妹国家。
当我们宣扬这些时，我们准备必要时用热血加以保证，像基督为实现这些理想和拯救全人类而捐躯那样。
这些观念萌发在基督——你们所尊崇的基督——的十字架脚下。
１，８００年来，这些观念时而以这种形式、时而以另一种形式影响着世人；今天它们被运用到政治方面，不久以
爱国者与教士７４２
前还开始运用到知识界的运动方面。它们的力量摧毁了封建主义，废除了几乎每个国家贵族的血腥统治，并即将给封建主义的英国以最后的打击。欧洲的君主们曾联合起来反对这些观念，所有特权阶级的力量往往集合在一起加以反对，但结果他们的种种企图都以失败告终。
这些观念似乎已被击败；你们本来会说它们永远地从地球上消失了，然而它们重新出现了。持有这些观念的人曾被淹没在血泊中，但是他们又出现了。有一个时代他们被宗教法庭判处火刑，另一个时代被国王们处以绞刑，但是他们重新出现了，比以往更有力量，更加人多势众，也更加咄咄逼人。他们进攻那些聚集起来企图摧毁他们的军队，打击那些被人买通要来对他们判刑的法庭，甚至连那些被他们打伤垂危的贵族残余也不放过。他们高举基督圣母的旗帜参加了波兰的一场圣战。他们以基督十字架的名义把希腊归还了欧洲。他们推动世界在胜利和牺牲中间向前迈进。你们把这些活动称为一个教派的活动吗？在这正在鼓动整个社会前进的新生活的力量当中，你们除了看到一些阴谋家的地下活动以外，难道什么也没有看见吗？各国人民威风凛凛地站起来了，广大民众渴望建立一个美好的未来，被压迫民族要求在阳光下有一席之地，在他们这种日益高涨的呐喊声中，你们除了看见少数宗派分子冒险向群众抛出意义模糊的片言只语的效果外，难道什么也没有看到吗？
担任教士职务的人们，清理一下你们头脑中的惯用套语吧！在这种惯用套语里有一种影响比一位作家的愚蠢的幻想或某些反叛分子的阴谋更加严重更有效力。关系重大的是由上帝把手指放在世世代代人的心上而安排并留下印记的文明
８４２爱国者与教士
世界的整个命运。它也推动你们一同前进。它涉及一项不断进步的法则，而我们在有意无意之间是遵从这种法则的主体。
如果没有这种法则，那就不会有生活、进步或宗教。如果你们加以反对，你们就是反对基督、反对上帝、反对人类——上帝在人世间的解释者。
可是，你们认识到你们这种软弱无力的斗争所产生的效果吗？你们看到你们的努力在你们企图加以束缚的各族人民中间所产生的结果吗？
它是怀疑、疑惑和否定所产生的结果。它是信仰的混乱以及由此出现的一切不道德行为的结果。它的产物是激烈的反应、民众的暴怒、英国港口布里斯托尔的大火或西班牙女修道院的大火。
它使宗教同伟大的人文主义运动分离开来。
它玷污教士和祭坛。
它摧毁庙堂。
它已使人民遭到重大损失，如果你们长期坚持自己的反动道路，它还将毁坏基督教的信仰及其前途。
（１８３５年１０月１０日）
三
我们曾向当局进言，其大意是：尽量少干涉宗教问题。
让它们在思想领域自由发展；不要被几个无足轻重的秘密鼓动家吓倒，因为他们没有明确的目标，注定会自行堕落，乃至湮没无闻。不要被那搞宗派活动的天主教报刊的奇谈怪论所激怒，因为普遍的轻视将使它们得到应有的评价。人类大家庭未来的统一——社会的统一——是你们所无法理解的，因。。。。。。。
爱国者与教士９４２
为你们无论在肉体或精神上都确实是属于旧学派和旧时代的。
你们唯一的原则是自由，别无其他。
至少要始终如一，企。。
求在一切事情方面都有自由，使所有的人都享有自由，无论在政治社会或宗教社会都是如此。要严防和惩罚那些直接触犯公共秩序、公民的自由和安全的行为。不管他们在哪里作案，都要惩罚，但是不要去包揽你们权限以外的事情，不要横加干涉与你们无关的事情。既然那不是你们份内的事，就不要过分热心地加以阻止。公法足以起抑制作用。。。。。
我们曾对那些搞宗派活动的教士，对那些第二次把基督出卖给人间贵族和君主的教士说过：要当心！
你们人数不多，并且是从你们的高层地位降下来的，其所以降下来是因为你们的领导人犯了无数的错误，因为他们为了自己的主子的事业已经背弃了人民的事业，即为了游手好闲的财主的事业而背弃了穷人的事业。你们之所以降下来，是因为你们把宗教和物质利益结合在一起，因为你们把公众的崇拜变成了空洞的仪式，把上帝的儿子分成好多派，诅咒一些人，祝福一些人，而基督是到人世间进行布道，为大家祈祷和献身的。你们的目标是什么呢？世界在活动，进步是它的法则；爱国志士是忠实的，是那条法则的布道者。你们是想竭力阻止世界前进，破坏上帝给它的法则或者力求反对上帝的布道者吗？
这不是你们力所能及的。你们的反对也许真的会引起巨大的反应，增加业已存在的倾轧因素，煽动反宗教和怀疑主义的情绪，像你们怀疑天主教那样怀疑基督教。
这是你们的意愿吗？
就假定是这样吧；但是你们要考虑一下后果，并且要记住，西班牙女修道院的大火不过是一个世纪前西班牙僧侣焚烧其偏
０５２爱国者与教士
狭和贪婪心理牺牲者的大火的反照。
教士们、爱国者们、当权者们、新教徒们和天主教徒们，今天我们是不得不对你们讲话的。我们要说的不多几句话是针对你们大家的。
对我们来说反动是避免不了的，我们生活在这悲惨时代的每个人都受它的一些毒害。国外有一种仇恨气氛以相互敌视和互不信任的态度腐蚀着我们的崇高思想。
我们谈论和平，但嘴上却不住地咒骂，我们用暴君的腔调谈论自由和祖国。
我们的斗争毫无目的，纯粹是为了喜欢争斗。这是在琐事上相互争斗的根源，这种争斗在并不涉及评论人物时徒然在琐事上耗费精力，为了小题大做地应用原则而空忙一阵，从而忽视原则本身的重要的方面。
这是州和教区的宗派主义的起源，这种宗派主义控制着民族和人道主义的一切重大概念，左右着最后赖以和平而井然有序地调整我们命运的一切问题。
如果我们把注意力转向宗教，我们会发现情况更糟。
我们被迫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教士不容，爱国者也不容。
无论在哪方面，我们都发现一种纯属反动和破坏的风气。
前者出于对伏尔泰和卢梭的憎恨——不过他俩同他们任何人一样，也是伟大的信仰者——希望取消一切印刷品，毁掉书籍，关闭学校，推崇愚昧，伤害天良。如果听取他们的虔诚言论，你们会以为他们是全权的宗教法庭法官。后者由于碰巧遇到固执巴见的人和狂热者，看到披了宗教外衣的专制主义，看到基督的教诲在教皇手中遭到败坏，于是便否定宗教、信仰，甚至否定宗教哲学。他们变成实利主义者、怀疑论者，或者更糟的是变得冷漠无情。他们不顾坚强的信念对人类事
爱国者与教士１５２
业所起的伟大作用。他们忽视在信仰一条伟大的宗教原则方面存在着多么崇高、庄严和令人心服的精神。他们忘记宗教是不朽的，忘记它是与世界同生、“与世界共生存的”
①，他们还忘记实利主义理论会直接产生唯个人利益是图的原则，从而走向利己主义以及随之而来的一切罪恶。
但是，除了关于主教管区的选举、检察和裁判权之类无聊的争论之外，还存在着对于教会、良知和信仰无限伟大、神圣和重要的东西。除了教士的谩骂以及关于所谓宗教问题的一些荒唐可笑和无关紧要的要求之外，还存在着本质上独立于和不同于所有这些争吵的东西；还存在着对我们的前途、对我们的社会条件、对我们祖国的发展无比重要的东西。
我们指的是宗教感情。。。。。
宗教感情是一切宗教、一切信仰的神圣源泉。这些信仰以上帝为始，以人类为终，由精神所激励，如果没有精神，各。。
种信仰就都是消极和无益的，每种宗教不外乎是一种宗派，每种信念只是一种传统、一种习惯和形诸于外的表白。
正是宗教感情把人的思想和行动视为神圣，使人类在他们自己的心目中变得崇高，并赋予他们完成使命的意识。它使人类感到，上帝并没有贸然安排他们到这人间遭受磨难，而是使他们认识到他们的存在是宇宙生活和谐的一种作用，是各种生物的巨大锁链中的一个环节，是联系人类与上帝、联系我们人间与上帝的宇宙这条长线中必不可少的一点：正是宗教感情使人的一生成为自我牺牲和仁慈博爱的活动场所。
①但丁语。
２５２爱国者与教士
宗教感情是手足之情、联合和互爱。由此产生出为实现这些伟大原则而进行斗争的力量和韧性，漠视危险，昂首面对迫害和不幸。
这就是宗教感情，你们只有依靠这种感情方能沿着进步的大道前进；因为可以肯定不管你们怎样看待实利主义，它定然只会提供关于你们自己的个人爱好的意识，获得一些权利的确定性，使用或不任意使用这些权利的能力，或那种甚至牺牲兄弟的利益去寻求你们自己的实利的习惯——只要社会不加反对并容许你们这样做而不予惩处的话。但是，从实利主义那里你们决不会得到争取进步的能力或者自我牺牲和慷慨就义的美德。
这种宗教感情是全体社会成员相处的基础和纽带，是每个企图建立国家的民族不断地、和平地取得进步的唯一安全保证，因为它把所有的人团结在一个目标之下，把种种对立理论造成偶然性和暂时兴衰的情况归因于至高的法则，从而。。。。。。。。
把各族人民的权利、幸福、独立和进步置于上帝的直接监护之下。因此，我们要问，这种宗教感情是怎样遭到破坏，并将衰落到什么程度呢？
当人类心灵除了狭隘的、有争议的、野心勃勃的概念之外得不到其他指导时，其一切美好而伟大的感情就衰落了；当一切宗教忘掉其使它们开始走上发展道路的爱和手足之情的原则时，它们就衰落了；当一切社会在美好的事业中用单纯的反对代替热情、用不信任代替团结、用利益代替责任时，它们就衰落了。宗教感情在无聊的争执中、在党派的无益斗争所引起的愤怒中、在令人憎恨的反动政策的恶劣影响下，正
爱国者与教士３５２
在日益衰落，日益消亡。为此你们当中有些人——往往把种种观念同那些败坏观念的人混淆起来，把种种机构同声称代表这些机构的人混淆起来——说宗教不好，因为它被不诚实的教士所控制，说神圣的事情不好，因为它们被人们所玷污，说种种信仰不好，因为它们遭到盲目的野心家荒唐的解释。
另一方面，其他一些人否认进步，因为它在某种程度上被人误解，他们还谴责爱国者，因为他们有时在爱国者的队伍中碰到恶棍和伪君子。他们否定神圣的自由、平等、人民、联合、博爱，因为长期的一系列原则性很强的神圣斗争被１８９３年的悲惨岁月所打断，当时法国人民由于情绪过激，遭到全欧君主国家和国内阴谋集团两方面的攻击，卷入了一场反动与复仇的史无前例的恐怖流血斗争，这种斗争再也不会重演了，因为产生这种情况的环境永远不会在任何地方再现。
这就是我们今天的态度；当两派中任何一派或许有人前来参加我们的行列，想把真理从束缚它的倾轧中解脱出来时，我们不相信他，认为他心怀叵测，是个别有用心的伪君子，把他温和的诚实行动看作不过是一种策略。
这就是教士们对待爱国者的态度，并且这往往也是爱国者对待一部分教士的态度，这些教士也许只要对我们有所了解并信任我们，就会参加我们的行列。
如果教士们想向我们靠拢，或者更确切地说，他们想迎合我们所鼓吹的关于基督的言论的神圣信念，他们所谴责的怀疑主义会那样普遍和含有敌意吗？如果他们不再反对智慧之光以及由此产生的运动，他们会被它击败和打垮吗？我们应当同他们分道扬镳吗？我们和他们同样反对怀疑主义，如
４５２爱国者与教士
果我们不能迅速取得胜利，责任在于他们，因为他们让基督的法则和上帝的进步由一个特权阶级所垄断，他们剥夺人民大众历来享有的普通权利及其理应分享的上帝赐予人类的福祉。教士们掌握着教会的命运；如果他们坚持其长期遵循的反动的狭窄道路，他们就会毁掉教会。
如果爱国者，即进步人士，并不因过分愤怒而把信仰同神职人员、宗教词教士混为一谈；如果他们在这场促使我们前进的伟大运动中没有过分企图超出适度的界限；如果他们没有由于某种错误的尊严感而认为有责任使自己摆脱难一能够筹划未来的宗教原则；如果他们没有经常忘记我们的祖先在准备为自由而战斗时如何向上帝顶礼膜拜，如何在祈祷之后更坚强地站了起来并在战斗中获胜，而我们虽然在上帝面前那么自豪和自信，却在泥淖中拖着国旗，让我们的国家向一位外国大使卑躬屈膝；如果爱国志士们采取另一种做法，那么你们认为所有的教士都会反对我们吗？你们不认为那些在真诚方面犯了错误的忠实而虔诚的人会脱离那些往往贪得无厌和道德败坏的大多数人而参加到我们当中来吗？人们从你们身上找到了宗教、即真正的宗教，这种宗教体现在许多出色的工作中，它热爱和安慰众生，并把自己奉献给同胞，在这种地方你们会害怕被称为教士党的人占上风吗？
（１８３５年１０月１４日）
四
要奋起坚持原则，坚持普遍真理。不要因为有人混淆真
爱国者与教士５５２
理就蔑视真理。相反，要努力把真理从包围着它的种种错误以及腐蚀它的偏见中解脱出来。不要因为某个狂热者误解了它无坚不摧的行动就诅咒那一向作为伟大事业工具的真理。
我们正在进入一个伟大的时代，即各族人民的时代。要学会。。。。。。。
理解这些字眼广泛而崇高的宗教意义。作为人和公民，要努力达到你们的使命所要求的高度。只有群策群力方能完成大家的事业。要尽可能利用各种方法以志在为善的真诚愿望谋求这种合作。决不可对整个等级的人进行报复、采取预谋的敌对行动和从事盲目的责骂。
一切笼统的责骂都是不公正的。
要为那些误入歧路的人感到痛心，但是不要迫害他们。不要用无济于事的反唇相讥加重你们的愤慨。
往事已烟消云散，不必再提了。敞开心扉听听我们的意见吧：我们正在开始一项新的事业。让和平与和谐的天使在你们年轻的旗帜上空展翅飞翔，让爱的精神不仅从你们的嘴里、而且从你们的心里迸发出来。要相信上帝，相信你们事业的正义性，相信真理的力量。如果矢志忠诚，你们就会无往而不胜。
我们要对教士们说：别忘记所有伟大的革命都是靠上帝为了指导人类事务的运转而制定的法则完成的；要承认你们今天周围的沸腾局面不是一场简单的起义，而是一场伟大的革命。这场革命正在每个民族的心里萌发出来。尽管困难重重，它在过去５０年里发展着，一切情况都起着对它有利的作用——有助于加强它的坚韧性和世界性、它的果断和雄辩以及它的自我牺牲和献身精神。避开和反对革命就是反对上帝的意志，脱离那作为上帝命令的解释者和执行者的人类；这是避开上帝和人类的运动；这是自我毁灭。要记住：每一场
６５２爱国者与教士
社会革命必然是或者有利于你们，或者不利于你们；如果你。。。。。。。。
们同宗教联合起来进行抵抗，你们就会毁灭宗教而且也不利于你们的事业。要记住：教会——虔诚教徒的集会——一旦。。。。。。。
不是进步的工具就会变成一具僵尸；它以往的体制是尊重、调和、统一上帝所给予人们生命的要素，而不是阻碍和分裂它们；你们的使命是祝福而不是诅咒。要记住基督亲自宣布了新时代，在这新时代里圣灵将以纯粹真理向我们揭示基督只。。。。。。
有在寓言①里才能自我们揭示的东西；而且根据圣保罗的观点，我们在这人世间注定要寻找和得到一个神圣的进步城市。。。。。。。
和未来的城市，而不是一个固定的城市。
②。。。。。。。。。。。
我们对爱国志士们说：要记住，我们的学说是关于自由和联合的学说；我们为所有的人奋斗；我们的任务是团结而不是分裂；我们的责任是反对不管在什么地方以什么形式出现的不容异见的偏狭态度，而不是用新的偏狭态度代替旧的偏狭态度。要记住，你们的使命不是建立你们的权威，除非那是以一项普遍的、不可更改的、永恒的原则为基础；这项原则就是进步的法则；每项法则都有其确立者；如果你们忘。。。。。
记这一点，你们就会在空虚中徘徊，就会失去团结的要领，就会使你们的学说及其胜利处于听天由命的境地。要记住，宗
①“真理的圣灵……保惠师……不再用比喻乃要明白告诉你们……将一切的事指教你们。”参看《圣经。新约》，《约翰福音》，第１４章，第１６、１７、２６、３０节；第１５章，第２６节；第１６章，第７、１３、２５节。
②“我们在这里本没有常存的城，乃是寻求那将来的城。”
《圣经。新约》，《希伯来书》，第１３章，第１４节。
爱国者与教士７５２
教是人民的一种要求、一种需要；世界上一切形式上的变革都没有能够消灭宗教感情；如果你们忽视人性的这一因素，你们就势必要从事一项无法完成的任务，因为它缺乏有机的活力，因为你们把人类和世界分成两部分，因为你们使自己的劳动丧失丰富的活动源泉，因为你们否认精神上的团结一致是每一场伟大革命的目的及其持久不变的必要条件。还要记住，每一次社会革命基本上是宗教性的，每一个时代都有它。。。。。。
的信仰；没有统一的信仰，就不可能有联合；如果你们一方。。
面否定或忽视宗教感情，另一方面宣传人类、祖国和人民——。。。。
上苍赖以统治我们这个时代的那些伟大的联合方式——就等于误解那些话的伟大意义，就等于想达到目的而缺乏手段，想工作而没有必要的工具。
这些是我们的信念，它们给予我们行动的准则。有些人一向在互不信任的气氛中接受教育，完全肯定党派情绪的成果，也许还会怀疑我们一两件充分真诚的事例，对于这些人，我们要求他们仔细地观察我们的言行；如果他们发现我们有一点自相矛盾的地方，就让他们指出来，我们决定从那一天起不再说三道四。
我们这些爱国者是新时代的人，我们的心灵为全人类寻找宗教性质的前途，因此我们必须勇敢地高举人类的旗帜。
我们心中憧憬一种信仰——不是一种学派——憧憬为各族人。。。。
民、特别是为我们国家获取进步和不断改善，这样各族人民就将尊重和承认我们的国家是为他们保存共和主义萌芽的土地；我们憧憬所有信任国家和人类的人达成一项彻底而真诚
８５２爱国者与教士
的协议；我们憧憬所有的社会结成一个伟大的联合体，由于它的活动、贡献、有意识的正直以及大家所共有的单一神圣信仰而显得十分强大——可是今天这些社会没有旗帜、没有原则，因而几乎在它们诞生之前就不幸夭折，没有完成它们的民族使命；我们憧憬一种由友好同情心理所激励的定期刊物，在同一面旗帜下努力参加一些相同的战斗，目的在于毫无痛苦、怨恨和嫉妒地完成它的任务，集中全国的伟大声音和完成同一使命，因为它相信一个民族在实现和体现一项单。。。
一的原则时，比它为了千百件甚至在群众中不会产生效果的。。。。
琐事进行一场失败的战斗时，更会促进全民族的进步（后者之所以不会产生效果主要是因为他们没有把一项伟大的建设性原则作为兴邦立国的基石）。
我们希望爱国志士们能够怀着深厚的信念和广博的思想，而不是因为受到贵族复辟的威胁或有关外国战争的谣言的刺激而挺身而起，因为他们的责任是沿着我们国家的福利所规定的道路前进，因为一个敦品励行的人的职责是尽力为同胞谋幸福和改进国家的体制，还因为有信仰的人必须时刻证明这一点。我们期待着瑞士的一代。。
新人将感到，他们父辈的遗产和自己的权利使他们无拘无束，在敌人和朋友面前昂首阔步，并以奔放不羁的大无畏精神从事他们的幸福和良知所要求的一切；他们不会在任何人面前失去民族尊严，同时他们只信任上帝、他们自己的力量以及各族人民的友谊所产生的力量，这种真正的友谊不是空话，而是一种不断的活动，一种共和主义的德行，一种摆脱虚伪、固执和偏见的真诚信仰。
爱国者与教士９５２
在我们已经预见到的这场全面奉献运动中，依靠它自身的内在性质和目标，一切阶级、一切阶层、各种宗教信仰、一切真诚的人，都将聚集在一起，我们为什么要把基督的教士们排斥在外呢？或者更确切地说，为什么基督的教士们不应当本着他们的信仰在这场运动中占据正当的地位呢？为什么他的赐福不应当降临到这场新的改革运动的旗帜上，降临到寄托着祖国前途的年轻人的炽热心灵上呢？
我们知道，很多人对这些话、这些希望以及抒述这些话语的热情将仍然抱着无动于衷的冷淡态度。反动的爱国者会。。。。。。
投以轻蔑的微笑，被实利主义哲学迷住心窍和引入歧途的人会耸耸肩膀。随他们的便吧。但我们也知道，基督的有些教士由于对我们抱有偏见而与我们保持一定的距离，还有些人心肠善良但只是一个永远不能激发业已失去的信念的邪恶权贵的工具和筹码，在他们当中也许有一些人听到我们出自良心和肺腑的话，会深受感动，反省一下他们被迫所起的作用，思考一下他们曾经力求与之联系起来的耶稣教义纲要的真正意义；感到到处都有信仰、真正的信仰，感到凡是出现上帝。。。。。。
圣灵的地方就有自由①。。。。。。。。。，还感到我们作为自由的朋友，都是忠于上帝的。
我们想起来感到欣慰的是，在我们的读者当中，在我们瑞士的某个角落，在我们的深山密林里，或者在我们宁静的蔚蓝湖畔，也许会看到某一位优秀青年的纯洁无瑕的心灵，它将从我们的信仰中汲取灵感；也许会找到某一位母亲，她心
①圣保罗。
０６２爱国者与教士
无纤尘地表现出她的慈爱，并将接受我们的话，在她孩子们的耳边低声转述一番。
这样的结果就足以补偿我们的努力了。
（１８３５年１０月１７日）
致意大利人
《人民罗马》的纲领（１８７１年）
２月９日，我们的出版物问世了。
封面上印着它的名称“人民罗马”
；下面是一些人名，这些人不管他们的智力学识如何，从不受世俗成就的欺骗和诱惑，而是不畏苦难、不怕流放、无视坐牢地坚持他们心中的理想。因此，似乎没有必再再向读者阐明我们的纲领了。
谁都知道我们是些什么人。
我。。
们的纲领，即意大利共和主义的团结，早在３０多年前就确立了。当人们迷失方向，走向反面时，我们对此保持沉默，需要经验和觉醒来证明纲领的正确性；我们从来没有放弃纲领。
今天，我们根据过去１０年的经验格外抱有信心地再次在罗马高举我们４０年前竖立的旗帜。
我们的出版物是意大利人良心的呼声，这种呼声拥护历史传统和我们人民的天性所指出的民族生活的准则，谴责整个因循守旧或虚伪的精神，因为它口蜜腹剑地背弃民族生活的准则或蓄意加以否定。
２月９日使人们想起一段短暂但充满着光荣和希望的辉煌时期，那时罗马面临着一项利己主义政策和整个欧洲使它产生的恐惧，而君主制又在伦巴第地区、在米兰和诺瓦拉背叛意大利的荣誉和前途，但它从坟墓中昂起头来表示庄严的抗议，并用它那些非常卓越的儿子的鲜血来确认这种抗议；那时罗马依靠各阶层公民的精诚团结显示出，它在什么时候曾
２６２致意大利人
迫使罗马教皇狼狈逃窜，并与四个敌对的国家进行了英勇的战斗，同时表明古代共和主义信念总有一天会在意大利人的心中唤起多少爱和吃苦耐劳的美德。从那以后，对惯于玩弄政治阴谋和惯于奴性屈从的那一派人进行的长期检验已在消除有关那些可耻地湮没无闻的日子的记忆。但是在罗马，难忘的往事一直是产生新生活的源泉；如果罗马人不改变他们的本性，关于１８４９年的回忆将比某种想像更快和更有效地重新开花结果。你们难道没有看到，君主制怎样由于我们的鼓动，由于在巴黎大谈共和政体，而被推向罗马；它怎样由于。。。。
害怕需要在那里永久存在下去而畏缩不前；它怎样竭力拖延岁月，仿佛一回想那些往事以及那些把往事作为应当履行的神圣遗教而留给你们城市的慷慨志士的阴魂就浑身发抖吗？
我们选择的出版物名称预示着罗马在世界上所担负的使命以及要求它第三次在各族人民中间传播文明福音的历史性演变，这一关于那种精神团结的福音目前已在古代信仰的临终缓慢痛苦中消失。我早在１８４４年就写道：“意大利人，不管人们可能干些什么，大家所祈求的这种团结只会来自你们的国家，只有你们才能把它写在你们的旗帜上面，这面旗帜注定要高高飘扬在标志着３００多年世界生活史的那两个古罗马里程纪念柱——朱庇特神庙和梵蒂冈宫——的上空。几。
代凯撒的罗马缔造了迫使欧洲接受的文明统一。几代教皇的。。。。。。。。。。。
罗马缔造了迫使大部分人类接受其权威的文明统一。当你们。。
意大利人比现在更为高尚的时候，人民的罗马将为人类缔造。。。。。
一种被各族人民所乐意赞同的文明统一。“
这个信念曾支撑我们的生活经受了最严峻的考验，今天仍然是我们的信念。那
致意大利人３６２
些对我们治理不当的实利主义者今天在罗马看到的只是意大利的一部分土地，那里居住着一定数量的能够纳税和提供兵员的居民；而我们则把罗马看作民族的圣殿、意大利的圣城、历史的中心，靠上天的使命从那里发出意大利致人们的信息，即那种拥护统一和在世界上发挥我们的首创精神的信息。几。。。。
个月以前，他们怀疑把罗马作为主要都市的必要性，在他们的报纸上发表了愚蠢而恶毒的说法，认为罗马只属于罗马人。。。。。。。。。
在我们看来，正如意大利过去和现在都属于罗马一样，罗马在过去和现在都属于意大利。国家和主要都市像人的机体和大脑一样，构成一个整体、一个不可分割的统一体。一定会从罗马传来并弥漫全人类的信息是，整个意大利的共同思想已经形成；早先的两个世界已经接受洗礼和被奉为神圣。如果没有一项共同的信念，没有一种关于使各族人民团结一致并向每个民族指明其为共同利益应负有特殊任务这样一个理。
想的概念，没有衡量其整个道德、政治和经济生活的统一标。
准，今天的世界就要受难以解释的怪想、王朝的和民间的野心和利己主义的摆布。
法国自１８１５以来丧失的首创精神今天。。。。
在任何民族都不复存在，既看不到也无人承认。英国在以不。
干涉的名义实行一种本地利益政策时曾蓄意放弃了首创精。。。。
神，德国放弃那种应当是集体性的作用和统一的形态，采用。。
敌视自由的军事君主制，咄咄逼人地企图以此窒息德国全部巨大的思想活力。
斯拉夫人享有在未来求得蓬勃发展的机会，。。
但他们陷于四分五裂，缺乏全国生活的中心，目前仍然在对他们全体人民生命攸关的沙皇统治与地方对抗的旧有困难之间犹豫不决。而对这样一种空虚状态，我们——无论首创精。。。
４６２致意大利人
神在什么地方出现，我们都准备加以欢迎和欢呼——抱着作。
为我们内心的理想的神圣希望，亟盼首创精神在罗马教皇统治和一切相似情况的废墟上，从第三罗马，从人民的罗马升。。。。。
起。意大利和罗马在一个时代的摇篮里获得新生之后，只要它们知道自己的命运和他们所依靠的精神力量，就需要开始发挥那种首创精神。
在国内实行统一，在国外求得文明的新的发展，这两项包括我们出版物的全部纲领。
但是，所有重大问题都归结为一个方法问题；问题在于。。
它们怎样才能从思想领域移到事实领域。我们能够希望利用。。。。
那些统治我们的机构确立我们所谈到的双重目标并把它们变。。
成行动吗？
我们今天所能使用的手段对付得了我们的目标吗？
我们慎重地但果断地怀着坚定的信念回答说：不行！。。
我们决不再编造那冗长而令人痛苦的故事，其中载有自由镇、尼斯和威尼斯的地名，这些地方都是作为施舍品向外国人讨来的，另外还有阿斯普罗蒙特、门托纳、库斯托扎和利萨。尽管这些记载是不幸的，孕育着不可避免的后果，但普鲁士使我们懂得，哪怕是一个君主国，如果下定决心是可以避开那些后果，单独战斗，并且对其国力抱有信心而赢得战争的。
在谴责君主制时，我们不打算提到财政崩溃的状况，这种状况是历届内阁沿袭下来的，由于经济上采取琐琐碎碎的权宜之计而加剧，虽然对这一代人课以种种成为他们的不平等和痛苦根源的苛捐杂税，或寅吃卯粮地借进耗尽未来财源的大量贷款，也无法有效地加以应付。
苏利、科尔贝尔、杜
致意大利人５６２
尔阁①等人都做过君主制的大臣，虽然他们都很诚实和能干，像他们那样的人为数不多，并且被那些天天围着国王团团转的朝臣几乎剥夺了全部权力，但他们使我们看到有可能选择一些比今天那些庸庸碌碌而屡犯错误的人较为优秀的人才。
我们不想从理论上去抨击以下几种情况：上层人物中贪污腐化的风气盛行，法律屈从个别行政官员经常朝今夕改的措施，不断出现违反新闻出版自由和结社权利的现象，极端蔑视舆论，各部门不断地玩忽职守；这些情况月月揭露，各家无党无派的日报都有报道。有些人可能作为一种遥远的希望向我们指出英国君主制的例子，认为它容许各种自由，厌恶独裁统治，并且注意舆论的动向，尽管做得还不够，很不彻底。
虽然英国的生活状况和我们自己的有很大区别（我们将在本期和以后几期谈到）
，虽然看来可能有点奇怪和不合情理，就是说一个前途比较光明的民族竟满足于虚幻的希望，认为它的统治者有朝一日会在其他许多道路中选择这条道路，但我们仍然愿意尊重那样一个范例，并闭口不谈别人可能认为只限于单独一个时期的罪行和恶习。我们对政府统治方式的抨击有着更深的根源。
当一个民族在几百年过程中已经确定了它自己的使命，并在其本身内部显示、确立和体现了那种构成其生活要素的
①苏利公爵（１５６０—１６４１）
，法国国务活动家，１５９６年任国王的财政委员会主任，后来他的权势压倒大法官，成为国王的真正亲信；让。巴普蒂斯特。科尔贝尔（１６１９—１６８３）
，法国政治家，路易十四时期的财政大臣；恩纳—罗贝尔—雅克。杜尔阁（１７２７—１７８１）
，法国经济学家，重农学派主要代表人物之一，曾任路易十六时期财政大臣。——译者
６２致意大利人
原则时，如果它由负责这个原则的长期历史发展的政体所统。。。。
治，那么这个民族就有需要进行种种改革的前景，因为那些。。
改革会成倍地增加这一重要原则的实际应用，或者会慢慢地。。
克服那些与社会政治形态的每一体系密不可分的缺点。如果这样的政体使思想和个人的自由完整无损，它就能够继续指。。。。
导一些次要表现的缓慢活动，即使那种指导只是表面上的。
但是，当形势和时代要求有一项新的原则表现时，当它成为确定一项新使命的问题而这项使命连同其新的或新生的民族一道致力于欧洲工作时，当各种事情都倾向于显示一种关于民。
族生活或国际生活的新概念时，一段革命的时期就不可避免。。。。。。。。。
地要开始了。由往日的理论所激发的改革是危险的。那种支。。
配和代表——不论好坏——旧生活方式和注定要消亡的旧制度的政体无法指导突然的、自发的运动，因而变成实现理想的障碍。世界上任何政体都没有代表也不能代表两种不同的。。
原则。新事物，新政体；新政体，新人。
我们认为今天的欧洲大体上处于目前的第二阶段，像沙漠地带的犹太人那样，寻找一个至今尚无人知道的希望之乡，寻找一个新原则、事物的一项新条例，因为旧条例不管用了。。。
根据伟大的历史传统观察欧洲的人会立刻回想起１，８００年以前异教慢慢地衰落、基督教必然兴起的时代。世界上缺乏任何普遍的、协调的文明所具有的首创精神，其结果是道德上。。。。
发生混乱——一些王朝或某些少数人的利益引起了战争——根据利己主义不偏不倚的原则建立了中立地位——根据荒谬的均衡论缔结了一些和平条约，但只要考虑到种种实质性的。。
事实，显然是不可能做到均衡的——民族问题今天支配着其
致意大利人７６２
他一切问题，并且像１，８００年前那样显示出欧洲将获得新生——工人阶级的解放像奴隶解放时代那样成为具有强大鼓动。。
作用的普遍议题——斯拉夫各族人民像从前条顿民族那样认识到一种有所保证的生活——实利主义盛行——人们过分排斥旧的信仰——人们怀有追求各处出现的新信仰的愿望——有些人愚昧无知企图徒劳地调和新旧之间的矛盾——一切情况都表明一种新的秩序即将出现，但它所依据的原则却写在。。
当代发展以前出现的、现已显然枯竭的原则截然不同。一项。。
关于人生以及关于支配人生的神圣法则的新概念在构成人性统一体的思想和行动这两种机能的各种表现中发挥着作用。。。。。
君主制既扼杀不了它，也无法使它沦为奴仆。
君主制曾有过它的全盛时期和使命。它曾进行战斗，摧毁了封建制度，这种制度是一种瓜分领土的制度，它阻碍注。。。。
定要形成民族的那些国家走向统一。国王作为封建贵族的元。。。。
首，面对着一项纯以武力和征服为基础的特权原则，开始用。。
类似第一种特权原则的另一种特权原则的名义耗尽并抑制了。。
封建权力，但这后一种特权原则却建立在神圣权威的基础上并被当时一种有生命力的信仰的公认的解释者所尊崇。这项使命就是为历史上的君主制进行辩护。。。
如今封建体制已经永远消失了，同它一起消失的还有给。。
予君主思想以生命力的职能。一种以神圣的进步的法则为基础的新概念代替从前以堕落和赎罪学说为基础的概念，从而。。
摧毁了罗马教皇制，即授予君主职能的权威。。。
全世界的人正在寻求的，不是目前已经得到保证的但只是各个民族表面形成的追求实利的一致性，而是指导他们的。。。。
８６２致意大利人
生活以达到其目标的富有生气的精神，而是只能以平等和自由的人们和民族实行的联合为基础的精神团结。君主制是以。。。。
不平等的学说、以个人或家族的特权为基础的，因而永远实。。
现不了那种团结。
引导人民走向那注定的前程的旗帜是进步，。。
而王朝的利益却意味着停滞。
既然君主制的目标已经达到，它。。
的学说遭到摒弃，那么它就像罗马教皇制那样缺乏生活的某种基础和潜力。在整个欧洲，君主制不是追随就是反抗来自。。。。
别处的冲动：在任何地方它都起不了带头或领导作用。宪法。。
上的妥协，即包含自我谴责的让步，企图在依赖过去的事实上的两种势力和法律上的第三种势力之间实现一种不可能办到的平衡，因为后一种势力以不可抗拒和较为迅速的步伐趋向它的未来。其结果就只会是抵制进步，并必然产生间歇性。。
的暴力革命。
我们将不得不屡次提到欧洲的这种情况。但是，如果我们观察一下意大利，我们的形势就变得比较明朗，过去和目前的历史都将在很大程度上加强这种形势。
君主制在意大利是没有传统的。它从来不是民族生活的源泉。依靠贪污腐化和雇用禁卫军而力量强大的将领把古罗马的意大利从繁荣昌盛和威震四方的共和国降为帝国的行径只是加快了已经出现的解体过程，压抑了观念和意志的一切力量，为北方的侵略者大开方便之门。在意大利和罗马的第二次生命里，君主制没有任何使命，甚至没有我们提到的其他各国业已完成的那种使命。封建主义已被我们的共和公社。。。。
所摧毁。在给世界带来新文明的一段很长的时间以后，在罗马教皇制所起的削弱作用的影响下，在席卷我们的实利主义
致意大利人９６２
气氛中，在内战频仍、权贵弄权的情况下，我们临终时所受的痛苦开始了，接着在一帆风顺的雇佣军队长、即那些捣乱分子无耻地奉为领袖的人或野心勃勃的教皇的侄子或私生子的策动下，一些公国产生了；所有这些人得到了妄图分裂我们以便对我们实行专制统治的外国人的支持；他们都是法国、奥地利或西班牙的附庸，有时轮流充当这三国的仆从。我们的王公们的悲惨史篇没有任何优点或伟大之处值得回忆。
他们自然要牺牲彼此对抗的邻国的利益来谋求扩大权势，其采取的手段不是公开发动战争，而是搞阴谋诡计，实行联姻和金钱交易。谁也没有激动地感受到意大利人的一项伟大理想，即依靠自己的力量建立民族国家这样一个宏图大略。
君主制没有为国家的统一或自由做过或企图做什么事情。
它过着一种不光彩的生活，甚至满足于以耻辱为代价的苟延残喘，它是宗教和政治信仰领域中压制思想的凶手，对文化界起了腐败的影响。当法国站起来代表一个时代，庄严宣布个人的权利时，我们的王公们起初吓破了胆，没有魄力推行，。。。。
接着逃之夭夭。当他们不靠自己的努力而是靠别人的武装力量回来时，他们惩罚各族人民，因为人民曾经亲眼目睹他们逃跑的狼狈相。在都灵、摩德纳、那不勒斯、罗马，只要有谁表示希望国家自由和民族统一的意愿，即使这种意愿作为一颗新珠宝奉献给他们的王冠，也遭到无情的镇压，惨死在枪弹和绞架之下。记者可能被收买，记录可能被查禁或严禁调查，人们可能变成胆小鬼，忘记他们的使命和力量，但那一页历史是永远不会被人遗忘的。意大利对那些王公们没有丝毫感激之情。
０７２致意大利人
２３年前的一天，进步思想像以往战胜一切迫害那样，从王公们认为已经把它永远埋葬了的坟墓中复活，依然具有充沛的生命力和神圣的胆略。意大利人民以自己的名义在没有正规军干预的情况下取得了多次重大战役的胜利。他们本来可能也应当为自己获得胜利的果实；但他们陶醉于不受外国人束缚的处境，对自由的认识仅属一知半解，于是把胜利的果实献给了君主制。如果君主制有一星半点守护神或爱神的精神，那时正是它的大好时机，可以借此改造自己，接受民族的洗礼，自动接受在那以前所忽视和辜负的命运。君主制没有把握住那个时机。它着手得晚了，并且犹犹豫豫，勉勉强强。根据它自己的说法，决定其行动的因素完全在于害怕共和运动。它无法战斗，没有克敌制胜的决心；它害怕受蒙蔽和欢呼的人民，胜过害怕敌人，于是抓住了第一次倒退的机会，低三下四地签署了可耻的条约，退出了战争。
这样，只有威尼斯和罗马才能继续有所作为，在共和国旗帜下维护了良族尊严和对将来的希望。
１０年后，当人民的热情重新高涨和命运业已明确时，意大利君主政体的唯一政治家、一个没有创造性才华但善于用人的人认识到不进则亡。他迫使君主政体沿着它并不喜欢的道路前进，免得别人抢先走在前面。然而，连他也无法克服他为之效力的君主制度思想的不祥命运。他不愿利用意大利人民的力量，急于想找个伙伴在将来对付人民，于是他卑躬屈膝，以可耻的条约为代价与那曾在教皇脚下屠杀罗马人的暴君结成同盟。他使民族的旗帜受法兰西帝国的摆布，屈从它的错误和阴谋诡计。虽然加里波第不久以后就证明他能孤
致意大利人１７２
军赢得我们的同盟国已经突然放弃的东西，但君主政体把我们人民和军队用鲜血染红的伦巴第的那些土地当作同盟国给它的宝贵礼物接受下来，然后半途停止，除非加以催逼，就不再前进。那些为保皇党效力的人只看到结果而没有看到起因，他们今天可能说他们想说的话；但是历史和意大利人的良知总有一天会说：当君主政体梦想与波旁王朝、教皇和奥地利结成保皇主义联盟时，人民大众却要求统一；保皇阴谋家所赞成的在意大利中部建立波拿巴式王国的计划被我们大家的努力和公民投票击败了；意大利南部的解放是靠志愿军和人民大众的力量取得的；进占教皇统辖的各省是靠我们从托斯卡纳和热那亚进行强大征伐以及加里波第提出明确意图而获得的必然结果；威尼斯是另一件礼物；要不是卡拉布里亚和中部的匪帮、皮亚琴察和帕维亚两地的叛乱、其他地方令人胆战心惊的运动、巴黎共和国的突然成立等引起的恐怖，罗马今天就不会有君主政体。不，我们再说一遍，意大利没有对王公们欠下恩情，也没有其他理由要对他们表示感激。
奇怪的是，我们这些被称为空想家的人必须提醒那些。。。
“务实”
的人，一个政府并不是一个被人发明出来或者被先验地建立起来的组织，也不是从英国或另一个国家抄袭得来而不顾传统、固有的倾向和共同的信仰——即集体的良知——。。。
如何，硬塞给一个国家的。一个政府要想取得法律地位和发挥效能，必须从所有这些条件中产生，如同一根树枝或者更确切地说如同果实要从一棵树上产生那样。
政体，如果想使它有效或有利，就必须体现国家全体成员的利益，必须代表成为国家灵魂的思想，即关于聚集在其。。
２７２致意大利人
自然疆土范围内数百万人生来就追求的那种理想的意识。政。。
府的作用在于使那种思想不受每一种外来因素的污染，在于提出最有可能达到那种理想的办法，还在于开辟逐步实现理。。
想的阶段。根据这些条件，而且也只有根据这些条件，我们才是政府的朋友，同目前控制着我们大部分阵营的内容反动和蓄意制造猜疑的理论划清界限。那些理论是腐败政府的必。。
然产物，因为那些政府几乎到处都以等级制度或与人民利益截然相反的家族利益为基础；它们是对付不断发生的危险的合法国防军。但是，如果那些理论成为一项可以应用于将来各种情况的学说，它们就会歪曲每一种关于政权的概念，并且它们在统治与被统治者之间制造的对抗将成为不断战争的根源，葬送一切进步。
在欧洲正在寻求和将实现的理想中，政府将是一个国家的头脑，人民是它的臂膀，而那些受过教育和行动自由的个。。。。
人则是它将来进步的预言者。
政府将指出通向理想的道路，目。。。。。。
前这个理想是缔造一个国家的唯一目标。人民将指挥这个国家的军队向着理想前进。享有自由的个人将以一种新的更高理想的名义反对偏狭见解和各种否定有不断进步可能性的倾向。
①
同时，君主政体由于不了解民族观念，没有历史先例，也。。
没有与意大利生活之树相连的根，因而必然误解事件的意义和时代的需要。在注定要开创一个时代的具有欧洲重要意义
①这篇文章几乎每一行都需要进一步阐述，但这里做不到；读者会理解，这实际上是个纲领，以后各期将带有阐述的性质。
致意大利人３７２
的一项新事件中，君主政体只看到王朝问题，即一个不断扩大王室疆土的小规模运动的后果问题，它兼并那些站起来并欣然接受一种第三生命的预示性搏动的民族，就像在一根旧链条上加接几个新链环一样，并且一再说，“组成一个国家的时机已经到来。”这个国家把一种难以估量的潜力带给人类，其每一部分都已在世界史上写下光辉的一页，这个活生生的实体是３００年劳动的成果，它甚至不允许人们问起它对自己。。
生活法则的看法如何。比如说，它局限于对一种代表一小部分人口过去生活的政体作出王室的解释，①那一小部分人口确实是意大利人，并且为我们所喜爱，但是在实行那种政体时，他们就同我们疏远了。如今我们是唯一不签订民族契约。。。。
而达到集体存在的统一的民族，这种契约是一些最先进的国家深思熟虑制订的，经大多数人的同意而具有权威性。
在证明那种关于民族的政治理论和表明欧洲的新生具有普遍鼓动意义的一次事件中，君主体制只看到旧欧洲、旧外交和古代条约理论增加了一个新的部分。它把意大利同各专制政府以及一切试图徒劳地维持现状的妥协方案联系起来。
由于教皇制度的衰落，我们在世界上的宗教使命需要从头开始，因此在我们与教皇制度之间的二元性中，君主制只看到了获得一块领土的办法，把解决一项生命攸关的重大问题的办法缩小到灵魂与肉体、精神与物质、真理与虚妄之间的卑劣妥协。它从前挑选、如今仍然挑选那些从来不相信统一观念的人、联邦制的鼓吹者以及一度迫害统一观念信徒的人出
①指皮埃蒙特。
４７２致意大利人
来阐释和指导统一意大利的观念。
由于意识到他们同理解和热爱国家这种品质毫不相干，政府不能不惧怕人民大众的进步，于是采取了一种抵抗政策。。。
它的统治办法是决不向舆论让步，除非后者有在公开冲突中不可抗拒地爆发出来的危险。
这就是我们抨击的根本基础。其余的是，军队背离其原来的唯一的使命，即捍卫国家疆土和荣誉，变成国内的镇压。。。。。。。。。
工具，至于设立一大批毫不中用的官吏在各省扩展势力，剥夺当地的自由权利，缺乏国际政策，财政崩溃，规定一整套苛捐杂税，这一切只是最初那许多无法挽回的局势所必然产生的一系列后果。
那些在历史和近期事件面前否认这一点的人是自欺欺人。议会内外的很多人企图指导意大利实现它的理想，但并。。
不首先排除我们全部困难的这种根源，所以他们是欺骗自己，欺骗国家。他们正在逐渐使自己丧失信誉和陷于孤立，对此我们深感痛惜。他们正在为国家酝酿时间拖得更长、更为严重的危机，危机愈烈，意大利就越处于一种特殊的地位，即一个国家处在形成过程中的地位，对此，就像对孩子一样，任何背离提高教育效果标准的行为都可能产生异常和极端严重的后果。
这个问题对我们来说完全是个道德问题。一个政体不是引导人们向着，就是引导人们腐化堕落。一个依靠谎言或没有生命力、因而无法激发生命力的政体使国家——是否有意，并不重要——不断地发生错误和罪恶，或者采取破坏国家的精神团结、使它陷入一场束缚其手脚的内战的办法，最后使
致意大利人５７２
它变得多疑和自私，像服了麻醉药那样昏昏睡去。对于一个有久远发展历史、以数百年所施的教育著称并被其他民族认为基本上已经完成其使命的民族来说，沉睡或多或少有点不光彩，但还不是致命的。
可是对于像我们这样一个民族来说，沉睡或长期拖延既是不光彩又是致命的，因为我们的民族正在奋起建立一个国家，因此非发展壮大不可，但它又不能没有一种权力来指导它的众多力量达到一个目的。我们这个民族正在仔细考虑它应走的道路，这条路将决定我们是否接受与其他国家友好的要求。
有些人认为国家不仅是个生来就得种植和消费粮食的许多个人的集合体，对于这些人来说，国家生活的基础是抱有共同的信仰、怀有共同的理想和联合各方面的人才亲密无间。。
地进行工作，顺利地走向那个理想。你无法使国家相信：在政府和国家本身之间永远存在的二元性中是有可能求得生存和发展的；它举行礼拜仪式的庙堂能够在其顶部写上特权，在。。。。
其底部写上平等；它作为欧洲大家庭一个不中用的成员能够。。。。
生存下去，因为它不必为其他成员的福利承担任何义务，担负任何职责，完成任何使命，可以将其一切活动集中于构成国家的那些个人的微不足道的利益，而不必降低它的道德观念、智力水平和才智的施展，或者由于丧失信心、冷漠无情和疑窦丛生而使自己陷于毁灭。我们只是过快地看到这种发展的征兆。
今天的意大利已不再是１８６０年的意大利了。
人民大众曾一度对统一的好处抱有很大希望，但是他们受骗了，目前正在迅速失去有关民族的政治观念，而乐意倾听１０年前销声匿迹的联邦主义派恶意中伤的流言蜚语。从中产阶级选举
６７２致意大利人
时弃权一事可以看出，他们对行使政治权利愈来愈冷淡。议会中有一部分人盲目屈从政府的影响，另一部分人被代表们宣誓要遵循的狭隘的准则所束缚，虽然他们知道那种准则是虚妄的和有害的，因此议会已经失去了它的主动精神，并且每天都在失去它应有的重要性。一种麻木不仁的感情，即一个看不到如何克服反复出现的危险的人的感情，以怀疑主义影响着人们的思想，怂恿他们离开公共活动场所而专门关心他们自己的私事。
一方面由于身居高位的人士所提供的实例，另一方面由于政府对垂死的宗教采取错误策略而造成的实利主义最后必然得到传播这一事实，道德对人们的思想正在失去它的支配作用。这就是一些国家怎样衰亡的根由，而不是它们怎样诞生的根由。
现在该是放弃权宜之计政策、机会主义政策、纠缠不休和歪门邪道政策、议会的暗中妥协的虚伪政策的时候了，因为这些政策标志着衰落民族的消沉生活；而是应当重新采取纯真、忠实、简单而又合情合理的政策，因为这种政策直接来源于道德标准，是实行一项历来开创负有崇高使命的各个民族年轻生命的主导原则的结果。。。
这种生活的首要条件是我们那些最有智慧和道德的人一致自愿地同意作出庄严宣告：意大利感到时机即将成熟，决定以一个民族所固有的责任和权利的名义自发地站起来，把自己建设成为一个由自由而平等的同胞组成的国家，并要求在已经建立的各国中间享有应得的地位。第二个条件是宣布意大利人民如今信仰的宗教、道德和政治原则的主要内容，宣。。
布他们正在努力追求的共同理想，宣布与其他国家的人民有
致意大利人７７２
所不同的决心、为自身利益的人类利益而献身的特殊使命。
最。。
后一个条件是决定将要运用的办法以及承担规划全国生活构想的职责并将其实际成果应用于社会活动各个方面的人选。
如果没有这些，一个国家即使可能存在，也一定前途坎。。
坷，起义和革命不断发生，不可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国家。
这三项条件只有通过国民契约才能实现，而这个契约要由意大利全体公民直接或间接投票①选出的制宪会议在罗马明确公布。
国民契约是全国人民的就职典礼、全国人民的洗礼。正是这种首创精神决定着国家的正常生活，即国家的力量和技。。。。。。
能不停地、和平地向前发展的局面。如果没有那种使选举得以实施、使国家在一项原则和一项道德规范指导下达到共同。。。。
理想的首创精神，那么即使普选也会被专横势力、一时的激。。
情或野心鼓动家的错误建议所左右。在这样一些情况下采取的公民投票，以及纯属人面兽心之徒发表的邪恶和无知的言论，在几年期间已经导致并将再度导致一个共和国变成一个有限的君主国和波拿巴式的苛政。在一个民族受到团结一致和相亲相爱的教育以前，首创精神在任何时间和地点决定着广大群众应当采取的庄严行动的性质。
谁都知道什么是我们认为可以合情合理地从我们所相信的原则和意大利民族传统推断出来的政体：我们把它明确地称为一国人民的理想的发展和应用，由国家推出的公认为能。。。。。。。。。。。。。。。。。。。。。。。
①作者赞同两种不同选举办法中的间接选举；但这个问题将在本刊以后几期的一期内加以讨论。
８７２致意大利人
干而道德高尚的人选负责经管。我们希望在我们的出版物上。。。。。。。。。。。。。
表明：怎样只有靠采用这种治理的准则才能使意大利避免一系列比较严重的危机，并走上强大、繁荣、人们普遍受到道德教育的道路。就在最近，支持政府的人士对我们说：“写文章和我们一起讨论吧。
你们可以采取任何方式进行公开宣传。
难道还不够吗？我们有权同阴谋暴乱的企图进行斗争；但我们完全尊重以和平和说理的方式表达的思想。“
我们再次回答这一邀请并写下文章。我们经常想这样做，但是政府对它的解释者不守信，甚至仅仅重复历史上的老做法，即用没收我们的财产和迫害我们的办法来回答我们的声明，而且没有人对这种行动提出抗议。
然而，如果我们只是为了了解政府是否能够学得聪明些，或者如果那些向我们发出这种邀请的人愿意和我们一起维护思想自由，我们就会作另一种尝试。我们的出版物是直言不讳地主张实行共和制的，但它决不会号召人民拿起武器，也不会促使人民揭竿而起或鼓动他们进行暴动。
当意大利人一旦抱定一种主张时，他们会自动采取行动的。我们始终准备以任何方式或遵循任何引导我们无愧于心地走向理想的途径去追随他们，因此我们决心利用目前的时。。
机来克服错误和偏见，免得许多人受它们的影响而经常偏离那作为我们使命的基础的观念。当我们从理论上讨论意大利目前和将来的状况时，意大利人将能够根据政府对我们的态度来估量它的真诚和道德力量的程度。
首先我们要克服从我们自己阵营中产生的降低、歪曲或削弱我们的理想的纯洁性的错误。来自敌对阵营的种种责难
致意大利人９７２
是不值驳斥的。有人甚至今天还认为混乱和软弱同共和制度密不可分，我们不妨请这些人看看美国最近达到的奇迹般的进步和力量，看看在瑞士的山谷中与自由并存的持久和平。
有些人恬不知耻地用他们关于民众暴虐、恐怖主义或掠夺这样一些幼稚的捕风捉影之谈谴责我们，对于这种人，我们可以用威尼斯和罗马的名义以及最近４０年我们的一切言行给予回答。但是，破坏人性统一同时给我们提供一个目标的实利主义却压制一切高尚的冲动，以及一切激励我们实现这种冲动的神圣信仰。各种伪哲学有意无意地引导人们去崇拜既成的事实、成就和武力；政治学和经济学的那些学派从关于社。。
会问题的多种多样的完整词句中挑选一个例子，从中推断出解决一切次要问题的办法；依样画葫芦地盲目模仿昔日法国大革命的做法依然深深地扎根在我们大多数人的心中，它用关于个人权利的理论词句束缚着我们的手脚，而这些词句不。。。。
过是我们在形容一个为了开创未来时代而已经予以抛弃的旧。。
时代时采用的总结性论述；人们往往不公正地倾向于责备和怀疑许多像我们这样热爱祖国但在方法上犯有考虑不周的错误的人，正如我们责备和怀疑少数自私自利的阴谋家一样，这些人利欲薰心，权迷心窍，有意识地玷污和背叛意大利民族革命；心胸狭隘的人由于憎恶贫穷和软弱的现在而诅咒宏伟。。
和繁荣的过去，他们歪曲历史，力图剥夺我们的光荣和否认作为人类精华的传统——以上情况都值得予以认真和彻底的检查。正是这些和其他由国外思想学派给我们民主制带来的错误已使意大利知识界偏离了正确的道路。
现在应当把知识界从空洞的批判召回到具有建设性方
０８２致意大利人
法、互相联系而又协调的民族学派方面来；从自认为能够理解、解释和决定运动而实际上破坏运动的力量的实利主义召回到关于那种能够协调行动和行动者的精神的不朽的旧学说方面来。只要我们的力量允许，我们一定要力求完成这项工作。
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民族革命才能完成。盲目的起义只会导致暂时的胜利。
单纯的否定只会推倒破旧的大厦，永远不会为新的大厦奠定基础，永远不会争取人民来参加有组织、有效率的行动，也不会建立民族的圣殿。
我们的党忠于我们国家的传统所抱有的理想，但是准备把这种传统同人类的传统和良心的激励协调起来；这是宽容和合乎道德的态度，因此如今必须在不攻击或不曲解动机的情况下进行辩驳。如果我们宣布全世界的各种宗教是已经教育了人类的一系列时代的连续不断的具体表现，如果我们承认宗教的威力在人类心灵中是永恒的，天堂与尘世之间的联系也是永恒的，那么我们就不必担心我们是在给敌人制造武器。我们可以钦佩格列高利七世的十分坚强的意志和运用基督教给予的工具所无法取得的崇高的道德成果，与此同时，我们以自己已经取得的进步的名义宣布教皇统治的局面将一去不复返了。我们可以承认贵族制和君主制过去为其他民族承担的使命，可是我们也要代表大家宣布我们有超越那些陈腐体制的责任和权利。我们可以在不否定应对权威表示尊崇的情况下——因为那是我们一切努力的真正目的——表示有权担负起攻击每一种不以两个条件——被统治者自主的和明智的赞同，指导国民生活并使其繁荣昌盛的能力——为基础的
致意大利人１８２
权威。
我们相信上帝。
相信上帝赐予人生的神授的法则。
我们相信的不是赎罪的法则，也不是堕落和靠上帝和人。。。。。
之间过去或现在的中介者的恩赐赎罪的法则，而是以我们工。。
作为基础并由工作衡量的进步、无限进步的法则。
相信我们认为被过去两个世纪的哲学所误解的人生的一。
致性。。。相信集体和个人生活所表现的法则的一致性。。。。。。。。
相信自我是不朽的，这一点不外乎是进步法则的应用，毫。。
无疑问现在和以后永远通过历史传统、科学、心灵的渴望展现于个人所表现的生活中。
相信自由权利，只有靠它才能体现责任，即对进步的自。。
觉意识和为此付出的代价。
相信人类的全部才智和力量会继续不断地联合起来，成。。。。
为既是集体又是个人进步的唯一正常手段。。。
相信人类的团结，相信上帝的全体子女不分性别、肤色。。
或处境，在道德上一律平等，只有犯罪者除外。。。。。。
因此，我们相信神圣的、不可抗拒的、起主导作用的责任观念，即人生的唯一标准。根据每个人的活动范围和他所拥有的财力，他的责任包含对家庭、祖国和人类的责任。家。。
庭是祖国的祭坛；祖国是人类的圣殿；人类是宇宙的一部分，也就是为创造宇宙的上帝建造的一座庙宇，以便人类接近上帝。
责任责成我们促使别人进步，以便推动我们自己进步；而。。
我们自己的进步也可以使别人从中受益。没有责任，便没有
２８２致意大利人
权利；责任创造自我牺牲的美德，这种美德事实上是唯一纯。。
真的美德，其力量是神圣而强大的，可以说是装饰人类心灵以表示尊敬的最贵重的珠宝。
最后，我们相信的不是当今的那些学说，而是相信一种以这些原则为依据的伟大的宗教表现形式，这种宗教表现形式迟早会从一个由自由民和宗教信徒组成的民族的首创精神中产生出来——也许产生于罗马，如果罗马明瞭自身的使命——在包括以前的宗教取得的真理篇章的同时，它还将展示另一篇章，开拓通往未来进步的大道，把等级制的一切特权和不容异说的严酷手段消灭在萌芽状态。
我们曾想简单地阐述一下我们的原则，使所有愿意帮助我们的人能够了解我们要根据什么合作条件才会感激地接受他们的帮助和劝告。
从这些条件产生我们在提出有关才智、政治和经济问题之前规定的全部准则。我们认为，如果像王室的政治家和外交家所希望的那样把政治变成一种艺术，并使。。
之脱离道德规范，那就是对上帝犯罪，并有害于各族人民。
政治学的目的是把道德律应用到一个国家在其内外双重活动中。。
的民法方面。经济学的目的是把道德律应用到劳动的生产和。。
分配两方面的劳动组织中去。所有有利于达到该目的的事都。。。。。
是好的，必须受到鼓励；所有与此目的抵触或对其无益的事都必须加以反对，直到把它们消除为止。人民和政府就像个人的思想和行动那样必须着手联合起来，以完成那项使命。
适用于一个国家的事情也适用于国际方面。各个国家就像人类的一些个人那样。国家的内部组织是国家在世界上赖以完成其使命的手段。各个民族都是神圣的，它们受天意组成，在
致意大利人３８２
人类内部为了各族人民的利益代表着劳动的分工或分配，正如在国家范围内应当为了全体公民的最大利益组织劳动的分工和分配一样。如果他们不为那个目的而努力，他们就毫无。。
用处，非垮台不可。如果他们坚持作恶，死抱住利己主义不放，就会身败名裂。除非他们赎罪补过，改邪归正，他们也难以重新站起。
但是，要想遏制我们最严重创伤的两个根源，即统治者和被统治者之间的意见分歧以及支配人们的自私心理，就必须组成一个代表全国人民的思想、倾向和责任的政府，就必须确定全国人民的理想，即我们种种责任的根源和标准。前者是个必须用任何切实可行的方法由全国上下发挥首创精神加以解决的形式问题；后者是由全国人民的代表制定国民契。。。
约，并根据契约建立一个全国公共义务制教育体系加以解决。。就这二者来说，初步的基本问题是承认并宣布主权归于何方。
两个外国学派都是以割裂我们已经关注的人性统一理论为基础的，目前它们控制着文化领域，以他们的一些方式解决那些引起欧洲兴趣的哲学－宗教、政治和经济等问题。
第一个学派置主权于个人和自我之中。它没有上帝的法。。。。
则的概念，因而没有集体责任的概念，它无论涉及什么问题，都是临时地部分地谈论生活，即关于至高无上、不可侵犯的权利的学说；它的整个体系都以这种学说为基础。个人的自。。
发行动，不论它导致一种只是事实上的权力，还是本能地达到一种正义和真理的标准，在它的眼里总是带有主权的标志。
这一学派的信徒们认为，自我利益，或者（如果这还不够的
４８２致意大利人
话）占优势力量的行动足以使所有这些狭窄的地方主权之间。。
不可避免的冲突不致陷入内战。在宗教方面，这个学派导致出现其信徒比较胆怯和半途而废的新教，导致出现其信徒在。。
推理方面更为彻底的实利主义。
在政治上，它导致联邦制，导。。。。。。。
致地方利益的几乎绝对独立，导致教育的绝对自由，导致一贯不信任政府的一切控制并在国际生活中导致采取不干涉政。。。
策的局面。在经济方面，它导致无限制的竞争，导致承认每。。。。
一种既得权利而不考虑它是否有损于大多数人进步的情况，导致不受约束的自由放任主义学说。在人类特权中，它只承。。。。。。
认自由是文明社会的基础。国家只被看作个人的集合体，除。。
了满足个人利益的要求外，没有任何共同的理想；民族被看。。。。
作市镇的集合体，而市镇是其自身发展过程中的最高统治者和公断者；政府被看作一种不可避免的弊端，应尽量加以限制，只限定它在互相残杀或掠夺的情况下行使强制手段。
另一个学派在各方面与第一个学派相反。它把主权完全归集体意志支配，归“我们”支配，因而不可避免地把主权。。。。
慢慢地不是集中在一个人手里，也至少集中在少数人手里。
国家是一切，个人实际上是微不足道的。社会理想具有绝对的约束力，个人必须接受。国家利用一个强有力的中央集权政府把一切独立的地方生活都吸收进去。指导国家的理想在理论上假定以行善为基础，但实际上公民并没有通过自由的审。。
查或表示赞同而给予它肯定、认真研究和修正。根据他们的制度，应当要求最优秀的人士来实现这个理想，但他们并不是由人民推选出来的：他们，至少是大多数人，并不参加遴选已被宣布为全国少数最干练的人的工作。联合是事先决定。。
致意大利人５８２
和规定的，只是由权力机构按照一项统一的既定方针主持其事。劳动工具和生产工具都逐一移交给国家。分配的条件由权力机构决定。在宗教方面，这个学派导致胆怯的人信奉天。
主教，导致意志坚强的人相信泛神论。在政治方面，它导致。。。。。
专制主义，不论一个人、少数人或许多人都是无足轻重的。
在经济方面，它导致寻求——也许是毫无结果地寻求——一种有限的物质繁荣，不惜牺牲进步或增产的一切机会，丢弃鼓励个人发挥活动能力和从事发明创造的各种办法。对前一学派来说，自由高于一切，而对这一学派来说，权力机构高于一切。
我们抵制这两个学派，因为它们不管以什么名义出现，都只是继续推行我们宣布其业已死亡的二元论。正如我们所理。。。
解的，共和政体把运动中心置于较高的领域，两个被人大肆滥用的名词自由和权威在那较高领域里决不会互相抵触，只会彼此协调。
正在使全世界热烈讨论的问题不是否定权威的问题，因为如果没有权威，那就会不可避免地出现精神上的混乱，从而迟早出现物质上的混乱。所要否定的是那种奄无生气的权力机构，因为它仅仅仰仗自己过去存在这一事实或依靠门第、财富等特权，在未经公民们自由讨论和同意的情况下维持它的生存，根本不愿在将来求得任何进步。当然不是要否定自由，因为如果没有自由，那就必然会出现专制政治。问题是要恢复自由观念的真正含义——根据我们的意向、能力和环。。。。。。。。。
境选择应采用的手段以达到目的的权力。要否定的自由是那。。。。。。。。。。。。。。。。。
种以它本身为目的的自由，它使社会和人类的使命屈从于一。。
６８２致意大利人
些个人的冲动和爱好。我们所说的权威和自由，对我们来说。。。。
都同样是神圣的，它们应当在每一个有待解决的问题上互相配合，协调一致。一切事情都在自由的范畴，都为联合服务；。。。。。。。。。。。。。。。。。
这就是共和制的表达方式。自由与联合、良知与传统、个人与国家、“我”与“我们”
，都是人性的不可分割的要素，它们无一不是人性正常发展的基本条件。只是为了使这些要素互相协调、互相配合，并指导它们以达到一项目的，才需要某一个高于一切的联接点。因此，实除的需要使我们必然要。。
回到我们在本文前面一部分讨论理论时所阐述的最高原则。
主权既不存在于“我”也不存在于“我们”之中；它存在于生命之源的上帝身上，存在于规定人生方向的进步之中，存在于确定责任范围的道德律之中。
换句话说，主权存在于理想之中。。。
我们都有义务做它的工作。
我们的智慧一旦受到向善心情的启发，从人类的传统入手探究其自身的良知并满足真理的这两项标准的要求时，我。。
们便得到了关于理想的知识——就我们生活于其中的时代所。。
理解的程度而言。
但是，关于理想的知识需要一位解释者，他有可能立刻。。。。
指出达到这一理想的最佳办法，并把它运用到各部门的活动中去。这位解释者必须把“我”和“我们”
、权威和自由、国。。。
家和个人融合到理想本身中去；此外，他还必须是进步的，不。。。
能是靠机会或依仗本性、出身、财富等落后的特权所形成的特点而遴选出来的一个人或任何组织的若干人。既然在信义和友爱的契约中包含着那些原则，那么这位解释者就只能是
致意大利人７８２
人民即全国人民。
上帝和人民：只有这两个名词经受得住各学派对于它们认为是社会交往基础的要素所进行的分析。罗马知道，上面写着两个庄严名词的旗帜怎样通过自我牺牲、公民道德和荣誉的途径在１８４９年唤起了意大利对罗马的热爱。
这里我们可以暂时停下来了。
下面谈谈意大利人的使命：在物质方面，通过收复特伦蒂诺、伊斯特拉和尼斯，在。。
精神方面，通过国民教育，伴以自由地和有保护地传授各种。。
异端学说来实现国家统一。
国防统一，或全民武装。。。。。
契约以及代表全体意大利人的社会、政治和经济进步的各个机构的统一。
稳步行使立法权力；与国民进步有关的机构的管理工作，要委托立法机关选出的代表组成的委员会而不是委托有势力的行政机关办理。
关于各个地区发展的具体快慢，可发布命令给予地方以自由决定的权力。
严禁一切政府机关企图在目前情况下代表政府的一种不正当的势力统辖各个地区。
权力分散是行政管理职能各有不同的结果，而不是主权。。
的不合理分散的结果。
减少政府雇员，进一步推行同工同酬。
取消政治宣誓。
把普选定为政治教育的开端。
制定法规以促使那些亟需在智能和经济方面求得进步的
８２致意大利人
阶级有所发展；国家鼓励工业的、农业的和劳动的联合，这种联合是以某些一般条件为基础的，是确凿无疑的道德和能力的联合。
特别重视意大利未开垦的土地、广大的贫瘠地带、被忽视的公共资产，以及在这些地方产生的新兴小业主阶级。
确立一项总的税收制度，以便使生活即生活必需品摆脱一切沉重的负担，从而使税收成比例地摊派在奢侈品上，并避免付出过多的征税费用。
取消一切有碍产品在国内外自由流通的因素。
制定一项以节省一切不必要的开支和不断增产的经济体系。
承认国家以往所欠的一切债务。
简化土地转让手续。
杜绝垄断。
规定公仆的职责。
依据管理国家的道德原则制定国际政策。。。
根据意向和目标的一致性组织各种联合体。
特别重视一切能使意大利同将来的或成长中的民族友好相处的运动，即同希腊、罗马尼亚或各斯拉夫民族亲善的运动，因为它们势必是解决东欧问题的关键。
这些和其他许多事项只是我们阐明的那些伟大原则的直。。
接结果，将在我们的出版物中进一步加以发挥；如果意大利人给我们以有效的帮助，我们将在另一篇特别献给工人阶级的文章中以比较通俗的语句进行阐述。
关于１７８９年法国大革命的一些想法
《人民罗马》第１１期
１８３５年，法国共和党的秘密组织和公开组织都异常强大，它的成员具有很高的智慧、无畏的精神和作为公民的胆识，这些都是我们在那以前不大了解的品质；一场起义似乎已迫在眉睫，成功的可能性很大，整个欧洲的目光都满怀信心地和焦急地转向法国，就在这时我在一家法文刊物上写道：①
“欧洲失去了首创精神，当我们每个人都应当努力工作以。。。。
恢复这种精神时，我们却坚持想使各国人民相信它依然生气勃勃和富有活力地存在着。
“自从１８１４年以来，欧洲始终是一片空虚，我们没有去努力弥补这种状态，反而否认这个事实。
“从１８１４年起，没有哪个国家的人民采取主动，然而我们却坚持认为法国人具有这种力量。
……
“法国大革命不应当被看作一个纲领，而必须被看作一项。。。。。。。。。。。。。。。。。。。。。。。
总结：不应当被看作一个新时代的首创精神，而必须被看作。。。。。。。。。。。。。。。。。。。。。。。。
一个即将灭亡的时代的最后方案。。。。。。。。。。。。。。。
①《共和主义评论》中《论革命的首创精神》一文。
０９２关于１７８９年法国大革命的一些想法
……
“今天，各国人民的进步有赖于他们摆脱法国羁绊的能力。
“法国的进步有赖于它摆脱１８世纪和以前那场革命的影响的能力。”
这篇文章是对上面那几句话的注释。
我写这篇文章是因为甚至在今天我还看到法国享有的过高威望和我们那些年轻人心中对法国大革命记忆犹新的状况比我曾经认为的更其鲜明有力。那种威望曾有好多年使我们无法重新觉醒，甚至今天仍然没有完全觉醒，或者说使我们有可能在睡眼惺忪中迷失方向。
已往３６年的各项事实已经毫不含糊地证实这种说法是正确的。法国仍然一如既往地在欺骗它自己，认为它是欧洲进步的先导，从那时起几乎必然绕着一个圈子走，从君主制到共和制，从共和制到暴政，现在法国似乎又正在开始同样的周转。它既不能休息，也不能正常运行，不管是在君主制还是在共和制的统治下，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它都无法向上攀登为已经组织起来的各国开辟新的视野，或为那些到外寻求一种生活但尚未得到的彷徨无计的民族指出一条捷径。然而认为法国是欧洲命运的主宰，它为了大家的利益正在急于显示其命运的这种想法今天正在像闪电一样划过意大利年轻一代人的心灵，甚至当我面对生活的最初几场战斗和悲哀时，它就控制了现已死亡或奄奄一息的老一代人的心灵。在法国每次重大衰退的剧烈动荡中，我国人民都梦想着首创精神再次诞生。任何在巴黎短时。。。。
间形成的思想，即使它证明那种以统一为基础的旧势力正在
关于１７８９年法国大革命的一些想法１９２
崩溃并出现了普遍的混乱，也会在我们中间引起轻率的和无条件的欢呼。每当幻想又破灭时，意大利人口头上或脸部表情上都流露出胆怯的思想：我们怎能企图去做法国人想做而。。。。。。。。。。。。。。
没有做成的事情呢？什么！难道我们命该在人类的国王或人。。。。。。。。。。。。。。。
民的国王后边爬行一辈子吗？难道意大利注定要做较大行星。。。。
的卫星吗？难道意大利２５００万人民不能为新时代完成２５０万法国人曾为正在消逝的时代所做的事情吗？
意大利并不缺少力量，而是不了解它自身包含的力量；它缺少集体美德，缺少每个城市对其邻近城市和每个个人对其。。
同胞的信任，缺少大家对一个曾经光辉灿烂、如今又注定要变得伟大的民族在其传统中颤动的潜在生命力即缔造一个国家的生命力的信任。
在这种不信任的许多原因——天主教、实利主义、我们长期受奴役的状态、我们运动的目的同那为了。。
达到这一目的而采取的手段之间的矛盾——中，关于法国大。。。。。
革命的特点和历史价值流行的错误概念所起的作用也同样不小。正如一种新信仰只有在大多数人果敢地宣布旧信仰衰竭和消亡时才显示出来一样，正如一个被敌人包围的民族只有对别人的帮助感到失望时才发觉要靠它自己的力量拯救自己一样，一个国家只有确信其他国家不会替它向繁荣和富强的道路迈进时才会坚定地沿着那条道路阔步前进。一个民族认为存在于别处而也许就隐藏在它自己胸中的着创力量不会自动显露出来，因为谁也不会想到要引发这股力量。
另一个恶果来自这样一种想法，即认为法国大革命已经预告一个新时代的到来，这种盲目的倾向表现为；模仿它的行动、抄袭它的做法、花费我们一切积极力量去探究它的结
２９２关于１７８９年法国大革命的一些想法
果或它的主导思想，而不进一步去发现或证实新的想法。自。
由、平等、博爱这三个名词标明了我们全部社会哲学思索的。。。。。
范围；但它忘记联合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主导思想，是法国大。。
革命的官方指示所不知道的。从沃尔内①的问答法和法国共和法规剽窃来的一项关于生活即追求幸福的拙劣而不道德的。。。。
定义，以脆弱的伪装统治着我们的整个伦理哲学，因此不免把利己主义的毒素灌输到一个社会的血液中去，但据说这个社会是相信共同进步的法则的。一种毫无根据的推测，除了个人权利的横蛮力量没有可能得到任何认可，却是控制了大。。。。
革命历次议会的一项准则，它概括了我们的全部政治科学。
我们低声地念着责任和自我牺牲这些神圣的字眼，但是却让那。。。。。。
些天性善良的人去任意解释，从而无意中承认某一阶级仅为自己赢得的只有贵族才享有的一切权利。有人认为不应当把。。
实行民众主权看作解释一项已被原则声明所指出并由统一国。。。。。。。。
民教育所传播的一项最高道德律，而是要把它看作一些人所实施的总有一天会导致共和自由并在第二天导致一个篡权者和暴君的无限权力的暴政；还有人认为今天的政府和教会都是假象和谎言，它们不可能分离，但必然迟早要代表原则及。。
其应用之间的和谐；还有人主张关于权威的卑劣看法，民主。。。。
政治之所以根据这种看法发动战争，完全是因为今天的权威是一具僵尸，虽然权威归根到底是我们努力要达到的目的和
①沃尔内（１７５７—１８２０）
，法国历史学家和哲学家，所著《废墟》（又称《各大帝国革命概观》）探讨文明社会的来源及其消亡的原因，认为革命是放弃自然和宗教原则以及平等和自由原则的结果。——译者
关于１７８９年法国大革命的一些想法３９２
目标；还有人疯狂地赞扬前一段时期的恐怖主义，这种恐怖。。。。
主义有些人认为是精力旺盛的表现，而实际上它只是促使法国成为帝国的令人生畏的表现，甚至目前它还在造就许多反对共和制的轻率的敌人。以上这些和其他严重的错误都产生于那个使我们忘记自己的传统及其使命，并把我们束缚在那种认为法国大革命是现时代的开端这一传统观念上的根本错。。
误，而我们大家却有意无意地是一个即将来临的时代的倡导者和先驱。与此同时，据我们所知，少数反对我们的坏人和许多不调查研究就轻信他们指责的人利用那个缺点预言共和国最后也将得到同严重玷污法国大革命荣誉的事件一样的结果。
我在这篇文章中将力图证明的说法如果真实可靠，将最终部分地改变称为历史哲学这一十分重要的学科的方向，在我们看来，历史哲学是关于人类伟大传统的观念。今天，由于那些公开宣称是唯物主义者的人不懂得这一点，还有一些伪装为黑格尔派的唯物主义者误解了这一点，因此这种观念有消失的危险。民族传统是人类传统的很大一部分，它被人们遗忘了。保皇党的作家和大臣们已经把民族传统变成了可悲的马基雅维里主义，这种主义可以确切地追溯到查理五。。。。。。。
世①和克莱芒七世②的陪臣们割断那个传统的时代。
虽然我的作品也许不可避免地是很不完善和软弱无力的，它却可能唤起一些人在有热情的和有真才实学的年轻人中间恢复民族传
①查理五世（１３８—１３８０）
，法国国王，约翰二世之子。——译者②克莱芒七世（１４７８—１５３４）
，意大利籍教皇。——译者
４９２关于１７８９年法国大革命的一些想法
统。无论如何，这样做不会是不适当的：在我们中间完全缺少论述法国大革命的史书的情况下，至少有一个意大利人会提醒我们，对那个伟大事件，必须既不盲从又不抱错误的反对态度，而是用不同于法国作家和其他早期作家的观点去考虑它。
一
《人民罗马》第１２期我的朋友埃德加。基内①在其构思卓越和文笔犀利的一书中用忧郁的语调②问他自己，为什么大革命③取得的政治结果比革命过程中所消耗的力量、巨大的努力要低劣得多呢？
何以我们甚至现在还不得不为８０多年前宣布的权利而奋斗，不得不为近２００万人为之献出生命的自由权利而奋斗呢？他回答说，这是因为大革命没有正视每个社会在形成过程中所依靠的宗教问题，没有坚决地脱离天主教，也没有像基督教攻击异教那样坚决地攻击天主教，而是在问题面前迟疑不决，举棋不定，踌躇不前，而且胆怯、虚伪和低声下气地与天主教妥协。他在著作中谈到的其他一切原因，据他看来都是次要的和挂不上号的。
但是，为什么存在那个原因呢？为什么以往在意志异常
①埃德加。基内（１８０３—１８７５）
，法国政论家。——译者②《论大革命》，第２卷，第５册，１８６５年版。
③即指法国１７８９年大革命，下同。——译者
关于１７８９年法国大革命的一些想法５９２
坚强的一代人身上的果断精神会在这方面消失不见呢？作者认为，一场革命是决不会彻底的，除非它相信并采纳一种新的信仰，或者拒绝并公开抛弃旧信仰。
①为什么大革命既没有影响新信仰，也没有影响旧信仰呢？
基内不打算解决这个为正确理解大革命的使命、价值和历史意义所必不可少的问题。他和所有的法国作家一样，也被那种认为首创精神属于法国的观念所吸引住了。他在思想。。。。
领域里谨小慎微，缺乏主见，为此他在行动领域里谴责革命者。他徘徊在荒谬而毫无意义的绝望的暗淡范围内。他把属于事物的必然性和支配事物的法则的东西统统归结为个人的。。
错误；有时他误解革命领导人的作用，有时他自相矛盾②；他在一部多方面很精彩的冗长著作的结尾使读者坠入他想驱散的黑暗中，对将来要走的路依然抱怀疑态度。
下面是对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大革命尽管气势磅礴，却无法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革命直接来源于基管教。支配革命行动的灵感决没有超出基督教原则的范围。革命工作就是把基督教已向世人指出的、属于事物的精神状态的、只能由人在天堂才能证实的基本观念运用到世俗事务和政治生活中去。
①同上书，第５册，第１章。
②“今天占统治地位的思想，即关于政教分离这一正确的思想，是１７８９年人们所意想不到的”
（第５册，第１章）
；接着又说，“要等我们这个时代来设想：人的心灵与政治行动无关；同一个人可能被迫在宗教上采取一种态度，在政治上采取另一种态度；对人类良知的那种严重破坏可能受到未见伤害的影响”（第５册，第７章）。
６９２关于１７８９年法国大革命的一些想法
基督教是个人的宗教。它的教义或道德学说不了解人类。。
以及组成人类的各个民族的集体的生活和进步的生活。基督。。。。。
教尊崇个性的内外两个方面；它不知道我们现在认为是进步。。
唯一方法的联合为何物。它把人们当作兄弟，因为他们是单。。。。
一上帝的儿子，但理想是属于个人的，而不是属于集体的，每。。。。。
一个个人都曾向他指出达到理想的途径，而不知道要达到这。。。。。。
个目标就必须把所有人的能力和力量都联合起来。要想拯救自己，不是通过现世，也不是依靠同现世的人们合作，而是。。
要撇开现世——这是基督教的最高准则。。。
大革命是基督教教义的一项结果，因此它既不能反对基督教，也不能摆脱它的影响。大革命力图把人类的自由、平。。。
等、博爱的原则引进到政治事务中去。它关于权利的理论产。。。。。
生了个人的政治活动方式；它没有越出这个活动范围。它没。。
有建立一个新社会；它为旧社会争取自由和平等铺平道路。
自由——即使人人享受自由，因而被称为平等——是建立不起。。。。
新社会的；只有联合才能做到。自由不过是社会生活一个因素。它提供物质资料，但并不使其中充满生活气息。
大革命是基督教的女儿，它没有超越基督教的界限，也没有超越它的原始灵感。
如果拉丁民族没有养成相反的倾向，大革命本来可能采纳新教的学说，摆脱天主教；但是它永远逃脱不了基督教的形式。
①
①在基内的书中，这个问题始终没有超出接受或抵制天主教的范围，而天主教只是基督教的形式之一；不妨说，就新时代而言，他只看到有必要实行一次基督教的改革（第８册，第６章）。
关于１７８９年法国大革命的一些想法７９２
因此，大革命——除了每次伟大革命中充满的对未来的那些预感外——不是一个时代的开始，而是它的概括和结论，。。
是征服过去的实际总结，而不是征服将来的纲领。
大革命的一切行动、摇摆、明显的矛盾、征服和幻想以及它降为一个帝国，都可以从这个观点找到现成的解释。如果像我认为的那样我是正确的，基督时代就结束了，法国的首创使命完成了。我们有另一种关于人生的概念，并前去寻。。
找新的尘世和新的天堂。那第一个将以这种概念的名义站起来的民族，将满怀信心地声称“我能够”
，并毅然说“我一定。。。。
要做到“
，它将向其他民族高喊，“我正在为你们大家进行战斗，跟我来吧！”这样的民族将给一个时代留下名声。
二
在论述大革命的法国史学家中，最早的一批以梯也尔①和米涅②为首，他们叙事简明，选材比较审慎，善于回忆事实；晚近有路易。勃朗③，他彻底研究文件，能理智地掌握若干社会问题，其文笔以简练优美见长，但他由于盲目支持山岳派，
①阿多尔夫。梯也尔（１７９７—１８７）
，法国政治家和史学家，著有《法国革命史》和《执政府和帝国时代的历史》。——译者②弗朗斯瓦。米涅（１７９６—１８４）
，法国史学家，著有《法国革命史》、《玛丽女王史》等。——译者③路易。勃朗（１８１—１８２）
，法国空想社会主义者，著有《１８４８年革命史》、《法国革命史》、《劳动组织》等。——译者
８９２关于１７８９年法国大革命的一些想法
偏离了方向，并缺。乏哲学－宗教观念①，只有布舍②看到法国大革命是基督教的产物他是一个曾经瞥见很多伟大真理的学派的创始人，但他由于把那些真理同严重的错误混杂在一起，没有取得研究成果。他懂得革命的本质是基督教，但他一向认为基督教是永恒的，并没有预测到它会慢慢地经受临死时的痛苦，他还认为首创精神自始至终是属于法国的，所。。。。
以他认为法国大革命是一个新时代的开端，在这新时代中一。。
个改变了性质的基督教将变成一种社会宗教，并将使上帝的。。。
①路易。勃朗在其著作中开头就提出三项伟大原则的区别，他认为这三项。。。。。。
原则即权威、个人主义和博爱分别控制着世界和历史；这是那些傲慢的、轻率的。。。。。。。。。。。。。。。。。。。
提法之一，被人们毫不考察地加以重复，蛊惑我们的年轻人，并歪曲意大利天才的严肃而坚定的性格。与此同时，为了证明他怎样误解那三个词的哲学价值，他首先把权威解释为把各族人民的生活委托给盲目接受的信仰对传统的出于迷信。。。。。。。。。。。。。。。。。。。。。。。。。。。。
的尊重和不平等，并把运用武力作为政府的一种手段的原则。这样的权威，我认。。。。。。。。。。。。。。。。。。。。。。
为不是基督教的，而是天主教的。权威是个概括性的主要原则，被人们爽快地承认为一个社会的基础。它和自由一样神圣，它代表着传统——即已经获得的真理的总额——正如自由可以保证沿着其他真理、即将为一个新权威奠定基础的那些真理的道路继续前进一样。事实上，全世界的人们始终在寻找权威，如果不在权。。
威的支配之下和依靠权威，那就没有生活，也没有进步。可是，整个权威事实上。。
代表着真理的明确而有限的总额，当它已经完成其使命时就要枯竭和消亡；对那在权威已经枯竭时仍坚决加以支持的人，历次革命都回答说，它们决定埋葬它，并争取一个新的权威。
路易。勃朗也许会说——我不会这么说——当整个权威陷于毁灭、个人主义。。。。。。
遭到谴责时，他所希求的博爱能建立在什么基础上呢？
②布舍（１７９６—１８６５）
，法国基督教社会主义者、政治家和史学家。——译者
关于１７８９年法国大革命的一些想法９９２
王国在人世间实现。但这只是痴心妄想。一种宗教是永远不。。
会改变性质的，它用尽了包含在创造它的原则里的一切生存。。
机会之后，便消亡了，而把这原则留在那些业已获得的真理中。
一项为某一目的设计的手段永远也不会达到另一个目的。。。
有一种信仰把拯救个人作为它的目的；至于它的手段，则是。。。。
相信有介于上帝和个人之间的中介者，它的条件是慈悲；它。。。。。
的教义是关于堕落和通过另一个人的努力实现的赎罪——这。。。。
种信仰永远也建不成一个虽然也为那同一目的而努力、但以。。
相信人类集体生活是上帝与个人之间唯一中介者作为其手段。。。。
的社会，这个社会的条件是我们在人世间已经完成的事业，它的学说是进步。一种像法国大革命那样由目标明确的巨大力量所左右的尝试在６个世纪之前就出现过。格列高利七世的策划不管别人如何肤浅地对他作出判断，却是想要利用基督教提供的手段摧毁两种势力之间的二元性和组织一个过集体。。
生活的世界。他没有在基督教中找到足够的长处来达到他的目的，被迫像法国大革命那样劳而无功地推行一种暴力和恐怖政策，用法令强制禁欲，用革出教会的办法置灵魂于死地。
其他一些作家——其中时间最晚和最重要的是米什莱①，我要说的不是他从历史角度论述法国大革命的杰作，而。。
是那本浸透着我所知道的判断事物的道德标准的书——被历次革命通常都有的某些反抗事件所感动，忽视与一切伟大的
①朱勒斯。米什莱（１７９８—１８７４）
，法国最早和最伟大的民族主义和浪漫主义历史学家之一，著有《法国史》、《法国革命史》以及一系列自然科学著作。——译者
０３关于１７８９年法国大革命的一些想法
民族运动密不可分并构成它们的实质和定义的赘疣和预兆，认为法国大革命是完全摒弃基督教的，因而是一个新时代的开端。按照那些作家的意见，基督教注重感化，大革命推行。。。。
正义并废除特权。而且，他们求助于伏尔泰和卢梭，求助于。。
革命的鼓舞者，因为他们认为这些人都是反基督教的。
我马上就要谈谈伏尔泰和卢梭的思想和倾向的发展过程。我希望这整篇文章能够说明法国大革命在竭力反对特权和推行正义方面究竟达到什么程度。但是，我想我必须在这里谈两点意见以便阐述这个问题。
首先，为了明确地估计一场革命的历史价值，我们必须把个人的见解同革命的事实区别开来。在革命期间，人们几乎总是服从大多数人的感情冲动，放弃他们自己的激情。米拉波①以及也许还有议会里的其他许多人从伏尔泰的敌视宗教的怀疑论得到了启发，这一点无关紧要；这是因为当时卡尔特教派僧侣热尔勒为了击败教士们对没收教会财产的反抗，并证明现存的宗教没有冒任何风险，于１７９０年４月建议议会宣布罗马天主教为国教并只许崇拜国教，当议会的全体右派赞同他的提案时，米拉波假装认为提案中有疑点而感到惊奇，问道，“是否有必要颁布法令，说太阳在照耀呢？”另一位代表以同样口气引证“地狱的大门不该压倒”
天主教，他想知道这句话是否应当由一项可怜的人类法令来证实。罗伯斯比尔的所有观点都来源于卢梭的著作，这也无关紧要；这
①米拉波（１７４９—１７９１）
，法国大革命初期国民议会中最伟大的演说家和最富有才智的政治家。——译者
关于１７８９年法国大革命的一些想法１０３
是因为，当１７９２年１１月康邦①建议国家停发教士薪俸时，罗伯斯比尔宣布，对天主教的各种攻击都威胁民众的道德，并争论说大革命有权首先采取行动，宣称“人民的宗教观点是否有偏见，无关紧要，但无论如何必须把宗教观点作为他们的论断的基础”。
大革命的性质必须在其一系列发展阶段用它的所作所为而不是用革命者的想法来衡量。。。。。
第二点几乎往往被人们所忽略，即人们在发展的任何阶段所作的努力都首先在知识领域然后在实践方面完成。。。。。
当一种宗教的有益原则在非宗教的和政治的现实范围内，在其最初的发展阶段实际加以应用时，那种宗教就在精。。。
神领域，即在其教义和礼仪方面开始消亡。像一切伟大的思。
想那样，每次宗教性质的综合都是在智力方面、在精神活动。。
方面经过精心安排开始的。在智力完全领会并掌握那项原则以前，综合在实质性活动的范围内是得不到什么结果的。但。。。
是，继续不断的发展要求，即使在围绕那个时代宗教体系的重要思想而进行的工作充分完成之前，人们的智力也应当看到还有另一种宗教从遥远的地平线上徐徐升起，并围绕那种宗教或与之并行开始一项新的发展任务。与此同时，正如我所说的，关于旧体系的合乎逻辑的推断将在非宗教性质的实际生活中变成事实。
如果情况并非如此，进步就只会断断续续地进行。在实
①约瑟夫。康邦（１７５６—１８２０）
，法国财政官，在选入国民公会初期，他加入温和的吉伦特派以反对比较激进的山岳派，１７９２年１２月１５日他设法通过一项规定在法军征服的领土内没收贵族和教会财产的法令。——译者
２０３关于１７８９年法国大革命的一些想法
际应用那种思想的整个期间，人类的智力将停滞不前；如果应用的工作计穷力竭，切合实际的才华也必然会处于静止状态，直到知识界充分形成新思想为止。人类进步的那些时期被这些静止时期所打断，它们为了使自己重新连接起来，就需要从较高的源泉获得动力，即某种主动精神。这就是关于。。。。
当前直接启示的理论，我们认为这种理论是虚妄的，它违反。。
我们能够察觉上帝本性这一点，因此我们加以否定。
所以，大革命一些先驱的反基督教倾向与我的主张并不矛盾。这些思想家处于两个世界的相交处，他们已经看到旧宗教的困难和不足之处，而没有看到未来的宗教本身；另一方面，在非宗教的和政治的事实方面，法国大革命总结和结束了基督教的时代。
三
撇开基督教关于天国的概念及其缓慢灌输教义的做法不谈，从它与其他宗教的历史关系来考虑，基督教正如我所说的，是个人的宗教；这一点构成它的精髓和它的使命。。。
在宇宙的伟大活动准则缓慢而逐渐发展的过程中，它使用的最崇高的字眼是统一，它给我们大家规定的最终目标是。。。。
达到人类的道德统一，以便我们大家有朝一日可以反映出赋予我们的那项法则的概念——在这种发展中，历史传统（当我们不是以现代实利主义者傲慢无知的态度而是以描述我们的集体生活应有的虔诚的专注态度，即我们能够赖以推断和证实支配历史传统的那项法则的概念的唯一标准来看待历史
关于１７８９年法国大革命的一些想法３０３
传统时）向我们展示了一系列由一种宗教标明和加以解释的伟大时代，这些时代都旨在把人类的活动集中在世界问题的基本要素（上帝、自然、个人和人类）之一的演变上面。每个时代至少部分地显示出这种活动方式的一个新的项目，并给知识界的力量指出一个新的目标。每一种宗教都把产生普遍影响的点滴新鲜生命力注入人类的心灵。
在东方古代的那些宗教里，有些早已认为上帝是人类智力所达不到的唯一至高无上的实体，他像命运一样有威胁力；另一些宗教认为上帝有时赐福、有时诅咒大自然。它们都忽视了人；没有一种宗教想到人类内心的神圣理想的光辉，即连接人类与造物主的纽带。一方面是无穷无尽的、不可思议的力量，另一方面是不自觉的、被动的极端软弱；在这两者之间，爱心还没有张开双翼架起一座可以实行联合的桥梁。
东方只是曾经提出过上帝；人处于被压迫的奴隶地位，成为无法改变的命运的嘲笑对象，或者成为大自然神化力量的种种恶作剧的嘲笑对象。
多神的宗教表现了人及其自发的天性。这些宗教把人从。
一种压迫他们的自然崇拜状态中拯救了出来，它们看到这样的事实，即人参与宇宙的规划，但他们并不能够说明自己在这方面所起的作用。由于不了解生命的一致性及其在人类方。。。
面有个人和集体的双重表现，并且只意识到前者，他们把智。。。。
力的工作集中在个人身上，认为个人只是自我的主观存在，即。。。。
自由。但是，由于不懂得人类的使命，不能断定它的目标是。。。。
什么，因而也就摸不准应当采取什么手段，于是工作受到了。。
阻碍，在遇到一项普遍存在的事实——不平等——时无法达。。。
４０３关于１７８９年法国大革命的一些想法
到它的目标；它们承认这个事实，用明确无误的教义宣布人们的两种性质。
希腊和罗马出色地阐释了关于自由的思想，但。。。。
只是为了一个阶级。由于遭受家庭出身或征服的厄运，奴隶。。
与公民并存。
基督教时代开始完成多神论开创的工作，并在人类的另一方面，即在其外部的、客观的、相对的存在方面，仔细考。。。
虑个人问题。
因此，它的主要工作是阐释平等思想。
摩西教①。。
已经制定了关于神圣统一的重要教义。基督教沿用了这个教。。
义，把它推进了一步，即把它从上帝选民的特权中抽出来，以。。
便散布给所有的民族。摩西之神就是以色列之神，就是民族。。。
之神；基督教之神是众人之神，在他的心目中人们必然是兄弟。奴隶制的逐渐废除是基督教的胜利，是教士们给奴隶宣。。。
讲福音的结果。除非冒严重的风险，要立即彻底解放奴隶是不可能的，因为奴隶们非常野蛮和残忍，所以在封建制度下才产生了农奴制这一中间阶段；但教会本身在这方面代表了。。。
理想。教会作为时代所允许的那部分道德律的保护者，在自。。
己内部废除了门第出身的宿命论和世袭的原则，只把功德作。。
为各个基督教会的基础。
除此以外，基督教没有也不可能继续前进。流行的生活观念对以下内容一无所知：集体的人性，对我们起支配作用。。。
的进步法则，显示那种法则并解释其方法的历史传统，存在。。
于过去、现在和将来几代人之间的休戚相关，把人间和天堂、理想和现实、无限与有限连接在一起的统一。基督教对将来
①俗称犹太教。——译者
关于１７８９年法国大革命的一些想法５０３
的抱负比有些人认为的要强烈，它崇拜在艺术中可看到的理。
想，这种崇拜在前１３个或１４个世纪基督教的其他一切表现。
中都可看到，因此基督教处于两者之间，一方面目标过分庞。。
大，离超渡世人或者换句话说离完善还相当遥远，另一方面。。
自我的力量是软弱、不平均、孤立和毫无结果的，它们仅在。。
短时期内还算活跃，这样基督教便被迫得出两个结论：第一，不可能依靠当时已知的生活条件解决问题；其次，必须借助不受一切法律约束的一股强大力量的干预，以便克服目的与。。
手段之间的巨大差距。因此才有了给予耶稣的神性；上帝的。。。。。。。
恩典；对世俗事物的蔑视；缺乏积极的努力；热切渴望天堂，。。
而天堂是祈祷、分离以及放弃有形世界的根源，而不是联合或逐步改变我们生活环境或自我牺牲以便尽可能在尘世实现。。
理想的根源；因此才有了有形世界与无形世界、人间生活与。。
只有在天堂才能实现的一个正义和仁爱的王国之间的分离。。。
基督教接受了异教提出的自由的观念，增加了平等的观念，并。。
向教友们提倡博爱精神；但自由纯系精神上的自由，平等是。。。。
灵魂在上帝面前的平等，博爱只是个人与个人之间实行的博爱，而且与其说是消除痛苦和罪恶的根源的尝试，还不如说是部分地放弃世俗财物的行为。宗教不是生活，而是答应给予在尘世被接受的那种生活的一种报酬。
我现在讲的是基督教，不是天主教，后者起初是前者的一种形式，后来背离了它。甚至新教也通常被认为是一场革命，许多人认为它是基督教的一次进步运动，但实际上只是赞成知识自由的一种主张，因为那种自由曾遭到教皇制度的。。
有系统的破坏；从较高的意义来说，有一个为改革者们所不
６０３关于１７８９年法国大革命的一些想法
大知的证据表明，基督教时代正在逐渐消亡。
１６００年的光阴已经耗尽了基督教哲学的活力。人类的精神必须再度朝另一种更深广的哲学前进；因此有必要听取个人的强烈主张并支持个人有判断的权利，因为如果没有那种权利，任何想要超出旧信仰范围的努力都势必要失败。新教不自觉地主张这一点。这就是新教在世界上的唯一使命，它没有超出时代的范围。个人的主权——严格限制在《圣经》的范围之内——是。。
它的定论，在它所开创的艺术、经济学和政治学领域中发出回响。
法国自动承担了总结个人的时代的任务，这个时代因两。。
个世纪的分裂变得衰落而奄奄一息。法国总结了这一时代的胜利成果、原则和特点，把它们实际运用到非宗教生活的领域中去。
法国超越了界限吗？
它是否开创了新时代呢？
四
思想支配着世界及其种种事件。一场革命是一种思想从理论到实践的演变。不管人们怎么说，物质利益从来没有也。。。。
决不会引起一场革命。极度贫困、财政破产、沉重或不平等的赋税可能引发几起多少有点险恶和剧烈的暴动，别无其他。
革命起源于人的头脑即生命的最根本的部分，而不在躯壳，不。。
在人身的机体。一种宗教或一门哲学是每次革命的基础。这是一条真理，可以从人类整个历史传统中得到证实。
关于１７８９年法国大革命的一些想法７０３
那么革命发生前夕的主导思想是什么呢？盘旋在摇篮上空的学说是什么呢？是什么事情激励和洗涤了革命的发展和促进革命的各个党派呢？那些政党能超越个人及其权利的时。。。。
代的范围吗？它们开创了责任的时代，开创了完成责任的唯一手段——联合的时代吗？
伏尔泰、卢梭、孟德斯鸠这三个人理解１８世纪的全部思想运动，对革命的发展起了明显的主要影响：孟德斯鸠影响了制宪会议的思想，卢梭影响了国民议会的议员，伏尔泰影响了这场运动的开端和某些总的倾向，那些倾向断断续续的再现使人想起他的名字，也想起他对教会的传统和专制制度的胡作非为不倦地进行了５０年的斗争。
伏尔泰的才华在于他思想敏捷和深邃，分析能力强，知识渊博但深度不够。与其说他受了经过论证的道德信仰的感动，还不如说他是受了仁慈的善良天性的鼓励；与其说他是个鼓吹者，还不如说他是个战士；与其说他是善行的崇拜者，。。
还不如说他是嫉恶如仇的人。伏尔泰被一些人过分颂扬，被。
另一些人过分贬低；他没有创立什么学说，但正如我说过的，他推广了一些倾向——那些倾向早已存在并且几乎是这个法国天才所固有的，但他给了它们以新的力量，并饰以华美的语言——使其在大革命的许多事件中显露出来，可以说影响了除山岳派那些比较坚定的清教徒之外从卡米勒。德穆兰①
①卡米勒。德穆兰（１７６０—１７９４）
，法国大革命时期最有影响的新闻记者。——译者
８０３关于１７８９年法国大革命的一些想法
到巴拉斯①的每个活动家。
那些倾向都是慈善性的，与其说是受生活概念和生活法则概念的激励，还不如说是受仁慈心肠一时冲动的鼓舞；这是些倾向模糊的、贫乏的、肤浅的自然神论，它把上帝归属于天堂，切断上帝与尘世的永恒联系，它只是仍然留在人们心中的传统与不管多么隐蔽地控制着伏尔泰及其追随者的怀疑主义之间的妥协；这些倾向反对各种强加的权威，反对各种形式的迷信和狂热，但这些倾向与其说产生于对那些尚需学会思考的人的命运所怀有的信心，还不。。
如说来源于那个善于思考的人自然而然地怀有的造反意识；。。。。
这些倾向崇拜发表合理见解的权利，但这只是对那些由于幸运和所受的教育而能享有上述权利的个人而言，并且这些倾向与某种蔑视群众因而后来形成了平民阶级与资产阶级之间明显差别的精神相混合；这些倾向是平等的，但正如在古人的哲学中那样，只限于一个等级的人，而不考虑其他等级。
我已经提到了资产阶级，而伏尔泰实际上有意无意地是资产阶。。。
级的老师和导师，他对一些行动的影响是非常大的，就在大。
革命前的那个时期，这些行动曾露出了一种分歧的最初迹象，基佐②和法国折衷派最近已使这种分歧成为一种制度；两次波旁王朝革命的资产阶级都把伏尔泰当作偶像崇拜。伏尔泰是个容易冲动的人，凭直觉办事，常常热情突然高涨，但迅
①巴拉斯（１７５—１８２９）
，法国政治家，帮助拿破仑上台的主要人物。——译者②弗朗斯瓦。基佐（１７８７—１８７４）
，法国史学家和政治家，著有《法国史》５卷。——译者
关于１７８９年法国大革命的一些想法９０３
即衰退，智力上的成就胜过道德上的成就，在其努力澄清卡拉斯①和西尔旺家族的名声时，表现了罕见的人道精神，他既奉承叶卡捷琳娜女皇，又讨好普鲁士的腓特烈国王。他为他们的罪行辩护，但以粗野的嘲笑语气讥讽波兰人民英勇反抗肢解他们祖国的行动。他在宗教事务方面提倡容忍，但对敌人则毫不留情，能够运用甚至包括诽谤在内的任何武器对付敌人的偏见。他向天主教发动了激烈的无情斗争，但当面临死亡的威胁时他宣布信仰天主教，并表示忏悔。
我写这些话，是由于我受到良知的驱使，因为我看到在我们年轻人中——他们既没有研究他的全部著作，也没有研究他的生平事迹——正在兴起一种对他的狂热的危险的崇拜；但是，就我目前的论题来说，更重要的是指出伏尔泰如何消除了偏见和错误，可是他既没有创建也没有关心未来。他不理解（他的历史著作和他认为小因酿成大事的理论证明了这一点）有一条控制人类生活的法则，不理解进步，不理解人类的使命、责任、联合或者构成我们所祈求的新时代的目的和手段的任何。。。。
因素。
除了在个人的权利当中，他看不出有任何行善的标准。。。。。
同那些仅从权利观念出发的人一样，他不得不被迫优先考虑。。
已经存在和已被承认的权利。他宣布“一个国家是土地和房屋的集合体，凡是没有土地或房屋的人不应当在管理公共事务方面有任何审议的发言权”。
在他漫长一生的一个最辉煌的
①让。卡拉斯（１６９８—１７６２）
，法国胡格诺派教徒，天主教徒诬告他杀死了亲生儿子而被处死，后来伏尔泰发动了为他伸冤的运动，使法院撤销了原判，由政府给予卡拉斯的家属一笔赔偿费。——译者
０１３关于１７８９年法国大革命的一些想法
时刻，当他在为富兰克林年轻儿子祝福的掩护下说出神圣但不充分的字眼上帝和自由时，他充分表达了他的主导思想；这。。。。
一主导思想开辟可能通向首创精神的道路，但它本身并不起。。。。。。
创新作用。自由只不过是按照它所选择的道路行善或作恶的。。。。。。。。
一种手段。
孟德斯鸠是个比伏尔泰更加学识渊博的思想家，尽管他不像有些人说的那么造诣深厚。
他是一个政治派别的领导人，这个派别的追随者在大革命初期有国民议会的蒙尼埃、马卢埃和其他许多人；在期刊方面有里瓦罗尔①、贝加斯、马勒。
迪庞②等人。他在《论法的精神》里所阐释的思想影响很大，这从制宪会议的法令中可以看出。
他的影响表现在他对古代史的研究上，那种研究在今天看来可能被认为是肤浅的，但当时却显得十分渊博，几乎难以为匹。他思想敏捷，很快就能抓住事物的要点；他的抱负是先进的，表达思想的方式充满活力。孟德斯鸠有时不知不觉地被自己纯朴的推理推进新时代的不为人知的领域；但是，由于他缺乏关于人生的宗教概念，由于受到当时流行的关于各国兴盛衰退的理论影响，也许还由于受到半贵族出身和官职条件的不可避免的影响，他的思想和行动受到了阻碍；因此他越来越退向旧时代，甚至在他最大胆的飞跃中，也未越出一个开始过渡的时期的范围。当他说自由体现为“一个人。。
能够做他应该做的事情，而不被强迫去做他不应该做的事。。。。。
①《使徒行传》。
②《政治信使报》。
关于１７８９年法国大革命的一些想法１１３
情“
（第１１章，第３节）时，他忽然看到了自由的真正定义。。。
但这只是一瞬间的事，一种孤立的说法，它的后果是他无法推断出来的。他估计人类有个共同的总目标和一个属于每个。。
民族的特殊自标；但他未能从转眼间看到的一种观念上升到。。
关于一种神授使命的概念。他指出“罗马的目标是扩张，斯巴达的目标是战争，犹太法律的目标是宗教，马赛的目标是商业，野蛮人的目标是天然的自由”
；但是，他没有注意到那些事实只是达到目的的手段，所指定的目的是普遍地逐步发。。。。。。
展文明，慢慢形成人类集体的统一。
从２０个篇章中可以清楚。。
地看出，他内心感到共和政体比其他一切政体优越；然而他找不到一批原则把一时的直感知识变成一项被证明的真理，。。
所以他决定下功夫讲授怎样使君主制长期存在下去的办法。
他在全部研究工作中还只是从个人出发，因此他像所有没有其他真理标准的人一样，只能掌握权利概念。他和当时其他。。。。
哲学思想家一样，认为有些权利是由人们长期拥有而得以存。。
在这一事实产生的；政治纲领不得不努力为那些权利在社会。。
中找到一席之地，并谋求在它们中间保持一种不可能达到的平衡，防止一种权利危害另一种权利。孟德斯鸠处于三种势力的夹缝里，第一种是声称“朕即法国”的君主制，第二种是靠往日的统治和对君主制施加独特的影响而声势逼人的贵族，第三种是开始发出威胁性怨言的第三等级，但他没有妄想对那三种势力作出定论，也没有确定它们各自拥有的活力总量，推测哪一种注定要夭折，哪一种会长期生存。它们那时都存在，他承认它们，努力运用他的智力配合它们在国家。。
机构中的存在和职能。他的理想是英国制度，它是别处所没
２１３关于１７８９年法国大革命的一些想法
有的种种原因和结果独特的历史发展的结果，而不是任何政治哲学概念的结果。他的理论是我们半个多世纪以来在君主立宪制的名义下从实践中看到的现象。凡是在君主、贵族和平民这三者之间寻求一种平衡的地方，各族人民就不得不交替地遭受停滞、反动和间歇性剧烈变革之苦。
因此，《论法的精神》中谈到的这个问题被一项根本性的错误搞糟了。孟德斯鸠致力于研究立法、行政和司法的三权分立，并使这一点成为整个问题的基本点；这样他由于夸大了三权分立，便破坏了全民统一的概念。对他和对我们大家来说，真正的、唯一的关键问题应当是主权问题；至于它的根源是什么，以及要在哪一方面对它作出解释，那是需要人们以毫不含糊和颇有把握的心情加以探索的。
不存在也不应该存在不止一种的法律；把法律应用于社会生活的各个部门，意味着在较高执行部门中在授权执行法。。
律的不同职能之间有一种区别。正如夸大上帝生活的三个方。。
面的做法，逐渐把神圣行动的三个不同方面变成一体的三位，。。
并在宗教方面创立了一个反对统一概念的三神论，因此关于权利的理论、从而关于既得权利的理论迫使孟德斯鸠在并不存在权力的地方发现了权力，并创立了一种至今还存在而且。。
损坏有关国民组织的每一概念的政治三神论。他把这些社会因素提高到权力的高度以后，赋予它们一项足以破坏国家和谐的特征。他要么面临三权对抗的危险，要么面临被迫停滞的危险；但是，他却漫不经心地回答说，“既然事物发展的必然趋势促使它们前进，它们就会不得不和谐一致地行动。”
孟德斯鸠关于贵族制的世袭性质、君主制的作用、行政。。
关于１７８９年法国大革命的一些想法３１３
部门得以拥有的超过立法部门的权利以及其他许多问题，存。。
在着许多错误的观念，但我的任务不是评论那些错误观念。
我的意图是要提醒读者注意他的种种概念的主导思想。除了个。
人的标准而外，他没有任何标准。除了关于权利的基本原则。。。。。
而外，他没有提出关于政治组织的任何方案。
除了自由而外，。。
他没有为政府提出任何发挥能力的范围和使命，而他所了解的自由，在其著作的全过程中不外乎是“公民意识到他自身。。
的安全和不必害怕其他任何公民“。
因此政治学被缩小成为一门关于限度和互相保护的学科。
政府被剥夺了其他任何使命，。。
唯一的使命就是利用社会力量防止暴力超越这些限度。一种宗教概念，关于进步、责任和联合的法则，指定给人类和每个民族的目标，集体教育，新闻事业逐渐促进人类大家庭趋。。
于统一的任务，总之，我们所提倡的那个时代的一切特征都是倡导制宪会议的人所不了解的。
孟德斯鸠不是一个时代的倡导者，也不是它的预言家。
他异常敏锐地扼要说明了政治法则的条件和影响，因为他发现这些法则在他生活的那个时期是不完全的或只是部分地发挥作用。他虽然不是经常却往往确切地概述了现有的传统，不过如此而已。
当我们如今说他是未来立法的大师时，我们所犯的错误无异于把可怜的马基雅维里看作保护新生的意大利的摇篮的卫士，而马基雅维里确曾解剖过旧意大利的尸体，指出了导致其死亡的创伤；也无异于推崇亚当。斯密——他不过是英明地阐释了那些支配他那个时代的经济现象的规律——使他成为一门永远不变的学科的缔造者、阶级与阶级之间经济关系正在其中加速发生不可避免的变化的一个时代
４１３关于１７８９年法国大革命的一些想法
的导师。
卢梭是契约的倡导者，他走了另一条道路，但没有越出法国正准备加以总结的那个时代的范围。卢梭出身卑贱，并未深入地研究历史，他怀着自己的优越感憎恶那个时代，为了他所发现的社会对人们提出的过高要求，他在当时一些重大的政治问题上只探究自己的智力和内心的直觉。卢梭的智力强过孟德斯鸠；他的情感由于利己主义的潜在影响走入歧途，因为利己主义往往败坏他行善的自然倾向；智力和情感驱使他接受人民主权的原则，这项原则如果不是由他确认为固定不变的原则，也至少是从他那里诞生的。一项原则如果被认为是解释一个国家业已奉为指南、在其契约中庄严宣布并由国民教育加以传播的最高道德律的最好办法，就是一项真正的原则；如果一项原则被人依靠武力或以大会的名义宣布并听任没有受过教育、被错误的人生观所腐蚀的大多数人滥用，它就是错误的和杂乱无章的。
卢梭认为，人民主权仍然是不稳定的、缺乏效率的和变化无常的。他也没有关于人类集体生活的概念，没有关于人类传统的概念，没有为世世代代指明的关于进步法则的概念，没有关于我们应当力求达到的共同目的的概念，没有关于那。。
种只能逐步达到的联合的概念。他从自我和个人自由的哲学。。。。。。
出发，认为那项原则必须以言明的或不言而喻的简单契约为。。。。
基础，而不是以大家共同负担的责任、把人类解释为基本上。。
是社会生物的定义、关于神权和神意的概念、那种把个人与。。
他也是其中一分子的人类团结起来的纽带为基础，从而使那项原则丧失其成果。
卢梭的全部学说都来自这一论断：“社会
关于１７８９年法国大革命的一些想法５１３
权利不是来源于自然，而是以种种契约为基础的“。
①他甚至用这一点来理解家庭本身。
他说：“儿子除了需要父亲保护以外，是并不始终同父亲团结一致的……从那时起家庭只是靠契约来维持。”
从那承认彼此订约的个人所享受的种种权利是社会生活。。
的唯一源泉这一学说出发，结果不外乎是，产生一个能够在可能性极小的范围内保护每个公民的自由和平等权利的政治。。。。
制度；卢梭没有其他任何纲领。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每种立法制度的目的可归结为两个主要目标，即自由和平等”
（第２卷，第１１章）
；再前一些，在第１卷的第４章②里，他说，“要找到一种社会的形式，使它能够用全部集体力量捍卫和保。。。
护每个成员的人身和财产，在这种社会的形式中，每个人虽。
然和大家联合在一起，却只顺从他自己的意志并仍旧和以前一样享有自由：这就是基本的问题。“
这些话所陈述的问题既没有包含正常进步的成分，也没有包含使我们这个时代明显困扰人们的思想的社会经济问题得到解决的可能性。书中有。。
句孤立的话似乎规定了这样的原则：“任何公民都不应当富到足以购买另一个公民的程度，任何公民也不应当穷到被迫出卖自己的地步。”
这条原则是合理的，但它没有同他所阐述的那些原则的总的意义联系起来，也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它如何。。
可以变为事实。在很多具体细节上，他优于那个时期的其他思想家，但这一点并不重要。卢梭的社会像孟德斯鸠的社会
①《社会契约论》开头几章。
②原文如此，似有误；应为《社会契约论》第１卷第６章。——译者
６１３关于１７８９年法国大革命的一些想法
一样，是个人们互相保障的社会，如此而已。
那首要的观点，即整个体系的关键，现在已证明是错误的；因为是错误的，它就十分不利于阐释人民主权的原则。
社会的建立和发展不是靠契约的力量或其他什么东西的力量，。。
而是靠人类必然建立和发展种种社会这一天性。我们每个人都是人类的一部分，每个人都过着人类的生活，每个人都被号召为了人类而生活，为了达到给人类规定的目的而效力，并。。
尽可能在我们每个人的身上实现理想的榜样，即指导人类的神圣思想。法则对个人生活和集体生活是同样有效的，两种生活是个单一宇宙现象的表现，只是因空间和时间的不同而有差别。我们现在知道，生活就是进步。如果你们抛弃道德权威，放弃我们的自然倾向和使命，代之以人类的契约权威。。
作为社会发展的源泉，那么你们就会冒抑制那种发展或使其受武断专横行为支配的风险。既然你们需要得到缔约各方的赞同才能废除这些契约，改签更好的契约，你们就面临两方面的威胁，一方面是每一个少数派，其实必然是每一个人阻止你们采取行动；另一方面，由于一项事实的长期存在无论。。
如何都以一种默契为先决条件，你们就面临这样的威胁，即必须使那些并非以正义为基础或无益于公众福利的权利和权力永存下去。你们说，没有“人”享有“控制其同伴的天然权威：强权不能产生公理；因此就剩下契约是正当权威的唯一基础”。但是，在真理、正义、我们所确定的和必须首先达到的目的方面，就没有比任何人更高的权威吗？难道那种权。。
威就不传给人民或者不传给那部分能就权威作出最佳解释的人民吗？为了达到那个目的，在人类的传统和我们时代的良。。
关于１７８９年法国大革命的一些想法７１３
知互相协调时，我们就没有双重标准可以提供吗？为了求得实际的检验方法，难道我们就不能检查一下这种已被发现的真理是否有利干共同的进步吗？卢梭信仰上帝，但是在研究人类现象时，他总是忘记上帝。
卢梭信仰上帝。他认为，一个国家如果没有宗教作为它的基础是建立不起来的——大可以提醒那些尊崇《社会契约论》的共和派唯物主义者注意这一点。他把这种信仰发展到不容异说的狂热程度，声称（第４卷，第８章）最高权力可以把那些不信上帝和永生的人放逐国外，可以把任何一个公开宣称相信那些教义但他嗣后的行动证明他自己是个蓄意撒谎的公民判处死刑。但是他把自己局限在置上帝于遥远的天堂这一狭窄的自然神论范围内，根本不了解上帝在其创造中表现出来的万物的永不泯灭的生命；他不了解进步的法则，而进步的法则是上帝和人类之间唯一的但强有力的和生动活泼的介体；他被个人主义的哲学所束缚，他看不到基督教之外还有任何宗教，因此他不能推断出有关他的信仰的合理结论并把它应用于社会方面。
同伏尔泰和孟德斯鸠一样，卢梭不是一个时代的知识先驱。他的见解虽然比他们两人较为大胆、明确和先进，却没有超出异教－基督教时代所体现的个人主义世界的范围。由这三个人的名字联想到的三个学派的影响没有能够把法国大革命推出那个范围，抵达我们如今正在为之奋斗的进步和联合的世界。
８１３关于１７８９年法国大革命的一些想法
五
这三位有影响的伟大思想家没有能实现的事情，法国靠集体力量是否实现了呢？法国凭一股热情是否跨越了他们的学说所受限制的那个世界的范围呢？
往往像个人的直觉一样，起义（这是一个民族的直觉，是一切才干彼此协调地致力于一个特定目标的集中表现）比智者缓慢的、孤立的和平努力走得更远。当人民大众被共同的抱负所鼓舞并突然站起来作出自我牺牲和取得胜利时，迸发出来的电火花在黑暗中光芒四射，更加夺目，它比哲人的明灯发出的暗淡而平稳的光线照得更远。让我们看看情况是否如此。
衡量一场革命的价值的最好办法是，当人民宣布一项既定的目标并在指向未来的方位上留下记号时，要彻底检查人民代表政治运动或由人民本身凭其超合法运动的集体权威的名义所作的一系列庄严声明。每一场革命都已必然把一些有才华的人排除出它本身的势力范围之外。他们是道德世界的陨石，指出一些偏离轨道的重大现象，但并未向我们说明行星运行的途径。
像有些人那样，从克洛德。福谢①或圣朱斯特的讲话中挑选出一两句与整篇讲话矛盾的偶然说出的无意识的话，藉以证明大革命的精神，那是曲解一些伟大事件的历史意义，是错误地把陨石当作行星。
第一次关于革命精神的庄严宣言见于选举团给议会中僧
①克洛德。福谢（１７４—１７９３）
，法国革命者。——译者
关于１７８９年法国大革命的一些想法９１３
侣、贵族、第三等级这三个等级的代表的指令中。选出的代表共１２００名，其中第三等级６００名，其他两个特权阶层各３００名。在两个阶段间接代表第三等级和低级教士并直接代表其余成员进行选举的选举人总数达６００万。
①
从路易十四时代以来，法国一直在物质上和精神上走下坡路。在精神上，奥尔良公爵菲利普摄政时期和路易十五当政时期宫廷的穷奢极欲、腐化堕落已经影响了贵族和较高层资产阶级。奢侈无度、道德败坏、政府和官僚的专横统治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人们不禁要说，我们听到的这些细节如果没有当时的文件加以证实，就是史学家捏造的谎言。我不想在这里重复那些细节；但是从路易十四到摄政时期，挥霍无度已使法国负债高达３０亿法郎，这可以说明何以在一个宫殿里往往征集了上百名仆从，何以金融家塞缪尔。贝尔纳②每年光是宴会开支就达１５万法郎，另一方面，从篷巴杜夫人③那个时候起，年轻姑娘不断被买来或被绑架供国王作妃子，贵族每２０个人中就有１５个不和他们的妻子共同生活，由此可见他们的私生活是多么糜烂；５５座国家监狱几乎全被耶稣会会士控制，居民不经审讯，只凭王室或教士一道命令，便无限期地关进监狱，而教士们则往往开出或出卖空白命令书，从中可以看出做父亲的为了让儿子摆脱别人另有意图的
①法国当时的人口是２５００万。
我希望意大利人记住这一点，今天意大利人屈服于法国，因为法国能够攻打并征服欧洲。
②塞缪尔。贝尔纳（１６５１—１７３９）
，法国著名金融家，１６９５年成为欧洲最大的银行家，１６９７年应路易十四要求，两次共向政府借出３００万法郎。——译者③蓬巴杜夫人（１７２１—１７６４）
，路易十五的情妇。——译者
０２３关于１７８９年法国大革命的一些想法
婚姻的纠缠，何以常常把儿子投进监狱，或者做妻子的如何运用这种手段躲开她所不爱的丈夫的监视。正如大脑因病受损会危害整个肌体一样，腐败的君主制也会缓慢地但不可避免地腐蚀整个国家。与此同时，同达官贵人的生活相反，人民越来越贫穷困苦，特别是庄稼人，其情况之糟，似乎到了难以令人置信的地步，如果我们手头没有各阶级的证词，比如从波舒哀①到费奈隆②、从沃邦③到布阿吉尔贝尔④、从各省省长的报告到大臣阿尔让松⑤的报告，我们真还不能相信。
在政府和比较贪婪的朝臣的支持下，投机商利用了这种悲惨状况并达成了现代人称之为饥饿契约的协议。通过一系列市场。。。。
活动，国家的全部谷物被出口，收到出口加价以后，他们把。。
全部谷物屯积在泽西岛或恩西岛⑥和其他地方，当人民极端需要粮食时，他们便以很高的价格抛出，好像粮食是从美国运来似的。
①雅克－贝尼厄。波舒哀（１６２７—１７０４）
，法国天主教教士、演说家。——译者②弗朗斯瓦。费奈隆（１６５１—１７１５）
，法国天主教神秘主义神学家和作家。——译者③塞巴斯蒂安。沃邦（１６３—１７０７）
，法国元帅，杰出的军事工程师。——译者④比埃尔。拉。珀桑。布阿吉尔贝尔（１６４６—１７１４）
，法国经济学家，重农学派先驱。——译者⑤勒雷－路易。阿尔让松（１６９４—１７５７）
，法国路易十五时代的外交大臣。——译者⑥泽西岛和恩西岛分别为英国海峡群岛的第一和第二大岛。
与法国隔海相望。——译者
关于１７８９年法国大革命的一些想法１２３
由于这些情况，加以多年郁积的怨气等原因，６００万人民出人意料地突然站了起来，他们急需钱财，不顾国王反对召开了议会，在指令中提出了他们的要求。法国受折磨的疯狂的心情以及当时开始的运动的特点，都必然要在指令中清清楚楚地反映出来。那些指令——在法国当时被称为会议记录。。。。
——确实反映了要求。多方面的反对激起的法国大革命在其采取手段以满足人民大众的要求方面发挥了巨大活力，但实。。
际上并没有超出上述的手段范围。
那些指令表现出对自由和公民平等的强烈愿望。几百年。。。。
遭受侵害、压抑和践踏的个人渴望生活，在向大革命递交的人民纲领中坚持了自己应享的权利。但是，那个纲领同本文的基本观点并不矛盾。它不是我们这些热爱、战斗和希望的人今天所预见的那个新时代的纲领。它不是以一条关于生活的新定义为基础的。它并无创新；它分析和总结了知识界以。。
前所取得的成果，而那些成果在事实领域里向来是不发生效率和不起作用的。它并没有逸出基督教启示的圈子；它像胡斯①的拥护者一样，只要求大家有福共享，有难同当，使天堂。。。。。。。。。。
中许诺的报偿得以在人间实现，使拯救个人的教义得以通过。。
个人的努力在这尘世实施。。。贵族的指令自然比不上其他指令。然而有时在字里行间也能觉察一点平等的气息。他们要求平等摊派税收，取消特别法庭，做到处罚公允，废除极刑，公开审判刑事案件。少
①扬。胡斯（１３７３—１４１５）
，捷克宗教改革家，他的活动为百年后路德改革运动的先声，１４１４年被诱骗至教皇居所，后被处以火刑，英勇牺牲。——译者
２３关于１７８９年法国大革命的一些想法
数地方建议，应当罗致一切具有真才实学的人担任公职。佩隆纳、蒙特迪迪耶、鲁瓦三个城镇建议，国王应根据人民拟订出的名单推荐法官。但是，旧势力不久就卷土重来，他们要求维持贵族的审判职权，要求享有在封建土地上狩猎的特权，要求不让非贵族成分的人员担任较高级军官，如此等等，由于这些例外，他们一笔勾销了本来就少得可怜的行善本能。
教士的指令，特别是下级教士的指令是比较好的。较常见的情况是，甚至陈腐宗教的影响也非常大，因为它受到热爱人民和较为先进的平等思想的激励。在很多地方，他们要求实行一种国民教育制，这种制度不是由地方当局随意安排，而是要根据议会通过的统一原则办理，并且每个小行政区的男女都可免费求学。在有些地方，他们要求在较富的小行政区建立医院，而更重要的是，对于逐日靠劳动谋生的人免征税款；在另一些地方，他们要求采取措施以维护公共道德，用严厉的正当手段取缔败坏公共道德的出版物，并严禁卖淫。
还有一些地方则要求解放黑人。在政治上，他们要求议会常年办公，或至少每５年召开一次会议，还要明确大臣们的职责，取消一切特别法庭，建立仲裁委员会，禁止侵犯通信秘密，保障市政的自由权利，由人民选举小行政区的长官，编纂法典，宣传正义，减轻和公平量刑，不得严刑拷打，废除没收财产和流放的办法；其次——出于反抗贵族的精神，而贵族也以牙还牙——取消封建权利、等级特权和对官职的垄断。在宗教事务方面，教士承认纪律败坏，需要改革；他们当中有人指出，补救的办法是召开全国的和省级的宗教会议；另外有人提出，应当取消教士的兼职津帖，强迫他们恪守厥职，一
关于１７８９年法国大革命的一些想法３２３
切官衔都应来自功绩和美德；极少数人回想起过去的普选，主张限制主教的权力。此外，天主教唯我独尊的概念不自觉地暴露出来，完全支配了那些指令，一下子破坏了他们所要求采取的措施的良好结果。教士们要求，教育应专门由宗教团体承办，大学聘任的教授必须是天主教信徒，一切出版物都应进行审查，一个教会委员会有权宣告任何反对教义的书籍有罪，政府必须随后着手加以取缔，天主教信条应被承认为占支配地位的唯一信条，应制定某些条款限制非天主教徒的活动，应撤销１７８７年法令授予新教徒的公民权和允许结婚的权利。
但是，这两个特权阶层无法表达全国的看法，只有第三等级能够做到这一点。一般说来，第三等级的指令维护国家的主权，主张必须发布权利宣言，必须在不受任何个人意志的影响下召开议会，主张议员不可侵犯，主张明确大臣们的职责；其次，主张良心自由、出版自由、国内贸易自由、个人自由，取消国家监狱和特别裁判权。陪审员要成为事实上。。。
的法官，要赔偿任何被宣布为无罪犯人的损失，法律要编成。。。
法典，财产要平均分给子女，要取消限定继承权。这些就是若干地方的要求。其他一些地方要求平均分摊赋税，税额由地方的贵族、教士和平民三个等级确定，短工免税；还有一些地方主张统一度量衡，建立贴现银行（如果条件成熟）
，成立仲裁委员会，设立非固定的法官，制定商业法；另有一些地方主张建立公共卫生部、医院、孤儿院，主张教育方针一方面在于使学生养成强壮的体魄，另一方面在于使学生获得人类和法国公民所必备的有关原则的知识；少数地方要求宗
４２３关于１７８９年法国大革命的一些想法
教机构人员由民选产生，全部或部分地废除宗教仪式，减少向教会缴纳什一税，取缔彩票和赌场，要求建立乡村医院、慈善机构，为强壮的人提供工作机会，帮助病人，向工人和农民提供优惠贷款。
我只粗略地描述这个宏伟的纲领，这个纲领在三个阶层的指令中补充了基督教世界的双重教义——天主教信条和君主政治。前者被宣布为国教，后者被表明为国家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部分，是世袭和不可侵犯的。
但是，在他们指出的改革中没有一种超出我所说的关于个人的学说和关于我们今天正在力图逃离的这个时代的学说。产生那些指令的生活概念同我已经指明认为启迪了百科全书派、孟德斯鸠和卢梭的思想这一点是一致的。人类生存的目的是力求使他们大家都享受物质福利，其达到这个目的。。。。
的手段是自由。他们希望良心、思想表达方式、行动和私人。。
通讯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因为“每个人的天赋自由、人身。。。。
安全、他的除成文法要求的权威以外不受一切权威约束的绝。。。。
对独立性都要求这样“。
讷穆尔和其他地方发出的指令中所说的自由被形容为“每个人都有权不受干涉地从事任何无害于。。
他人的事情“。尼韦奈和雷恩两个地方的指令说，”人们只是由于已经放弃使用私人力量才能更有效地受到公共力量的保护。这是公民们相互之间、公民们对社会以及社会对公民们承担义务的源泉。“巴黎、马赛、讷穆尔、梅兰多尔、奥隆、圣瓦斯特、罗斯尼、圣絮尔皮瑟、维勒尔－科特雷茨，还有２０个其他地方都异口同声地主张指令要有主要的原则，即”天赋权利“应成为”法国政府的基础“
，“维护权利”是政治
关于１７８９年法国大革命的一些想法５２３
团体的“唯一目标”。
这种思想十分普遍，以致促使他们反对在组建军队方面实行征兵制而代之以志愿从军制，这样就从尊重个人权利的。。
角度破坏了公民的一项最神圣的职责，即武装保卫祖国的职责；这种思想驱使他们建议，出于尊重个人申辩的权利，应取消被告宣誓讲真话的仪式，但它忘记了，不管是否受到控告，讲真话是每一个人的责任。。。
我希望，法国大革命的行动将说明，在其最初的漫长阶段，这种概念怎样使其在寻求对立的原则不可能达到的融洽程度方面，以及在实际组织工作中运用毫无效果的保证方法。。。。
而不是积极地发挥政府的教育作用方面浪费了它的力量。这。。
是应当注意的唯一要点。指令虽然重要，并且在很大程度上以真理为基础，但它们所显示的觉悟，既不是对人生使命的。。
认识，也不是对集体目的、作为一种方法的进步法则、作为。。。。
一种手段的联合、以及超出基督教天堂模糊视野或关于个人。。。。
的研究之外的其他任何事物的认识。
从宗教会议到上帝①
致宗教会议成员的一封信
１，５４４年以前，耶稣教信徒在尼斯召开第一次全球基督教会议。你们现在在罗马召开新的（你们最后一次的）宗教会议。第一次会议是对胜利的庄严而肃穆的奉献和时代所需要的有组织的宗教统一。目前的会议——不管你们想通过这次会议达到什么目的——将宣布一种宗教死亡，因此也是另一种宗教不可避免地即将降临的伟大事实。
３７年以前，我写了一篇文章，题目是《从教皇到宗教会议》。
文章的内容照例被一些肤浅的读者所误解，在那篇文章里我曾宣布教皇在精神上即将泯灭并要求召开一次宗教会议向各国人民宣布这一事实。但是，我希望召开的宗教会议不是你们这种宗教会议。那是一次由自由人民召集的会议，他们团结一致，崇尚责任和理想；与会者都是信徒中知识最为渊博和品德最为高尚的人，他们相信永恒的事物，相信上帝创造物在人间的使命，并尊崇逐步发展的真理。谁会为了在
①这篇文章是Ｌ。
马尔蒂诺小姐翻译的，１８７０年６月在《双周评论》上发表。
“继门塔纳之后，他（马志尼）又离开伦敦前往卢加诺，以便接近他的工作地点。他常常来往于卢加诺和热亚那之间，在途中抽空撰写他那伟大的宗教辩论作品，以总结他的全部学说，即‘从宗教会议到上帝’。”——《马志尼传》，博尔顿。金著，第２１３页。
从宗教会议到上帝７２３
宗教方面了解集体人类心脏的跳动而集会，并要求各国人民发挥其存在于他们中间的对未来带有预言性质但并无把握的本能呢：旧信仰的哪些部分在你们心中已荡然无存？新信仰。。。。。。。。。。。。。。
的哪些部分在你们心中开始觉醒？。。。。。。。。。。。。。。
在稍晚的一个时期（１８４７年）
，如今叮嘱你们宣布他为一贯正确的同一个教皇当时正在被人民的喝彩所激起的虚荣心的种种表现与专制权力的固有倾向之间徘徊不前；那时所有意大利人，无论有无学问，都竭力想使教皇成为他们争取民族独立和自由的斗争的领袖；这个时期，只有我——在一封也被误解的信中——坦率地向他宣布了这样的真理：新信仰。。。
必然要代替旧信仰；新信仰将不接受人民和上帝之间任何享。。。。。。。。。。。。。。。。。。。。。。。。。
有特权的解释者；如果他想利用周围人们对他的热情，成为。。。。。。。
新世代和新信仰的开拓者，他就必须从教皇宝座上走下来，到人民中间去，成为真理的鼓吹者，像隐修士彼得①一样宣传十字军东征。
我不得不引述一下我说过的话：你们可能知道，在这样向你们演说时，我不会受一个反叛者的一时冲动的刺激，也不会被人们对教皇不让罗马归诸我国的行动产生的愚蠢愤怒所激动。一旦共和国的旗帜在意大利再次升起——甚至在你们的命运确定以前——我们将得到罗马。一种由长期的认真思考所酝酿成熟以及由３０多年的研究和体验所证实的强烈信念，使我虽然面对一位凭其教义提纲极度蔑视人类负有进步使命这种思想的罗马教皇，面对只由一个教会的成员所
①隐修士彼得（１０５０—１１５）
，出生于法国的苦行者，修道院的缔造者，参加十字军东征的布道活动，１００年回欧洲，任隐修院院长。——译者
８２３从宗教会议到上帝
组成而没有未来教会可能选出的任何代表参加的宗教会议，仍然要向你们宣布：你们的信仰注定要消亡：不论你们因对教皇的许多托词抱有不同见解而成为一个新教派的提倡者，或者由于你们把自己对教会的原始看法沉浸在一个个人的专断意愿中而成为那种看法的自杀性破坏者，你们现在和将来都不可避免地要脱离人类并被人类所驱逐；我们与你们相比是更坚定的信仰者，更关心全世界的宗教前途，因此我们预先拒绝你们的教令，从你们的宗教会议一直呼吁到上帝，呼吁人类之父和人类的教诲者上帝，呼吁人世的而不是死亡事物的上帝，呼吁所有人的而不是一个阶级的上帝。
二
参加尼斯会议的３２０名主教在法律上确实代表了许多信徒：他们是民主鼓舞力量产生的结果，这种鼓舞力量是每一种新兴教派的精髓；他们是教士和人民推选出来的。
而你们只是一批可怜的贵族，是靠权力创造和推崇出来的；你们像一切衰退机构的构成部分一样，在全体基督教徒即那些信徒的心中没有生根。你们不过代表一个教士统治集团，是别人思想的反映，因为在这个集团里任何自发的思想都被认为是叛逆。
第一次宗教会议的多数代表流露出令人肃然起敬的愁容，怜悯被剥夺了一切人权的无数奴隶，同时他们的脸上还带有为了坚信能使他们获得解放而遭受迫害的痕迹，因为他
从宗教会议到上帝９２３
们多数是穷人。
你们表现出富豪的奢侈派头——脸上没有丝毫令人产生肃穆之感的愁容，除了对上帝托付给你们的千百万兄弟的疾苦以及对我们深感痛心的许多重要问题漠不关心和泰然置之以外，在你们脸上看不到一点苍白的颜色。
帝国的边疆回响着野蛮人威胁的脚步声，面对摇摇欲坠的腐朽帝国的残暴势力，那些主教打起了道德观念和精神力量的旗帜，认为自己负有拯救文明并把野蛮人争取过来加以统治的使命。
你们崇拜暴力；从普罗米修斯到伽利略，暴力一直想把揭示和开拓未来的人束缚在目前事实的静止磐石上。在这种暴力面前，甚至当它违犯道德律的时候，你们也卑躬屈膝，劝诫各族人民盲目屈从；每逢你们篡夺的世俗权力受到威胁时，你们便乞灵于暴力的帮助，不管它是否来自不相信你们的宗教的异教徒。
尼斯的信徒们开创了一个新时代，并祝福在这新时代开始时聚在一起的各族人民。而你们正在努力恢复一个陈腐而衰竭的过去，你们诅咒那些不愿也不能跟随你们从事费力的无效劳动的同时代人。
我不是唯物主义者。
有些年轻人知识面窄，教育程度低，但他们很热情，对于死亡的过去仍将控制今天的局势非常气恼，在知识方面大胆探索的思想使他们飘飘然地滋生虚荣心理；他们没有能力根据以往的情况发现将来形势发展的规律，以致往往把否定陈旧的宗教形式同否定人类心灵中固有的永恒宗教混淆起来；在他们身上，唯物主义呈现出反抗精神浓
０３３从宗教会议到上帝
厚的面貌，并且往往伴随着牺牲的力量和对自由的忠诚尊崇。
但是，当唯物主义在各族人民中传播时，他就会由于专门崇拜物质利益，慢慢地但确实地起到扑灭崇高思想的火焰以及自由生活的每一朵火花的作用，最后使他们拜倒在成功的暴行和既成事实的苛政面前。
３００年前，唯物主义扑灭过我们意大利人生活中的每朵火花；１，８００年前，又曾扑灭过罗马的一切共和美德；如果把它再灌输给我们的人民大众，它还会毁掉我们新生意大利的未来伟大事业的每株胚芽。
在道德方面，唯物主义无权继承关于权利的一切标准或集体教育的原则。
在以下两种观念之间是没有中间道路的：一种是关于预先注定要给予人生一项目标的明智法则的观念，。。
另一种是关于作为种种事实或短暂现象的一种盲目、背理和。。
致命的力量的观念；唯物主义者由于忽视前者，必然不得不崇拜后者，迟早会拜倒在专制力量的面前（不论它的方法是。。
靠波拿巴主义的刺刀还是靠共和制的断头台，无关紧要）。
他们既不承认控制人类集体生活的神意，也不承认个人自我的。。
不朽性，因此他们可以不合逻辑地说出进步和责任的神圣字。。。。
眼；但是他们已经使前者失去了它的基础，使后者失去了它的源泉。这种毫无意义的蛮横学说一笔勾销了人们头脑中的唯一真正的美德，即牺牲精神；这是因为，虽然那种学说的个别追随者可能在内心宗教本能的敦促下遵守那种学说，他。。
们却无法使别人了解它的内容。当发誓对种族甚或对个人将来大有好处的一切保证落空时，对一种神圣观念来说牺牲又有什么用呢？在一个世界被剥夺了一切理想的黑暗中，在一个除了激动和短暂而苦恼的人生所引起的欲念外没有任何法
从宗教会议到上帝１３
则加以约束的人生中，人类对于每种道德教训的回答将是利己主义。事实上，当一种共同信仰消逝并让位于充满着冷酷而无效的否定性论断的混乱状态时，他们在所有那些时期的回答是：食物和娱乐；人人为己；利益至上。。。。。。。。。。。。。。
按照科学的解释，利益是以人们心中对如下各项的周期性混乱想法为基础的：生活的手段与生活本身，自我表现与。。
自我本身，思想的成果和运用与思想本身，表现在机体活动。。
中的次要力量与刺激、调节、检查和比较那些活动的初发力量，有限、暂时、相对和偶然的现象（只有这些现象容易受到有机体的影响）与那把所有这些现象同绝对的永恒真理（只有这种真理给予那些现象以价值和意义）联系起来的生活，人类的本领在永恒世界中的运用与本领本身，结果与原因，现实与理想，事实与支配事实的法则。
在有机体的现象上反映出来的自我并不是那个有机体；。。
形成整体的和谐和统一并有意识地注意指导特殊职责以达到一定目标的生活并不是那些职责本身；考虑将来、天命、上帝、不朽、无限、在善恶之间作出选择的人，也即抵制感觉的冲动并拒绝它们的影响——时而在雅典、时而在各各他①、时而在佩特罗尼②的监狱：时而在爱国战场上作出自我牺牲——的人并不是那些感觉本身。
①各各他为耶稣受难处，意思是骷髅地，四福音书均提到此地，但确切位置不详。——译者②佩特罗尼为博洛尼亚著名的律师，从１８５３年起被囚禁在罗马教皇的土牢里。有人给他提出逃跑的办法，但因他的难友没有包括在内，他决定继续和他们呆在一起。
２３３从宗教会议到上帝
那些口齿不清地学习科学而自称为唯物主义者的孩子的实验主义只是科学的片断；它不过是通过收集大量事实来验。。。。
证直观的种种发现：那些突然而自然的发现是靠把全部才智迅速而紧张地集中于一个特定问题来完成的。这些被假设和发现所领悟和解释的事实本身说明真理，为了便于人们进行有效的观察、解释和分类，需要有一项原则即一项由人们事。。
先接受的法则概念加以指导。综合法，即人类天生的最高才智，高瞻远瞩地照亮分析的道路；如果没有综合法的帮助，分析只会沿着一些事实以及按照它们与其他事实的关系而经常出现差别的方面和方位的曲径毫无把握地、软弱无力地蹒跚前行。
在事物的法则和人的思想之间存在着一种协调，而人的思想在一切实验以前就已存在，实验只是确定和说明那种协调罢了。同样为实验所无法触及的是人的自身意识，即没有活力的无机物质与活生生的能思考的物质之间的转移方式；是存在于有限的不完善世界里受机会或种种事实、一种理想、一项关于模糊的可改善性的想法等盲目的、不自觉的后果控制（根据唯物主义理论）的普遍、长期和起支配作用的直觉；是存在于人身上的自由活动的能力；是我们身上无疑存在的那种不受任何特殊器官束缚而是从一个器官传到另一个器官检查、决定并联系它们的活动的东西，以及每时每刻都可见到的道德力量和意志对物质世界的影响。。。
实验可能给我们提供事物的属性而不是它们的本质。要了解那种本质，科学必须保持它同宗教的联系。如果没有理论或方法，任何实在的、真实的和富有成果的科学都是不可。。
从宗教会议到上帝３３
能出现的。我们关于人生目标的概念给我们提供方法；这个。。
目的一旦确定，就可以证实个人与人类、人类与宇宙、宇宙与上帝——法则与生活——的关系。目标是发现并逐步了解。。
宇宙所显然据以组织起来的、其手段是若干物质法则的设想，但这一目标只有通过富于哲理的宗教概念方能找到。
科学揭示并掌握人类赖以实现其目的的物质力量和智力；但是目的本身却取决于这一时期宗教的综合体，而宗教的综合体则承认每个人都有按其能力利用那些力量以促进那一目的实现的责任。
打破这种一致性就会使科学毫无效果。
人类采取一条不同的途径，当人们正确地写出科学史的时候，它将表明，每一种伟大的宗教都同一个相应的富有成果的科学进步时代联系着；并且还表明，虽然在一种宗教消亡、另一种宗教兴起的过渡时期科学可能发现一些现象并收集一些为新的综合体提供材料的事实，但它仍会误解人类的价值和法则，就像目前的情况一样。
在历史上，唯物主义总是不可动摇地、一成不变地代表着一种宗教信仰向另一种宗教信仰转变的过渡时期并形成该时期的特点，当人类的才智丧失全部概念的一致性和目标的一致性并丧失对于一种共同学说和真正哲学方法的理解时，它就必然会求助于对事实的单纯分析，拒绝综合体的指导，只剩下一项真理标准——与人类集体和上帝分开的自我——结。。
果是产生消极和混乱。它只成了灵柩前的一盏丧灯，暗淡地照耀着一具棺材，而当这具棺材受到未来气息的吹拂，变成新信仰的摇篮，不被多数人查明而被他们祈求，以致预先感到它必然要临近的时候，那盏丧灯便熄灭了。如今这个时刻
４３３从宗教会议到上帝
正在迫近，比人们通常认为的要快，尽管你们这些过去时代的人、多灾多难的过渡时期的真正延长者能够加以阻止。
唯物主义同时还否定人性，认为宗教观念像艺术观念和哲学观念一样是人生的一个可有可无的因素；它否定传统，但传统同个人的灵感和良知的声音保持和谐是我们在人世间掌握的唯一真理标准；它否定历史，因为历史教导我们，各种宗教都是暂时的，唯独基督教的信仰和实践是永恒的；它否定下列许多最伟大的思想家在崇敬上帝和理想的言论中表明的庄严证词，他们是从苏格拉底到洪堡①，从菲迪亚斯②到米开朗琪罗，从埃斯库罗斯③到拜伦；它还否定人类固有的启示力量，以便断定真理的发现最初始于摩莱萧特④、布希纳⑤等人凭借个人才智对部分创造物进行研究的粗糙劳动。
我写这些并不是为了你们——你们几乎都是事实上的唯物主义者——而是为了我那些善良但误入歧途的年轻同胞们；因为我认为，任何想要谈论我们正在兴起的意大利前途的人今后都无权就他自己的宗教信仰问题保持沉默，或者不
①威廉。洪堡（１７６７—１８３５）
，德国语言学家、哲学家、外交家兼教育改革家。——译者②菲迪亚斯（约公元前４９０—４３０）
，希腊雅典雕刻家。——译者③埃斯库罗斯（公元前５２５—４５６）
，古雅典三大悲剧家之一，著有《被缚的普罗米修斯》、《埃特纳女人》、《俄狄浦斯》、《阿伽门农》等。——译者④雅可布。摩莱萧特（１８２—１８９３）
，德国生理学家和哲学家，其《生命的循环》一书提出“对科学问题给以科学的回答”
，因而对１９世纪唯物主义起了促进作用。——译者⑤汉斯。布希纳（１８５０—１９０２）
，德国细菌学家，著有《结核病的病原学，治疗与预防》和一本关于免疫学的著作。——译者
从宗教会议到上帝５３
对那些在一个时代的废墟中狂吼乱叫的思想上的野蛮入侵提出抗议。
我并非不感激那个时代，也不是与那些宏伟的废墟毫不相干。我没有忽视人类依靠你们以其名义会聚在一起的那种宗教信仰向预定的目标采取的重大步骤。我也没有忘记我们应当感激那个时代的不仅是关于人类大家庭团结一致的思想、关于人类平等和解放的思想，而且是拯救我们前拉丁文明的遗风以及使我那由于野蛮人的入侵而陷于奄奄一息的祖国恢复活力，从而意识到它在世界上负有第二个使命的工作。
在黑暗和混乱时期，靠你们僧侣统治集团的团结，拯救了基督教，从而拯救了欧洲文明；热爱社会上穷苦和饱受折磨的贱民的精神鼓舞了你们早期的主教和教皇；他们以道德律的名义对封建贵族和东征西伐的国王们的专横权力和暴行进行了激烈的斗争；这个伟大的使命（在我们这个时代被那些一无所知或不懂历史的人所误解）被才华横溢和意志坚定的巨人、教皇格列高利七世完成了，他在帮助有识之士统辖王室军队、帮助意大利人支配德国人的斗争中赢得了富有成果的胜利；你们在那些半野蛮民族中完成了以文明手段进行征服的使命，你们的修道士在头三个世纪推动了农业，保存了我们祖辈的语言，你们对教义的信仰激励了光辉的艺术时代，你们的本尼迪克特教团的僧侣撰写了艺术著作，开始实行了免费教育，建立了慈善机构，你们还培养了仁慈为怀的修女——我记得所有这些，并且虔敬地崇拜你们过去的形象。
但是，在所有事情都凭上帝的旨意消亡和变化的世界里，你们为什么寻求永生呢？往事已在５００年的惰性和无能中永
６３３从宗教会议到上帝
远消逝了，为什么还要硬说那些往事在将来复活呢？
３００年来，许多新教教派四分五裂，一个世纪来哲学上产生了怀疑论点，与此同时，标志着异教覆灭和基督教时代兴起之间这段时间的特征的所有那些迹象和征兆重新出现了，在这种情况下，你们何以没有看到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全世界的人不得不寻找一个新的天堂和一个新的人间呢？人类有着伟大的传统，可是为什么上帝在那历史过程中还要向我们揭示他赋予我们大家的生活的法则呢？那个传统通过接连出现的宗教向你们逐步揭示一项真理，每个历史时代都获得其中一部分而决非全部，在这种情况下，你们为什么还要坚持认为并声称——虽然你们的宗教刚刚开始，并且你们只代表许多时代中的一个时代——你们掌握了全部真理呢？上帝用手指在宇宙和注定会慢慢实现的理想之间描绘出一条无限上升的螺旋曲线，你们怎敢力图用限定在一个狭窄范围内的方式既违反上帝的意图又违反人类的自由良知呢？
三
我并不像我们那些模仿１８世纪（法国和德国的）其他模仿者的人那样，指责你们让最早期的骗子建立了一种目的在于获取权力的宗教。人类并没有容忍一则荒唐的神话流传达１，８００年之久。
如果我们多数人像最初１，３００年期间与你们信仰相同的人那样炽热和虔诚，那么上帝的新真理——目前我们只是模糊地看到一点端倪——就会早已把群众团结在宗教信仰的融洽气氛中了。
从宗教会议到上帝７３
我不指责你们散布了错误意见，因为那些错误意见多年来曾妨碍人类理解或使他们错误地理解那些在目前已经变得至关重要的问题。每种宗教都是时代的争论点，它表示人类教育方面一个基本上不完善的阶段；但是，每种宗教都包含一项注定要永远存在的真理，虽然这项真理被短暂的错误夺去了光辉；那部分真理是当时的时代可能接受并在行动中实现的，你们曾广泛而有益地传播了这部分真理。
我不指责你们——虽然我可能有较好的理由——曾经无情地迫害过所有与你们意见不同的人。
我记得，仅仅６０年以前，自由的鼓吹者们怎样使恐怖成为一种制度；我还知道，各种以即时的、直接的和超人的启示为信仰基础的宗教都必然是不容异说的。
我不责备你们一直企图把我们束缚在一种关于上帝以及关于被科学所误解的上帝与人类之间的关系的概念上面，而赐予人类去发现真理的精神和思想方面的各种才能以及由于１，８００年的鼓舞、研究、受苦和胜利而趋于成熟的才智今天都反对这种企图。
我确实要指责你们把宗教信仰同科学——这是给予人类用以升向神圣理想境界的双翼——分开的做法，因为那样做必然会造成思想受奴役或被唯物主义束缚的结果。
我确实要指责你们极其愚蠢地认定１，８００年前点燃的照亮我们走过一个时代旅程的灯塔注定是我们跨越无限途径的唯一发光体。
我要指责你们把人类分成各趋极端的两部分，一部分坚持错误，另一部分崇尚真理，从而破坏了人类集体的统一体；
８３３从宗教会议到上帝
你们把基督的教义禁锢在时间和空间的微不足道的范围之内，从而亵渎了上帝的永世创造和启示的力量。
我要指责你们不顾耶稣最崇高的预感，把他变成世人永恒的粗俗暴君，从而完全误解了耶稣比其他任何人在抱负和兄弟之爱方面优越的神圣心灵。
我要指责你们因虚荣心和权力欲而闭上了眼睛，甚至在实际的情况接连出现，一项使命接着一项使命相继出现时也视而不见，以致所有的使命都被一个宗教综合体控制和认可。
更重要的是，我指责你们没有过真正的生活，你们只看到那些幽灵在坟墓丛中游荡，哄骗凡人耽于迷信，或用恐怖手段迫使他们堕落，但在黎明的曙光刚刚出现时，它们就必定消逝。
人生是爱。你们不再懂得如何去爱。你们领袖的声音只在沮丧的呻吟中听到，你们宣言的表达方式是一种诅咒。
人生是运动、抱负、进步。你们拒绝进步，怀着恐惧心理避开一切抱负，把人类钉在耶稣受难的十字架上，抵制一切把观念和信条分开的企图，并竭力僵化活生生的基督教义。
你们把全部历史（这是基督教义的连续不断的表现）变为单一的时刻；你们压制自由意志（没有这种意志，就不可能有进步的意识）
，使其处于世袭责任制的宿命论之下，并利用神恩的无限权威一笔勾销工作中的全部成绩或作出的牺牲。
人生是交流：与自然交流，并在凡是人们献出爱心、进行斗争或抱有希望的地方与人交流，最后与上帝交流。你们由于否定创造的延续性和创造精神的普遍传播，已经企图把上帝局限在宇宙的某个单独角落里和无限时间的一个短暂时
从宗教会议到上帝９３
期里。你们甚至现在还力求通过你们在人间和天堂之间确立不道德的对抗性的善恶二元论来消除人们心中对自然即神圣思想的一种形式的崇敬；你们以通过信仰和祈祷可以使个人得救的名义拒绝就人类的重大集体愁苦、神圣的战役和解放。。
的希望进行思想和感情的交流。当开普勒①告诉人类宇宙怎样在各方面都打开了无限天地时，他受上帝的影响要比你们深；拜伦——你们说他是怀疑论者——对上帝的崇拜要比你们真诚，因为那时他为了希腊的自由事业牺牲了财富、天才和生命。
人生是生产：增加已经获得的东西；而你们用日益减少的力量一直奋斗了５００多年，其目的只是为了保存自己罢了。
当一种宗教不再创造、作出决定或指导行动时，当它激励不起牺牲的力量时，当它不再协调和团结人类活动的各个部门时，当它的重要概念不再提供新的信条或艺术、科学、社会生活等方面新的表现时，那个宗教就将消亡。你们仍然可以靠你们那些神甫的欺骗行径和你们盛大仪式的帮助把大批明显的忠实追随者集中到你们周围，只要他们只能在一种信仰曾经获得的丰富善果和使人变得残忍的唯物主义枯燥无味的否定之间进行选择，你们就会继续这样做；但是，如果你们要求这些追随者为你们和你们所代表的信仰去死，你们就不会在他们当中发现一个烈士。当我们拿你们的旗帜同我们自己在罗马的旗帜对比时，你们没有发现一个烈士，因为我
①约汉内斯。开普勒（１５７１—１６３０）
，文艺复兴时期德国天文学和物理学家，行星运动三大定律的发现者，近代光学的奠基人。——译者
０４３从宗教会议到上帝
们的旗帜上写着未来的福音上帝和人民，并通过那些在昨天。。。。。
还声称信仰你们的人的一致同意，宣布取消你们的世俗权力和共和国。
你们的教皇化装逃走了，你们大伙儿也销声匿迹了；你们在加埃塔时不断施展阴谋诡计企图在我们中间培育出内部的敌人，但毫无效果。你们不得不退而乞求刺刀的帮助，而刺刀则是一个卑鄙的王位觊觎者心怀奢望地运用骗人策略的工具，而你们都清楚地知道这种人是臭名昭著的，也是不相信你们的学说的。我们的人在地牢里、绞刑架上或战场上嘴角含着蔑视的微笑牺牲了，他们还将作出牺牲，以便使他们看到那种新的信仰在启发了他们的才智之前已经激发和鼓励了他们的热情；但是在你们的周围我只看到追求官职和金钱的利欲熏心之徒。
不要上当受骗，信仰正在你们的周围消失。甚至像快要熄灭的火依然发出飘忽的火花一样，当今正在消亡的信仰也会通过上述短暂时刻的习惯势力在你们的祭坛前面喃喃祈祷时表现出来。它在教堂的门口消失，不再统治或指导人们的日常生活；他们把一小时给予天堂，把白天给予人间——用于尘世的物质利益和种种计划，或用于与各种宗教概念无关的思想和研究工作。
科学向前发展；它不顾你们的学说，不顾你们的诅咒和忠告，每前进一步都要摧毁被你们宣布为金科玉律的圣经的另一行文字。艺术在虚空徘徊；时而折回脚步，朝着非基督教的理想前进，时而疑惑地追求与你们不同的宗教愿望，时而仿佛是由于找不到任何其他上帝而大失所望，变成崇拜它
从宗教会议到上帝１４３
自己；但总是离开基督教的综合体，始终不对那种在过去许多年代鼓励你们的建筑师和画家的概念作出反应。
当今一些邪恶的政府为了支撑它们自己的摇摇欲坠的基础，认为有必要维持你们的权威，然而它们在实际上运用他们的权力时，却不承认这一点；“法”对他们来说是“无神论的”——世俗权力与宗教权力分开是它们至高无上的指导原则，私下里恳求你们赐福的国王第二天就当着臣民的面假装蔑视宗教权威。
掌握最高权力的人，不管他们是聪颖过人抑或以雄辩著称，从拉梅内到亚森特神甫都相信你们的信条，然而他们纷纷脱离了你们。在我们的时代，沿着进步大道迈开的大步没有一步是你们的信仰所建议或敦促的。
希腊和意大利这两个昔日的姊妹国家已经摧毁了埋没他们多年的坟墓里的土墙，它们既没有要求也不能从你们那里获得洗礼的神圣诺言。
在大西洋彼岸，４００万黑奴凭借他们内在的人类不朽灵魂得到其他解放事业的保证而获得解放；他们的解放并不归功于你们的十字军东征，而要归功于一场纯属政治性的战争，那些进行这场战争的人的唯一念头是想求得全国人民团结一致。
就像异教垮台时伟大的日尔曼民族那样，斯拉夫民族仿佛提醒人们一个相似的时代即将来临，在一个从北海到亚得里亚海的地带进行活动，急于在欧洲友好的宴席上提出保证；而你们——有时分布在一些君主国家相距遥远的国土上——却好像没有意识到这个事实。他们要求帮助他们的事业，不
２４３从宗教会议到上帝
是向你们提出，而是向我们提出。
你们沉默不语，还被剥夺了历来享有的神的启示和钟爱，放弃了干预那些改变和改善上帝治下的尘世的事件的一切权力；你们曾是世界的中心，现在却逐渐被赶回到最边远的地方，而且最后必将发现自己孤独地处于遥远的荒原。你们变成了广漠中一动也不动的狮身人面像，呆滞地凝视着一个世纪一个世纪逝去时投下的阴影。你们本应加以指导的人类已远走他方。宗教信仰在各族人民当中正在消失，因为启发信仰的教义不再符合各族人民在实现上苍的计划时已经达到了那个教育阶段。
四
基督教教义正在消亡。基督教天堂的拱门太窄，容不下人间。越过无垠的田野，在天堂的那边，我们看出一片被一种新教义①的曙光照亮着更广阔的天空，而当它的太阳升起时你们的天堂就将消失。我们只是那种新教义的预报者，我们的人数至今还很少，但都很虔诚；各族人民的集体才智加强了我们的信念，并足以使你们相信——如果你们有见识加以理解的话——当唯物主义的潮流消退时，你们将发现自己
①教义这个词的意思由于被人盗用并只按基督教的观念加以接受，现在一般被误解了——我指的是一项关于道德秩序的真理，它通常首先被哲学所领悟或者被科学的进步所准备，尤其是被一个或更多民族的世俗情况所准备，体现在富于仁爱和德行的一个或更多个人的生活中，赢得群众的心，并逐渐变成一项宗教原则。
从宗教会议到上帝３４３
面临另一个敌人。
我们不仰慕无政府状态；我们崇敬权威，但并非崇敬一个权威的僵尸，它的使命早就结束了，因此它只能利用暴政和虚伪来延续它的权力。
我们推崇的权威以自由地和审慎地加以接受并普遍地予以尊重的我们这个时代所赢得的真理为基础，以上帝通过那些虔诚地信仰他及其法则的人按时间和范围向人类启示的生活概念为基础。
你们的教义可以概括为两个词：堕落和赎罪；我们的教。。。。
义也是两个词：上帝和进步。对你们来说，介于堕落和赎罪。。。。
之间的词是在特定时刻圣子的道成肉身。。。。。。。。
对于我们来说，上帝和他的法则的中介词是那项法则在人类中不断的和逐渐的体现，因此人类注定要慢慢地逐渐在无穷无尽的未来发现和履行这项法则。
因此，进步这个词对我们来说不仅是科学的或历史的事实，它可能限于人类的种种行为的一个时代、一个片断或一个系列，过去既没有根基，将来也未必能够继续存在。进步还是一种关于与你们的生活截然不同的生活的宗教概念，一项神圣的法则，一个表达永恒的、万能的创造力的最高公式，就像它本身一样普及人间。
每种宗教的根基都是一个说明人生及其使命的定义。对于你们来说，人生的定义是关于原罪以及关于通过对一位神祇的信仰而复归于上帝的学说，这位神祇降到人间，牺牲自。。。。。
己来赎那原罪。
我们关于人生的定义断言，有限度的创造物是不完善的，。。。。
４３从宗教会议到上帝
要靠人人获得的进步能力通过积德行善逐渐自我修正，为了。。。。
共同的改善而牺牲利己的本能，并信仰每个人必然在自身体现的一项神圣的理想。
作为圣父和施教者的上帝；上帝预先给予人生的法则，所有的人生来就有的履行法则的能力；自由意志，敦品励行的状况；在通向上帝的阶梯上的进步，正确选择的结果——这些都是我们的宗教信仰的基本点。
关于原罪的教义是你们大厦的基石（除了它包含的关于你们所不理解的人类团结的预感）
，从这个教义里我们只看到。。
邪恶倾向的不平等现象，以及一种否定人类具有自由意志和责任的世袭命运。。。
在通过圣子化身的赎罪中（除了它包含的被你们所忽视的关于那种推动有限与无限相结合的愿望的表征而外）
，我们只看到神圣的施教力量所造成的减罪、用专横的事实代替神圣法则的尊严、一种延续人类集体生活的办法，以及对那先于和后于耶稣基督的若干代人之间不公平的二元论的承认。
由于信仰基础的这种分歧，产生了一系列影响天堂和人间的结果——教义和道德准则。
你们信仰耶稣的尽善尽美。当这种信仰能够独自保证基督教难以预料的胜利时，当关于进步的思想不为人知，因而关于上帝通过其法则逐渐显示出来的概念也不为人知时，我能充分理解这种信仰的根源。你们不免要把迫使人类服从上帝告诫的特点归属于真理的宣布者。
目前，我们信仰上帝在人类集体生活的整个期间不断地给予的启示，因此，我们并不需要一位唯一的直接启示者来。。。
从宗教会议到上帝５４３
教导我们崇敬上帝的权力或感受他的爱。
这两种特征的神性体现长久存在于那些证明生活具有集体性的重大事实中，存在于以德行见长而善于预言或解释全体人类生活的伟大智者身上，并存在于预言或接受真理的宏伟愿望中。
我们崇敬耶稣，他是解放个人的时代的缔造者，一贯是神圣法则的统一性的倡导者，这种法则比他本人降世以前更为人们所了解；他是人类平等的先知。我们敬重他身上表现出来的比别人更真挚的爱。他的生活是思想和行动协调一致的空前范例，他宣传关于牺牲精神的神圣教义，作为未来一切宗教的永恒基础；但是我们并不否定上帝身上的凡人性质，我们并不把他抬高到我们可能没有希望追随他的地步。我们把他看作我们人类最好的兄弟而爱他，并不把他当作无情的法官或性情执拗的未来统治者去崇拜和畏惧他。
你们相信奇迹，从而使你们自己丧失了智力上的可靠性。。
和真理标准的一切基础；你们相信超自然的力量，相信可能有违反那些使宇宙正常运转的法则的现象。
我们相信未知的事物，相信如今四面八方包围着我们的、总有一天会得到解释的神秘的事物，相信那些难以分析的关于一种直觉的秘密，相信我们确实能够不可思议地预感到从。。
中产生精神力量的一项理想，相信在某些表达信仰和爱戴并。。
集中一切能力以期达到一项既定善良目标的罕见的时刻存在着赋予人类的始料不及的行动力量，因目标高尚，那种力量是人类当之无愧的，它类似望远镜把光线聚集在一起传达给人类眼睛的揭示力量；但是我们相信这一切，因为它们是迄
６４３从宗教会议到上帝
今我们所不了解的那些法则的必然结果。
我们不相信你们所理解的那种不可思议的东西，不相信会有违背那些已被遂心所欲的意志了解和接受的法则的情况出现，不相信那些与天地万物总的规划相矛盾的论据，因为我们认为那些论据只能证明其缺乏智慧或没有公正地对待上帝。
你们要求支持你们理论当中关于神圣的自由意志的观念。我们拒绝这一要求。我们是自由的，因为我们是不完美的；我们被号召向上攀登，得到应受的赏罚，因此要在善恶。。。。。。。
之间、牺牲与利己主义之间进行选择。像我们这样的自由意志是上帝这个完美的神所不了解的，因为他的一举一动都必然同真理和正义相一致；如果他没有破坏我们关于他的本性的每一项概念，就不能认为他会破坏他自己的法则。
你们信仰一个已经作出创造而目前正在休息的上帝。我们却相信创造的延续性；相信上帝始终在无限的空间散布用之不竭的生命的泉源，散布那种在他身上必然与行动相一致的思想的泉源，并散布那些要在尘世各界实现的种种想法的源泉。
你们相信一个在宇宙之外的天堂，相信天地万物的一个有限的部分，在上升到那个部分的过程中我们将忘记过去，忘记那些使我们在人间心跳不止的思想和情感。我们却相信我们在其中生活、活动和相爱的唯一的天堂，它像海洋包容那。。。。。
些点缀其表面的岛屿那样包容我们在其间通过的所有无数的存在物。我们相信生活的延续性，相信有一根连结各个不同。。。
时期的链条，依靠这根链条人生才得以变革和发展；相信一
从宗教会议到上帝７４３
切高尚情操历久不变，一直保持到我们生命的最后一刻；相信每个生命期都对其他生命期产生影响，相信朝拜者在人间和其他地方旅行时收集到的每个善果胚茅都逐渐得到净化。
你们相信一种神圣的等级制，它完全不同于我们自己的等级制并且是永远不变的。根据包含在有关天使的信条中的庄严预感，你们推断出来的最好的概念是关于天国贵族制的概念，它是人间贵族制概念的基础，是人类难以达到的。我们在天使身上看出已经在信念中存在过并在希望中消失的正。。
直人士的心灵；我们在鼓舞人心或负守护责任的天使身上看出那个真诚地持久地在人间热爱我们并被我们所热爱的创造物的心灵，从而已经获得了在人间照顾和帮助我们的报偿。
雅各①梦中见到的天地之间的梯子，对我们来说，象征人类在开。。
创神圣理想的道路上发生一系列升降变化的情况以及那些先于我们踏上那条道路的受人爱戴的人对我们施加的仁慈影响。
你们相信从前有过人类发源地的伊甸园，但由于我们最初祖先的过错而失去了它；我们也相信有个伊甸园，上帝希望人类沿着错误和牺牲的道路不断地向它前进。你们相信灵魂能从人类身上一下子跳进最高福地或跳入绝对的、不可避免的地狱。我们却相信我们生存的人类时期离最高理想非常遥远，其间缺点很多，使我们在人间能够具备的美德无法突然达到通往上帝的阶梯的最高级。我们相信灵魂从生命到生
①据《圣经》所载，雅各为犹太人的祖先之一，他在梦中看到天使用的天梯。——译者
８４３从宗教会议到上帝
命、从一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一系列无限的再体现，每次再体现都比前一次前进一步；我们反对地狱不可能改变的说法，认为这种说法是对上帝的亵渎，因为上帝不会在他自己派生的创造物身上从事自我毁灭；我们并不认为上述的说法否定了在生命出现之前确定的法则或者违反了与上帝相一致的爱的观念。也许我们会再次越过我们已经越过的阶段，如果我们原来不该超越这个阶段的话，但我们在精神上既不能倒退也不能萎靡。
你们相信躯体的复活，例如在我们在尘世的生存终止时所出现的那种情况；我们相信躯体（躯体只是用来完成工作的工具）的变化是与自我的发展以及注定要在目前完成的使。。。。
命相一致的。
在你们的明确、有限和当前的信条中，一切都带有某种固定不变的性质，这使人想起唯物主义生活概念的特征。在我们的信条中，一切都充满活力、经常变动但带有连续性和继承性。
我们的世界通向无限广阔的四面八方。你们的教义是使上帝具有人的属性，而我们的教义却宣扬人类是慢慢地逐渐。。。。。。
具有神性的。。。。。。
你们相信上帝的恩惠，我们却相信正义。由于相信上帝的恩惠，你们就比较明确地但不可避免地相信命定论，而命定论只是异教和贵族关于人类二重性的教义的变态。根据你们的看法，上帝的恩惠既不是赐予所有的人的，也不是人们能够靠努力得到的；恩惠是神的意志任意赐予的，选中的人。。。。
寥寥无几。
我们相信，上帝通过创造我们而对我们提出要求，
从宗教会议到上帝９４３
而上帝的要求既不是无力的，也不是虚伪的。
据我们理解，上帝的恩惠是使我们所有的人都具有才干和端正方向，以便逐。。
渐体现理想。它是进步的法则，是上帝给予我们灵魂的抹不掉的洗礼。
必须执行那个法则。我们得到时间和空间来实行我们的自由意志。我们可以——通过我们的行动和努力——加速或拖延在时间和空间方面执行法则的任务，增加或减少个人的磨难、斗争和受苦；但是不会像你们的教义所宣扬的二元论那样，使邪恶无穷无尽，并使它赢得胜利。只有美德是不朽。。。。
的，只有上帝无往而不胜。
同时，二元论在人类历史发展的中途支配着你们关于上帝的恩惠、命运、地狱、赎罪的学说以及你们教义的每一部。。。。。。。。
分，授意你们有限度地遵守道德准则，使它在目前指导人生方面变得极不完善和毫无效力。
五
你们的教义正在消亡。你们的道德准则因此也随之丧失其意义和消亡。它丧失了它的来由和约束力，不再相信用戒律调节人类生活的责任和必要性，而道德准则本来是从戒律得到它那控制人们个人的本能、感情和自由意志的力量的。
你们必须环顾四周，以便了解这一点。
你们说，道德准则是永恒的。你们指出爱上帝和其他人的箴言，并指出关于牺牲、责任以及关于最好是拯救灵魂而不贪图一时的欲望和效益的箴言。
０５３从宗教会议到上帝
是的，耶稣讲的那些箴言今天仍然有生命力，将来还会有生命力；它们像我们对上帝的感恩一样，是永恒的。耶稣的十字架象征着唯一悠久的美德——为别人牺牲自己——这个十字架可能还会毫不矛盾地竖立在新教信仰者的坟墓上；但是一项对人类将产生富有成果的积极影响的道德准则提出比这更多的要求。
关于人类天生有爱的箴言，或多或少显然是一切宗教的基础；但是，每种宗教给予有关责任的一般准则以不同的价值和更广泛的解释。道德问题的解决办法是随着时代而发展的，它是个涉及我们如何崇拜上帝、如何爱别人、如何努力完成拯救灵魂这一工作的问题，每个时代的宗教的使命是把一种高于一切并对所有人同样起约束作用的法则的力量给予关于“怎么办”的定义，并强迫人们履行一种责任，这种责任是用把它同天堂联系起来和追溯到上帝创造万物的神圣概念的办法加以说明的。即使你们的道德准则对于每个时代的知识和愿望来说是足够了，它依然不会有什么效果；它不过是一纸奄无生气的、没有实效的空文罢了，因为它失去了这种关系。你们的天堂已不复存在，你们关于创世的概念被证明是虚妄的。在广阔无垠的田野里，望远镜已经把它彻底摧毁，地质学已经在地球上把它摧毁，最近发现的关于人类过去的传统已经在知识王国里把它摧毁，我们心中关于一项生活新法则的预感已经在我们的头脑里把它摧毁了。但你们的道德准则对于上帝赋予我们的义务来说是不平等的，尽管它在被你们的腐败、偏执以及与世界上无神论力量进行怯懦的妥协而变质之前是神圣的。
从宗教会议到上帝１５３
你们教义的二重性移入了你们的道德准则以后产生了人世与天堂、物质与精神、身体与灵魂之间的对立状态，这种对立状态不管你们学说的水平如何，从根本上缩小了你们的关于生活一致性以及人生在各地的使命的概念，使你们不可能依靠宗教的帮助解决当前的重大社会问题。
耶稣面对一个被认为是万能的、以显赫物质力量为基础的帝国，这个力量被置于一种承认关于两种人性（自由人和奴隶）的教义同一种让人类听从命运摆布的哲学之间，其所处的世界没有关于人类集体生活的概念，或者说是没有关于个人天生具备进步能力的概念——在这种情况下，耶稣由于必须向那些陶醉于暴政和贪欲或者那些被贫困和悲惨的奴隶处境所压垮的人说教，就不可能为他钟爱的兄弟们的利益想出其他任何传道的办法，而只能想到要影响他们的道德复兴，也不可能想到其他任何办法去安慰他们在尘世的苦难，而只能给他们创造一个人人自由和平等的天国。耶稣的目的就是要教导人们怎样拯救自己，怎样为自己赎罪，而不顾尘世的情况如何，甚至可以说是同它背道而驰。
从叙述人间显然继承了邪恶精神的关于诱惑的传说到前三个福音书的“把凯撒的东西给凯撒”
，从保罗（《罗马书》第７章）的上帝的律法和人类之间的对抗到约翰（《约翰一书》第２章第１５节）的“不要爱世界”
，耶稣和使徒们的教导经常坚持我们应当脱离一切世俗事务，以此作为改善道德和拯救灵魂的一个条件。在他们看来，罪孽和诱惑的灾祸使我们的尘世住所变得暗淡失色；我们从这种灾祸获得拯救的
２５３从宗教会议到上帝
唯一希望就是让我们心中的那个人自杀。像退尔①甚至在暴风雨中把载有压迫者的小帆船推开那样，我们每个人都必须抛弃尘世，解开每一根把他同尘世绑在一起的绳子，以便鼓动宗教信仰的双翼飞向天堂。
这些教导的结果是出现了一项道德准则，其内容可以概括如下：崇拜上帝和信仰基督，以此作为我们拯救灵魂的必要媒介；抛弃一切自然欲念；放弃改造社会的一切目标；不关心人世间的一切善行；委曲求全地承认现有的一切邪恶，不管是作为赎罪的手段还是作为模仿耶稣遭难的手段；同肉体和感官交战；服从现有的权势；特别重视纯洁内心的工作，尤其要了解我们内心崇敬上苍恩惠的程度。
耶稣本人思想上的神圣性使他的全部教导充满一种爱的气息，让受教育者产生一种博爱精神和向善的气质；但那是这样一些人的爱，他们对于消弥世间现有的弊病感到失望，于是只求减轻个人眼前的痛苦。基督教的博爱毋宁说是净化人们自己心灵的手段，而不是上帝希望人类在尘世实现的关于一个共同目标的观念。它并没有超越仁慈的范围，它引导新宗教的信徒给他们遇到的穷人和病人舍食施衣和治疗疾病，但并未设法摧毁人类饥饿和贫困的根源。甚至像尘世本身遭到蔑视那样，尘世的一切好东西也要被作为诱惑的长久不断的根源而遭到蔑视，送给穷人和教堂的礼物证明了这种信仰。
贫困本身被耶稣的大多数信徒宣扬为凡人可以赖以升天的禁
①可能指传说中为瑞士摆脱奥地利羁绊而奋斗的民族英雄威廉。退尔。——译者
从宗教会议到上帝３５３
欲，被所有的信徒宣扬为绝对必要。对国家的爱，对未来世世代代人抱有的、甚至甘心为他们作出牺牲的爱不容许兄弟间有任何不平等或奴役的表现，但这种爱是基督教伦理学所没有的。真正的国家即基督教自由人和平等人的真正家园是天堂；每个人必须把他的路程指向那里；他在尘世的苦难越深，他就可能越有希望得到灵魂的未来慰藉和天堂的欢乐。
世界被放弃给了撒旦。宗教却教导人类不承认这一点；宗教好比是他的隔离所和避难所，它没有规定进行认真而坚决的斗争的使命，没有规定进展缓慢但定能取得胜利的使命。
这就是你们过去和现在的道德准则。独自沉思默想和过一种修道式的生活是道德准则首先得出的必然结果。在稍后阶段，当你们赢得胜利时，当一切宗教都有必要按照它们自己的形象改造社会，迫使你们参加社会和政治生活时，你们经常（对文明有巨大好处）服从那种作为你们宗教基础的出于本能的、模模糊糊的正义感和平等感；但这只是一种事实而不是一种学说，没有丝毫改变你们道德准则的教育原理；你们的道德准则历来体现在世俗和超世俗权力——教皇职位和帝国——的二元性中。你们最伟大的教皇格列高利七世想以万能的道德力量粉碎这种二元性；但是他失败了，死于流放中。你们最伟大的哲学家托马斯。阿奎那①想借用亚里士多德关于人的定义摧毁灵魂和肉体的对立，但为时太晚了，连你们的维也纳宗教会议为支持他的企图而颁布的一些教令也
①托马斯。阿奎那（１２４—１２７４）
，意大利神学家和诗人，天主教会认为他是西方第一流的哲学家和神学家。——译者
４５３从宗教会议到上帝
没有能够改变一条曾经等同于基督教生活概念达１，３００年之久的道德准则。
你们的宗教是个人的宗教。
它没有也不可能从一开始，就考虑作为集体的人类。它向往理想和神圣的事情，如果可能本来还想在尘世实现它的理想。但是它所使用的工具使它失败了。个人的短促而不完善的生活（这个概念并未越出个人的范围）是实现不了它的理想的。你们的宗教好像为了替自己的无能报复似的，高声诅咒世俗世界，把问题交给神恩世界即天堂去解决。
你们所取得的一切成就和至今未能取得一切成就的秘密就在这里。
基督教是个人的宗教。我们赖以逐渐实现理想的广泛的宗教综合体像一个包含不定量未知数的方程式那样被分解了。每个宗教时代都解开这样一个未知数，并在那些已知数中再分出一项不容再争论的问题。两个伟大的主要时代——东方的规模庞大的雅利安人的宗教——将其知识、灵感和劳动都集中在上帝和自然这两个字眼上。
但是在这两个时代，理想的人（被唯灵主义的或唯物主义的泛神论压垮）
没有出现。
当摩西主义阐述关于神圣一致性的思想并在一个民族中体现这一思想而为将来保存这种神圣遗产时，第三个伟大时代在欧洲承担分解人类未知数——从个人开始——的任务并把它加到已知数中去。正如人类个人在由自由和平等两个词所体现的自身的和相关的两方面显示生活那样，那个时代也分成两个漫长的时期。
在第一时期，多神论肯定了个人，并在某些狭窄范围内
从宗教会议到上帝５５３
阐述了个人的解放，在希腊－罗马世界逐渐形成了自由思想。
但在最初花力气从事阐述的期间，在陶醉于反对东方泛神论的狂热中，关于神圣一致性的概念变得七零八落，持久性的整个基础就这样被粉碎了。
在第二时期，你们的宗教在继承了摩西信仰神圣一致性的观念之后，把上帝重新放到了金字塔的顶端，明确他的相应的生活，声明人与人是平等的，并宣布所有的人都是圣父的儿女，从而履行了它关于个人问题的使命。
这就是基督教的历史使命；当时代像经常发生的那样从其宗教推断出它的政治和经济体制时，它就不可能越出关于个人的学说以及赖以表现该学说的两个名词（自由和平等）
的范围。当天主教的腐败所推动的新教各派力求唤起大多数人回到原始的基督教时，他们无法发现除了个人的良知外还有任何其他的真理标准。上一世纪末许多伟大的政治和社会革命企图自觉或不自觉地在实际生活中实现基督教的原则，在关于人人共享的权利的宣言中总结了他们的全部劳动和努力，并把关于自由权利的不充分的标准置于首位，视为人类发展精神和物质的双重生活的唯一指导原则。
上帝；上帝和大自然；上帝、大自然和人类——这是巨大宗教史诗的三个篇章，它为自己的主题提出理想，为它的诗人提供几代人的情况。你们为什么假托说上帝和那几代人现在定然哑口无言呢？我们为什么要在你们的坟墓里埋藏与生活本身密不可分的灵感呢？
我们为什么要堵住创作的嘴巴，不让它发出吟唱新篇章的声音呢？
这个新篇章的主题是上帝、大自然、人和人性。我们已经隐隐约约地看到新天堂，为什
６５３从宗教会议到上帝
么这个新天堂不能被一个新的人间体现出来呢？为什么一项新的道德准则不能体现新的教义呢？
六
人间是上帝的，这一点不能加以非难。人生像所由产生的上帝一样是个整体，并且是不朽的；它不会被打成碎片，也不会被分成性质截然相反的几个阶段。不存在物质和精神对立的情况。物质给予思想以形式，给予观念以表征，是人与人之间的沟通手段。躯体是上帝赐给个人的尘世住房，是上帝的生活同外界生活之间的交往手段，不是邪恶或诱惑的场所。
凡是在确有邪恶和诱惑的地方，它们存在于自我之中：躯体是根据我们的自由选择把善或恶变成行动的工具。世俗力量和精神力量之间的二元性是个不道德的概念，在万物的本性中没有任何基础。道德律——一旦被承认和接受——应当是至高无上的；世俗力量的使命是把道德律应用到人生的世俗和经济现实中去。凡是在情况并非如此的地方，要末道德律像你们当今的情况那样成为法则的僵尸或寂然不动的幽灵，要末就是负有把道德律变成行动的责任的人口是心非，因而他是不道德的。
人间是上帝的。它是引导我们走向天堂的无限上升历程的一个台阶：它是我们继续存在各个阶段期间的一个逗留点，在这逗留点我们必须为下一个逗留点作好准备。它既不是赎罪的场所，也不是施展诱惑的角逐场。洗刷罪孽的必要性以及制约我们自由意志的诱向作恶的因素存在于我们自身，它
从宗教会议到上帝７５３
们在将来我们的自我生活的每次演变中都会同我们形影不离。人间是我们利用它提供的劳动工具履行指定的使命的地方，我们必须怀着敬爱的心情把它看作我们有可能在那里超凡入圣的地方。在各个境界一系列上升过程即自我的漫长旅途的不同阶段，人间也有它的指定地方；它在规定的限度内也是产生理想的摇篮，是永恒世界在时间和空间上的体现，是协调和包含天地万物的宏伟谐声中的一个音符，是把宇宙同上帝的宝座联在一起的链条上的一个重要的环节。
人生是一种使命，人类的存在是我们必须在尘世完成的那一部分使命。发现、领悟并在思想上掌握人类的能力所能理解的那部分神圣法则，在上帝安置我们的这个地方就人类的能力所及把它变成行动，是我们的目的和我们的责任。我们人人都必须努力在人性中体现那部分容许我们理解的永恒真理，必须就我们所能理解的程度尽量把“天国”这一弥漫着生活气息的神圣概念变成尘世的现实。如果这样做，我们就会慢慢地把人变成天使；如果不这样做，我们就得走回头路。
因此，从我们的信条推断出来的道德准则向人们这样宣讲：“力求不要孤立你们自己，不要使自己的心灵沉迷于无益的沉思默想、孤独的祈祷和对个人纯净的自豪心理，也不要妄图获得那种只有在工作中实现的信仰才能使你们受之无愧的天宠。不要轻信那种认为可以抛开和反对尘世而得救的学说。你们只有依靠尘世才能得到超度。你们只能先拯救别人才能拯救自己。上帝并不询问：你们为了自己的灵魂已经做
８５３从宗教会议到上帝
了些什么？但他却要问：你们为了我给你们的同胞的灵魂已经做了些什么？请考虑一下这几点：把你们自己交托给上帝和他的法则。要不知疲倦地为别人谋福利，这样的行动才是最神圣的祈祷。在上帝身上，思想和行动是一致的。要努力从远处仿效他。不要企图考虑上帝的内心活动，因为你们是办不到的。要考虑上帝的言行如何。不要灰心地说上帝的德行是伟大的，而我却微不足道。上帝由于把他生命的气息灌输到你们身上，已经断定你们也是有价值的。他的德行是你们的师范；如果不是这样，他会在你们的周围散播美德吗？
要力求在上帝的善行方面体会他的意图，他的看法的一言半语都是万物的灵魂。要根据人类集体的历史，以丝毫没有愚蠢的骄傲或虚伪的谦虚的态度去研究上帝的看法，正是在人类集体的整个历史中他向我们逐渐揭示他给人生预先确定的进步法则。要怀着你们自己内心的秘密渴望以及根据在信仰或爱慕的重要时刻兴起的那些对真理的直觉纯洁你们的心灵，使之成为一个避免一切卑鄙的情欲、作科犯奸的欲望或盲目崇拜的迷信的圣所；尔后，当你们已经熟谙进步法则的节奏，瞥见神圣概念的光芒时，宣讲你们知其为人生目标的概念的教士和使徒就会以深沉的信念和坚强的意志出现。让每句话都讲出对人生目标的信仰，每个行动都代表人生的目标吧。
凡与人生目标相协调的事情都是美好的；凡倾向于背离人生目标的事情都是邪恶的。
要真诚地帮助前者，公开地反对后者。
“还要避免那种夸耀责任的虚荣心，避免那种推卸责任和屈服于邪恶的退让态度。
在这里邪恶是要坚决加以反对的；我们有自由选择的权利，我们可能受到奖赏。当胜利不可能取
从宗教会议到上帝９５３
得时，就要把殉道当作上帝的一种恩赐。主管殉道和胜利的天使是同胞兄弟；二者都会伸展他们的护翼覆盖你们未来生活的摇篮。
“要看重你们的躯体、你们的才能和你们周围自然界的物质力量。上帝给予你们用来发现和达到指定目标的工具是好是坏，取决于用它们为别人造福还是为自己谋利；这是因为利己主义是万恶之源，正如牺牲是万善之源一样，诅咒德行就是诅咒上帝。
“不要说财富和物质力量是属于魔鬼的。
当财富被用来解除疾苦时，它是神圣的；当它被用来满足私欲、享乐或骄奢时，它就应当受到诅咒；当它有助于解放一个国家的人民时它便受到祝福；当它建立起独夫的统治权，否定上帝的进步法则时，它便受到诅咒。现有的一切东西都是供人们使用和助人的，如果你们加以忽视或滥用，你们就会犯罪。
“你们必须努力把暂时分给你们的尘世住所变成一座明显的戒律殿堂：现世社会正在为上帝制作帽顶上的一颗宝石；你们每个人如果超出自身的有限视线纵目远眺，你们就可能根据各自的活动范围做到这一点。要从家庭看到社会，从社会看到国家，从国家看到人类，从人类看到宇宙，从宇宙看到上帝。让每一项行动保持现在这种样子吧，如果整个一代人承认每一项行动合乎准则，那么它就会增加幸福的实际总量或减少弊害的实际总量；不管你们是学识浅薄的农民，还是统治者，你们的优点将是一样的，你们的坟墓将是一种新生活的摇篮，在进步的天平上要高于你们自己的地位。
“热爱体现在你们同胞身上的上帝吧：进步将为了他们和
０６３从宗教会议到上帝
依靠他们而取得。要把所有侵犯那些决心崇拜上帝者的尊严的行径看作对上帝的侵犯；要把所有阻碍人们按照上帝意图逐渐对他有所理解的智力发展的行径看作对上帝的侵犯；要把所有侵犯人们使自己的生活与上帝的意图相协调的自由权利的行径看作对上帝的侵犯；要把所有以贿赂、实利主义、迷信或欺骗手段毒害那些必将逐渐体现上帝理想的人的行径看作对上帝的侵犯。要模范地以言行反对这样一些罪恶，并号召你们的同胞和你们一起进行斗争。恶行不是永恒的；但对它的斗争必须是一场圣战，因为实现理想需要全人类共同的努力，需要发挥上帝赐予人类的全部才智。要尽可能密切地和广泛地联合起来发展这些才智。
联合是进步的不二法门，是用来代替慈善一词的这个时代的宗教用语。让帮助受苦受难者和安慰悲伤哭泣者成为你们生活的乐趣吧。让远处受苦受难者的忧愁同样值得同情吧；把夜间的警戒工作当作你们的终身责任吧。你们斗争的对象不是恶行的结果，而是恶行的根源；不论在什么地方，只要那些根源受到法律或舆论的支持，只要你们看到上帝创造的人身上带有不平等或奴役的烙印，那里就有魔鬼的标志；只要黑人、工人或妇女的额头上留下魔鬼的烙印，你们就必须用比以往更深刻的含义高喊从前胡斯派的口号‘大家祸福与共！
‘以及不成功便成仁。
“尘世赞颂上帝的圣歌只配那些抱着共同的目标而团结起来的自由人歌唱。要从撒旦那里夺回他用以诱惑耶稣的那些人间的王国；那时你们就可以自觉地在完成责任之后挺身站起来，并高唱那首圣歌。让新信仰、上帝、进步、人类的旗帜引导这场圣战吧。上帝是万物的起源和终结，进步是上
从宗教会议到上帝１６３
帝给予人生的法则，人类是上帝自己的时代并贯穿整个时代的对那项法则的解释者。要从那种信念推断出你们的行动准则，要在尘世为尘世而战斗，但眼睛要仰望上苍。要使你们的爱成为人生上升道路上给予支持和接受支持的爱。要憎恨罪孽，但不要憎恨罪人，因为他内心深处和你们一样也有一些美德的幼芽（不过目前被利己主义所窒息）
，并且必然还会得到发展。
要同你们将来的兄弟保持友爱关系。
不要惩罚；要保护你们生活于其中的那个社会，教育那些犯错误的社会成员。不要以只代表个人权利的名义而要以代表众人目标的责任的名义布道和劳动。
除了履行责任以后所获得的结果以外，你们并不享有其他权利；所有的权利都可以归纳为一项权利，即别人应当对你们履行你们对别人履行的责任。不要说主权是属于我们的。主权是属于上帝的。人民的意志只有在它解释和应用道德准则时才是神圣的。如果它背离道德准则，只代表暴政，那么这种意志就将是不起作用或毫无价值的。
“不要因为接受你们自己和上帝之间任何权威解释者的见解而把自己从信仰者变成偶像崇拜者。上帝的阳光普照万物，《圣经》必然照亮一切。尘世的迷雾从你们和太阳之间升起，错误、迷信和利己主义的乌云介于人和上帝之间，但是你们能够教育人们信教、作出牺牲和广施仁慈，赖以驱散乌云，并在你们和上帝之间延展思想和爱的殉难者的神圣长链的链环，那些殉难者依然记得并热爱他们在其中完成一项使命的尘世。
“但愿你们那些处于良知的一切疑惑和焦虑中的教士和顾问成为这样的人：他们经过多年考验的美德和对不朽事物
２６３从宗教会议到上帝
的研究业已证明是名副其实的。人类艰苦历程的预言者和指导者是上帝确定其为由美德使之净化的天才，但是不要忘记，天才的因素也存在于你们身上，决不要把你们不朽灵魂的自由权利交到你们同胞的手里。要热爱、尊崇和仿效，但不要唯命是从。要在你们内心尊敬那种反映神圣团结的人类的团结。
当今的虚妄哲学由于缺乏宗教信仰，破坏了那种团结，把它分成理智、感情、感觉等官能，有些人已经崇拜这类官能的某一项，另一些人崇拜另一项；但要记住，思想、愿望或经济事实都不能构成人生，因为它们只是人生的手段，当人们联合采取行动以实现人生的目标并逐步体现理想时，它们也是同样必要和神圣的。还要注意思想的不容侵犯性、愿望的神圣性和重要才能的系统发展，如果没有这些，其他发展都是不可能的。
“要使劳动成为世俗社会的基础，按劳分配成果。
不劳动者不得食。
“要尊崇在共同的友爱和行动中团结千百万人的宗教信仰，但也要重视那种可能包含未来信仰萌芽的异教学说。要在你们的礼仪和兄弟般的交往中尊重前者，但也要保护后者，使其免受排斥。
“你们应当对所有的人实施以你们的宗教综合体为基础的教育，但不要忘记那种宗教的最高概念是进步。那种教育的定论是：我们已经让你们懂得了道德律，你们被号召与他们共同生活和劳动的那些同胞就是凭借道德律联合起来的；但是要记住，赋予你们人生的目的在于使你们努力改善你们生活于其中的社会，纯洁和扩大人生的信仰，促使你们周围
从宗教会议到上帝３６３
的人和愿意赞美你们工作的人在永恒真理的道路上阔步前进。“
你们可能会对道德准则进行无力的诅咒，但是，尽管我个人是微不足道的，我还是要向你们宣布：这项道德准则代替你们每时每刻都在行动上加以破坏然而却宣称可以垂之久远的那项准则的日子为期不远了。
七
不，《圣经》没有结束。你们宣称你们自己是这部书最后一页的保管人，从而亵渎了万能的上帝，同耶稣最崇高的预见相矛盾，同记录在你们最神圣的四部福音书上的预言相矛盾，而这些预言本身就足以体现基督教胜过以往所有宗教之处。
“上帝是个灵，所以拜他的，必须用心灵和诚实拜他。”——《约翰福音》，第４章，第２４节。
“我要求父，父就另外赐给你们一位保惠师，叫他永远与你们同在。”——同上，第１４章，第１６节。
“就是真理的圣灵，……因他常与你们同在，也要在你们里面。”——同上，第１４章，第１７节。
“我是真葡萄树，我父是栽培的人。”
——同上，第１５章，第１节。
“凡属我不结果子的枝子，他就剪去；凡结果子的，他就修理干净，使枝子结果子更多。”
——同上，第１５章，第２节。
“我去是与你们有益的。
我若不去，保惠师就不到你们这
４６３从宗教会议到上帝
里来。“——同上，第１６章，第７节。
“我还有好些事要告诉你们，但你们现在担当不了。”
——同上，第１６章，第１２节。
“只等真理的圣灵来了，他要引导你们明白一切的真理。
因为他不是凭自己说的，乃是把他所听见的都说出来，并要把将来的事告诉你们。“——同上，第１６章，第１３节。
所有最伟大的思想家，从普罗米修斯到苏格拉底和柏拉图，从他们那时到我们现代，都预言过一种信仰的没落和另一种信仰的兴起。但没有人像耶稣那样曾预知未来信仰的性质。那些珍贵的直觉使耶稣成为人类迄今为止罕见人物中的一个典型，其中的一种直觉激发了上面引用的话语，把他自己的信仰同将来的信仰联系起来。
看来，在耶稣蒙难前夕，当他对同胞的深爱照亮了未来的黑暗时，宗教的象征形式、时代对那些形式所起的转化作用、全体人类传统的崇高地位以及圣灵通过人类不断的启示，都是被耶稣预见的。你们不再能够表示爱或作出牺牲，因此那些话对你们来说没有什么意义，就像伯沙撒①宴会上的警告那样难以理解。
随后，你们将会死亡——这是命运注定的——但你们不会像耶稣那样在爱中死去，不会祈求保惠师降临人间，你们像我先前向你们宣布的那样，注定要死得最惨，临死时不住地诅咒。
①伯沙撒（？—约公元前５３９）
，巴比伦摄政之一。在他举行的宴会上，先知但以理根据壁上所出现的怪字预言巴比伦城即将毁灭。事见《圣经。旧约》，《但以理书》。——译者
从宗教会议到上帝５６３
《圣经》没有结束。未来的几代人不会被剥夺继承权；耶稣以前的那些人未受诅咒。上帝的儿女在才能和倾向上都是相同的，他们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依靠自己的努力，在幸福中成长起来，把上帝点燃的和圣灵提供燃料的生命之灯一代代传下去。上帝的启示，正如莱辛所说，是对人类的教育，不断地由上帝传给下面的人类；它被天才所预言，被美德和牺牲精神所唤起，被全人类伟大宗教的演变过程一个时代一个时代地接受下来并加以歌颂。
那部不朽福音的篇章（被我们忽视和被你们迫害的意大利人首先预言的宝书）一代代地被人翻阅；不断革新的圣灵所揭示的崭新的每一页都指明上苍的计划为我们标出的一个进步阶段，它在历史上与一种宗教相一致。每一种宗教向人类提出一项新的教育思想作为它的目标；每种宗教都是永恒真理包含在一些符号中的一部分。那种思想很快被知识界所理解，并体现在人类的热情中，因此已经变成全人类传统的一个不可分割的部分，甚至像登山游客在到达一个山顶之后看到面前又出现一个高峰一样，在人们的心里也会呈现一个新思想或新目标，并且会有一种关于人生的新概念即一种信仰油然兴起，使那思想受人尊崇，并结合人类的力量和活动以达到那个目标。
那种宗教在完成它的使命以后就消失了；它给后世留下它所包含的一部分真理，即由它从其符号中解析出来的未知数——人类天空中的一颗不灭的新星。科学的发现已经揭示并将继续揭示一颗又一颗的星星，直到我们关于天体系统的知识（如知道银河是个区域，地球是其中一部分）臻于完整为止；同样，人类的宗教才智已经增添了并将
６３从宗教会议到上帝
继续增添种种新信仰，直到我们所能理解的全部真理完整为止。许多代人不断地为上帝、为我们的种种宗教建立的庙堂的圆柱相继耸立，互相联系着，它们都是神圣的和必不可少的，但按照它们所支撑的那部分庙堂来看，各有其一定的地位和价值。如果你们想靠一根圆柱支撑上帝的庙堂，那是缘木求鱼。万一人类跟着你们干这种蠢事，圆柱和庙堂都会一起倒塌。
全世界的人渴望接近上帝，渴望进步和团结。你们用一尊偶像、用一位一贯正确的教皇代替上帝。你们用无力和无效地否定教规的办法来反对进步。你们接受教皇制和君主制所代表的世俗权力和精神权力之间的二元论——其条件是用武力为你们保存一小部分的政权来阻碍团结。过去、现在和将来摧毁一切偶像的上帝将回答这令人生厌的偶像崇拜问题。
许多人将回答你们可怜的否定，他们将冷眼睨视你们，带着笑容继续前进。人民——唯一注定要增长的力量——将回答你们妄图使之永存的二元论，他们每时每刻都越来越明确地意识到他们自己的力量，而只有这种力量才是他们胜利的保证。
个人独立存在的时代已经衰竭，联合的时代已经开始，并注定要把君主制和教皇制一扫而光，也许就在你们玷污和亵渎的罗马。
我在写这些话时，模糊地记起拜伦的一首叫做《黑暗》的短诗。在严寒中消逝的一个世界的废墟中间，只剩下两个生灵。他们也注定要死亡。但是他们坚持对正在迫近的死亡进行搏斗。他们在黑暗中摸索，手指碰到一个快要熄灭的火堆
从宗教会议到上帝７６３
的灰烬，于是他们怀着一个力求继续生存下去的人的内心痛苦挣扎着，想要利用他们的吹气使火复燃，哪怕一天也好。
最后，当他们能够扬起一簇微弱的火焰时，他们举目相视，愤怒而惊恐地发现他们原来是敌人！
我不知道是什么思想触动拜伦写这几句诗的；但是，在我回忆这些诗句时，我情不自禁地想到你们。一切生机都从其中消散的一个世界的最后一些命中注定的代表，即你们，教皇统治和君主政治，努力把人类一分为二，以便更有把握地加以统治。你们意识到自己无力重新统一这个世界，但又嫉妒彼此无能为力的追求目标，因此你们已经力求在你们已往拆散的力量之间建立一个不可能达到目的的联盟，并且不时在某个过去令人敬畏的自由国家的坟墓上互相拥抱；但是一旦摆脱了任何迫在眉睫的危险，就会互相憎恨和藐视，并想方设法互相伤害。现在你们在黑暗中摸索前进，孤独而疑窦丛生，徒劳地企图重新点燃必然要熄灭的火堆，并且愤怒和恐惧地用垂死的目光互相凝视着。
爬进你们为自己挖掘的坟墓里去吧。如果你们当初怀有爱心，预感到未来，并及时崇敬耶稣临终时宣布的真理精髓，你们本来就可能把那坟墓变成一座祭坛。
现在为时太晚了。
死神将在那坟墓上铭刻你们已经忘记的定罪理由：“凡说话干犯人子的，还可得赦免；唯独说话干犯圣灵的，今世来世总不得赦免。”
——《马太福音》，第１２章，第３２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