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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氏锦囊秘录_2

  作者:清  冯楚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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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茯苓(三两) 白术(二两) 芍药 生姜(各三两) 附子(制,一枚) 水八升,煮三升,温服七合,日三服。

  真武,北方水神也。凡肾之真阳盛,则水皆内附,而与肾气同其收藏矣。肾之阳虚,不能制水,则泛滥为病,故上凌心而为眩悸,中侮土而致呕泻也,方名真武,盖取固肾为义,肾阳足而水自安,医者畏附而不投,病者亦甘毙而不悟,于是夭折者多矣。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 遵古汇集伤寒诸方

  人参败毒散

  治伤寒头痛,憎寒壮热,项强睛暗,鼻塞声重,风痰咳嗽,及时气疫疠鬼疟,诸疮斑疹等症。

  人参 羌活 独活 柴胡 前胡 川芎 枳壳 桔梗 茯苓(一两) 甘草(五钱) 每服一两,加生姜、薄荷,煎服。

  喻嘉言曰:暑湿热三气门中,推此方为第一。三气合邪,岂易当哉!其气互传则为疫矣。方中所用皆辛平,更有人参大力者,荷正以祛邪,病者日服二三剂,使疫邪不复留,讵不快哉。奈何俗医减人参,曾与他方有别耶。又曰:伤寒宜用人参,其辨不可不明。盖人受外感之邪,必先汗以驱之,惟元气旺者,外邪始乘药势以出。若素弱之人,药虽外行,气从中馁,轻者半出不出,重者,反随元气缩入,发热无休矣。所以虚弱之体,必用人参三五七分,入表药中,少助元气,以为驱邪之主,使邪气得药一涌而出,全非补养衰弱之意也。即和解药中有人参之大力者居间,外邪遇正,自不争而退舍,否则,邪气之纵悍安肯听命和解耶?不知者,谓伤寒无补法,邪得补而弥炽,即痘疹疟痢以及中风、中痰、中寒、中暑、痈疽产后初时概不敢用,而虚人之遇重病有可生之机,悉置不理矣。古方表汗用五积散,参苏饮,败毒散,和解用小柴胡、白虎汤、竹叶石膏汤等方,皆用人参,领内邪外出,乃得速愈,奈何不察耶,外感体虚之人,汗之热不退,下之和之热亦不退,大热呻吟,津液灼尽,身如枯柴,医者技穷,正为元气已漓,故药不应耳,倘元气未漓,先用人参三五七分,领药深入驱邪,何至汗和不应耶。

  东垣治内伤外感,用补中益气加表药一二味,热服而散外邪,真有功千古。伤寒专科从仲景至今明贤方书无不用参,何近日医家单除不用,全失相传宗旨,使体虚之人百无一活,会不悟其害之也。嘉靖已末,江淮大疫,甚至口疮赤眼,大小腮肿喉闭,当从中治,而用少阳阳明二经药,并用败毒散倍人参,去前胡独活,服者尽效,万历已卯大疫,用本方复效。崇祯辛已王午,大饥大疫,道馑相望,汗和药中惟加人参者多活,更有发斑一症最毒,惟加参于消斑药中,全活甚众。凡饥馑兵荒之余,气候失和,加之饮食起居不节,以人之虚逢天之虚,致患时气者,尤宜此法。若用正伤寒之治,大汗大下,岂不误甚。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 遵古汇集伤寒诸方

  建中汤

  主伤寒腹中急痛。

  胶饴(一升) 甘草(一两,炙) 桂枝(三两,去皮) 芍药(六两) 大枣(十二枚,去核)

  生姜(三两,切) 水七升,煮三升,去滓,纳胶饴,微火消解,温服一升,日三服。呕家不用建中,恐甘缓在上也。

  阳气传太阴而痛,其症有二,腹满便闭按之痛者,实也,宜下之。肠鸣泄利而痛者,虚也,宜与建中汤。成氏曰:脾应中央,一有不调,则荣卫失所育,津液失所行,必以此汤温建中脏,故建中名焉。胶饴甘温,甘草甘平,脾欲缓急食甘以缓之,故以饴为君,甘草为臣,桂枝辛热辛散也,润也。荣卫不足润而散之,芍药酸寒,酸收也,泄也。津液不逮,收而行之,是以桂枝、芍药为佐,生姜辛温,大枣甘温,胃者,卫之源,脾者,荣之本,卫为阳,益之必以辛,荣为阴,补之必以甘辛,甘相合,脾胃健而荣卫通,是以姜枣为使。

  普济消毒饮

  见头痛门。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 遵古汇集伤寒诸方

  九味羌活汤

  主两感伤寒,及四时不正之气,憎寒壮热,头疼身痛,口渴,人人相似者。

  羌活 防风 苍术(一钱五分) 细辛(五分) 川芎 白芷 生地黄 黄芩 甘草(一钱)

  生姜、葱白水煎服。

  吴昆曰:非其时而有其气,长幼之病多相似。药之辛者,得天地之金气,于人则为义,故能匡正而黜邪,羌活苍细芎芷皆辛物也,邪在太阳治以羌活,邪在阳明治以白芷,邪在少阳治以黄芩,邪在太阴治以苍术,邪在少阴治以细辛,邪在厥阴治以川芎,防风为诸药之卒,徒生地去血热,甘草和诸药,而除气中之热,易老自序云:冬可治寒,夏可治热,春可治温,秋可治燥,是诸路之应兵也。但阴虚气弱之人,非所宜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 遵古汇集伤寒诸方

  葛根汤

  治太阳病,项背几几(音殊),无汗恶风。(鸟之短羽者,动则引颈,几几然,状病患项背难舒之貌也)。

  葛根(四两) 麻黄 生姜(各三两) 桂枝 芍药(各二两) 甘草(炙,二两) 大枣(十二枚)

  水煎服。按:此出太阳例,阳明药也。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 遵古汇集伤寒诸方

  柴胡桂枝汤

  治伤寒发热潮热,脉弦自汗,或渴,或利。

  桂枝(二钱) 黄芩 人参 白芍(各四钱五分) 甘草(炙) 半夏 柴胡(四钱) 大枣(二枚) 生姜(泡一钱) 水煎服。按:此出太阳例少阳经药也。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 遵古汇集伤寒诸方

  麻黄附子细辛汤

  治感寒脉沉,或微细,反发热,或但欲寐者。

  麻黄 细辛(二两) 附子(泡,去皮,一枚) 先煮麻黄,去沫,纳诸药煎。

  按:此少阴经药也。盖欲寐,脉微细,少阴症也。太阳膀胱与少阴肾相为表里,肾虚,故太阳之邪直入而脉沉,但余邪未尽入里,故表热也。此症谓之表里传,非两感也。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 遵古汇集伤寒诸方

  当归四逆汤

  治感寒手足厥冷,脉细欲绝者。

  当归 桂枝 白芍 细辛(各三钱) 大枣(三枚) 甘草(炙) 通草(各二钱) 上,水煎服。按:此厥阴经药也。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 遵古汇集伤寒诸方

  桂枝麻黄各半汤

  治伤寒见风脉,发热,自汗,或无汗。

  桂枝(二钱) 白芍 生姜 甘草(炙) 麻黄(各一钱五分) 杏仁(十一个,去皮尖)

  大枣(二枚) 上,水煎服。按:此足太阳、手足太阴、手少阳经药。出太阳例,治风寒之剂也。夫仲景论已上六经药,然其中有发表解肌温经不同,盖风寒有浅深,荣卫有虚实故也。学人审此,则用药汤液之源,可得而悉。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 遵古汇集伤寒诸方

  逍遥汤

  治有汗伤寒,瘥后血气未平,劳动助热复还于经络,有因与人交接而复发。如不易而有病者,谓之劳复。若因交接,而无病之人反得病者,谓之阴阳易,曾见舌出数寸而死者,多矣。此证最难治,必宜此汤。

  人参 知母 竹青 黄连(卵缩腹痛倍加) 甘草 滑石 生地 韭根 柴胡 犀角姜枣水煎,临服人烧 裆末一钱半,调服,有粘汗出为效。不粘汗出再服,以小水利,阴头肿,则愈。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 遵古汇集伤寒诸方

  再造饮

  治有患头疼发热,项脊强,恶寒无汗,用发汗药二三剂,汗不出者。如不识此,遂以麻黄重药及火劫取汗,误人多矣。此因阳虚不能作汗,名曰无阳证。

  黄 人参 桂枝 甘草 细辛 附子(制) 羌活 防风 川芎 生姜(煨)

  水二钟,枣二枚,煎一钟加炒芍药一撮,煎三沸温服。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 遵古汇集伤寒诸方

  益元汤

  治有患身热头疼全无,但作躁闷面赤,饮水不得入口,是元气虚弱,无根虚火泛上,名曰戴阳症。

  附子(制) 甘草 干姜 人参 五味 麦冬 黄连 知母 葱 艾 姜枣水煎,临服入童便三匙,顿冷服。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 遵古汇集伤寒诸方

  不换金正气散

  治脾虚受邪,痰停胸膈,寒热为疟。

  浓朴(姜制) 藿香 半夏 苍术(泔浸,糠炒) 陈皮(各一钱) 炙甘草(五分)

  姜枣水煎热服。

  正气者,中气也。中气不和水湿不行,则痰生为患,苍、朴、陈、甘,所以锄胃土之墩阜,而使之平也。佐以藿香一身之滞气皆宣,助以半夏,满腹之痰涎尽化,俾正气得以转输,邪气无由乘袭可贵孰甚焉。故名不换金也。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 遵古汇集伤寒诸方

  人参养胃汤

  治外感风寒,内伤生冷,增寒壮热,头目昏疼,不问风寒夹食停痰,俱能治之。

  半夏 浓朴(姜制) 苍术(各一两) 人参(五钱) 橘红(七钱五分) 藿香叶 草果(去壳) 茯苓(各五钱) 甘草(炙,二钱五分) 每用五钱,姜三片,乌梅一个,煎六分,热服,兼治饮食伤脾并疟症。若寒多者,加附子名十味不换金散。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 遵古汇集伤寒诸方

  八解散

  治四时伤寒头疼,体热恶风多汗,呕吐恶心,咳嗽喘满痞闷。

  人参 茯苓 甘草 陈皮 藿香 白术 浓朴(姜制) 半夏(各一两) 每服五钱,生姜、葱、枣,水煎服。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 遵古汇集伤寒诸方

  十味和解散

  治外感内伤寒邪,头痛发热。

  白术 桔梗 人参 甘草 当归 陈皮 枳壳 赤芍药 防风 浓朴 生姜葱白,水煎热服。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 遵古汇集伤寒诸方

  五苓散

  治伤寒中暑,大汗后,胃中干,烦燥不眠,脉浮,小便不利、微热烦渴,及表里俱热,饮水反吐,名曰水逆。或攻表不解,当汗而反下之,利不止,脉浮,表不解,自利,或一切留饮水停心下,两感中湿,昏躁霍乱,吐泻惊风。

  猪苓 茯苓 白术(各五钱) 泽泻(一两) 桂枝(去皮,一钱五分) 为末,每服三钱,热汤下,夏月大暑,新水调服立愈,加滑石二两尤佳。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 遵古汇集伤寒诸方

  化斑汤

  治斑毒。

  人参(六分) 石膏 玄参 知母 甘草(各一钱) 糯米(一撮) 水煎服。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 遵古汇集伤寒诸方

  竹叶石膏汤

  伤寒时气,表里俱虚,遍身发热,心胸烦闷,得汗已解,但内无津液,虚嬴少气,欲吐及诸虚烦热与寒相似,但不恶寒,胸不疼头不痛,不可汗下者,并效。

  石膏(一两六钱,研) 半夏(二钱五分,汤洗七次) 人参(二钱) 麦门冬(去心,五钱五分) 甘草(炙,二钱) 每服五钱,入青竹叶十片,生姜三片,粳米百余粒,水煎服。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 遵古汇集伤寒诸方

  加味温胆汤

  治心胆虚怯,触事易惊,梦寐不祥,异象感惑,气郁生涎,短气悸乏,自汗浮肿,饮食无味。

  枳实 半夏 竹茹 茯苓 甘草 香附子 人参 柴胡 桔梗 麦门冬 橘红姜枣水煎服。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 遵古汇集伤寒诸方

  古方逍遥散

  柴胡 薄荷 当归 芍药 甘草 白术 茯苓 姜水煎服。加味者,加丹皮山栀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 遵古汇集伤寒诸方

  四逆汤

  治伤寒里寒下利,阴病脉沉,厥逆等症。

  方见中寒门。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 遵古汇集伤寒诸方

  回阳救急汤

  即四逆汤加减。治寒邪直中阴经,真寒证初病起,无身热无头疼,止恶寒四肢厥冷战栗,腹疼吐泻不渴,引衣自盖,倦卧沉重,或手指甲唇青,或口吐涎沫,或至无脉,或脉来沉迟无力。

  熟附子 干姜 人参 甘草 白术 肉桂 陈皮 五味子 茯苓 半夏 姜水煎。临服加麝香三厘,调服,以手足温和即止,不得多服。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 遵古汇集伤寒诸方

  温经益元汤

  治汗后大虚,头眩肉 ,自汗自利不止。

  熟地 人参 白术 黄 甘草 芍药 当归 生地 茯苓 陈皮 肉桂 大附子 姜三片,枣一枚,糯米一撮,水煎温服。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 遵古汇集伤寒诸方

  坏证夺命饮

  治伤寒汗下后不解,或投药错误,致困重垂死昏沉,或阴阳二症不明,七日以后皆可服。

  人参一两,为片,水二钟,于银石器内,熬至一钟,温服。病患喜冷,以新水沉冷服之,渣再煎服,连进数服,服至鼻尖上润汗出,是其应也。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 遵古汇集伤寒诸方

  丁香柿蒂汤

  治久病呃逆,因于寒者。

  丁香柿蒂(各二钱) 人参(去芦,一钱) 生姜(五片) 水煎服。

  呕为火气上冲,呃为寒气阻塞,亦有中气不续而呃者,洁古老人以丁姜之辛温正治,以柿蒂之涩寒从治,人参为佐,俾真气得以展布耳,呃在中焦,谷气不运,其声短小,得食乃发。呃在下焦,真气不足,其声长大,不食亦然,临症者,不可不辨也。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 遵古汇集伤寒诸方

  蜜煎导法

  治阳明病汗下后,体虚气弱,津液枯竭,脏腑闭塞,大便不行,须宜密导之。蜜二两铜器中微火煎之,凝如饴状,搅之勿令焦,入皂角末,盐少许,捻作挺子,如指许,长二寸头锐,纳谷道中,以手握住,欲大便时去之。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 遵古汇集伤寒诸方

  猪胆汁导法

  以大猪胆一枚,和醋少许,套芦管上,灌谷道中,挤汁入之。如一食顷,当大便矣。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

  解大黄法

  凡过用大黄,以致泻利不止者,用乌梅二枚,炒粳米一撮,干姜三钱,人参(炒)、白术各五钱,生附子皮一钱五分,炙甘草一钱,升麻少许,灯心一握,水二大钟,煎之去渣后,入炒陈壁土一匙,调服即愈。

  以上麻黄、承气、陷胸诸方,皆前贤为当时人禀强壮,且感触重邪,冬月正伤寒而设也。东垣曰:世间内伤者多,外感者,间亦有之。独不思《经》曰:邪之所凑,其正必虚乎?养葵曰:此间字,当作五百年间出之间,甚言其无也。况流传既久,天气人气气化转薄,更难同年而语矣。凡早晚有寒热感触,及伤食伤酒诸病,皆有头疼发热口渴等候,岂可即谓太阳阳明之证?投以古方峻削,非其病而服其药,即有其病,以今人之弱质,用古方之猛剂,势必被其夭杵者多矣。故存古人传经之论者,以便知其伤寒局方之原,立法之所始也。遵列古方先后汗下次第及按者,以便知其用药立方之体,而备于仿也。继集诸贤之说者,以便明其古今变化之理而慎于用也。张有评伤寒一论,谨陈于一卷之内,幸高明详之,勿以人之性命生死大关,轻徇旧方,桂麻硝黄之小试,阳亡阴竭犹水覆难收,而断者不可续,此张不揣固陋,反复痛陈,阐明积弊,勿敢附和,有误将来破先贤之定例,或冒微愆全后人之生命,谅有小补,幸尊生者鉴诸!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一

  吐血(儿科)

  《经》曰:营者,水谷之精也。调和于五脏,洒陈于六腑,乃能入于脉也。生化于脾,总统于心,藏受于肝,宣布于肺,施泄于肾,濡润亘通,靡不由此。夫吐血者,是营卫气逆也。《经》曰:咳则有血者,阳脉伤也。夫心者,血之主;肺者,气之主。气主嘘之,血主濡之,荣养百骸,溉灌筋脉,荣卫相济,升降上下,自然顺适,不失常道。若一有所伤,疾斯作矣。或外干六淫,内因七情,气乃留而不行,血乃壅而不濡,内外抑郁,不能流注,是以热极涌泄,宁无妄动之虞,郁久奔升难御猛行之锐,血犹水也,决诸东则东流,决诸西则西流,气之使血,其势相然者耶!是以气逆而血亦逆矣。

  且气有余便是火,火乘于血,得热妄行,流溢无拘,上奔而为吐血也。有因饮食太饱,胃寒不能消化,故吐所食之物。气血相冲,因伤肺胃亦令吐血者,有之,然阳明主乎多血。若为热郁内逼,任令妄行,故小儿吐血,属胃者,十有七八。更有尚在襁褓而吐血者,多由重帏暖阁,火气熏迫或过啖辛辣,流于乳络,儿饮之后,停滞不散,积温成热,热极上崩,是以或吐、或衄、或下为尿血者有矣。若久嗽气逆,面目浮肿而嗽吐血者,是肺虚损也,随症治之。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一 吐血(儿科)

  辰胶散

  治小儿吐下血。

  阿胶(炒) 蛤粉(各一钱) 辰砂(水飞) 为末,用藕汁白蜜调服。

  又方

  消瘀止血,用藕节晒干,为末,人参白蜜同煎汤调服。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一 吐血(儿科)

  犀角地黄汤

  治血虚火盛,吐衄妄行,溺血便血。

  犀角镑末 生地黄 白芍药 牡丹皮(各一钱五分) 水煎去渣,入犀角末服之,如忿怒致血者,加山栀、柴胡。

  凡禀阴气至纯者,莫过于犀角,得浊阴下降者,莫过于地黄,白芍酸收,丹皮清降凉血止血之要品,泻南实北之神方也。因于怒者,气必逆上,故加山栀以屈曲下行;肝喜疏泄,故加柴胡以达其木郁。本用四味独名犀角地黄者,所重在二味,白芍、丹皮不过佐助耳。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一 吐血(儿科)

  当归补血汤

  治气血虚热,面赤烦渴,脉大而虚。

  黄 (炙,一两) 当归(酒洗,二钱) 水煎,空心服之。

  东垣曰:《经》云脉虚血虚;又云:血虚发热。此多得于饥饱劳役,症类白虎,惟脉不长实为辨耳,误服白虎汤必死。黄 乃甘温补气之剂,此本血虚,何反用之为君耶?《经》曰:治病必求于本;又曰:阳生阴长,故血虚补气,治其本也。佐以当归之润,正与阴血相投,二物并行,则上下表里,无处不到,故名补血汤。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一 吐血(儿科)

  双荷散

  治卒暴吐血。

  藕节(七个) 荷叶顶(七个) 同蜜擂细,水煎去滓,温服。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一 吐血(儿科)

  天冬汤

  治思虑伤心,吐血衄血。

  人参(五钱) 远志(去心,甘草水煮) 白芍药 天门冬(去心) 麦冬门(去心)

  黄 藕节 阿胶(蛤粉炒) 没药 当归 生地黄(各一两) 甘草(炙,五钱) 每服四钱,姜水煎温服。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一

  方脉吐血咳血咯血唾血合参

  《经》曰:阳明厥逆,喘咳身热,善惊衄吐血;又曰:大怒则形气绝,而血苑于上:又曰:脾移热于肝,则为惊衄,胞移热于膀胱,则癃而尿血;又曰:结阴者,便血一升,再结二升,三结三升。夫血者,生化于脾,总统于心,藏受于肝,宣布于肺,施泄于肾,灌溉一身,目得之而能视、耳得之而能听,手得之而能摄,掌得之而能握,足得之而能步,脏得之而能液,腑得之而能气,出入升降,濡润宣通,靡不由此也。饮食日滋,故能阳生阴长,取汁变化而赤为血,注之于脉,充则实,少则涩,生旺,则诸经恃此长养,衰竭,则百脉由此空虚,血盛则形盛,血弱则形衰,神静则阴生,形役则阳亢,故血者,难成而易亏,失调则变生于反掌,火载则上行,挟湿则下行,为病种种。妄行于上则吐衄,衰涸于中则虚劳,枯槁于外则消瘦,忘反于下则便红,移热膀胱则溺血,渗透肠间为肠风,阴虚阳搏则为崩中,湿蒸热瘀则为滞下,热极腐化则为脏血,火极似水,血多紫黑,热胜于阴则为疮疡,湿滞于血则为瘾疹,凝涩于皮肤则为冷痹,蓄之在上则为妄,蓄之在下则为狂,跌扑损伤则瘀血内聚,血行清道出于鼻,血行浊道出于口,咳血衄血出于肺,呕血出于肝,吐血出于胃,痰涎血出于脾,咯血出于心,唾血出于肾。耳血曰 (音二),鼻血曰衄,肤血曰血汗,口鼻俱出曰脑衄,九窍俱出曰大衄,便血清者属营虚有热,浊者属热与湿,色鲜者属火,黑者火极,血与泄物并下者,属有积,或络脉伤也。尿血因房劳过度,阴虚火动,营血妄行,血色黑黯,面色枯白,尺脉沉迟者,此下元虚冷,所谓阳虚阴必走也。有呕吐紫凝血者,《原病式》云:此非冷凝,由热甚销烁,以为稠浊,热甚则水化制之,故赤兼黑而紫也。有汗血者,由大喜伤心,喜则气散,血随气行也。下血,先见血后见便为近血,自大肠来,先有便后见血为远血、自肺胃来,肠胃本无血,由气虚肠薄,故血渗入而下出也。东垣曰:除伤寒家衄血外,凡杂病见血,多责其热,血上行为逆,其治难,下行为顺,其治易,故血上行,或唾、或呕、或吐,忽变而下行为恶痢者,吉兆也。丹溪曰:口鼻出血,皆是阳盛阴衰,有升无降,血随气上,越出小窍,法当补阴抑阳,气降则血自归经矣。有阳气虚本虚,复为寒凉伤之,以致肃杀之气,色脉并见沉而不浮,尺小于寸,右弱于左,色夭而血黯者,用生脉散加肉桂一钱,熟附子一钱,甘草五分;继以理中八味,相须间服,喘嗽痰血,皆为平复,故《三因方》云:理中汤,能止伤胃吐血,以其方最理中脘,分别阴阳,安定气血,凡患人果身受寒气,口食冷物,邪入血分,血得冷而凝,不归经络而妄行者,其血必黑黯。其色必白而夭,其脉必微迟,其身必清凉,不用姜桂,而用凉血之剂殆矣。

  凡用药者,要认血来本原,不可妄治,以致变乱。夫治血,当明血出何经?不可概曰吐血衄血,多是火载血上,错经妄行越出上窍,过用寒凉。夫火者,无形之气也,非水可比,安能称载?盖血随气行,气利则血循经,气逆则血乱,气有余即是火也。实由气逆而血妄行,兼于火化,因此为甚。《经》曰:怒则气逆,甚则呕血,暴瘅内逆,肝肺相搏,血溢鼻口是也。又东垣曰:血妄行上出于鼻口者,皆气逆也。况血得寒则凝,得热则行,见黑则止,迹此观之,治血若不行兼之调气,而纯以寒凉是施,则血不归经,且为寒所凝滞,虽暂止而复来也。且脾统诸血,寒凉伤脾,脾虚尤不能约束诸血,其变症可胜言哉!然调气更莫如导火,火归而气自顺矣。

  吐血者,荣气溢入浊道,留聚膈间,满则吐血,名曰内衄。然先哲皆以为热,其因于寒者,理亦有之,何则寒邪属阴?荣血亦属阴?风伤卫,寒伤荣,各从其类,人果身受邪,口食寒物,邪入血分,郁遏内热,无从发泄,血乃沸腾在上则从口而出,在下则从便而出。若此者,实病机之所有,焉得为尽无也。但其血色之黑,与吐血因热极而反兼水化者相似,兹则宜于脉证间求之,脉微迟而身清凉者,寒也。洪数而身烦热者,热也。寒则温之,热则清之,治法大不同矣。若吐血发渴者,名为血渴,宜四物汤,或十全大补汤。

  凡内伤暴吐血不止,或劳力过度,其血妄行出如涌泉,口鼻皆流,须臾不救,急用人参一两,或二两,为细末,入飞罗面二钱,新汲水调如稀糊,不拘时啜服;或用独参汤亦可。古方纯用补气,不入血药,何也?盖阳统乎阴,血随乎气,有形之血,不能速生,无形之气,所当急固,令无形生出有形也。若有真阴失守,虚阳泛上,亦大吐血,又须八味地黄汤,固其真阴,以引火归源,正不宜用人参,及火既引之而归矣。人参又所不禁,阴阳不可不辨,而先后之分,神而明之,存乎其人,况人参虽谓补阳,乃阳中之阴药。若与白术、黄 同用,峻补后天元气之阳,与附子、鹿茸同用,大补先天元气之阳,与当归、地黄同用,则补阳中之阴,率领群阴之药,上至阳中之阴分,所佐一异,功用便殊矣。

  凡失血之后,必大发热,名曰血虚发热。古方立当归补血汤,用黄 一两,当归二钱,名曰补血,而以黄 为君,阳旺能生阴血也。如丹溪于产后发热,用参、 、归、芎,黑姜以佐之,或问曰,干姜辛热,何以用之?盖姜味辛,能引血药入气分而生新血,况炒黑则止而不走。若不明此理,见其大热,六脉洪大,而误用发散之剂,或以其象白虎汤症,而误用白虎,立见危殆,慎之哉!曹氏云:吐血须煎干姜、甘草作汤与服,或四物理中汤亦可,如此无不愈者。若服生地黄、藕汁、竹茹去生便远。《仁斋直指》云:血遇热则宣流,故止血多用凉药。

  然有气虚挟寒,阴阳不相为守,荣气虚散,血亦错行,所谓阳虚阴必走耳。外必有虚冷之状,法当温中,中温则血自归经络,可用理中汤加南木香,或干姜甘草汤。其效甚着,又有饮食伤胃,或胃虚不能传化,其气逆上,亦能吐衄,木香理中汤,甘草、干姜汤最宜,出血诸证,每以胃药收功,切不可投以苦寒之剂,故曰:实火之血,顺气为先,虚火之血,养正为先,气壮自能摄血也。

  《褚氏遗书》云:喉有窍,咳血杀人,肠有窍,便血杀人。便血犹可治,咳血不易医,喉不容物,毫发必咳,血既渗入,愈渗愈咳,愈咳愈渗,饮溲溺者,百不一死,(言之太过),服寒凉者,百不一生(的确之论),血虽阴类,运之者,其阳和乎,玩阳和二字,褚氏深达阴阳之妙者矣。时珍曰:小便性温不寒,饮之入胃,随脾之气,上归于肺,下通水道,而入膀胱,乃其旧路,故能治肺病,引火下行。其味咸而走血,故治血病。盒饭乘热即饮,则真气尚存,其行自速,冷则惟有咸寒之性而已。若炼成秋石,则真元之气渐失,不及童便远矣。

  海藏云:胸中聚集之残火,腹里积久太阴,上下膈绝,脉络部分,阴阳不通,用苦热以定于中,使辛热以行于外,升以甘温。降以辛润,化严肃为春温,变凛烈为和气,汗而愈也。然余毒土苴犹有存者,周身阳和,尚未泰然,胸中微躁而思凉饮,因食冷物,服凉剂,阳气复消,余阴再作,脉退而小,弦细而迟,激而为衄血、吐血者有之,心肺受邪也,下而为便血、溺血者有之,肾肝受邪也,三焦出血,色紫不鲜,此重沓寒湿,化毒凝泣,水谷道路浸溃而成。若见血症,不详本末,便用凉折变乃生矣。

  黄柏、知母既所禁用,治之将何如?若与前所论理中温中无异法,何必分真阴真阳乎?殊不知温中者,理中焦也,非下焦也,此系下焦两肾中先天之真气,与心肺脾胃后天有形之体,毫不相干,且干姜、甘草、当归等药,俱入不到肾经,惟仲景八味肾气丸斯为对症,肾中一水一火,地黄壮水之主,桂附益火之原,水火既济之道,盖阴虚火动者,乃肾中寒冷,龙宫无可安之穴宅,不得已而游行于上,故血亦随火而妄行,令用桂附二味纯阳之火,加于六味纯阴水中,使肾中温暖,如冬月一阳来复于水上之中,龙雷之火,自然归就于原宅,不用寒凉,而火自降,不必止血而血自安矣。若阴中水干而火炎者,去桂附而纯用六味,以补水配火,血亦自安,亦不必去火,总之保火为主,此仲景二千余年之玄秘,岂后人可能笔削一字哉!凡肾经吐血者,俱是下寒上热,阴盛于下,逼阳于上之假症,世人不识,而为其所误者多矣。宜以假寒治之,所谓假对假也。但此症有二,有一等少阴伤寒之症,寒气自下肾经而感,小腹痛,或不痛,或呕,或不呕,面赤口渴,不能饮水,胸中烦躁,此作少阴经外感伤寒看,须用仲景白通汤之法治之,一服即愈。又有一等真阴失守,命门火衰,火不归原,水盛而逼其浮游之火于上,上焦咳嗽气喘,恶热面红,呕吐痰涎出血,此系假阳之症,须用八味地黄引火归原。然兹二方,俱是大热之药,但上焦烦热正盛,复以热药投之,入口即吐矣。须以水探冷,假寒骗之,下嗌之后,冷性既除,热性始发,太阳一照,龙雷之火自息,因而呕哕皆除,倘有方无法,何以通拒格之寒也。若误为实热而服寒凉,顷刻立化,慎之哉!血之来也,虽火以迫之,然此火宜导以归源,则血亦归经,切忌原药,则反激浮火逆上,且伤胃气,脾愈不能统血矣。更宜养肝,使肝气平而血有所归,切忌伐肝,盖《经》曰:五赃者,藏精气而不泻者也。肝为将军之官,而主藏血,吐血者,肝失其职也。若再伐之,则无力摄血收藏,而血愈不止矣。更宜行血不宜止血,盖吐血者,气逆上壅,而血不行经络也。行血则血循经,不止自止。若勉强止之,则瘀血凝滞,胸胁胀满,发热恶食,反成痼疾。况血生化于脾,而脾又统血,倘不以调理脾胃为主,而概用四物纯阴伤胃,徒增其病矣。故《医贯》曰:服寒凉者,百不一生,服溲溺者,百不一死。然而久则能伤胃气,甚言寒凉之不可用也。失血一证,危急骇人,医疗鲜效,或暴来而顷刻即毙,或暂止而终亦必亡,敢问有一定之方,可获万全之利否,请备言之,凡血症先分阴阳,有阴虚有阳虚,阳虚补阳,阴虚补阴,此直治之法,无所共知。又有真阴真阳,阳根于阴,阴根于阳。真阳虚者,从阴引阳,真阴虚者,从阳引阴,复有假阴假阳,似是而非,多以误人。此真假二字,旷世之所不讲,举世之所未闻,在杂病不可不知,在血症为尤甚也。既分阴阳,又须分三因,风寒暑湿燥火,外因也。过食生冷,好啖炙爆,醉饱无度,外之内也。喜怒优思恐,劳心好色,内因也。跌扑闪肭,伤重瘀蓄者,不内外因也。既分三因,而必以吾身之阴阳为主,或阴虚而挟内外因也,或阳虚而挟内外因也。盖阴阳虚者,在我之正气虚也。三因者。在外之邪气有余也。然《经》曰:邪之所凑,其气必虚,不治其虚,安问其余?或曰:吐衄血者,从下炎上之火,暑热燥火,固宜有之,何得有风寒之症?殊不知六淫之气,俱能伤人,暑热者,十之一二,火燥者半,风寒者半,而火燥之后,卒又归于虚寒矣。《经》曰:岁火太过,炎暑流行。肺金受刑,民病血溢血泄,是火气能使人失血也。又云,太阳司天,寒淫所胜,血变于中,民病呕血,血泄鼽衄善悲,是寒气能使人失血也。又云,太阴在泉,湿淫所胜,民病血见,是湿气能使人失血也。又云:少阴司天之政,水火寒热,持于气交,热病生于上,冷病生于下,寒热凌犯,而争于中,民病血溢血泄,是寒热凌犯,能使人失血也。又云:太阴司天之政,初之气风湿相薄,民病血溢,是风湿相搏,能使人失血也。又云:岁金太过,燥气流行,民病反侧,咳逆甚而血溢,是燥气能使人失血也。六气俱能使人血溢,何独火乎?况火有阴火阳火之不同,日月之火与灯烛之火不同,炉中之火与龙雷之火不同。又有五志过极之火,惊而动血者,火起于心,怒而动血者,火起于肝,忧而动血者,火起于肺,思而动血者,火起于脾,劳而动血者,火起于肾,能明乎火之一字,而于血之理思过半矣。

  河间先生,特以五运六气暑火立论,故专用寒凉以治火,而后人宗之,不知河间之论,但与仲景《伤寒论》对讲,各发其所未尽之旨耳。非通论种种不同之火也。自东垣先生出,而论脾胃之火,必须温养,始禁用寒凉。自丹溪先生出,而立阴虚火动之论,亦发前人所未发,可惜大补阴丸、补阴丸,二丸中俱以黄柏知母为君,而寒凉之论,又盛行矣。养葵先生持撰阴阳五行之论,以申明火不可以水灭,药不可以寒攻,其利溥哉!六淫中虽俱能病血,其中独寒气致病者居多,何也?盖寒伤荣,风伤卫,自然之理,又太阳寒水,少阴肾水,俱易以感寒,一有所感,皮毛先入,肺主皮毛,水冷金寒,肺经先受,血亦水也,故经中之水与血,一得寒气皆凝滞而不行,咳嗽带痰而出,问其人必恶寒,切其脉必紧,视其血中间必有,或紫,或黑数点,此皆寒淫之验也。医者,不为详审,便以为阴虚火动,而概用滋阴降火,病日深而死日迫矣。赵氏尝用麻黄桂枝汤一服,得微汗而愈,盖汗与血一物也。夺血者无汗,夺汗者无血,赘方于后,以为因寒致血者之治法。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一 方脉吐血咳血咯血唾血合参

  麻黄桂枝汤

  治吐血,外感寒邪,内伤蕴热。东垣治一贫士病脾胃虚,与补药愈后,继居旷室,卧热炕,咳血,吐血,东垣谓此久虚弱,冬居旷室,衣服单薄,是重虚其阳,表有大寒壅遏里热,火邪不得舒伸,故血出于口。当补表之阳,泻里之虚热,因思仲景治阳寒脉浮紧,当与麻黄汤发汗而不与之,遂成衄血,却与麻黄汤立愈,与此甚同,因作此汤,一服而愈。

  人参(益上焦元气不足,而固其中也) 麦冬(保护肺气) 桂枝(辛甘发散寒气)

  当归(和养气血) 麻黄(去根,发散外寒) 炙甘草(和药性补脾) 黄 (助表达卫)

  五味子(保敛肺气) 白芍药(和肝以抑麻黄、桂枝之性) 水三盏,先煮麻黄一味,令沸去沫,入余药,同煎至一盏,去渣,热服,只一服而愈,不再作。

  此足太阳手足太阴药也。《纲目》曰:观此一方,足以为万世模范矣。盖取仲景麻黄汤与补剂各半服之,但凡虚人当服仲景方者,当以此为则也。

  独有伤暑吐衄者,可用河间法,暂抑阳光。究竟暑能伤心,心气既虚,暑气故乘而入之,心主血,故吐衄。心既虚而不能主血,亦不宜过用寒凉以泻心,须以清暑益气汤中,加丹皮、生地,兼暑伤气,其人必无气以动,以参麦助气,使气能摄血斯无弊也。

  凡治血症,前后调理,须按三经用药,以心主血,脾统血,肝藏血,而归脾汤一方,三经之主剂也。远志、枣仁补肝以生心火;茯神、龙眼,补心以生脾土;参 术草,补脾以固肺气;木香者,香先入脾。总欲使血归于脾,故以归脾汤名。有郁怒伤脾,思虑伤脾者,尤宜。火旺者,加山栀、丹皮;火衰者,加丹皮、肉桂。又有八味丸以培先天之根。治无余法矣。

  仲景伤寒症中有云:误发少阴汗,动其经血者,下竭上厥,为难治。盖下竭者,阴血竭于下也。上厥者,阴气逆于上也。夫血与气,两相维附,气不得血则散而无统,血不得气则凝而不流,故阴火动而阴气不得不上奔,阴气上奔,而阴血不得不从之上溢,阴血上溢则下竭矣。血既上溢,其随血之气散于胸中,不能复返本位,则上厥矣。阴气上逆,不过至颈而止,何能越高颠清阳之位?是以喉间窒塞,心忡耳鸣,胸膈不舒也。然岂但窒塞不舒已哉!阴气久居于上,势必龙雷之火应之于下,血不尽竭不止也。

  气不尽厥亦不止也。所以仲景为难治者此耳。然于法外而求至当之治法,则以健脾中阳气为第一义,盖龙雷之火,必阴云四合,然后遂其腾升之势,若天日清朗则退藏不动矣。故用凉药清火者,皆以水制火之常法,施之于阴火,未有不助其疟者也。健脾之阳亦有三善焉,一者,脾中之阳气旺,如天清日朗而龙雷潜伏也。一者,脾中之阳气旺,而饮食运化精微,复能生其下竭之血也。况地气必先蒸上为湿,然后上升为云。若土无蒸而不湿,则地气于中隔绝矣。天气不常清乎,且万物以土为根,元气以土为宅,可不理欤!仲景云:阴旺能生阴血,盖言人之真阳盛旺,自能化生阴血耳。今人不悟其理,但见阴血不足,便用人参、黄 补之,初用一二服之间,火得温补,略见一效,以为中病,久泥于方,不无反助火邪,盖令咳嗽气促,肌肉消烁,往往以致危亡,良可悯哉!但血本不病,因气虚而血无所倚,故血亦消亡者,只补其气,则血自复,即所谓阳旺能生阴血,无阳则阴无以生也。

  立斋先生遇星士张东谷谈命,时出中庭,吐血一二口,云久有此症,遇劳即发。

  先生曰,此劳伤肺气,其血必散,视之果在,与补中益气汤加麦冬、五味、山药、熟地、茯神、远志服之而愈。翼早请见云:服四物黄连山栀之类,血益多而倦益甚,得公一七吐血顿止,精神如故,何也?先生曰:脾统血,肺主气,此劳伤脾肺,致血妄行,故用前药健脾肺之气,而嘘血归原耳。

  肺为华盖,至清之脏,有火则咳,有痰则嗽。肺主气,气逆为咳,肾主水,水泛为痰,肾脉上入肺,循喉咙,其支者从肺络心,属胸中,故病则俱病也。涎唾中有少血散漫者,此肾从相火炎上之血也。若血如红缕,从痰中咳出者,引肺络受热伤之血也。

  若咳出白血浅红色,似肉似肺者,必死。凡唾中带血,咯出有血,或血丝,属肾经。鼻衄出血,咳嗽有血,属肺经。呕吐成盆成碗者,属胃经。自两胁逆上吐出者,属肝经。

  溺血属小肠膀胱经。下血属大肠经。牙宣出血属胃肾虚火,舌血谓之舌衄,汗孔。出血谓之肌衄,心与肝也。又惊而动血者属心,怒而动血者属肝,忧而动血者属肺,思而动血者属脾,劳而动血者属肾。

  童子之症,须看先天父母之气,而母气尤为重。凡惊风痘疹,肾虚发热,俱以母气为主,如母有火者,其子必有火;母脾虚者,子必多脾病;母火衰者,子必从幼。有肾虚症,如齿迟、语迟、行迟,囟门大开,肾疳等症,皆先天不足,从幼调补,亦有可复之天。

  肺不特衄血,亦能咳血唾血,胃不特呕血,肝亦呕血,盖肺主气,肝藏血,肝血不藏,乱气自两胁中逆而出之。然总之是肾水随相火炎上之血也。肾主水,水化液为痰,为唾、为血,肾脉上入肺,循喉咙,挟舌本,其支者,从肺络心,注胸中,故病则俱病也。但衄血出于经,衄行清道,吐血出于胃,吐行浊道,喉与咽二管不同也。盖经者,循经之血,走而不守,随气而行,火气急迫,故随经直犯清道,上脑而出于鼻为衄。其不出于鼻者,则为咳咯,从肺窍而出于咽也。胃者,守营之血,守而不走,存于胃中者也。若胃气虚,不能摄血,或为火逼,故令人呕吐,从喉而出于口也。吐血之热在腑,衄血之热在经,杂病衄血为里热,伤寒衄血为表热,今人一见吐衄,便以犀角地黄为必用之药,以犀为水兽,可以分水,可以通天,鼻衄之血,从任督而至颠顶入鼻中,惟犀角能下入肾水,引地黄滋阴之品由肾脉而上,故变对症。凡阴虚火动,吐血与咳咯者,可以借用成功。若阳虚劳力及脾胃虚者,俱不宜也。

  凡有实热者,舌苔必燥而焦,甚则黑,脉来必重按有力也。(然有釜下无火,津液不行,干舌燥症而焦黑者,不可不知。)假热者,舌虽有白苔而必滑,口虽渴而不能饮水,饮而不欲咽,面虽赤而色必娇嫩,身作躁而欲坐卧于泥水中,脉来重按空虚,此为辨也。

  有饮酒过多,伤胃而吐血,从吐后出者,以葛花解醒汤,加丹皮倍黄连佐之,上下分消,酒病愈,血亦愈矣。有过啖炙爆辛热等物,上焦壅热,胸腹满痛,血出紫黑成块者,可用桃仁承气汤从大便导之,此釜底抽薪之法,此皆内之外因,不从本源而得,故可寒凉克削,所谓应犯而犯,似乎无犯之。有曰血从下出者顺,上出者逆,一应血溢血泄诸蓄妄行之证,苟非脾虚泄泻,嬴瘦不禁者,皆当以大黄醋,入和生地汁及桃仁泥、丹皮、丹参、阿胶、黑荆芥、玄明粉、赤芍、当归之属,折其锐气,从大便导之,使血下行,以转逆为顺,然后区别治之。或问失血复下虚,何以当?殊不知血既妄行迷失故道,不去蓄利瘀,转逆为顺,则以妄为常,何以御之?且如妇人之于血也,经水足而为胞胎,则蓄者自蓄,生者自生,及至产育而为恶露,则去者自去,生者自生,何蓄之有?不知此而从事于苓、连、枝、柏,辅四物而行之,未有不伤气血而败脾胃者。血既下行之后,多用薏苡仁及百合、麦门冬、鲜地骨皮,嗽渴加枇杷叶、五味子、桑白皮,有痰加贝母,皆气薄味淡,西方兑金之本药。如可用独补者,以地黄麦冬金水二脏之药相佐用之,虽然书曰失血家须用下剂破血,盖宜施之于蓄妄之初也。又曰:亡血家不可下,盖切戒之于亡失之后也。

  阴虚之症,大抵上热下寒者多,始而以寒凉进之,上焦非不爽快,稍久则食减。又以为食滞不化,加神曲、山楂,再久而热愈盛,痰嗽愈多烦燥愈甚,又以药力欠到,寒凉倍迸,而渴泄腹胀之症作矣。乃以枳壳、腹皮宽中快气之品,不毙何待?是故咳嗽吐血,未必成瘵也。服四物知柏不己,则瘵成矣。胸满膨胀,未必成胀也。服楂曲不已,则胀成矣。面浮跗肿,未必成水也,服渗利之药不已,则水成矣。气滞膈塞,未必成噎也,服宽快之药不已,则噎成矣。戒之哉!夫涩可去脱,然气脱专以气药,血脱兼以血药,亦兼气药者,盖气乃血之帅也。若阳脱者,见鬼,阴脱者,目盲,此神脱也。当补阳助阴,又非涩剂所能收也。

  丹溪云:吐血成碗吐出者,甚有出而盈盆者,多是阳盛阴虚,故血不得下行,因火势炎上而涌出,脉必大而芤,大者,发热,芤者,血滞与失血也。多属阳明以其多血多气也。

  吐血有三种,有内衄、有肺疽、有伤胃。内衄者,出血如鼻衄,不从鼻孔出,是近在心肺间,津液出,还流入胃中,或如豆羹汁,或如切 ,(音勘,凝血也)。血凝停胃中,因即满闷,便吐,或出数斗至一石者是也。得之于劳倦饮食过常也。肺疽者,因酒后热毒满闷,吐之时血从吐后出,或一合半合,半升一升是也。伤胃者,因饮食大饱之后,胃中冷,不能消化,便烦闷,强呕吐,使所食之物与气共上冲蹙,因伤裂胃,令吐血色鲜正赤,小腹绞痛。若自汗出,其脉紧而数者,为难治也。前人言,诸失血症,身热则死,寒则生,亦大概言之,岂无热生而寒死乎?则必兼脉症而后可也。

  治血必求血属之药,四物是也。川芎血中气药,通肝经,性味辛散,能行血滞于气也。地黄血中血药,通肾经,其性味寒,能补真阴之虚也。当归血中之主药,通肝经,性辛温,分用有三治,全用能活血,各归其经也。芍药为阴分之药,通脾经,味酸寒,能凉血,治血虚腹痛也。然特论治血病而求血药之属者也。若气虚血弱,又当从仲景血虚,以人参补之,阳旺则生阴血也。若四物汤者,独能主血分受伤,为气不虚也。其辅佐之属。若桃仁、红花、苏木、血竭、丹皮者,血滞所宜;蒲黄、阿胶、地榆、百草霜、棕桐灰者,血崩所宜;乳香、没药、五灵脂、凌霄花者,血痛所宜;苁蓉、锁阳、牛膝、枸杞子、益母草、败龟板者,血虚所宜;乳酪、血液之物,血燥所宜;干姜者,血寒所宜;生地、苦参,血热所宜。特取其证治之大概,以明血药之属,岂可以四君、四物,便足以尽气血之用。

  嗽出痰内有血者,名咳血,其因有二,热壅于肺者易治,不过疏之而已,久嗽损于肺者,难治,此已成劳也。痰中带血丝者,此阴虚火动,劳伤肺脏也。盖血虽生于心,统于脾,藏于肝,然实宣布于肺,静则归经,热则妄行,火伤肺络,血随咳出,或带痰中为咳血,吐出多者,为吐血。若喉中常有血腥,一咯血即出,或鲜、或紫、或细屑者,谓之咯血。若鲜红随唾而出者,谓之唾血,二者皆出于肾,亦有瘀血内积,肺气壅逼。若能下降者,更有口中津唾,皆是紫黑血水,如猪血之色晦而不鲜,形瘦体热盗汗者,为有怫郁所致也。然唾血责在下焦,盖阳火煎迫而为之也。肾主唾,足少阴少血多气,故其症为难治。然咯血亦以为病最重,而且难治者,亦以其肺手太阴之经,气多血少。又肺者,金象,为清肃下降之脏,金为火所制迫而上行,乃为咯血,逆之甚矣。

  《经》曰:上气见血,下闻病音,谓喘而咯血,且咳嗽也。是以吐血衄血下血虽去多。

  然从肝胃大肠而来、三经气血俱多,故身凉脉微无害,咳血咯血,是从心肺肾而来,三经皆气多血少,气多则火易生,血少则火易识,故渐见脉洪而数,身热咳嗽,失血虽少,多致不起。

  一方治服药而血不止,是肺上有窍也。用白芨末、猪肺,煮熟蘸食,日三四次,窍为芨末填满,血自止也。欲知何脏之血,吐在水碗之内,浮者肺血,沉者肝血,半浮半沉者心血,各随所见,以羊肺肝心熟蘸芨末食之。然须静养绝欲,方可施治。凡咳血、咯血,最是恶症,其初甚微,渐至不救,以其从心肺来之病也。

  有负重为物所压,或持重远行,忽心口痛,口鼻出血,俗名伤力吐血,乃肺胃内膜伤损挣破也。若用凉药愈遏愈出,卒至胃损咳嗽而死,急以人参细末,飞罗面,童便调服最佳,或白芨末,童便调下亦可,但不可服凉药耳。

  诸症失血皆见芤脉,随其上下以验所出,大凡失血脉贵沉细,设见浮大,后必难治,以一切血证,身凉脉小者,易治。五气复也,身热脉大者难治,以邪气胜也。

  腹胀便血,脉大时绝是逆也。如此者,不及一时而死。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一

  方脉鼻衄齿衄舌衄肌衄合参

  鼻气能通于脑,血上溢于脑,故从鼻而出,名为鼻衄。若因风寒暑湿,流传经络,涌泄清道而致者,皆外所因,积怒伤肝,积忧伤肺,烦思伤脾,失志伤肾,暴喜伤心,皆能动血,随气上溢而致者,皆内所因,饮酒过多炙爆辛热,或坠车损扑而致者,皆不内外因也。《原病式》曰:衄者。阳热怫郁于足阳明经。丹溪曰:衄血出于肺,言肺者,以窍言也。言阳明者,以血海言也。又有洗面而衄,日以为常,犹风行水动,面热而阳明之火上升,血亦随之也。若产后口鼻有黑气及鼻衄者,名胃绝,此症多不可治。遇有此者,急取绯线一条,并产妇顶心发两条,紧系中指节即止。衄不止而头汗者,死。

  凡血从齿缝中,或齿根出者,谓之齿衄。有风壅,有肾虚,风壅者,消风散外,以祛风擦牙散。肾虚者,以肾主骨,齿者骨之余,虚火上炎,服凉药而愈甚者,此属肾经下虚上盛,宜盐汤下安肾丸,仍用青盐炒香附黑色为末,擦之。然少阴气多血少,故其血必点滴而出,齿亦隐隐而痛,多欲者犯之,亦有胃热而牙断出血者,阳明气血俱多,火旺则血如潮涌,善饮者多犯此,宜清其热,清胃散主之。

  有毛窍中出血者,名曰肌衄。因阳气怫郁于内,不能敷扬于外,致阴血上乘阳分,留淫腠理,日久阳气开发,则阴血不能归经,故血从毛窍出也。宜开郁清气凉血之剂,如相火内动,而乘阴分以致热血沸腾者,宜滋阴降火之剂,前人主乎肺热,以肺主皮毛也。用男胎发烧灰扑之,有因大喜伤心,喜则气散,血随气而溢于表者,宜凉心以敛之。

  胸前有一孔,常出血水,名曰心漏,用嫩鹿茸去毛,酥炙,附子,炮,去皮、脐,盐花共末,枣肉为丸,每服三十丸,空心酒下,兼治肾虚腰痛如神。

  舌衄者,舌上无故出血如线不止,或如管孔者是也。宜香薷汁一升,日三服,外以槐花炒末,干掺之。

  耳中出血,少阴火动也。龙骨烧灰,吹入即止。

  血分三部,药有轻重。犀角地黄汤,治上血,如吐衄之类;桃仁承气汤,治中血,如血蓄中焦下痢脓血之类;抵当汤丸,治下血,如蓄血如狂之类,此治有余血症之大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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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蓟散

  治辛热伤肺,呕吐血,或一碗半升,名曰肺疽。

  大蓟根 犀角屑 升麻 桑白皮 杏仁(去皮尖) 蒲黄 桔梗(各二钱) 甘草(炙,五分) 分作二服,水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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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参汤

  治吐血暴甚,昏晕不止。

  人参一两为末,用鸡子白调如稀糊,以匙挑服,五更服之尤妙。或用童便冲参汁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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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藕节散

  治吐衄不止。

  藕汁 生地黄汁 生蜜(五匙) 大蓟汁(各三合) 和匀每服一小钟,不拘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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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款花补肺汤

  人参 麦冬(各一钱二分) 五味子(十五粒) 款冬花 紫菀 桑白皮(炒,各一钱) 当归(一钱五分) 芍药 知母 贝母 茯苓 橘红(各八分) 甘草(五分) 水煎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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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溪方

  治见血后,脾胃弱,精神少血不止者。

  人参(一钱) 黄 (二钱) 五味子(十三粒) 芍药 甘草 当归 麦冬(各五分) 水煎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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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胜散

  治男妇血妄流溢,或吐,或唾,或衄。

  小蓟 人参 蒲黄 当归 熟地 川芎 乌梅(去核,各一两) 每服六钱,水煎服。

  一方

  治诸血上行,用韭菜汁、姜汁、童便,磨郁金饮之,其血自清。如无郁金,以山茶花代之。或用藕节捣汁饮之。或用茅根绞汁饮之,日三服。

  一方

  治妇人经血逆行,或血腥吐血,韭汁冲童便立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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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滋阴保肺汤

  黄柏(盐水炒) 知母 天冬(一钱二分) 当归(一钱五分) 芍药 生地 橘红 紫菀桑白皮(炒,各八分) 大粉草(五分) 阿胶(一钱二分,蛤粉炒) 五味子(十五粒) 水煎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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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芨散

  治咯血并肺损咳血。

  白芨(一两) 藕节(五钱) 为细末,每服一钱,白汤调下。白芨下咽直至血窍,窍填而血止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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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茜根散

  治鼻衄不止。

  茜根 阿胶(蛤粉炒) 黄芩 侧柏叶 生地(各一两) 甘草(五钱) 姜水煎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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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宁膏

  润肺不伤脾,补脾不碍肺,凡劳嗽吐血必不可缺,极有效验。

  麦门冬(去心) 生地黄(酒炒,各十两) 广橘红(二两) 龙眼肉(八两) 桔梗 甘草(各二两) 煎成膏,加苡仁(八两,淘净炒熟),真苏州薄荷净叶(五钱,忌火) 川贝母(二两),糯米拌炒,米热去米,俱为极细末,拌匀煎青,时时挑置口中噙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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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菀汤

  治痨热久嗽,吐血吐痰。

  紫菀(洗净,炒) 阿胶(蛤粉炒成珠) 知母(忌铁) 贝母(去心,各一钱)

  桔梗 人参 茯苓 甘草(各五分) 五味子(十二粒,杵) 水煎,食后服。

  痨而久嗽,肺虚可知,即有热症,皆虚火也。海藏以保肺为君,故用紫菀阿胶以清火为臣,故用知母、贝母、以参、苓为佐者,培土以生金,以甘桔为使者,载药以入肺,五味滋肾经不足之水,收肺家耗散之金,为久嗽所最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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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蜡煎汤

  治虚劳久咳嗽,多气喘,或咯脓血。

  杏仁(去皮尖,炒黄,另研) 人参 麦冬(去心) 干山药 贝母(去心) 白茯苓 百合 甘草(炙) 阿胶(各等分) 为末,将杏仁拌匀,每服二钱,水一盏,入黄蜡,皂角子大一块,同煎七分,食后热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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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参固本膏

  治肾虚肺热,喘嗽烦渴,咯血肺痿。

  人参(一两) 天冬 麦冬 生地 熟地(各四两) 以二冬二地熬成膏,以人参细末和匀,时时挑少许口中噙化。

  天一生水,故肾为万物之元,乃人身之本也。奈人自伐其元,则本不固而劳热作矣。热则火刑于金,而喘嗽生焉。二地补肾为君,精不足者,补之以味也。二冬保肺为臣,虚则补其母也。火刑金而肺气衰,非人参莫可救援,东垣所谓无阳,则阴无以生也。况肺主气,气根于丹田,人参大补元气,气者,水之母也。人参之用,无所不宜,以气药引之则补阳,以血药引之则补阴,倘泥于肺热伤肺之说,则孤阴不长,不几坐而待毙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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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肺痈神汤

  肺痈者,劳伤气血,内有积热,外受风寒,胸中满急,隐隐作痛,咽干口燥,时出浊唾腥臭。若吐脓如米粥者,死。脉滑数,或实大,凡患者右胁按之必痛,但服此汤,未成即消,已成即溃,已溃即愈,屡用屡验者也。

  桔梗 金银花 黄 (炒) 白芨(各一钱) 薏苡仁(五钱) 甘草节 陈皮(各一钱二分)

  贝母(一钱六分) 甜葶苈(八分,微炒) 姜水煎,食后徐徐服。新起加防风一钱,去黄;溃后加人参一钱;久不敛加合欢皮,一名夜合即槿树皮一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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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灰散

  治痨症吐咯嗽血,用此止之。

  大蓟 小蓟 柏叶 荷叶 茅根 茜根 大黄 山枝 丹皮 棕榈皮(各等分) 各烧灰,存性,研细,用纸包碗,盖地上一夕,出火毒,用时将白藕捣汁,或萝卜汁,磨京墨半碗,调服五钱,食后下,如病势轻用此立止,如血出成升斗者,用花蕊石散止之。

  血属阴,反从火化,故其色赤为阳所动则血菀于上,使人薄厥,黑属壬癸,见黑则止者,火见水而伏也。故用灰与墨汁,苦涩之味,苦能胜火,涩可固脱,更得童便引之下行尤尽折服之妙,胜于萝卜藕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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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蕊石散

  五内崩损,涌喷出血斗升,用此止之。花蕊石火锻存性,研如粉,用童便一钟,煎温调末三钱。甚者五钱,食后服。如男用酒一半,女用醋一半,与小便一处,和药服之,使瘀血化为黄水,次以后独参散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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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参散

  止血后服此药补之。

  大人参(二两) 上水二钟 枣五个煎,不拘时,细细服之,服后宜熟睡一觉,次服诸药除根。

  一方

  神治血症。用生韭、生藕、鲜荷叶、京墨、侧柏叶、生地各取汁一杯,冲童便服。

  其生地、柏叶研烂;以童便和方能得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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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济生麦冬散

  治衄血不止。

  麦冬 生地(各等分) 每服一两,水煎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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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肘后方

  治齿血不止,以苦竹茹醋浸一宿,含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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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事方

  治一切牙痛风热,断出鲜血,以至崩落口臭。大黄米泔浸软切片,生地黄大者,薄切,二味旋切,各用一二片合定贴所患牙上,一夜即愈,未痊再如前用。

  犀角地黄汤

  治血积胸中,吐血衄血。

  见儿科吐血门。

  归脾汤

  治思虑伤脾,心多健忘,其血妄行。

  见健忘门。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一

  方脉痨瘵合参

  首列丹溪、节斋,专主滋阴降火,以寒凉立论数篇,理浅易窥,以寒治热,似乎平正,殊不知苦寒入胃,生意潜消焉。望其滋生化育,或禀赋偏阳之人,希可偶合,暂抑阳光,终非久服调养此其弊也。后列诸贤补水配火及水中补火,调心补肾,扶脾保肺诸篇,理奥难明,以温除热,补脾保肺养阳生阴,似拙似迂实乃根本,澄源之至要,有得无失愈远愈佳,此其功也。二者并存,学人细心熟玩,为功为弊一目了然,便知有所趋向,以理浅者,首揭之,犹易入门而可登堂入室也。

  五脏各一,惟肾有二,左藏真水,右为相火,少年之人,嗜欲无节,致伤真阴,相火尤旺,火寡于畏,自下冲上,自里达表,故名骨蒸痨瘵。其症有二,火冲于上焦者,发热之中则兼喘嗽痰血,肺痿肺痈等症;火结于下焦者,发热之中则兼淋浊燥结,遗精盗汗,腹痛惊悸等症。然火与元气,势不两立,一胜则一负。《经》曰:少火生气,壮火蚀气。可见,火为元气之贼,火既炽而气伤矣。气伤则不能运化水谷,水谷停留,而为湿热生虫生积之所由也。治之之法,滋阴降火,是澄其源也。消痰和血取积追虫,是洁其流也。医者,可不补虚为主,而兼去邪乎。

  人之一身,阴常不足,阳常有余,况节欲者少,过欲者多,且夜气宜静,静则神藏,宵欢纵恣,反扰动之,精血既亏,相火必旺,火旺则阴愈消,而痨瘵咳嗽、咯血、吐血等症作矣。故宜常补其阴,使与阳齐,则水能制火,水升火降,斯无病矣。故丹溪先生发明补阴之说,谓专补左尺肾水也。古方滋补药,皆兼补右尺相火,不知左尺原虚,右尺原旺,若左右平补,依旧火胜于水,只补其左制其右,庶得水火俱平也。右尺相火,固不可衰。若果相火衰者,方宜补火,但世之人火旺致病者,十居八九,火衰成疾者,百无二三。且人在年少,肾水正旺,似不必补。然欲心正炽,妄用太过,至于中年,欲心虽减,然少年斫丧既多,焉得复实?及至老年,天真渐绝,只有孤阳,故补阴之药,少以至老,并不可缺。丹溪发明先圣之旨,以正千载之讹,其功甚哉!痨热之症,不尽属阴虚,亦有阳邪入里,传为骨蒸,渐成赢瘦者。故《玄珠》曰:五行六气,水特其一耳。一水既亏,岂能胜五火哉?!医不知邪气未除,便用补剂,邪气得补,遂入经络,至死不悟。夫凉剂能清火养水,热剂能补火燥水,理易明也。惟无热无积之人,脉微无力,方可补之,必察其胃中左右肾,二火果亏,后用补剂可也。

  葛先生曰:万病莫若痨症,最为难治。耽嗜酒色,耗散真元,呕血吐痰,发热倦怠,面白颊红,口燥咽干,遗精白浊,盗汗自汗,重则半年而毙,轻则一载而死。滑伯仁曰:患痨病者,当治于微病之初,莫治于已病之后。若正气既衰,邪气独盛,服药无效,针灸无功。节斋曰:男子二十前后,色饮过度,损伤精血,必生阴虚火动之病,睡中盗汗,午后发热,哈哈咳嗽,倦怠无力,饮食少进,甚则痰涎带血、咯唾出血,咳血、吐血、衄血,身热脉沉数,肌肉消瘦,此多痨瘵,最重难治。轻者用药数十服,重者期以岁年。然须病患坚心定志,绝房室,息妄想,戒恼怒,节饮食,以自培其根,否则,虽服良药无用也。此病治之于早则易,若到肌肉消烁,沉困着床,尺脉沉取细数则难为力矣。又忌大服人参,若曾服过多者,亦难治。诚恐阴虚火盛者,气得补愈盛,而反耗其阴血矣。今制一方,于后凡见潮热盗汗、咳嗽倦息,趁早服之。

  川芎 熟地 天冬(去心、皮) 知母(蜜水拌炒,各一钱) 白芍(炒) 当归白术(各一钱三分) 生地黄(酒浸) 甘草(炙,各五分) 黄柏(蜜水拌炒) 陈皮(各七分) 干姜(三分,炒紫色) 上锉,用姜水煎,空心温服,随症加减。

  以上方论,专主滋阴降火,以寒治热。

  凡右尺洪大有力,或性禀偏阳者,借此暂抑阳光。然终非济生之本了。

  凡五脏六腑,气血不足为虚,虚甚而脏腑经络有亏为损,故《内经》之论虚痨,惟是气血两端,毋论劳心劳力,皆能损伤精血,而其房劳更甚者,盖形与神俱劳,而精与气均损,皆足以渐染成痨也。至巢氏始分五脏之痨,七情之伤,甚而分气、血、肌、精、筋、骨之六极,又分脑、髓、五房、胞络、骨、血、筋、脉、肝、心、脾、肺、肾、膀胱、胆、胃、三焦、大小肠、肉肤、皮、气之二十一蒸,《本事方》更分传尸鬼疰,至于九十九种,其凿空附合,使学人,惑于多歧,用方错杂,宜遵《内经》为式,第于脾肾分主气血,及以真阴真阳究心,则了然矣。

  身中有三:曰元精、曰元气、曰元神。三者,乃身中之真精真气真脉也。精乃脏腑之真,非荣血之比,故曰天癸。气为脏腑之大经,为动静之主,故曰神机。脉为天真委和之大气,《经》谓其名有三,曰命之本,气之神,形之道,其机运升降,皆随气而动,因血而荣,精气资始,相生不失以养一身,为人之司命,形质之体用也。若精不足则气失资化,气不足则血失所荣,血不足则气无所附,天真散乱,而病生焉。气虚则恶寒,血虚则发热,寒热交困,气血愈伤,百病踵至矣。

  《灵枢》曰:两神相搏(阴阳夫妇),合而成形,当先身生,是谓精。上焦开发,宜五谷味,熏肤充身泽毛,若雾露之溉(溉灌)是谓气。腠理发泄,汗出溱溱,是谓津。谷入气满,淖泽注于骨,骨属屈伸,泄泽补益脑髓皮肤润泽,是谓液。中焦受气,取汁变化而赤,是谓血。壅遏营气(约束也下),令无所避,是谓脉。精脱者耳聋,(肾衰),气脱者目不明,(清阳不升),津脱者,腠理开,汗大泄(如油如珠者,谓之绝汗)。液脱者,骨属屈伸不利,(筋失所养),色夭,脑髓消,胫酸,耳数鸣。血脱者,色白,夭然下泽其脉空虚(脉为血府)。

  《灵枢》曰:人之血气精神者,所以奉生而周于性命者也。经脉者,所以行血气,而营阳阴,濡筋骨,利关节者也。卫气者,所以温分肉,充皮肤,肥腠理,司开阖者也。志意者,所以御精神,收魂魄,适寒温,和喜怒者也,是故血和则经脉流行,营覆阴阳,筋骨劲强,关节清利矣。卫气和则分肉解利,皮肤调柔,腠里致密矣。志意和则精神专直,魂魄不散,悔怒不起,五脏不受邪矣。寒温和则六腑化谷,风痹不作,经脉通利,肢节得安矣,此人之常平也。五脏者,所以藏精神血气魂魄者也。六腑者,所以化水谷而行津液者也。

  心肺属阳在上,损则色败,肾肝属阴居下,损则形萎。虚证不属于气,即属于血,五脏六腑莫能外焉,究之独重乎脾肾,肾系先天元阳,脾生后天气血,水为万物之元,土为万物之母,二脏安和,一身皆治,百疾不生,盖脾具坤柔之土德,实有健运之干功,土为金母,金乃水源,脾安则土不凌水,水安其位,故脾安则肾安也。肾兼水火,肾安则水不挟肝上泛而凌土湿,火能益土,蒸腐而化精微,故肾安则脾愈安也。孙真人云:补脾不如补肾;许学士云:补肾不若补脾。两先生深知二脏为生人之本,又知二脏有相赞之功,故其说似背,其旨实同也。救肾者,必本于阴血,血主需之,血属阴主下降,虚则上升,当敛而抑,六味丸是也。治脾者必本乎阳气,气主煦之,气为阳主上升,虚则下陷,当升而举,补中益气汤是也。是补肾理脾,法当兼行矣。然方欲以甘寒补肾,其人减食。又恐不利于脾,方欲以辛温快脾,其人阴阳,又恐愈耗其水,两者并冲,而较重脾土,以脾上交于心,下交于肾故也。若肾大虚而势危困者,则于峻补真水之中,再补真火,则不独肾家之水火和平,而补土之功,亦寓于中矣。

  丹溪治阴虚之证,用四物加黄柏、知母,今用之而不效何哉?盖人禀偏阳偏阴之质原不同,古今浓薄之异复迥别,即丹溪云:实火可泻,虚火可补,痨症之火虚乎实乎?焉可泻也?此不过暂抑阳光则可。若久赖以滋阴长养,即偏阳之人,亦不能变天地阴寒肃杀之气,而为阳和长养也。且阴既虚矣,火必上炎,而归芎气辛味温,非滋虚降火之药,川芎上窜尤非阴虚阳浮者所宜。生地甘寒,非胃弱痰多者所当。知柏苦寒,虽似滋阴其实燥而损血,非龙火所宜,且伤胃也。血药常润,且脾伤也。阴惨之药,何能化育乎?且虚痨之疾百脉空虚,非粘腻之物,不能实也。精血枯涸,非滋润浓味濡之,不能润也。惟当调心补肾,温养滋补,气血斯长,本元自复,以久取效,始终尤以脾胃为主。如吐血病,每以脾胃收功,咳嗽症,兼脾肾药为主,去病之功已在于斯,其发生气血,长养精神,为心肾化源之机者,尤在于是也,故食少不能生化精血,纵加峻补,不能成功,且见痨症之死,多死于泄泻,泄泻之因,多由于寒凉,诚可痛戒矣。

  但有辄以桂附温热为事者,此惟火衰者宜之,倘燥热之人,内无精血者,不堪当此猛剂,能无助火为害者,故独用热药者,犹釜中无水而进火也。过用寒药者,犹釜下无火而添水也。非徒无益而反害之。

  夫脾为至阴化源之本也。但当甘温,生发胃中元气,而热自除。若以滋阴降火为事,则既伤胃中生发之气,况虚人气有降无升,秋冬肃杀之气多,而春夏生长之气少,病既肃杀,而药复肃杀之,能不速其毙乎。况虚人中气脾胃衰弱,自不能渗湿,运化饮食,致变精微,乃遂其阴火蒸烁,犹水煮为盐,酿成湿热而成痰,不思壮其资生之本,而偏用清热消痰之剂,则脾愈虚,愈虚愈湿,愈湿而痰愈多,益令胃伤而减食,脾伤而泄泻,所谓治热未已,而中寒复起矣。

  夫阳者气,阴者血,元阳亏败,则阳虚生外寒,寒邪损阳,肺为气主,肺损而下终于肾,真阴亏败则阴虚生内热,热邪损阴,肾为精本,肾损而上及于肺,故有真阴真阳之论,精为阴,人之水也。气为阳,人之火也。水中不可无火,无火则阴胜而寒病生,火中不可无水,无水则阳盛而热病起,水亏者,大补真阴,火虚者,大补元阳。然真阳之衰败,由于真阴之亏损,故配水配火之功,潜心默会,治痨之法尽矣。

  五劳者,五脏之劳,皆因动作勉强,用力过度曰劳。又曰:受气贪欲则为劳;《经》云:劳之成也,男子因精不足,妇女因血不流。夫男女以精血为本,精亏血闭,而劳已成。然男女皆有精,不必以男精女血为辨,总不外乎五脏之有伤。治者,须当审明伤于何脏?或阴,或阳,对脏对症而调补之。如饥与食,渴与饮,方能有济。如忧愁思虑,或曲运神机,则伤心,心伤则脉极,持重远行。或尽力谋虑则伤肝,肝伤则筋极。饮食劳倦,或意外过虑则伤脾,脾伤则肉极。形寒饮冷,或预事而忧则伤肺,肺伤则气极。

  醉以入房,或矜持志节则伤肾,肾伤则骨极,精极者,即脏腑精气衰竭,齿发枯落,形体皆极也。故有五劳之名,如志劳、心劳、思劳、忧劳、瘦劳是也。六极之谓,如气极、血极、筋极、骨极、肌极、精极是也。七伤之别,如阴寒阴痿,里急精枯,精少精清,阴下湿,小便数,临事不举是也。然劳病本不自生,或抑郁成劳,多气成劳,伤风不醒成劳,男女失配,积想成劳,传染成劳,产怯成劳,所因虽多,未有不因虚弱劳伤心肾精血耗损而得,精竭血燥,则劳生焉。盖心主血,肾主精,心本热虚则寒,肾本寒虚则热,肾水既少,岂能反为寒病?《经》云:足少阴虚,则口苦舌干,足下热而痛,故治水虚火实而热者,惟宜重浊补阴为主,有专事温热补阳为治者,以为人之阴中,有水有火,水虚者固多,火衰者,亦不少,未有精已竭而元阳不衰者,故议补阴以阳为主。况肾本寒,补助实资于温,可以发扬肾气,则阴阳交蒸而精生,虽然贵宜审其阳虚阴虚,而济之以配水配火,救其偏而使之平,则无弊矣。大寒则愈虚其中,大热则愈竭其内,补阴之外更有补养脾胃一法,盖土为万物之母,水为万物之源,治虚补其生我,治劳补其助我,土健则金生,金生则水旺,水旺则虚火有制矣。但补肾者,主乎阴精,救脾者,主乎阳气,甘寒补肾,不利于脾,辛温快脾愈伤其水,故贵宜补肾之中不脱扶脾,补脾之中不忘滋肾。且虚劳咳嗽,肺金之病也。然脾喜温燥,肺喜清润,保肺则碍脾,补脾则碍肺。若是则惟有补阴剂中,佐以补火一法,以补土之母则火降下,而肺金自宁。元阳藏纳而脾宫健运,盖脾有生肺之能,肺无扶脾之力,故补脾尤要于保肺,滋水必兼乎保火,脾元固而化源生,真阳固而阴道长矣。但药能治病补虚,不能移情易性,大宜绝房欲,节饮食,戒恼怒,远忧虑,以却痨病于未牢。若至声哑咽痛,肉脱世泻,痰多声嘶汗出,一侧眠,肛门生疮,脉弦数而细,或浮洪而大,如是等候,虽有卢扁,难为力矣。张三锡曰:劳伤五脏皆能成瘵,独肺劳莫治。盖肺中药饵难及,滋阴清肺,在肺难见其功,于脾易增其病耳。

  人身之阴,难成而易亏,所谓受于天,与谷气并而充身者也。然益阴之药,必无旦夕之效。夫精气久己衰微,欲使水中之火,温养胃气而滋化源,惟有缓以图之,不宜于助阳,亦不宜于抑阳。盖助阳必至亡阴,抑阳必用纯阴,纯阴之剂,与胃气不相宜,更得秋冬肃杀之气矣。助阳之药能扶胃气于片刻,饮食亦因而加倍,有似神强气旺,未有不骤喜者,久之阳愈盛而阴愈烁,故助阳抑阳,岂可施于阴虚之人乎?先贤治劳,不敢过用参 ,正恐阳旺而阴消耳。

  《精血篇》曰:男子精未满而御女以通其精,则五脏有不满之处,异日必有难状之病,诚至言也。有形之阳,与无形之阳,何也?无形之阳即命门之相火也。昼则动而施用于心,夜则静而归藏于肾,生气之原,无形之虚,故曰无形也。有形之阳,即君主之心火也,心火乃我后天日用之火,而生于命门,故心胞络系于命门,而相火附焉,经言七节之旁,中有小心,正谓此也。然心火。若不生于命门,则《内经》不言益火之源,以消阴翳。夫源字之义,有母字之理存焉,是以君火,乃有形之实,可以水灭湿折,相火乃无形之虚,不可以水灭湿折,惟当从其性而伏之。由此观之,则无形之阳与有形之阳,判然明白矣。

  《经》曰:二阳之病发心脾,有不得隐曲,女子不月。其传为风消,为息贲者,死不治。谓二阳之病发于心脾,心脾之所以病者,在于不得隐曲,盖心主血,脾统血,妇人百病皆自心生。若忧思抑郁,扼腕不可告人,以致心气结而心火燔,由是心血亏耗,而出纳之用已竭,且母能令子虚,脾不健运而食少矣,食少则胃气益虚,肺失所养,气乃滞而不行,水精不能四布,无以滋长肾阴。肾主二便,肾虚则大肠无所禀,而传道失常。《经》云:饮食入胃,游溢精气,上输于脾,脾气散精,上归于肺,大肠主津小肠主液,肾少母阴,则心火转炽,而小肠之腑伤,脾不散精,则肺金少养,而大肠之腑涸,所谓二阳之病发心脾也。盖水谷之气入胃,清者为荣,浊者为卫,人身荣血充溢,以奉生身者,全赖谷气之盛,化其精微,荣于脏腑,令胃既少纳受,大肠少传送,则胃与大肠之津液俱干,将何荣血而充经脉乎?此脉闭而经血涸,月事不以时下也。夫万物遇风而萎瘪,风消者,肌肉尽削,如风消之也。息贲者,肺阴枯竭,胸中膻中之气,呼吸壅塞,息贲而喘急也。病传至此,已属大危。若犹未也。庶可施治于未然,后贤有云:童男室女,积想在心,多致劳损。在男子则神色先散,女子则月水先闭,此之谓欤。

  阴阳交而天地泰,精气合而人身安,人身一小天地也。人中以上,眼与耳鼻窍俱偶,即易之坤,人中以下,口暨二便窍俱奇,即易之干。阴在上,阳在下,所以保泰也。阴主受而阳主施,所施过于所受,则病生焉,故贵节欲以保其天真,精气二字从米,是精气皆生于米也。故曰:得谷者昌,失谷者亡。人之所恃以生者,精气也,卫气也,荣气也。精气也,从肾之所生;卫气者从肺之所生;荣气者,从肝心之所生。三者之气,虽各有所自,然合而一之则均以脾胃为本,《经》曰:脾者,孤脏以灌四旁;又曰:五脏皆禀气于胃,故古人有补肾不如补脾之论也。

  八味丸者,张仲景所制之方也。君子观象于坎,而知肾中具水火之道焉。夫一阳居于二阴为坎,此人生与天地相似也。今人入房盛而阳事易举者,阴虚火动也。阳事先萎者,命门火衰也。真水竭则隆冬不寒,真火息则盛夏不热,是方也。熟地、山萸、丹皮、泽泻、山药、茯苓,皆濡润之品,所以壮水之主,肉桂、附子,辛润之物,能干水中补火,所以益火之原,水火得其养,则肾气复其天矣。益火之原,以消阴翳,即此方也。益脾胃面培万物之母,其利搏矣。《精要》云:久服必肥健而多子,见壮补精血之验也。仲景曰:气虚有火,用肾气丸补而逐之;又曰:八味丸者,水泛为痰之圣药。丹溪云:久病阴火上升,津液生痰不生血,宜补血药以制相火其痰自除。易老云:八味九治脉耗而虚,西北二方之剂也。金弱水胜火少火亏,或脉鼓按之有力,服之亦效。

  (张)按:人身所生疾病,未有不因阴阳失调,水火偏胜,况痨怯本由脏腑气血内起之病治之者,尤宜于阴阳水火,条分缕析,调之适之,以平为已,则病不攻而自退。八味丸一方,诚如用兵之八阵,立法周匝不能出其范围也,盖无阳则阴无以生,所以有桂附,无阴则阳无以生,所以有熟地、山茱,先天之真阴真阳,既已并补,更入茯苓、山药,以助脾胃,使化源有自,而后天之生发无穷,牡丹皮以去阴分之伏热,泽泻以泻龙雷之邪火宿水,更同茯苓淡渗,搬运诸药下趋。盖一泻一补,则补势得力、倘有君无使则独力难行,其中变化神而明之,难以言尽。如左尺洪数,而阴甚不足者,熟地可加;右尺微细而阳甚中不足者,桂附可加;左关无力,肝气不足者,山茱可加;右关无力,脾胃不足者,茯苓、山药可加;胃火骨蒸倍甚者,丹皮可加;阳余阴亏之甚者,桂附可减;胃弱中气虚寒之甚者,丹皮可去;燥涸有阳无阴者,泽泻可去;孤阳浮越,肾气不能敛纳者,更加五味子,以助山茱之酸收;阳虚精血亏甚者,更加鹿茸、河车,精血有情之品,以助峻补草木之功;肾虚不能纳气,气留上焦,上实下虚者,更入牛膝以助下行;脾肾虚寒,不能蒸腐闭藏而为晨泻者,更入补骨脂菟丝子,以兼补脾肾之阳,为先天后天之药,是皆佐使之所宜:可以共剂而赞助成功者也。至白术、当归、人参、黄 、仙茅、首乌之类,俱有大力,但性禀不同,所类非一,何能逐队争功?且补气补血,与补真阴真阳,尚有异也。倘混施加入,各持己力,紊乱经络,彼此牵制,非徒无益也。至如枸杞、覆盆、莲肉之类,力量太缓,多加一味,多缓一分,难图速效矣。

  八味丸有以淡盐汤送之者,取盐能润下而软坚,有虚火者,引而下之也。米汤送之者,取脾果恬淡之真味,生精最速,因补肾以及脾也。白汤送之者,不疾不徐,不热不燥也。温酒送之者,取行药力更快,冬天可以御外寒也。有煎补中益气汤送之者,必因元气下陷之症,既欲固其根本,复虑走下太速,下实上虚,更提中气以升之,使三焦元气常在也。煎理中汤以送下者,必脾肾沉寒,先理中宫,可能达下也。煎生脉散以送之者,取金能生水,使子母相生,肺之气注于肾而为卫也。如此煎汤送丸,皆因病急不能久延,标本须得并顾,故借药煎之锐气,以开前导之先功,运送水火之神丹,镇纳丹田,以保元阳之永固,煎剂之功少过,丸饵之性复萌,从根本以及三焦,阳和常在,意深远矣。况人生百病虽多,而最重莫大于风痨臌膈四症,是药久服,真火固注丹田,虚风何由骤起,中风之症,可无虑矣。甘温能除大热,滋补精血易生,骨蒸伏热,无地可容,痨症之成,自难牢固,真火既充于下,元气自长于中,健运如常,中满何有?臌症之患更无虑也。釜下有火锅饭自熟,游溢精气,水精四布,燥涩膈噎,何患成之?大症既可消弭,小病断难沉困,诚卫生之至室,立命之神丹。(张)特创此服法,以补古人之未尽。

  钱氏减桂附,名曰六味地黄丸,以治小儿,谓小儿纯阳故也。凡肾虚不能制火者,此方主之,肾中非独水也,命门之火并焉。肾不虚则水足以制火,虚则无所制而热症生矣。名曰阴虚火动,河间所谓肾虚则热是也。今人足心热,阴股热,腰脊痛,率是引症,乃咳血之渐也。熟地、山茱味浓者也。《经》曰:味浓为阴中之阴,故能补少阴滋肾水。泽泻味咸,咸先入肾,地黄、山药、泽泻皆润物也。肾恶燥,须此润之,此方所补之水,无形之水,物之润者亦无形,故用之,丹皮者,牡丹之根皮也。丹乃南方之火,以牡而非牝属阳,味苦辛,故入肾而敛阴火,益少阴平虚热。茯苓味甘而淡,甘从土化,土能防水淡能渗泄,故用之以制水脏之邪。熟地温而丹皮凉,山药涩而茯苓渗,山茱收而泽泻泻,补胃而兼补脾,有补而复有所泻,相和相济,以成平补之功,乃平淡之神奇,所以谓古今不易之良方,益脾胃而万物之母,壮水之主,以镇阳光,即此药也。六味加五味子名曰都气丸,述类象形之意也。

  滋阴降火者,乃谓滋其阴则火自降,当串讲不必降火也。盖二尺各有降阳水火,互相生化,当于二脏中各分阴阳虚实,求其所属而平之。若本人脉虚弱而细数者,是左肾之真阴不足也。用六味丸,右尺脉迟软,或沉细而数欲绝者,是命门之相火不足也。用八味丸,至于两尺微弱,是阴阳俱虚,用十补丸,此皆滋其先天之肾源,实万世无穷之利自世之补阴者,率用黄柏、知母,反戕脾胃多致不起,不能无遗害于世。

  病热作渴,饮冷便秘,此属实热。恶寒发热,引衣蜷卧,此属逆冷。大便清利,此属真寒。人皆知之,至于烦扰狂越,不欲近衣,欲坐卧泥水中,此属假热之症,甚者烦极发躁,渴饮不绝,舌如芒刺,两 燥裂,面如涂朱,身如焚火,足心如烙,吐痰如涌喘急咳嗽,大便秘结,小便淋沥,六脉洪大无伦,却似承气白虎汤症。然承气白虎,入口即毙,此肾阴虚极,阳无所附,浮散于外,非实火也,当急以加减八味丸料一斤,纳肉桂一两,水顿煎,五六碗,冰冷与饮,诸症自退,翊日必畏寒脉脱,真候自现矣。

  当峻补其阳,急以附子八味丸料煎服自愈,此症与脉俱变其常,不可以常法治之者也。

  若有产后及大失血后,阴血暴伤,必大发热,亦名阴虚发热,引阴字正谓气血之阴。

  若以凉药正治立毙。正所谓象白虎汤症,误服白虎汤必死。然虽阴气大虚,亦不用四物,盖有形之血不能速生,几希之气所当急固,须用独参汤类,使无形生出有形来,此阳生阴长之妙用也。然气虚血虚均是内伤何以辨之?盖阴虚者,面必赤,无形之火戴于上也。若是阳症,火入于内,面必不赤,其口渴甚,肾水干枯,引水自救也。口虽渴而舌必滑,脉虽数而尺必无力,甚者,尺虽洪数而按之必不鼓,此为辨耳。虽然,若其人曾服过凉药,脉必反有力而鼓指矣,是逼阳于外,假有力也。戴复庵云:服凉药而脉反加数者,火郁也。直升宜补切忌寒凉。犯之必死,毫厘之差,枉人性命,慎哉!有肾虚火不归经,大热烦渴,目赤唇裂,舌上生刺,喉如烟火,足心如烙,脉洪大无伦,按之微弱者,宜十全大补汤,吞八味丸,或问燥热如此复投桂附,不以火济火乎?曰:心胞相火,附于命门,男以藏精,女以系胞,因嗜欲竭之火无所附,故厥而上炎,且火从肾出,是水中之火也。火可以水折,水中之火不可以水折,桂附之火同气而味辛,开腠里,致津液,通气道,踞其窟宅,而招之同气相求,火必下降矣。是则桂附者,固治火之正药欤。

  坎,干水也,气也。即小而井,大而海也。兑,坤水也,形也。即微而露,大而雨也。一阳陷于二阴为坎,坎为水气,潜行地中,为万物受命根本,故曰润万物者,莫润乎水,一阴上彻于二阳为兑,兑以有形之水,普施于万物之上,为资生之利泽,故曰:说万物者,莫说乎泽,明此一水可以悟治火之道矣。心火者,有形之火也。相火者,无形之火也。无形之火,内燥热而津液枯,以五行有形之兑水制之者,权也。吾身自有上池真水气也。无形者也。以无形之水沃无形之火常而可久者也。是为真水真火升降既宜,而我既济矣。医家不悟先天太极之真体,不穷无形火水之妙用,而不能用六味八味之神剂者,其于医理,尚欠大半,此赵氏之论,深得水火之原,而得水火不易之治法矣。

  (张)按:百病之来,莫不因火,而火之发,莫不阴虚,而虚之本,莫不由肾,盖水为万物之原,火为万物之父,其原其父并根于肾也。凡肾元充足者,则万象俱安,而疾病无矣。故有心病而兼肾者,脾病而兼肾者,肝病而兼肾者,肺病而兼肾者,四脏有病,不脱乎肾,且人之赖以有生者,全仗阴阳水火为用,而肾乃阴阳水火之总根。设阴阳失调水火偏胜,百病生焉。而治法之救阴者,无非壮水,补阳者,无非益火。然肾为水脏,更为火脏,故救阴补阳者,不求水之主,火之原,舍水火之脏而弃六味八味,则不得其门从何而入?犹植树者,而欲舍其根,焉可望其生发耶!惟脾胃骤虚且寒,则温补自从中治,而有补中理中之设,久则亦责之于肾,更有八味加补骨脂、五味子之设也。其余不论内外,眼目口齿,胎产男妇百病,且属阴虚阳虚及假阴假阳之症,莫不尊此为圣药。

  真阴不足,则孤阳无根据,游火易于浮越,故宜甘温甜静之剂以养之,酸咸敛纳之味以藏之。人但知气有余便是火,不知火之余即是气,或为喘满,或为烦闷,有余者病气也。病气之有余,正气之不足也。凡饮食之气滞,可以利之、行之、顺之、理之。若浮越之阳气,惟宜导之、纳之、敛之、塞之,以补为消,此气乃生身之本,非同饮食之滞也。若用顺气之药,适足以开走泄元气之端,辛燥之药,反足以致耗竭律液之患,即芎归陈皮之类,辛香而润,亦可引动无根之气,升越失守之火,上乘而为患也,故并宜戒之。且元气既伤胃气必弱,香美之食人口未甘,何况异味药饵?虽开胃扶脾之品,宁无伤脾倒胃之虞!故尤宜切忌。异香恶味之药,到口便伤胃气,何能人腹奏功?此(张)之鄙见也。

  四物以补血,四君子以补气,四君子温药也。补气而兼能生血,四物滞剂也。未能补血,先伤胃气,且味辛温,不能以补真阴。(张)长沙用人参生新血,阳生阴长也,以血难骤补,恐缓不及事,故血脱而补气。夫参色黄白,而味甘温,形色气味,俱能补气生血,近世以其难得,而以 术代之,孰知力小难成大功,且性味更相悬绝,盖黄固表,专升卫气,白术燥湿,能闭浊气,非若人参之冲和而纯粹。可以补接真神,而为,虚灵之用也,诸虚以人参为君,犹人以谷气为主,但视虚实为增损耳。长沙治伤寒之圣,外感且然,而况于内伤者乎?气虚则生脉散,不言 术,血虚则三才丸,不言四物,洞然于中矣。

  丹溪治阴虚发热,于血药四物汤,亦分阴阳,血药之动者为阳,芎归是也。血药之静者为阴,地芍是也。血之阴不足者,虽芎归辛温,亦不用。血之阳不足者,虽姜桂辛热,亦用之,此深得补阴之旨者矣。然天地之道,阳常有余,阴常不足,而人身亦然。

  故血者,难成而易亏,况草木无情,安能生血?不过以地芍能养五脏之阴,芎归能调营中之气,阴阳调和,而血自生耳。若夫失血太多,气息几微之际,慎勿与之!盖四物阴类,非所以生物者也,当重用参、 ,故曰脱血者,先益其气,盖有形之血,不能速生,而无形之气所当急固。若与四物则芎归辛窜,耗气动血,反致气血俱亡而死矣。故诸虚损及胃虚气弱之人,皆不宜多服。

  夫精生于血,而阴从阳长,故补气补血均不可少。然气有生血之功,血无益气之理,故曰:独阴不长;又曰:血脱补气;又曰:甘温能除大热。皆以春夏之令可以发育,秋冬之气不能生长,且虚痨受补者可治,不受补者不治,葛可久神于治痨,其方多用人参,丹溪专主滋阴。然用人参者,十有六七。自好古肺热伤肺之说一起,从而和之者有人,以致后学持疑莫决,殊不知金气大伤,非参不能保之,且土旺而金生,勿拘拘于保肺,木旺而火熄,毋汲汲于清心,要知火与元气,势不两立,一胜则一负,非此空中生出有形之药,何能以嘘既败之阳和,而挽回垂绝哉!若不知虚火宜补,而误投苦寒,受症百出,莫可救矣。

  吴鹤皋曰:凡人之身,有真火焉,寄于右肾,行于三焦,出入于甲胆,听命于天君,所以温百骸,养脏腑,充九窍者,皆此火也,为万物之父,若此火一息,犹万物无父,故其肉衰而瘠,血衰而枯,骨衰而齿落,筋衰而肢倦,气衰而言微矣。

  神方不啻百种,而大法不出有三,曰阳虚、曰阴虚、曰中气虚。阳虚者,先天禀受之真阳也。即火衰不能蒸腐水谷,以致饮食难化,腿膝无力,小便频,白不禁,脉沉缓无力者是也。须益火之原,八味地黄丸。阴虚者,天一真阴亏损也。咳嗽夜热,盗汗沾衣,脉多弦数者是也,须壮水之主,六味地黄丸。中气虚者,脾胃受伤,手心热,怠惰懒食,气口脉大无力,即东垣内伤不足之症是也,须补中益气汤。如此则析理明而用治当矣。

  痨而久嗽,肺虚可知,即有热症,皆虚火也。海藏以保肺为君,故用紫菀、阿胶,以清火为臣,故用知母、贝母,以参苓为佐者,扶土以生金,以甘桔为使者,载药以入肺,五味子滋肾经不足之水,敛肺家耗散之金,久嗽者所必收也。用滋阴凉血者常也。

  但生地、阿胶、麦冬、丹皮之类,皆性寒而润,胃虚食少者用之,则复伤脾胃后天之元气。痨瘵而惟丹溪有气病补血,虽不中病,亦无害也之语,而不知其病已伏于中,渐至胸膈痞闷,饮食减少,变症百出,此皆阴滞之性,损其冲和之气也。至若虚极之症,细心调摄,药惟纯粹,止可保其和平,久则可望气血渐长。若调摄稍失药性少有低昂,病情寻窦变生,便有莫可能御之势,盖因中气甚弱,无力可以抵当,犹小船不能重载;微寒则寒病生,微热则热病起,微润则泻,微燥则涸,少偏气分,肺病为殃,少偏血分,脾病乃起兢兢调摄,难见其功,少有偏枯,即生人患,何况气病补血而无害者乎?骨蒸发热,脉细数而咳嗽,午后甚者,秦艽鳖甲散最效,按:秦艽柴胡风药也。热极生风,骨蒸非此不能引邪从毫窍而出,鳖属阴而用甲者,骨以及骨之义,乌梅味酸,引诸骨入骨,而收其热。青蒿味苦能泄热,而杀虫。当归味辛能活血,而宣滞。地骨皮,地为阴骨为里皮为表,自阴自表,以治在外,无汗之骨蒸也。知母上清肺金而泻火,下润肾燥而滋阴,故治有汗之骨蒸也。立方周匝工稳极矣。骨蒸初起血液未至干涸者,宜之。

  痨瘵主乎阴虚,凡自子至已属阳,自午至亥属阴,阴虚则热在午后子前。寤属阳,寐属阴,阴虚则盗汗,从寐时出升属阳,降属阴,阴虚则气不降,痰涎上逆,吐出不绝,脉浮属阳,沉属阴,阴虚则浮之洪大沉之空虚,宜用滋阴降火之剂,又须远嗜欲,薄滋味静心调养以助之。

  (张)常治极虚之症,对面人事不清,而户外之事,反能知之,及见亡人鬼怪者,此皆阳亡不足之象,而即自己游魂所致,但与补虚挽救,而兼敛纳,则神魂安而见闻灭矣。

  紫河车,真阴不足之人,可煮而食之,甚有奇功,但男用女胎,女用男胎为妙,否则,若得雄壮妇人者亦可。凡病似呆非呆,似痴非痴,精神不正,以此食之,功效不可尽述。

  有临危索肉索饭,饱食而逝者,此脾虚津华竭绝,肉食力小,不能以挽之也。盖脾虚则救助于谷食,津涸则求救于脂膏,惟浓浓参汤,可以挽之。若肉食者,止填有迹之空虚,焉能补无形之竭绝哉!虚劳不服参 ,为不受补者,死。劳嗽声哑者死,一边不能睡者,死。大肉去者,死。吐血浅红色,似肉似肺谓之咳白血,心死。从上下者,久泻者,死。骨痿不能起于床者,死,谓从肺病而之肾也。从下上者,皮聚而毛落者,死,谓从肾病而之肺也。久而嗽血,咽痛无声,为自下传上,不嗽不痛,久而溺浊,脱精泄泻,为自上传下,皆死证也。久病脉沉细数者,死。骨肉相失,声散呕血,阳事不禁,日凉夜热者,死。脉结者,三年内,死。脉代者,三月内死。左手脉细,右手浮大,劲急,为正虚邪盛,必死。脉细数骨蒸,干咳声哑,寒热似疟者,必死。

  《脉经》曰:呼出心与肺,吸入肾与肝,盖言心肺浮而在上,浮者主出,故呼出心与肺焉,肝肾沉而在下,沉者主入,故吸入肾与肝焉。脾位居中,其脉在浮沉之中,故浮沉候阳,沉取候阴,凡六部重手沉取损小,轻手浮取实大,谓之阳盛阴虚。轻手浮取损小,重手沉取实大,谓之阴盛阳虚。以尺寸论之,则阳主寸,阴主尺,寸浮者损小,尺沉者实大,谓之阴盛阳虚。寸浮者实大,尺沉者损小,谓之阳盛阴虚。

  寸口脉浮而迟,浮则为虚,迟则为劳。脉大为劳,极虚亦为劳。凡诊虚弱细弦,皆为不足,阴阳俱虚之脉,惟平旦见之日中则洪数矣。浮而大浮而弦者,皆为火盛阴虚之脉,暮多见之,至数多而数者,为至脉,即阴虚劳症也。至脉缓而无力,属气虚,数而无力属血虚。

  久病形肉俱脱,脉来虽似和缓,亦多不治,盖迁延日久,客病无矣。元阳亏极火气微矣。虽无六淫攻袭之苦。然气血断难恢愎,几希一线牵带未完,故脉疾徐得次,虽是和缓。然实无神也。况肌肉者,脾之所主,土为万物之母,形肉脱者,土崩而脾绝矣。《经》曰:形肉已脱,九候虽调犹死也。虚痨热毒积久,则生恶虫,食人脏腑,其证蒸热,咳嗽胸闷背痛,两目不明,四肢无力,腰膝酸疼,卧不能寐,面色 白,两颊时红,常怀忿怒,梦与鬼交,同气连枝,多遭传染,甚而灭门,法当补虚以复其元,杀虫以绝其根,能杀其虫,虽病者不生,亦可绝其传疰,凡视此病者,不宜饥饿近之,虚者,须服补药,宜佩安息麝香之类,则虫邪不敢侵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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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君子汤

  治一切阳虚气弱,脾衰肺损,面色枯白,饮食少思,四肢无力,体瘦面黄,皮聚毛落,脉来细软。

  人参 白术(土炒) 茯苓(各二钱) 甘草(一钱,炙) 姜枣水煎服。

  脾者,万物之母也。肺者,气之母也。脾胃一虚,肺气先绝,脾不健运,故饮食减少,则营卫无所滋养,脾主肌肉,故体瘦面黄,肺主皮毛,故皮聚毛落,脾肺皆虚,故脉来细软也。是方以人参补五脏之元气,白术补五脏之母气,茯苓致五脏之清气,甘草调五脏之乖气,四药皆甘温,甘得中之味,温得中之气,犹之不偏不倚之君子也。展布德泽,以行春之令,《经》曰:气主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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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物汤

  治一切血虚,日哺发热。

  当归(酒炒) 生地黄(各三钱) 白芍药(二钱) 川芎(一钱五分) 水煎服。

  《经》曰:血主濡之。四物皆濡润之品,故为血分主药。地黄甘寒,入心、肾,以沃血之源;当归辛温,入心、脾,而主壮血摄血之本;芍药酸寒,入肝家,而敛疏泄之血海;川芎阴中之阳,可上可下,通足三阴而行血中之气。然吴氏曰:失血太多者,禁勿与之四物皆阴,阴者天地闭塞之令,非所以生万物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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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珍汤

  治气血俱虚,恶寒发热,烦操作渴,大便不实,饮食不进,小腹胀痛,弦晕昏愦等证。

  人参 白术 茯苓 甘草 当归 川芎 地黄 白芍 姜枣水煎服。

  气为卫属阳,营为血属阴,此人身中之两仪也。纯用四物,则独阴不长,纯用四君子,则孤阳不生,二方合用,则气血有调和之益,而阴阳无偏胜之虞矣。《经》曰:气血正平长有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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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全大补汤

  治劳伤困倦,虚症峰起,发热作渴,喉痛舌裂,心神昏乱,眩晕眼花,寐而不寐,食而不化。

  人参 白术(土炒) 黄 (蜜炙) 熟地(酒炒,各二钱) 茯苓(一钱) 当归(一钱五分) 白芍 川芎 甘草(炙,各八分) 肉桂(去皮,五分) 水煎服。

  丹溪曰:实火可泻,芩连之属:虚火可补,参 之属。凡人根本受伤,虚火游行,泄越于外。若误攻其热,变成危证,多致难救。此方以四物补血,四君子补气,又加黄助阳固表,肉桂导火归原。薛立斋曰:饮食劳倦,五脏亏损,一切热证,皆是无根虚火,但服此汤,固其根本,诸证悉退。《金匮》曰:虚者十补,勿一泻之,此方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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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味地黄丸

  治肾经不足,发热作渴,小便淋秘,气壅痰嗽,头目眩晕,眼花耳聋,咽燥舌痛,牙齿不固,腰膝痿软,自汗盗汗,诸血失音,水泛为痰,血虚烦燥,下部疮疡,足跟作痛等证。

  熟地黄(八两,酒煮杵膏) 山茱萸(酒润去核,炒) 干山药(炒黄,各四两) 牡丹皮(酒洗,微炒) 白茯苓(人乳制焙) 泽泻(淡盐酒拌炒,各三两) 为末,蜜丸,如桐子大,空心淡盐汤下四钱。

  按:肾恶燥,脾恶湿,补阴药中多是湿药,只肾虚而脾胃壮实者宜。若脾肾两虚则不可也。惟此六味丸八味丸及八物肾气丸,专补肾虚,兼理脾胃,不湿不燥,于脾肾两虚者,甚得其宜矣。肾者,水脏也。水衰则龙雷之火无畏而亢上,故壮水之主,以制阳光,地黄味浓为阴中之阴,补肾填精,以为君。山茱味酸归肝,乙癸同治之义,且肾主闭藏而酸敛之性与之宜也。山药味甘归脾,安水之位,故用为臣。丹皮亦入肝,其用主宣通,所以佐茱萸之涩也。茯苓亦入脾,其用主通利,所以佐山药之滞也,且色白属金,能培肺部,又有虚则补母之义。至于泽泻,有三功焉:一利小便以清相火;二曰行地黄之滞,引诸药速达肾经;三曰有补有泻,无喜功增气之虞,故用为使。此方为益肾之圣药,而味者薄,其功缓,盖用药者,有四失也。一则地黄非怀庆则力浅;一则地黄非九蒸则不熟;一则疑地黄之滞而减之,则君主弱;一则恶泽泻之渗而减之,则使者微,蹈是四失,焉望其药之有功乎?六味加黄柏、知母各二两,名知柏八味丸。治阴虚火动,骨痿髓枯,主水,所谓壮水之主,以制阳光也。尺脉旺者宜之。

  本方加五味三两,名都气丸。治劳嗽。本方加五味二两,麦冬三两,名八仙长寿丸。再加紫河车一具,并治虚损劳热。本方加杜仲、牛膝各二两,治肾虚腰膝酸痛。本方去泽泻加益智仁三两,治小便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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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味地黄丸

  治肾水不足,虚火上炎,发热作渴,口舌生疮,牙龈溃烂,咽喉作痛,或形体憔粹,寝汗发热。即六味丸加肉桂一两,临用去皮,忌火勿出气。

  肾水不足,虚阳僭上,必用此方,以引火归原。夫五志之火,可以湿伏,可以直折,龙雷之火,惟当从其性而伏之,肉桂性热,与火同性杂在下焦,壮水药中能引无根虚火,降而归经,且肉桂之质,在中半以下,其性专走肾经,本乎地者亲下之义。况相火寄于甲乙之间,肝胆水旺则巽风动而烈火焰明,古人谓北方不可泻,泻肝即所以泻肾。《本草》曰:木得桂而枯,取其义也。《经》曰:热因热用,此之谓也。或者畏其热而遗之,岂达造化降之微乎?黄柏、知母治相火,仅可施于壮实。若虚火而误用之,则肾因泻而愈虚,愈虚而火愈炽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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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味地黄丸

  治命门火衰,不能生土,以致脾胃虚寒,饮食少思,大便不实,脐腹疼痛,夜多漩溺,或阴盛格阳,内真寒而外假热等证。

  (张)按:脾胃虚寒之至者,丹泽甚非所宜,减此二味,加牛膝、杜仲、鹿茸、五味子更佳,即七味丸加熟附子一两,切片,微火焙。

  肾有两枚,皆属于水,虽有左右之分,初无水火之别,考之《内经》,昭然可览。

  《仙经》曰:两个一般无二样,中间一点是真精;又曰:两肾中间一点明。夫真精者,明也。即命门相火也。命门乃穴名,而其穴在两肾中间,盖一阳生于二阴之间,所以成乎坎,而象天之北也。《经》曰:少火生气,人无此火生化之源几乎息矣。非附子雄健不足以嘘既槁之阳春。王太仆曰:益火之源,以消阴翳,此方是也。按:六味地黄丸专补左尺肾水,八味丸既补左尺肾水,兼补右肾相火。少年水亏火旺,宜服六味丸;老年水火俱亏,宜服八味丸。况老年肾脏真水既虚,邪水乘之而为湿热,以作腰痛足痿,痰唾消渴,小便不禁,淋闭等证,非桂附之温散而能治之乎?昧者畏其热,殊不知所补之火乃真阳之元也。真阳之元一得,阴翳之火潜消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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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匮肾气丸

  治脾肾大虚,腰重脚重,小便不利,肚腹肿胀,四肢浮肿,喘急痰盛已成虫证,其效如神。

  熟地黄(四两) 白茯苓(三两) 山茱萸(去核) 干山药(炒) 川牛膝(酒炒) 车前子(微焙) 牡丹皮(酒洗,炒) 泽泻(炒) 肉桂(去皮,各一两) 附子(制熟,五钱) 为末,蜜丸,桐子大,空心白汤下。

  土为万物之母,水为万物之源,身中所最重者也。若脾虚则土不能制水,肾虚则水不能安位,故逆行而泛滥于皮肤,妄加攻逐祸不旋踵,八味丸脾肾要药,佐以车前泄太阴之水,佐以牛膝开少阴之窍,则小便行而胀自己,且有益于真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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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物肾气丸

  平补肾气,坚齿驻颜。

  熟地(八两) 山茱萸 山药(各四两) 泽泻 牡丹皮 白茯苓(各三两) 五味子 肉桂(去皮,各一两) 为末,蜜丸,每服六七十丸,空心白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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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君子汤

  治气虚脾弱,食少痰多。

  人参 白术(土炒) 茯苓 半夏(制熟) 陈皮(各二钱) 甘草(一钱,炙) 姜枣水煎服。

  半夏燥湿治痰之本,陈皮利气泄痰之标,标本既得,攻补互行,补而不滞,攻而不峻,故曰六君子。《经》曰:壮者气行则愈,怯者着而为病,六君子者,壮其气矣。

  气壮则升降自如,清以奉上,浊以归下,尚有何物可停为滞耶?加香附、藿香、砂仁,名香砂六君子汤,其用稍峻矣。

  甘露神膏

  神治一切干痨虚损。

  方见燥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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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囊新定痨嗽膏滋药方

  心肺脉俱洪大有力者,宜之。

  熟地(十两) 生地(五两) 丹参(三两) 丹皮(三两) 薏苡仁(六两) 地骨皮(二两)

  紫菀(二两) 款冬蕊(二两) 牛膝(三两) 麦冬(四两) 姜炭(六钱) 白蜜(六两) 另炼,入药,以上用清水煎,取头汁,二汁,去渣,慢火炼成膏滋,入后药,并炼蜜,收入瓷器中藏贮。白茯苓三两,研净末,川贝母,去心二两四钱,研净末,二味并炼蜜,收入前膏,每食远,白汤化服五钱,日三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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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滋肾百补丸

  当归(四两,酒浸) 知母(二两,酒浸) 沉香(五钱) 黄柏(酒炒褐色) 山药 菊花杜仲(炒) 楮实(各二两) 青盐(一两,炒) 菟丝子(四两,酒炒) 熟地(八两)

  为末,酒糊丸,或蜜丸,桐子大,每服五十丸,空心白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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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菟固本丸

  生地黄(酒浸) 熟地黄(酒浸,蒸,俱不犯铁器) 天冬(去心) 五味子 茯神(各四两) 莲肉 人参 枸杞子(各二两) 干山药(炒,二两) 菟丝子(一斤,酒煮数沸,捣烂压作饼,晒干,净称半斤) 为末,蜜丸,每服五十丸,加至八九十丸,空心白汤,或淡盐汤下,温酒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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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目益肾丸

  枸杞 当归 菟丝子 生地(俱酒浸) 伏神(各一两) 知母 黄柏(酒炒,各七钱)

  山药 巴戟(去心) 人参 天冬(去心) 甘菊 五味子(各五钱) 为末,蜜丸,桐子大,空心盐汤下五十丸。

  一方

  治痨瘵。

  青蒿一斗五升,童便三斗,文武火熬,约童便减至二斗,去蒿再熬至一斗,入猪胆汁七枚,再熬数沸,再入甘草末,收之,每用一匙,白汤调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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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琼玉膏

  调养气血,驻美容颜,一切虚劳干咳并治。

  生地(十六两,取汁) 人参(三两,取净末) 白茯苓(取净末,五两) 白蜜(六两)

  上以地黄汁同蜜熬沸搅匀,用绢滤过,将参苓细末和匀,纳瓷瓶中,封口,入砂锅内,重汤煮透,每用白汤点服。

  干咳者,有声无痰,火来乘金,金极而呜也。故丹溪以地黄为君,令水盛则火自息也。

  损其肺者,益其气,故用人参以鼓生发之元。虚则补其母,故用茯苓以培万物之本。白蜜为百花之精,昧甘归脾,性润悦肺,且缓燥急之火。四者皆温良和浓之品,诚堪宝重郭机曰:起吾沉瘵,珍赛琼瑶,故有琼玉之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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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乳丸

  大补气血,一切虚怯最宜。

  人参(末) 人乳(粉) 等分,蜜丸,或化或吞俱可。制乳粉法:取无病少妇乳,用银瓢,或锡瓢,倾乳少许,浮滚水上,顿再浮冷水上,一顿立干,刮取粉用,如摊粉皮法。按:人参大补元气,人乳乃血液所成,大补阴虚,服之交补气血,润燥降火,以人补人也。单饮恐湿脾滑肠,惟制为粉,且同人参则有益无损,须用一妇之乳为佳,乳杂则气杂,又宜旋制旋用,久则油膻无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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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斑龙丸

  诸虚百损,殊有奇效。歌曰:尾间不禁沧海竭,九转灵丹都慢说,惟有斑龙项上珠,能补玉堂关下穴。

  鹿茸(酒炙) 鹿角胶(炒成珠) 鹿角霜 阳起石( 红酒淬) 酸枣仁(炒)

  肉苁蓉(酒浸去甲) 柏子仁 黄 (酒炙,各二两) 当归(酒炒) 黑附子(炮)

  熟地(杵膏,各八钱) 辰砂(五钱) 为末,酒糊丸,桐子大,空心酒下。肾气虚则督脉伤而精竭,鹿性热而得天地之阳气最全,以鼻向尾能通督脉,故足于精者也。

  茸、胶、霜三物同用,盖以阳气在头,取其全耳。阳起、苁蓉、附子,取其直入少阴,酸枣、柏子、辰砂,皆安神之品。《仙经》曰:神足则气旺,气旺则精生也。黄 、当归和上下之气血,酒糊为丸,通表里之隧道,且助药势,令诸品无微不达,命曰斑龙者,龙配东方属木为阳,且取其雄矫,此方为健阳而投,故以名之。如真阴下损,亢阳上乘者,不宜轻投反济其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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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獭肝丸(肘后)

  治鬼疰传尸痨瘵。此五疰之一,其疰使人寒热,沉沉默默,不知所苦,而无处不恶,死后传入,乃至灭门。

  獭肝一具,须从獭身取下,不尔多伪,阴干,为末,水服二钱,日三服。獭肝治鬼疰,此何以故?凡物恶人而僻处,昼伏而夜出者,皆阴类也。故假之以治阴疾,独用其肝者,肝为厥阴藏魂之脏也。然昼伏夜出者,狐鼠皆然,不独獭也。《本草》云:诸肝皆有叶数,惟獭肝一月一叶,其间又有退叶,独异于他兽,此其所以能治鬼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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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虫丸

  治五痨七伤,内有干血,肌肤甲错,两目黯黑。

  大黄(十两,酒蒸) 黄芩(二两,炒) 甘草(三两) 桃仁(去皮、尖,炒) 杏仁(去皮、尖,炒) 芍药(各四两,炒) 干漆(一两,炒) 地黄(十两) 水蛭(百枚,炙黄) 虻虫(去翅、足,炒) 蛴螬(各一两五钱,炒) 虫(一两,去头、足,炒)

  蜜丸,豆大,酒服五丸,日三服。劳伤之症,未有无瘀血者也。瘀之日久,则发而为热,热涸其液,则干枯于经络之间愈干愈热,愈热愈干,而新血皆损,则无以润泽肌肤,故甲错也。目得血而能视,营气不贯于空窍,故黯黑也。仲景圣于医者,洞见此症,补之不可凉之无益,而立此方。《经》曰:血主濡之,故以地黄为君;坚者削之,故以大黄为臣;统血者脾也,《经》曰:脾欲缓,急食甘以缓之;又曰:酸苦涌泄为阴,故以甘草、桃、杏、芍药为佐;《经》曰:咸走血,苦胜血,故以干漆之苦,四虫之咸为使。吴氏曰:浊阴不降,则清阳不升,瘀血不去,则新血不生,今人一遇劳证,便用滋阴服而不效,坐以待毙,岂知去瘀乃可生新?犹浣衣垢尽而加浆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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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逍遥散

  治血虚烦热,肢体疼痛,口干盗汗,嗜卧,月水不调,寒热如疟,痰嗽骨蒸。

  白茯苓 白术(土炒) 当归 白芍(酒炒) 柴胡(各一钱) 甘草(五分)水钟半,加煨姜、薄荷煎八分服。加山枝、牡丹皮,名加味逍遥散。

  肝虚则血病,归芍养血而敛阴,木盛则土衰,术草和中而补土,柴胡升阳散热,合芍药以平肝,使木得条达,茯苓清热利湿,令心气安宁,煨姜暖胃祛痰,能润中解郁,薄荷搜肝泻肺,理血消风,诸证自己,所以有消遥之名。

  一方

  治男子妇人,骨蒸痨瘵,憎寒壮热。

  青蒿(春夏用叶,秋冬用子,用子不用叶,用根不用茎,四者混用,反为痼疾,必用童便浸过,方有功验,无毒) 大鳖甲(醋炙) 白术 地骨皮 白茯苓 桑白皮(炙) 粉草(炙) 拣人参 北柴胡 栝蒌实(各五钱) 为末,每服二钱,姜汤调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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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上混元丹

  治劳损五脏,补真气。紫河车一具,用少妇首生男子者良。东流水洗断血脉,入麝香一钱在内,以线缝定,用生绢包裹,悬胎于沙瓮内,入无灰酒五升,慢火熬成膏。沉香另研,朱砂另研飞过各一两,人参、肉苁蓉酒浸,乳香另研,安息香酒煮去沙,白茯苓各二两,为末,入河车膏子,和药末杵千百下,丸如桐子大,每服七十九,空心温酒送下。沉香汤送下,尤佳。服之可以轻身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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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参养荣汤

  治脾肺气虚,发热恶寒,面黄肌瘦,倦怠短气,食少作泻。

  白芍(一钱五分,酒炒) 人参 陈皮 黄 (蜜炙) 当归(酒炒) 白术(土炒) 甘革(炙) 桂心(各一钱) 熟地(姜汁炒) 茯苓(各七分半) 五味子(炒,杵)

  远志(去木,各五分) 姜枣水煎服。

  阳春至而物荣,肃杀行而物槁,脾为坤土,肺属干金。《经》曰:脾气散精,上输于肺,此地气上升也。肺主治节,通调水通,下输膀胱,此天气下降也。于象为泰,脾肺气虚,则上下不交,阴阳否隔,故面黄肌瘦,亦犹夫物之槁也。人参、五味温其肺, 术甘苓,温其脾,陈皮、芍药温其肝,地黄、桂心温其肾,当归、远志温其心,五脏互相灌溉,脏脏气血自生,脏脏之邪气难匿。温者阳春之气也,春气荣而一身之中,有不欣欣向荣者乎?故曰荣养汤。薛立斋曰:气血虚而变现诸证,莫能名状勿论其病,勿论其脉,但用此汤,诸证悉退,可谓有回春之识矣。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一 方脉痨瘵合参

  遇仙灸

  治瘵捷法,取癸亥日,二更后,六神皆聚时,解下衣,衣直身平立,以墨点记腰上两旁陷处,谓之腰眼穴。然后上床合面卧,每穴灸七壮,痨虫或吐、或泻而出,取后用火焚之,弃于江河恐害人故也。灸后宜将军丸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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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丸

  治传尸痨瘵,追虫取积。

  锦纹大黄(九蒸晒焙) 麝香(一钱,研) 贯众 牙皂(去皮,醋炙) 桃仁(去皮,尖,炒) 槟榔 雷丸(各一两) 芜荑(五钱) 鳖甲(醋炙黄,一两) 为末,先将蒿叶二两,东边桃柳李桑叶各七片,水煎至七分,入蜜一大盏,再熬至成膏,入前药末,及麝香、安息香,捣丸,桐子大,每服三十丸,食前,枣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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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补阴丸

  降阴火补肾水。

  黄柏(炒褐色) 知母(酒浸,炒,各四两) 熟地(酒蒸) 龟板(酥炙,各六两) 为末,猪脊髓和蜜丸,桐子大,每服七十丸、空心淡盐汤下。

  四者皆滋阴补肾之药。补水即所以降火,壮水之主,以制阳光是也。加脊髓者,取其能通肾命,以骨入骨,以髓补髓,盖人身肾命,系于脊骨也。此方惟右尺洪大有力者宜之。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一 方脉痨瘵合参

  古庵心肾丸

  此方补精益血,清热润燥,治心肾之圣药。

  熟地 生地(俱怀庆者,酒浸,竹刀切片) 山药 茯神(各三两) 龟板(去裙,酥炙) 山茱萸肉(酒浸,去核) 枸杞子(甘州者,酒洗) 牛膝(各二两) 牡丹皮鹿茸(火去毛,酥炙,一两) 当归(酒洗) 泽泻 辰砂(一两五钱,为衣) 生甘草(五钱) 黄柏(一两五钱,盐酒炒褐色) 黄连(酒洗,一两) 为细末,蜜丸,桐子大,每服五十丸,渐加至一百丸,空心温酒下,或淡盐汤下。

  按,年高之人有患其无子者,有恶其白发者,盖无子责乎肾,发白责乎心,何则?肾主精,精盛则孕成,心主血,血胜则发黑。若嗜欲无穷,而亏其本然之真,忧虑太过,而损其天然之性。心,君火也,肾,相火也。君火动则相火翕然从之,相火动则天君亦瞀乱而不宁矣,故发白者,古方皆责之于心,盖以心之所藏者神,神之所附者血,血之所扰者火也。心火动则血沸腾,血沸腾则神不安,神不安则梦寐纷坛,而髭发渐白矣。然天地间不过阴阳五行而已,五行有相生者,有相制者,夫心火上炎,由乎肾水亏乏,不能制耳,是发白不独由于心也。无子者,古方皆责之于肾,盖以肾之所藏者精,精盈而有子,精亏则乏嗣耳。然肾精之妄泄,由乎心火之所逼,或心肾之气皆虚,不能摄精所致耳。是无子不独由于肾也。夫心恶热肾恶燥,是方补血生精,宁神降火,清热润燥,不独施于发白无子二者,其惊悸怔忡,遗精盗汗,目暗耳鸣,腰痛足痿,诸证无不治也。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一 方脉痨瘵合参

  七宝美髯丹

  治气血不足,嬴弱周痹,肾虚无子,消渴淋沥,遗精崩带,痈疮痔肿等症。

  周痹者,周身痿痹也,由气血不足;无子由肾冷精衰;消渴、淋沥由水不制火;遗精由心肾不交;崩带疮痔由营血不调。

  何首乌(大者,赤、白,各一斤,去皮,切片,黑豆拌九蒸九晒) 牛膝(酒浸,同首乌,第七次蒸至第九次) 甘州枸杞子(酒拌) 白茯苓(乳拌) 当归(酒浸) 菟丝子(酒浸蒸,各八两) 破故纸(黑芝麻拌炒,四两,净) 蜜丸,盐汤调酒下,并忌铁器。

  此足少阴厥阴药也。何首涩精固气,补肝坚肾为君;茯苓交心肾而渗脾湿,牛膝强筋骨而益下焦,当归辛温,以养血,枸杞甘寒而补水,菟丝子益三阴而强卫气,补骨脂助命火而暖丹田,此皆固本之药,使荣卫调适水火相交,则气血太和而诸疾自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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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郑相国方

  治虚寒喘嗽,腰脚酸痛,肺虚则痰多喘嗽,肾虚则腰脚酸痛。

  破故纸十两,酒蒸为末,胡桃仁二十两,去皮,研烂,蜜调如饴,每晨酒服一大匙,不能饮者,熟水调。忌芸苔、羊血。芸苔,油菜也。

  此手太阴足少阴药也。破故纸属火,入心胞、命门,能补相火,以通君火,暖丹田,壮元阳;胡桃属木,能通命门利三焦,温肺润肠,补养气血,有木火相生之妙。气足则肺不虚寒,血足则肾不枯燥,久服利益甚多,不独上疗喘嗽,下强腰脚而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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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异类有情丸

  鹿角霜(取角之新者,用桑柴火,水煮十二时,以软为度,再将竹刀切去黑皮,取洁白者,春细为细霜) 龟板(八字文具者,醇酒浸七日,酥炙透黄,为末) 鹿茸(新如紫茄者,熏干,酒洗,酥炙透,为细末) 虎胫骨(新而真者,酥炙透,为细末) 上霜板未各三两六钱,茸胫末各二两四钱,重罗极细,火炼白蜜入 猪脊髓,为丸,每空心盐汤下,五七十丸。丈夫中年觉衰者,便可服。

  此方鹿,纯阳也。龟、虎,阴也。血气有情,各从其类,非金石草木例也。如浓味善饮之人,可以猪胆汁一二合,和剂中,以寓降火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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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龟鹿二仙胶

  大补精髓,益气养神。

  鹿角(血取者,十斤) 龟板(自败者,五斤) 枸杞子(甘州者,三十两) 人参(清须者,十五两) 上用铅镡熬胶,初服酒化一钱五分,加至三钱空心下。

  人有三奇,精、气、神,生生之本也。精生气,气生神,精伤无以生气,气伤无以生神,故曰:天一生水,水为万物之元,精不足者,补之以味,故鹿角为君,龟板为臣,鹿得天地之阳气最全,善通督脉,足于精者,故能多淫而寿。龟得天地之阴气最浓,善通任脉,足于气者,故能伏息而寿。二物气血之属,皆得造化之玄微,异类有情,竹破竹补之法也。人参为阳,补气中之怯,枸杞为阴,清神中之火,故以为佐,是方也。一阴一阳无偏胜之忧,入气入血,有和平之美,由是精生而气旺,气旺而神昌,庶几可享龟鹿之年矣,故日二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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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莲丸

  定心暖肾,生血化痰。

  苍术(主脾,一斤,内酒浸四两,醋浸四两,米泔浸四两,生用四两) 枸杞子(主肝,二两,甘州者,佳) 北五味子(主肺,二两) 熟地黄(主血,二两,酒浸、蒸) 破故纸(主脾、肾,二两,炒) 莲肉(主心,去皮,一斤,酒浸软,猪肚内煮极烂,取出焙干,为膏,每一斤纳猪肚二个) 为末,煮猪肚膏同酒糊丸,桐子大,每服四五十丸,空心温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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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斋双补丸

  平补气血,不燥不热。

  熟地(八两补血) 菟丝子(八两补气) 为末,酒糊丸,如桐子大,每服七十丸,人参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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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王补心丹

  宁心保神,益血固精,壮气力强志,令人不忘,清三焦化痰涎,去烦热除惊悸,疗咽干。

  生地黄(四两,酒洗) 白茯苓(一用茯神) 人参(各一两) 远志(五钱) 石菖蒲 桔梗(五钱) 玄参(炒) 柏子仁(炒,研,去油) 天冬(去心,炒) 丹参(炒) 枣仁(炒) 麦冬(去心,炒) 五味子(炒,各一两) 炙甘草 百部 当归(酒洗,一两,炒) 杜仲(姜汁浸,炒,断丝)

  为末,蜜丸,每两作十丸,灯心枣汤食,远临卧服,或作小丸亦可。一方无石菖蒲、炙甘草、百部。

  一方

  治心气虚损。

  用猪腰子一枚,水二碗,煮至一碗半,将腰子细切,入人参五钱,当归身五钱,同煎至八分,取腰子吃,以汁送下,久服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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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补心神效丸

  一方加辰砂。

  黄 (蜜炙,焙) 茯神 人参 生干地黄 远志(去心,各四两) 柏子仁 酸枣仁(泡七次去壳) 为末,蜜丸,桐子大,每服五十丸,米饮温酒任下。

  地黄饮子

  治肾气虚弱,语言謇涩,足膝痿厥。

  见中风门。

  还少丹见阳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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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至丸

  补腰膝,壮精骨,强肾阴,乌髭发。

  冬青子(即女贞实,冬至日采,不拘多少,阴干,蜜酒拌蒸,过一夜,粗袋擦去皮,晒干,为末,瓦瓶收贮,或先熬旱莲膏旋配用) 旱莲草(夏至日采,不拘多少,捣汁熬膏,和前药为丸) 一方加桑椹干为丸。或桑椹熬膏和入。临卧酒服。

  此足少阴药也。女贞甘平,少阴之精,隆冬不凋,其色青黑,益肝补肾;旱莲甘寒汁黑,入肾补精,故能益下而荣上,强阴而黑发也。李时珍曰:女贞上品妙药,古方罕用何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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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桑丸

  除风湿,起 嬴,驻容颜,乌髭发,却病延年。

  嫩桑叶去蒂洗净曝干一斤为末,巨胜子,即黑芝麻,淘洗四两,白蜜一斤,将芝麻擂碎,熬浓汁和蜜,炼至滴水成珠,入桑叶末为丸。一方,桑叶为末,用芝麻蒸捣,等分蜜丸,早盐汤、晚酒下。

  此足少阴手足明阳药也,桑乃箕星之精,其木利关节,养津液,故凡熬药俱用桑柴,其叶甘寒,入手足阳明,凉血燥湿除风巨胜,甘平色黑,益肾补肝,润腑脏,填精髓,八谷之中惟此为良。夫风湿去,则筋骨强,精髓充,则容颜泽,却病乌髭宜也。歌曰:扶桑扶桑高入云,海东日出气氤氲,沧海变田几亿载,此树遗根今尚存,结子如丹忽如漆,绿叶英英翠可扪,真人采窃天地气,留与红霞其吐吞,濯磨入鼎即灵药,芝术区区未可群,飨松已有人仙去,我今朝夕从此君,叶兮叶兮愿玉汝,绿阴里面有桃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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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阴理痨汤

  治阴虚火动,皮寒骨热,食少痰多,咳嗽短气,倦怠焦烦。

  生地(二钱,姜汁酒炒透) 当归身(一钱,酒洗) 麦冬(去心,二钱) 白芍(一钱,酒炒) 北五味(三分) 人参(六分) 炙甘草(四分) 莲子三钱(去心,不去衣) 苡仁(三钱) 橘红(八分) 丹皮(一钱) 加枣一枚,煎一钟,作二 次,徐徐呷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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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阳理痨汤

  治劳伤气耗,倦怠懒言,动作喘乏,表热自汗,心烦遍身作痛。

  嫩黄 (三钱,酒炒) 人参(二钱) 当归身(一钱五分,酒炒) 白术(二钱,土炒)

  炙甘草(五分) 陈皮(去白,八分) 北五味(四分,打碎) 上肉桂(去尽皮,七分) 煨姜(三片) 大枣(二枚) 水煎服。

  (张)按:正气强旺,则外无感冒之虞,脾胃健行,则内无停食之患,七情无过,则神无伤损之失,如是,疾病何由而作也?故百病之作,必由正气之虚,治者求其所因以调之,则百病不攻而自退,盖人躯壳,犹屋之墙垣也。人之肠胃,犹屋之内房也。人之气血,犹屋中之家人也。倘墙垣不固,盗贼乘虚而入,自宜遵守房户,广集家人,则盗贼焉能为患?自当潜踪远循矣。若不知所重,妄行祛逐,故用大汗药以耗其表者,如自破其墙垣者也。用迅下药以竭其里者,如自毁其房户者也。用消克药以伤其气血者,如自杀屋中之家人也。非关外邪,实由自败,致邪失正,绝人长命,可深叹也。况有劳倦内伤中气,而不能安纳下焦阴火以发热者,误用发散之药汗之,则益耗其阳,而愈竭其阴,如中气不能健运,而不思饮食者。

  误用克伐之药消之,则愈伤中气,益增痞闷,耗其阴而发热不已者,再加发散寒凉,中气虚而痞闷不食者,再加消导克削,则已伤已弱之元气,何当无据无义之妄攻?正微不能主宰,势必随药力而变生,别症名治病而实做病,似救生而实伤生也。(张)以养荣归脾之意,合成一方,名为养荣归脾汤,滋阴即所以发汗,导火即所以除热,固正即所以却邪,补心即所以养胃,益火即所以补土,清肺即所以纳气,降浊即所以升清,五脏既调,百骸俱健,自能神清思食而愈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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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囊新定养荣归脾汤

  治一切劳伤发热,咳嗽吐血,似疟非疟,懒食倦怠,寸洪尺弱诸症。

  熟地(八钱) 酸枣仁(二钱,炒、研) 鸡腿白术(三钱,炒黄) 白芍(一钱二分,酒炒) 白茯苓(一钱五分) 牛膝(二钱) 麦冬(二钱,炒燥) 五味子(六分) 上肉桂(去皮,八分) 加灯心、莲子,水煎,食前温服。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一 方脉痨瘵合参

  锦囊加减地黄丸十方

  天地而无水火,何以展造化之功?人身而无水火,何以济化生之道?六味地黄补阴阳之小剂,八味地黄救阴阳之大药,水中寻火,其明不熄,火中求水,其精不竭,补中有泻,久服而无偏胜之害,泻少补多,邪去而补愈见其效,相和相济,五脏俱宜,根本既荣,枝叶自茂,神功异匝莫能外焉,欲出范围,反似画蛇添足矣。今人多择补药,任意加入,客倍于主,责任不专,本方之功,反退处于虚位,或嫌地黄之滞,而减之,则君王弱,或嫌泽泻之泻,则减之则使力微,或以首乌并用为君,则一药二君,安所适从?或有配入人参、黄 ,则补肾之药达阴经,补气之药走阳分,而两持勿得其所,反扰浮动之虚阳,无所引而归经矣。更有入枣仁、当归、白术以兼心脾三用,殊不知熟地之补精血,尤赖山茱之酸涩以固之,至于当归,味辛而走,乃血分而非精分药也。酸收辛散大有不同,血与阴精尚有区别,且六味、八味各具阴阳,使水火熏蒸酿成精血,茯苓、泽泻世人尚嫌渗燥,何况白术以燥为功,单走脾胃。入之则反耗蒸酿之势,真阴何自而生?至于枣仁,乃心脾上焦气分之药,全非肾家精血之宜,况一上一下,势勿可以并周,食远食前服法自当有异,设遇证候不同,难以地黄原方纯用者,或将分两轻重变通,或佐助可以入队之药一二,则本方之力量既存,而辅翊发生之功愈见,倘专以心脾气血为事者,则本门各有专方,何必借此混加杂乱,徒负虚名,而损实效?(张)

  据管见,谨附合宜,加减十方于后,幸高明鉴诸。

  二妙地黄丸

  治湿热内郁而为便浊。取二妙散以配六味,故名之。

  熟地黄(八两,微火焙燥) 山茱萸(去核四两,酒拌炒) 牡丹皮(四两,焙) 白茯苓(三两,焙) 怀山药(四两,炒黄) 汉泽泻(三两,淡盐水拌,晒干,炒) 用黄柏(七钱) 熟附子(五钱) 二味盐酒同浸一宿,各拣开,黄柏炒褐色 附子(焙燥) 茅山苍术(二两,切大块,米泔水浸透,切片,黑芝麻拌炒黄) 如湿多热少,附子七钱,黄柏五钱;如湿少热多,附子五钱,黄柏七钱,同浸,各制度共为细末,用金石斛四两,煎浓汁,入白蜜二十两,同炼为丸,每早晚食前,白汤各服三钱,忌食酒、面、鸡、鱼、湿热炙爆之物。

  育脾固肾地黄丸

  治肾虚晨泻。

  熟地黄(八两,姜酒煨,捣烂入药) 山茱萸(去核,五两,酒拌蒸,晒干,炒)

  白茯苓(四两,焙) 怀山药(六两,炒黄) 泽泻(三两,淡盐、酒拌,晒干,炒) 五味子(二两) 补骨脂(四两,盐酒浸一宿,炒香) 菟丝子(酒洗,晒干炒,另磨净末,六两,即入药丸,勿使出气),为末,用熟地捣烂入药。如干加饴糖浆为丸,每早米饮汤送下四钱,临晚食前白汤送下三钱,戒酒、面,以杜湿热。

  双补地黄丸

  取熟地、山茱以补肾精,莲肉、菟丝以固肾气,故名双补。

  熟地黄(八两,微火焙燥) 牡丹皮(三两,酒拌炒) 山茱萸(去核酒拌,四两,蒸晒干炒) 白茯苓(三两,焙) 怀山药(四两,炒黄) 泽泻(三两,淡盐酒拌,晒干,炒)

  建莲肉(去心,六两,炒) 菟丝子(酒净晒干,炒,另磨细末,四两,入药勿使出气) 为末,炼蜜丸,每早空心白汤送下四五钱。

  清心滋肾地黄丸

  熟地黄(八两,清水煮捣烂入药) 牡丹皮(三两,焙) 山茱肉(去核,四两,酒拌蒸晒干,炒) 怀山药(四两,炒黄) 茯苓(三两,人乳拌,晒干,焙) 泽泻(二两,淡盐水拌,晒干,炒) 远志肉(二两,甘草浓汁煮透,晒干焙) 五味子(一两,每个铜刀切作二 ,蜜酒拌,蒸,晒干,焙) 麦门冬(去心,三两,焙) 为末,用熟地捣烂入药,加蜜杵好为丸,每早空心,莲子去心衣,煎汤送下四钱。

  阿胶地黄丸

  治金水两脏受伤,咳嗽吐红。

  熟地膏(用熟地一斤,将八两煮汁,去渣,入八两汁内,煮烂成膏) 牡丹皮(三两,焙) 山茱萸(四两,去核,酒拌,蒸,晒干,炒) 白茯苓(三两,人乳拌透,晒干,焙) 怀山药(四两,炒黄) 泽泻(二两,淡盐水拌炒) 麦门冬(去心,四两,炒)

  真阿胶(三两,切块,蛤粉拌炒成珠) 为末,用熟地膏入药,加炼蜜为丸,每早空心,白汤或淡盐汤送下四钱。

  滋金壮水地黄丸

  养阴配阳,滋金壮水。

  熟地黄用(三斤,煮汁,去渣,炼成膏十二两) 山茱萸(六两,去核,酒拌,蒸,晒干,炒) 牡丹皮(四两,焙) 茯苓(四两,人乳拌透,晒干,焙) 怀山药(六两,炒黄) 泽泻(三两,淡盐水拌,晒干,炒) 牛膝(四两,淡盐水拌炒) 麦门冬(去心,五两,炒) 为末,用熟地膏入药,加炼蜜杵好为丸,每早空心白汤送服四钱。

  加味七味丸

  清肺金补肾水,纳气藏源,引火归源。

  熟地黄(八两,清水煮,捣烂入药) 山茱萸(去核,四两,酒蒸,晒干,炒) 牡丹皮(三两,炒) 茯苓(三两,人乳拌透,晒干,焙) 怀山药(四两,炒黄) 泽泻(二两,淡盐酒拌,晒干,炒) 五味子(一两,每个铜刀切作二 ,蜜酒拌,蒸,晒干,焙)

  麦冬(去心,三两,炒) 肉桂(临磨刮去粗皮,一两,不见火) 为末,用熟地捣烂入药,加炼蜜杵好为丸,每早空心淡盐汤,送下四钱,或生脉饮送下。

  和肝滋肾地黄丸

  女科尤宜此方。

  熟地黄(八两,酒煮捣烂入药) 山茱萸(去核,四两,酒拌,蒸,晒干,炒) 牡丹皮(二两,酒焙) 茯苓(三两,人乳拌透,晒干,焙) 山药(四两,炒黄) 泽泻(二两,淡盐酒拌,晒干,炒) 当归身(三两,酒拌炒) 白芍(三两,蜜水拌晒干,炒) 肉桂(临磨刮去粗皮,一两,不见火) 为末,用熟地捣烂入药,加炼蜜杵好为丸,每早空心白汤送下四钱,冬天酒服。

  滋阴八味丸

  熟地黄(八两,清水煮捣烂入药) 山茱萸(四两,去核,酒拌,蒸晒干,炒) 牡丹皮(三两,焙) 怀山药(四两,炒黄) 茯苓(三两,人乳拌透,晒干,焙) 泽泻(二两,淡盐水拌炒) 麦门冬(三两,炒) 五味子(一两,每个铜刀切作二 ,蜜酒拌蒸,晒干,焙) 肉桂(临磨刮去粗皮,一两,不见火) 制附子(一两(切片焙) 如肾家偏于气分不足者,去麦冬、五味,加牛膝三两、杜仲三两,(俱用盐酒拌炒),为末,用熟地捣烂入药,加炼蜜杵好为丸,每早空心送下四钱。如肺气不足者,生脉饮送服。有浮火未归源者,淡盐汤送服。如偏于阳虚者,独参汤送服,或白汤送服。

  壮阳固本地黄丸

  治元阳衰惫已极。

  熟地黄(二斤,酒煮,去渣,熬浓膏十二两) 山茱萸(去核,六两,酒拌,蒸,晒干,炒) 山药(六两,炒黄) 白茯苓(四两,人乳拌透,晒干,焙) 泽泻(三两,淡盐酒拌炒) 鹿茸(去毛、骨,酥,酒炙黄,三两) 补骨脂(四两,盐酒浸一循,炒香)

  五味子(二两,蜜酒拌蒸,炒) 枸杞(八两,另熬膏,四两) 紫河车(一具,用银针挑破血筋,用长流水净,再酒净,酒煨,捣烂) 鹿角胶(四两,用酒溶化) 肉桂(临磨刮去粗皮,一两五钱,不见火) 制附子(一两五钱,切片、焙) 为末,用熟地,河车、枸杞、鹿角四膏入药,杵好为丸,每早空心,参汤送服四五钱,临晚食前,温酒送服三四钱。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一 方脉痨瘵合参

  补火丸

  治冷劳气血枯竭,肉脊齿落,肢倦言微。

  吴鹤皋曰:凡人之身有真火焉,寄于右肾。行于三焦,出入于甲胆,听命于天君,所以温百骸,养脏腑,充九窍者,皆此火也,为万物之父,故曰:天非此火,不能生物,人非此火,不能有生,此火一息,犹万物无父,故其肉衰而瘠,血衰而枯,骨衰而齿落,筋衰而肢倦,气衰而言微矣。

  硫磺(一斤) 猪大肠(二尺) 将硫黄末,实猪肠中,煮三时取出去肠,蒸饼丸,桐子大,每服十丸,日渐加之。服硫磺者,忌食诸禽兽血,此足少阴命门药也。硫黄,火之精也,亦号将军,故用之以补火,以其大热有毒,故用猪肠烂煮以解之。庸俗之人忌而罕用,盖不知其有破邪归正,返滞还清,消阴回阳,化魄生魂之力也。

  戴元礼曰:诸凉药皆滞,惟黄连寒而不滞。诸热药皆燥,惟硫磺热而不燥。有真阳虚衰,桂、附所不能补者,非硫磺不能补之,《本草》称为救危妙药,道家以之服食,尊之为金液丹,固人所可常服者。且硝与磺,一阴一阳,皆同类之物,今人惟知用芒硝,而不敢用硫磺,可见今人之不逮古人矣。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一 方脉痨瘵合参

  石膏散

  治劳热骨蒸,四肢微瘦,有汗脉长者。

  劳热之症,不尽属阴虚,亦有阳邪入里,变为骨蒸,令人先寒后热,渐成嬴瘦者。有汗,胃实也。脉长,阳明症也。

  石膏,研细,每夕新汲水调服方寸七,取热退为度。此足阳明药也。石膏大寒质重,能入里降火,味辛气轻,能透表解肌,虽寒而甘,能缓脾益气,火劳有实热者,非此不为功,故《外台秘要》、《名医录》载之。《玄珠》曰:五行六气,水特其一耳。

  一水既亏,岂能胜五火哉!医不知邪气未除,便用补剂,邪气得补,遂人经络,至死不悟。夫凉剂能清火养水,热剂以补火燥水,理易明也。劳为热症,明矣,尚可补乎?惟无热无积之人,脉微无力,方可补之,必察其胃中及右肾二火果亏,后用补剂可也。

  夫痨瘵为害,由于气血之亏损,血不足则火热为殃,气不足则阴寒为害。惟为调补气血,则寒热自平。然草木无情,故大寒大热之药,先哲尚谆谆垂戒,况石药燥悍,岂可常试耶!存此大寒大热石药二方,以广识见耳。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一 方脉痨瘵合参

  芎归血余散

  治传尸痨瘵,去鬼杀虫。出《医宗必读》。

  室女顶门(生发一小团,皂角汤洗净,醋浸一宿,晒干,纸然火烧,存性) 川芎(五钱) 当归(三钱) 木香 桃仁(去皮,炒,各二钱) 安息香 雄黄(各一钱) 全蝎(二枚)

  江上大鲤鱼(生取头,醋炙) 上为末,分四服,每服井水一大碗,净室中煎七分,入红硬降真香末五分,烧北斗符入药,月初五更,空心向北,仰天咒曰:瘵神瘵神,害我生人,吾奉帝敕,服药保身。急急如律令咒五遍,面北服药毕,南面吸生气入口腹中,烧降香,置床下,午时又如前服药。

  北斗符式图 用黄纸一方,新笔净水研透明,朱砂书此符,书时念前北斗咒。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一

  锦囊固本十补丸方按

  《经》曰:浊中浊者,坚强骨髓;又曰:精不足者,补之以味,非地黄性禀地道之至阴,重浊味浓者,其能补阴乎?但色黄而得土之正气,故走心脾。蒸晒至黑,则减寒性而专温补肝肾矣。但肾阴既亏,则木失所养,而肝血定难有余,故虚则补其母,使母能生子,即熟地是也。更虚则复补其子,恐子虚而窍母气,故用山茱以益肝,且精欲固而畏脱,茱味酸涩,更可为收固精髓之用,以助肾家闭藏之职也。山药甘咸,既补脾而入肾,从化源也。茯苓淡渗,搬运下趋,精华既可入肾,而无泽泻久服伤阴之弊,但肾最居下,非牛膝之猛力下行者,其能达之乎?况同杜仲,则坚强筋骨,以为熟地之佐使。然万物生于阳,而不生于阴,如春夏发生长养而秋冬肃杀闭藏,故用地茱一队阴药,更兼肉桂之甘辛,以补命门之真火,附子之健悍,以嘘既槁之阳和,使阴从阳长,盖无阳则阴无以生也。但虑草木无情,更借异类,与精血有情之品。其鹿茸乎,鹿禀纯阳之质,茸含生发之气,助草木而峻补,令无情而俱变有情。然补此火也,而得安其位,则木也,便得归其源,乃成一阳,陷于二阴之坎象,万病俱无,长生之兆,奈人在气交之中,多动少静,动则化火,诚恐辛温之药,乘势僭越于上,再入酸以敛之,咸以降之,之五味子乎?况敛肺金而滋水,生津液而强阴,功专纳气藏源之用。《经》曰:五脏者,神明之脏,故脏无泻法。至于肾者,藏精之所,至阴之处,有虚无实,有补无泻,书曰:十补勿一泻之,此方之谓欤。

  (张)常用。无鹿茸者,以治大人小儿肾元不足,脾胃虚弱者,较之八味获效尤胜。)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一 锦囊固本十补丸方按

  固本十补丸方

  熟地(八两,铜刀切块,酒水各半,煮烂捣烂入药) 山茱萸肉(五两,酒拌蒸,晒干,炒) 怀山药(六两,炒黄) 白茯苓(四两,人乳拌,晒干,焙) 雄牛膝(四两,淡盐酒拌,晒干,炒) 浓杜仲(三两,淡盐酒拌,晒干,炒) 鹿茄茸(一具,拣饱满紫润者,去毛骨,锯浓片,切小框,酥,拌炒松黄) 北五味子(一两二钱,每个打扁,蜜酒拌,蒸,晒干,炒) 制附子(一两五钱,切片,微火焙燥) 上肉桂(一两五钱,临磨刮尽粗皮,不见火,不出气) 上各制度,共为细末,用熟地捣烂入药,加炼蜜,杵好为丸,每早空心淡盐汤送服五六钱,随进饮食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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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养荣益卫补心清肺育脾和肝滋肾膏子丸方

  (锦囊新制)

  人参(三两,切片,隔纸焙) 熟地(八两,切块,焙) 枣仁(三两,炒熟) 当归(身二两,酒拌,晒干炒) 鸡腿白术(四两,人乳拌,晒干炒) 白芍(二两,蜜酒拌,晒干,炒) 白茯神(二两四钱,焙) 远志肉(去心,甘草汁煮透,晒干,一两五钱,焙)

  雄牛膝(二两,酒拌,晒干,炒) 麦门冬(去心,二两,拌老米,炒燥,去米用)

  五味子(一两二钱,打扁,蜜酒拌,蒸,炒) 肉桂(临磨刮尽粗皮,八钱) 上各制度,共为细末,入后膏子为丸,每晚食远,圆眼汤送服四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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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煎膏子方

  熟地(六两,切块) 酸枣仁(三两,捣碎,炒熟) 当归身(二两,酒拌,晒干,炒) 鸡腿白术(四两,人乳拌,晒干,炒黄) 白芍(一两五钱,蜜酒拌,晒干,炒)

  白茯神(二两四钱) 远志肉(去心,甘草煮透,晒干,一两五钱) 怀牛膝(二两,酒拌,晒干) 五味子(一两,捣碎) 麦门冬(去心,二两,用老米同拌,炒黄) 肉桂(临煎去尽粗皮,八钱) 上先用建莲子,去心、衣,二斤,入清水煎取头汁,二汁,去莲子,入前药,煎取头汁,二汁,滤去渣,慢火炼成极浓膏滋,入前药细末为丸。

  此方上补君火,以生阳明胃土,下补相火,以补太阴脾土,既补火以生土,复补水以滋土,则土自得化育之功。盖土为湿润之土,此土有用,若成燥裂之土,则为无用之土。在人为病,即燥涩膈噎是也。况心气既能下降,则肾阴自能上交,肺得清肃下输,金水相生不竭,肝血既充,肾阴愈足,木既向荣,土不受克脏腑相生,精神自长,龙火既已下藏,阴精自能上奉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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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病十法

  心如木石,观四大假合,一也。烦恼现前,以死譬之,二也。常将不如我者,巧自宽慰,三也。造物劳我以生,遇病却闲,反生庆幸,四也。痛苦不适,宿业难逃,惟欢喜领受,五也。家室和睦,无交谪之言,六也。众生各有病根,常自观察克治,七也。

  风露严防,嗜欲淡薄,八也。饮食宁节毋多,起居务适毋强,九也。高人良友,讲开怀出世之谈,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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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有十不治

  恣纵 淫,不自珍重,骄恣背理,不遵医戒,一也。窘苦拘囚,无萧洒趣,轻听妄言,过求速效,二也。怨天尤人,广生懊恼,忧思想慕,处事乖戾,三也。今日预愁明日,一年常计百年,四也。室家聒噪,动成荆棘,但索药方,妄为加减,药材滥恶,五也。听信祷赛,广行杀戮,奉侍匪人,煎丸失法,六也。寝兴不适,饮食无度,诊视不勤,药不对病,七也。讳疾忌病,攻补妄投,不明药理,旦暮更医,八也。过服汤药,荡涤肠胃,九也。以死为苦,难割难舍,十也。

  淳干意曰:病有六不治,骄恣不论于理,一不治;轻身重财,二不治;衣食不适,三不治;阴阳脏气不定,四不治;形嬴不能服药,五不治;信巫不信医,六不治。

  六者,有一则难治也。又有六失,失于不审;失于不信;失于过时;失于不择医;失于不识病。六失有一,即为难治。

  夫饮食失节,损伤脾胃,劳役过度,耗散元气,思虑无穷,损伤心血,房欲过度,耗伤肾水,此四者,人常犯之,虽智者慎之,亦难免无一伤也。伤之甚者,则内成痨瘵,诸虚百病生焉。良工未遇,峻剂复攻,则轻病变重,重病变危,可胜叹哉!预为调摄者,晚服保合太和丸,以培元气,脾胃之亏,可以壮气而增力,任劳而用事,助困而不倦,御寒而耐饥,早服坎离既济丸,以补心血肾水之损,由是添精而养神,升水而降火,却病而除根,延年而益寿,王道平和之剂,能收万全之功,卫生之君子,禀赋薄弱者,不可一日无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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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合太和丸

  白术(炒黄) 当归(酒洗,各四两) 茯苓 白芍(酒炒,各二两) 人参 山药陈皮(带白) 莲肉 半夏(姜制) 枳实(面炒) 神曲(炒) 麦芽(炒) 山楂肉香附(童便炒) 黄连(姜汁炒) 龙眼(取肉,各一两) 白蔻(去壳,三钱) 甘草(炙,五钱) 为细末,荷叶煎汤,入大米,煮稀粥为丸,桐子大,每服六七十丸,食后临卧,米汤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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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坎离既济丸

  熟地黄(酒蒸,姜汁浸,焙,四两) 生地黄(酒浸) 天冬(去心) 麦冬(去心) 怀山药 山茱萸(酒蒸,去核) 甘枸杞 肉苁蓉(酒洗,蒸) 黄柏(酒炒)

  知母(酒炒) 当归(酒洗) 白芍药(酒炒,各二两) 白茯苓 丹皮(各一两五钱)

  泽泻 五味子 拣参 远志(甘草水泡去心,各二两) 上忌铁器,为细末,蜜丸,如桐子大,每服百丸,空心盐汤黄酒任下,忌三白。凡人年过四十以后,气血渐衰,可加斑龙胶四两。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一 病有十不治

  制斑龙胶法

  此胶能生精养血,益智宁神,畅三焦,培五脏,补心肾,美颜色,却病延年,虚损中之圣药也。鹿角连脑盖者,佳,去盖,净,五十两,(自解者,不用),截作三寸段,新汲井泉水净洗去垢,及角内血腥秽水,同人参、天门冬(去心)、麦门冬(去心),川牛膝各五两,甘枸杞子八两,五味药,同鹿角入净坛内,注水至坛肩,用箬壳油纸,对固坛口,大锅内注水,大甑蒸之,文武火密煮三昼夜,时常加入沸汤于锅内,以补干耗,取出滤去渣,将汁复入砂锅内,熬成胶听用,和药,其角粗渣,名鹿角霜也。

  张按:以上二方,立意甚佳,盖晨补先天,暮调后天。但太和丸中消补居半,而半夏、枳实、麦芽、山楂、黄连、香附、豆蔻、陈皮,岂堪长饵?既济丸中,生地、天冬、黄柏、知母宁可久需,何如朝用地黄丸,晚用归脾汤料作丸,工稳极矣。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一

  附呼吸静功要诀

  人生以气为本,以息为元,以心为根,以肾为蒂。天地相去八万四千里,人心肾相去八寸四分,此肾是内肾,脐下一寸三分是也。中有一脉,以通元息之浮沉,息总百脉,一呼则百脉皆开,一吸则百脉皆阖,天地化工流行,亦不出乎呼吸二字。夫呼吸常在心肾之间,则气血自顺,元气自固,七情不炽,百病不治自消矣。《内经》曰:阴气者,静则神藏,躁则消亡。故内养工夫所重,无非一静字也。

  调息一法,贯彻三教大之可以入道,小用亦可养生,息调则心定,真气往来,自能夺天地之造化,息息归根,命之蒂也。故迦文垂教,以视鼻端,自数出入息,为止观初门。王龙溪曰:古之至人,有息无睡,故曰响晦入晏息。晏息之法,当向晦时,耳无门,目无见,四体无动,心无思虑,如种火相似,先天元神元气,停育相抱,真意绵绵,开合自然,与虚空同体,故能与虚空同寿也。世人终日营扰,一点灵光,尽为浊气所掩,精神困倦,夜间靠此一睡,始彀一日之用。东垣曰:夜半收心,静坐片时,此生发周身元气之大要也。

  积神生气,积气生精,此自无而之有也。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此自有而之无也。

  夫数息之法,摄心之意也。摄心在数,则勿散乱。(如心息相根据,杂念不生,则止勿数,任其自然。)每子午卯酉时,或不拘时候,静室中浓褥,铺于榻上,解衣宽带,平直其身,纵任其体,不倚不曲,盘脚大坐,瞑目视脐,以绵塞耳,心绝念虑,随意呼吸,一来一往,上下于心肾之间,勿极勿徐,任其自然,坐一柱香后,觉得口鼻之气不粗,渐渐和柔。又一柱香后,觉得口鼻之气似无出入,然后缓缓伸脚,开目去耳塞,下榻行数步。又偃仰榻上,少睡片时起来,啜淡粥半碗,勿劳恼怒,以损静功。每日专心根据法行之,两月自见功效。

  《经》云: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胎息经》云:气入身来谓之生,神去离形谓之死。知神气者可以长生,固守虚无,以养神气,神行气行,神往气往,若欲长生,神气须注。丘长春曰:息有一毫未定,命非已有。《仙经》曰:人在气中,如鱼在水中,鱼一刻无水即死,人一刻无气即亡,神是性兮气是命,神不外驰气自定:又曰:阳气一分不尽则不死。东垣曰:气乃神之祖,神乃气之子,气者,精神之根蒂也。桑榆子曰:精化为气,气化而神集焉。元气充满,神必备矣。忧患动中,则知见因而暂亏,气亦权有不至者,气犹母也,犹子也,以神召气,如有母召子。

  《灵枢》曰:出入废,则神机化灭,升降息,则气立孤危。(是《经》所谓,根于中者,命曰神机,神去则机息。根于外者,命曰气立,气止则化绝。)故非出入,则无以生长壮老已,非升降则无以生长化收藏,是以升降出入,无器不有。(有情无情,皆有四者。)故器者,生化之宇,(凡有形者,皆谓之器。)器散则分之,生化息矣。(人之生也有涯,故器散而分则阳气于天,阴反于地,生化息矣。)故无不出入,无不升降。化有小大,小物大物。)期有远近,(大年小年。)

  四者之有,升降出入有贵常守,反常则灾害至矣。故曰:无形无患,此之谓也。

  后天气与先天气同出而异名,先天氤氲于无形,后天有形可见,其实一而已矣。故曰:采先天,练后天,相制化,作神仙。善养气者,行欲徐而稳,立欲定而恭,坐欲端而直,声欲低而和,使此身常在太和元中,久久自有圣贤气象。息有四相,呼吸有声者,风也,非息也,守风则散,虽无声而鼻中涩滞者,喘也,非息也,守喘则结,不声不滞,而往来有迹者,气也,非息也,守气则劳。所谓息者,不声不滞,不出不入,绵绵蜜蜜,若存若亡,心不着境,无我无人,神气相根据,是息相也。更有何息可调至此?则神自返,息自定,心息相衣,水火相媾,息息归根,金丹之母。

  十六字诀曰:一吸便提,气气归脐,一提便咽,水火相见,不拘行住坐卧,舌搅华池,抵住上 ,满口津生,咽下 有声,咽下 响,百脉自调匀,随于鼻中,吸清气一口,以意目力,同律送至脐下一寸三分,略存一存,谓之一吸。随将下部,轻轻如忍便状,以意目力,从尾阎提起,上夹脊双关,直至玉枕,透入泥丸,谓之一呼。周而复始,咽时有津固妙,无津亦谷谷然咽之,不拘多寡,只要每日无间,久行精神强旺,百病不生,盖真水灌灵根之法也。

  凡心静则神悦,神悦则福生,人能化毒性以救死,养喜神以延生,必去身灾,兼除人患。

  发宜常梳,面宜常擦,胸宜常护,目宜常运,耳宜常凝,口宜常闭,齿宜常叩,气宜常提,津宜常咽,浊宜常呵,背宜常暖,腹宜常摩,囊宜常裹,肢节宜常运动皮肤宜常浴,大小事宜闭口勿言。男子二八而天癸至,女子二七而天癸至,交合太早,斫丧天元,乃天之由男子八八而天癸绝,女子七七而天癸绝,精血不生,入房不禁,是自促其寿算。人生之血,百骸贯通,及欲事作,撮一身之血,至于命门,化精以泄。夫精者,神之倚,如鱼得水气根据之,如雾覆渊,不知节啬,则百脉枯槁,交热无度,必损肾元,外虽不泄,精已离宫,定有真精数点,随阳之痿而溢出,如火之有烟焰,岂能复返于薪哉?!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一

  任督二脉导引秘旨

  夫人身之有任督,犹天地之有子午也。人身之任督,以腹背言,天地之子午,以南北言,可以分,可以合,分之以见阴阳不离,合之以见浑沦无间,此修真者之周行也。惜夫举世昏昏,自趋歧径,炼日月,采精华,运气机,行火候,朝呼三魂,暮摄七魄,种种旁门,岂离任督?独舍正路而不由,惜哉!知之者,四门外闭,两目内观,心如止水,身似空壶,缔观黍米之珠,权作黄庭之主,含光嘿嘿,调摄绵绵,握固内守,注意玄关,顷刻而真元内还,未几而一阳来复,两督如汤煎,膀胱似火热,任督犹车轮,四肢若山石,鼓巽运坤,天机自动,微以意定,则水火自然升降,不知身之为我,我之为身,神之为气,气之为神。不规中而自规中,不胎息而自胎息,此是最上一乘,慎勿身中摸索。重于修者,其知所务哉!精欲漏时,提气守泥丸,或微呵一二次,勿使心气下从,虽有走漏,可无大伤,切忌子后行房,阳方生而顿灭之,一度伤于百度。

  孙真人曰:大怒交合,成痈疽。疲倦入房,虚损少子。寡欲固佳,清心尤要。若劳心耗散心血,纵寡欲精气难生,益精生于血也。故内养神气,则根本固矣。但身体常使小劳,则百达和畅,气血长养,精神内生,经络运动,外邪难袭,譬如水流不污,户枢不朽,皆因运动故也。常当内视五脏,了了分明。鼻引清气,口吐浊气,欲出气少,人气多。头勿向北卧,头边勿放火炉。居处凡有小隙进风,受病最大,切宜避之。食毕嗽口数遍,令人齿固。勿食一切脑子损人。凡遇大风豪雨,震雷昏雾,皆是诸煞恶神经过,宜入室闭户,烧香静坐避之,否则损人。

  学道之人,须要真切真行,澄心定意,抱元守一,固气存神,此真功也。修仁蕴义,济贫拔苦,先人后已,与物无私,此真行也。云房真人曰:有功无行,如无足,有行无功,步不前,功行两全,足自备,谁云无分作神仙?脊骨二十四节,从下起第一节,是尾闾,此骨如金鼎,上有九窍,名下关。从此数起上至第十八节,名中关。又上至玉枕、天柱三节,直至顶门为上关,名泥丸宫,是为上丹田。泥丸、尾闾二穴,乃一气升降,成阴成阳之都会也。

  鼻有两窍,口有一窍,其三窍,此是神气往来之门。人身火有内外,外火有质,藉谷气而生,内火无形,随神意而起。内火有三种,精为民火,气为臣火,神为君火。君火者,心火也,性火也。性火发动,如木出火,身焚乃止。《仙诀》曰:性火不动则神定,神定则气定,气定则精定。三火既定,并会于下丹,是谓三华聚脏。

  运气之法,先闭目端坐,鼻吸精气,降至丹田,转过尾闾,随即提起,如忍大便状。自夹脊双关,透上直至泥丸宫,转下鹊桥, 然咽下,仍归气海。初行功时,焚香一柱为度,渐增三炷,功行七日为止。初时行三日,发大汗,以攻阴邪,进热粥以发汗渴,则漱玉泉以咽下之,饥则炊热粥以食之,如患在上身,收气当存想其处,放气则散于下体,患在下体,收气亦存想其处,放气则归于丹田,患在遍身,当分经络,属上属下,运法亦如之。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一

  十二段锦

  一叩齿齿为骨余,常宜叩声,使筋骨活动,身神清爽。每叩三十六数,小解闭口咬紧,解毕方开,永无齿疾。

  二咽律 将舌抵上 ,久则津生满口,盒饭咽下,咽下 然有声,以多咽为妙,使灵液灌溉五脏,则火自降矣。

  三浴面部 将两手自相摩热,覆而擦之,自颈及发际,如浴面之状。

  四鸣天鼓 双手于耳,以指头弹脑后两骨,二十四次,其声状大为焦。

  五运膏肓穴 此穴在肩上背心两旁,药石针灸不到之处,常将两肩扯转七次,能散一身诸证。

  六托天 将两手握紧,以鼻收气,运至泥丸,即向天擎起,随放左右膝上。如前法,每行三次。

  七左右开弓 要闭气将两手伸直,右手作攀弓状,两眼梢随右手左右各行三次,泻三焦之火。

  八擦丹田 将左手托肾囊,右手擦丹田三十六次,后将左手换转,如前法行。

  九摩内肾穴 要闭气,将两手搓热,向背后擦肾经、命门,各三十六次。

  十擦涌泉穴 用左手抱住左脚,右手擦左脚心三十六次,换转右脚,如前行。

  十一摩夹脊穴 此穴在背脊之下,大便之上,统一身之血脉,运之大有益。

  十二洒腿 足不运则气血不和,行动不能爽健,须将左足立定,右足提起,洒七次后,换右足立定,如前行。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一

  清心说

  运气功夫,加以十二段锦,则血气流通,宿疾自去。但此心不清,或为钱财女色,或为意气,或预料将来,追悔既往,种种妄想,欲火煎熬,则真阴消烁,前功尽弃矣。当回想之时,譬不复生。凡钱财女色,一切身外余物,尽情放下,此即却病之方,长生之诀也。故曰:酒色财气伤人物,多少英雄被他惑。若能打退四凶魔,便是九霄云月客。至于采药,用女人之精,烧银炼炉火之术,此外道邪魔,天上无贪财好色之神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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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牝

  《吾真篇》云:要得俗人常不死,须凭元牝立根基,真精既返黄金室,一颗明珠永不离。夫身中一窍,名曰元牝,受气以生,实为府神,三元所聚,精神魂魄会于此穴,乃金丹还返之根,神仙凝结圣胎之地也,古人谓之太极之蒂,造化之源,混饨之根,归根窍,复命开灵台绦宫,皆一处也。然在身中束之,非心,非肾,非肝,非肺,非脾,非胃,非脐轮,非尾闾,非膀胱,非谷道,非两肾中间一穴,非脐下一寸三分,非明堂泥丸,非关元、气海。然则果何处也?曰我得妙决,名曰规中,一意不散,结成胎仙。

  《参同契》云:真人潜深渊,浮游守规中,此其所也。《老子》曰:多言数穷,不如守中正,在干之下,坤之上,震之西,兑之东,坎离交媾之乡,一身之正中,不根据形而立,惟体道而生,似有似无,若亡若存,在允执厥中而已。纯阳曰:穷取生身,受气初。半叔曰:劝君穷取生身处,元气之所由生,真息之所由起。自王蟾又谓:修丹之士,真息不住,则神化无基矣。此窍先天而生,后天相接,先后二气,总为混饨。天得之以清,地得之以宁,人得之以灵。谭真人曰:开灏气之门,所以收其根,知元神之囊,所以鞘其光。若蚌内守,若石内藏,所以为珠玉之房,皆直指也。然此一窍,亦无边旁,更无内外,若以形体色相求之,则又错谬,故曰:不可执于无为,不可形于有作,不可泥于存想,不可着于持守。《丹经》或谓之圆高中起,状如蓬壶,或谓之状如鸡子,或谓之其白如棉,其运如环,此固明示玄关之要,显露造化之机,学人苟不探其玄,便守之以为蓬壶,存之以为鸡子,想之以为连环,执着为有,存无入妄,岂不大可笑耶?要知玄关一窍,玄牝之门,乃神仙聊指造化之机耳,如以乾坤法天地,坎离比日月是也。玄牝之旨,备于斯矣。杳林曰:一空玄关窍,三关要路头,忽然轻运动,神水自周流。在脐下之上,约以三指仿佛,其内谓之玄关,不可以有心守,不可以无心求。

  有心守之,终莫之有,无心求之,愈见其无。若何可也?盖用志不分,乃可凝神,澄心绝虑,调息令匀,寂然常照,勿使昏散,候气安和,凝神入定,于此定中,观照内景,才若意到,其兆即萌,便觉一息,从规中起,不闭不数,任其自然,静坐而嘘,如春留鱼,动极而返,如百虫蛰,氤氲开合,其妙无穷。如此少时,便须忘气,合神一归混饨,心不动念,无去无来,不出不入,湛然常住,是谓真人之息,神气交感,是其候也。前所谓元气之所由生,真息之所由起,此意到处,便见造化,此息起处,便见玄关,非高非下,非左非右,不前不后,不偏不倚,将取在此,交媾在此,烹炼在此,沐浴在此,温养在此,结胎在此,脱体在此,黄帝三月内视,即此道也。

  大抵玄牝为阴阳之源,神气之宅,神气为性命之药,胎息之根,胎息为呼吸之主,深根周蒂之道。胎者,为藏神之府,息者,化胎之源,胎因息生,息因胎住,胎不得息,胎不成,息不得胎神无主。原夫人之未生,漠然太虚,当父母媾精,其兆始见,混沌三月,玄牝立焉,玄牝即立,系如瓜蒂,婴儿在胎,暗注母气,母呼亦呼,母吸亦吸,凡百动荡,内外相感,何识何知?但有一息焉。及期而育,天翻地覆,人惊胞破,如行大巅,失足之状,头悬足撑而出之,大叫一声,其息即忘,故随性随情,不可拘也。况乳以沃其心,乃以玩其目,爱以牵其情,欲以化其性,浑然天真散之于物,胎之一息,无复再守也。一仙教人修炼,必欲返其本,而复其初,重生五脏,再立形体,无质生质,结成圣胎,静心守一,外想不入,内想不出,终日混饨,如在母腹,神定以会乎气,气和以合乎神,神即气而凝,气炼神而住,于寂然大休歇之场,恍惚无何有之乡,灰心冥冥,注意一窍,如鸡抱卵,似鱼在渊,呼至于根,吸至于蒂,绵绵若存,再守胎中之一息也。守无所守,其息自住,得此息住,泯然若无,离心于心,无所存注,杳冥之内,但觉虚空之中,灵为造化之主宰,时节若至,妙理自彰,药贵生矣,火斯出焉。故采药之时,谓之坎离合,火出之际,谓之乾坤交,其坎离之合也,则万象内攒于丹鼎,在乎立基百日之间见之。其乾坤之父也,则一点下降于黄庭,在乎立基百日之后见之,当此之时,身心混融与虚空等,不知神之为气,气之为神,亦不知天地何如,亦不知我为恁物,如太虚之未分,三才之未露,浑沦凝结之未凿,动静阴阳之未形,忽然一点灵光,朗如虚空,生日之状似此奇妙,非之想非,作为自然而然,亦不知其所以然而然,还返之理,于斯尽矣。若舍玄牝自然之胎息,而外求药物惑矣。

  神者,一身之主也。究竟反因乎精气,何也?盖神本无体,以气为体,精无定形,以气而形,体物有三,根本则一,主虽惟神,养其精气,神必附物,精能凝神,三百互用,不可相离。

  古曰:圣人传药不传火,从来火候少人知。夫所谓不传者,非秘而不传也。盖采时为之药,药之中有火焉。炼时为之火,火之中有药焉。能知药而取火,则定里见丹成,自有不待传而知者矣。故曰:药物阳内阴,火候阴内阳,会得阴阳理,火药一处详,此其义也。火,本南方离卦,离属心,心者,神也,神即火也,气即药也。神不乱,气归神,以火炼药而成丹者,即以神驭气而成道也。然火候尸诀之要,尤当于真息中求之,盖息从心起,心静息调,息息归根,金丹之母,必以神驭气,以气定息,橐龠之开合,阴阳之升降,呼吸出入,任其自然。专气致柔,含光默默,行住坐卧,绵绵若存,如妇人之怀孕。如小龙之养珠,渐采渐炼,渐凝渐结,工夫纯粹,打成一片,动静之间,更宜消息,念不可起,念起则火炎,意不可散,意散则火冷,但使操舍得中,神气相抱,一意冲和,包裹混沌,斯谓之人,种种相续,丹鼎常温,无一息之间断,无毫发之差,如是炼之一刻,有一刻之周天也。如是炼之百日,谓之立基;如是炼之十月,谓之胎仙,以至元海阳生,水中火起,天地循环,造化反复,皆不离乎一息也。所谓淋浴温养,进退抽添,其中皆密合天机,潜符造化,初不容我力焉。平叔云:慢守药炉看火候,但安神息任天然,噫圣人传药不传火之旨,尽于斯矣。

  张庄简公云:夏至节嗜欲,冬至禁嗜欲,四时皆损人,但二至为阴阳消长之际,尤损人耳。

  人从欲中生死,谁能无欲?但始则浓浓,渐则淡泊,渐则念头初起,过而不留,又渐则虽有念,如嚼蜡无味,又渐则并无念,斯为真工夫耳。古箴云:不怕念起,只怕觉迟。

  四月属已,五月属午,火太旺则金衰:六月属未,土太旺则水衰,古人于夏独宿淡味,保养金水二脏,正嫌火土旺耳。《内经》曰:冬不藏精者,春必病瘟。十月属亥,十一月属子,火气潜伏,当养其真而为来春发生之本,此时,若恣欲戕贼、至春阳气轻浮,必有瘟疫。此五个月为一年之虚,若上弦前,下弦后,月廓月空,为一月之虚,风雾大雷虹电,暴寒暴热,日月薄蚀,愁怒惊悲,醉饱劳倦,谋虑勤勤,为一日之虚。若病患初退,疮痍正作,尤不止一日之虚,值此四者,可不养天和,远房室哉!昔有行道人,陌上见三叟,年各百余岁,相与锄禾莠,往拜问三叟,何以得此寿?上叟前致词,室内姬粗丑;二叟前致词,量腹接所受;下叟前致词,暮卧不覆首。要哉!三叟言所以寿长久。洞阳真人曰:饮食有节,脾土不泄,调息寡言,肺金自全,动静以敬,心火自定,宠辱不惊,肝木以宁,恬澹无欲,肾水自足。

  伊芳川先生曰:吾受气甚薄,三十而浸盛,四十五而后完,今生七十二年矣。较其筋骨,于盛年无损也。若待老而保生,犹贫而后蓄,虽勤亦无及矣。

  《杂志》曰:流水之声,可以养耳;青禾绿草,可以养目;观书绎理,可以养心;弹琴学字,可以养指;逍遥杖履,可以养足;静坐调息,可以养筋骸。

  《要记》曰:一日之忌,暮无饱食;一月之忌,暮无大醉。大饱伤肺,大饥伤气,久视伤血,久卧伤气;久立伤骨,久行伤筋,久尘伤肉。暴喜伤阳,暴怒伤肝,穷思伤脾,极忧伤心,过悲伤肺,多恐伤肾,善惊伤胆,多食伤胃。醉饱入房伤精,竭力劳作伤中,夜寝语言大伤元气。早起不在鸡鸣前,晏起不在日出后。冬则朝勿饥,夏则夜勿饱,此皆却病之要诀,而长生者之一助也。

  《长生秘典》曰,内劳神明,外劳形质,俱足夭折,惟房劳较甚,为其形与神交,用精与气均伤也。至于大饥大饱劳役病后,大寒大暑、节令气交、雷电风雨、四离四绝、朔望日期及女人经行未净、产后未满百日,均忌入房,犯之轻则致病,重则夭枉,故交合多,则沥枯杀人;产乳众,则血枯杀人。

  然寡欲固佳,清心尤要,或童男室女,积念郁滞,则心脾受伤,气血日亏,变成痨瘵。

  劳心过度,心火上炎,不能下交于肾,则丹田阳气渐衰,且心血耗损,由是肝无以藏,脾无以统,五内枯涸,久亦成劳。尊生者,可不慎欤!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二

  论咳嗽(儿科)

  咳谓无痰而有声,肺气伤而音不清;嗽谓无声而有痰,脾湿动而痰气侵;咳嗽谓有痰有声,因伤肿气继动脾湿也。然痰之标在于脾,痰之本在于肾,故有宜燥剂以消之者,有宜润剂以化之者。在小儿由风寒乳食者居多,宜从燥以消之,辛以豁之,半夏、陈皮、前胡之类是也。《经》虽曰:五脏六腑皆能令人咳,然必脏腑各受其邪,而与之终不能离乎肺也。因痰而嗽者,痰为重主治在脾,因痰而动咳者,咳为重,主治在肺。

  以时而论之,咳于春,春气上升也。咳于夏,火气炎上也。咳于秋,湿热伤肺也。咳于冬,风寒外感也。以一昼夜而计之,清晨咳者属痰火;上昼嗽者属胃火;午后嗽者属阴虚;黄昏嗽者,火气浮于肺经;五更嗽者,食积滞于三焦;肺实而嗽者,必顿嗽抱首,面赤反食;肺虚而嗽者,必气逆虚鸣,颜白飧泻;肺热而嗽者,必痰腥而稠,身热喘满。鼻干面红、手捏眉目鼻面。肺寒而嗽者,必嗽多痰薄,面白而喘,毛粟肠鸣,恶风多绨。然嗽之为病,虽主乎肺,实从于心,心气过盛,则火烁金,治当抑心滋肺。

  若脾气虚冷,则不能相生,是以肺气不足,风邪外袭,痰湿内生,治宜补其脾肺。若脾实中痞,则热气上蒸,治宜泻脾清肺,故心乘肺为贼邪,肝乘为微邪,肾乘为实邪,脾乘为虚邪,肺自病者,为正邪,凡一咳即出痰者,脾虚不胜湿而痰滑也。有连咳十数声不出痰者,肺燥胜痰湿也。滑者,宜南星、半夏之属,燥其脾。若利气之剂,所当忌也。涩者,宜枳壳、苏子、杏仁之属,利其肺。若燥脾之剂,所当忌也。大抵脾气不足,则不能生肺家之气,风邪易感,故患肺寒者,皆脾虚得之。患肺热者,多脾实得之。若至唇缩胸陷,喉有锯声,鼻干焦黑,咳嗽气粗,心腹胀痛者,死。若嗽久音哑,直视手牵,鸦声腹胀,喘急多惊者,必变风候而死。若 而声嘶如锯,唇面皆青,项下凹陷,涎如胶漆,口生腥臭,喘甚唇缩者,死。至于小儿百日内嗽,名为乳嗽,肺叶尤娇,最易伤损,更须急治,久则血脉贯脸,两眶紫黑,或眼白红赤如血,谓之血眼,当用生地、黑豆,共研成膏,掩于眼上,则眶黑自消,血随泪出而愈。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二

  论喘(儿科)

  喘急者,气为火所郁,而积谈在肺胃也。膏粱之人,奉养太过,及过爱小儿,皆能积热于上,而为喘咳,宜以甘寒之剂治之。《脉经》云,肺盛有余,则咳嗽上气,喘渴心烦,胸满短气,皆冲脉之火行于胸中而作,系在下焦,非属上也。盖杂病不足之邪,起于有余,病机之邪,自是标本病传。凡饮食劳役,喜怒不节,及水谷之寒热,感则害人六腑,皆由中气不足,故 胀腹满,咳嗽呕食,宜皆以大甘辛热之剂治之。又曰:寸口阴脉实者,肺实也。肺必胀,上气喘逆,咽中塞加呕状,自汗皆肺实之证。右寸阴脉虚者,肺虚也,必咽干无津,少气不足以息,然实者,肺中邪气实也,虚者,肺中正气虚也,故华佗云:盛则为喘,减则为枯,《活人》云:发喘者,气有余也,非言肺气盛及有余,乃言肺中之火盛。及火有余也,故泻以苦寒之剂,非泻肺也,泻肺中之火,实补肺也,《金匮》又曰:实喘者,气实肺盛,呼吸不利,肺窍壅塞,若寸沉实宜泻肺,虚喘者,气短肾虚,先觉呼吸少气,两胁胀满,左尺大而虚,此肾虚症,治宜补肾,勿谓小儿无欲肾实,如禀先天不足者,尤为真虚耳,故实则清理其上,虚则温补其下,况上病疗下,治法之要领也,然大抵初喘多属外因,宜从标治,或因风痰壅塞者,必兼壮热咳嗽,鼻塞头疼;因痘疹未出者,必兼惊厥烦燥,身热足冷:因停滞胀满者,必兼呕吐恶食,嗳臭肚疼;因惊痫痰热者,必兼抽掣搐搦,面青啼叫;因痰哮大喘者,必发秋冬暴冷,张口抬肩。如非前症,继诸病后,非子令母虚,即脾肺两困,多从本治。况有短气少气,似喘非喘,更难与喘同例也。诸喘久而不愈者,不妨先用劫药一二服即止,既止之后,因痰治痰,因火治火可也。然喘胀二症相因,并皆小便不利,故喘则必胀,胀则必喘,先喘而后胀者,主于肺,先胀而后喘者,主于脾。《经》曰:肺朝百脉,通调水道,下输膀胱:又曰:膀胱者,州都之官,津液藏焉,气化则能出矣是小便之行,由于肺气之降下而输化。若肺受邪而喘,则失降下之令,以致水溢皮肤,而生肿满,此是喘为本,肿为标,治宜清金降气为主,而行水次之。更脾主肌肉,恶湿克水,若脾虚不能制水,则水湿妄行,外侵肌肉,内壅溢上,因肺气不得下降而喘乃生,此是肿为本喘为标,治当买脾行水为主,而清金次之,肺症而用燥脾之药,则金得燥而喻愈加;脾病而用清金之药,则脾得寒而胀愈甚矣,如无故喘声陡发如锯,身不热而目窜者;鼻孔、胁肋、心胸俱为开张者;腹硬青筋,口吐涎沫,面无神色而唇曰者;诸病小痊之后,勿交子午时喘呜者;喘促目急,黑睛出汗,印堂青色者,皆为不治,其脉滑而手足温者,生;脉涩四肢寒者,死。《经》曰:喘鸣肩息者,脉实大也缓则生,急则死,盖喘鸣肩息者,阳症也脉当实大,更实大中而缓,则邪气渐退,故可得生,若实大中而急,则邪气愈增,病当死矣。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二

  论哮(儿科)

  哮吼喘者,喉中如拽锯,如水鸡之声者是也。如气促而连属不能以息者,即谓之喘。夫哮以声响名,喘以气息言耳。喉如鼾声者为虚,喉如水鸡声者为实。丹溪曰:治哮必用薄滋味,专主于痰,宜大用吐药,吐药中宜多用醋,不可纯用凉药,兼当带表散,盖此是寒包热也。亦有虚而不可吐者,慎之。总是痰火内郁,风寒外束而然,亦有过啖咸酸,邪入腠理而致者,治法须审其新久虚实可也。

  一朱姓儿,三岁,哮喘大作,声闻邻里,二三日不止,身热汗出。一医投以滚痰丸利之,下泻二三次,其势更甚,六脉洪数,胸胁扇动,扶肚抬肩,旦夕无宁刻,粒米不能食,头汗如雨,数日不寐,势甚危迫,乃延余治,余曰误矣。夫声出于气喉,连喘数日,下元已伤矣。今已峻利药,从食喉下之,伐及无辜,下元更虚极矣。所以有扶肚抬肩,恶候来也,令以人参,麦冬各一钱,五味子七粒,肉桂三分,水煎温服,一日二剂,服后而哮声顿减,至夜复作,次日往视,余曰:此气少夏,而阴未有以配之也,乃以八味之加牛膝、麦冬、五味子者,内熟地,每剂五六钱,桂附,每剂各四分,水煎冷服,午前午后各一剂,服后而竟熟睡,醒来饮食大进,其声悉止,次日往视,喘热俱已。但劳力运动,喘声微有,此未还元之故也。以生脉饮调理三四日,精神全复。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二 论哮(儿科)

  款花五味子汤

  治小儿久嗽。

  款冬花 五味子 麻黄 马兜铃 杏仁(去皮,尖,各二钱) 甘草(炙,一钱) 水煎,食远服。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二 论哮(儿科)

  人参宁肺汤

  治小儿肺胃俱寒,涎喘气急,不得安眠。

  人参 五味子 茯苓 白术 陈皮(去白) 甘草(炙,各三钱) 姜枣水煎,食远服。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二 论哮(儿科)

  杏苏饮

  治小儿喘急,咳嗽不止。

  杏仁(去皮、尖,炒) 紫苏子(炒) 陈皮(去白) 赤茯苓 桑白皮 大腹皮半夏曲 甘草(炙,各一钱) 姜水煎,食远服。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二 论哮(儿科)

  贝母膏

  治风热天哮。

  黑玄参(焙) 山栀(炒) 天花粉(焙) 川贝母(焙) 枳壳(焙) 橘红百部(炒) 黄芩(焙) 杏仁(去皮、尖,炒,各一两) 桔梗(焙) 粉甘草(焙,各五钱) 薄荷(焙,七钱净叶) 蜜丸,弹子大,灯心汤,或淡竹叶汤化下。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二 论哮(儿科)

  润肺化痰膏

  大白梨汁(一斤) 白茯苓(四两,乳制,晒干,研极细末) 麦冬(四两,熬汁) 川蜜(一斤) 川贝母(二两,去心研末) 核桃肉(四两,去皮,净,捣烂)

  先将梨汁熬熟,次将蜜炼熟,入前药在内,再熬成膏。如痰有血,入童便四两在内,每早空心白汤调半茶钟服。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二 论哮(儿科)

  清化丸

  治肺郁痰喘。

  贝母 杏仁 青黛 为末,蜜和姜汁丸,口含噙化。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二 论哮(儿科)

  千金方

  治初生十日,至五十日,卒得嗽逆吐乳。

  生姜(七片) 桂心(二钱) 甘草 款冬花 紫菀(各三钱) 杏仁 蜜(各一钱)

  山栀(一钱五分) 上微火煎如饴,涂唇化下。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二 论哮(儿科)

  吉氏治乳方

  天竺黄 蚌粉( )等分研,和蜜调涂乳上,令吮。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二 论哮(儿科)

  补肺阿胶散

  治肺虚久嗽作喘。

  人参 阿胶(各一两三钱,炒) 白茯苓 马兜铃(去老梗) 糯米(各五钱) 杏仁(二十一粒,制) 甘草(四钱,炙) 为末,取二钱,水煎服。

  定喘汤

  治 嗽无不取效。

  见方脉喘哮门。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二

  方脉咳嗽合参

  夫咳嗽之所以累人者,以其难于立止也。然欲治肺而止嗽,则益害肺而嗽愈甚,盖肺受病而为嗽者,必有因以迫之,治其因则嗽自愈。若不详所自,而徒事于肺,则气无所归,或邪无所散,肺愈苦而嗽愈甚矣。凡伤风久而肺气已虚,发热咳嗽,服发散药而嗽愈甚,或被发散太过者,当用收敛之剂补之。然虚嗽有二日间嗽多,吐痰白沫,或恶心者,为气虚,宜六君子汤加款冬、五味子。如夜嗽多口渴,痰不易出发热,为血虚,宜六味地黄料加麦冬、五味子。若刻而脉紧者,咳而羸瘦,脉形坚大者,咳而脱形。发热脉小坚急者,咳而呕,腹胀且泄,脉弦急者,皆死不治。肺属金,主于皮毛,所主者气;肾属水,主于骨髓,所藏者精气轻浮易上而难下,精沉重易下而难上,此物性之自然,有肺之盛者,即热之作也,气得而上蒸,则不能下生于肾,而肾受邪,故治肾病必先求之于肺,是清其源而滋其化也。《经》曰:五脏六腑皆令人咳,非独肺也。盖五脏各以其时受病,非其时各传以与之。有自外得者,肺主皮毛,风寒暑湿之邪,自皮毛入内,传脏腑而为嗽也。有自内发者,七情饥饱,内有所伤,则邪气上逆。

  肺为气出入之道,故五脏之邪上蒸于肺而为嗽也。然风寒暑湿有不为嗽者,盖因所感者重,不留于皮毛,径伤脏腑,而成伤寒温热诸病。七情亦有不为嗽者,盖病尚浅,只在本脏,未传入肺,所以伤寒以有嗽为轻,而七情饥饱之嗽,必久而后发为重也。夫津液既凝为痰,则不复生血,以周润三焦,故口燥咽干,大便秘结,面如枯骨,毛发焦槁,妇人则因此月水不通。若能化去败痰,自然服饵有效。然不得过行燥削,使痰湿既消,津液亦槁,去湿留热,又非其治矣。务使化痰复为津液,犹化盗贼复为良民可也。丹溪曰:咳嗽有风寒、有火、有痰、有劳、有肺胀。风寒者,鼻塞声重,恶寒而白,脉弦微是也,宜发散行痰。又有声哑及喘嗽,遇冬则发,此寒包热也。解表则热自除,感冷则咳,膈上有痰也,宜解表豁痰。火者有声,痰少而赤是也。劳者,盗汗出兼痰多吐,继作寒热是也,宜补阴清金。痰者,嗽动便有痰出,痰出嗽止是也,主豁痰。肺胀者,肺为火伤,遂成郁遏,动则喘满,气急声重,或左或右不得眠,此痰挟瘀血,碍气而病,宜养血以流动乎气,降火舒肝以清痰。若嗽而胁下痛者,宜疏肝气,以青皮挟痰药,二陈汤加南星、香附、青黛、青皮、白芥子、姜汁。若血凝气作嗽者,桃仁(去皮、尖),大黄(酒炒),姜汁丸服。然治咳多用生姜,以其辛散也。初嗽多用发散者,因肺气壅遏,得解散而宽也。若痰因火动,逆上作嗽者,先治火,次治痰,借其火下而痰亦下也。如久嗽脉涩,或虽洪大,按之不鼓,属肺虚,宜五味、款冬、紫菀、兜铃之类,敛而补之。如日数虽久,而脉滑数有力,尚属有余实火,还宜清肺,寻火寻痰而治之。凡饮水一二口而暂止者,并饮酒后而嗽减者,冷嗽也。咳与嗽,本两字义,《内经》作一证连言之,咳者,气动也,阳也。嗽者,兼血也,阴也。故曰咳者,有声无痰,本伤乎气;嗽者,有痰无声,本伤乎血;声痰俱发,气血俱伤,其本虽殊,其标则一。

  《经》曰:秋伤于湿,冬必咳嗽,是知脾无留湿,虽伤肺气,不为痰也。假今湿在肝经,谓之风痰;湿在心经,谓之热痰;湿在脾经,谓之湿痰;湿在肺经,谓之气痰;湿在肾经,谓之寒痰,宜随证治之。咳而无痰者,以辛甘润其肺,咳而嗽者,治痰为先,故以南星、半夏胜其痰,而嗽自愈,枳壳、陈皮利其气,而痰自下。若气从脐下逆奔而上者,乃肾虚不能收气归元,切勿徒事于肺,当以破故纸、安肾丸主之。

  夫咳嗽生痰上气,多因阴血不足,虚火虚气上浮而为患也。欲消其痰,转耗其血,欲行其气,更泄其元,况从来痰药入腹,其痰不过暂开复闭,有损无功,理宜以微阳之药开其痰,继以纯阴之药补其根,迨至痰之开者复闭,而所用生血之药,早已从天而降,日续一日,久久而血生,血生而气返血室,如浪子归家,复能振作立业,所借以驱胶结之痰,即此气也。此际略加化痰之药,则痰去气存,自然痊可。然饮食最宜致慎,不但肥甘生痰,浓味伤阴,即平旦至日中行阳二十五度,饮食易消,故不成痰,日中至合夜,行阴二十五度,饮食不消,故易成痰,是以释教过午戒食,亦护身之一则也。

  丹溪云:干咳嗽极难治,此系火郁之甚,乃痰郁火甚在肺上,以苦桔梗开之,下用补阴降火药,不已即成劳,宜重补阴,盖肺为华盖,五脏六腑,火自内起,熏蒸焚灼,水涸金伤。若至久咳声哑,是肺管破也,不治。在初起者,是寒包热,辛以散之。

  《衍义》云:有妇人患热久嗽,身如炙,肌瘦将成肺劳,以枇杷叶、木通、款冬花、紫菀、杏仁、桑皮各等分,大黄减半,如常制蜜丸,樱桃大,食后夜卧,含化一丸,未终剂而愈。又有久嗽不已,饥则胸中大痛,须视上唇有白点如粞者,此虫啮其肺也。用百部膏一味,加乌梅、槟榔与服,下其虫则愈。肺虫其形如蚕,令人咳嗽声嘶也。

  古方治火郁干咳嗽者,甚少,治风寒湿咳嗽者,甚多,盖不分内外所因,新久之异也。夫形寒饮冷,则咳嗽有痰,固当以温寒散湿为主,如人参、半夏之类。若夫气动火炎久咳嗽无痰,又当以清热润燥为先,如天冬、麦冬、知母、贝母、石膏、栝蒌之类。

  世人徒知肺主皮毛,外感风寒为寒,不知传里郁久变为热也。况五脏之尊,心虽为主,而肺居其上,肺为华盖,下覆四藏,合天之德,通达风气,性爱温而恶寒恶热,心火若炎,上蒸其肺,金被火伤则叶萎,倚着于肝,肝发痒则嗽。更有心肝虚弱,不能传阳于下焦,遂至正阳俱暗,变成嗽矣。肺嗽因萎,倚着于肝,而成病者,犹木扣金鸣也。

  先养肺金,抑心肝虚热而和其肾则愈。凡此者,皆他脏受邪,火自内起,熏蒸焚灼而作咳嗽者,亦良多矣。

  咳虽肺病,五脏六腑皆能致之,然总其纲领,不过内伤、外感而已。风寒暑湿伤其外,则先中于皮毛,皮毛为肺之合,肺邪不解,他经亦病,此自肺而后传于诸脏也。劳欲情志伤其内,则脏气受伤,先由阴分而病及上焦,此皆诸脏而后传于肺也。凡自表而入者,病在阳,宜辛湿以散邪,则肺清而 愈,自内而生者,病在阴,宜甘以壮水,润以养金则肺宁而 愈。治表者,药不宜静,静则留连不解,变生他病,故忌寒凉收敛,经所谓肺欲辛是也。治内者,药不宜动,动则虚火不宁,燥痒愈甚,故忌辛香燥热,《经》所谓辛走气,气病无多食辛是也。然治表者,虽宜动以散邪。若形病俱虚者,又当补中气而佐以和解,倘专于发散,恐肺气益弱,腠理益疏,邪乘虚入,病反增剧也。治内者,虽宜静以养阴。若命门火衰,不能归元,则参 桂附,在所必用,否则气不化水,终无补于阴也。至夫因于火者,宜清;因于湿者,宜利;因痰者,消之;因气者,理之,随其所见之证而调治。在老人虚人皆以湿养脾肺为主,稍稍治标可也。若欲速愈而亟攻其邪,因而危困者,多矣。

  肺受火伤则气逆而为 ,脾有停湿,则生痰而作嗽,虽分六腑五脏之殊,而其要皆主于肺,盖肺为清虚之府,一物不容,毫毛必咳,又为娇脏,畏热畏寒,火刑金故嗽,水冷金寒亦嗽,故咳嗽者,必责之肺,以肺为气之主而出声也。然治之之法,不在于肺,而在于脾,不专在脾而反归重于肾,盖脾者,肺之母,肾者,金之子,虚则补其母,虚则补其子,故《经》曰:咳嗽烦冤者,肾气之逆也。

  如外感风寒而咳嗽者,今人率以麻黄、枳壳、紫苏之类,发散表邪,谓从表而入者,自表而出。如果形气病气俱实者,一汗而愈。若形气病气稍虚者,宜以补脾为主,而佐以解表之药,盖脾主中气,肺主皮毛,惟其虚也,故腠理不密,风邪易以入之。若脾肺不虚,邪何从而入耶?,古人所以制参苏饮中必有参,桂枝汤中有芍药、甘草,解表中兼实脾也。脾实则肺金有养,皮毛有卫,则已入之邪易以出,而后来之邪无自而入矣。若专以解表则肺气益虚,腠理益疏,外邪乘间而来者,何时而已耶,须人参、黄、甘草以补脾,兼桂枝以驱邪,此不治肺而治脾,虚则补其母之义也。有火烁肺金而咳嗽者,宜清金降火,今之医书中论清金降火者,以黄芩、天冬、麦冬、桑皮清肺金,黄连降心火,石膏降胃火,四物知柏降阴火,贝母、栝蒌,竹沥、枇杷叶润肺而化痰。以上治法,岂不平正通达耶,殊不知清金降火之理,似是而实非,补北方正所以泻南方也。滋其阴自所以降火也。独不观启玄子壮水之主,以制阳光乎?前已详言黄柏、知母之不宜用,与大寒凉诸药之害矣,然王节斋云:凡酒色过度,损伤肺肾真阴者,不可服参 ,服之过多则死。盖恐阳旺而阴消矣。自此说行而世之治阴虚咳嗽者,视参 如砒毒,以黄柏、知母为灵丹,使患此症而服此药者,百无一生,良可悲也。盖病本起于房劳太过,亏损真阴,阴虚而火上,火上而刑金,故 , 则金不能不伤矣,宜先以壮水,如六味地黄之类,补其真阴,使水升而火降,随即以参 救肺之品,以补肾之母,使金水相生而病易愈矣。世之用寒凉者,肤浅庸工,固不必齿,间有知用参 者,不知先壮水以镇火,而遽投参 以补阳,反使阳火愈旺,而金益受伤,此所谓不识先后者也。有脾胃先虚,土虚不能制水,水泛为痰,子来克母而嗽者矣。又有初虽起于心火刑金,因误服寒凉,以致脾土受伤,肺益虚而嗽者,乃火位之下,水气承之,子来救母,肾水复火之仇,寒水挟本势去侵于肺胃,水冷金寒,故嗽。前病未除,新病愈甚,粗工不达此义,尚谓痰火难除,寒凉倍进,岂不殆哉!斯时也,须用六君子汤加泡姜以补脾肺,八味丸以补土母,而引水归源。

  有嗽而声哑者,盖金实不鸣,痰火郁于中也。金破亦不呜,肺气伤于内也。实则清之,破则补之,皆治肺之道也。又须知少阴之络入肺中,循喉系于舌本,肺为之标,本虚则标弱,故声乱咽嘶舌萎,声不能前,以救本为主。亦有喉燥失音者,古方用猪脂二斤,熬油去渣,入白蜜一斤,再炼成膏,一匙一匙,挑服润之。有大声喊叫,喉破失音者,不可作火治,而用凉药,须大补,八珍加甘桔,倍参 作伤损治。然足少阴脉挟舌本,而足太阴脉络舌旁,手少阴脉系舌本。若三脉虚则痰涎乘虚,闭塞其脉道,而舌不能转运言语也。三经血少,不能营舌,亦令人暗,故久病失血后,及误汗下后,心家气血衰,不能鼓舌者,并用独参汤八物加减有痰加竹沥,《衍义》云:有暴嗽服诸药不效,或教之进佐料鹿茸丸,大菟丝子丸方愈,故有本有标,却不可以其暴嗽而疑,骤补之,非所以易愈者,亦觉之早故也。

  吐血多起于咳嗽,咳嗽血者,肺病也方家多以止嗽药治肺,兼治血而不效,何也?盖诸书虽分咳血嗽血出于肺,咯血唾血出于肾,然实咳嗽咯唾皆出肾,盖肾脉入肺循喉咙,挟舌本,其支者,从肺出络心,注胸中,故二脏相连,病则俱病,而其根在肾,肾中有火有水,水干火燃,阴火刑金,故咳,水挟相火而上,化为痰入于肺,肺为清虚之府,一物不容,故嗽中有痰唾,带血而出者,肾水从相火炎上之血也。岂可以咳嗽独归之肺耶?《褚氏遗书津润论》云:天地定位,水位乎中,人肖天地,亦有水焉在上为痰,在下为水,伏皮为血,从毛窍中为汗,可见,痰也、水也、血也,一物也。血之带痰而出者,乃肾水挟相火炎上也。又云:服寒凉百不一生,饮溲溺百不一死,童便一味,可为治血之要。然暴发之际,用之以为降火消瘀之急剂则可,若多服亦能损胃。褚氏特甚言寒凉之不可用耳。若是则黄柏、知母,从所禁用,童便又不宜多服,治之当如何?曰:惟六味地黄,独补肾水,性不寒凉,不损脾胃,久服则水升火降而愈,又须用人参救肺,补胃药收功,使金能生水,盖滋其上源也。又有一等肾水泛上,上浸于肺,水冷金寒故嗽,肺气受伤,血无所附,方亦吐血,医见嗽血者,火也,以寒折之,病者危,而危者毙矣。须用八味丸补命门火,以引水归原,次用理中汤补脾,清以补肺之母,则肾水归而血复其位矣。

  治久嗽用诃子,味酸苦,有收敛降火之功,五味子收肺气,乃火热必用之剂,否仁收肺中风热,然肺寒有火,因于寒者,为宜。桑皮泻肺气,然性不纯良,用之多者,当戒,或用兜铃以其去肺火补肺也,多用生姜,以其辛能发散也。栝蒌子自能润肺,寒能降火,以肺受火逼,失降下之令,今得甘缓润下之助,则痰自降,宜其为治嗽之要药,此皆见病治病之方,发于暂者,藉斯获效。若频愈频发,此根于中而深者矣,岂标药所能治乎?宜早服六味丸以滋肾,午服六君子以补脾,则标本俱顾,不治嗽而嗽自愈也。咳而膺乳痛,即看痰色如何?若浓浊则脓,或黄,或赤,即从肺痿肺痈治。以脉数而虚者,为肺痿,脉数而实者,为肺痈。

  久嗽必用熏法,用款花以鸡子清和蜜拌润款花,入有嘴壶中烧,以有口壶嘴,吸烟咽之。若中塞须举起头,以指捻住烟,少顷再吸。五日一次,至六日饱食羊肉馄饨,妙。肺与大肠为表里。若火郁于腑,肺气不得下降,因而咳多,大便闭涩,而脉沉实滑数者,大柴胡汤下之,或用竹沥姜汤下,王隐君滚痰丸。

  令醋呛喉,哮嗽不止,诸药不效者,甘胆丸妙。用甘草(去皮)二两,作三段劈开,用猪胆五个浸三日取出,火上炙干,为末,蜜丸,每服四五十丸,临卧茶清送下。

  肺主皮毛,平人荣卫周流,内气自皮肤腠理宣达于外,卫护一身,一为风寒外束,内气不畅,变从中起,所以气升痰上而为咳嗽,必从辛散,内郁自宽,邪退正安,而嗽自止,且肺为华盖,性最清肃,倘饥饱劳役,七情内伤,则浊阴上升,或酒肉膏粱,炙爆浓味,则湿热上蒸,肺不得宁静,皆令为咳。夫肺主气,营运血液,周润一身,今肺受邪迫,气从火化,液变为痰,有升无降,气血日衰,成为痨瘵,治者寻源,用药对症无瘥,方可望其功成勿毁也,若以古载五脏六腑之咳,分门求治,则反有歧路亡羊之叹!咳嗽之脉,浮风紧寒,数热细湿,房劳涩难,右关濡者,饮食伤脾,左关弦短,疲极肝伤,浮短伤肺,法当咳嗽,洪滑多痰,弦涩少血,脉出上鱼,逆气喘急,浮直而濡者,易治。上气喘急而浮肿,身抬胸扇,脉浮大者,死。久嗽脉弱者,可治,实大数者,死。咳而脱形,身热脉小,坚急而疾,是逆也,不过十日死,咳嗽羸瘦,脉形坚大者,死。咳嗽脉沉紧者,死。浮软者,生。沉小伏匿者死,咳而呕,腹满泄,弦急欲绝者,死。《经》曰:荣气之行常与卫气相随,久嗽损气,则血亦不足,液化为痰,真阴日亏,所以久嗽必成痨。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二

  锦囊咳嗽方按

  肺最居上,气最清肃,苟无因以迫,何有咳嗽不宁之患乎?迫之者,不外乎外因风寒,内因痰火,气而已然。初感风寒者,自作风寒正治,倘稍郁久成热,则娇脏易伤,发散寒凉,俱宜禁用,盖每多肾水向已有亏,肺金久失滋养,借此传染之伤风新咳,顿成紧急痨瘵之沉 ,倘识认不早,从标清理,后救无及。(张)常遇此症,其候壮热憎寒,咳嗽频甚,痰唾稠粘,精神困倦,肌肤日瘦,六脉弦洪而数,久按无神。当此之际,若欲消痰,适足助其燥槁之势,此痰乃水泛所生,非痰药所能消之者也。若欲清火,适足以伤胃气,此火乃无形之火,非寒凉所能折之者也。若欲理气,适足以耗散真元,此气乃丹田至宝之元气,曰无阴相济,不得已而上浮,非桑皮、桔红所能理者也。

  津滋日耗,销烁日增,阴已亏而火愈盛,荣行脉中,故脉洪数无伦,亦迫于势也。水中之真火上炎,彻骨之大热乃壮,火乘金候,焚灼难堪,苟非重用火中补水之方,奚堪涸辙。燎原之势?每用或八味或去附子,倍加熟地,更入牛脉、麦冬、五味子作汤,大剂,日二剂,食前温服,裨真火藏源,尤雷自熄。夏阴一得,焦烁稍回,渐见无汗之骨蒸,为有汗而热解。然虚火一退,若真元虚极者,倦怠必来,补气之功,便宜接续,真阴衰极者,真阳一复,燥涸难除,补水之功又须倍加,当此热病而热药,势可骇人。然本病而本治,实切至理,每臻神效,敢具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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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减八味地黄汤

  是方不论春夏秋冬,凡咳嗽不止,痰唾槁枯,身热骨痛,头眩目胀,或时畏寒,六脉弦数,肌肉日瘦,夜不能寐,甚有两颊之间肿硬者,俱投服而愈。精神更长,是所谓火中求水,其源不绝也。

  怀熟地(八钱至一两余) 丹皮(一钱) 山茱肉(二钱) 茯苓(三钱五分) 山药(二钱四分) 泽泻(盐水炒,一钱) 牛膝(一钱) 麦冬(三钱) 五味子(六分) 肉桂(临煎刮去粗皮,一钱)

  如尺脉无神者,加熟附子一钱,水三大碗,煎一碗,食前温服,日二剂,不煎渣,服后随进饮食压之,数剂后,热退嗽减。六脉洪缓无力,身体倦怠,照前方冲参汤服,愈后每早淡盐汤吞服八味丸四五钱,随以后方培养荣卫之膏滋一大丸,白汤化服,是犹点灯之添油膏也。

  怀熟地(十二两) 怀生地(囫囵清水净,切片,六两) 麦冬(去心,五两) 天冬(去心,三两) 丹皮(四两,胃脉不甚大者,减一两) 生白芍(二两,肝脉大极者,加一两)

  生米仁(六两) 地骨皮(二两,清水净) 牛膝(三两,寸强尺弱者,加一两) 以上清水煎,取头汁,二汁去渣,熬成极浓膏滋,入后药收成大丸。

  拣人参(三两二钱,微火焙燥,研极细末) 白茯苓(微火焙燥,研净末,三两)

  白茯神(微火焙燥,研细,二两四钱) 上阿胶(蛤粉拌炒成珠,研细末,三两,)

  炼老白蜜(三两),上入前膏滋内,丸成大圆,每圆重四五钱,每早空心白汤化服一丸,于服八味丸之后。如尺尚弦数,咽干口燥者,此水少不能以配之也。当令每日以熟地二三两,麦冬四五钱,煎浓汁二三碗,浩饮代茶,如是调理当即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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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润肺饮

  生地(二钱五分) 麦冬(去心,二钱) 土贝母(去心、切片,一钱五分) 天花粉(一钱)

  苦桔梗(八分) 生甘草(四分) 广桔红(盐汤泡,八分) 白茯苓(一钱) 肥白知母(一钱)

  水煎,食后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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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婢加半夏汤

  治肺胀喘嗽,鼻扇肩怡。

  麻黄(六两) 石膏(半斤) 生姜(三两) 甘草(一两) 半夏(半升) 大枣(十五枚)

  水六升,先煮麻黄去上沫,纳诸药,煮取三升,分温三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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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音应梦饮

  定喘止嗽,详载《本草》胡桃条下。

  大参(一钱) 胡桃(二枚,去壳留衣),姜枣水煎,临卧煎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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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郑相国方

  治虚喘嗽,腰脚酸痛。肺虚则痰多而喘嗽,肾虚则腰脚酸痛。

  破故纸十两(酒蒸为末),胡桃肉二十两(去皮,研烂),蜜调如饴,每晨酒服一大匙。不能饮者,热水调。忌芸薹羊血,芸薹油菜也。

  此手太阴足少阴药也。破故纸属火,入心包、命门,能补相火以通君火,暖丹田,壮元阳;胡桃属水,能通命门,利三焦,温肺润肠,补养气血,有木火相生之妙。气足则脾不虚寒,血足则肾不枯燥,久服利益甚多,不独上除喘嗽,下强腰脚而已也。

  一方

  治咳嗽劫药。

  五味子(五钱) 甘草(二钱五分) 五倍子 风化硝(各一钱) 为末,蜜丸含化。一方用生诃子一枚,含之。咽津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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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补肺汤

  治肺虚咳嗽。

  人参 黄 (蜜炙) 五味子(炒) 紫菀(各一钱) 桑白皮(蜜炙) 熟地黄(各二钱) 入蜜少许,和服。

  肺虚而用参者,以脾为肺母,气为木母也。用熟地者,肾为肺子,子虚必盗母气以自养,故用肾药先滋其水,且熟地亦化痰之妙品。丹溪曰:补水以制相火,其痰自除也。咳则气伤,五味酸温,能敛肺气,咳由火盛,桑皮甘寒,能泻肺火,紫菀辛能润肺,温能补虚,合之而名曰补肺,盖令壮水生,咳嗽自止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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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嗽烟筒

  治痰嗽久远者。

  佛耳草 款冬花(各二钱) 鹅管石 雄黄(各五分) 为末,以鸡子清刷纸上,卷药末作筒,烧烟,以口吸入喉内。细茶生姜汤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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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味理中汤

  治肺胃俱寒,咳嗽不已。

  甘草(炙) 半夏(汤泡) 茯苓 干姜(不炒) 白术 桔红 细辛 北五味人参(各等分) 每服三钱,姜枣水煎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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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杏仁煎丸

  治老人久患肺喘,咳嗽不已,睡卧不安。

  杏仁(去皮、尖) 胡桃肉(汤泡去皮、衣,各等分) 上研为膏,入炼蜜和丸,弹子大,每服一二丸,食后临卧细嚼,姜汤送下。

  一方

  取痰。

  人参(用芦) 藜芦(各二钱) 猪牙皂角(去皮、弦,泡,一钱) 防风(去皮) 细辛(去土,各一钱五分) 用酸浆水一碗,食后温服,候吐痰觉胸中爽快,用冷葱汤时饮,以止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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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砂半夏丸

  治一切痰饮咳嗽。

  用大半夏一斤汤泡七次,晒干为末,用生绢袋盛,浸于瓷盆内,净水洗出去渣,将洗出半夏末浸于盆内,日晒夜露,每日换新水,七日七夜,澄去水,将半夏粉晒干,每半夏粉一两,入飞过朱砂末一钱,生姜汁糊丸桐子大,每服七十丸,淡姜汤食后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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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芩半夏丸

  治上焦有热,咳嗽生痰。

  黄芩(末一钱) 制过半夏粉(一两) 二味和匀,姜汁丸,桐子大,每服七十丸,淡姜汤,食后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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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治咳嗽方

  蜂蜜(四两) 姜皮(四两) 香油(四两) 白矾(五分) 杏仁(半两,不去皮、尖)

  捣烂入铜锅内同熬,随意服之,忌荤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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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团参饮子

  治忧思喜怒,饥饱失时,致伤脾肺,咳嗽脓血,憎寒壮热,渐成痨瘵。

  人参 紫菀茸(洗) 阿胶(蛤粉炒) 百合(蒸) 细辛(洗去叶、土) 款冬花杏仁(去皮、尖,炒) 天冬(汤泡,去心) 半夏(汤泡,七次) 经霜桑叶 五味子(各一两) 甘草(炙,五钱) 每服四钱,姜水煎,食后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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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参蛤蚧散

  治三年肺气上喘咳嗽,咯唾脓血,满面生疮,遍身黄肿。

  蛤蚧(一对,全者,河水浸五宿日,换水洗去腥,酥,炙黄) 杏仁(去皮、尖)

  人参 甘草(炙,各五钱) 知母 桑白皮 茯苓 贝母(各三两) 为细末,瓷盆内盛,每日用茶点二钱,神效。

  一方

  治久嗽肺胃虚损,咽喉枯燥,用此清润。惟音哑者,不宜服。

  人参(一钱) 麦冬(二钱) 蜜水炒桑皮(一钱五分) 薏苡仁(三钱) 生甘草(四分) 盐水泡橘红(六分) 白茯苓(一钱二分) 鲜百合(七片) 北五味子(五粒) 用猪肺管一个,煎汤三钟,去浮沫并管,入药煎至一钟,温和徐徐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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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脉喘症合参

  喘有寒、有热、有水病。寒喘遇寒则发,热喘发于夏,而不发于冬水病者,小便涩,胸膈满闷,脚微肿是也,更有肺热,有肺虚,有胃热,有肾虚,最宜分别。

  夫呼吸急促者,谓之喘,喉中有声响者,谓之哮,然痰盛而喘,则治痰为本,而利气为标,气实而喘,则气反为本,痰反为标,哮喘未发,以扶正为要,已发以攻邪为主,若自少腹下火气冲于上而喘者,宜补阴以敛之。凡咳不得卧,其脉浮,按之虚而涩者,为阴虚,去死不远,慎勿下之,下之必死,大宜补阴壮火,火归则为气为痰,俱不泛上矣。

  苦久病肺虚而发喘者,必少气而喘,右寸脉微,或虚大无力,宜阿胶、人参、五味补之。新病气实而喘者,寸脉沉实,痰涎壅盛,呼吸不利,宜桑白皮、苦葶苈泻之。凡喘正发时无痰,将愈时却吐痰者,乃痰于生发之时闭塞不通,故喘甚。当于其时,开其痰路则喘易安也,宜桔梗汤及枳壳、栝蒌、杏仁之类,引出其痰,候痰出喘退,却调其虚实。

  喘者,张口抬肩者是也。短气者,呼吸虽数,而不能相续,似喘而不摇肩,似呻吟而无痛者是也。戴复庵曰:短乏者,下气不接,上呼不来,语言无力,宜补虚,四桂饮木香减半,加山药、黄 各一钱。东垣曰:胸满少气短气者,肺主气,气不足乃尔气短,小便利者,四君子汤去茯苓加黄 。更曰,少气短气,治法各异。夫短气有虚有实,治法有补有泻,故曰,短气有属饮,脉必弦滑,宜苓术甘桂之类渗之,或从小便中去之,一属气虚,脉必不足,若少气则纯属不足也。治惟有补而已,中年人病后,气促痰嗽,腿足冷肿,腰骨大痛,面目浮肿,太阳作痛,悉属命门火衰,阳虚之候,用八味丸料佳。若作痰治立危。

  妇人产后喘,乃急症极危多死,此名孤阳绝阴,因所下过多,荣血暴竭,卫气无根据,独聚肺中,故令喘促,喉中气急也,宜浓煎独参汤,或大料芎归汤。若恶露不快散血停凝,上熏于肺,亦今喘急者,但云恶露,而喘自定。

  《经》曰:诸逆冲上,皆属于火。华佗云:肺气盛为喘。《活人书》云:气有余则喘。后代集症类方,不过遵此而已。独海藏云:气盛当作气衰,有余当认作不足,肺气果盛与有余,则清肃下行,岂复为喘?以其火烁俱阴,衰与不足而为喘焉,所言盛与有余者,非肺之气也,肺中之火也。海藏之辨。发千古之精奥,惜乎启其端,未竟其火之所由来,夫火之有余,水之不足也。阳之有余,阴之不足也。凡诸逆冲之火,皆下焦冲任相火,出于肝肾者也。肾水虚衰,相火偏胜,壮火食气,销烁肺金,乌得而不喘焉?丹溪云:喘有阴虚,自小腹下引起而上,宜四物汤加青黛、竹沥、陈皮入童便煎服。如挟痰喘者,四物加枳壳、半夏,补阴以化痰。夫谓阴虚发喘,丹溪亦发前人之未发,但如此治法,实流弊于后人,盖阴虚者,肾中之真阴虚也,岂四物汤阴血之谓乎?其火起者,下焦龙雷之火也,岂寒凉所能降乎?其间有有痰,有无痰者。有痰者,水挟木火而上也,岂竹沥,枳半之能化乎?须用六味地黄,加麦冬五味大剂煎饮,以壮水之主,则水升火降而喘自定矣。盖绿阴水虚,故有火,有火则有痰,有痰则咳嗽,咳嗽之甚则喘耳。

  夫呼随阳出,吸随阴入,一升一降,阴阳乃和,苟有乘戾,则气上不行,升而不降,否塞膈中,气道奔迫,乃喘急而有声也。故《经》曰:不得卧而息有音者,是阳明之逆也。又曰:起居如故,而息有音者。此肺之络脉逆也。然又有一等似火非火,似喘非喘。《经》曰:少阴所谓呕咳上气喘者,阴气在下,阳气在上,诸阳气浮,无所根据归,故上气喘也。乃真元耗损,喘出于肾气之上奔,其人平日若无病,但觉气喘,非气喘也,乃气不归元也。视其外症,四肢厥逆,而赤烦燥,恶热似火,非火也。乃命门真元之火离其宫而不归也,察其脉两寸虽浮大而数,两尺微而无力,或似有而无为辨耳,不知者,以其有火也,少用凉药以清之,以其喘急难禁也,佐以四磨之类以宽之。下咽之后,似觉稍快,少顷依然,岂知宽一分更耗一分,甚有见其稍快,误认药力欠到,倍进寒凉快气之剂,立见其毙矣。盖阴虚至喘,去死不远,幸几希一线,牵带命门,尚尔留连,善治者、能求其绪而接助真元、裨其返本归原、或可回生,然亦不可峻骤也。且先以八味丸、安肾丸、养正丹之类,煎人参生脉散送下,觉气若稍定,然后以大剂参 补剂,加破故纸、阿胶、朱膝之类,以镇于下,又以八味丸加河车为丸,日夜遇饥吞服方可。然尤须远房帏,绝色欲,经年积月,方可保全。不守此禁,终亦必亡而已。聪明男子,当自治未病,毋蹈此危机。

  又有一等火郁之症,六脉俱涩,甚至沉伏,四肢悉寒,甚至厥逆,怫怫促而喘,却似有余,而脉不紧数,欲作阴虚而按尺鼓指,此为蓄郁已久,阳气怫遏不能营运于表,以致身冷脉微,闷乱喘急,当此之时,不可以寒药下之,又不可以热药投之,惟逍遥散加茱连之类,宣散蓄热,得汗而愈,后仍以六味地黄,养阴和阳方佳。此谓火郁则发之,木郁则达之,即《金匮》所云:六脉沉伏,宜发散,则热退而喘定也。然喘多不能卧,何也?肾者,水脏,主津液,主卧与喘也。卧则喘者,水气逆行乘于肺,肺得水而浮,气不得流通也。

  病后产后,一切疮症,溃后发喘,即是短气,悉属气虚。虽素有痰火,若在年高病久,正气耗散,若误作有余,削伐寒凉,立见倾危,须大剂生脉散,扶接元气为急,或温补之,以导气导火归原,则为喘为痰,不治而自愈。然喘病因虚而死者,十之九,因实而死者,十之一,盖实者,攻之即愈无所难也。虚者,补之,未即见效,转折进退,良非易也。凡服温补药后,纵喜凉饮,而冷水切不可与,盖咽干口燥者,因虚火未下,津液未生故耳。若一饮冷水则温热药力全消,毫无所济,况寒气一人丹田,龙雷愈为浮越矣。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二

  方脉哮症合参

  哮者,似喘而非,呼吸有声,呀呷不己,是痰结喉间,与气相系,故口之开闭,尽有音声,此由痰火郁于内,风寒束其外,食味酸咸太过,因积成热得之,必须避风寒,节浓味,若味不节,则其胸中未尽之痰,复与新味相结,哮必更作矣。治法宜苏子、枳壳、桔梗、防风、半夏、栝蒌、款冬、桑皮、杏仁、茯苓、甘草、白果之类,禁用凉剂,恐外寒难解,禁用热剂,恐痰火易升。如冬月加麻黄;夏月加石膏;挟寒者,多加生姜,以兼表散为主。至有一种真气虚极,无根脱气上冲,似哮似喘,张口环目,其气逆奔而上,出多入少者,法宜峻补,纳气归源,切勿从标,致成不救。

  肾哮而火急甚者,不可骤用苦寒,宜温劫之,用椒目五六钱,研为细末,作二三次,生姜汤调服。喘止之后,因痰治痰,因火治火,盖火太盛,则寒药一时难制,病大敢与药亢,徒增其害,如贼势锋锐太盛,还当暂避其锋,以意取之自胜,《经》所谓方其盛时必毁,因其衰也,事必大昌。

  (张)常治病后,及小儿痘后,忽喉声拽锯,不能睡卧,寸脉强而尺无力者,悉用八味加牛膝、五味,早晚各一剂而安。

  戴氏曰:痰者,凡动便有痰声,火炎者,乍进乍退,得食则减,食已则喘,大概胃中有实火,膈上有稠痰,得食则坠下,其痰喘则暂止,稍久食已入胃,反助其火,痰再升上,喘反大作,俗不知此,作胃虚治,以燥热之药,以火济火也。昔人病此,众作胃虚治不减,后以导水丸行五六次而安。

  娄全善治一妇,年五十余,素有痰火,忽一日大喘痰出如泉,身汗如油,脉浮而洪,似命绝之状,速用麦冬二钱,人参三钱,五味子一钱五分,煎服,喘定,汗止而愈。

  《纲目》载一男子五十余岁,病伤寒咳嗽,喉中声如 ,与独参汤一服而鼾声除,至二三剂咳嗽亦渐退,服二三斤,病始全愈。本草治虚喘,用人参一味为末,鸡子清投新汲水调下一钱。昔有二人同行,一人含人参,一人不含,俱走三五里,其不含者,大喘,含者,气息如故。可以验人参定喘之功矣。

  哮喘者,因膈有胶固之痰,外有非时之感,则寒束于表,阳气并于膈中,不得泄越,壅热气逆,故声粗为哮,外感之有余也。气促为喘,肺虚而不足也。然哮症遇冷则发有二,有属内外皆寒者,治宜温肺以劫寒痰。若属寒包热者,治宜趁八九月未寒之时,先用大承气汤下其痰热,至冬寒无热可包,哮自不发。

  上气喘息,脉滑手足温者,生。脉涩四肢寒者,死。喘而上逆,脉数有热,不得卧难治。身汗如油,汗出发润,喘不休者,死。直视谵语而喘者,死。凡作于大病之后者,多危。上喘咳而下泄泻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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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门冬汤

  治火逆上气,咽喉不利。

  麦冬(七两) 半夏(一两) 人参(四两) 甘草(二两) 粳米(三合) 大枣(十二枚)

  上六味,以水一斗二升,煮取六升,温服一升,日三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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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人五味子汤

  治喘促脉伏而数者。

  五味子(二钱) 人参 麦冬 杏仁 桔红(各二钱五分) 姜(三片) 红枣(三枚) 水煎服。

  又方

  治寒包热而喘,必用发散。

  桔红 半夏 枳壳(炒) 桔梗 黄芩(炒) 紫苏 麻黄 杏仁 甘草 如天寒加桂枝,水煎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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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垣人参平肺散

  治心火刑脾,传为肺痿,咳嗽喘呕,痰涎壅盛,胸膈痞闷,咽嗌不利。

  桑皮(一钱) 知母(七分) 炙甘草 地骨皮 人参(各五分) 茯苓 天冬(各四分) 青皮陈皮(各三分) 五味子(三十粒) 如热甚,加黄芩、紫苏叶、半夏各五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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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痰哮方

  青栝蒌(一个) 白矾(五钱) 为末,将栝蒌打碎,入明矾在内,置新瓦上,阴干,冷调少许,嗽后咽下即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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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没散

  治产后败血冲心,胸满上喘,命在须臾。

  真血竭 没药(各等分) 为末,每服二钱,用童便好酒煎一大沸,温调下。方产时进一服,上床良久再服,其恶露自循经下行,更不上冲,免生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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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苏饮

  产后血入于肺,面赤发喘,欲死者。

  人参一两,为末,苏木二两,水二碗,将苏木煎至一碗,去渣,调人参末,随时加减服,神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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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肺汤

  治上气喘嗽。

  紫菀 五味子 橘红 甘草 紫苏子 否仁 桑白皮 半夏 枳壳 生姜(五片) 紫苏(五叶) 水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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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喘汤

  治肺虚感寒,气逆膈热,而作哮喘。

  白果(二十一枚,去壳,切碎,炒黄色)

  麻黄 半夏(姜制) 款冬花(各三钱) 桑白皮(蜜炙) 苏子(各二钱) 杏仁(去皮、尖) 黄芩(一钱五分) 甘草(一钱) 水三钟,煎二钟,分二服,不用姜,不拘时徐徐服。

  括曰:诸病原来有药方,惟愁哮喘最难当,麻黄桑合加苏子,白果冬花效更良,甘草黄芩同半夏、水煎热服不须姜,病患得此真仙药,服后方知定喘汤。

  此手太阴药也。表寒宜散,麻黄、杏仁、桑皮、甘草,辛甘发散,泻肺而解表;里虚宜敛,款冬温润,白果收涩,定喘而清金,苏子降肺气,黄芩清肺热,半夏燥湿痰,相助为理,以成散寒疏壅之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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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脉肺痿肺痈合参

  夫人一身之气,全关于肺,肺清则气行,肺浊则气壅,肺热则津不得,而肌肉甲错,多生肺痈。痈者,壅也。肺气郁热,久壅而成也。盖咳久伤肺,元气渐虚,其人有寒热往来,自汗 ,口中有浊唾涎沫,或咳嗽唾中有红线脓血,或多唾涎沫而无脓,寸口脉数而虚涩,或虚洪者,名曰肺痿,热在上焦故也。如口中辟辟燥咳,即胸中隐隐痛,咽燥喘渴,四肢微肿,先吐血而后吐脓,胸中甲错,(甲错,肌不滑泽也)。或偏热烙手,喜一侧于右睡,而不能左卧,左疼则喘急不安,其痰似脓血腥臭,以水验之则沉而不浮,其脉数而有力者,名曰肺痈,因劳伤血气,腠理开而受邪,寒搏于血,蕴结成痈,结热不散,败血为脓,咳伤肺叶而成,按其右胁必痛皆是也。若已破入风者,不治。吐脓如米粥者,难治。然痿为正气虚,痈为邪气实,其肺痿治法在乎养血养神养气清金,而治肺痈在于补养气血,而兼排脓也。然肺痿亦有寒者,必头眩吐涎沫而不咳不渴而遗尿,此为肺中冷而心中有湿液也。古人用炙甘草、干姜治之,以补虚劳也。古一妇人,二十余岁,胸膺间一窍,口中所咳脓血,与窍相应而出,以人参、黄、当归补气血之剂,加退热排脓等药而愈。肺痿咳吐咽燥,欲饮水者,自愈。张口矩气者,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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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皂荚丸

  治肺痈 逆上气,时时唾浊,但坐不眠。

  皂荚(刮去皮、弦,炙) 为末,蜜丸,以枣膏和汤,服三丸。

  喻嘉言曰:火热之毒结聚于肺,表之、里之、温之,清之,曾不少应坚而不可攻者,令服此丸,庶几无坚不入,竟成洗荡之功,不可以药之微贱而少之也。本方加蛤粉等分,为末,名皂蛤丸,治妇人风邪客于乳房而成奶痈,每服二钱,酒下。此药能导其汁,散其风邪,汗出而病自愈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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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参养肺汤

  治痿症咳嗽有痰,午后热并声飒。

  人参 阿胶珠 甘草(各一钱) 柴胡(四钱) 桑白皮(二钱) 茯苓 五味子 贝母 杏仁(炒) 桔梗(炒) 枳实(各一钱五分) 每服八钱,姜枣水煎,食后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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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肺痈方

  用芥菜卤,煎一沸,入坛中封口,藏于地内,隔三年取起,患者饮一杯,神效。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二 方脉肺痿肺痈合参

  紫菀散

  治咳嗽,唾中有脓血虚劳症,肺痿肺痈。

  人参 桔梗 茯苓(各一钱) 阿胶(炒) 甘草 紫菀(各五分) 知母贝母(各一钱五分) 五味子(十五粒) 水煎服。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二 方脉肺痿肺痈合参

  甘桔汤

  治咽痛肺痈吐脓。

  桔梗(炒,一两) 甘草(五钱) 水煎空心服,吐尽脓为效。

  一方

  治肺痈久不敛口者,用合欢树皮,即槿树皮,一名夜合,同白敛二味煎服,最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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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痰饮大小总论合参

  人禀二气以生,有清有浊,阳之清者,为元气,阳之浊者,即为火,阴之清者,为津液,阴之浊者,即为痰,故痰者,乃血气津液不清,熏蒸结聚而成。一有此生,便有此气血津浓,有此气血津液,便有此痰火,乃清浊邪正之气,变化必然之理,但不可使清浊混淆,邪害正气耳。《经》曰:太阴在泉,湿淫所胜,民病饮积:又曰:岁土太过,雨湿流行,甚则饮发。《内经》论痰皆因湿土为害。《内经》有饮字而无痰字,至仲景始立五饮之名,而痰饮居其一。然脾为生痰之源。夫饮入于胃,游溢精气,上输于脾,脾气散精上归于肺,通调水道,下输膀胱,水精四布,五经并行,何痰之有?惟脾虚不能致精于肺,下输水道,则清者难升,浊者难降,留中滞鬲淤而成痰。故治痰先补脾,脾复健运之常而痰自化矣。虽然人但知痰之标在于脾,而不知痰之本更在肾。

  盖痰者,水也。有肾虚不能制水,水泛为痰,是无火之痰,痰清而稀;阴虚火动,火结为痰,是有火之痰,痰稠而浊。稠者为痰,稀者为饮,水湿其本也,得火则结为痰,随气升降,在肺则咳,在胃则呕,在头则眩,在心则悸,在背则冷,在胁则胀,其变不可胜穷。析而言之,痰有五,饮亦有五,而治法因之以变,在脾经者名曰湿痰,脉缓面黄、肢体沉重,嗜卧不收,腹胀食滞,其痰滑而易出。在肺经者名曰燥痰,脉涩面白,气上喘促,洒淅寒热,悲愁不乐,其痰涩而难出。在肝经者,名曰风痰,脉弦面青,四肢满闷,便溺秘涩,时有燥怒,其痰青而多泡。在心经者,名曰热痰,脉洪面赤,烦热心痛,口干唇燥,时多喜笑,其痰坚而成块。在肾经者,名曰寒痰,脉沉面黑,小便急痛,足寒而逆,心多恐怖,其痰有黑点而多稀。若其人索盛今瘦,水走肠间辘辘有声,心下冷极,名曰痰饮,饮后水流在胁下,咳唾引痛,名曰悬饮,饮水流于四肢,当汗不汗,身体疼重,名曰溢饮。 逆倚息,短气不得卧,其形如肿,名曰支饮,膈满呕吐,喘 寒热,腰背痛,目泪出。其人振振恶寒,身 惕者,名曰伏饮更有一种,非痰非饮,时吐白沫,不甚稠枯,此气虚不能约束津液,故涎沫自出,不可用利药,宜六君子汤加益智仁以摄之。嗟乎!五痰五饮,证各不同,稍或不详,妄投药剂,非徒无益,而反害之。至如脾肺二家之痰,尤不可混,脾为湿土,喜温燥而恶寒润,故二术星夏为要药,肺为燥金,喜凉润而恶温燥,故二母、二冬、地黄、桔梗为要药,二者易治,鲜不危困,每见世俗恶半夏之燥,一见有痰,便以贝母代之。若是脾痰则胃气易伤,饮食愈减矣。即使肺痰,亦毋过于凉润,以伤中州,稍用脾药,以生肺金,方为善治,盖即肺中之浊痰,亦以脾中之湿为母,故治痰不理脾胃,非其治也。然天下无逆流之水,由乎风也。人身无倒上之痰,由乎气也。故善痰治者,不治痰而治气,气顺则一身之津液亦随气而顺,更不治痰而补脾,脾得健运,而痰自化矣。

  痰在人身,非血非气,生于脾土,谓之津液,周流运用,血气由之,如道路然,而不可无者,但湿盛过多,加以外感,固滞于中,或煽以相火上攻心臆,斯为患耳。凡有怪症、莫不由兹,故丹溪有十病九痰之论,但治其痰之所因,使津液各归其经,而非痰矣。故曰痰者,津液之病名也。苟气血清顺,则津液流通,何痰之有?惟气血浊则津液不清,熏蒸成聚,而变为痰,痰之本水也。原于肾,痰之动湿也。主于脾,古人用二陈汤为治痰通用者,所以实脾燥湿,治其标也。然以之而治湿痰、寒痰、痰饮、痰涎则是矣。若夫痰因火上,肺气不清,咳嗽时作,及老痰,郁痰结成粘块,凝滞喉间,吐咯难出,此等之痰,皆因火邪炎上,熏于上焦,肺气被郁,故其津液之随气而升者,为火熏蒸,凝浊郁结而成,岁月积久根深蒂固,故名老名郁,而其原则火邪也,病在上焦心肺之分,咽喉之间,非中焦脾胃湿痰,冷痰、痰饮、痰涎之比也,故汤药难治,亦非半夏、茯苓、苍术、枳壳、南星等药所能治也。惟在开其郁,降其火,清润肺金而消化之,缓以图治,庶可取效,故曰热痰者,痰困火盛也。痰即有形之火,火即无形之痰,痰随火而升降,火引痰而横行,变生诸症,不可纪极,火借气于五脏,痰借液于五味,气有余则为火,液有余则为痰,气能发火,火能役痰,故治痰者,必降其火,治火者,必顺其气也。

  痰之为物,随气升降无处不到,或在脏腑,或在经络,所以为病之多也。若夫寒痰、湿痰、热痰则易治。至于风痰、燥痰、老痰则难治也。胶结多年,如树之有萝,屋之有尘,石之有苔,托附相安,驱导涌涤,徒伤他脏,此则闭拒不纳耳。分而治焉,寒则温之,湿则燥之,热则清之,风则散之,燥则润之,老则软之,总而治焉,用人参、甘草以补脾;半夏、白术以燥湿;陈皮、青皮以降气;茯苓、泽泻以渗水,是举其纲也。如寒痰加以附子、姜桂;湿痰加以苍术、浓朴;食积痰加以曲 、山楂;热痰加以芩、连、栀子;风痰加以南星、皂角;燥痰加以栝蒌、杏仁;郁痰加以枳壳、香附;老痰加以海石、芒硝,是张其目也。虽然,痰症又有挟虚者,不可不加以补药而运之,则愈虚,而津液愈凝,即药力而无正气以助之。则独力难行矣。故挟气虚者,加以四君,血虚加以四物,脾虚治以六君,肾虚治以八味、六味,分其表里上下,审其寒热虚实,未有不中病情者。若徒以燥湿消痰为事,血液潜耗,胃脘干枯,药助病邪,展转深涸,以无伤性命之轻症,受成隔噎不可救之沉 矣。

  津液受病化为痰饮,或吐咯上出,或凝滞胸膈,或留聚肠胃,或流注经络四肢,遍身上下,无处不到,其为病也,为喘咳,恶心呕吐,痞膈壅塞,关格异病,泄泻眩晕,嘈杂怔忡,惊悸颠狂,寒热痈肿,或胸间辘辘有声,或背心一点洋冷,或四肢麻痹不仁,百病中多有兼痰者,然更有新久轻重之殊,新而轻者,形色清白稀薄,气味亦淡,久而重者,黄浊稠粘,咳之难出渐成恶味,酸辣腥臊咸苦,甚至带血而出。然痰生于脾胃,故治宜实脾燥湿,但随气而升,故尤宜顺气,气升属火,故顺气在于降火,热痰清之,湿痰焕之,风痰散之,郁痰开之,硬痰软之,食积痰消之,在上者吐之,在中者下之,中气虚者,更宜固中气以运之。若徒加攻削则胃气愈虚,而痰愈多。况人之病痰火者,十之八九。老人不宜速降其火,虚人不宜尽去其痰,攻之太甚则病转剧而致危殆。

  丹溪曰:凡人身上中下有块者多是痰。然痰在皮里膜外,则遍体游行,肿而色白,滞而不痛,宜导达疏利。痰因火走则体多小块,色红痛甚,流走无定,宜解毒清火为主。痰胶固稠浊,及脉浮者,俱用吐法。眼胞及眼下如烟煤者痰也。气虚不能摄涎,其痰不甚稠粘者,不可用利药,宜六君子汤,加益智仁以摄之。中焦有痰则饮食虽少,胃气亦赖所养,卒不便虚,故病有痰者,必淹延久而不思食,胃亦不虚,若攻之尽则虚矣。内伤中气虚者,必用参术,佐以姜汁以传送阵下,痰在膈上,必用吐法,泻亦不能去。风痰多见奇症,温痰多见倦怠软弱,热痰挟风外症为多,痰在肠胃间可下而愈,在经络中非吐不可,吐中便有发散之义,黄芩治热痰,假其下火也。竹沥滑痰,菲姜汁不能行经络,五倍子能治老痰。凡用吐药,宜升提其气便吐也。如防风、山栀、川芎、桔梗、牙茶、生姜、齑汁之类,或用瓜蒂散,苍术治痰成窠囊,一边行者极妙,痰挟瘀血则遂成窠囊。眩运嘈杂乃火动其痰,用二陈汤加山栀子、苓连之类。噫气吞酸,此食郁有热,火气上动,以黄芩为君,南星、半夏为臣,橘红为使,热多加青黛。痰在胁下,非白芥子不能达。痰在皮里膜外,非姜汁、竹沥不能通。白芥子亦能散皮里膜外之痰气,惟善用者,能收奇功也。痰在四肢,非竹沥不开,痰结核在咽喉中,不能出入,用化痰药,加咸润软坚之味,如栝蒌、杏仁、海石、桔梗、连翘,少佐朴硝姜汁蜜和丸噙服之。海粉即海石,热痰能降,湿痰能燥,结痰能软,顽痰能消,可入丸散,不可入煎药。小胃丹治膈上痰热,能损胃气。凡治痰用利药过多,致脾气虚,则痰易生而多。天花粉大能降膈上热痰,痰在膈间,使人颠狂,或健忘,或风痰,皆用竹沥,亦能养血,与荆、沥用,功治稍重,能食者,用此二味效速稳当。韭汁治血滞不行,中焦有饮,自然汁饮二三盏,必胸中烦燥不宁而后愈。

  节斋论痰,而首揭痰之本于肾,可为发前人所未发,惜乎启其端而未竟其说,其所制之方,皆治标之药,而其中寒凉之品甚多,多致损胃,惟仲景先生云:虚气有痰,用肾气丸补而逐之。吴茭出又云:八味丸治痰之本也。此二公者,真开后学之蒙 ,济无穷之夭在,盖痰者,病名也。原非人身之所有,非水泛为痰,则水沸为痰,但当分有火无火之异耳。肾虚不能制水,则水不归源,逆流泛滥而为痰,是无火者也。故用八味丸以补肾火。(张)常用加牛膝、五味子更效。阴虚火动则水沸腾动于肾者,犹尤火之于海,龙兴而水附,动于肝者,犹雷火之出于地,疾风豪雨,水随波涌而为痰,是有火者也。故用六味丸以补水配火,(张)常用加牛膝、麦冬、五味子更妙,此不治痰之标,而治痰之本也。故善于治肾虚者,先以六味八味壮水之主,益火之原,复以四君子,或六君子,补脾以制水。于脾虚者,既投以补中,理中实脾,复以六味八味,制水以益母,使子母互相济养,而治痰之道尽矣。

  庞安常有言,有阴水不足,阴火上升,肺受火侮不得清肃下行,由是津液凝浊而生痰,不生血者,此当以润剂,如门冬、地黄之属滋其阴、使上逆之火得返其宅而息焉,则痰自清矣。投以二陈立见危殆,有肾虚不能纳气归原,原出而不纳则积,积而不散则痰生焉,八味丸主之。然蒙筌谓地黄泥膈生痰,为痰门禁药,以姜汁炒之。嗟乎!若以姜汁炒之,则变为辛燥,地黄无用矣。盖地黄正取其濡润,能入肾经。若杂于脾胃药中,则土恶湿,安得不泥膈生痰?八味六味丸中诸品,皆少阴经的药,群队相引,直入下焦,名曰水泛为痰之圣药,空腹服之,压以美膳,不留胃中,此仲景制方立法之妙。

  (张)按:脏腑津液受病为痰,随气升降,理之常也。若在皮里膜外,及四肢关节曲折之地,而脏腑之痰何能流注其所,此即本处津液,遇冷遇热,即凝结成痰而为病,断非别部之津液受病成痰,舍其本位而移于他部者,况气本无形,故能无微不达,而液随气运,亦可籍气周流。若至津液受病成痰,则变为有形而凝滞,焉能随气流通于至微至密之所耶?

  六味地黄汤、八味地黄汤

  并见痨瘵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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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君子汤

  治气虚脾弱,食少痰多。

  人参 白术(土炒) 茯苓(各一钱) 半夏 橘红(各一钱五分) 甘草(炙,五分)

  姜水煎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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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控涎丹(一名妙应丸)

  治有余痰饮。

  甘遂(去心) 紫大戟(去皮) 白芥子(各等分) 为末,糊丸,桐子大,临卧淡姜汤下七丸至十丸。加朱砂二钱,全蝎三钱,治惊痰极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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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治酒痰方

  青黛 括蒌 为末 姜蜜丸,噙化救肺。

  一方

  治痰嗽。

  贝母 南星(各一两) 滑石 黄芩(酒洗,一两五钱) 白芥子(五钱) 风化硝(二钱五分,取其轻浮速降) 为末,汤泡蒸饼,丸桐子大,每服五十丸,白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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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胃丹

  芫花(好醋浸一宿,瓦器炒令黑) 大戟(长流水煮一时,再水洗,晒干) 甘遂(长流水浸半日,再水洗,晒干,各五钱) 黄柏(一两,焙) 大黄(湿纸裹煨,勿焦,切,焙干,再酒洗,炒熟,焙干,一两五钱)

  为末,糊丸麻子大,每服二三十丸,临卧津液吞之,或白汤一口送下,取其膈上之湿痰热积,以意消息之,欲利则空心服。

  二陈汤

  见伤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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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茯苓丸

  治中浣停痰,臂痛难举,手足不得转者。

  半夏(四两) 茯苓(二两) 枳壳(一两) 风化硝(五钱) 为末,神曲、姜汁糊丸,桐子大,每服三十丸,姜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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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君礞石滚痰丸

  治实热老痰,非此不化,功效若神。

  大黄(酒略蒸) 黄芩(各八两) 青礞石(消 ,一两) 沉香(五钱) 为细末,水丸,川椒大,量人强弱多少用之白汤下。

  痰不自动,因气而动,气不自升,因火而升,积之既久,根据附肠胃,回簿曲折之处,以为栖泊之窠臼,谓之老痰变现之症,莫可名状,非寻常药物可能疗也。故用大黄为君,以开下行之路;黄芩为臣,以抑上僭之火;礞石剽悍之性,游行肠胃,踵其回薄曲折之处,荡而涤之,故以为佐;奔驰于上午下焦,开飞门、魄门之窍者,沉香之力也,故以为使。然必服之得法则效如附应,用水一口,送过咽即便仰卧,令药在咽隔间徐徐而下,半日不可饮水,不可起身,行坐言语,直待药气除逐上焦痰滞,然后动作大抵服罢,喉间稠粘壅塞不利者,乃痰气泛上药力相攻,故也。少顷药力既胜自然宁贴。

  若欲速为利下者,再饮白汤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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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经》半夏汤

  治痰盛夜不得寐。

  秫米(一升,即小米之糯者) 半夏(五合)

  用千里水八升,扬之万遍,取清五升,入前药煮一升半,每服一杯,日进三服,以知为度。病新发者,覆杯即卧,汗出则已,久者,三服而已。

  歧伯曰:卫气行于阳,阳气满不得入于阴,阴气虚故目不得瞑,阳者,动也,辟也。阴者,静也,合也。故行于阳则动而醒,行于阴则静而卧,阳光亢上,则气有余而膈有痰。《经》曰:合夜至鸡鸣,天之阴,阴中之阴也。气行于阴而阴不足,则阳愈狂而阴愈格,静反为动,合反为辟,神气散而不守,故目不得瞑。秫米甘平益阴气而利大肠;半夏辛温通痰窍而泄小便,二便俱通,气可立降,阳不乘阴卧可立至,经曰:阳强不能密,阴气乃绝,阴平阳秘,精神乃至,此之谓也。

  一方

  解郁清火消痰。

  天冬(去心) 黄芩(酒炒) 海粉(另研) 栝蒌(另研) 橘红(各一两) 桔梗,香附子(捶碎盐水浸,炒) 连翘(各五钱) 青黛(另研,二钱) 芒硝(另研,三钱)

  为末,炼蜜入姜汁少许,和丸,龙眼大。或噙化一丸;或嚼烂清汤细咽之;或为细丸,淡盐汤送下五六十丸。

  本门诸方内有未备者,悉于咳嗽、喘哮、颠狂,凡属痰病诸门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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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怪病多属痰

  人身之病,匹百有四,载之《素问》,《灵枢》者已详八九,外不过风寒暑湿燥火六气之淫,内不过喜怒忧思惊恐悲七情之伤,变见于脏腑经络皮毛之间而为病,安有所谓怪也?即有云怪病者,如人庙登家,飞尸鬼击客忤,亦由人之本气不足,邪乘虚袭,见为谵妄邪祟,若有神灵所凭,故《灵枢》有青黄赤白黑尸鬼之症,何一非五脏素虚而为之形也?庸工不晓病机,一遇不识二症,辄云怪病多属痰,况痰非人身之所素有,及津液既病而成痰,则亦随所在经络而见症,岂可借此一语,借以为口实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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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科盗汗自汗

  汗者,心之液,而血之异名,古云小儿盗汗不须治者,以其神气未全,血脉流溢,易于渗泄,言其未甚者耳。若汗久不己,则气血亏损,何以为长养之用耶!盖阳主气,气为卫,阴主血,血为荣,人之一身,负阴抱阳,平则宁,偏则病,故阴虚,阳必走而发热,汗出如水,热而涌,阳虚阴必乘,故发厥汗出,如水冷而流,其自汗者,谓不因发散,不因劳动,或昏或睡,自然而出,宜速为治,久则亡阳,亡阳则气怯气怯则脉虚,脉虚则神散,神散则不能主持,而为惊为搐。然又不可强止,止则闭遏阳气,而作热烦燥矣,盗汗者,睡熟则出,醒则复收,意同盗贼之义也。有因血气未固,肤腠未密,过加温暖,熏蒸生热,热搏于心也,为邪胜,而律液不能内藏者,有伤冷伤热冷热交争,阴阳不顺,津液泄越者,有心虚惊恐,神气不能收摄精华者,有餐冷物过度,致伤脾土,土虚不能制其水液者,大法养心育脾,滋阴降火为要。盖本元充实者,睡则神气敛纳于内,本元不足者,睡则神气浮越于外,汗亦因之流溢,醒则惕然气聚,汗亦因之收藏,总由阴不平,阳不秘耳。有头汗者,是邪传诸阳,津液上奏也,手足汗者,胃主四肢,阳明湿热也。更有脾虚自汗,亦多出额上,汗黏人手,尤宜速救胃气,否则亦令阳亡。又有因汗后病后,重亡津液,阳气偏盛,水不用火,是以脏腑积热,熏灼肌体,消燥骨髓,变成骨蒸日晚发热,肌削颊赤,肌干黄瘦,夜有盗汗,五心烦热,四肢倦困,饮食减少,成为疳劳者,然人赖卫气固其表,所以肌肉温,皮肤充腠理肥,若卫气一虚则肌肉不温,皮肤不充,腠理不肥,津液无拘,为之妄泄,气不卫则六脉不充血不荣,则神不备,治之者,若不调补气血,而用闭遏强止之方,则里病未除,更增留热肌表之患矣。然有汗之而无汗者,是津液内竭,或寒中荣深,而腠里闭也。汗之而大汗不止者,因元阳本虚,受邪亦轻,治者误汗之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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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团参汤

  治小儿虚汗、盗汗。然心血液盛,亦发为汗,故宜收敛心气。

  人参 当归(炒,各二钱) 共锉散,用雄猪心一个,切三片,每服二钱,猜心一片,井水同煎,食远服。一方加黄 ,二钱蜜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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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牡蛎散

  治小儿自汗。

  牡蛎( ) 黄 (蜜炙) 生地黄 入浮麦、麻黄根同煎,食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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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止汗散

  人参 白术 茯苓 黄 (蜜炙) 当归 甘草(炙,各一钱) 用生姜一片,入麦麸同煎,食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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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扑汗方

  牡蛎 麻黄根(各一两) 赤石脂 糯米粉 龙骨各五钱) 为轻细末,绵包药,扑于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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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脉自汗盗汗合参

  自汗属气虚,阳虚血虚湿痰,宜人参黄 ,少佐桂枝,阳虚制附子亦可少用,火气上蒸胃中之湿,亦能作汗,凉膈散主之。自汗盗汗,并忌生姜,以其开腠理也。盗汗属血虚阴虚,小儿不须治,当归大黄汤甚效,但药性寒而人虚者,兼用黄 、甘草补气之味,麻黄根治盗汗甚捷,盖其性能行周身之表,引诸药至卫分而固腠理也。盗汗发热,因阴虚者四物加黄柏,兼气虚加参 白术。盗汗者表里汗出,非任自汗而自出也,多因心虚所致,宜敛心气益肾水,使阴阳调和,水之升降,其汗自止。《经》曰:阳气有余,为身热无汗,阴气有余,为多汗身寒。饮食饱甚,汗出于胃;惊而夺精,汗出于心;持重远行,汗出于肾;惊惶恐惧,汗出于肝;摇体劳苦,汗出于脾。然肥人多自汗,以其多气虚也。瘦人多盗汗,以其多阴虚有火也。但脏腑尽有津液,一经劳倦所伤,皆足以致汗出,然血之与汗,异名同类,故夺血者无汗,夺汗者无血。

  五脏六腑表里之阳,皆心主之,以行其变化,随时升降,所在之处而生津;亦随其火扰,所在之处泄而为汗,是汗尽由心出也。醒而出汗曰自汗,属阳虚。睡而出汗曰盗汗,属阴虚。汗者心之阳,寝者肾之阴,一则阳虚不能固表,一则阴虚不能闭脏也。

  有胃腑旁达于外为手足汗者,有胃热熏蒸头颅自汗而属实者,故外感初症多自汗。海藏曰:与寒脉散三黄丸,三日病已,盖肾主五液,化为五湿,肾水上行,乘心之虚,心火上炎而入肺,欺其不胜皮毛以是而开,为汗出也。先以凉膈散泻胸中相火,次以三黄丸泻心火以助阴,则肾水退舍而还本脏,玄府固闭而汗自己矣。此可以证初起实热为汗之一见,然非概可以有余之法治不足也。

  《经》曰:心之液为汗。东垣曰:坤土主湿,在人为脾胃,夫人之汗,犹天地之阴气,为雾为雨也。《内经》独主于心,东垣又指脾胃而言,盖心属火主热,脾胃为土主湿,湿热相搏,为汗明矣。如天气下降,地湿上升,乃成霖雨。又如甑中烧酒,非汤火熏淘,则不能成涓滴也。然人身清阳之气上行达表,实腠理而固皮毛,谓之卫气,卫气象天,天包地外,一气统摄,犹卫气包护一身。《经》云,阳密乃固,阳密者即腠理密也。此气主于肺,而本于胃,故胃充则卫实。自汗、盗汗之症,为病虽一,其源不同。自汗者乃阳虚气虚有湿,盖阳气虚则不能卫护肌表,故醒时津律然而汗出。盗汗者,乃阴虚血虚有火也,阴血虚,则不能荣养于中,故睡里凑凑然而汗出也,肾多主之,以其闭藏之令失守也。然自汗阳虚,古今之定论,但真阴衰弱,亦令自汗,盖阴虚则火动乘于阴位,阴精被火煎熬而出,犹干竹而以火燃之,亦有油也,不可概用参术黄与桂枝敛之,但补其阴,则火自潜伏而汗自止矣。当兼以脉候辨之。

  方书多言血与汗异名而同类,丹溪因之,遂有在内为血,在外为汗之论,似乎血即是汗,汗即是血矣。奚知血与汗之由来,有不可以同类并言者,《经》云:心主血,血生于心;又云:肾主五液,人心为汗;又云:汗者,心之液,此言汗为心之液,而非曰心之血。血生于心,统于脾,藏于肝,其源则自水谷之精气,受于中焦,变化取汁,和调于五脏,洒陈于六腑,以奉生身者也。若夫汗则为人身之津液,因腠理疏豁,皮毛不能外护,暑湿热之邪干之,则津液而为汗,是汗乃身之阳气所化,故《经》曰:阳加于阴谓之汗,此可以气言,而不可以血类也。且夏天毫窍不密,汤水入胃,汗即流溢,津液外耗,小便短少,冬天腠里闭密,汗不外溢,小便频多,此更可见汗属津液,而非可血类也更明矣。况人之一身有涕、泪、涎睡、便溺,皆属一水之化,而发于九窍之中。故鼻之所出曰涕,目之所出曰泪、口之所出曰唾、曰涎,二阴之所出曰便溺,而皮肤之所泄则曰汗,汗若可以血类之,则涕泪涎唾便溺,亦可以血言之矣。但心为君主,汗为心液,汗多之害,与亡血之害不甚远耳,非若便溺之无大关害也。

  夫自汗属阳虚有湿,盗汗属阴虚有火,古哲之定论,然《经》曰:阳者卫外而为固也,但火与元气势不两立,故火盛则阳衰,阳衰则卫虚,其所虚之卫行阴,当瞑目之时,正气无力,以固其表,故腠理开,津液泄而为汗,迨寤则目张,其行阴之气复还于表而汗止矣。谓之盗汗,《经》名寝汗也。自汗盗汗,虽分阴虚阳虚,然悉属于卫,且卫气者,实由谷气之所由化,肺脏之所分布,即天真之阳,必得是而后充大,无是则衰微,变症百出,岂止汗乎。

  汗由血化,血自气生,在内为血,在外为汗,然汗者心之液也,而肾又主五液,故汗证未有不由心肾虚而得者。心阳虚不能卫外而为固,则外伤而自汗,不分寤寐,不因劳动,而自能出也,肾阴衰,不能内营而退藏,则内伤而盗汗,睡则汗出,醒则倏收。

  《经》曰:津脱者,腠里开,汗大泄也。然二者之汗,各有冷热之分,因寒气乘阳气而发者,所出之汗必冷,因热气乘阴虚而发者,所出之汗必热,虽然,亦有热火过极,亢则害承乃制,反兼胜已之化,而为冷者有之,此又不可不察也。较而论之,则自汗为甚,盖盗汗真元犹未尽虚,自汗则真元耗散,腠里皆开,肺失统气之权,不能固表,故毫窍疏豁,任其溃泄,势必阳亡阴竭而后己,故自汗阳虚,治当补气,以卫外,盗汗阴虚,治当滋阴以荣内,一以温热补益,一以清凉滋补,总不外收敛固密为主。至若肺虚未固其皮毛,脾虚者收其中气,心虚者益其血脉,肝虚者禁其疏泄,肾虚者。助其封藏,更当观五脏,宜温宜补,或润或燥,不得胶乎一定也。

  仲景曰:汗多则亡阳,阳去则阴胜也,重虚其表,阳虚极矣。甚为寒中,有服止汗固表药不应,愈敛愈出,止当理心血,盖汗乃心之液,心无所养,不能摄血,故溢而为汗也,宜大补黄 汤,加酸枣仁也。有微热者加石斛。凡治自汗,既用人参、黄 ,当必少佐桂枝、防风,以助其达表之力。阳虚甚者,更必少加附子,以翼参 之助。内伤虚损,总用补中益气汤,少加麻黄根制附子为佐助,但升柴须少用,而必蜜炙以抑其升发暴悍之性,又欲其引参 至表,复不可缺。食滞中宫,热气聚胃而上炎,则头汗出,然在病后产后,悉属阳虚,误治必死。当心汗出,名心汗,乃思虑伤脾,以生脉散或补心丹治之。至阴之处,或两腿挟中,行走劳动,汗出腥秽,此下焦湿热不行也,以渗湿热为主。遇饮食汤饭,鼻上多汗,此肺虚乘热也,宜益肺凉血。两胁之下动辄有汗,此肝虚乘热也,宜补肝养血。饮食汗出如洗,日久心虚液耗,令人消渴偏风,宜及早治之。脾经湿热,淫于四肢,使手足心常有汗,宜抑阳流湿。平人半身出汗,夏月半身有汗,此皆气血不足所致,夭之兆也。凡衄血吐血,头额汗多,而身上无汗,为阳亡阴竭,及汗出不至足者死。汗出发润,如油之粘,如珠之缀,及淋漓如雨,揩拭不逮者,即三阳绝汗也,不治。脉不为汗衰者,死。额汗如雨,喘促弄色,四肢厥冷,汤药俱呕者,死。大如贯珠,转出不流者,六阳气绝也死。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二 方脉自汗盗汗合参

  玉屏风散

  治自汗不止,气衰表弱,易感风。

  黄 (炙) 白术(炒,各二两) 防风(一两。)

  黄 补气专固肌表,故以为君;白术益脾,脾主肌肉,故以为臣;防风去风,为风药卒徒而黄 畏之,故以为使。以其益卫固表,故曰玉屏风。黄 得防风而功益大,取其相畏而相使也。卒中偏枯之症,未有不因真气不周而病者,故黄 为必用之君药,防风为必用之臣药,黄 助真气者也。防风载黄 助真气以周于身者也,且有治风之功焉,许胤宗治王太后中风口噤,煎二药熏之而愈,况服之乎?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二 方脉自汗盗汗合参

  调中益气汤

  治劳伤元气,肢体倦怠,脾肺虚弱,自汗盗汗,内热作渴等症。

  黄 (一钱) 人参 甘草(炙) 当归 白术(各五分) 白芍药 柴胡 升麻(各三分)

  陈皮(二分) 五味子(十五粒) 水煎温服。

  此方即补中益气加白芍、五味而已。补中益气,纯用甘温,但行春升之令,此加酸敛兼持秋肃之权,气虚多散,汗而不收,如夏气之蒸溽也。金商一奏而炎 如失矣。

  盖有升有降,能发能收,则天地交通菀 生遂,此东垣先生别行一路,以广补中之妙者乎!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二 方脉自汗盗汗合参

  大补黄汤

  治自汗虚弱。

  黄 (蜜炙) 防风 川芎 山茱萸 当归 白术(炒) 肉桂 甘草(炙) 五味子 人参(各一两) 白茯苓(一两五钱) 熟 (二两) 肉苁蓉(一两) 每服五钱,枣水煎温服。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二 方脉自汗盗汗合参

  附汤

  治气虚阳弱,虚汗不止,肢体倦怠。

  黄 (蜜炙) 附子(泡去皮、脐) 等分,每服四钱,水煎临卧服。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二 方脉自汗盗汗合参

  参附汤

  人参(三钱) 制附子(一钱) 水煎服。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二 方脉自汗盗汗合参

  黄建中汤

  治气血虚而自汗。

  黄 肉桂(各一钱五分) 白芍药(三钱) 甘草(一钱) 煨姜(五片) 枣二枚,水煎一钟,入稠饧一大匙,再煎一沸服。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二 方脉自汗盗汗合参

  当归六黄汤

  治盗汗发热,火实阴虚之圣药。

  黄 当归 生地黄 熟地黄 黄芩 黄连 黄柏 水煎服。

  盗汗者,乘人之睡而出,有如盗也。阴虚而睡,则卫外之阳乘虚陷入阴中,表液失其固卫,故 然汗出。寤则阳气用事,卫气复出于表,汗即止矣。当归地黄滋阴之药也,芩连、黄柏降火之药也,盗汗之余,腠理不固,故以黄 补表,但既曰阴虚,则元气有降而无升?肃杀之气方深而复用肃杀之剂,毋乃犯虚虚之戒乎?惟火高气强者,不得已而暂用之,不然寒凉损胃,祸更深耳。

  (张)见阴虚不足,蒸蒸内热,津液妄泄为汗者,此方用之。

  熟地(七八钱) 丹皮(一钱五分) 山茱(二钱) 茯苓(一钱五分) 山药(二钱四分)

  泽泻(盐水炒,一钱) 麦冬(二钱) 五味子(八分) 地骨皮(一钱) 生白芍(一钱二分)

  加灯心莲子水煎,食前温服。虚极者,冲参汤服。

  (张)见阳虚不能敛汗者,此方主之。

  人参(二三钱) 炙黄 (一钱) 炒黄白术(三四钱) 五味子(八分) 水煎食前服。虚极者加熟附子八分,炙甘草六分。

  (张)见心气不足,脾气亦虚,津液妄泄为汗者,以归脾汤去木香加五味主之。以上三法,皆求本之治,不止汗而汗自止,所谓不治之治也。

  丹溪用二桑叶,焙干,为末,空心米饮调服,是止盗汗。

  团参汤

  方见前。

  一方

  治当心汗出,用人参当归各二两, 猪心一个,带血剖开,人参归缝好,煮熟去药食之。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二 方脉自汗盗汗合参

  盗汗良方

  麻黄根,牡蛎( 为粉),各二两,黄 (蜜炙),人参各二两、 龙骨(打碎),地骨皮各四两,大枣七个,水六钟,煎二钟半,分六服,一日饮尽。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二 方脉自汗盗汗合参

  独胜散

  或治盗汗。用五偌子末,加枯矾津调,填满脐中,以绢缚定最效。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二

  消渴大小总论合参

  三消病者,消渴消中消肾是也。上消主肺,中消主胃,下消主肾,故曰消渴,燥干也。燥金又受热化而燥涩也。郁而成燥者,由风能除湿,热能耗液也。消中者,胃中蓄热,善食而瘦,燥热郁甚、消渴多饮,小便多出,此因狂阳心火,燥其三焦,而水液不能宣行,周身不得润泽,故瘦悴黄黑,虽消渴多饮,而水液不能浸润于肠胃之外,惟下注而为小便多出,俗未明此,妄为下焦虚冷,误人多矣。消肾者,燥热消渴,瘦弱面黑,小便浊淋,有脂液如膏者是也,此三者之论,与大人所犯俱同,至于小儿,则更有大渴、热渴、疳渴三症,大渴者起于吐泻之后,盖脾胃一伤,津液虚耗,则生邪热,愈致精华内涸,唇干舌燥而大渴也。热渴者,起于血气盛实,此是脏腑之燥热也。又有因胃触暑毒,因热脏燥,津液不生,唇裂口干,而为热渴者,疳渴者,好餐肥腻,恣食甘酸,骨蒸盗汗,黄瘦腹胀,口臭唇干而成疳渴,饮水最多,小便无度,然病久则发痈疽,或变肿病,盖消渴日久,小便无度,则精气不能外输,而津液愈竭,津液竭则经络涩,经络涩,则荣卫不行,血气凝滞,故成疳也。兼脾土虚,则肾水盛,肾水盛则反来克土,土虚不能渗湿而生热,湿热相搏,不能传化,故发于皮肤,遍身水肿胀满也又曰:渴而饮不止,小便涩者,则成癖,治之之法,或补脾以生津,是补肺之母,滋肾以壮水,是顾肺之子,治燥金之至理也。若至目胞黑肿,皮下浮青,气促如锯,喉出烟焰,目白黄沉,唇肿白烂,肚腹膨胀而喘急,身肿满而浮紫黑斑者,并为凶候也。凡渴家不可发汗,虽有外邪,当从轻治,以津液之源竭也。

  渴而多饮为上消,肺热也。多食善饥为中消,胃热也。渴而小便数,膏浊不禁为下消,肾热也。皆火盛而水衰也。经曰:心移热于肺,传为膈消。又曰:二阳结,谓之消,(二阳者,阳明也)。手阳明大肠主津,病消则目黄口干,是津不足也。足阳明胃主血,热则消谷善饥,是血中伏火,血不足也。未传能食者,必发脑疽痈疮,不能食者,必传中满鼓胀,皆不治之症也。

  凡血症皆不饮水,惟气症则饮水,气分渴者喜饮冷水,宜寒凉渗剂,以清其热,血分渴者,喜饮热水,宜甘温酸剂,以滋其阴,上轻中重下危,如上中平,则不传下矣。故肾消者,乃上消之传变,肺胃之热入肾,消烁肾脂,饮一溲二,溲如膏油,令肾枯燥,盖肺主气,肺无病则气能管束津液精微,使之上潮咽噎,荣养筋骨血脉,其余者为溲,肺病则津液无气管摄,而精微亦随溲下如膏油也。河间分论渴为上焦,岂中下二消,无渴可言耶!,但明下消小便浊而有脂液,治宜养阴,以分其清浊耳,肾消小便甜者为重,水生于甘,而死于咸,小便本咸而反甘,是生气泄,脾气下陷入肾中,为土克水也。

  上消者,舌上赤裂,大渴引饮,《逆调论》云:心移热于肺,传为膈消者是也。以白虎汤加人参治之,中消者,善食而瘦,自汗,大便硬,小便数。叔和云:口干饶饮水,多食亦饥,虚瘅成消中者是也,以调胃承气汤治之。下消者,烦燥引饮,耳叶焦干,小便如膏,叔和云:焦烦水易亏,此肾消也,六味丸治之。古人治三消之法如此,然人之水火得其平,气血得其养,何消之有?其间摄养失宜,水火偏胜,津液枯槁,以致龙雷之火上炎,熬煎既久,肠胃脂消,五脏干燥,令人四肢瘦削精神倦怠,故治消之法,无分上下中,先治肾为急,惟六味八味,及加减八昧丸,随症而服,降其心火,滋其肾水,则渴自止,否则燔灼脏腑,四脏皆消,心火自焚而死矣。白虎、承气,皆非所治也。娄全善云:肺病本于肾虚,肾虚则心寡于畏,妄行凌肺故肺病消,仲景治渴而小便反多,用八味丸补肾救肺,后人因名肾消也。故渴者津液枯涸,干燥所使也。干燥者,真阴亏极,虚热所致也,是以渴症下消者,名曰强中,肾水亏,心火亢也。

  《经》曰:大肠移热于胃,善食而瘦,谓之食 。东垣曰:善食而瘦者,胃中火伏则能食,脾虚则肌肉削矣。

  《总录》谓:不能食而渴者,未传中满,能食而渴者,必发脑疽背痈,盖不能食者,脾之病,脾主浇灌四旁,与胃行其津液者也。脾胃既虚,则不能敷布其津液,故渴,其间纵有能食者,亦是胃虚引谷自救,若概用寒凉泻火之药,如白虎承气之类,则内热未除,中寒复生,能不未传鼓胀耶?惟七味白术散,人参生脉散之类,恣意多饮,复以八味地黄丸,滋其化源,才是治法,及能食而渴发疽者,乃肥贵人膏粱之疾也。数食甘美而肥多,故其上气转溢而为消渴,不可服膏粱芳草石药,其气剽悍,能助燥热。

  《经》曰:治之以兰,消陈积也,亦不用寒凉,其发痈疽者,何也?《经》曰:膏粱之变,饶生大疗,此之谓也。其肾消而亦有脑疽背痈者,盖肾主骨,脑者髓之海,背者太阳经寒水所过之地。水涸海竭,阴火上炎,安得不发而为痈疽也。其疮甚而不溃,或赤水者是,甚则或黑或紫,火极似水之象,乃肾水己竭不治。苦峻补其阴,能食便调神安,无别恶症,或可救也。

  消渴本乎热也,而热有内外虚实之分,若传经之热,液耗而渴,气分受病,当与寒凉淡渗之剂,速清其热,热去而阴生矣,若胃虚亡液,阴虚而渴者,血受病也,当与甘温酸辛之剂,滋益其阴,阴生而燥除矣。

  或曰:人有服地黄汤,而渴仍不止者何也?曰,此方土不能废其绳墨而更其道也。

  盖心肺位近,宜制小其服,肾肝位远,宜制大其服,加高位中消,可以前丸缓而治之,若下消已极,大渴大燥,须加减八味丸料一斤,内肉桂一两,水煎六七碗,恣意冰冷冻饮料之,熟睡而渴病如失矣。处方之制,存乎人之通变耳。

  或问曰:下消无水,用六味地黄丸,可以滋少阴之肾水矣,又加附子肉桂者何?盖因命门火衰,不能蒸腐水谷,水谷之气,不能熏蒸,上润乎肺,如釜底无薪锅盖干燥,故渴,肺亦无所禀受,不能四布水精,并行五经而为津液矣。其所饮之水,未经火化,直入膀胱,正谓饮一升,溺一升,饮一斗,溺一斗,试尝其味,甘而不碱可知矣,故用附子肉桂之辛热,壮其少火,灶底加薪,枯笼蒸溽,槁禾得雨,生意维新,惟明者知之。昔汉武帝病渴,张仲景为处此方,治下消之症,饮水一斗,小便亦一斗,用此以折其水,使不顺趋,夫肾水下趋则消,肾水不上腾则渴,舍此安能治哉?至圣玄秘,诚良方也。疮疽痊后,乃将痊,口渴甚者,舌黄坚硬者,及未患先渴,或心烦燥渴,小便频数,或白浊阴痿,饮食少思,肌肤瘦消,及腿肿脚瘦,口齿生疮,服之无不效也,成无已曰:桂犹圭也,引导阳气,若执以使。

  上消者谓心移热于肺,中消者谓内虚胃热,皆认火热为害,故或以白虎或以承气,卒致不救。总之,是下焦命门火不归源,游于肺则为上消,游于胃即为中消,以八味肾气丸引火归源。使火在釜底水火既济,气上熏蒸,肺受湿气而渴疾愈矣。有一等渴欲引饮,但饮水不过一二口即厌。少顷复渴,饮亦不过如此,但不若胃渴蓄饮水无厌也,此是中气虚寒,寒水泛上,逼其浮游之火于咽喉口舌之间,故上焦一段,欲得水救,若到中焦,以水见水,正其所恶也,治法如面红烦燥者,理中汤送八味丸。又有一等渴欲饮水,但饮下少顷即吐出,吐出少顷复求饮,药食毫不能下,此是阴盛格阳,肾经伤寒之证,仲景以白通汤加人尿胆汁,热药冷探之法,一服即愈,女人多有此症。东垣又曰:手阳明大肠,手太阴小肠,皆属足阳明胃,大肠主津小肠主液,大肠小肠受胃之阳气,乃能行津液于上焦,溉灌皮毛,充实腠理,若饮食不节,胃气不充,大肠小肠,无所禀气,故津液涸竭焉。

  夫君相二火得其平,则烹炼饮食,糟粕去焉,不得其平,则燔炙脏腑,津液耗焉。

  盖心火甚于上。为隔膜之消,甚于中,为肠胃之消,甚于下,为膏液之消,甚于外。为肌肉之消,上甚不已,则消及于肺,中甚不已,则消及于脾,下甚不已,则消及于肾,外甚不已,则甚及于筋骨,四脏皆消尽,则心自焚而死矣。故治消渴不减滋味,不戒嗜欲,不节喜怒,则病难己。丹溪曰。消渴宜饮缫丝汤。能引清气上朝于口。

  盖蚕与马同属午也。心也。作茧退藏之义。能抑心火而止渴也。渴家误作火治。凉药乱投。夭人生命,必多服生脉散为佳。

  《经》既云:饮一溲二,死不治。何仲景复用肾气丸以治饮一斗溲一斗之证?盖病尚浅,犹或可治,若瘦而过于饮,亦无及矣,方内须以五味易桂附,从四时及脉理增减可也。此症多因酒色过度,施泄过多,以致水火不交,肾水下泄,故不宜用凉心冷剂也,久而小便不臭,反作甜气,则生气泄矣,有浮脂溺面,此精不禁,真元竭矣,不治。

  五脏六腑四肢,皆禀气于脾胃,行其津液,以濡润养之,夫消渴之病,本湿寒之阴气极衰,燥热之阳气太盛故也,治当补肾水阴气之虚,而泻心火阳热之实,除肠胃燥热之甚,济身中精液之衰,使道路散而不结,津液生而不枯,气血和而不涩,则病自己。

  况消渴者,因饮食服饵之失宜,肠胃干涸,而气不宣平,或精神过违其度而耗乱之,或因大病阴气损而血液衰,虚阳剽悍而燥热郁甚之所成也。若饮水多而小便,名曰消渴;若饮食多而不甚渴,小便数而消瘦者,名曰消中:若渴而饮水不绝,腿消瘦而小便有脂液者,名曰肾消。一皆燥热太甚,三焦肠胃之腠里,指郁结滞致密,纵复多饮于中,终不能浸润于外,荣养百骸,故渴不止,小便多出或溲数也。时珍曰:舌下有四窍,两窍通心气,两窍过肾液,心气流于舌下为神水,肾液流入舌下为灵液,道家谓之金浆玉醴,溢为醴泉,聚为华池,散为津液,降为甘露,所以灌溉脏腑,润泽肢体,是以修养家咽津纳气,谓之清水灌灵根,人能终日不唾。则精气常留,颜色不槁。若久唾则损精气成肺病,皮肤枯涸,故曰远唾不如近唾,近唾不如不唾。人若有病,则心肾不交,肾水不上,故津液干而真气耗矣。《难经》曰:肾主五液,入肝为泪,入肺为涕,入脾为涎,入心为汗,自入为唾也。

  消渴养肺降火生血为主。三消皆禁用半夏。消渴若泄泻者,用白术、白芍药之类。

  内伤病后燥渴不解者,此余热在肺经也,用参芩甘草少许,生姜汁调冷服。天花粉,消渴属热者之神药也。小儿唇红如丹,即发渴候,红甚焦黑则危。

  《夷坚志》消渴杀虫方,治消渴有虫耗其精液而成者,用苦楝根取新白皮一握,切焙入麝香少许,煎,空心服,虽困顿不妨,取下虫三四条,类蛔而色红,其渴乃止,盖饮醇食炙,积成胃热,湿热生虫,理固有之。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二 消渴大小总论合参

  人参石膏汤

  治膈消上焦燥渴。

  人参(五钱) 石膏(一两二钱) 甘草(四钱) 知母(七钱) 东垣加黄芩、杏仁,每服一两,水二盏,粳米一撮,煎服。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二 消渴大小总论合参

  玉泉丸

  治烦渴口干。

  麦门冬(去心) 人参 茯苓 黄 (半生半蜜炙) 乌梅(焙) 甘草(各二两)

  栝蒌根 干葛(各一两五钱) 为末,蜜丸,弹子大,每服一丸,温水嚼下。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二 消渴大小总论合参

  黄连猪肚丸

  治中消。

  黄连 粱米 栝蒌根 茯神(各四两) 知母 麦门冬(去心,各二两) 为末,用大猪肚一个,洗净入药于内,以线缝口,置甑中炊烂,取出药,研以猪肚为膏,再入蜜搜和前药,杵丸桐子大,每五十丸,人参汤下。一方加人参熟地,除知母、粱米,用小麦。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二 消渴大小总论合参

  鹿茸丸

  治失志伤肾,肾虚消渴,小便无度。

  鹿茸(去毛,炙) 熟地黄 黄 五味子 鸡 (麸炒) 肉苁蓉(酒浸)

  山茱萸 破故纸(炒) 牛膝(酒浸) 白茯苓 人参(各七钱五分) 麦冬(去心,二两) 地骨皮 玄参(各五钱) 为末,蜜丸,桐子大,每服三十丸,米汤下。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二 消渴大小总论合参

  鹿茸丸

  治失志伤肾,肾虚消渴,小便无度。

  鹿茸(去毛,炙) 熟地黄 黄 五味子 鸡 (麸炒) 肉苁蓉(酒浸)

  山茱萸 破故纸(炒) 牛膝(酒浸) 白茯苓 人参(各七钱五分) 麦冬(去心,二两) 地骨皮 玄参(各五钱) 为末,蜜丸,桐子大,每服三十丸,米汤下。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二 消渴大小总论合参

  竹叶黄汤

  治胃虚火盛而作渴。

  竹叶(二钱) 黄 生地 麦冬 当归 川芎 甘草 黄芩 石膏 芍药 人参水煎服。

  清心莲子饮、地黄饮子

  并见燥门。

  八味地黄丸

  见痨瘵门。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二

  方脉惊悸怔忡健忘合参

  惊者,恐怖之谓。《经》曰:东方青色,入通于肝,其病发惊骇,肝应东方于卦为震,于象为风,风木多震动,故病为惊骇也。凡外有危险,触之而惊,心胆强者,不能为动,心胆怯者,触而易惊,气郁生涎,涎与气搏变生诸证,或短气,或自汗,眠多异梦,随即惊觉,卧多惊魇,口中有声,或热郁生痰,或气郁生痰。丹溪曰:惊则神出于舍,舍空得液,痰涎永系于胞络之间,变生诸症,此论惊也。悸者心下筑筑然跳动也。《经》曰:心痹者脉不通,烦则心下鼓,闭而不通则病热郁而为涎,涎成则烦,心下鼓动,鼓者,跳动如击鼓也。《原病式》云:水袁火旺,心胸躁动。《伤寒论》曰:心为火而恶水,水停心下筑筑然跳动,不能自安,亦有汗吐下后,正气虚而悸,不得卧者,丹溪责之虚与痰证状不齐,总不外于神劳而血耗,心伤而火动,火郁而生涎也。或因怒气伤肝,或因惊气入胆,母令子虚,因而亡血不足,又或遇事繁冗,思想无穷,则心阴耗损,而神明为之不安矣。然更有由于胆虚者,盖胆以温为候,虚则寒,寒则不眠,而多惊悸,口苦呕涎,所以有温胆汤也。

  恐者,与惊有异,夫惊从外来,而恐由内起。《经》曰:在脏为肾,在志为恐。又云:精气并于肾则恐,恐者,肾之情志下牵之言他脏者,亦莫不由于肾也。肝藏血,血不足则恐,肝者肾之子也,水强则胆壮,水薄则血虚,而为恐矣。胃为恐,胃属土肾属水,土邪伤水则为恐也。心怵惕思虑则伤神,神伤则恐惧自失,心藏神,神伤则心怯。所以恐惧自失,火伤畏水之故,经又论恐,有肾肝心胃四脏之分,而肝胆于肾,乙癸同源也,胃之于肾,侮所不胜也。心之于肾,畏其所胜也。故恐之证,属肾之本志而旁及于他脏,治法则有别焉,治肾伤者宜味浓,治肝胆者宜养荣,治阳明者壮其气,治心君者镇其神,惊则安其神,而散乱之气可敛,恐则定其志,而走失之精可固。

  怔忡者,心中跳动不安,惕惕如人将捕,有思虚便动者,皆属血虚也。若时作时止者,或痰因火动也,瘦人是血少,肥人多属痰,若真觉心跳者,尤属血少,宜四物朱砂安神丸之类,如因惊而得者,盖惊则神出舍,舍空则痰生也。

  健忘者,为事有始无终,言谈不知首尾,有因精神短少者,亦有因痰者,亦有肾虚伤志者。

  《经》曰:肾盛怒而不止者伤志,喜忘其前言。丹溪曰:此证皆由忧思过度,求望高远,所愿不遂,损其心胸,以致神舍不清,遇事多忘,病在心脾,凡思伤脾,故令转 遗忘,治之以归脾汤,兼理心脾,神宁意定其证自除。总之不耐于事务之扰扰者,则血气之阴者将竭,故失其清明之体,而善忘也。夫药固有安心养血之功,不若宁神静虑,返观内守为尤胜也。《经》又曰:上气不足,下气有余,肠胃实而心气虚,虚则荣卫留于下,久之不以时上,故善忘也。

  上气者,心家之清气也,下气者,肠胃之浊气也,荣卫留于下,则肾中之精气不能时时上交于心,故健忘也。又曰:血并于下,气并于上,乱而喜忘。血并于下,则无以养其心,气并于上,则无以充其肾,水下火上,坎离不交,乱其揆度,故善忘也。夫心知将来,肾藏已往,故内经之论,健忘俱责之心肾不交。心不下交于肾,浊火乱其神明,肾不上交于心,精气伏而不用,火居上则因而为痰,水居下则因而生躁,扰扰纭纭,昏而不宁,故补肾而使之时上,养心而使之善下,则神气清明,志意常治,而何健忘之有?人之所主者心,心之所藏者神,神之所养者血,心血一虚,神无所根据,此惊悸怔忡之所肇端也。曰惊悸,曰怔忡,岂可无辨乎?郁痰而心虚,则耳闻大声,目击异物,遇险临危,触事丧忘,心为之忏,使人有惕惕之状,是为惊悸也。心虚而停水,则胸中渗漉,虚气流动,水既上乘,心火恶之,心不自安,使人有怏怏之状,是为怔忡也。然有触而心动曰惊,无惊而自动曰悸,悸者即怔忡也,治法不过调养心血,和平心气,因痰因火因湿,随症治之,尤以血虚为主。

  《经》曰:尝贵后贱,虽不中邪,病从内生,名曰脱营。盖心为君主,神明出焉,肺为相辅,主行荣卫,日夜五十度,此营气之所行也。若君主有伤,则十二官相使,各失乃司,使道闭塞而不通,由是经营之气脱去,不能灌溉周身百脉,失其天度,形乃大伤矣。尝富后贫,名曰失精,谓心有所郁,而气不舒畅也。总心为君主之官,神明出焉,思虑过度,耗其心血,失去向导,则神明伤而成心劳,故怔忡健忘也。宜静以养之,使百骸听命,外邪安得而犯?设为七情所郁,则六淫得以伤之,外邪与内火交炽,暗中亏损,不待岁月,牢固不可拔矣。故无论富贵贫贱,病生于内者难治,伤于外者易合。老子曰,毋劳尔形,毋摇汝精,毋使汝思虑营营,是以农夫寒暑耘耨,而无寒暑之疾,相习以忘,而勿伤其君主也。寒热燥湿,有形之病,忧愁思虑,无形之疾。有形之病,可以寒热攻之,无形之疾,必须喜以胜愁,慰以解忧,然后用药有功,心专神明用事,非他脏可比。谚云:心病须心药医也。古无怔忡之名,曰:心掣,心悬者是也。

  大抵惊则不自知,而证属阳,从外入也。书曰:寸口脉动为惊,惊者,其脉止而复来,其人目睛不转,不能呼气者是也。悸者,自知如人将捕之状,不能独卧,而证属阴,从内出也。悸即怔忡,心中如有物撞,谓之忡,忽然跳跃谓之怔,此血自内虚也。

  凡志由心出,事由心定,当养血以补心,健忘心中若了了,口欲言而忍然中止,甚则随语随忘,此平素失意抑郁,而涎饮渗于心窍,更多由肾虚而不能藏已往也。治宜养心滋肾,兼开导其痰,亦须补其太阴,盖心肾不交,原于神之失养也。

  又有虚烦者,心中扰乱,郁郁不宁也。

  因津液去多,五内枯燥,荣血不足,阳胜阴微,或肾水下竭,心火上炎,故虚热而烦生焉,甚则至于躁也。多由大病之后,精神短少,不能候事而畏烦者亦有之。然人之所生者神也。所托者形也。神大用则伤,形大劳则敝,形神离则死,故圣人重之。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二

  方脉不寐合参

  夫胆为清静之府,与肝为运,以肾为源,当其阴阳和则开合得所,动静合宜,昼得干动之功,夜得坤静之义。若有浊气,如火如痰者扰之,则不眠,无清气,若天若日者,举之则多眠,更有肺金魄弱,肝魂无制,寐中而觉神魂飞扬者,更有肝受实邪,疏泄用事,不能敛纳,而致魂归于肝者,更有心阴虚而不能寐者,更有胃不和而卧不安者,更有肾神下竭,心火上炎,而烦躁不安者,以脉条分,焉有不中病情者乎。

  《经》曰:胃者,六腑之海,其气下行,阳明逆不得从其道,故不卧。又曰:胃不和,则卧不安,寐从阳而主上,寐从阴而主下,胃气上逆则壅于肺,而息有音,不得从其阴降之道,故卧不安也。又曰:卧则喘者,水气之客也。水病者其本在肾,其末在肺,故为不得卧,卧则喘者,标本俱病也。此皆经言因病而致不得卧,未论及不得卧之自为病也。《经》又曰:卫气不得入于阴,常留于阳,留于阳则阳气满,阳气满则阳跷盛,不得入于阴,则阴气虚,故目不瞑,行阳则寤,行阴则寐,此其常也失其常,则不得静而藏魂,所以目不得瞑也。此经概言卫气不得入于阴而不得卧,尚未能尽心肾神交,而入阴之至理也。若心主血而藏神,若元阴不足,则不能生血,血少则神无所根据矣。夫人之神,寤则栖心,寐则归肾,故寐者,心神栖归于肾舍也,心虚则神不能归舍于肾,故不能成寐,然肾虚,则不能藏纳心神于舍,故寐而不能沉,并不能久,是以壮年肾阴强盛,则睡沉熟而长,老年阴气衰弱,则睡轻微而短。且有形之阴水既亏,则无形之相火流烁,以致神魂散越,睡卧不宁,故不寐健忘两症,虽似心病,实多由乎肾虚也。此张心求之理,并及以补所遗。

  《灵枢》曰:阳气尽,阴气盛,则目瞑,阴气尽,阳气盛,则寤矣。所以夜半之时,万民皆卧,命曰合阴,盖斯时卫气已尽,营气方盛故耳,寐至夜半之后,则阴气已尽,阳气方盛,故多寤者,老人阴虚,尤多犯此,是以少阴之病,但欲寐嗜卧耳。

  大抵卫独行阳,则阳盛阴虚为不卧,卫久陷阴,则阴盛阳虚为多卧,此定论也。故人久坐夜宴,及劳神过度,反不得眠,是卫气久留于阳,则阳气满而阳主动,其理可见矣。然有因劳心过度,或房劳所伤、乃使神思间无形之阴不足,以致虚火乘心,患经月昼夜不寐,虽寐而恍惚不宁者,须澄心息虑,内观养神。如用补阴药而反梦遗者,此神中之火已降,诚佳兆也。不必疑于此而另更别药,人有形体壮盛,而病飞走狂越,似乎痰火有余之症,用栀、柏、芩、连、知母寒凉之剂,而火愈作者,此正是神思间之火动,而真水不足以配之,用药者不求其属,故无效也。当救肾水其火自降,即内经所言寒之不寒,是无水也。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二 方脉不寐合参

  天王补心丹

  终南宣律师课诵劳心,梦天王授以此方,故名,治思虑过度,心血不足,怔忡健忘。

  人参(隔纸焙) 山药(炒黄) 麦冬(去心、炒) 当归(酒洗,各一两,焙)

  生地(酒洗、炒) 天冬(去心,各二两,三钱三分,炒) 丹参(八钱,酒拌炒) 百部(焙) 茯神(焙) 甘草(炙) 柏子仁(去油,另研) 菖蒲(去毛,蜜酒拌炒) 北五味(蜜酒拌、炒) 杜仲(各六钱六分,酒炒) 远志肉(三钱三分,甘草汁煮,晒干,焙) 茯苓(一两五钱四分,焙)

  为末,蜜丸桐子大,朱砂为衣临卧含化,或灯芯汤化服。

  一方无茯苓、山药、百部、且分两不同。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二 方脉不寐合参

  加味定志丸

  治痰迷心膈,惊悸怔忡。

  远志(二两) 人参(一两) 菖蒲(二两) 白茯苓(三两) 玻珀 郁金 为末,蜜丸,朱砂为衣,每服三十丸,米汤下。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二 方脉不寐合参

  益营汤

  治思虑耗伤,心血怔忡恍惚。

  当归(酒浸) 黄 小草 酸枣仁(去壳炒) 柏子仁(炒) 麦冬(去心)

  茯神 白芍 紫石英(各一两,炒) 木香(不见火,五钱) 人参(五钱) 甘草(炙,五钱) 每服四钱,姜枣水煎服。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二 方脉不寐合参

  许学士珍珠母丸

  治肝虚内受风邪,卧则魂散而不收,状若惊悸。

  珍珠母(另研末,三钱) 当归 熟地(各一两五钱) 人参 茯神 酸枣仁 柏子仁犀角(各一两) 沉香 龙齿(各五钱) 为末,枣丸桐子大,朱砂为衣,每服四五十丸,金银薄荷汤下,日午及夜服。

  一方多虎睛一对,麝香一钱。

  古有一患神气不宁,每卧则魂飞扬,觉身在床而神魂离体,惊悸多魇通夕无寐,医皆以为心病而治之不效。一曰此以脉言之,乃肝经受邪非心病也,肝气因虚邪气袭之,肝藏魂者也,游魂为变,平人肝不受邢,卧则魂归于肝,神静而得寐,今肝有邪魂不得归,是以卧则魂飞扬,若离体也,肝主怒,故小怒则剧,处此二方服一月而病悉除。此方用珍珠母为君,龙齿佐之,珍珠母入肝经为第一,龙齿与肝同类也,龙齿、虎睛今人例以为镇心药,殊不知龙齿安魂,虎睛定魄,各言其类也。盖东方苍龙木也,属肝而藏魂,西方白虎金也,属肺而藏魄,龙能变化,故魂游而不定,虎能专静,故魄止而有守,凡治魄不宁者,宜以虎睛治魂飞扬者,宜以龙齿,万物有成,理而不失在夫人达之而已。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二 方脉不寐合参

  生枣汤

  治胆实多睡,热也。酸枣仁生为末,茶姜汁调服。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二 方脉不寐合参

  熟枣汤

  治胆虚不眠,寒也。酸枣仁炒为末,竹叶汤调服。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二 方脉不寐合参

  远志汤

  治心虚烦热,夜卧不宁,及病后虚烦。

  远志(去心) 黄 当归 麦冬 石斛 酸枣仁(炒,各一钱二分) 人参 茯神(各七分) 甘草(五分)水煎。烦甚者,加竹叶、知母。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二 方脉不寐合参

  归脾汤

  治思虑伤脾,不能摄血,健忘怔忡,惊悸不寐,心脾作痛,嗜卧少食,大便不调,身痛盗汗,月经不调。

  人参 白术(土炒) 茯苓 龙眼肉(去核) 酸枣仁(炒,各二钱) 远志去骨归身(各一钱) 木香(生用) 甘草(炙,各五分) 黄 (炙,一钱五分) 姜水煎服。

  心藏神而生血,脾藏意而统血,思虑太过则两脏受伤,而血不归经,心血不足则健忘、怔忡,惊悸不寐,脾血不足则嗜队少食,体倦肢痛,不能统血遂致妄行,甚则气郁而心脾作痛,在女人则带下而月经不调,兹取参、苓、 、术、炙草,甘温可以补脾,龙眼、枣仁、归身、远志,濡润可以养心,佐以木香者,盖思虑所伤三焦气阻,藉其宣畅调气舒脾,则气和而血和,且平肝可以实脾,而血之散于外者,悉归中州而听太阴所摄矣,故命之曰归脾汤。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二 方脉不寐合参

  孔子大圣枕中汤

  常服令人聪明。

  龟甲 龙骨 远志 菖蒲(等分) 为末,酒服方寸匕,日三服。

  龟者,介虫之长阴物之至灵者也。龙者鳞虫之长阳物之至灵者也,借二物之阴阳,以补吾身之阴阳,假二物之灵气,以助吾心之灵气也。又人之精与志皆藏于肾,肾精不足则志气衰,不能上通于心,远志苦泄热而辛散郁,能通肾气上达于心,菖蒲辛散肝而香舒脾,能开心孔而利九窍,去湿除痰,龟能补肾,龙能镇肝,使痰火散而心肝宁,则聪明开而记忆强矣。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二 方脉不寐合参

  状元丸

  教子第一方。

  菖蒲(去毛) 远志(甘草水煮去心,各一两) 白茯神 巴戟天(水煮去心,各五钱) 人参 地骨皮(各三钱) 为末,用白茯苓二两,糯米二两,共为粉,用石菖蒲三钱,煎浓汤去渣,打糊为丸,每食后午时临睡,各服三五十丸。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二 方脉不寐合参

  二丹丸

  安神定志,和血治健忘。

  熟地 天冬 丹参(各一两五钱) 茯苓 甘草(各一两) 远志 人参(各五钱) 麦冬(二两)

  为末,蜜丸桐子大,朱砂为衣,每服五十丸,白汤下。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疟疾大小总论合参

  疟者,《内经》谓 疟;《灵枢》名岁露。有寒疟、温疟、瘅疟,种种不同。《经》曰: 疟皆生于风,不过言其一端耳。然风寒暑湿,邪自外来,饮食居处,邪由内作,始发也,毫毛伸欠,身体拘急,寒栗鼓颔,寒去未几,内外皆热,头痛如破,渴欲饮冷,《经》所谓阴阳相移也。有因夏伤于暑,热气盛藏于皮肤之内,舍于荣气之中,因得秋气,汗出遇风,暑热既伏于荣,风寒又居于卫,遂闭其汗,而不得出。然荣专在内,无自而发,卫行于外,二邪随之以出入焉。卫气昼行于阳,邪气得而外出,此疟之所以发也。夜行于阴,邪气得而内入,此疟之所以蓄也。凡阴阳不可相离,惟有病者,阳气上行,阴气下行,行极则返,则阴阳遇而相争,故《经》曰:阴阳上下交争此也。疟之始发,阳并于阴,阴实则三阳虚,阳虚则外寒,阴实则内寒,故寒栗鼓颔,中外皆寒,阳火不能温骨寒而痛,由是阴气逆极,同并于阳,是以外之阳气实,而内之阴气虚,阳盛则外热,阴虚则内热,中外皆热,故发喘而渴,急欲饮冷,冰水不能寒。然有间日而发者,邪气内搏于五脏,横连募原,与卫气其道远,其行迟,卫气每日独发于外,阴邪附着于内,独发者其行速,内着者其发难,是以间日一发耳。自始作之后,日晏一日,而至后日早一日者,邪初客于风府,自项脊循膂下行,日下一节,风府者,在于项上,项骨有三椎,下至尾 骨,共计二十四节,凡卫一日一夜,行五十度已毕,次日则复出于足太阳经之睛明穴,上至于顶,转行后项,大会于风府,疟之始发也。

  邪在风府,卫至风府,邪随卫出而病作,其后也。邪自风府日下一节,与风府相远,不得与卫气同作,卫气行至邪舍,邪始得随卫气而发焉。是以日晏一日也。至二十五日,邪已下至尾 骨而行毕,则入脊内,注于伏膂之脉,从肾上贯肝膈,上行缺盆之中,其气日高,能随卫气而出,故较之于前而日早耳。有间数日而发,或渴或不渴者,是邪气深客于内,不得随卫气以出,故至间数日而发耳。其有渴或不渴者,阴并于阳,则阳胜而热甚故渴,阳并于阴,则阴胜而热不甚,故不渴也。有每日根据期而至,忽乃错乱无定,或早或晏者,是正气稍复,邪无容地,而疟将好也。然《经》曰:夏伤于暑,秋必疟;又曰:此应四时者也。冬日为疟者,冬气严冽,阳气伏藏,不与寒争,故寒必不甚。秋时病疟者,清气已凉,阳气下降,热藏肌肤,热极则寒,故其寒也,必甚。春日病疟者,春气温和,阳气外泄,腠里开发、故必恶风。夏日病疟者,暑热熏蒸,律液外泄,故必多汗。有先寒后热者,因先伤于寒,后伤于风,寒气属阴,风气属阳,先感阴气而后感阳,故先寒后热,以寒为病机,故《经》名寒疟,先热后寒者,因先伤于风,后感于寒,先感阳而后感阴,故先热后寒,以风为病机,故名温疟。但热而不寒者,是阳气盛而独发,故但热不寒也。此表里俱热,令人消烁肌肉,故《经》谓阐疟。痰疟者,因乘凉饮冷,饥饱失时,当风卧湿,脾胃不和,化而为痰,存积中脘,遇感乃发,故又名湿疟。牝疟者,寒多热微,或竟寒不热,瘴疟者,乍寒乍热乍有乍无,疫疟者,一岁之间,长幼均似,鬼疟者,梦寐不详,多生恐怖,本因脾虚感袭,实非鬼疫致邪,然世以符咒压之而愈者,盖疟因脾虚,而脾主信,符咒之佩身,则心有所恃,脾有所信,中气一壮,外邪自解。

  劳疟者,经年不瘥,前后复发,结成 癖,一名疟母,此因治之失宜,营卫亏损,邪伏肝经,胁下有块,此症当以补虚为要,若徒以攻块为事,多致不救。虚疟者,正气虚极,邪乘虚袭,必先参术托住正气,毋使下陷也。然经虽有五脏疟,及胆胃膀胱疟之分,总在半表半里,属少阳一经,而脾胃为之主,气虚者多发于昼,血虚者多发于夜,气血俱虚者,昼夜并作也。治疟大法,无汗者要有汗,散邪为主而带补,有汗者要无汗,扶正为主而带散,若过汗之,则大耗津液,变生别病,故必察其邪之浅深,证之阴阳,令其自阴而阳,自脏而腑,由晏而早,散而越之,邪去则安,更有老疟并夜发者,是邪客阴分,当用血分药内加升提,引出阳分,方与散截为宜,凡在阳分者易治,阴分者难疗,有恶饮食干,必自饮食而得,可与消导为妙,若胃伤恶食,脉虚无力者,又以温补为功,总有余者泻之,不足者补之。《经》曰:方其盛时必毁,因其衰也,事必大昌,盖以邪气正盛,治而泻之,则必毁伤真气,不若因邪气已衰,而补其经气,则邪气自退,故必大昌,丹溪所言三日一发者,受病一年,二日一发者,受病半年,一日一发日者,受病一月,亦不过言受病之深浅耳,邪受浅者,病在三阳,邪随卫气出入,而一日一作,深者病在三阴,不能随卫气并出,或间日,或三四日而一作,作愈迟者,病愈深也。得之于暑月者十有七八,盖因时当中表气虚,水谷停聚,为痰饮于胸胁矣,风暑入内,血液稽留于经络矣,夏时毛窍疏通而不为病,秋气收敛表邪,不能发越,故进退不已,往来寒热,势如凌疟人之状,所以名疟,人之荣卫,昼行阳,脊与背也。夜行阴,胸与腹也。行至病所而不通,乃作寒战,中外如冰,此寒气发于内也。寒已而内外皆热,此邪火盛于外也。

  寒多热少,宜豁痰开郁发散,热多寒少,宜清热补虚,而兼发散,总以理脾保土为主,而青皮槟榔之类,不可久用也。发在夏至后,处暑前者此三阳受病,伤之浅者,近而暴也。

  发在处暑后,冬至前者,此三阴受病,伤之重者,远而深也。

  自子至巳属阳,自午至亥属阴,卫虚则先寒,荣虚则先热,然疟本暑邪,法当解肌,且有无痰不成疟,无食不成疟之语,或当消导、然更莫不由于中气不足而得,若元气先虚之人,误投破气克伐之药,则中气虚而愈虚,不但邪不得解,势反内陷,必便脓血,多成腹胀,驯至不救,往往而是。

  世间似疟非疟者多,奈何一见寒热往来,便以截疟丹一截,不止则再截,止而复发复截,以致委顿,或因而致毙。《经》曰:阳虚则恶寒,阴虚则恶热,阴气上人于阳中则恶寒,阳气下陷于阴中则恶热,凡伤寒后,大病后,产后,痨瘵等症,俱有往来寒热似疟,甚或一日二三度发者,并作虚治,但有阳虚阴虚之别,阳虚者补阳,如理中汤、六君子汤、补中益气汤加姜桂,甚则加附子,诸方中必用升柴,以提出阴中之阳,水升火降而愈,医书中有论及者矣。至于阴虚者,其寒热亦与正疟无异,而阴疟中又在真阴真阳之分,人所不知,《经》曰:昼见夜伏,夜见昼止,按时而发,是无水也。昼见夜伏,夜见昼止,倏忽往来,时作时止,是无火也。无水者壮水之主,以镇阳光,六味汤主之,无火者益火之原,以消阴翳,八味汤主之,世人患久疟而不愈者,非疟不可愈,乃治之不如法也。

  风与暑,阳邪也。寒与水,阴邪也。然风为阳中之凉气,暑为热中之寒邪,合是四者而言,无非皆属乎寒,故俗呼为脾寒病,谓寒邪客于肌肉之间,而脾应肉也。及疟之将发,必先手足厥冷,以脾主四肢也。《经》言暑者,言时气也。寒者言病气也。虽邪气自浅而深,郁寒成热,然终不免寒为本,热为标耳。久而不解,纵实必虚,非大补真气,大健脾胃,不得瘳也。疟发必有寒有热,盖外邪伏于半表半里,正在少阳所主之界,出与阳争,阴胜则寒,入与阴争,阳胜则热,即纯热无寒为瘅疟、温疟,纯寒无热为牝疟,要皆自少阳而造其极偏,故补偏救弊,亦必还返少阳之界,使阴阳协和而后愈也。谓少阳而兼他经则有之,谓他经而不涉少阳则不成其为疟矣。少阳乃东方甲木之象,故其脉自首尾轻重,总不离乎弦也。疟之不离少阳,犹咳之不离于肺也。然疟有因水,有因血者,惟水饮所以作寒热,惟瘀血所以憎寒热,故用常山能遂水也。若是血症,宜加当归、桃仁行血之品为佐,盖疟昼发属气,夜发属血,《保命集》云,疟夜发者,乃邪气深远,而入血分,为阴经有邪,宜加桃仁于桂麻汤中,发散血中之风寒。

  李士材曰,常山生用多用则吐,与甘草同用亦吐,若酒浸炒透,但用钱许,每见奇功,未见其或吐也。世人泥于老人久病忌服之说,使良药见疑,沉 难起,抑何愚耶?时珍曰:常山蜀漆,劫痰截疟,须在发散表邪,及提出阳分之后,用之得宜,其效如神,然疟药每以黄昏煎好,露一宿,五更时温服者,以疟为暑邪,凡暑得露则散也。

  《医贯》云:有渴甚者,发时饮汤不绝,以六味丸一料,纳肉桂一两,水煎探冷,连进代茶,遂熟睡,渴止而热愈。又有恶寒恶热如疟无异,面赤如脂,口渴不甚,吐痰如涌,身以上热如烙,膝以下自觉冷,此真阳泛上,肾虚之极,急以附子八味地黄汤,大剂冷冻饮料而热退,继以人参建中汤调理。截者。堵截也。兵精粮足,冠至方可堵截,壮盛之体,三四发后,疟势少减,可以截之,其虚弱之人,始终不能截也。误截因致腹胀别病,不可不慎,即服药亦有避忌,疟将来,可服药阻其来,将退,可服药追其去,若疟势正盛,服药与之混战,徒自苦耳。至于多热而久不解者,其人必本阴虚,法当益阴除热,非生鳖甲、牛膝不能除也。多寒而久不解者,其人必本阳虚,非参 白术,甚至桂附不能除也。凡久疟不止,乃属元气虚寒,盖气虚则寒,血虚则热,胃虚则恶寒,脾虚则发热,阴火下流,则寒热交作,或吐涎不食,泄泻腹痛,手足厥冷,寒战如栗,若投以清脾截疟二饮,多致危殆,惟人参煨姜各一两煎汤,于发前三时服,或发日五更连进一剂,无不愈者。无力服参者,气虚,以白术代之。血虚以当归代之,或人参、常山各五钱同炒,去常山,以人参煎汤,未发前服亦效,故曰:脉实症实,攻邪以治标,脉虚症虚,补正以治本,疟者风寒暑湿之邪,为外感三阳经病也。奈严氏有无痰不作疟之论,夫痰本人身之津液,随邪之所在,而成病之名,若指痰为疟之本,反以疟为痰之标,则疟将已矣,痰匿何所?疟将作也。痰发何经?痰胡为而既己,其病胡为而复发其病,可见痰之因于疟,非疟之因于痰,更非因痰以致疟也,明矣。独不观诸《经》曰:疟者,阴阳更胜也。阴胜则寒,阳胜则热;又曰:阳盛则热,阳虚则寒,疟者虐也。阴阳既失其调,复当疟症凌虐,况更有脾胃虚极,木来侮土者,有久疟伤阴,壮热不已者,若因痰主见为治,投以燥裂克削吐痰截疟之法,危亡立至矣。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疟疾大小总论合参

  小柴胡汤

  治往来寒热,口苦耳聋,胸胁痛,心烦喜呕。

  柴胡(二钱) 黄芩(一钱) 人参(七分) 甘草(六分) 半夏(一钱) 姜枣水煎服。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疟疾大小总论合参

  截疟饮

  虚人久疟不止大效。

  黄 (酒炙,一钱) 人参 白术(炒) 茯苓(各一钱五分) 砂仁 草果 橘红(各一钱) 五味子(八分) 甘草(六分) 乌梅(三枚) 生姜(十八片) 枣(二枚) 水煎服。

  治三日疟阴分者,虚极者加人参。

  制首乌(忌铁,二两) 牛膝(一两) 当归(五钱) 生鳖甲(醋炙,一两) 广橘红(三钱)

  水煎,空心服,立愈。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疟疾大小总论合参

  清脾饮

  治壮盛人疟疾,热多寒少,小便涩,脉弦数。

  青皮(去瓤炒) 浓朴(姜汁炒) 白术(土炒) 黄芩(炒) 半夏(制) 柴胡茯苓 草果 甘草 姜水煎服。

  吴氏曰:清脾,非清凉之谓,乃攻其邪,而脾部为之一清也。半夏除湿化痰开气散表,佐以草果、浓朴则中州之垢整肃,然疟脉自弦,肝风必鼓,柴胡、青皮,可以散厥阴之邪,木壮必乘脾,白术、茯苓可以固太阴之土,黄芩清其火,甘草缓其急,而疟邪可解矣。虽然此为壮实者设也,用之太过,反深沉痼,必致绵延难愈,甚而变成他症,卒难救药有司命之责者,其可不惕然知戒耶!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疟疾大小总论合参

  锦囊新授治疟神方

  神治久发寒热不已,用上好甜香肉桂,去尽粗皮钱禾,疟将作时,囫囵预含口中,则寒退热轻,神爽思食而愈,真神方也。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疟疾大小总论合参

  鬼哭丹

  治疟三二日一发者。

  常山一斤,醋浸,春五、夏三、秋七冬十日,槟榔各四两,半夏、贝母各二两,为末,用鸡子清,面糊为丸,桐子大,每服三十丸,隔夜临睡冷酒吞服。俟日早再进一服。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疟疾大小总论合参

  三疟神方(锦囊秘方)

  神治年久不愈,服之即止。

  人参(八分) 白术(炒黄,一钱) 青皮(四分) 陈皮(六分) 猪苓(四分) 泽泻(四分) 甘草(三分) 柴胡(六分) 黄芩(八分) 茯苓(八分) 半夏(八分) 常山(酒炒,六分) 草果(六分) 姜皮(三片) 枣(二枚) 水煎七分,发日五更服。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疟疾大小总论合参

  常山饮

  疟初起不宜禁,禁则邪气未尽,变生他症,疟久不已者,用此截之。

  常山(烧酒炒,二钱) 草果(煨) 槟榔 知母(各一钱) 贝母(一钱五分) 乌梅(一钱,一方有穿山甲) 姜三片,枣一枚,半水半酒煎,露一宿,日未出时,面东空心温服,渣酒煎,将发时服。

  赵以德曰:知母性寒,入足阳明,治独胜之热,使退就太阴,草果温燥,治足太阴独胜之寒,使退就阳明,二经和,则无阴阳交争之变,是为君药;常山主寒热疟,吐胸中痰结,是为臣药:甘草和诸药,乌梅收敛,生津退热,贝母去痰,除结散郁,槟榔除痰癖,破滞气,是为佐药;穿山甲穴山而居,遇水而入,乃能出入阴阳,贯穿经络于荣分,以破暑结之邪,为使药也。惟脾胃有郁痰者,用之收功效。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疟疾大小总论合参

  鳖甲饮子

  疟久不愈,为痰疟,多成癖。于左肋之下,名曰疟母。疟属少阳胆经,胆与肝相表里,久疟属在血分,血亦肝所主也,当以鳖甲为君,随症虚实,而施佐使之药。

  鳖甲(醋炙) 草果仁 黄 白术 白芍 浓朴(姜制炒) 槟榔 橘红 川芎甘草 姜(七片) 枣(一枚) 乌梅(少许) 水煎温服。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疟疾大小总论合参

  露姜饮

  用生姜四两,和皮捣汁一碗,夜露至晓,空心冷服。大治脾胃聚痰,发为寒热。

  一方

  常山末二钱,酒浸炒透,即不发吐。乌梅肉四枚,研烂为丸,此截疟必效之方。世俗畏常山发吐,不知其有神功,但炒透即不吐耳。又方,生鳖甲,不见汤煮者,醋炙黄,为末,乌梅肉为丸,每服三钱,必效。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疟疾大小总论合参

  祝由科方

  见张子和《儒门事亲》。神治诸疟疾。

  咒曰:吾从东南来,路逢一池水,水里一条龙,九头十八尾,问伊芳食恁的,只吃疟病鬼。

  上面东念一遍,吹气在果子上,念七遍,吹七遍,令病患于临发日五更,鸡犬不闻之时;面东立食之,于净室中安顿,忌食生冷荤腥,此法十治九愈,无药处可以救人,其果、桃、杏、枣、梨皆可,而大枣尤妙。

  又法于五月五日午时,用桃仁一个,两半劈开,半写日字,半写月字,萆麻子一粒,同捣。念曰:道法不须多,南辰共北河,都来两个字,降尽世间魔。念完预将朱砂,雄黄等分细末为衣,临时男左女右,手中握过恶时,永不再发。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积论大小合参

  积聚大小一辙,但人大气壮无积,人小气弱积多,故积论偏重哑科。

  夫不言痢泻疳三者,而仅言积,治未病之源也。更不言六聚,而先言五积,从其难者而言之也。聚与积总因食物不化,阴血凝聚,源同而名异。《经》曰:积者五脏所生,聚者六腑所成。气之所积名曰积,气之所聚名曰聚。聚者,阳气也,故阳浮而动其气,运转不定,遇滞即止,发无本根,痛无常处,气旺渐消,不治自己。积者,阴气也,故阴沉而伏,蓄积一处而不行,发有常处,其痛不离其邪,阴属里,治之为难,积有常所,有形之血也。聚无定位,无形之气也,积块者,疾与食积,死血也,凡面黄浮肿,腹胀虚鸣,小便如油,毛发焦黄,下痢赤白,目珠黄赤,遍体虚肿,当腹倍热,遇食肚疼,昏困多睡者,皆是积候,宜急治之。若至面白喘急,或面黑眼直,干呕不食,泻住又泻,腹急如鼓,项软口噤,手足俱细者,并为不治。然有五脏为积之名 瘕痞癖,四症之别,食乳气三积之分,虚实惊诸积之异,先举五脏之积而详之。肝之积名曰肥气,在左胁下,形如覆杯,有头有足,如龟鳖状。心之积名曰伏梁,起于脐上,大如手臂,上至心下。脾之积名曰痞气,在于胃脘,覆大如盘。肺之积名曰息贲,在右胁下,覆如大杯。肾之积名曰奔豚,发于少腹,上至心下,如豚奔走之状,或上或下,亦无定时,此五积之候也。 者按之应手,亦如五积之不移。瘕者假物成形,如血鳖石瘕之类。 者,皮浓也,在肌肉之间而可见者也。癖者,僻也,内结于隐僻,外不可见也。乳积者吐泻兼作,气息酸臭,因乳哺失调所致也。食积者,腹坚热渴,或泻或呕,肠鸣腹痛,因饮食过餐而得也。气积者,腹痛啼叫,痢如蟹渤,因物触忤儿,或食母气乳而得也。虚积者,乳食不化,一身浮肿,虚中受积也。实积者,肚热粪硬,身热而渴,嗜食善饥,实热蕴积也。惊积者,因惊时与食,口秽而黄当腹疼痛是也。治之之法,寒者温之,热者清之,实者行之,虚者调之,惊者和之,治积惟有挨积、磨积、消积、化积,而无迅下之理。丹溪云:凡积不可用下药,徒损真气,病亦不去。况积之成也,正气不足,而后邪气踞之。加小人在朝,由君子之衰也。正气与邪势不两立,一胜则一负,邪气日昌,正气日削,不攻去之危亡从及。然攻之太急,正气转伤,国中末之三法,不可不明也。初者,病邪初起,正气尚强,邪气尚浅,则任受攻。中者,受病渐久,邪气较深,正气较弱,任受且攻且补。末者,病魔经久,邪气侵凌,正气消残,则任受补。盖积之为义,匪伊芳朝夕,所以去之亦当行渐,攻之愈亟,则伤正气,正伤则不能运化,而邪愈固矣,更宜审明何经受病,受伤何物,从其因以治之。

  昔张子和动辄言下,下之当也,仲景三承气审之详密,可下、不可下、急下,何积何药,分毫不爽,寒积,巴豆感应丸,热积,大黄承气汤,血积,桃仁红花,下水牵牛,甘遂,水中之血,虻虫,水蛭,虫积,槟榔、雷丸,今人畏而不敢下者,不明之罪,无忌而妄用者,杀人之罪,稍虚者,当扶助正气,消息推荡之,慎勿孟浪戕人天年。

  五积当从郁论,《难经》所谓:因受胜已之邪,传于已之所胜,适当旺时,拒而不受,因留为积,此皆抑郁不伸而受其邪,故五积六聚,治同郁断,伏梁者火之郁,肥气者木之郁,痞气者土之郁,息贲者金之郁,奔豚者水之郁,郁者气不舒,而抑郁成积,不独聚可以气言也。故治积之法,以理气为先,则津液流行,积聚何由而成?然更不可不兼以补也。盖壮者气行则已,怯者着而成病,故积之为积,本于气并血弱之人,故曰:壮人无积,虚则有之。善治积者,不必问其何经何脏,必先调其中气,使能饮食,气血既旺,积滞自消,即壮实而宜消者,亦当以补气补血之药兼服。《经》曰:大积大聚,其可犯也。衰其半而已,故消积及半,纯与甘温调养,使脾土健运,则余积不攻自退,所谓养正则邪自除,犹满朝皆君子,则一二小人,自无容身之地。若欲积尽而后止,胃气之存也无几矣。

  积聚痞块之证,皆内为喜怒忧思悲恐惊七情所致,若以五脏传克成积,不亦求之太过乎,盖气血荣卫,一身上下周流,无时少息,一旦七情感动五志之火,火性炎上,有升无降,以致气液水谷,不能顺序,稽留而积也必矣。丹溪曰:气不能成块成聚,夫块乃有形之物,乃痰与食积,死血而成。凡在中为痰饮,在右为食积,在左为血块,何以明之?夫左关肝胆之位,藏血液,右关脾胃之位,藏饮食、所以左边有积,在左为血块,右边有积,则为食积,而其中间则为水谷出入之道路,五志之火,熏蒸水谷,而为痰饮,所以中间有积而为痰饮也。治法因所因,从其类以治之。大抵积之初,多属寒,而积之久则为热矣。宜知新久之异,以分辛温、辛平、辛凉三者之宜。然人之积块疝气,心腹等痛,本多属热,而方中又多用桂附热药,却又不发药毒者,盖因诸积诸痛,喜温而恶寒,热药病与情相和,况积久成郁,而火邪深矣。若见寒愈逆,见热愈喜,两热相从,息即所谓亢则害,承乃制从治法也。世人见其投热不为热误,遂以是症为属沉寒痼冷,恣投热剂,以致真气破蚀,阴血干枯,不可为矣。抑尝论之,医为病所困者,惟阴虚之难补,久积之难除,故玉山自倒,阴虚之谓也。养虎遗患,久积之谓也。

  人之罹此二者,须节欲以养性,内观以养神,淡泊自如,从容自得,然后委之于医,方能为尔保也。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瘕痞癖

  者,是因伤食得之,其状胁肋,心胸烦闷,饮食不下,吐逆恶心日久不治,渐成结,又曰食结,其症属阴,阴主静,故 定于一处而不移。

  瘕者,是因伤血得之,其状胸膈烦闷,痛引少腹,时或攻筑,上抢心胸,虽不阻食,渐成瘕结,又曰血结,然此与 总以荣卫俱虚,风寒袭于外,饮食滞于中,久而不化则邪并于阴,而为 ,邪并于阳则为瘕,瘕者假物象形,动而不息,去来无常或两胁间有块如石,按之则痛,不按则轻,久而不已,而黄肌瘦,肚硬而胀,腹现青筋,昼凉夜热。食减餐泥,成为疳积,治宜调脾养胃,磨积清疳,非一日一夕可愈也。

  痞者,是因伤气得之,其候心腹膨胀,肚大胁满,痛引腹胁,住在左肋,面黄肌瘦,倦怠无力,久而不治,渐成痞块,痞者塞也,结者实也,凡热气蕴于胸膈之间,停饮聚于腹胁之内,于是荣卫不得流行,脏腑不得宣通,而乃成结也,不可迅下,否则邪反坚结。《经》所谓着而不去,其病为实矣,惟宜安胃理脾,佐以顺气化滞,若胸中气不通,痛而如痞者,乃正气不运所致,不可作有形攻治,盖胸为受气之所,虚则受而不能行实,非物也,故曰痞者否也。

  癖者,是因积得之,其症如肠癖之疾,便利无度,似痢非痢,似虫非虫,或下鲜血,肚腹干痛,心胸满闷,久而不治,则顽结不散,有类痞状。盖由乳哺失调,停滞为积,久则血膜并聚,胁傍结癖,时时作痛,或发潮热,又有食癖、乳癖、疳癖、惊癖、虚癖、痰癖之分,其伤气血一也,若至面色紫黑,肚胀如鼓,凑心刺痛,忽泻鲜血,唇舌皆黑,干呕气促,皮焦斑紫,吐泻出虫,肠鸣自利,体虚发搐,面青流涎,手足心肿,面黑泻黑者,并皆不治。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瘕痞癖

  大红丸

  治血块血蛊,一切大人小儿积痞。

  真血竭 乳香(各一两) 辰州箭头朱砂(五钱) 巴豆(四钱) 研极细末,初研散开,研至自润成块。瓷盒盛之,看人大小虚实,小儿麻子大三粒,大人糯米大三粒,俱温水送下。若热水作痛,倘积重多年者,先用使君子生熟各三个,上午食之,下午方服前药,前晚不可夜饭,置净桶,看药与积俱下否,如药未出,积亦未出,将温酒一杯催之。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瘕痞癖

  七转灵应丹

  治新旧诸积诸气,妇人血瘕,小儿疳积,一切心痛,诸般蛊积。

  白芜荑(五钱,取末四钱) 牵牛(五两,取头末,三两) 槟榔(五两,取净末,三两)

  大黄(五两,取净末,三两) 木香(五钱,取净末三钱) 雷丸(四两,取净末三两) 锡灰(一两,煨取净末三钱) 共取各净药末,一处拌匀,葱白一斤,煮沸汤,露一宿为丸,如黍米大,每服三四钱。老年幼弱减半,俱用葱白汤露一宿,早晨空心冷下,取出病根。如欲大便,须在内房,不可见风日,晚用温粥补之,忌生冷硬物荤腥,一月后用四君加减,补助胃气。一方有使君子一两,鹤虱五钱。

  一方

  治酒积而黄黑色,腹胀不消。

  用甘遂一钱为末,以猪槽头肉一两,细切捣烂,和末作一丸,纸裹火煨令香熟取出,临卧细嚼酒咽,取出病根。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瘕痞癖

  消积丸

  广皮 三棱 莪术 槟榔 青皮 卜子 枳实 草豆蔻 麦芽(各一两) 木香(七钱)

  曲(二两) 山楂肉 浓朴(各一两五钱) 为末,黑沙糖丸,每丸一钱,空心白汤下。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瘕痞癖

  消块丸

  即《千金方》硝石大黄丸。须度虚实用。

  硝石(六两) 人参 甘草(各二两) 大黄(八两) 为末,以三年米醋三升,置瓷器中火煎,先纳大黄,不住手搅,使微沸一刻,乃下余药又一刻,微火熬,探可丸则取丸之,如鸡子中黄大,每一丸,米饮下,服后当下如烂肉,或米泔赤黑等色,下后避风,冷啖软粥将息之。

  一方

  治男人痞块,女人血块极妙。药性不猛而效速。

  阿魏(一两) 木耳(四两,为末) 蜜(六两) 生漆(滤去渣,净,四两) 上用锡罐一个,盛药封固,于锅内水煮三柱香,取起冷定,每服二茶匙,烧酒送下,日进三服。忌油腻发气物。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瘕痞癖

  治血块丸

  丹溪曰:瓦 子能消血块。

  海粉(醋煮) 三棱 莪术(酷煮) 红花 五灵脂 香附(各等分) 石碱(减半) 共末为丸,白术汤吞下三十丸,胁间生毒如鳖形,以鲜虾羹食之,即不痛者,乃真鳖瘕,白马尿治之最妙。喜饮油者,乃误吞发入胃,血裹化为虫,雄黄五钱,水调服。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瘕痞癖

  肥儿丸

  小儿脾疳痞积,黄瘦肚大,口臭餐泥,消虫进食。

  胡黄连 神曲(炒) 麦 (炒,各五钱) 槟榔(去脐,一个) 肉豆蔻(面裹,煨去油) 木香(一钱) 使君子(去壳,各二钱五分) 为末,蒸饼丸,黍米大,米饮服。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瘕痞癖

  三圣膏

  锻石十两,筛过极细,炒红,用好醋熬成膏,入大黄末一两,官桂末五钱,搅匀,瓦器封贮,纸摊烘暖,贴患处。

  酒积 轻者,葛根、神曲、黄连、白豆蔻;甚者,用甘遂、牵牛。

  气积 轻者,木香、枳壳、浓朴、橘红;甚者,枳实、牵牛。

  血积 轻者,干漆、桃仁、牡丹、归尾、赤芍药、红花;甚者,大黄、虻虫、水蛭、穿山甲、花蕊石。

  痰积 轻者,半夏、栝蒌;甚者,滚痰丸;老痰,海石、瓦楞子;痰在皮里膜外,白芥子。

  水积 轻者,五苓散;甚者,商陆、甘遂、芫花。

  茶积 轻者,姜黄、芝麻;甚者,茱萸、椒姜。

  癖积 轻者,三棱、蓬术;甚者,巴霜、大黄。

  谷积 轻者,麦芽、谷芽、神曲、砂仁;甚者,鸡内金。

  肉积 轻者,山楂、阿魏;甚者,卤砂、硝石。

  蛋积 白豆寇、橘红、豆豉、姜汁。

  果积 丁香、肉桂、麝香。

  面积 萝卜子、姜酒煎。

  鱼鳖积 紫苏、橘皮、木香、姜汁、白马尿专治鳖瘕。

  狗肉积 杏仁、山楂。

  虫积 雄黄、锡灰、槟榔、雷丸、芜荑、榧子、使君子、川楝子。

  疟积 鳖甲、草果。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虫痛大小总论合参

  造化化生之理,莫不假于湿热,即本朽生虫,腐草为萤,难成形于草木而寄生,实由湿热气交而化育,人腹之虫也。亦由肥甘不节,生冷过餐,久郁成热,湿热酿蒸,为虫为积,犹未发而为害也。久则脏腑虚弱,或胃冷胃热,或再食甘肥,乃即动焉。动则往来上下,攻刺心腹,叫号啼哭,仰身挥手,心神闷乱,吐涎吐沫,或吐清水,乍瘥乍甚,腹上青筋,恶心似痫,但目不斜,手不搐搦,面无正色,或青或黑者是也。又蛔痛者,亦因食物太早,吃物太粗而成也。动则攻心刺腹,乍作乍止,忽往忽来,爱甜怕食,口吐清水,高声啼叫,唇口紫黑。凡诸腹痛,脉必沉弱而弦,若反大者,必是蛔也。且诸虫皆生于肝,故虫痛者,肝脉倍大,甚有诸蛔团聚,痛极而厥,多似慢惊,惟唇口独紫为异,治法实而甚者取之,虚而轻者安之,不受药者用川椒以伏之,有用肉汁调药饵,其虫头向上,以药除之也。若贯伤心者不治。

  丹溪曰:虫本湿热所生,脏腑虚则侵蚀。《千金方》云:劳则生热,热则生虫。

  心虫曰蛔,脾虫曰寸白,肾虫如刀截丝缕,肝虫如烂杏,肺虫如蚕,皆能杀人,惟肺虫为急,居肺叶内,蚀人肺系,故成瘵疾,咯血声嘶,药所不到,治之为难。虫 之生,由饮食不节,伤饥过饱,喜啖腥脍,多食生冷,酷嗜曲 爱食肥甘,脏腑虚弱,湿热内淫,则生虫积也。凡服取虫药,必在上半月为妙,盖上半月虫头向上,下半月虫头向下也。三虫者谓长虫、赤虫、蛲虫也。虫名共有九种,而蛲虫尤多,病患寸白虫,从食牛肉饮白酒所成,相连一尺,则杀人,服药下之,尽出乃佳。又有伏虫、肉虫、肺虫、胃虫、弱虫、蛔虫,然蛲虫惟小儿多患之,大人亦有,令人口吐清沫,心痛烦躁,乍作乍止,其余各种,总下利于人,胃中若有者,宜化虫丸速除之。凡腹内热,肠胃虚,虫行求食,上唇有疮曰惑,虫食其脏,下唇有疮,曰狐,虫食其肛,得此疾者,十无一生也。凡腹中痛,其脉当沉弦,若反洪大,必有蛔虫,盖热则生虫,故脉洪大,大凡偏嗜一物,中必有虫,即以所好之物,加入下虫杀虫之药于中,无不应手取效。若中气虚而虫不安者,但调补脾胃自安,诸虫逢椒则伏,遇苦则安,见酸则静也。应声虫者,古有患此,每语则有声相应,偶读《本草》至蓝,遂默然,乃取蓝捣汁饮之,少顷吐一肉块,长二寸余,人形悉具,其声遂已,又一人读至雷丸不应,服雷丸亦愈。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虫痛大小总论合参

  秘方万应丸

  治大人小儿腹内有虫,及积气块痛,小儿疳病。

  三棱 莪术(各醋炒) 陈皮(麸炒) 橘红 麦 (炒) 使君子(切片,晒)

  神曲(炒黄) 雷丸(去皮) 干漆(炒烟尽,各五钱) 槟榔(一两) 芜荑(一钱五分)

  鹤虱(略炒) 胡黄连(炒) 甘草(炙,各三钱) 木香 良姜(陈壁土炒)

  砂仁(各一钱) 为末,醋米糊丸,绿豆大空心姜汤下四五十丸。一方加锡灰。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虫痛大小总论合参

  化虫散

  治小儿蛔厥腹痛,多似慢惊,但唇口紫者是。

  使君子(去壳,十个) 雷丸 鹤虱 甘草(炙) 大黄(各三钱) 为末,用猪肉煮汁调,空心服,人大二钱,人小一钱。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虫痛大小总论合参

  槟榔遣虫散

  治婴儿蛔虫咬心,吐涎疼痛。

  槟榔(炒,存性) 鹤虱 贯众 干漆(炒,存性) 芜荑 雷丸 川楝子 使君子(去壳) 雄黄 黄丹(炒) 锡灰(炒,不见星,如灰) 木香(各二钱) 轻粉(一钱) 巴豆(去皮、心、油,十个) 共为细末,酒煮糊丸,如黍米大,五更早用猪肉葱油煎,将肉细嚼莫吞,引虫头向上,吐去肉,用猪肉汁送下,至已时取下虫积,方可进食,五岁可服七分,十岁服一钱。大人亦可服。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虫痛大小总论合参

  化虫圆

  治一切疳虫,攻刺心腹,疼痛不已,叫哭合眼。

  胡椒(炒) 鹤虱 槟榔 苦楝皮(各五钱) 白矾枯(一钱二分) 为末,面糊丸麻子大,量儿大小加减,米饮下。

  虫痛好食茶叶者,每日食榧子七枚,以愈为度。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虫痛大小总论合参

  灵矾散

  治小儿虫咬心痛欲绝者,服此吐出虫即愈。

  五灵脂(末二钱) 白矾火枯(五分) 为末,每服二钱,温水冲服。

  又方

  以皂矾细末六七分,好酒下之立愈。

  一方

  用苦楝根皮,东引者佳,去粗皮,一味煎根据汤食可饮之,其虫成团泻下,神效。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虫痛大小总论合参

  化虫丸

  治一切虫病,大者即下,小者尽化为水。

  鹤虱(去土) 胡粉(炒) 苦楝根皮(东引不出土者) 槟榔(各一两) 使君子芜荑(名五钱) 枯白研(一钱五分) 为末,水丸,上旬空心米饮下。

  饮食入胃,非湿与热,则不能腐化。若酷嗜肥甘,则湿热愈甚,积久生虫。虫以湿热为巢穴。鹤虱等七味,皆有杀虫之能,且除湿热,能直捣其巢穴矣。虫类多种,治各不同。此方无所不宜,虫剂之总司也。但服之有法,无不神效。须初一至初十虫头向上,宜先饿半日而使虫饥,次早五更用油煎肉一片嚼之,虫闻肉香头皆向上,随以药服之,须臾,或葱汤,或白汤,助药力下行,则虫尽下矣。

  古方杀虫,如雷丸、贯众、干漆、百部、铅灰之类,皆所常用者也。有加附子、干姜者,壮正气也。如苦参、黄连者,虫得苦而伏也。加乌梅、诃子者,虫得酸而软也,加藜芦、瓜蒂者,欲其带虫吐出也。加芜花、黑丑者,欲其带虫泻下也。用雄黄、川椒、蛇床、樟脑、水银、槟榔者,治疮疥之虫也。用胡桐泪、莨菪子、韭子、蟾酥者,治龋齿之虫也。用川槿皮、海桐皮者,治风癣之虫也。用青箱子、覆盆叶者,治九窍之 蚀虫也。用败鼓心、桃符板、虎粪骨、故尸枕、獭尸、鹤骨者,驱劳瘵之虫也。

  古一人项间生瘤,痒不可忍,惟以火炙,一医剖之,出虱无数而愈。又有阴毛中多生阴虫痒不可当,肉内挑出皆八足而匾,或白或红,以银杏擦之,或银朱薰之皆妙。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儿科痢疾

  痢者,古名滞下,经谓肠癖。洁古云:壮盛人无积,虚人则有之,可见积由虚召,皆因脾胃既虚,饮食不节,七情不适,肠胃怫郁,气血有伤,酿成脓血而为滞下也。然卒成有五,积渐有七,有因饮食冷热不调,脾胃骤伤者,有因受暑而发者,有因风寒相感而发者,有因吐泻失调而成者,有因误食毒物冷物,与惊恐相乘而得者,此为乍乘五症也。其七症者何?有因食积日久而成者,有因气虚夹寒而成者,有因脾气久伤不能统血而下血者,有因湿热伤脾而成者,有因阳气下陷,积乘脾败而成者,有因膏粱爆炙,太过燥热蕴积者,有因疫气时行,秽毒相感者。凡伤气则白,伤血则赤,气血俱伤,赤白乃出,黄是食伤,绿是伤湿,然总因湿热,犹脓出痈肿,虽有赤白之分,实无寒热之别,其理其治,与妇人之赤白带同也。以痢之数而总计有八,曰冷曰热,曰疳曰惊,曰冷热不调,曰休息,曰 痢,曰虫毒,其冷痢色白,热痢色赤,疳痢黄白下无时度,惊痢青色,冷热不调之痢,赤白之色相兼,休息痢粪黑而如鱼肠,愈而复作,痢肚大停积而又下,饮食不为肌肤,气臭而大便闭涩,虫毒痢则下紫黑,其治之法,必审挟寒挟热,或虚或实,热者即可用实治,寒者盒饭同虚论也。至如痢久发热者阴虚也。孔甚痛者热流于下也。禁口痢者,胃口热甚,或疫气秽毒,传入脏腑,毒瓦斯上冲也。故宜黄连、石莲肉、忍冬花之类,以通心解毒主之。如后重而由肺气郁于大肠者,以苦梗开之,实热者下之,气虚者提之,血虚者调之,然治痢虽云和血则便脓自愈,行气则后重自除,此可加治于衰老弱幼元气之虚者。若夫壮实精盛,而当初起之时,必须下之,即《经》所谓迎而夺之也。一至五日己后,则脾胃渐虚,又当似消导升散行气和血矣,病久挟虚,又当以滋补气血,收涩滑脱矣。故后重则宜下,肠痛则宜和,身重则除温,脉弦则去风,脓血稠枯,以重剂竭之,身冷自汗,以毒药温之,风邪内缩宜汗之, 溏为利当温之,在外者发之,在里者下之,在上而未成积者涌之,在下而已成痢者竭之,表热者内疏之,小便涩者分利之,盛者和之,去者送之,至者止之,治痢之格言也。然脾胃为水谷之海,无物不受,常兼四脏,故五脏热毒而五液俱下,为五色痢者。实者通利为先,虚者调血理气,至有毒瓦斯侵胃,是以饮食不餐,肛门宽大,深黑可畏。肚腹疼痛,里急后重,频滴鲜血者,名曰刮肠。日夜频并,饭食直过者,名曰滑肠。与前禁口五色并为恶候。《脉经》曰,肠癖便血,身热则死,寒则生,肠癖下白沫,脉沉则生,浮则死。《脉经》又曰:肠癖下脓血,脉沉小,流连者生,数疾且大有热者死。及手足厥冷无脉,灸之不温,脉去不还;及微喘者,唇如朱红者,下如鱼脑者,下如尘腐色者,下纯血者,下如屋漏水者,下如竹筒注者,不食痢多,手足冷者;久痢身热汗出者,肠疼渴喘,体肿如吹者,秋深久痢,呕逆昏沉,烦躁形脱者,久泻变痢,而为脾传肾者;及下痢黑色,腹胀喘粗,唇枯目陷,瞳神散大;及生云翳赤脉者,头温足冷,口臭生痰,贪酒痢多,肚皮陷落,面色青黑,泻如痈脓,或如臭鸡子气,其肾黑缩,唇青焦赤,汗出如雨,目闭不开,长气鸦声,面如绯纸,胸陷口开,手足甲黑,口吐白虫或白沫青血,项软鱼口,肚如雷鸣,泻下黑血而腥臭者;及久痢舌黑者,五脏伤也。久痢舌黄者脾气败也。并皆不治。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方脉痢疾合参

  夫痢生于积滞,然积物欲下,而气滞不能与之下,日夜百度,下迫窘痛,治先通利之,即《内经》通因通用之法,故仲景谓可下者,悉以承气汤下之,大黄之寒,其性善走,佐以浓朴之温,善行滞气,缓以甘草之甘,饮以汤液,荡涤汤胃滋润轻快,积行即止,禁用砒丹巴碉等药,恐其暴悍毒烈,有伤肠胃清纯之气。然前人专主寒治之说,以痢无于秋,是暑月郁热所致,其理甚着,其议论亦和平,但不详所以致郁热者,多因暑热酷烈,过饮冰水过食生冷,热为寒郁,久而为沉寒积冷者亦有之,不可泥定是热,当辨症切脉,大凡下热痢用大黄,下寒痢用巴豆,有是病而服是药,详按古人之成法,不容毫发差谬,然王海藏又云:暑月血痢,不用黄连,阴在内,也此亦一端之见,凡腹痛后重,小便短少,口渴喜冷冻饮料,大肠口燥结,是为挟热下痢,理当香连、大黄、芩、芍、枳壳、槟榔,清利荡涤之剂,趁其初起,人强积重而行之,若腹痛口不渴,喜热饮,小便清长,身不热,腹喜热手熨者,是为挟寒下痢,须理中姜桂温之。至于初起受病,原系热痢,迁延日久,各症不减,或反加重,理当别治,竟作虚看,须用补中益气,一升一补,倍加参 温补,如小腹重坠,切痛奔豚,此兼属少阴症,急加吴茱萸、肉桂、破故纸、肉果,甚则加附子,如有纯血者,加(炒)黑干姜,虚回而利自止,若必待血清利止,而后补,补亦晚矣。

  夏秋泄泻疟痢,同乎一源,多由暑湿伤脾所致,饮食才伤,便作泄泻,为轻,停滞既久,变成疟痢,为重,而疟与痢又有分别,饮食为痰,充乎胸膈,则为疟。饮食为积,胶乎肠胃,则为痢。古云:无痰不成疟,无积不成痢,故当初起人强积盛之时,轻则三棱、蓬术、槟榔、枳壳、枳实、青陈木香之类,重则酒制大黄利之,不可姑息,犹养虎遗患也。况有积者病当之无损于人也。若因循日久,元气已虚,积气独盛,攻补莫施便成坏症,况诸痢疾,虽属里症,然多染时行,故七日前甚者,积多人壮,虽密不死善于调理,七日后其症当渐愈,若初起不甚,人多忽略,七日之后积气逗留,人衰胃弱,痢势大作,每多难治,不可不知,但世间似痢非痢者多。东垣云:饮食有伤,起居不时,损其胃气,则上升清华之气反从下降,是为飨泄,久则太阴传少阴,而为肠,里急后重,脓血相错,数至圊而不能即便者,专用补中益气汤为主,使升降之道行,其痢不治而自愈,又有一等阴虚似痢者,即五泄中大瘕泄是也。《经》曰:里急后重,数至圊而不能便,必茎中痛,其症红白相杂,里急后重,悉似痢疾,必小便短涩而痛,或不通而痛,或欲小便而大便先脱,或欲大便而小便自遗,两便牵引而痛,此肾虚之危证,急以八味地黄丸加补骨脂、肉豆蔻、阿胶、兼理中汤,加升麻桂附相继间服,庶可挽回,世以痢药致毙者,不可枚举。

  有一等噤口痢者,汤药入口随出,在下缠住急迫,多因热毒炽盛,逆冲胃口。胃气伏而不宣,急用黄连,以吴茱萸炒过,拣去茱萸,人参等分,入糯米一撮浓煎加姜汁,细细呷之,但得二三匙咽下,便不复吐矣。如吐再服,有一等寒气逆上者,用温补之药调之,其病易治。

  有一等五色痢者,五脏蕴热,熏腐脏腑,五液俱下,故其色皆见于外,极危症也。须用金银花、(酒炒)黄连、归芍、木香、乳香之类,清热解毒,和血主之。

  有一等休息痢者,经年屡月愈而复发,此系寒积在大肠底,诸药所不到,独巴豆一味研炒蜡丸,空腹服之,再不复发,此亦通因通用之法也。

  后重有二,邪气坠下者圊后少减,未几复甚,及里急不得便者,皆实也,火也。虚努不收者,圊后不减,以得解愈虚故也。及里急频见污衣者,皆虚也,寒也。此可以辨虚实,然肾司闭藏,肝主疏泄,二经气虚,则各失其职,肝虚不能疏泄而后重,肾虚不能闭藏而禁固,治宜温补肝肾,更须早晚食前服之,盖暖药虽平旦服之,至夜药力已尽,无以敌一夜之阴寒,故独早服,亦无效也。张尝治痢症,密甚无度,里急后重,口渴恶食,少腹倍痛,痢色或红或白,甚至血水,小便不利,其脉寸强尺弱者,俱用六味加五味子肉桂,早晚各服而愈。

  有疟后痢,有痢后疟者,夫既为疟后,发泄已尽,必无暑热之毒,复为痢疾,此是元气下陷,脾气不能升举,似痢非痢也。既为痢后,下多亡血,气随痢散,阴阳两虚,阳虚则恶寒,阴虚则恶热,故寒热交战,似疟非疟也,俱作虚论,用补中益气,加温补自愈。痢因于湿,湿生于土,故或寒或热,皆能脓血,盖五行之理,热因火化,寒因水化,憔湿土寄于四季,从乎火则阳土有余,而湿热为病,从乎水则阴土不足,而寒湿生灾,可见湿为内主,而寒热为之外因,白者寒滞肠胃之气道,赤者热伤肠胃之血络,白者为轻,气滞于脂膏,而未伤其血络也。赤者为重,热伤血络,而深入于阴分也。湿热虽分气血之伤,积滞实由饮食之化,生冷炙爆,酝酿日久,湿从冷生,热从暑袭,冷热郁遏,湿热成焉。夏月湿热太甚,客气盛而主气弱,渗入大肠,脂膜腐烂,痢疾之由,始于此矣。红者,湿热中之热化也。白者,湿热中之冷化也。治痢大法,始当推荡,久当温补而尤宜以顾胃气为主,盖百病以胃气为本,而于痢为尤要,故能食者轻,不能食者重,绝不食者死,是痢之赖于胃气者,如此其重矣。而尤莫要于补肾阴,盖痢属脾肾二经,夫肾为胃关,开窍于二阴,未有久痢而阴不亡者,未有阴亡而肾不虚者,故欲治痢而不治肾阴者,非其治也。徒知见在者,有形之疾病,不知可虑者,无形之元气,盖有形之疾病无期,而无形之元气易竭也。元气既虚,不补何复?补元气者,治痢之本也。然元气在脾肾之中,故痢之为证,多本脾肾,脾司仓禀,土为万物之母,肾主蛰藏,水为万物之元,二脏皆根本之地也。补中气以扶脾胃,助命门以复真阴,则元气旺而健运,得阴阳和而闭藏固,何有肠胃拂郁而为患哉?一孕妇疟痢齐发,医治两月余疟止而痢愈,甚又加腹痛,饮食少进,养葵视之曰:虚寒也。以补中益气加姜桂一服,痢止大半,再一服而反疟病大作,主人惊恐。赵氏曰:此吉兆也。向者疟之止,乃阴盛之极,阳不敢与之争,全服补阳之剂,阳气有权,敢与阴战,再能助阳之力,阴自退听,方中加附子五分, 疟痢齐愈,大服补剂,越三月产一子,产后甚健,故应犯而犯,似乎无犯。

  《经》曰:下痢皆属于湿;又曰:下痢稠粘,皆属于火,下痢脓血,滞下皆热证实证也。然痢起于夏秋,湿蒸郁热,本乎天也。因热求凉,过食生冷,由于人也。气壮而伤于天者,郁热居多,气弱而伤于人者,阴寒为甚,湿土寄旺四时,或从于火,则阳土有余,而湿热为病《经》所谓敦阜是也。

  或从于水,则阴土不足,而寒湿为病,《经》所谓卑监是也。言热者遗寒,言寒者废热,岂非立言之过乎,至以赤为热,白为寒,亦非确沦,果则赤白相兼者,岂寒热同病乎,必以见证与色脉辨之,而后寒热不淆也。须知寒者必虚,热者必实,更以虚实细详之,而寒热愈明耳,胀满恶食,急痛惧按者实也。烦渴引饮,喜冷畏热者热也。脉强而实者实也。脉数而滑者热也。外此则属虚寒矣。然相似之际,尤当审察,如以口渴为实热似矣。不知凡系泻痢,必少津液,液亡于下,则津涸于上,安得不渴?更当以喜热喜冷分虚实也。以腹痛为实热似矣。不知痢出于脏,肠胃必伤,脓血剥肤,安得不痛?更当以痛之缓急,按之可否,腹之胀与不胀,脉之有力无力,分虚实也。以小便之黄赤短少为实热似矣。不知水从痢去,溲必不长,液以阴耗,溺因色变,安得不小便赤少?更当以色之泽与不泽,液之涸与不涸,分虚实也。以里急后重为实热似矣。不知气陷则传运不健,阴亡则肠润乃粘,安得不里急后重?更当以病之新久,质之浓薄,脉之强弱,分虚实也。细辨候之虚实,更察脉之盛衰,则病无遁情矣。

  世之病痢者,十有九虚,医之治痢者,百天一补,气本下陷,而再行其气,后重不亦甚乎,中本虚衰,而复攻其积,元气不愈竭乎,湿热伤血者自宜调血,若过行推荡,阴血不转伤乎,津亡作渴者自宜养阴,若但与渗利,津液不转耗乎。世有庸工,专守痛无补法,且曰不宜补早,不知因虚而痛者,愈攻则愈虚愈痛,每见有形之疾病未除,而无形之元气先脱,悔之晚矣。故脉来微弱者可补,形色虚薄者可补,疾后而痢者可补,因攻而剧者可补,尤有至要者,则在脾肾两脏,如先痢而后泻者,为肾传脾,微邪易治,先泻而后痢者,为脾传肾,贼邪难医是知在脾者病浅,在肾者痛深,夫肾主禁固,肾为胃关,未有久痢脾虚而肾阴不损,肾阳不亡者,四君归脾,十全补中皆补脾虚,未尝不善,若病在火衰,土位无母,设非桂附大补命门,以复肾中之阳,以救脾家之母,则饮食何由而进?门户何由而固?真元何由而复耶?如畏热不前,仅以参木补土,多致不起,大可伤也。旧积者湿热食痰也。法当下之,新积者下后又生者也。或调或补;不可轻攻,若因虚而痢者,虽旧积亦不可下,但用异功散虚回而痢自止。丹溪有先用参术调补胃气,而后下者亦妙法也。虚者宜之,及至秽积既尽,糟粕未实,盒饭以白芍、白术、茯苓固肠丸之类,调理脾胃,则新积不生,然痢必须即饮食,一切油腻肉面痛绝之,服药乃验,若宿垢未净,又增新者,肠胃何由而清?渐渐壅塞,脾病未愈,胃病又增,真至恶心不食,或禁口矣。

  初起肠中有积,后重腹痛,又恶心,胸膈作胀,乃新饮食未曾化熟也。不可遽用凉药及下,凉则愈结,下则伤胃,须先消导之,俟下膈不恶心不胀惫,方可攻下,如恶心甚者,先以淡盐汤探吐,如初热有里者宜下,恶寒者忌下。泻与痢不分两证,混言湿热而利小便非也。盖淡渗之剂,功能利水浊流得快,则泻自止,若痢疾乃垢秽之物,同于湿热,肠胃怫郁而成,出于大肠传送之道,了不干于胃气,故不宜过用渗利之药,以使重竭其阳,而涸其津液,是病降之,而药又降之也。但诸症小便清长,其病渐退之兆,况于痢疾乎。李时珍曰:血痢已通,而痛不止者,乃阴亏气郁,药中加川芎,气行血调,其病立止,或言下痢为寒者非也。寒则不能消谷,何由反化为脓也。下痢赤白,或言寒热相兼者,尤非也。寒热异气,岂能并行于肠胃而为痢乎?本一于湿热,但有伤气伤血之轻重耳。大肠气虚下陷而后重者,宜四君子加升柴,亦有无气大亏,肠中无气,而不能推送者,只须参 苓术,大补中气,若大肠血虚后重者,四物汤加参术。丹溪曰:里急者腹中不宽快也。亦有虚坐而大便不行者,皆为血虚,盖肠中无津不能润运,虽当补血,亦必兼以补气,若单于补血,徒伤脾胃,盖气有生血之功也。阴虚有火,又加暑热交攻,不宜便补,更不宜燥,惟微寒清平之剂调之,如再不愈,方以清润之剂补之。复有毒痢一证,或痧毒内陷,下脓血各药不效者,当于和血行气药中,加以解毒,如忍冬花,炙乳香、香连之类。产后痢疾,积滞虽多,腹痛虽极,不可用大黄等药行之,致伤胃气,遂不可救,但用人参、白芍、当归、红曲、醋(炒)升麻、益母草煨木香、留白、广皮、炙甘草足矣。如血虚可加(炒)阿胶二钱。

  凡胎前滞下,宜用黄芩、黄连、白芍、炙甘草、橘红、红曲、枳壳、莲肉,略用升麻,未满七月,勿用滑石。夫冬月伤寒,己称病热,至夏秋暑热三气交蒸,互结之热,十倍于冬月矣。外感三气之热,而成下痢,必从外而出之,是故下痢有用辛凉以解表,次用苦寒以清里,一二剂愈矣。失于表者,外邪但从里出,不死不已,故虽百日之远,仍用逆流挽丹之法,引其邪而出之于外,则死证可活,危证可安,金匮以下,痢脉反弦发热身汗者自愈,夫久痢之脉,深入阴分,沉涩微弱矣。忽然而转弦脉,浑是少阳生发之气,非逆挽之法乎。脉细皮寒,气少泄利,前后饮食不入,是谓五虚死,惟用参附,十可救一。

  痢后脚渐细而软弱,名为痢风,不治而成鹤膝风,治宜温补肝脾肾,不可仍用燥脾之药也。

  痢后痛风,遍身疼甚,系肠胃湿热,恶血未净,复还经络,所以留滞隧道作痛也。

  宜四物汤,加桃仁、红花、牛膝、陈皮之类,亦有气血虚而疼痛者,不可不审。

  白痢自大肠,赤痢自小肠,此丹溪以赤白分气血言也。大肠为传道之官,痢属伤肠胃之血络。动脏腑之脂膏,故赤白俱并入大肠而下,若小肠则为出溺之所,未见小肠为下痢之腑也。谓心主血,心与小肠表里,故赤痢本小肠之所化则可,若谓从小肠而来,未之有也。

  凡治滞下,与大肠滑泄自利不同,滑泄有可涩之道,故古人间有用粟壳诃子以正其滑。若滞下本属湿热涩滞,法宜疏利,最忌兜涩,大肠为肺之腑,大肠既有湿热留滞。

  则肺家亦必有郁滞不清,言人用药,每利肺气,知其性喜通利,清脏以及腑也。倘误用兜涩,则湿热无所宣泄,肺气不得下行,非惟痢疾增剧湿热熏蒸,上及于肺,则胀满气逆,不眠恶食诸证见矣。

  喻嘉言治痢,直肠无度,大用四君子汤调赤石脂禹余粮末,频频与服,而腹反大痛不可忍,此正所谓通则不痛,痛则将有不通之意矣。仍服之果愈,后用四君子倍茯苓全安。

  下利身热脉弱者自愈,汗出者亦自愈,脉虚水沉涩者顺,实大浮者死,手足温者生,厥者死,利屋漏鱼脑纯血者死。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方脉痢疾合参

  感应丸

  新旧冷积并妙,虽有巴豆,不令人泻积消痢止。

  南木香 南豆蔻 丁香(各一两五钱) 姜(炮,一两) 百草霜(一两) 巴豆(七十粒,去皮、心膜、研去油) 杏仁(一百四十粒,去皮尖) 前四味为末,外入百草霜与巴豆、杏仁另研,七味同和匀,用好黄蜡六两溶化成汁,以重绢滤去渣,更以好酒一升,于砂锅内煮蜡数沸,倾出酒冷,其蜡自浮于上,取蜡四两,用清油一两) 铫内熬令香热,次下蜡同化成汁,就铫内乘热拌和前药末,丸如豆大,每服三十九丸,姜汤空心送下。赵养葵、李时珍并言其神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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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灵丹(锦囊秘方)

  治痢疾神效。

  广皮(炒) 三棱(炒) 莪术(炒) 青皮(炒,各二两) 连翘(焙)

  黑丑(炒,另取头末) 干姜(炒黑) 槟榔(焙,各七钱五分) 百草霜(一两,即烧杂草锅煤) 砂仁(三钱,焙) 肉果(面煨,粗纸打去油) 肉桂(各五钱,去粗皮,不见水) 上为末,用黑沙糖调,白痢生姜汤,红痢砂仁汤,或甘草汤下。大人三钱,小儿自八分以至二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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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连丸

  治下痢赤白,腹痛不快,里急后重。

  黄连二十两,吴茱萸十两(同炒,去茱萸,用黄连)、木香四两八钱,(不见火),为末,醋糊丸如椒目大,陈米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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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黄丸

  初起壮实者可用。

  川大黄(切片,蜜蒸,一斤) 白芍药(酒拌抄,六两) 甘草(炙,三两) 槟榔(四两) 木香(一两,不见火) 枳壳(四两,炒) 为末,蜜丸,如赤豆大,白莱菔汤送下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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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金丸

  神治痢疾。

  锦纹大黄不拘多少切片,以无灰酒拌九蒸九晒,为末,再以酒丸如椒目大,每服三钱,空心白汤送入,神效。饮食忌进半日,小便如栀子汁色,则湿热之气,从小便而出矣。曾服此者,痢疾虽重不变坏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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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气汤

  治下痢脓血,里急后重,日夜无度。

  芍药(一两) 当归(五钱) 大黄(二钱五分) 黄连(一钱) 黄芩(一钱五分) 木香 槟榔(各一钱) 每用二两,水煎,食前温服。

  一方

  用野菜于三月三日黎明带露采取阴干,五月五日午时炒黄磨末。凡痢疾二三日,方可服之即止,每用二三钱,炒糖调,红痢,砂仁汤;白痢,姜汤下。又方,五月五日采谷树头嫩叶,阴干,炒黄,为末,照上服之亦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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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归丸

  治冷留肠胃,下痢纯白,腹痛不止。

  当归 芍药 附子 白术 干姜 阿胶(蛤粉炒) 浓朴(各一两) 乌梅肉(二两)

  为末,醋糊丸,桐子大,每服五十丸,空心米饮下。

  一方

  治肠风血痢。

  用鲫鱼一个,破开去肠胆垢,入白矾二钱,烧灰存性,为末,米饮调服神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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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茶散

  生姜茶茗各等分,煎服,取其姜助阳,茶助阴,一寒一热,调平阴阳,不问赤白冷热,用之皆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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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芍药汤

  芍药(一两) 当归 大黄(各四钱) 黄连 黄芩(各五钱) 肉桂(二钱五分) 槟榔(三钱)

  木香 甘草(炙,各二钱) 每服五钱) 水煎温服。如痢不减,加大黄。

  一方

  治噤口痢。

  用黄连半斤 咀,生姜四两,切作片,与黄连同炒,待姜焦黄色,去姜,只取黄连为细末,用陈米饭捣烂,丸桐子大,每服七八十丸,赤者陈米饮下。白者陈皮汤下:赤白相参者,陈米橘皮汤下。又方,用石莲肉日干,为末,每服二钱,陈仓米饮调下,便觉思食,仍以日照东方壁土炒真橘皮为末,姜枣略煎佐之。

  一方

  治虚滑甚者,用椿根白皮东引者,水浸一日,去黄皮,每两配人参一两,煨木香二钱,粳米三钱,煎汤饮之。

  补中益气汤

  见发热门。

  八味地黄汤

  见痨瘵门。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便血(儿科)

  儿生七日之内,有便血者,由母食酒面炙爆过多,在胎受之,女子则热毒入心,小便尿血,男子则热毒入肺,大便便血,治法不可过投凉药,至于常人便血者,因脏气衰弱,风邪乃入,是以或积冷蓄热,或湿毒传于肠胃,冷热交攻,损伤血气,渗入肠中而便血也。亦有上焦心肺积热,流注大肠而便血者,故宜分或冷或热,或湿或风,或虚及新久之异以治之,不可纯用寒凉,及单行单止,凉则令血凝泣,行则流走不已,止则无可归经,即用凉药,必用辛味为佐,久不愈者,当用温剂,如黑姜归芍参术之类,使脾能统血,血有所归也。多兼酸涩之药者,是欲少敛之也;药多用酒炒者,是欲升举之也。收敛止塞之后,仍必和气血浓肠胃,使阴络无复伤之患耳。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便血(儿科)

  槐花散

  治肠胃有湿,胀满下血。

  苍术 浓朴 陈皮 当归 枳壳(各一两) 槐花(二两) 甘草 乌梅(各五钱) 每用五钱水煎空心服。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便血(儿科)

  聚金丸

  治肠胃积热,或酒毒下血。

  黄连(四两,酒炒一两,姜汁炒一两,灰火煨一两,生用一两) 黄芩 防风(各一两)

  为末,煮面糊丸,桐子大,每服五十丸,米泔浸,枳壳水下。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便血(儿科)

  芍药黄连汤

  治大便后下血,腹中痛,谓之热毒下血。

  芍药 黄连 当归(各五钱) 淡桂(五分) 炙甘草(二钱) 大黄 每服一两,水煎服。如痛甚者,加木香、槟榔。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便血(儿科)

  煎红丸

  治脏腑虚寒,下血不止,而色痿黄,日久赢瘦。盖失血症乃火使之然。言虚则可,言寒则不可也。然久则火势已衰,脏腑虚寒兼备矣。丹溪云,下血久不愈者,后用温剂。

  侧柏叶(炒黄) 鹿茸(火去毛,醋煮) 附子(泡去皮、脐) 川续断(酒浸) 阿胶(蛤粉炒) 黄 当归(去芦,酒浸,各一两) 白矾(枯,五钱) 为末,醋煮米糊丸,如桐子大,每服七十丸,空心米饮下。

  一方

  治便血不论新久,神效。

  用白矾细末,七八分,大人一钱五分,调入鸡子内煎熟,切作细块,空心白汤吞下。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方脉肠风脏毒合参

  丹溪曰:肠风独在胃与大肠出。兼风者宜苍术、秦艽、芍药、香附之类。肠风者,邪气外入,随感随见,所以色清,脏毒者蕴积毒久而始见,所以色浊。治肠风以散风行湿,治脏毒以清热凉血,又要看其虚实新久,新者实者降之泻之,虚者久者升之补之。血之在身,有阴有阳,阳者顺气而行,循流脉中,调和五脏,洒陈六腑,谓之营血,阴者居于络脉,专守脏腑,滋养神气,濡润筋骨,若感内外之邪,而受伤,则或循经之阳血,至其伤处,为邪气所沮,漏泄经外,或居络之阴血,因留着之邪,溃裂而出,则皆渗入肠胃而泄矣。世俗率以肠风名之,不知风乃六淫之一耳。若肠胃受火热二淫,与寒燥湿怫郁其气,及饮食劳力,伤其阴络之血者,亦可谓之肠风乎?《针经》曰:阳络伤则血外溢而吐衄,阴络伤则血内溢而便溺,是也。不可纯用寒凉药,必加辛散为佐,久之不愈,宜理胃气,兼升举药,盖精气血气皆生于谷气,大便下血,多以胃药收功,徒用苦寒而不理脾胃,是绝气危生之下工也。

  肠胃本无血,而有下血者,大肠之病也。大肠何以病下血,邪以感之也。盖阴络不伤,肠胃不虚,虽有外邪,亦不能患,惟醉饱房劳,坐卧风湿,恣啖生冷,以致湿热阴络受伤,外邪得以乘之。《经》云:阴络伤,则血内溢而便血;又云,结阴者便血一升,再结二升,三结三升,此言阴气内结,不得外行渗入肠间,乃寒湿生灾,而阴邪之胜也。外邪者何?风寒暑湿热是也。风喜伤肝,肝伤则不能藏血而下者,醉后饮冷,寒饮内伤,血为寒凝,渗入大肠而下者,内外伤湿,湿伤凝胃,随气下流而致者,膏粱人浓味酒色,藜藿人劳役过度,以致热积下焦而致者,然湿毒下血者,腹中不痛,热毒下血者,腹中多痛,更有内伤阳气不足,下焦之阴,无元阳以维之,而下血者,书所谓病人面无色,脉浮弱,手按之绝者,下血是也。有脾虚阳气下陷,不能统血,以致血随气降而下者,盖阴必从阳,血必从气,脾为气血生化之源,故必赖补中升阳,以胃药收功,有以先便后血者为远血,由足阳明随经入胃,先血后便者为近血,由手阳明大肠随经下渗,有以心肺为远血而属阳,肝肾为近血而属阴,以论者名为肠风脏毒,实非外感之风,肿热之毒之谓,盖阳明之气不能上越,下陷大肠,肠胃之脉随气虚陷,陷久则湿热蕴毒,随气陷而先至,其腹不痛,血清而色鲜者名曰肠风、邪气外人,随感而见者也。谓之挟寒下血,后人因古方多用荆防升散,而窒之为风,实非风也。脏毒者肠风日久,气血俱虚,下陷日甚,大肠湿热蕴积,遂生窠穴,为积血之器,从便之前后而来,其腹痛则痛,血浊而色黯者名曰脏毒,内伤蕴积,久而始发者也。谓之挟热下血,虽有毒名,实菲毒也。肠风者风邪淫乎肠胃也。脏毒者湿邪淫乎肠胃也。若血射如线者虫痔也。肠风脏毒之血,自肠脏而来,五痔之血,自肛门蚀孔处出也。

  凡下血身凉血寒者生,身热血温者死。

  一方

  治积热便血。

  苍术 陈皮(各一两五钱) 黄连 黄柏 条芩(各七钱五分) 连翘(五钱) 为末,生膏六两,合丸桐子大,每服五七十丸,白汤下。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方脉肠风脏毒合参

  肠风黑散

  治肠风下血,或在粪前后,并皆治之。

  荆芥(二两) 乱发 槐花 槐角(各一两,烧) 甘草(炙) 皮(炒,各一两)

  枳壳(去白,三两,炒一两) 共将所烧药同入瓷瓶内,盐泥固济,烧存三分性,出火毒,同甘草枳壳捣罗为末,每服三钱,水煎,空心服。

  一方

  治肠风下血。

  干樗根白皮 人参(各等分) 为末,每服二钱,空心,米饮下。

  又方

  用椿根白皮取北引者,去粗皮酒浸晒干,为末,枣肉丸桐子大,每酒服三五十丸。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方脉肠风脏毒合参

  槐角丸

  治五种肠风下血,痔 脱肛下血并服。

  槐角(炒,一两) 地榆 黄芩 防风(去芦) 当归(酒浸一宿,焙干,去芦)

  枳壳(去白,麸炒,各八两) 为末,酒糊丸,桐子大,每服三十丸,空心米饮下。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方脉肠风脏毒合参

  黄连散

  治肠风下血,疼痛不止。

  黄连 鸡冠花 贯众 川大黄 乌梅(各一两) 甘草(炙,五钱) 为末,每服二钱,温米饮调下,日三服。

  丹溪治脏毒下血,车前草连根一握,生姜一小块,和新水捣烂去渣,取汁候血欲下时,腰间必觉重,即服此一盏,少顷渐觉冷下腹中,登厕便不见血矣。

  一方

  治脏毒下血,用黄连四两,酒浸,春秋五日,夏三日冬七日,晒干为末,以乌梅肉六两同捣为膏,丸桐子大,每服二三十丸,空心白汤下。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脱肛大小总论合参

  夫肺与大肠为表里,肛者大肠之门也。肺实则温,温则内气充而有所蓄,虚则寒,寒则内气馁而不能收,是以肠头出露矣。多得于大痢不止,里急后重,努力肛开,外风所吹而致者,或伏暑暴注,洞泻肠头不禁者,或禀赋怯弱,易于感冷,啼叫努气,大肠虚脱者,盖泻痢未有不因风暑湿热伤脾,脾虚则肺气既弱,大肠亦虚,土为金母,母虚不能生金,是以少被风冷,则肠头即为虚脱。治宜补脾温胃,使金受母之益而上升,次投固肠之剂,外用熏掺等方,若久出而坚者,先以温暖药汤烧软,渐渐纳入,若肠头作痒者,多因大肠湿热生虫而蚀肛门,上唇有疮,虫蚀其脏,下唇有疮,虫蚀其肛,久则齿根无色,舌上尽白,四肢倦怠,唾血如粟,心内懊 ,而为危症,初治宜服化丸,外用生艾,用楝根煎汤熏洗,至若蚀肛透内者不治。

  肛门为大肠之使,大肠受热受寒,皆能脱肛。且大肠者传导之官,肾者作强之官,酒色过度,则肾虚而盗泄母气,肺因以虚,大肠气无所主,故令脱肛,小儿血气未壮,老人血气已衰,皆有此症。又按,丹溪所论,脱肛因气虚血虚者固多,亦有因气热血热者,宜兼脉候详察。气虚者补气,参 术草制升麻之类;血虚者四物汤;血热者凉血四物汤,加炒柏;气热者条芩升麻之类,并宜升提。

  谷道痒痛,多因湿热生虫,欲成痔 ,宜以雄黄和艾烧烟熏之,或用桃叶一斛蒸之极热,纳小口瓶中,坐熏立死。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脱肛大小总论合参

  龙骨散

  治小儿大肠虚,肛门脱出。

  龙骨(二钱五分) 诃子(煨,去核) 没石子(二个) 赤石脂 罂粟壳(去盖,蒂、瓤醋炒,各二钱) 为极细末,米饭调化,食前服。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脱肛大小总论合参

  伏龙肝散

  治小儿阴证脱肛。

  伏龙肝(一两) 鳖头骨(五钱) 百药煎(二钱五分) 为细末,用紫苏煎浓,候温和,清油同调敷。又方,用五倍子为末,每用二钱,入白矾,水煎洗。又方,用木贼,烧灰存性,为末,搽肛门上按人即愈。

  又方

  浮萍为末干贴。又方,用陈壁土泡汤,先熏后洗。

  一方

  用槐花槐角等分,炒黄色,为末,用羊肉蘸药炙热食之,以酒送下,或以猪膘去皮,蘸药炙食亦可。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论痔(儿科)

  痔者,肛门之傍,生疮肿痛者是也。亦有生疮有孔,恶水不干,而为漏者,皆由母食酒面爆炙,在胎受之,或因后天失调,心经蕴热,热传于肺,注于大肠而成者,宜内服凉血解毒之剂,外用熏洗可也。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方脉痔漏合参

  痔漏其名有五、曰牡、曰牝、曰气、曰血、曰酒,又有肠风痔、脉痔、雌雄痔,皆五痔之别名也。初生俱在肛边,状如鼠乳,或结小核痒痛注闷,甚者身者恶寒,皆由房劳饮酒过度,久嗜甘肥不慎,醉饱以合,阴阳劳扰,血脉肠僻,渗漏冲注下部而成,治法始觉便服秦艽、槐角、连翘、土贝之类,外用熏洗以取内消,倘仍恣嗜欲,则腐溃脓血,逗留日久,傍穿窍穴,即变为漏,乃须补气血,慎调摄,方可以渐取功。

  痔漏之源,受病者燥气也。为病者湿热也。由乎酒色过度,湿而生热,充于脏腑,溢于经络,坠于谷道。左右冲突为痔,虽见症于大肠,实阴虚而火实所致。《经》所谓开窍于二阴,久则溃而成漏,然痔轻而漏重,痔实而漏虚,治痔不过凉血清热,治漏初则凉血清热燥湿,久则涩窍杀虫,兼乎温散,或曰:痔漏,火是根源,何故而用温涩?殊不知痔止出血,始终是热,漏流脓水,始是湿热,终是湿寒,不用温药,何以去湿而散寒乎?非止痔漏,百病中多有始热而终寒者,即如泻泄呕吐,初则肠胃气实为热,久则肠胃气虚为寒。丹溪下血条云:下血久不愈者,后用温剂,正此义也。

  手阳明大肠庚金也。清燥主收,司行律液,以从足阳明胃土之化,旺则生化万物,人或醉饱入房,酒热留着,忍精不泄,流注篡间,前阴之气,归于大肠,木乘火势,而侮燥金,火就燥,则大便闭而痔作矣。受气者燥气也。为病者胃湿也。故东垣曰:肠头成块者湿也。作大痛者风也。大便燥结者兼受火热也。是湿热风燥,四气合邪,法当泻火,润燥疏风,和血止痛,是其治也。

  漏疮须先服补药生气血,用参、术、 、芎、归为主,大剂服之,随以附子末唾和作饼如钱浓,以艾灸之,漏大炷大,漏小炷小,灸令微热,不可使痛,干则易饼再灸,直至则止,来日又灸,直至肉平为效。亦有用附片灸,仍用前补剂,作膏贴之尤妙。痔漏初起须用芩莲之类,以凉大肠,枳壳以宽大肠,涩窍用赤白石脂、枯矾、黄丹、脑子之类。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方脉痔漏合参

  加味槐角丸

  治痔漏通用,及治肠风下血。

  槐角 生 归身 黄 (各二两) 川芎 阿胶 白芷(各五钱) 黄连 条芩 枳壳秦艽 防风 连翘 地榆 升麻(各一两) 为末,蜜丸或酒糊丸,如桐子大,每服五十丸,渐加至七八十丸百丸,空心温酒,或米汤下。

  此方槐角、生地,生血凉血为君;当归、川芎、黄 、阿胶,补虚为臣;以诸药为佐使,黄连泻心火,条芩凉大肠,枳壳宽大肠,秦艽去大肠风,防风为血症上使,连翘为血症中使,地榆为血症下使,而连翘又有散经络中火邪,地榆又能凉血,升麻升散火邪,又与白芷引诸药入太阳经络,治痔漏经络中之病也。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方脉痔漏合参

  钧肠丸

  治久漏虚漏,肛门肿痛生疮,时有脓血,及肠风下血,虚寒久不愈者。

  栝蒌(二枚,烧存性) 皮(二个,烧存性) 鸡冠花(微妙,五两) 绿矾(枯,一两) 白矾(枯,二两) 胡桃仁(取仁,十五两,不去油,罐内烧存性) 白附子 天南星(生用) 枳壳(去穣,敖炒) 半夏 诃子(煨,各二两) 附子(去皮、脐,生用,一两) 为末,醋糊丸,桐子大。每服二十丸,空心临卧温酒下。

  一方

  敷痔漏。

  用田螺一个,挑开靥,入片脑一分,过一宿,取螺内水搽疮,先用冬瓜穣煎汤洗净搽之。

  一方

  治痔疮痔漏初起,人壮便秘血分壅热者。

  生地(四两,水洗) 防风 当归 九制 大黄 槐豆(炒) 苍术(米泔浸、炒)

  赤芍 地龙(各二两) 片芩(一两五钱) 金银花 枳壳(麸炒) 秦艽(各一两) 为末,蜜丸,空心白汤送下三钱。

  一方

  治痔,用白鸡胆二三枚取汁,熊胆二分半,片脑半分,共研一处,藏瓷盒内,勿使出气,用时以手指搽立效。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方脉痔漏合参

  神茧散

  治诸痔神效。用蚕茧纳入男子指甲,以满为度,外用童发缠裹,烧灰存性,蜜调敷之。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方脉痔漏合参

  鲫鱼散

  治痔疮久不愈、用鲫鱼一个,破去肠尽,入白矾令满,瓦上烧存性,为末,鸡毛卷药敷之立效。

  痔疮虫 作痒,用槐白皮浓煎汁浸之,冷再换,再浸良久,欲大盒饭有虫出。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方脉痔漏合参

  猪甲散

  治诸痔用猪悬蹄甲为末,空心米汤调下二钱。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方脉痔漏合参

  熏洗方

  槐花 荆芥 枳壳 艾叶 水煎,入白矾,先熏后洗。

  又方

  木鳖子七个取仁研,白矾二钱,水煎,熏洗二三次。

  一方

  治痔疮有头,用芫花根,洗净,木臼捣,以少水绞汁,于银铜器内,慢火煎成膏,将丝线于膏内度过,系痔疮头,系时微痛,候心躁痔落时,以纸捻蘸膏于窍内,永除其根。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方脉痔漏合参

  治翻花痔方

  用荆芥、防风、朴硝煎汤洗之,次用木鳖子、郁金研末,入龙脑些少,水调敷,或用熊胆和匀贴之尤妙。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三 方脉痔漏合参

  痔疮灸法

  用大蒜一片,头垢捻成饼子,先安头垢饼于痔上,外安蒜,艾灸之。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儿科肿胀

  百病之始生,莫不由六淫七情所致,若夫肿胀,尤特甚焉。然有脾虚水肿、鼓胀、胀满、肤胀、虚肿,在脏、在腑之分。小儿脏腑娇嫩,乳食不节,脾一受伤,不能制水,流溢皮肤,然症有三,疳水、积水、惊水是也。疳水者,心脾虚损,面黄脚肿也。

  积水者,五积在腹,结化为水也。惊水者,重叠受惊,心火燥湿,过饮停蓄也。然水气而脉浮大滑实者生,以其在表,而未大虚也。沉细虚微者死,以其在里而虚极,兼之阳虚,则不能化阴也。有脾胃受湿,不能运化,气浮四肢,头面皆肿者,此名湿肿。有湿毒并诸毒瓦斯停留胃脘,是以入腹作痛,此名毒瓦斯肿也。有伤寒下之太早,是以乘虚入腹而作肿者,此名伤寒肿也。更有虚肿者,凡诸大病之后,气血两虚,中气不固,皆能外浮而为肿,晨起面浮,午后足肿。若元气未耗,宜急养胃调脾,则肿不治而自退。其水肿者,脾虚受湿,是以荣卫留止,脾失健运,肺失输降,水气上侵,目窠浮肿,腹大而白,足经皆肿而如冰,手按成窟而即起,光肿如泡者也,失治则皮烂水流。若遍体成疮者,皆可治,虚陷者危矣。更有十种水之分,如气短不得卧者,为心水;两胁紧痛者,为肝水;大便骛溏者,为肺水;四肢苦重者,为脾水;腰痛足冷者为肾水;口苦咽干者为胆水;乍虚乍实者大肠水;腹急肢瘦者膀胱水;小便闭涩者为胃水;小腹急满者小肠水;更有气聚膀胱,而致阴囊亦肿者,总而论之,肾虚不能行水,脾虚不能制水,胃为水谷之海,虚则不能传化,是以泛滥,反得浸溃脾土,于是三焦停滞,经络壅塞,气留于脏而为胀,水溢于皮肤而为肿。宜先益气补中,切勿徒投渗泄。鼓胀者,心腹胀满,旦食不能暮食,形如鼓胀,色苍黄,腹筋起,又名单鼓。外虽坚满,中空无物,胀满者,心腹痞胀,噎气妨食,气短烦渴,面黄皮薄而光,肢瘦肌栗而咳,溲短便闭,此乃脾虚之甚,治宜大补中气,佐以行湿,或补中益气,金匮肾气,兼而服之。肤胀者,脾胃卒伤,风寒陡感,湿气泊流,周身尽肿,按其腹 而不起,倦言懒食,吞酸恶心,治宜燥湿和中。然气虚而肿者,名曰气蛊。血虚而肿者,名曰血蛊。荣卫俱虚者,名曰气血蛊。凡肿先起于腹,而散于四肢者可治。自四肢而归于腹者难疗,并鼓胀而腹有青筋,胀满而大便滑泻,面青作喘者,单腹胀而面目手足硬者,唇黑肿伤肝,缺盆平伤心,脐突平伤脾,足心平伤肾,背平伤肺。男从足肿而上,女从身肿而下、或肉硬,或手掌平外肾胀极,囊茎肿腐,脐间青黑,喘促烦渴,身浮青紫,或身似枝色,偏肤生斑,自利畏食,唇缩枯涩,小便不禁,及起紫黑斑点,渐若云片者,并皆不治。

  大抵因水因湿者,下先肿,因风因火者,上先肿,阳水脉沉数,阴水脉沉迟,故腰以上肿,宜发汗,腰以下肿宜利水,身热者在表宜汗,身不热者在里宜下,此常论也,然不可用大戟甘遂之剂。倘水气乘虚腹至,更将何以治之?即肿胀有因积而得者,倘去积而肿再作,小便不利者,若再用利药,小便愈闭,医多束手,盖此多因中焦气不升降,为寒所隔,水闭不行,惟服沉附汤类,小便自通,喘满自退矣。

  肿胀症候,若脾虚气未出,腹胀不肿不喘者,或以补为消,或借消为补,务使脾能健运,肾能闭藏,则祖气有根而不拔,元气深藏而有源,何有为胀为满之患哉!若早不速治,则虚气已出,附肺而行,入于四肢面目,是以通浮然,此譬如行兵,战寇未出林也,攻之必获,既出林矣。攻之必失,至此又当以意渐收之,盖标症虽似有余,本症实由不足也。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方脉肿胀合参

  帝曰:脉之应于寸口,如何而胀?伯曰:其脉大坚以涩者,胀也。邪盛则大,邪实则坚,涩者,气血虚而不流利也。洪大之脉阴气必衰,坚强之脉胃气必损,故大坚以涩病当为胀。是以脾具坤静之德,而有干健之运,故能使心肺之阳降肝肾之阴升,而成天地之泰,是为平人。今也七情内伤,六淫外感,饮食失节,房劳致虚,脾土之阴受伤,转运之官失职,胃虽受谷,不能运化,是以心肺之阳不能降,肾肝之阴不能升,而成天地不交之否,清浊相混,隧道壅塞,郁而为热,热留为湿,湿热相生,遂成胀满,本无形之气为病,难作有形之症调理,有谓秋夏冬治之稍易,惟春最难者,以其木旺,而土受克,不能制水也。然轻者俱易,重者俱难,不独春也。名鼓者,以其中空外浮,取其象而名之也。更名蛊者,以其侵蚀之害,取其义而名之也。治者宜补其脾,又须养肺金以制木,使脾无贼邪之患,滋肾阴以制火,使肺得清化之令,脾肺肾之气交通则水谷自然克化,却碱味,断妄想,无有不安,医者急于取效,病者苦于胀满,喜行利药以求通快,不知觉得一日半日,其胀满病邪愈甚,而元气转伤矣。又有标实而本虚者,泻之不可,补之无功,极为危险,全在杜微防渐,标本得宜,使脾肾之元阳生发,而阴邪之凝滞释然矣。

  水肿鼓胀,皆因脾虚所致,然水肿轻而鼓胀重,何也?水肿则饮食如常,鼓胀则饮食不及常也。先头足肿,后腹大者,水也、肿也。先腹大,后四肢肿者,气也、胀也。

  治水肿则惟补脾导水而已,治鼓胀则补脾导水,兼以消谷,庶乎可也。虽然鼓胀有气血寒热四者之殊,多由怒气伤肝,木邪克土,所以脾病而不能运化水谷也。又要养肺金以制肝木,使脾无贼邪,则运化行而水谷消矣。以此观之,治鼓胀之法,必以补脾制肝,导水消谷为主,看所挟而兼用药,挟气则散气,挟血则破血,挟寒则温寒,挟热则清热,自无不愈,其有不可治者,此乃脾虚之极,为真脏病也。真脏病者,由真火不能生土耳,岂止脾脏而已哉。

  人有行房,用力过度,则汗出于肾,《经》言汗出于肾,逢于风,内不得入于脏腑,外不得越于皮肤,客于玄府。行于皮肤,传于 肿,本之于肾,名曰风水,治宜滋肾散风,如四物汤加荆防羌柴防己之类。不可作脾虚湿肿,而用参术,及利水之药,愈使风邪内陷。

  火性炎上,水性润下,消渴证不交,而火偏盛也。水气证不交,而水偏盛也。治之之法,在制其偏而使之相济,敌小火不能化大水,先必泻其水,后补其火,开鬼门是发汗,泻在表在上之水也,洁净府,谓利小便,泻在里在下之水也。水势既减,然后用暖药以补元气,此治实治热之次第也。若不明虚实寒热,专守下则胀已之一法,虽得稍宽于一时,真气愈衰,未几而肿胀再作,遂致不救矣。故涉虚者,温补脾肾,如肾气丸之类,补中微泻,使其渐次康复,然王道无近功,必以缓取效。古今明医,岂不知克伐之功速,而旷日持久,亦以中气既衰,恐蹈虚虚之祸耳。中满者,其症悉与鼓胀水肿无异,何故属之气虚?气虚者,肾中之火气虚也。中满者,中空似鼓,虚满而非实满也。

  《经》曰:诸湿肿满,皆属于脾,又曰:其本在肾,其末在肺,皆聚水也。诸经虽皆有肿胀,无不由于脾肺肾者,盖脾土主营运,肺金主气化,肾水主五液,凡五气所化之液,悉属于肾。五液所行之气,悉属于肺,转输二脏,以制水生金者,悉属于脾,若脾不能散胃之水精于肺,而病于中,肺不得通胃之水道于膀胱,而病于上,肾不能司胃之关门时其输泄,而病于下,是以胃土不能制肾水,水逆而上行,传入于肺,故水虽制于脾,而实主于肾,盖肾本水脏,而无阳生气所由出。若肾中阳虚,则命门火衰,既不能自制阴寒,又不能温养脾土,阴阳不得其正,则化而为邪也。治者惟知泄水,而不知益胃,或知益胃,而不知温肾,故多下之,强令水出,不根据天度流转,故胃气愈虚,肾阳愈损,则发而不能制也。莫若行其所无事,则为上计,何举手便用《内经》?去菀陈,开鬼门,洁净府,如舟车丸禹功散之类。若真知为水湿之气客于中焦,侵于皮肤,如水晶之光亮,手按之随起者,以前药一服而退。若久病大病后,或伤寒疟痢后,女人产后,小儿痘后,与夫元气素弱者,概以前法施之,脾气愈泄愈虚,不可复救矣。

  故治肿者,先以脾土为主,须补中益气,或六君子汤温补之,再以金匮肾气丸补土以母,俾脾强土旺,则能散精于肺,通调水道,下输膀胱,水精四布,五经并行矣。或者疑谓喘胀水满,又加纯补之剂,恐益胀满,必须补药中,加行气利水之品,此论似得病情,终非纳气藏源至理。盖肺气既虚,不可复行其气,肾水已衰,不可复利其水,纯补之剧,初时似觉不快,过时药力得行,则气归者自归,而行者自行,如土之在雨中,则为泥,得和风暖日,则湿去而阳和自得,万物生长矣。

  东垣曰:中满治法,当开鬼门,洁净府,泻之于内,谓脾胃有病,令上下分消其湿,下焦如读,气血自然分化,或如大实大满,大小便不利者,从权以寒热药下之,此以论治有余之症也。至于补肾以治肿,其说难明,盖禹之治水,行其所无事也。若一事疏凿,则失之矣。今人之治水者,牵牛、大戟,粗工之小智,正禹之所恶也。间有五苓、五皮者,以为中正,亦转利转虚,肾气愈衰,而愈不能推送矣。故须用补肾,《经》曰:肾开窍于二阴,肾气化则二阴通,二阴闭则胃填胀。肾者胃之关,关门不利,故水聚而从其类也。《经》又曰:肾主下焦,三焦者,决读之官,水道出焉。膀胱者,州都之宫,津液藏焉。必待三焦之火化,始能出焉。其三焦之经,在上者,布膻中,散落心包,在下者,出于委阳,上络膀胱,上佐天道之施化,下佐地道之发生,与手厥阴为表里,以应诸经之使者也。是故肾虚者,下焦之火虚也。虽小便之清长,必由于肺金之输化,然膀胱之气旺,始能吸胸中之气以下行,但肾与膀胱为表里,膀胱之失运化,必由肾气之衰微,故始因火小不能化水,后则水大火不能化矣。《经》曰:三焦病者,气满,小腹光坚,不得小便,溢则水留而为胀,仲景金匮肾气丸补而不滞,通而不泄,诚治肿之神矣。

  有一身之间,惟面与足浮肿,早则面甚,晚则脚甚。《经》云,面肿为风,脚肿为水,乃风热所致也。虽然病后元气未复者,每多见此,盖由真气根本不固,故日中行坐,则气坠下面,晚脚肿,夜中睡卧,则气升浮,而早面浮,若概作风湿治之,益虚其虚,故以治不足之法,治有余则可,治有余之法,治不足则不可。

  凡有 瘕积块痞块,即是胀病之根,日渐月积,腹大如箕,若抱瓮然,是名单腹胀,不似水气散于皮肤面目四肢也。缘中州之地久窒,其四运之轴清者不升,浊者不降,互相结聚,牢不可破,实因脾土之衰微,而藏气之司失职,盖人之有身,赖中央以运四旁,今中央既竭,焉有精华四达,故憔悴枯槁,中腹如鼓,昧者猛用劫夺之药,暂消而复肿愈甚,疑其何物邪气若此之盛,岂知猛药所攻,即以此身之元气,转与此身为难首,实如驱良民为寇也。明乎此则有培养一法。补益元气是也。则有招纳一法,脾虚下陷者,升举阳气,肾虚上浮者,纳气归源是也。则有解散一法,开鬼门洁净府是也。三者具不言泻,而泻在其中矣。

  有气血郁而停滞,久之而血痹不行,湿热生虫,腹形充大,中实有物,名之为蛊,非如鼓胀腹皮绷急,而属于气,中空无物也,亦宜详辨。妇人有水分与血分之殊,心胸坚大,而病发于上,先病水胀,而后经断,谓之水分,血结胞门,而病发于下,先因经断,而后水胀,谓之血分,水肿皆起于房劳过度,先自胫肿后腹大,按之随手而起者,水也。单腹胀乃脾虚之甚,必大剂参术桂附,下元虚寒者,金匮肾气丸料,大剂作汤,初服必胀闷难当,久则正气旺,而得健运,胀消矣。乃《内经》塞因塞用之法,少用则滋壅于上,多服则峻补于下,盖中州虚乏壅滞,必赖大补而流通其气。

  《经》言:营气循脉,卫气逆为脉胀,卫气既逆,乃循分肉之间,而为肤胀,故人身以气为主,失其和则为邪气,得其平则为正气,正气者,即真气也。元气也。一息不运,则机缄穷,一毫不续,则霄壤判,然气主于肺,肺为诸气之司,生于胃,胃为化源之所,原于肾,肾为根本之地,故气虚。补虚者,定法也。气无补法者,俗论也。如痞闷壅塞,似难于补,不知正虚不补,邪由何行?然有补之而不效者,未知补之法也。凡一切气上,但知求于脾肺,而不求之肾耳。盖肾间动气,为五脏六腑之本,十二经络之根,呼吸之门,三焦之原,人或房劳不节,或思虑太过,皆能伤肾,故曰:思之为害甚于欲,肾既有伤,气无管束,遂多郁滞,肺出气也。肾纳气也。肾虚不能纳气,则气上而不下,是肺病而实肾病也。子病累及于母,治之者,无徒事于肺,当以补肾为本,补肾之要,尤在纳气为主,纳气之法,导火归之而已,盖火为气之根也。

  《经》曰:浊气在上,则生 胀,故鼓胀者,虽脾胃病,其原则气由于肾,盖脾为阴中至阴为不迁之位,天为阳,火也。地为阴,水也。在人则为脾,同阴水之化,若中气充足,则元阳健运,否则阳气不能运化精微,聚而不改,为胀为满,宜入温补之剂,长养胃中生发之气,上行清道,浊阴自降,胀满自愈,倘以分消为事,图宽快于一时,则脾气因分消而愈虚,运化因愈虚而愈难,此治脾胃之论也。而未及于肾,夫肾虽为水脏,而命门之相火寄焉。命门之火衰,则真阳微而脾土弱,胀满生焉。《经》云:脏寒生满病,故欲补土者,尤莫如补肾中之真火,火旺则土强,而胀自愈,至于开鬼门,洁净府,乃治外感有形之实症,而非治内伤无形之气病也。

  水肿者,脾病也。出于肺,而本于肾。三经之寒气为病,而实原于三焦之气不化,闭而不行,留溢为肿,脾制水者也。土受邪,则水反侮之,肺生水者也。金气病,则水不能输,然其本更在于肾,肾虽水脏,实元阳生气所由出也。若肾中之阳虚,则命门火衰,何能温养脾胃,是以阴寒上乘,至阴益困,不能为之健运矣。要知气即火也,阳也。精即水也,阴也,阳旺则化精而为气,阳衰则不能化,而水即为邪,火衰则不能化水,水盛则火不能化阴,不从阳而精气皆可化为水也。故水肿之水,实无水也。本于气之所化,真气旺,则水即为气,真气衰,则气即化水,因脾肺肾真元之气先亏而致之,盖肾居下焦属水,统摄阴液,为水之本,脾居中焦属土,合肌肉为水之堤防,主化谷生津,以灌溉诸经,肺居上焦属金,为水之化源,行荣卫而主治节,以通调水道,人或劳倦房室,以伤其脏,则在肾不能统摄宣通而停蓄矣。在脾不能堤防灌溉而泛滥矣。在肺不能生化通调而壅闭矣。三焦之气闭塞,决读之官郁遏,水道不通,津液亦闭,血脉不流,尽化为水,水因气闭,气因水壅,肿病日甚,观此则知得之于脾肺肾三经,更本于气也、火也,明矣。故《经》曰:三阴结谓之水,三阴结者,谓脾肺之脉俱寒结也,脾肺寒结,则气化为水矣。所以金匮肾气,内用桂附,以运动其枢机,则水自下,非若五苓之专于行水为事也。

  凡治肿胀,其阴阳虚实,不可不辨,大抵阳证必热,热者多实,阴证必寒,寒者多虚,先胀于内,而后肿于外者,为实,先肿于外,而后胀于里者,为虚。小便黄赤,大便秘结,为实,小便清白,大便溏泄,为虚,滑数有力为实,弦浮微细为虚,色红气粗为实,色悴声短为虚。凡诸实症,或六淫外客,或饮食内伤,阳邪急速,其至必暴,每成于数日之间。若是虚证,或情志多劳,或酒色过度,日积月累,其来有渐,每成于经月之后,然治实颇易,理虚恒难,虚人气胀者,脾虚不能运气也。虚人水肿者,土虚不能制水也。水虽制于脾,实则统于肾,肾本水脏,而元阳寓焉。命门火衰,既不能自制阴寒,又不能温养脾土,则阴不从阳,而精化为水,故肾之真阳盛,则水皆内附,而与肾气同其收藏矣。水肿之症,多属火衰也。丹溪以为湿热,养肺金以制水,使脾无贼邪之患,滋肾水以制火,使肺得清化之权,夫制火固可保金,独不虑其害土乎?惟属热者宜之,若阳虚者,岂不益其病哉!又有妇人内有积聚,似水胀而非水胀。《经》曰:石瘕生于胞中,寒气客于子门,子门闭塞,气不得通,恶血当泻不泻,血以留止,日以益大,状如怀子,月事不以时下者,可导而下,若寒气客于肠外,与卫气相搏,气不得荣,因有所系,癖而内着,息肉乃生,大如鸡卵,稍以益大,如怀子状,按之则坚,推之则移,月事以时下,此肠覃也。

  凡水道不利,而成肿满,盖不以清肺为急,盖膀胱之精液,必待肺气之降下而输化,曷不观之禽畜,有肺者有尿,无肺者无尿,此其义也。

  凡鼓胀朝宽暮急者,血虚。暮宽朝急者气虚,终日急者,气血皆虚。如因有故,蓄血而腹胀者,宜下死血。如因食积腹胀者,宜木香、槟榔、浓朴、香附之类消之。如因外寒郁内热而腹胀者,宜桂枝、麻黄温散之。总实者下之、消之,次补之。虚者补之、升之,以补为要。若脉沉忽大出者,死。腹胀寒热如疟者,死。腹胀便血,脉大时绝者,死。遍身通红不治。腹胀身热者,死。泻后腹胀,而有青筋者,死。大便滑泄,水肿不消者,死。脉实大者可治,虚微者,难治。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方脉肿胀合参

  金匮肾气丸

  治脾肺肾俱虚,遍身肿胀,小便不利,痰气喘急,非此药不救。

  白茯苓(三两,乳拌) 附子(制熟,五钱) 川牛膝(一两,酒拌炒) 肉桂(一两,去皮) 泽泻(一两,酒拌炒) 车前子(一两,微焙) 山茱萸(去核,一两,酒拌炒)

  山药(一两,炒黄) 牡丹皮(一两,酒拌炒) 熟地黄(四两,酒煮、杵膏),蜜丸,桐子大,每服四五钱,空心白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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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疏凿饮子

  治通身水肿,喘呼气急,烦躁多渴,大小便不通,服热药不得者。

  泽泻 商陆 赤小豆(炒) 羌活(去芦) 大腹皮 椒目 木通 秦艽(去芦)

  茯苓皮 槟榔(各一钱) 姜水煎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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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敷药方

  治腹满如石,或阴囊肿大,先用甘草嚼,后用此。

  大戟 芜花 甘遂 海藻各等分为细末,用酽醋调面,和药摊于绵纸上,覆贴肿处,仍以软绵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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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舟车神佑丸

  去一切水湿痰饮如神。

  甘遂 芫花 大戟(各一两,俱醋炒) 大黄(二两) 黑牵牛(头末,四两) 青皮 陈皮木香 槟榔(各五钱) 轻粉(一钱) 为细末,水丸,椒目大,空心服五丸,日三服。

  痞闷者,多服反烦满,宜初服五丸,每服加五丸,快利为度。戴人每令病者先服百余粒,继以浚川等药投之,五更当下,种种病出,轻者一二度,重者五六度,方愈。药虽峻急,为效极神。弱者当根据河间渐次进,实者根据戴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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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圣浚川散

  大黄(煨) 牵牛(取头末) 郁李仁(各一两) 木香(二钱) 芒硝(三钱) 甘遂(五分)

  诸湿为土,火热能生湿土,故夏热则湿,秋凉则燥,尝考戴人治法,假令肝木乘脾土,土不胜木,求救于子,已土能生庚金,味辛者为金,大加生姜使伐肝木然不开脾土无由行也。先以舟车丸通其闭塞之路,泻其所不胜,后以姜汁调浚川散大下之,是泻其所胜也。戴人每言导水丸,必用禹功散继之,丹车丸,必以浚川散继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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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禹功散

  治寒湿水疝,阴囊肿胀,大小便不利,囊如水晶,阴汗不绝,谓之水疝。盖得之醉后而使内湿热乘肾虚而流入也。大小便不通,湿郁为热而胀秘也。

  黑牵牛(四两) 茴香(一两,炒) 为末,每一钱,姜汁调下。或加木香一两。此足少阴、太阳药也。牵牛辛烈能达右肾命门,走精隧行水泄湿,兼通大肠风秘气秘,茴香辛热温散,能暖丹田,祛小肠冷气,同入下焦以泄阴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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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芎导水丸

  治一切因热积聚。

  黄芩(一两) 黄连 川芎 薄荷(各五钱) 大黄(二两) 滑石 黑丑(头末,各四两)

  为末,水丸。有血积者,加桂五钱。

  绿头鸭或白鸭。治如常法细切,和米并五味煮粥,空腹食之,能消水肿。

  鲤鱼重一斤者,煮汁和冬瓜葱白作羹食之,善消水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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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鸡矢醴法

  用羯鸡矢八合,炒微焦,以无灰好酒二碗,煎至碗半,滤取汁,五更热饮,则腹鸣,辰已时,行二三次黑水,次日足有绉纹,又饮一次,渐绉至膝上而愈。

  一方

  土狗(一名蝼蛄),焙干,为末。用上半节,即消上身之水。下半节,即消下体之水,左可消左,右可消右。方士以此为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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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抵当丸

  下蓄血。

  水蛭(七个,锻石炒赤) 虻虫(八个,粳米炒) 桃仁(七个) 大黄(一两) 为末,作四丸,水一钟煎一丸,取七分,温服。当下血,未下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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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黄甘草汤

  治水肿,从腰以下俱肿,以此汤发汗。

  麻黄(去根、节,四两) 甘草(二两)每服三钱,水一钟,煮麻黄,再沸后,入甘草煎七分,温服。慎冒风,老人虚人,不可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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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禹余粮丸

  许学士、朱丹溪皆赞此方为水胀之圣药。

  蛇含石(大者三两,铁铫盛,烧红钳出,入醋中候冷研细) 禹余粮石(三两) 真针砂(五两,淘净炒干,用醋二钟,同余粮铫内煮干,更入铫内烧红,倾净砖地上,候冷研极细) 羌活 木香 茯苓 川芎 牛膝(酒浸) 桂心 白豆蔻 大茴香(炒) 蓬术(炮) 附子(炮) 干姜(炮) 青皮京三棱(炮) 白蒺藜 当归(酒浸,各五钱) 为末,入三味拌匀,蒸饼,丸如桐子大,食前白汤下三十丸,至五十丸。虚人老人俱可服,即于小便内旋去,不动脏腑,每日三服,更以温补之药助之,真神方也。最忌盐,一毫不可入口,否则发疾愈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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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苓散

  方见伤寒门。加木香茵陈,治水肿,从腰以下俱肿,以此利小便。仲景曰:腰以下肿,宜利水,腰以上肿,宜发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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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皮散

  治脾肺不能营运,气满皮肤,水停不利,以致面目虚浮,四肢肿满,心腹膨胀,上气促急。

  桑白皮 生姜皮 大腹皮 茯苓皮 陈皮(各一钱五分) 水煎日三服,切忌生冷、油腻、坚硬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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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葶苈木香散

  治暑湿伤脾,水肿腹胀,小便赤,大便滑。

  葶苈(二钱半,炒香) 木香(五分) 茯苓 猪苓(去皮,各二钱半) 肉桂(二钱) 滑石(三两) 泽泻 木通 甘草(各半两) 白术(一两) 为末,每服二钱,白汤下,不拘时。

  一方

  治水肿膨胀。

  苦葶苈 甘遂(面裹煨熟,水浸冷用) 商陆根 大戟(各二钱半) 大黄 芫花(各一钱) 轻粉(少许) 黑牵牛(头末,一两) 为末,入轻粉,再研每服二钱,蜜水调服,下黑黄臭水为验。忌生冷盐酱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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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丹

  苍术(四钱半,米泔水浸) 草乌(一钱,去皮) 羌活(一两) 巴豆(一钱半,去皮、心、膜油另研) 杏仁(二十一个,去皮、尖,面炒,另研) 为末,面糊丸,桐子大,每服十一丸,临卧姜汤下。忌盐、酱、房事、发病之物百日,此药极验。

  一方

  用黑雄猪肚一个,先以茶汤清油洗净,用活哈蟆三个,每个口内放铜钱一文,铜钱上安胡黄连末少许,将蛤蟆活装入肚内,两头俱扎住,勿令走气,以文武火煮一日,次日五更取出蛤蟆,去皮、肠、肝不用,余肉连猪肚一同撕砰食尽,以好酒咽下。忌盐、酱、鸡、鹅、鱼、面、羊肉滞气之物,宜食猪肉、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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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囊秘方

  淋洗囊肿神效。

  连须葱白头(二十一根,不必洗净,去土) 川椒(一两) 麦芽(一两,炒焦) 地肤子(一两) 四味煎汤,淋洗囊上良久,次日再洗,以消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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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脐膏

  治水肿,小便涩少。

  猪苓 地龙(生) 针砂(醋煮) 甘遂(各等分) 为度,葱汁研,成膏,敷脐中一寸浓,以帛缚之,水从小便出为度,日易二次。

  一方

  专治蛊症。

  甘遂(一两) 广木香(一两) 为末,每服一钱五分,用猪腰子一个,竹刀劈开,去筋膜,掺药在内,薄荷裹定,外裹湿纸(煨)熟,临卧细嚼,温酒下,利去黄水为度,再服后药三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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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参白术汤

  人参(三钱五分) 白术(二钱) 茯苓(二钱) 槟榔(二钱) 黄 (二钱) 当归(二钱)

  生地(二钱) 水煎食前服。凡治鼓疾,一泻三补,无不应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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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皮五子饮

  治一切鼓肿胀,并气虚中满,单腹胀。

  茯苓皮 草果皮 牡丹皮 地骨皮 五加皮 大腹皮 甘草皮 菟丝子 大腹子 车前子 生姜皮 木通皮 木瓜皮 紫苏子葶苈子 水煎服之。如要断根者,将十五味药等分为细末,各一钱五分,用雄猪肝一个,不下水者,先将温水煮一滚,取出用竹尖钻孔数个,入药在内,蒸熟切片,捣蒜蘸食之,不过一二个,永不发也。

  一方

  治水肿尿涩。

  用马兰同黑豆、小麦,酒水煎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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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调中健脾丸

  治单腹胀,及脾虚肿满,膈中闭塞,胃口作痛,并皆神效。不伤元气,颇有大益,勿轻视之。

  人参(二两) 黄 (二两,蜜炙) 陈皮(三两,盐水拌炒) 白术(黄土拌炒) 白茯苓(二两) 白芍药(二两半,火煨) 半夏(三两,汤泡七次) 苍术(二两,米泔浸一宿一两) 泽泻(二两,炒) 香附米(三两,童便浸一宿) 黄连(二两半) 吴茱萸(水浸一宿,炒) 沉香(六钱,另研,不见火) 紫苏子(一两半,炒) 萝卜子(一两半,炒)

  草豆仁(一两半,酒拌炒) 薏苡仁(三两,炒) 五加皮(一两,炒) 山楂肉(三两,炒) 栝蒌( ,一两。 栝蒌法,用大栝蒌二个,镂二孔,每个入川椒三钱,多年粪二钱,敲米粒大,俱纳入栝蒌内,外以绵纸糊好,再用细纸斤盐泥封固,晒干,入火内, 通红为度,取出,拣去泥,连黑皮一并入药) 共为细末,煎荷叶大腹皮汤,打黄米糊丸,如梧子大,每服百丸,日进三次,白汤下。

  一方

  治血鼓,腹如盆胀。

  三棱(煨) 莪术 干漆(炒烟尽) 牛膝(酒洗) 虻虫(糯米妙) 琥珀 肉桂 砂 水蛭(锻石炒赤) 大黄(各等分) 为末,用生地黄自然汁,和米醋调匀为丸,如桐子大,每服十丸,空心温酒送下,童便下亦可。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蛊

  鼓胀而名蛊者,取若虫侵蚀之义也。然方书有曰:凡聚虫蛇杂类盛之以器,令相啖食至尽,余存其一,此名为蛊。最能变化,或随饮食入腹,食人五脏,急者刺痛卒死,缓者渐深羸瘦,更有误食蜈蚣物中毒,舌退场门外而不收,识者以鸡血涂舌根上即收。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方脉噎膈翻胃关格合参

  噎膈、翻胃、关格三者,名各不同,病原迥异,治宜区别,不可不辨也。噎之为病,饮食到口,咽喉之间,咽嗌不下,随即吐出,自噎而转,故曰噎,其槁在于吸门,吸门者,会厌之间也。病在上焦,多属胃脘枯燥,血液衰少,是阴亏火旺之病也。鬲之为病,如饮食下咽,至膈不能直下,乃徐吐出,自膈而转,故曰鬲,此膈膜之膈,而非隔截之隔也。其槁在于贲门,贲门者,胃之上口也,病在中焦,多属忧思恚怒,以致痰气郁结于上膈,或构难释之苦思,而结脾中之生意者,是怀情之病也。丹溪曰:惟男子年高者有之,少无噎膈,其反胃之为病,饮食倍常,食已下膈,而入于胃中,因下脘不能腐熟化运,或朝食暮吐,或暮食朝吐,或积至日余,胀闷难忍,复吐原物,完谷不化,自胃之下脘翻倒而出,故名翻胃。其槁在于幽门,幽门者,太仓之下口也。病在下焦,虽属胃病,而实由命门火衰,肾经虚寒之病也。凡男女老小皆有之。其关格者,粒米不欲食,渴喜茶水,饮之少顷,即吐出,复求饮复吐,饮之以药,热药入口即出,冷药过时而出,大小便秘,名曰关格。关者,二便俱秘,下不得出也。格者,吐逆水浆,上不得入也。惟女人多有此症,是阴阳易位,故上下同病,关无出之由,格无入之理,急化难从缓治,实者暂通,即补虚者,峻补为攻,盖由阳气在上中焦,气不升降耳。

  噎膈多起于血液枯涸,挟郁而成,盖气郁则结滞,而痰横膈中,所以多吐痰水也。

  膈者谓膈在心下,上下不通,若格拒之状,始则结于喉咙,觉有所碍,吐之不出,咽之不下,由气郁痰搏而然,久则渐妨饮食,而为噎膈也。噎者,饮食之际,气卒阻滞,饮食不下,而为噎也。

  节斋曰:膈噎翻胃之症,因火而成,其来有渐,病源不一,有因思虑过度,而动脾火者;有因忿怒过度,而动肝火者;有因久食煎炒,而生胃火者;有因淫欲忘返,而起肾火者,盖火气炎上,熏蒸津液,成痰,初则痰火未结,咽膈干燥,饮食不得流利,为膈为噎,久则痰火已结,胃之上脘不开,饮食虽进,停滞膈间,须臾便出,谓之呕吐。

  至于胃之下脘不开,饮食虽进,停滞胃中,良久主出,谓之翻胃。丹溪云:年高者不治,盖少年气血未虚,用药劫去痰火,病不复生,年老气血已虚,用药劫去痰火,虽得暂愈,其病复作,所以然者。气虚则不能运化而生痰,血虚则不能滋润而生火也。切不可用香燥之药,若服之必死,宜薄滋味,盖其症属热而燥,倘药又香燥,则散气耗血,且浓味则助火生病,不亦益助其病乎,所以并宜忌之。

  养葵曰:噎膈,丹溪谓之得七情六淫,遂有火热炎上之化,多升少降,津液不布,积而为痰为饮,被劫时,暂得快,不久复作,前药再行,积成其热,血液衰耗,胃脘干槁,妨碍道路,其槁在上,则近咽之下,水饮可行,食物难食,食亦不多,名之曰噎。其槁在下,则与胃为近,食虽可入,难尽入胃,良久复出,名之曰膈,亦曰反胃。

  大便秘少,若羊矢然,必外避六淫,内节七情,饮食自养,滋血生津,以润肠胃,则金无畏火之炎,肾有生水之渐,气清血和则脾气运健,而食消传化矣。丹溪之论甚妙,但噎膈翻胃,分别欠明,独喜其“火热炎上之化,肾有生水之渐”二句,深中病源,惜其见犹未真,以润血为主,而不直探乎肾中先天之原,故其立方,以四物牛羊乳之类,加之竹沥、韭汁、化痰化瘀,皆治标而不治本也。岂知《内经》惟曰:三阳结谓之膈,三阳者,大肠、小肠、膀胱也。结谓结热也。大肠主律,小肠主液,大肠热结则津涸,小肠热结则液燥,膀胱为州都之官,津液藏焉。膀胱热结,则津液竭,然而三阳何以致结热,皆肾之病也。盖肾主五液,肾主二便,与膀胱为一脏一腑,肾水既干,阳火偏盛,熬煎津液,三阳热结,则前后闭涩,下既不通,必反于上,直犯清道,上冲吸门,喉咽所以噎食不下也。何为水饮不入,食物难下,盖食入于阴,长气于阳,反引动胃口之火,故难入水者阴类也。同气相投,故可入口吐白沫者,所饮之水,沸而上腾也。粪如羊屎者,食入者少,渣滓消尽,肠亦干小而不宽大也。此症多是男子年高五十以外得之,又必其人不绝色欲,盖老人天真已绝,只有孤阳,大宜养阴为主,王太仆云:食入即出,是无水也。食久反出,是无火也。故噎涩大都属热,反胃大都属寒,无水者,壮水之主,无火者,益火之源。褚侍中云:上病疗下,直须以六味地黄丸料,大剂煎饮,久服可挽于十中之一二,又须绝嗜欲,远房帏,薄滋味可也。若曰温胃,胃本不寒,若曰补胃,胃不虚,若曰开郁,则香燥之品,适以助火,若欲下以承气咸寒,则损胃,津液愈竭,无如补阴,焰光自灭也。

  膈病最难疗治,盖欲健脾理痰,恐燥剂有妨于津液,方欲养血生津,恐润剂有碍于中州,若泥于舒郁快膈,则辛香助火,胃汁速干,去死不远矣。故东垣谓吐有三证,气积寒也,上焦吐者,从气,食则暴吐者是也。中焦吐者从积,或先痛后吐,或先吐而后痛者是也。下焦从寒,脉沉而迟,朝食暮吐,暮食朝吐,小便利,大便秘者是也。法当通其闭,温其寒,专治下焦,散其寒,徐以中焦药和之而愈。盖命门火衰,釜底无薪,不能蒸腐,胃中水谷,腹中胀满,不得不吐,所谓食久反出,是无火也。须用益火之源,先以八味地黄丸,补命门火,以扶脾土之母,徐以附子理中汤,理中焦万举万全,不知出此,而徒以山楂神曲,平胃化食,适以速其亡也。又老人膈噎之病,由于血液枯槁,中州失转运之权,而不能荣养乎脏腑,故脉见缓弱而渐沉迟,此正气日渐衰微之象也。然所以能少延岁月者,以尚存一线中和之气,犹必待油干而灯始尽耳。医者,自当保其真气,勿使疏泄,润其枯涩,勿使壅塞,常使气能生血,庶能终其天年。

  丹溪所以有诸乳诸汁之治也。今人加以化痰破气之药,谓病生于郁结,而骤开之,或得效于顷刻,终必至干枯委顿而毙。盖阳明多血多气,为水谷之海,能受其新,方易其陈,非若少壮者,去其陈而已,无余事,必药饵以去其病,静摄以还其元,盖书以为神思间病,谓养其神,清其思,而后津液归聚于胃中,譬如天朗气清,血水之朝宗者,自无风波振撼之忧,不观之膈噎之人,其水饮可受,食物难入,缘阴气销亡,不得不求助于同类耳。

  夫反胃本于血液干槁,故莫如养血,养血又莫如滋水,水旺而津液自生,肠胃之传道,得其职矣。又云:呕吐属于胃脘虚寒,故莫若辛温,辛温则莫如补火,补火而命门气暖,胃海之水谷可腐熟矣。故八味六味,诚治反胃之要药,惟赵献可能独窥其秘。

  噎病,本于精血枯稿,忧思郁结,津滋血液,不能下润,而噎,故一见饮食便心中噎塞,机先病也。本无形之真气受病,故其治当以培真气为主。又曰:本于肾虚,任用为病,气弱血枯,思虑劳役。而成,气弱则运化不开,血枯则道路闭塞,人之任脉,上循咽嗌,自胃三脘直下,肾虚则任脉不润丹田,元阳之气,而无温暖蒸腐之功,由是中焦失传运润下之化,而成噎矣。故其治专以滋阴为主。

  得药不反,虽思饮食,切勿便与粥饮,及诸饮食。惟每日人参五钱,陈皮二钱,老黄米一两,作汤细啜,以泄胃气,觉稍安,渐渐加人参,旬日半月间,方可小试陈米饮糜粥,盖仓廪未固,不宜便贮米谷,常见即食粥饭者,遂致不救。虚而胃液干,噎食不下,譬如人吃干物,则梗噎难下,必以茶汤润之乃可,其理易见,用生姜汁,白蜜牛酥各五两,人参末、百合各二两,重汤煮膏,时进半匙,津下则脾胃渐开,最忌肥甘粘腻,恐复伤胃也。或少用白鲞牛鸭清汤,以助胃气,又有积血停内,而致者,当消息逐之,大便涩者难治。痰多者不必治痰,补以化之。口吐白沫者,不治,胸腹嘈痛,如刀割者死。年高者不治。粪如羊屎者不治。

  关格者,《内经》以脉论,而非言病也。自仲景创其论,而诸家俱以关格为病名矣。

  如《经》曰:人迎四盛以上为格阳,寸口四盛以上为关阴,人迎与寸口俱盛四倍以上,为关格,关格之脉羸,不能极于天地之精气则死,而景岳亦以为人迎独盛者病在三阳之腑,寸口独盛者,病在三阴之脏,关格者,阴阳偏盛之极,为孤阳之逆候实真阴之败竭也。论脉论病,议虽不同,而阴阳偏绝,为关为格之害则一顾名求义,便可以得病之情矣。

  关则不得小便,甚热之气,热在下焦,闭塞不便也,格则吐逆,甚寒之气,寒在胸中,遏绝不行也。关格者,谓膈中觉有所碍,欲升不升,欲降不降,欲食不食,寒热上下不通,此为气之横格也。必用吐提其气之横格,而不必在出痰也。有痰宜吐者,二陈汤吐之,吐中便有降。有中气虚不运者,补气药中升降之。

  关格者,忽然而来乃暴病也。大小便秘,渴饮水谷,少顷则吐,又饮又吐,唇燥眼珠微红,面赤或不赤,甚者或心痛,或不痛,自病起粒米不思,滴水不得下胃,饮一杯吐出杯半,数日后,脉亦沉伏,此寒从少阴肾经而入,阴盛于下,逼阳于上,谓之格阳之症,名曰关格。关格者,不得尽其命而死矣,须以仲景白通汤,用《内经》寒因热用之法,《经》曰:若调寒热之逆,冷热必行,则热药冷服,下咽之后,冷性既除,热性始发,由是病气随愈,呕吵皆除,情且不违,而致大益,此和人尿猪胆汁咸苦寒之物,于白通汤中,要其气相从,可去拒格之寒也。服药后脉渐出者,生,脉乍出者,死。陶节庵杀车槌中有反本回阳汤,极妙,愈后须八味丸常服。又有一种肝火之症,亦呕而不入,但所呕者酸水,或苦水,或青蓝水,惟大小便不秘,亦能作心痛,此是火郁木郁之症,木郁则达之,火郁则发之,须用茱连浓煎,细细呷之,再服逍遥散而愈,愈后须以六味调理。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方脉噎膈翻胃关格合参

  四逆汤

  四逆者,四肢厥逆也。治里寒外热,面赤烦躁,干呕脉微欲绝。

  附子(一枚,生用) 干姜(一两) 甘草(炙,二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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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阳返本汤

  治阴盛格阳,即四逆汤,加生脉散、陈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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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通汤

  复阳通脉。即四逆汤,除甘草,加葱四茎,再加人尿、猪胆汁,名白通加人尿、猪胆汁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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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方逍遥散

  治血虚肝燥,骨蒸劳热,咳嗽潮热,往来寒热,口干便涩,月经不调。

  柴胡(一钱) 薄荷 当归(一钱) 白芍(一钱) 陈皮 甘草(五分) 茯苓(一钱) 白术(炒,一钱) 姜枣水煎服。加丹皮、栀子名八味逍遥散。治怒气伤肝,血少目暗。

  一方

  治翻胃,用韭菜汁二两,牛乳一盏,生姜汁半两,和匀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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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参利膈丸

  神治胸中壅塞,痰咳喘满,推陈致新,膈气之圣药。

  木香 槟榔(七钱五分) 人参 当归 藿香 大黄(酒浸) 甘草 浓朴(姜制)

  枳实(各一两) 为末,水丸,如桐子大,每服五十丸,温水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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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羹秘授西洋药酒方

  神治膈食翻胃,一切痢疾、水泻等症,立效。

  红豆蔻(去壳) 肉豆蔻(面裹煨,用粗纸包压去油) 白豆蔻(去壳) 高良姜(切片,焙) 甜肉桂(去尽粗皮) 公丁香 各研净细末,戥准五分。先用上白糖霜四两,水一饭碗,入铜锅内煎化,再入鸡子清二个,煎十余沸,入干烧酒一斤,离火置稳便处,将药末入锅内打匀,以火点着烧酒,片刻随即盖锅火减,用纱罗滤去渣,入瓷瓶内,用冷水冰去火气,随量多少饮之。

  一方

  治噎食,用碓嘴上细糠,蜜丸,如弹子大,每服一丸,噙化津液咽下。

  又方

  用杵头糠,布包,时时拭齿,另煎汤,时时呷之,即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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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赭旋复汤

  治伤寒发汗。若吐若下解后,但胃气弱而不和,虚气上逆,故心下痞硬,噫气不除。噫气,即俗所谓嗳气也。周扬俊曰:予每借用此方,以治反胃、噎食、气逆不降者,神效。

  旋复花(即金沸草,三两) 代赭石(一两) 人参(二两) 甘草(三两) 半夏(半升) 生姜(五两) 大枣(十二枚) 此足阳明药也。成氏曰:硬则气坚,旋复之咸,以 痞,硬怯则气浮,代赭之重,以镇虚逆。代赭色赤体重,又能养阴血止反胃等症,辛者,散也。

  生姜之辛,以散虚痞。甘者,缓也。人参、甘草、大枣之甘,以补胃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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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半夏汤

  治肥人痰盛,胃反呕吐。

  半夏(汤洗,五钱) 人参(三钱) 白蜜(三钱) 水二钟,和蜜扬之,二百四十遍,煎至八分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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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滋血润肠汤

  治血枯及死血在膈,大便燥结。

  当归(酒洗,三钱) 芍药(煨) 生地黄(各一钱五分) 红花(酒洗) 桃仁(去尖、皮,炒) 大黄(酒煨) 枳壳(炒,各一钱) 水钟半,煎七分,入韭汁半酒钟服。一方,柿饼烧灰存性,酒下一钱,数服即效。一方,甘蔗汁二碗,姜汁一碗,每服一碗,日三服,即不吐。一方,雄猪肚烘干,为末,每三钱,酒下。一方千叶白槿花,阴干,为末,老米汤,调送一钱,日服三四次,颇有效。

  一方

  用芦根五两,水二杯,煎一杯温服,时时呷之,尤效。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方脉吞酸嗳气合参

  吞酸者,木气郁而不伸,痰饮因而阻塞,湿热郁积于肝而出,伏于肺胃之间,患者必戒忿怒, 食菜蔬,以自养为妙,盖莫不由中官清气郁滞,败痰停饮宿食,酝造而成也。所用之药,宜二陈加炒吴茱萸,顺其性而折之,此反佐之法,尤须以炒黄连为君,苍术茯苓之类,皆不可缺。有因湿热在胃,饮食入胃,湿热郁遏,其食不得传化。

  而为酸,如谷肉在器,则作酸也。故脾伤是其本,痰火是其标。亦有郁气伤脾者,实则古方逍遥散,虚则归脾汤,加减服之。

  凡中脘有饮,则嘈有宿垢则酸,然吐酸《素问》为热,东垣又言为寒,何也?盖吐酸与吞酸不同,吐酸是吐出酸水,吞酸乃平时津液随上升之气,郁积而成,郁积之久,湿中生热,故从木化,遂作酸味,非热而何?其有积之既久,不能自涌而出,伏于肺胃之间,咯不得上,咽不得下,肌表得寒,则内热愈郁,而酸味刺心,肌表温暖,腠理开发,或得香热汤丸,津液得行,亦得暂解,非寒而何?言热者,言其本,言寒者,言其未也,凡病属热,有用寒药,独酸症,当兼热药以从治。喻嘉言曰:甘温除热泻火之法,施于作酸者,其酸转增,用必无功,故驱其酸,而返其甘,惟有用刚药一法,刚药者,气味俱雄之药,能变胃而不受胃变者也。

  嗳气者,即噫气也。胃中有郁火,膈上有稠痰,皆脾不运,浊气阻塞也。又云:噫气吞酸,此系食郁有热火,气冲上,宜黄芩为君,南星、半夏、陈皮为佐。

  一方

  吴茱萸(一两,去枝、梗,煎少时,浸半日,晒干) 苍术(米泔浸) 黄连(一两,陈壁土炒,去土) 黄芩(一两,如上土炒) 陈皮(各一两) 或加桔粳一两,茯苓一两,为末,神曲糊丸,绿豆大,每服二三十丸,时时津液下。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方脉吞酸嗳气合参

  黄连清化丸

  黄连(一两) 吴茱萸(浸炒,一钱) 桃仁(三十四个,研) 陈皮(五钱) 半夏(一两五钱)

  为末,神曲糊丸,绿豆大,每服百丸,姜汤下。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方脉吞酸嗳气合参

  加味平胃散

  治吞酸,或宿食不化。

  苍术(一钱) 陈皮(八分) 甘草(二分) 神曲(炒) 麦芽(炒) 浓朴(各七分) 上咀,每服五钱,生姜三片,水煎服。

  一方

  治嗳气。

  南星(五钱) 半夏(五钱,制) 软石膏(六钱) 香附(一两) 上作丸,或作汤服之。一方有炒栀子五钱。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方脉呃逆合参

  方书或作 逆,或作哕气。

  呃逆有因痰阻气滞者,有因血瘀者,有因火郁者,有因胃热失下者,此皆属实。有因中气大虚者,有因大下胃虚,阴火上冲者,此皆属虚。然戴复庵曰:热呃惟伤寒有之,他病暴起,多属寒也。半夏生姜汤最妙。 呃在中焦,谷气不运,其声短小,得食即发。呃在下焦,真气不足,其声长大,不食亦然。寒热虚实,治法不一,古人治阴呃,每用桂附、干姜、吴茱萸、丁香、茴香诸辛热药,多有收效者,治阳呃,用橘红竹茹汤。《玉机微义》曰:呃逆本由阴气已虚,阳火暴甚,直冲而上,出于胃,入于肺,而作声。东垣用凉药者,所以泻热降火也。若阴症呃逆,以阴气先消,阳火亦竭,浮于胸中,亦欲散也。故不用寒药,而反用温药养胃,留其阳气胃气一和,阳生则阴长也。大凡咳逆,脉散者不治。产后呃逆,此恶症也。急灸男左女右期门穴,极效,期门穴在乳下黑尽一指处是也。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方脉呃逆合参

  丁香柿蒂汤

  治久病呃逆,因于寒者。

  丁香 柿蒂(二钱) 人参(一钱) 生姜(五片。)

  此足阳明少阴药也。丁香泄肺温胃而暖肾,生姜去痰开郁而散寒,柿蒂苦涩而降气,人参所以补真气,使得展布也。火呃亦可用者,盖从治之法也。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方脉呃逆合参

  橘皮竹茹汤

  治久病虚羸,呕逆不已。亦治胃虚呃逆。

  橘皮 竹茹 人参 甘草 半夏 麦冬 赤茯苓 枇杷叶 加姜枣煎。

  此足阳明药也。胃火上冲,肝胆之火助之,肺金之气,不得下降,故呕。竹茹、枇杷叶、麦门冬皆清肺而和胃,肺金清则肝气亦平矣。二陈所以散逆气,赤茯所以降心火,生姜呕家之圣药,久病虚羸,故以人参、甘草、大枣,扶其胃气也。又《金匮》橘皮竹茹汤,亦治呃逆。

  橘皮(二升) 竹茹(二升) 人参(一两) 甘草(五两) 生姜(半斤) 大枣(三十枚。)

  又一法,凡呃逆不止,用纸捻刺鼻中,得嚏即止。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方脉噎塞痞闷合参

  东垣曰:堵塞咽喉,阳气不得出者,曰塞。阴气不得下降者,曰噎。初起七情郁悒,气不得畅,而胸膈迷闷也。其痞满者,非痞块之痞,痞与否同,乃胸腹炮闷,而不舒畅也。本皆气病,但噎塞乃气滞初起之端,而痞闷乃久滞不散之象。丹溪曰:痞满与胀满不同,胀满内胀,而外亦有形,痞则内觉痞闷,而外无形,盖由阴伏阳畜,气血不运而成,位于心下填满痞塞耳。有因误下以致里气虚邪,乘虚而入于心之分野者。有因食饮痰滞,不能营运,而作病者。有因湿热太甚,土乘心下,而为痞者。古法用芩连枳实之苦以泄之,浓朴半夏生姜之辛以散之,参术甘温以补之,茯苓泽泻之咸淡以渗之,皆为要药,如脾气虚弱,转运不调,饮食不化,而作痞者,则以补为消,健运一得,虚痞自除矣。痞挟血而成窠囊,用桃仁红花香附大黄之类。

  东垣曰:痞满皆血症也。下多亡阴,谓脾胃水谷之阴亡也。心主血,心虚而邪陷于血之分,故致心下痞,宜理脾胃,以血药治之,若全用气药,则痞益甚,而复下之气愈下降,必变中满鼓胀矣,用气药治痞而不效者,未明此理也。

  清阳出上窍,故上满者,为气而非物,浊阴出下窍,故下满者,为物,而非气,俱是热病,惟冷结膀胱,少腹满一症,为寒,有手足厥冷为可辨。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方脉噎塞痞闷合参

  橘连枳术丸

  补脾和胃,泻火消痰。

  白术(三两,去梗) 枳实(一两,去瓤麸炒) 陈皮(一两) 黄连(一两,酒浸、炒)

  为末,荷叶煮汤,打米糊为丸,白汤食后下五十丸。

  按:易老枳术丸方,用白术二两补脾,枳实一两消痞,取其补多消少。至东垣加橘皮一两以和胃,名橘皮积术丸,则补消相半也。今更用白术三两、枳实一两、陈皮一两、黄连一两,名橘连帜术丸,仍补多消少,又兼清热也。丹溪云:心下痞,须用枳实、炒黄连是也。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方脉噎塞痞闷合参

  平补枳术丸

  调中补气血,消痞清热。

  白术(三两) 白芍药(一两五钱,酒炒) 陈皮 枳实(去瓤麸炒) 黄连(酒浸、炒,各一两) 人参 木香(各五钱) 为末,荷叶煮浓汤,打米糊为丸,桐子大,每服五十丸,加至六七十丸,食远米汤下。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方脉嘈杂合参

  嘈杂者,俗名心嗜。似饥非饥,似痛非痛,而有懊 不宁之状,乃痰因火动,治痰为先,姜炒黄连,及山枝、黄芩、星半、陈皮之类。如眩晕嘈杂,若非中气不足,亦是火动其痰,或六君子汤,或二陈汤加芩连。若嘈杂不喜食者,是湿痰气郁,及肥人嘈杂,并用二陈少加抚芎、苍术、白术、香附以补脾而兼舒郁化痰。若心嘈索食者,是胃虚有火也,宜用白术、黄连、陈皮作丸,白汤下之乃安。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淋症大小总论合参(附茎衄尿血)

  淋者,小便淋沥,欲去不去,不去又来。《经》曰:脾受积湿之气,小便黄赤,甚则淋,此言湿传膀胱而成淋也。又曰:风火郁于上而热,其病淋,此言热传膀胱而成淋也。《内经》言:淋无非湿与热而已,然有因忿怒,有因醇酒,有因浓味,大人则更有因房劳者。忿怒者,气动生火也。醇酒浓味者,酿成湿热者。房劳者,阴虚火动也。

  故诸淋,皆肾虚为本,而膀胱生热也。盖肾与膀胱为表里,凡水入小肠,则通于胞,行于阴而为溲。若肾气不足,热入膀胱,故水道涩而不利,欲出不出,淋沥不断,脐腹急痛,蕴作有时,或如豆汁膏血,甚有窒塞其间,令人闷绝者。凡小肠有气,则小便胀,有血,则小便涩,有热,则小便痛。更有肾虚气弱,囊中受寒夹冷,而小便淋沥者,其候必先寒战,而后溲便,盖冷气与正气交争,冷气胜则寒战,而成淋,正气胜,则战解而得便矣。然淋有五,石膏劳热血是也。石淋者,盖肾主水,为热所乘则化为石,正如汤瓶久在火中,底结白碱也。若遇小便,则茎中痛,不能流利,痛引膀胱里急,其砂石乃从小便而出,甚有痛急昏闷,遍身有汗而后醒者;膏淋者,小便有肥脂如膏,浮于小便之上,此因肾虚不能制其肥液,而下行也;劳淋者,所因有二,若因劳倦而作者,属于脾虚也。强力入房者,属于肾虚也;热淋者,三焦有热,热气传肾,流入于胞,溺黄而涩,间有鲜红同来者;血淋者,热之极也。盖心主血,外行经络,内行脏腑,若热盛搏血则失其常道,心与小肠,为表里,乃下流而入于胞,与便齐出,则为血淋,脉必数而有力,若血色黑黯,面色枯白,尺脉沉迟,此属下元虚冷也。若小腹硬满,茎中作痛欲死者,此血瘀也。然尿血而痛者为血淋,若尿血而不痛者,则又为溺血也。五淋之外,更有气淋、冷淋、虚淋、肉淋之别,实同候而异名,总不外乎水火不交,心肾气郁,遂使阴阳乖舛,清浊相于,自清而浊、自柔而坚,自无形而有形,要皆一火之化,犹水煮为盐,岂真有砂石出于水脏之内哉!治法并宜开郁行滞,破血滋阴,疏利小便,清解邪热,调平心火,心清则小便自利,心平则血不妄行,切弗误加补剂,姑息,盖气得补则愈胀,血得下则愈涩,热得补则愈盛,源泉欲遏,厥溃更深矣。然通淋者,更宜清肺,盖肺为生水之源也。其药加郁金琥珀,开郁药也。青皮木香,行气药也。蒲黄牛膝,破血药也。黄柏生地,滋阴药也。若内痛腰曲,无泪干哭,上唇焦干,脚冷额汗者,此小肠气痛也。当用疝门之药,如橘核、青皮、茴香之类。若小便尿血而不痛者,此为茎衄也。当用清利膀胱溺血之药,如山栀、小蓟、琥珀、归尾生地、牛膝之类,务使脏腑和平,其血不治自愈。一加止遏,即为痛为淋矣,淋证无出于热,大法流行滞气,疏利小便,清解邪热,调平心火,然有隔二隔三之分,如膀胱有热不渴,则宜泻膀胱火,乃正治也。如口渴而肺燥,不能生水,宜清金,此隔二也。如脾湿不运,而清气不升,故肺不能生水,则当燥脾渗湿,宣扬胃气,此隔三也。大忌发汗,以阴虚故耳。亦忌补气,以胀满故耳。又当分在气在血,渴者在上焦气分,宜黄芩、茯苓、泽泻、灯心、瞿麦、 蓄淡渗之剂,以降肺金之火,以清膀胱之源。不渴在下焦血分,宜知毋、黄柏、牛膝、发灰、茅根行血之剂,以补肾水之源。色欲过度,或体瘦之人,日久不愈,属虚火,坎离丸主之。色白气虚,小水不通,宜吐,病在下,取之上也,清心莲子散主之。一老人气虚,不能施化,补中益气汤,加淡渗。有虚劳汗多而赤涩者,却是五内枯燥,滋腴既去,不能生津,不宜过通小便,竭其肾水,惟当温养润肺,并诸失精血,及患痈毒人,或有便赤之证,亦是枯竭不润之故,并宜前法。至于不通为闭,《经》云:肝足厥阴之脉过阴器,所生病者,闭癃;又云:督脉者,女子入系廷孔,(廷,正也,直也,言正中之直孔,即溺窍也。)其孔,溺孔之端也。(女人溺孔在前阴中横骨之下也。孔之上际,谓之端,乃督脉外起之所,此虽以女人为言。然男子溺孔亦在横骨下中央。)其男人循茎下至纂,与女子等,此生病不得前后。(茎,阴茎也。不得前后,二便俱团也。此虽督脉所生而实亦冲任之病,盖此三脉皆由阴中而上行,故为病如此。)又云:膀胱不利为癃,不约为遗溺。(不约者,不能约束收摄也。)又曰:实则闭癃,虚则遗溺。

  夫闭与癃二证也。新病为溺闭,盖点滴难通也。久病为溺癃,盖屡出而短少也,然太阳膀胱,但主藏溺,其主出者,皆肝经及督脉及三焦也,故曰:气化则能出,夫气化者,太阴肺也。

  以肺为气之主,而能生水也。若肺燥不能生水,气化不及州都矣。脾为肺之母,湿不运而精不升,不能生水之源,要皆热盛,而气不能通调也。夫肾肝在下,地道也。心肺在上,天道也。脾胃居中,气分之交也。故天之阳绝,而不交于地者,白露不下,人同乎天,其在上之阳,不交于阴,则在下之阴,无以为化,小便其能出乎,史国信曰:若欲便清,先分肝火,以其失疏泄之职也。然肝火之旺,更由于癸水之失养也。故有实热者,非与纯阴之剂,则阳无以化,有大虚者,非与温补之剂,则水不能行。《别录》云:小便不利,审是气虚,独参汤,如神。《集验》云:中焦气不升降,为寒所隔,惟服附子,小便自通,丹溪以吐法通小便,如滴水之器,使上窍开,而下窍之水自出焉。然病源霄壤不同,治法亦贵揆情处变,岂可概以清热疏肝导水为事乎?脉盛而大实者,生。虚小而涩者,死。下焦气血干者,死。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淋症大小总论合参(附茎衄尿血)

  车前子散

  治诸淋,小便痛不可忍。

  车前子(半两) 淡竹叶 赤茯苓 荆芥穗 灯草(各二钱) 作二服,水煎服。

  一方

  治血淋,诸热淋。

  山茵陈 淡竹叶 木通 山栀子 滑石 甘草 猪苓 瞿麦 灯心 水煎。如大便闭结,加大黄。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淋症大小总论合参(附茎衄尿血)

  琥珀散

  治五淋,沙石淋。

  滑石 琥珀(各一两) 木通 当归 木香 郁金 竹(各五钱) 为末,每服五钱,空心竹叶煎汤下。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淋症大小总论合参(附茎衄尿血)

  琥珀散

  治五淋涩痛,小便有脓出血。

  琥珀 海金砂 没药 生蒲黄(各一两) 为末,每三钱,浓煎,通草汤下,日二服。

  一方

  用蝼蛄七枚,盐二两,同于新瓦上,焙干,研细,温酒调服一钱即愈。又方,用芒根二茎,锉碎,水一碗,煎半碗顿服,即通。又方,用车前子一两,以绢袋盛,水煎温服,立瘥。又方,用地肤子,或茎叶一两,水煎温服,即北方扫帚秧上子是也。又方,用萱草根一握,捣取汁服,或嫩苗煮食之。

  一方

  治赤白沙淋。

  白枯矾 乌梅肉 二味丸,赤用甘草汤,白用酒下。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淋症大小总论合参(附茎衄尿血)

  参苓琥珀汤

  治淋,茎中痛不可忍,相引胁下痛。

  人参(五分) 茯苓(四分) 川楝(炒,一钱) 生甘草(一钱) 玄胡索(七分) 琥珀 泽泻柴胡 当归梢 青皮 黄柏(各三分) 水煎,空心温服。

  一方

  治尿血,用益元散,以甘草升麻煎汤,调服。

  又方

  用琥珀为末,每服一钱,灯心薄荷调下。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淋症大小总论合参(附茎衄尿血)

  萆厘清饮

  治膏浊频数,漩白如清,名曰膏淋。

  萆 石菖蒲 乌药 益智(等分) 甘草梢(减半) 水煎服。

  水性就下,故淋沥不已。燥可去湿,故用菖蒲,乌药以平湿土之敦阜,益智入肾可纳气归源,肾水得令则自能闭藏,而小便有节,至于使水道转入大肠,厘清渗浊者,独萆之力也,故曰萆 厘清饮。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淋症大小总论合参(附茎衄尿血)

  小蓟饮子

  治下焦结热血淋。

  小蓟 生 滑石 通草 淡竹叶 蒲黄 藕节 当归 栀子 甘草水煎,空心服。

  丹溪治溺血,用夏枯草,烧存性,研细,空心米饮调服。以此草活血行气,有补养厥阴血气之功,盖前阴属厥阴也。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淋症大小总论合参(附茎衄尿血)

  当归散

  治妇人小便出血,或时尿血。

  当归 羚羊角屑 赤芍药(各半两) 生地黄(一两) 刺蓟叶(七钱五分) 每服八钱水煎食前通口服。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淋症大小总论合参(附茎衄尿血)

  鹿角胶丸

  治房室劳伤,小便尿血。

  鹿角胶(五钱) 没药(另研) 油头发灰(各三钱) 为末,用茅根汁打糊丸,桐子大,每服五十丸,盐汤送下。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淋症大小总论合参(附茎衄尿血)

  八正散

  治大人小儿,心经蕴热,脏腑闭结,小便赤涩,癃闭不通。五淋并皆治之。

  车前子 瞿麦 蓄 滑石 大黄(面裹煨) 山栀 甘草 木通(各一斤) 每服灯心汤下。一方加木香。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淋症大小总论合参(附茎衄尿血)

  五淋散

  治肾气不足,膀胱有热,沙石诸淋。

  赤茯苓(六两) 赤芍药 山栀子仁(各十两) 当归 甘草(生用,各五两) 条苓(三两)

  每服四钱) 水煎,空心服。

  牛膝膏,以牛膝合许,清水浓煎,入麝少许,神治小便不利,茎中痛欲死,及妇人血结坚痛,故牛膝为治淋之圣药。但虚人当兼以补剂。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方脉小便不通合参

  小便不通,有气虚、气秘、血虚、有痰、有热,宜各随症用药。气虚则升麻、参;血虚则四物;痰则二陈汤;热则八正散。气秘则陈皮、香附之类,各煎与服,后煎渣探吐之,则清升浊自降也。若阳气虚,而患小便短少,及癃闭者,宜大补元气,其便自调,不必通利,盖元阳衰弱,不能运化,以送出小便,故用独参汤,以取效耳,大便亦然,老年病后,常多犯此,若因痰隔中焦,气滞于下而然者,用二陈汤,加木香乌药以运之。

  溲溺不通,非细故也。小腹急痛,状如覆碗,奔迫难禁,期朝不通,便令人呕,名曰关格,又自不通而毙矣。今人一见此症,却用五苓散之外,束手待毙,至于盐熨丹田,蝼蛄田螺罨脐之法抑未也。若津液偏渗于肠胃,大便泄泻而小便不通者,宜五苓分利之。若水停心下,不能下输膀胱者,亦用五苓渗泄之。若六腑客热,转于下焦而不通者,用益元散以清之。若痰气闭塞,升降不通者,是气乘载其水也。宜二陈加升麻木通香附,先服后探吐以提之,气升则水自降下,譬如水注之器,上窍开而下窍通也。若遇肾经阴虚,阳无所附或肾经阳虚,阴无所化而不通者,倘误用渗利,复伤真阳真阴,多致不救。

  幼龄精未通,而欲窦早开,老年精已竭,而复耗,俱致精不出,而内损,二阴枯涩,大小便道牵痛,愈疼则愈便,愈便则愈疼,治须补养,法同劳淋,若再攻下立危。

  《经》曰:膀胱者,州都之官,津液藏焉,气化则能出矣。又曰:三焦者,决渎之官,水液出焉。可见膀胱,但能藏水,必待三焦之气化,方能出水。有服附子热药太过,消尽肺阴,气所不化,用黄连解毒而通者。有皮焦气不升降,为寒所隔,服附子而小便自通者。有用茯苓陈皮甘草汤,送下木香、沉香末而通者,此皆气化之验也。已上治法,皆有余之症,谓膀胱中原有水,或为热结,或气秘,有水可通而通之也。至于不足之症,乃虚劳汗多,五内枯燥,脂腴既去不能生律,膀胱中原无水积而欲通之,如向乞人而求食,已穷而益穷矣。故东垣分在气在血而治之,以渴与不渴为辨,如渴而小便不利,此属上焦,气分,水生于金,肺热则清化之源绝矣。当于肺分助其秋令,水自生焉。如天令至秋,白露始降,须用清金之药,肺得清肃,则水道通调,如生脉散之类,为当。又有脾虚者,盖因饮食失节,伤其胃气陷于下焦,《经》所谓脾胃一虚,令人九窍不通,况肺金又籍脾土健旺,以资化源,则清气得以上升,使归于肺,而输下也。用补中益气汤,以参 甘温之品,先调其胃气,以升柴从九原之下而提之,则清升而浊自降矣。清肺者,隔二之治也。补脾者,隔三之治也。东垣虚则补母之妙用,此皆滋后天之化原者如此。如不渴而小便不利,此属下焦血分,下焦者,肾与膀胱也。

  乃阴中之阴,阴受热闭,塞其下流。《经》曰:无阳则阴无以生,无阴则阳无以化,若淡渗之药,乃阳中之阴,非纯阴之剂,阳何以化?须用滋肾丸,此气味俱阴,乃阴中之阴也。东垣先生,治一人目睛突出,腹胀如鼓,膝已上坚硬,皮肤欲裂,饮食不下,便秘危急者,精思半夜而得之,以知柏为君,肉桂为引,投之须臾,前阴如刀刺火烧,溺如瀑泉,肿胀遂消,即愈,此是阴虚阳无以化也。至于真阳真阴虚者,东垣未之论,如真阴虚者,惟六味地黄,以补肾水,滋肾丸,又所当禁,恐黄柏知母、苦寒泄水,复伤肾元也。又忌淡味渗泄之药,恐益涸其津液也。如真阳虚者,须八味丸。褚氏曰:阴也痿而思色,以降其精,则精不出而内败,小便道涩如淋,精已耗而复竭之,则大小便道牵痛,愈痛则愈便,愈便则愈痛。戴氏云:有似淋非淋,便中有如鼻涕之状,此乃精溺俱出,精塞溺道,故欲出不能而痛,宜大菟丝子丸,鹿茸丸,戴氏亦得褚氏之法也。至于便秘转筋,喘急欲死,不问男女,孕妇产后,急用八味丸料煎饮,缓则不救,或疑桂附辛热,不敢轻用,岂知肾气虚寒,如水寒冰冻之义,惟得阳和一至,而阴凝便可流通,舍此更有何物,能以直达膀胱,而使雪消春水来耶。更有肠胃之中,中气馁弱,以致大小便欲行而止。二阴重滞不畅者,此气虚不能传送也。惟服独参汤,气得充畅,自能宣行二便矣。

  有强忍房事,致胞转不通,非沉香不治,盖性沉下达,味辛性温,故多功于下部耳。

  有孕之妇,多患小便不通,因胞被胎压下故耳。宜升举其气,或服补中益气汤,探吐之,仲景用八味丸酒服,或有令孕妇卧于榻上,将榻倒竖起,则胎不压,而溺通,通后虚者,随即补之。

  妇人久吐,小便不通,头汗出,乃气脱也,即死。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方脉小便不通合参

  五苓散

  治暑毒入心,发热大渴,烦躁便秘,邪在上焦而治在下焦者,使浊阴出下窍而清阳之上焦者,自能宣化矣。心邪不从心泻,盖脏无泻法,脏实而泻其腑也。通治诸湿,腹满水饮水肿,呕逆泄泻,水寒射肺,或喘或咳,中暑烦褐,身热头痛,膀胱积热,便秘而渴,霍乱吐泻,痰饮湿疟,身痛身重,此皆伤湿之见症也。湿胜则脾不运土不能治水,溢于皮肤则肿胀,并于大肠则泄泻,水停心下则呕逆,水寒射肺则喘咳,暑先入心故烦渴,肺病则金不能生水,膀胱热则阳不化阴,故便秘而渴,阴阳不利则霍乱吐泻,湿胜则身痛身重,总之,下不通利则阴阳不能升降而变症多矣。且功专荡热滋燥,导饮生津,故亦为消痞良方。

  猪苓 白茯苓 白术(炒) 泽泻 桂 为末,每服三钱,服后多饮热水,汗出而愈。

  此足太阳药也。太阳之热,传入膀胱,故口渴而便不通。《经》曰:淡味渗泄为阳,故用二苓甘淡入肺,而通膀胱为君。水无当于五味,故淡能利水,茯苓走气分,猪苓走血分,然必上行入肺而后能下降入膀胱也。咸味涌泄为阴,泽泻甘咸入肾,同利水道为臣。益土所以制水,故以白术苦温,健脾去湿为佐。然膀胱虽藏津液,必由气化而始能出,故用肉桂辛热为使。热因热用,引入膀胱,以化其气,使湿热之气,皆从小便而出也。若汗下之后,内亡津液而便不利者,不可用之,恐重亡津液而益亏其阴也。然治秘之道有三:一曰肺燥不能化气,故用二苓泽泻之甘淡,以泻肺而降气。一曰脾湿不能升精渗浊,故用白术之苦温以燥脾而升精。一曰膀胱无阳不能化气,故用肉桂之辛热,以温膀胱而化阴,使水道通利,则上可以止渴,中可以去湿,下可以泻邪热也。然五苓利水,何以复能止渴生津?盖湿热壅于中焦则气不得施化,故津竭而小便不通也。用五苓以利去湿热则浊降清升,而脾能为胃行其津液、故津回而渴止矣。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方脉小便不通合参

  蒲黄汤

  治心肾有热,小便不通。

  赤茯苓 木通 车前子 桑白皮(炒) 荆芥 灯草 赤芍药 甘草(微炒)

  蒲黄(生) 滑石(各等分) 为末,每服二钱,葱白柴苏煎汤,食前调下。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方脉小便不通合参

  东垣滋肾丸

  治肾虚蒸热,下焦邪热,口不渴,而小便秘。

  黄柏(酒炒,二两) 知母(酒炒,一两) 桂(一钱) 蜜丸。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方脉小便不通合参

  葱熨法

  治小便闭,小肠胀,不急治,杀人。

  用葱白三斤,切细炒熟,绢包分两袋,更替熨脐下,气透即通。又法炒盐半斤,囊盛熨小腹。又法以自爪甲烧灰米饮下。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方脉小便不通合参

  涂脐方

  治小便不通。

  大蒜独颗者(一枚) 栀子(七枚) 盐花(少许) 上捣烂绵纸上贴脐,良久即通,未通涂阴囊上立通。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方脉小便不通合参

  八珍散

  治大人小儿,小便不利或不通。

  大黄 木通(去皮) 滑石 粉草 瞿麦 山栀 荆芥(各等分) 为末,每一钱,薄荷汤调,食前服。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方脉小便不禁合参

  小便不禁频数,古方多以为寒,而用温涩之药,殊不知属热者多。盖膀胱火邪妄动,水不得宁,故不能禁而频数来也。故年老人多频数,是膀胱血少,阳火偏旺也。治法当补膀胱阴血,泻火邪为主,佐以收涩之剂,如牡蛎山茱五味之类,不可用温药也。

  盖病本属热,故宜泻火,因水不足故火动,而致小便多,小便既多,水益虚矣。故宜补血泻火以治本,收之涩之以治标,至于小便不禁,出而不觉者,属虚属寒,赤者是阴不足,白者是气虚,而元阳亏极。

  丹溪治一老人,患小便不利,因服分利之药太过,遂致闭塞,点滴不出,此因分降,而清阳之胃气下陷也。用补中益气汤,一服而通,但因先多用利药,损其肾气,遂致通后,遗尿一夜不止,复急温补其肾而后已。凡医之治是证者,未有不用渗利之剂,谁能固其肾气之虚哉!若有善法丹溪者,已明知其肺虚也,乃以补中益气汤,送肾气丸,岂不上下相须,子母并益耶!《灵枢》言:手太阴之别,名曰列缺,其病虚则欠缺,小便遗失,肺为上焦通调水道,下输膀胱,而肾又上连于肺,为子母也。母虚子亦虚,自然之理。东垣云:小便遗失,肺金虚也。宜禁劳役,安卧养气,以黄 人参之类大补之,不愈当责之肾。《经》曰:膀胱不约为遗溺。仲景云:下焦渴则遗溺失便;又云:下焦不归,则遗溲,盖下焦在膀胱上口,主分别清浊溲便,下焦不归其部,不能约制溲便,故遗溺,如天暖衣浓,则多汗,天冷衣薄则多溺,多溺者寒也。至于不禁,虚寒之甚,非八味九不效。古方如菟丝子丸,鹿茸散,二气丸俱可选用。戴氏云:睡着遗尿者,此亦下元虚冷,小便无禁而然,宜大冤丝子丸,猪胞灸碎煎汤下。凡遗尿皆属虚,刘河间为热甚客于肾部,干于足厥阴之经,挺孔郁结,甚而气血不能宣通,则痿痹,神无所用,故津液渗入膀胱,而漩溺遗失,不能收禁也。即《内经》淫气遗溺,痹聚在肾,此系热症,不可不知。考之薛按:有因劳发热作渴,小便自遗,或时闭涩者,作肝火血虚,阴挺不能约制为治,午前补中益气汤,加山药山茱,午后六味丸,月余悉退,故不禁之病,虽有热症亦虚火多而实热少,倘以虚症误投泻火,顷刻危殆;慎之,大抵频数,尚有虚热,不禁纯属虚寒也。世治遗失,但知补涩,不知荣卫不调,而使其正气冲和,连用各行其道,遽以敛剂投之,虽暂止而必复作,要知肺者,主气以下降,生水以下输,膀胱者,津液藏焉。气化则能出,水泉不止者,膀胱不能约束也,此两经者,实为总习,肺虚者为上虚,当补气,惟补中益气而已,此治肺虚而救其上源也。不愈,当分以治之。若膀胱虚,则为下虚,当涩脱挟寒者,当温补,滑脱者,当收涩,挟热者当清利。有因病淋,多服利药太过,致溺不禁者,大剂参 少佐熟附。妇人生产,因稳婆损胞,而致小便不禁者,须以参 为君,芎归为臣,桃仁、陈皮、茯苓为佐,煎以猪羊胞中汤,极饥时饮之,大剂连服,切不可缓,须令气血骤长,迟则难以成功矣。

  妊妇尿出不知,用炙桑螵蛸,益智仁为末,米饮二钱。若脾肺气虚,补中益气汤加益智仁。肝肾阴虚,六味丸,若脬中有热者,加味逍遥散,在老人多由下元不足,婴儿多由阳气尚微,不能约束,并宜温补。

  有妇人病后,小便出屎者,此阴阳失于传送,名大小肠交也。先调阴阳,次为补中益气。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方脉小便不禁合参

  茯苓丸

  治心肾俱虚,神志不守,小便淋沥不禁。

  赤茯苓 白茯苓(各等分) 为末,以新汲水,先澄去筋膜控干,别取地黄汁,与好酒同于银石器内熬成膏,搜和丸,如弹子大,空心盐酒嚼下一丸。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方脉小便不禁合参

  水芝丸

  治下焦真阳虚弱,小便频数,日夜无度。

  莲肉去皮,不拘多少,用好酒浸一宿,猪肚一个,入酒,莲肉在内,水煮熟,取莲肉,焙干,为末,酒糊丸,芡实大,每服五十丸,空心米饮下。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方脉小便不禁合参

  补脬饮

  治产时伤脬,小便漏出。

  生黄丝绢一尺,剪碎,白牡丹根、皮,用千叶者,白芨各一钱,为末,水煮至绢烂如饧,空心顿服,服时不得作声,作声即不效。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方脉小便不禁合参

  桑螵蛸散

  治阳气虚弱,小便不禁。

  桑螵蛸(三十个,炒) 鹿茸(酥炙) 黄 (各三两) 牡蛎(煨) 人参 赤石脂(各二两) 为末,每服二钱,空心粥饮调服。

  又方

  桑螵蛸(同桑皮炒) 远志 石菖蒲 龙骨( ) 人参 茯苓 当归(酒炒)

  龟甲(醋炙,各一两) 为细末,参汤调服二钱。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方脉小便不禁合参

  家韭子丸

  治大人小儿,下元虚寒,小便不禁,或成白浊。

  家韭子(炒,六两) 鹿茸(酥炙,四两) 苁蓉(酒浸) 牛膝(酒浸) 熟地黄当归(各二两) 杜仲 石斛 干姜(泡) 桂心(各一两) 菟丝子(酒浸) 巴戟(去心,各一两五钱) 为末,酒糊丸,桐子大,每服百丸,空心盐汤温酒任下。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儿科遗尿白浊

  小儿遗尿者,乃肾与膀胱俱虚,而冷气乘之。是以传送无度,亦有禀受阳气不足,而胞冷不能约制,其水出而不禁。亦有内虚湿热,是以不禁遗沥者有焉。色赤者为血热,白者气虚也。更有睡中自出者,谓之尿床。此亦肾虚与膀胱虚冷,至夜属阴,故小便不禁,睡中自出也。白浊者,其尿白如米泔,由乳哺失节,有伤于脾,致使清浊不分,久则成疳。先赤后白者,心热也。便下纯白者,疳症也。若小儿长大,而有赤白二浊者,其色虽殊,总归于火。赤浊者,湿热乘于血分也。白浊者,湿痰流下所致也。又有肾气虚寒,不能收摄精华,以是尿白如油,光彩不定,凝如膏糊者,久则肾败成痨。虚而挟热者,先行分利,虚而挟寒者,惟宜温补,当以脉候详之。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儿科遗尿白浊

  鸡肠散

  治遗尿。

  鸡肠(一具,男用雌鸡,女用雄鸡,烧存性) 牡蛎 茯苓 桑螵蛸(炒,五钱) 桂(去皮) 龙骨(各二钱五分) 为末,仍以鸡肫 一具,鸡肠一具,烧存性,研细末,每用前药末一钱,温酒调化食。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方脉梦遗精滑白浊合参

  丹溪专主乎热,以热则流通也,故用知柏、蛤粉、青黛。若内伤气血两虚,不能固守者,当大补气血以涩之。若思想成病,具病在心,宜安神丸带补药。精滑主乎湿热,黄柏、知母降火,牡蛎、蛤粉燥湿。凡两尺洪数者,则火动而水不自安,必便浊精遗。若心脉短小者,乃心血虚损,心不能摄肾也。数旬一遗,清之不止为虚寒,遗不满旬,涩之反甚为郁滞。因梦交而精出者,谓之梦遗。不因梦而自泄者,谓之精滑。耳闻目见,其精自出,名曰白淫。皆相火所动,久则有虚而无寒也。总之,遗精、淋浊,皆心虚而有热,心火妄动则不能下交于肾,故元精失守也。有肝火强盛,以致茎盛不衰,精出不止,名曰强中,多发消渴、痈疽。

  左肾所藏者,精也,真水也。右肾所藏者,气也,相火也。梦遗精滑之症,由人思想过度,以动心火。心火,君火也。君火出则相火翕然而动,所以激搏真水而疏泄,倘再用燥热之药,犹积薪救火矣。惟宜安神养气,使精与神气相根据,而自固也。至于收涩滑脱之味,亦谓劫剂,中病则已,不可过投。况龙骨最能涸津,若过服之,晚年发燥热之所由也。或曰精泄已久,则为寒矣,殊不知,精属阴也,火属阳也,阴精虚而阳火愈炽。《经》云:阴虚生内热。未云阴虚生内寒也。且详古治梦遗方按,属郁滞者,居大半。庸医不知其郁,但用涩剂固脱,愈涩愈郁,其病反甚矣。故治法曰:梦遗者治其心,精滑者固其真,满而溢者疏其情,浊而赤者调其经,养其神,心安神宁,火来坎户,水到离宫,水火交养,遗浊皆清。慕欲不遂,而伤元阴,以致梦遗者,此神思间之火暗动故也。则当从其所欲,与清神中之火,梦遗自止。亦须看人之元气强弱何如?若元阳衰弱,而精神不固,致使精滑自遗者,加鹿角霜、牡蛎、鹿茸、锁阳,多加参、附子以固之。

  梦遗精滑,多作肾虚,而用补涩之药不效,盖有属脾胃,饮酒浓味,痰火湿热者。

  夫肾藏精,精之所生,由脾胃饮食化生而输归于肾,今脾胃伤于湿热,内郁中气,浊而不清,则所化生之精,亦得浊气,肾主闭藏,阴静则宁,所输之精即有浊气,则邪火扰动,肾中水不得宁静,故遗而滑,此症与白浊同。丹溪论,白浊为胃中浊气,下流渗入膀胱也。其有色心太重,妄想过用而遗滑者,自从心肾治之。

  梦遗者,治以肾肝为主。《准绳》曰:病之初起,亦有不在肝肾,而在心肺脾胃之不足者,然必传于肝肾,而精乃走也。故心肾为水火之脏,法天生地施化成之道,藏精藏神,为五脏之宗主,若由他脏而致肾之泄者,必察四属,以求其治。《经》曰:阴阳之要,阳密乃固,阳强不能密,阴气乃绝,阴平阳秘,精神乃治,阴阳离决,精神乃绝。所谓阳强者,肝肾所寄之相火强也。阴绝者,肾中所藏之真阴绝也。肾为阴主藏,肝为阳主泄,肾之阴虚,则精不藏,肝之阳强,则火不秘,以不秘之火,加临不藏之精,有不梦,梦即泄矣。何故不为他梦,而偏多淫梦耶!《经》云:厥气客于阴器,则梦接内,盖阴器者,泄精之窍,主宗筋,足太阴阳明少阴厥阴之筋,与夫冲任督三脉之所会,诸筋皆结聚于阴器,其中有相火寄焉。凡平人入房,强于作用者,皆此火充其力,于是三焦上下内外之火,翕然下从,百体玄府悉开,其滋生之精,尽趋于阴器以泄,岂止肾之所藏者而已哉!若人元精坚固者,淫气不能摇,久度不泄,况于梦乎,纵相火动,而成宵梦,梦亦不遗,此谓阴平阳秘,无病患也。今人禀赋原虚,色欲过度,肾阴衰惫,君火感物而动,动则相火翕然而随,虽不交会,其精已离其位而不固矣。当卧之时,壮者,阴平阳秘,无是病也。弱者阴不强而阳不秘,故卧而即梦,梦而即遗也。由于肝火旺而妄行疏泄,肾气弱而不以闭藏,即肝火之旺,亦肾阴之虚,故治以肾肝为主,或问曰:阴虚火动而梦遗,服丹溪补阴丸,以滋阴降火而不效何也?此未得滋阴之本意也。盖丹溪原以肾气丸,为滋阴之要药,今人不会其意,以知柏为君,概用坎离固本之类,俱是沉寒泻火之剂,苦寒极能泻水,肾有补而无泻,焉能有神于阴哉!独立斋发明丹溪之未发,专用六味补肾,而治屡效,纵有相火,水能滋木,水升而木火自息矣。倘脾胃不足,湿热下流者,以前丸为主,煎服补中益气以升提之,有用心过度,心虚不能主令,而相火夺权太过者,亦以前丸为主,而兼归脾汤,命门火衰,元精脱陷,玉关不闭者,用八味丸,或金锁正元丹,以壮真阳,使之涵摄阴精,而不泄,此其治也。

  夫精生气,气生神,精伤则无以生气,故瘦弱少气,气弱则不能生神,故曰旺不明精,气不内固,水不能济火,故遗泄而精愈耗也。然百病皆生于心,百病皆根于肾,天一生水,地二生火,肾水不上升,心火不下降,梦遗所由来也。夫肾水不上,则气不固,而阴虚,心火不下则妄动,而相火从之,以阳旺,阳旺阴虚,则水火不交,《经》曰:阴阳离决,精气乃绝此也。梦遗本心火为病,然肝肾二经之火,相挟以成之,盖心藏神,肝藏魂,肾藏精,梦中所生,即心之神,梦中所见,即肝之魂,梦中所泄,即肾之精也。心为君主,肝肾为相,梦中神游,则魂化为形,相火翕然鼓之,此精之所以泄,总由心气虚,不能入肾阴以藏,肾气虚,不能延心气以纳,心失拱默,君主之德,肾失封蛰闭藏之功,而为不交不固之患矣。有梦而遗者,由思想所致,心虚不足,而不能摄肾也。无梦而遗者,多欲所致肾精滑泄而不能禁固,相火妄动所致也。有醉饱劳倦,清气不升,脾精不运而遗者。有肾水不足,淫火熏蒸,精离其位而遗者。有相火旺,而脾胃有伤水谷日生之精,不得入,与元精俱藏而遗者。有火炎上,而水下趋,心肾不交而滑者。有年壮气盛,久无色欲,精满而溢者。有脾虚下陷者,有痰火湿热扰动精府者,然治惟宜保心滋肾,因湿因热因寒而治之,更补中气,以使元阳升举,久服自愈,不可轻服涩药,盖人身气血,周流乃畅,岂可涩之使滞耶!,若夫白浊者,其原在于脾胃之虚,其标在于膀胱之寒,初浊则属湿热,久浊则为气脱,气脱则下焦无火,而水不温暴病非阴,久病非阳,大抵白浊伤于气,赤浊伤于血也。但阴窍有二,一窍通精,属肾,一窍通溺,属膀胱。两窍不并开者,入房则精窍开,而溺窍闭,溲溺则溺窍开,而精窍闭,故凡梦遗滑精,均从精窍而出,为肾经相火虚热之病,凡白浊五淋,均主溺窍而出,为膀胱湿热下流之病,然玩《经》曰:思想无穷,所愿不得,意淫于外,入房太甚,宗筋驰纵,发为筋痿,及为白淫。又考前哲诸论,则知浊病即精病,仍在精窍,与淋病之在溺窍者不同也。每见时医治浊,多以淋法治之,五苓八正,不惟不效,反增沉困矣。

  五脏皆有精,精者人之本,然肾为藏精之都会,听命于心君,若能遗欲澄心,精气内守,阴平阳秘,精元固密矣。或纵欲劳神,则心肾不交,关键不固。《经》曰:怵惕思虑则伤神,神伤则恐惧流淫而不止;又曰:恐惧不解则伤精,精伤则骨酸痿厥,精时自下;又曰:五脏主藏精,伤则失守;又曰:肾者主水,受五脏六腑之精,而藏之;又曰:厥气客于阴器,则梦接内,奈古今方论皆以遗精为肾气衰弱之病,若与他脏不相干涉,不知《内经》言五脏六腑各有精,肾则受而藏之,以不梦而自遗者,心肾之伤居多,梦而后遗者,相火之强为害,若五脏各得其职,则精藏而治,苟一脏不得其正,甚则必移害心肾之主精者焉。治之之法,独因肾病而遗者,治其肾,由他脏而致者,则以他脏与肾两治之,当以六脉参详,昭然可辨矣。

  壮年未偶,时时梦遗者,为精气溢泄,不必过治,盖心有所思,夜见于梦,乃心火动,而相火随之也。过为补益,则助其火,过为敛涩,则增其郁。

  大智禅师云:梦遗不可全作虚冷治,亦有经络热而得之者。尝治一男子,至夜脊心热梦遗,用珍珠粉丸,猪苓丸,而遗止,脊热始除。又一男子,脉洪腰热,遗精,沉香和中丸下之,导赤散治其火而愈,故精滑多因寒,梦遗多因热也。

  赵以德云:予治郑鲁叔二十余岁,攻举子业,四鼓犹未卧,遂成此病,卧间玉茎但着被与腿,便梦交接脱精,悬空则不梦,饮食日减,倦怠少气,此用心太过,二火俱起,夜不得睡,血不归肝,肾水不足,火乘阴虚,入客下焦,鼓其精房,则精不得聚藏而欲走,因玉茎着物,犹厥气客之,故作接内之梦,于是上补心安神,中调脾胃升其阳,下用益精生阴固阳之剂,不三月而安。

  心肾为水火之脏,心神伤则火动,火动不已,则肾水受伤,肾主藏精,所受五脏六腑,输至之精,皆不得藏,而时下矣,故为遗精梦泄。昔吴茭山有治遗精得法论,治一男子因病后用心过度,遂成梦遗之患,多痰瘦削,诸医以清心莲子饮,久服无效,诊其脉紧涩,知冷药利水之剂太过,致使肾气独降,服此愈剧矣。以升提之法,升坎水而济离火,降阳气而滋阴血,次用鹿角胶、人乳填补精血,不逾月而愈。因思梦遗多端,难作一途而治,有因用心积热而泄者,有因多服冷利之药而泄者,有久泄玉关不闭而泄者,治疗之法,积热者,当清心降火,冷利者,温补下元,肾气独降者,当升提,使水火自交,而坎离定位矣。

  已上二按,皆以肾为主,而兼治心脾者,独有一等,肾不虚而肝经湿热火旺者,茎中作痛,筋急缩,或作痒,或肿,或挺纵不收,白物如精,随溺而下,此筋疝也。用龙胆泻肝汤主之,张子和曰:遗溺闭癃,阴痿脬痹精滑白淫,皆男子之疝也。若血涸不月,月罢腰膝上热,足 嗌干癃闭,小腹有块,或定或移,前阴突出,后阴痔漏,皆女子疝也,惟女子不曰疝而曰瘕。

  浊病在精窍,与淋病之在溺窍者不同,故患浊者,茎中如刀割火灼,而溺自清,惟窍端时有秽物如疮之脓,淋漓不断,与溺道绝不相混,大抵由精败而腐者,十之七八,由湿热流注与虚者十之二三,其伤精耗血,总属一也。然有赤白之分者,盖精为血之所化,浊去太多,精化不及,赤未变白,名曰赤浊,此虚之甚者也。譬如少年天癸未足,强力行房,所泄半精半血,壮年施泄无度,亦多精血杂出耳。有分赤白为气血,又以心虚有热,因思虑而得为赤,肾虚有寒,由嗜欲而得为白,然当以脉之滑数,而口渴便赤为热,脉之沉迟,而便清白为寒。总之心动于欲,肾伤于色,强忍房事,多服淫方,败精流溢,湿热郁滞,而为患也。亦有胃中湿痰流注者,有属虚劳者,有因伏暑者,有思想太过,心动烦扰而精败下焦也。总五脏之伤,六淫之变,难以言尽,脉候凿详,自无遁情矣。

  张每见咳嗽肺虚之人,梦魂怪异,甚至户外之事,皆能闻见者何与?盖魄强者魂安,夫木性虽浮,肝则藏血藏魂,而隶于下焦,金性虽沉,肺则主气藏魄,而居乎至高,若肺燥而失其相传治节之权,则肝为将军之官,无所畏制,遂飞扬而上越不能自藏其魂耳。魄强魂安,今魄弱而魂不肯退藏,乃逐虚阳而放荡,此名离魂,魂既离矣。则出入无时,故户外事,皆能闻且见也。当急救肺之燥。则肝木有所制,而魂魄俱宁,且金能生水,肾更得有闭藏禁固之义,由此观之,肺弱肝强为遗者,亦比比矣,然肝之强,必由于肾水之水足,肺之弱,必由于心火之有余。

  更有久旷之人,与女交合,泄而不止,谓之走阳,其女须抱定,勿使阴茎出户急呵热气于口中,以指捻住尾闾即救矣。若女人惊而脱去者,十有九死,亟令童女,以口对口,补接其气,再灌以大剂独参汤,亦有活者。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阴窍漏气

  阴窍漏气,属肾元大虚,盖肾主纳气,今虚则不能藏纳矣。治宜大补肾气,兼为敛纳,敛纳之后,佐以补中升提。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阴窍漏气

  固精丸

  治心神不安,肾虚泄精。

  知母(炒) 黄柏(酒炒,各一两) 牡蛎(二钱, ) 龙骨(二钱) 茯苓 芡实 莲蕊远志(去心、皮,三钱) 一方有茱萸肉三钱,为末者,山药糊丸,桐子大,朱砂为衣,莲子煎汤,服五十丸。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阴窍漏气

  菟丝子丸

  治肾气虚损,目眩耳呜,倦怠梦遗。

  石莲肉(二两) 菟丝子(酒焙,五两) 白茯苓(焙,一两) 山药(三两,内将一半打糊) 为末,山药糊和丸,桐子大,每服五十丸,空心温酒盐汤任下。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阴窍漏气

  威喜丸

  治丈夫元阳虚惫,精神不固,小便白浊,余淋常流,梦寐多惊,频频遗泄;妇人白浊白带,并臻神效。

  黄蜡(四两) 白茯苓(去皮,切块,四两,用猪苓一两,同煮三十余沸,取出日晒,不用猪苓),上以茯苓末,溶黄蜡丸,如弹子大,每一丸,空心细嚼,津液咽下,以小便清为度,忌米醋,只吃糠醋。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阴窍漏气

  瑞莲丸

  治思虑伤心,赤白二浊。

  白茯苓 石莲肉(去心、炒) 龙骨(生用) 天门冬(去心) 柏子仁(炒、另研) 紫石英(火 、研细) 远志(去心,甘草水煮) 当归(酒浸) 酸枣仁(炒) 龙齿(各一两) 乳香(五钱,另研) 为末,蜜丸,桐子大,朱砂为衣,每服七十丸,空心温酒或枣汤送下。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阴窍漏气

  水陆二仙丹

  治赤白浊。

  金樱子,(去皮及毛,净,蒸熟,慢火熬成膏) 芡实肉(研为细粉)各等分,煎膏,同酒糊为丸,桐子大,每服三十丸,食前温酒下。一方,用乳汁丸,盐汤下。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阴窍漏气

  赤脚道人龙骨丸

  治白浊。

  龙骨 牡蛎(各五钱) 为末,入鲫鱼腹内,湿纸裹入火内炮熟,取出去纸,将药同鱼肉丸,如桐子大,每服三十丸,空心米饮下。鲫鱼不拘大小,只以着尽上件药为度,更加茯苓、远志各五钱,尤佳。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阴窍漏气

  芡实丸

  治思虑伤心,疲劳伤肾,心肾不交,精元不固,惊悸健忘,遗精白浊,耳聋目暗。

  芡实(蒸) 莲花须(一两) 茯神 山茱肉 龙骨(生用) 五味子 枸杞子 熟地黄(酒蒸) 韭子(炒) 肉苁蓉(酒浸) 川牛膝(酒浸) 紫石英( 七次,各一两) 为末,酒煮山药,糊丸,桐子大,每服七十丸,空心盐汤下。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阴窍漏气

  金樱丸

  治精滑梦遗,及小便后遗沥。

  金樱子 鸡头实(各一两) 白莲花蕊 龙骨( ,各五钱) 为末,糊丸,桐子大,每服七八十丸,空心盐酒下。

  一方

  治梦遗白浊,初起半月,服之极验。

  川萆 (去皮) 川黄柏(酒炒) 麦门冬(去心) 菟丝子(酒炒) 北五味(酒炒) 远志(去心,等分) 加竹叶三片,灯心七茎,大黄少许,水煎。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阴窍漏气

  定志丸

  治心气虚损,白浊梦遗。

  远志(去心) 石菖蒲(各一两) 人参 白茯苓(各三两) 为末,蜜丸,梧子大,朱砂为衣,每服七丸,加至二十丸,空心米汤下。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阴窍漏气

  白羊肝丸

  治遗精。

  用大半夏(八两,锉片) 猪苓(四两) 为末,拌炒黄色,去猪苓,却将半夏为末,用白羊肾两对,去筋膜,无灰好酒,煮熟捣烂,和半夏末为丸,桐子大,晒干,将猪苓末炒热,拌和药丸,安于瓷器,密封养药、每服三十丸,猪苓煎汤下。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阴窍漏气

  炼盐丸

  治漏精白浊。

  白盐(不拘多少,入瓷石器内,按实,黄泥封固,火 一日取出,铺阴地一宿)

  白茯苓 山药(炒,各一两) 为末,入盐一两,研匀,枣肉和蜜丸,桐子大,每服三十丸,空心枣汤下。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阴窍漏气

  鹿茸丸

  治精滑无度,阴窍漏气。

  熟地(酒煨,五两) 山茱肉(去核,三两,酒拌蒸炒) 茄茸(一具,去毛、骨,酥炙) 山药(三两,炒黄) 五味子(二两,蜜酒拌蒸,晒干,炒) 为末;蜜丸,每早晚食前,白汤各服四五钱。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阴窍漏气

  玉华白丹

  清上实下,助养本元,最治二便不固,梦遗精滑等证。

  钟乳粉(炼成者)一两,白石脂(净瓦上 通红,研细水飞)阳起石(瓷罐中 令通红,取出酒淬,放阴地上令干),各半两,左顾牡蛎七钱,(洗用韭菜捣汁,盐泥固,济火 取白者)上四味,各研令极细,拌和作一处,研一二日,以糯米粉煮糊为丸,如芡实大,入地坑出火毒一宿,每服一粒,空心浓煎人参汤,待冷送下,不僭不燥,可以久服,大补真元,最祛宿疾。妇人无妊者,当归地黄浸酒送下。凡服药后,以少少白粥压之。忌猪羊血、绿豆粉。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阴窍漏气

  白浊神方

  萆 四两,煮酒一斤,善饮者二斤,煎一碗,露一宿,空心服。

  一方治男子遗精白浊,女人赤白沙淋。

  用鸡子一个,连红白搅匀,入朱砂细末一钱,拌和饭上顿熟,酒下,每日一个、三个痊愈。

  萆 厘清饮

  方见淋病门。

  清心莲子饮

  方见燥门。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方脉阳痿

  《经》曰:五脏皆有精,精者人之本也。肾为藏精之都会,听命于心君,若能遗欲澄心,精气内守,阴平阳秘,精元固密矣。或纵欲劳神,则心肾不交,关键不固。《经》曰:怵惕思虑则伤神,神伤则恐惧,流淫而不止;又曰:恐惧而不解则伤精,精伤则骨酸痿厥精时自下;又曰:五脏主藏精,伤则失守,此皆痿之渐也。

  《经》曰:男子二八肾气盛,天癸至。(谓天一所生癸水故名,今人专以言女人精血,非也。)精气溢泻,阴阳和,故能有子;又曰:冲脉者,为十二经之海,五脏六腑皆禀焉。起于胞中,出于气冲,前行于胸,伏行于背,下入于足,渗灌诸阳,其出入皆少阴经以行;又曰:冲为血海,(血海男女皆一,不独女人也。)诸经朝会,男子则运而行之,女子则停而止之,营运者,无积不满,动也。停止者,有积而能满,静也。不满者,阳也气也。能满者,阴也血也。故满者,以时而溢谓之信,男子以气运,故阳气应日而一举,女子以血满,故阴血应月而一下,其不应日而举者,真阳之衰于内也。间数日而一举者,真阳之渐生于中也。多日而竟不举者,是真阳之绝于内也。不惟嗣育既难,且非长生之象矣。

  任脉者,起于中极之下,以上毛际,循腹里,上关元,属阴脉之海,此人生养之始,故女人尤重之。

  督脉起于下极之俞,并于脊里,属阳脉之海,督者犹言都也。是人阳脉之都纲也。

  任脉主任一身之阴血,督脉总督一身之阳气,而其原皆禀于冲也。然冲脉又禀少阴之气以行,夫此气也。即天一所生之义,朱子所谓禀于有生之初,《悟真篇》所谓生身受气初者是也。然天地之道,严冬之后,必有阳春,不收敛,不能发生。今人既昧收藏之理,纵欲竭精,能无内竭而致痿乎?况动者阳也,气也,火也。有火而后有阳,有阳而后有气,火有无形者也。可上可下,上盛则下虚,外盛则内虚,故必欲其闭藏,方能为阳气之用,在乎人身心为君火,命门为相火,必心火动,而相火随之,未有心火不动,而相火动者,奈有劳心过度及思虑无穷,心主神,过思则神驰于外,肾主精,过劳则精耗于中,君火伤而不能降,肾阴亏而不能升,元阳运用于上,孤阴日衰于下,《经》曰:阴阳离决,精气乃绝,以致上下不交,水火不媾,而为阳痿者,更多矣。况观袁了凡所论聚精之道,则恼怒纵酒,皆是耗损精气,图种玉者,可不知所重欤!袁了丸论,具女科嗣育门。

  夫阳痿一症,《经》文谆谆言之,而后贤诸书,并无专门证论,以其事多隐曲,难以明言,犹恐后人复肆强阳,嗜欲无度,耗竭精气与其强而纵欲,不若痿而绝欲也,所以置而不论。爰是阳痿一病,并无专门查考,往往少年犯此,无从调治,难于施化,致斩万世之传,恐也非仁人之所乐闻也。况《易》曰:天地氤氲,万物化醇,男女媾精,万物化生。《灵枢》曰:两神相搏合而成形,则媾精一道,实关阴阳之大端。书又曰:老年多欲者寿,以其阳强而固也。则少年阳痿,而夭之义,已寓于中矣。若不广集经文,光明昭着,何以垂救于无疆!保全于先后哉!况能施而节,谓之节欲,至于卦数既终,体天道而绝之,谓之绝欲,是皆得养生之道。诚有益于精气,犹富家节用,自然财源广蓄也。至于痿者,阳气败绝,阴气消亡,阴阳内竭之候,欲用而难施,有施而难化,一则能动而心以节之摄之,一则心欲动,而物不为用也。此根本既伤,发生难长,虽经年绝欲,难见其功,少有感触,便觉其害,犹贫家猛力节俭,财源无自充足也。然四肢为身之卒伍卑贱,尚有痿痹,尚谓根本有伤,枝叶先萎,多方调补为事,此则更为宗筋之要领,阴阳之交会,冲、任、督三脉所流通,水火两肾之外候,生人活命之根本,诸经筋脉结聚之总都。若不内填精血,固注元阳,求其至理而充之,误取外治辛热强阳之法,益竭其内,尤非保生良法矣。故犯精滑者,当于梦遗门查看。难于得子者,当子女科嗣育门兼看。犯阳痿者,当于本门查看。三门互参,则固精种子,壮阳之道得矣。然阳者生人生物之本,天地造化之机也。得而保之,可以生发而无疆,得而纵之,是绝长养于化育,更非(张)之广集经文专门方论之心矣。幸尊生者鉴诸。

  阳痿之由,有因早年斫丧过度,以致壮年精血不生,盖男子虽二人精通,古人必三十而娶。女子虽二七癸至,古人必二十而嫁。皆欲阴阳完固,乃得坚壮强寿。今未冠之男,未笄之女,阴气早泄,未完而伤,未实而动,如花果萌芽伤损,而欲成实坚固者鲜矣。有因禀气不足,盖先天二阴中一点阳气,谓之祖气,此气禀之若旺,则后天虽有不节,其发主之势无穷。若禀受真阳不足,则阴精无自而生,虽投补益,总属后天,服之则旺,已之则衰,终非若祖气根深蒂固,生生不竭也。有因病后劳后不节,盖病后劳后,生气初萌,而未旺,遽为损耗,以致精血重虚,生气复灭,由是萎顿不长矣。有因运用劳心,忧愁思虑,动作劳力太过,盖运用则火不内藏,劳心则神皆外越,忧愁则阳气郁结,思虑则精华潜耗,劳力则中表气虚,尚有何力以充其用哉?更有因于子后行房,盖子后阳气初生,骤以竭之,生气消矣。有因嗜饮凉水太过,盖胃喜凉饮而恶热,肠喜热饮而恶寒,脏性之喜恶也。坎宫一点之阳,宜温以养之,不知节戒,恣进寒凉胃膈爽快于一时,而真阳受伤于无既矣。

  有因纵酒嗜味太过,过酒则耗散精血,过味则清气不升,皆足以致痿也。更有因于久旷脉道闭绝,盖流水不污,户扁不朽,物之常也。惟阳气充足者,周行无间,无微不达,虽旷久而应日一举,阳虚不足者,运之则动,己之则静,久之则流行之脉络生疏,而虚阳不能单行于歧路,犹道路之愈亲愈近,日远日疏也。惟智者详之,当以养心补肾为根本,而以填精补血为佐助,补阳以为阴之主,补阴以济阳之用,则心肾交而阴阳和,静可养身延年,动则阳壮而生子矣。

  夫阳道为宗筋之所会,肝肾之所钟,元阳之所聚。其有不足者,有肾虚精滑,有精冷精清,或临事而不坚,坚即流而不射,坚者肝火强于外也。不射者,真阳弱于中也。

  有盗汗梦遗,有便浊淋涩,有腰惫不能转摇,有好色以致阴虚,有劳热者,有虚寒者,是皆精气不足,而治之者,总不外乎肝肾二家,滋补精血元阳,盖乙癸同源也。

  王节斋曰:男子阴痿不起,古方多云命门火衰,精气虚冷,固有之矣。然亦有郁火甚而致痿者。《经》云,壮火蚀气,譬如人在夏暑,而倦怠痿弱,遇冬寒而坚强也。又曰:少年人阳痿,有因于失志者,但宜舒郁不宜补阳。《经》曰:肾为作强之官,技巧出焉。藏精与志者也。夫志从土从心,志主决定,心主思维,思维则或迁或改,决定则一定不移,此作强之验也。苟志意不遂,则阳气不舒,惟气者,即真火也。譬诸极盛之火,置之密器之中,闭闷其气,使不得发越,则火立死而寒矣,此非真火衰也,乃闷郁之故也。宣其抑郁通其志意,则阳气立舒,而其痿自起矣。

  史国信曰:若欲兴阳,先滋筋力,然筋力之强,由于精血之所养,今人不滋补精血,而徒以热药为事者,犹釜中无水而进火也。惟人参能补无形之气,生出有形,实为补气壮阳之妙用,胜于热药多多矣。

  凡思想无穷,不获如愿,以致元神萎弱者,当从其所愿,而神自复。若真火之气衰弱,不能充发后天元阳,而竭其化生之源者,多加参 、黑附,虽然偏阴偏阳之禀不同,所以补阴补阳之论各异,当于脉候辨之,而无误矣。

  《精要》云:八味丸,久服多服,能令肥健多子。若阴虚甚,则多加熟地;阳虚甚,则多加桂附;胃虚甚多加山药;胃虚寒,去丹皮;先天不足,加河车、鹿茸;气虚甚参汤送服;脾虚甚米饮送服;虚火甚淡盐汤送服;冬天温酒送服;夏天生脉散送服;气虚下陷补中汤送服;心脾不足归脾汤送服。如是久服不间,则五脏平和,脏腑精血日长,输归于肾,不壮阳而阳自壮矣。今人厌常喜新,舍近求远,皆未得生精之至理,而参透药性之精微者也。

  大抵媾精成胎之法,男子必前数日,调补精力强健,悉戒七情,扰乱真气,临事预使女人情动,已则心静神恬,若无其事,惟为收摄固注丹田,俟女人候至,然后任其百脉齐到,自然得子,何疑?若心气先时妄动,精气定难坚固,是为妄泄,何能种玉?所谓阴先至而成男,阳先至而成女,《经》曰:阳与之正,阴为之主,阳施正气,万物方生,阴为主持,群形乃立,更于女科嗣育门求之,其化生之精微得矣。

  凡手指足指之歧处,犹道路之歧者,而人之来往必稀,手足之歧者,气血之营运难及,气血不及之处,便是痿弱无阳之所,所以手足指头,易冷易厥,其前阴之处,更为歧之甚者也。非至清真阳之气,不能达而温之,非至精真阴之血,不能荣而养之,故名人既立补养之方,内调其阴阳,复设温润之药,外导其脉络,如手足寒极,以热水淋洗,宣行阳气而自和缓也。然必内有阳气而外导可以宣行,设阴阳内竭,而强导之,徒增燥热为害,或溃肌裂肤,或疳蚀腐烂,重则性命有伤,轻则败坏形体,皆因前贤方论既无,以致后入误药误用,今将可采之方,具之于后,倘功不掩过者,悉行去之,使后人有所趋向,勿致轻身试药也。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方脉阳痿

  补骨脂丸

  治下元虚败,脚手沉重,夜多盗汗,纵欲所致。

  补骨脂(四两,炒香) 菟丝子(四两,酒蒸) 胡桃肉(去皮,一两) 沉香(一钱五分,研细) 蜜丸,桐子大,每服三十丸,空心盐汤温酒任下。中气大虚者,参汤送之。

  夏至日服起,冬至日止,日进一服。唐宣宗时张寿太尉知广州得方于南番,诗云:三年时节向边隅,人信方知药力殊,夺得春光来在手,青娥休笑白髭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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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少丹

  治脾肾虚寒,血气羸乏,不思饮食,发热盗汗,遗精白浊,肌体瘦弱,牙齿浮肿等症。肾为先天之根本,脾为后天之根本,二本有伤,则见上项诸症。故未老而先衰,二本既固,则老可还少矣。

  熟地黄(二两) 山药 牛膝(酒浸) 枸杞子(酒浸,两半) 山茱 茯苓(乳拌)

  杜仲(姜汁炒断丝) 远志(去心) 五味子(炒) 枳实(酒蒸) 肉苁蓉(酒浸,一两) 小茴香(炒) 巴戟天(酒浸) 石菖蒲(五钱) 加枣肉蜜丸,盐汤或酒下。一方茯苓换茯神加川续断,名打老儿丸。因妇人年过百岁,打其老儿子,不肯服此丸故名。

  此手足少阴太阴药也。两肾中间有命火,乃先天之真阳,人之日用云为皆此火也。此火衰微,则无以熏蒸脾胃,饮食减少,而精气日衰矣。苁蓉,巴戟能入肾经血分,茴香能入肾经气分,同补命门之不足,火旺则土强而脾能健运矣。熟地、枸杞补水之药,水足则有以济火,而不亢不害矣。杜仲、牛膝补腰膝以助肾,茯苓、山药渗湿热以助脾,山茱、五味生肺液而固精,远志菖蒲通心气以交肾,大枣补气益血润肺强脾,枳实助阳补虚,充肌壮骨,此水火平调,脾肾交补之剂也。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方脉阳痿

  大造固真膏

  填补精血,壮固元阳。

  补骨脂(六两,盐、酒浸一宿、炒香) 胡桃仁(酒蒸,去皮,三两,另研) 山药(四两,炒黄) 山茱萸(去核、酒蒸,三两,焙) 菟丝子(酒洗,晒干,炒燥,另磨细末,四两,不出气) 小茴香(一两五钱,焙) 肉苁蓉(酒洗,去鳞甲,二两,焙)

  巴戟天(酒洗,去心,二两,焙) 鹿茸(去毛骨,二两,酥炙) 五味子(一两五钱,蜜酒拌蒸,晒干,焙) 人参(二两,锉片,隔纸焙) 熟地(十二两,酒煮,去渣熬膏,四两) 枸杞子(六两,水煮,去渣,熬膏,三两) 于白术(米泔水浸一宿,锉片,晒干,六两,人乳拌蒸,炒黄,水煮去渣,熬成膏,三两) 紫河车(一具,酒洗净,酒煨,去筋膜,熬成膏) 上前药各制度,共为细末,用后四膏和剂。如干加炼老蜜少许,杵千下为丸,如桐子大,每早晚食前各服三钱,白汤温酒任下。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方脉阳痿

  千金方

  治阴痿不起。

  雄鸡肝三具,菟丝子一升,为末,雀卵和丸,如小豆大,每服五六十丸,酒下日二服。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方脉阳痿

  种子药酒方

  淫羊霍(半斤) 淮生地(四两) 当归(二两) 枸杞子(二两) 胡桃肉(四两) 五加皮(二两锉片浸酒) 重汤蒸透,男女俱服之为良。如遇入房,调服人参细末一钱。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方脉阳痿

  壮阳种子神方

  何首乌赤白(各一斤,米泔水浸三日,竹刀去皮,打碎) 川牛膝(八两,同何首乌、黑豆五升,入砂锅,加水煮三炷香,如此三次,原汁收干在内,晒燥为末,其豆拣出,随常另服) 甘枸杞(酒浸,晒干)

  菟丝子(酒浸三日,各八两) 当归(酒浸一宿) 破故纸(酒浸一宿,炒香,各六两)

  茯苓(赤者牛乳浸一宿,白者人乳浸一宿,各一斤) 上七味,为细末,勿犯铁器,炼蜜为丸,如桐子大,每日进三服,空心用酒,午后姜汤,临卧盐汤各服三钱。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方脉阳痿

  千金方

  治丈夫阴痿不起,用未连原蚕蛾二升,去头足翅,炒,研为细末,蜜丸,如梧桐子大,每夜酒服一丸。

  一方

  用人参细末一二钱,临晚食前,好酒,或烧酒调服。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方脉阳痿

  合欢保元膏

  外用诸方甚多,功少害深者六七,盖不过辛热香窜,敛涩而已。惟此二方,一则温润和平,一则监制得所,倘补药得力,久则阳强,亦勿从此外治本病治标,终无济也。

  人参(一两) 当归身(一两二钱) 白术(一两五钱) 枸杞子(一两) 大附子(半只)

  川椒(三钱)

  水煎成膏,入麝二分,藏锡盒中,临事津化用之。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方脉阳痿

  种子金丹

  此当湖张虎侯之秘方也。内有桂附倭硫之热,更有黄柏之苦寒以济之,有蟾酥之毒,有雄黄之解以除之,复虑燥热苏油润之。昔人立方周匝极矣。士君子苦于阳痿必欲外治,惟此二方可无大害。

  川附子(一只) 草乌(一两) 川乌(一两) 母丁香(一两) 紫梢花(一两) 官桂(一两)

  雄黄(五钱) 蟾酥(一两) 良姜(五钱) 五倍子(五钱) 倭硫(七钱五分) 黄柏(一两)

  牡蛎(一两) 蛇床子(二两) 苏合油(一两) 以上制度为末,白术煎膏溶化,蟾酥为锭,梦遗水磨涂脐中,种子酒磨润阳,午前用之,临事时洗去。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疝症大小总论合参

  《经》曰:任脉为病,男子内结七疝,女子带下瘕聚,(任脉起于中极之下,以上毛际,循腹里,上关元,总诸阴之会,故诸种疝症,无不由任脉为之原,诸经为之派耳。)从少腹上冲心而痛,不得前后为冲疝。(既上冲心,又不得大小便,能上而不能下也。)肝所生病为狐疝,(卧则入腹,立则出腹入囊,似狐之昼出穴而溺,夜入穴而不溺,故名狐疝也。盖环阴器,上抵少腹者,乃肝经之部分,是受疝之处也。一切疝证,非肝木受邪,即肝木自病,此言狐疝,乃肝经自病也。)三阳为病,发寒热其传为癫疝,(三阳者,手太阳小肠、足太阳膀胱、足少阳胆也。

  小肠膀胱皆在下部,胆与肝为夫妇,且支脉出气街,绕毛际,故三阳皆能病疝也。 者,顽痹不仁,睾丸肿大如升如斗者是也。)黄脉之至也,大而虚,积气在腹中,有厥气名曰厥疝。(黄脉,土脉也。

  肝木乘脾,故大而虚也。厥者,逆也,言厥逆上升也。肝部应春,于象为木,皆主上升,怒则气上,故为厥疝。)脾传之肾,病名疝瘕,少腹冤热而痛出白。(脾受所不胜之邪,传于所胜,则脾失运化之常。又遇寒水之藏,则稽留成有形之瘕,瘕者,即方书所云状如黄瓜者是也。有气不得申曰冤,气聚而痛白精自出。《经》曰:寸口脉沉而弱,疝瘕少腹痛。又曰:脉急者,疝瘕少腹痛。)

  足阳明之筋病, 疝,腹筋急;又曰:肝脉滑甚,为 疝。(既曰足阳明病 疝,又曰肝滑为 疝,则知此证肝木乘胃也。 者,里大脓血甚,则下脓血也。)脾脉微大为疝气,滑甚为 癃;又曰:肾脉滑甚为 癃。(内则裹脓血,外则小便闭,名曰 癃疝,此亦脾邪传肾也。)

  张子和曰:凡遗尿癃秘,阴痿胞痹,精滑白淫,皆男子之疝也。血涸不月,足咽干癃秘,小腹有块,前阴突出,后阴痔核,皆女子之疝也。但女子不名疝而名瘕。

  疝者,是阴气积于内,复为寒气所袭而发,故《素问》以下论疝,皆以为寒,然不可单论曰寒,盖虽为寒郁而作,亦出醉饱无度,内蒸湿热,痰积流于厥阴,木性急速又为寒束,是以痛甚,症虽见于肾病,实本乎肝,厥阴肝脉络于阴器耳。可见内积湿热,郁于中,外被寒郁束于外,且有痰饮食积,死血郁结为病,故谓专主肝经,而与肾绝无相干也。其候睾丸牵引少腹,或无形无声,或有形如瓜,有声如蛙,激搏而痛,无有定处,不堪忍者是也。其症有七,寒、水、血,气、狐、筋是也。寒疝者,厥阴经中受寒,故筋挛卵缩,其状囊冷,结硬如石,阴茎不肖,或控睾丸而痛,此必得之于久坐湿地,寒气郁于外也。水疝者,囊肿痛而状如水晶,阴汗时出,痒搔而出黄水,小腹按之而作水声,此必得之于醉酒房劳,汗出遇风,湿热乘虚,流结囊中,二便胀秘不通也。 疝者,阴囊胀大如升斗,不痒不痛,此因感受湿气,是以阴核气结,亦有 痛者。血疝者,状如黄瓜,在于小腹两傍,横骨两端,俗名便痈,此乃得之重感春夏大燠劳动,使内气血流溢,渗入脬囊,结成痈肿也。气疝者,上连肾区,下及阴囊,是或号哭忿怒,气郁急迫而胀疼,此必因父精怯阴痿,强力入房成胎,乃胎病也。狐疝者,其状如瓦,卧则入腹,行则乃出。筋疝者,阴茎肿胀,或溃脓而痛,里急筋缩,或茎中痛,痛极则痒,或阴不收,白物如精,而随溺出,此得于房劳,或邪术所致也。更有木肾者,盖心火下行,肾水自温,真阳下降,肾气自和,既温且和,焉有木强者哉!此因嗜欲内戕肾虚,以致阴阳水火不接,乃沉寒胀大而痛硬也。然五脏皆有疝症,故曰:肾脉大急沉为肾疝,肝脉大急沉为肝疝,心脉搏滑急为心疝,肺脉沉搏为肺疝,三阳急为瘕,三阴急为脾疝,三阳者,足太阳膀胱也。三阴者,足太阴脾经也。盖太阳受寒,血则凝而为瘕,太阴受寒,气则聚而为疝,故血为瘕,疝为气,间亦有气血相兼者,于此可见五脏之各有疝也。在小儿多因啼怒不止,有动阴气闭击于下,结聚不散而得之,或因胎妇啼泣过伤,令儿生下,小肠气闭,亦变此候,凡虎口纹赤者为胎疝,纹青者是啼怒所致也。更有阴肿者,是因少阴之经不足,而风冷乘之,少阴之经通于阴,风冷与血气相搏,故结聚成肿,及夫啼怒不止,气闭于下,加以水湿外袭,亦令阴肿。更有外肾肤囊赤肿通明,及女阴户肿胀而痛者,皆心火移热于膀胱,如光浮而不燥不痛者,此肝虚不能疏达也。若阴丸偏肿,结聚一边,独大极痛者,此名偏坠,非怒气伤肝,即寒束内热,或被暑邪所侵,传注膀胱,侵凌外肾也。是症专主肝经,治法风则散之,寒则温之,暑则解热,湿则渗水,惊怒则调其心气,气水相搏,则行其小便,然未有不内因气结,外因寒湿,故宽小肠之气,及温暖疏风渗湿,皆所必要。

  《经》以任脉为病,而结七疝,总言病之原也。所云:冲狐 厥瘕 癃,分言疝之状也。巢氏强分厥 寒气盘 野狼之七种,宜张子和非之曰:此俗工所立,谬名是矣。反其立论,但辨阴器专属肝经受病,与小肠膀胱肾绝不相干,又分寒水筋血气狐之七名,此其谬与巢氏无异矣,不知《内经》自有七疝,而任脉为七疝之原,疝为筋病,皆挟肝邪则可,若言止在厥阴,不几与经相反耶,学人当以《内经》为正,不得惑于多歧,大抵寒则多痛,热则多纵,湿则肿坠,虚者亦然,在血分者不移,在气分者多动也。盖睾丸有两,左丸属水,水生肝木,木生心火,三部皆司血,统纳左之血者,肝也。右丸属火,火生脾土,土生肺金,三部皆司气,统纳右之气者,肺也。故诸寒收引则血泣而归肝,下注于左丸,诸气愤郁,则湿聚而归肺,下注于右丸,且睾丸所络之筋,非尽由厥阴,而太阴阳明之筋,亦入络也。故患左丸者,痛多肿少,患右丸者,痛少肿多也。丹溪以疝始于湿热,盖大劳则火起于筋,醉饱则火起于胃,房劳则火起于肾,大怒则火起于肝,火郁之久湿气便盛,浊液凝聚,并入血队,流于厥阴,肝性急速,为寒所束,宜其痛甚,此亦补前人之未备。或东南因此而感者多,亦未可守为规则也。又有身体发热,耳后急生 腮,红肿胀痛,肋病将退,而睾丸忽胀,一丸极大一丸极小,似乎偏坠,而实非,盖耳傍乃少阳胆经之分,与肝经相为表里,少阳感受风热,而遗发于肝经也。又阴囊大,而阴茎反缩于内,小便淋漓,行履滞碍,乃膀胱气也。盖肾与膀胱为表里,肾不能藏,为邪所客,遗于膀胱,小便渗入肾囊耳,宜渗利之。有阴茎全缩不见,而阴囊光肿不痛,此因肝气虚损,不能舒达也,宜温补之。小儿偏坠,多因食积不消,脾湿下行,流入肝部。妇人小腹旁逼近阴处,并结胀痛,或皮内顶起如鹅子大,乃寒气聚于厥阴所致,小腹受寒,其病即发,是谓阴疝,女子前阴突出,后阴痔核,皆疝类也。但不谓之疝,而曰瘕。凡疝虽因虚而得,不可骤补,盖留而不行,其病则实,必先疏所蓄之邪,后定补益,或补而兼温,则散而不滞矣。古人用五苓散,内加行气之药,盖猪苓泽泻,分理阴阳,以和心与小肠之气,白术既渗腰脐间湿与死血,又助中气,以佐营运药力,茯苓淡渗而利膀胱水,桂能伐肝邪,而温散通行,茴香治小肠之气,金铃子、橘核去膀胱之滞,槟榔下气开导,少加木通,以道小肠之火,立方之工稳极矣。盖疝症未有不因内虚外袭,然必先疏泄其气,所谓通则不痛,若骤加补益,攻心人腹变成危症。

  疝属肝经湿热,为外寒所郁,则气不得通,而痛甚是矣。然《经》曰:壮者气行则已,怯者着而成病。实由肾气惫甚,酒色无度,渗利不及,以致浊气下流厥阴之分,或遇寒,或劳碌,则痛发作,有时乃湿热为标,而肾虚为本,故丹溪用参术兼补也。大凡疝症,不断房事,与浓味酒面,则不可治,疝症始于湿热在经,郁遏至久,又感外寒湿热,被郁而作痛,若只作寒论,恐有未尽。古方以乌头、栀子等分,加盐酒煎服之,名栀附汤,其效亦速,后因此方随症加减,无有不应,须分湿热多少而治之。丹溪曰:乌头治外束之寒,栀子治内郁之热,则内热外寒之理昭然矣,况二物皆下焦之药,栀子为乌头所引,则势下急速,不容少缓于胃中矣。若按之痛止者,尤属虚寒,须加肉桂,以姜汁丸服,若速欲定痛,用枳核,山楂核,荔枝核,川楝子,吴茱萸,各炒为末,白汤调服。

  心肺在上属阳,肾肝在下属阴。肾者,肝之母。肝者,肾之子。肾肝同病,乙癸同源也。故凡肝经有病,必推化源,于肾如疝,为足厥阴肝经病,其脉环阴器,抵小腹控睾丸,而痛者,皆肝之所属也。而《素问》又云:肾脉生病,从少腹上冲心而痛,不得前后为冲疝,则疵未尝不本于肾经为病者何?丹溪乃曰:疝主肝经,与肾经绝无相干,夫肾水脏也。膀胱为之腑,膀胱为寒水所化,疝本寒湿之气所感,以寒召寒,其邪最速,而肾与膀胱为表里。《经》云:诸寒收引,皆属于肾,故疝之挛急,而上冲心胃者,正肾邪之为病也。今人病疝,一有房劳,则其病便发而不止,故《圣济录》云:嗜欲劳伤,肾水涸竭,无以滋荣,肝气则留滞内结,发为阴疝,是疝之发于肾虚者多矣。若以肾经绝无相干为论,而治法不从化源,日以伐肝疏导从事,则病愈剧而难疗,更有下部稍受微寒,即发者,喻嘉言,所谓地气上攻也。投以大剂参术姜桂而安然,此浊阴之气结聚少腹,则阴盛极矣。切勿兼用四物补阴之药而护之,益增其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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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气汤

  治寒疝疼痛。

  木香(三钱) 茴香(二钱) 吴茱(一钱五分,汤泡) 川楝子(四钱) 长流水煎服。

  阴气积于内,复为寒气所加,荣卫不调,故成疝。川楝入肝畅气舒筋,则无挛急之苦,故以为君。木香破气,善调营卫,故以为臣。茴香接引诸药入小肠,且开任脉,故以为佐,茱萸之性,彻上彻下,心腹俱通,故以为使。三焦一气得灵则宣,遇寒斯阻,故以温剂宣之,所以胜寒气而开魄门之路,水用长流,取其源远而通,引气下行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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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药散

  治小肠疝气,牵引脐腹疼痛。

  乌药(槌碎,姜酒浸一宿) 木香 茴香 良姜(炒) 青皮(去白) 槟榔(各五钱) 川楝子(十个,用巴豆七十粒,打破同麸炒,川楝子黑色,去麸与巴豆,只用川楝子) 为末,每服一钱,温酒调下。痛甚者,炒生姜,热酒服。

  治阴丸肿大,痛不可忍。

  荔枝核(十四枚,烧存性,须用新者佳)沉香,大茴香(炒)木香,青盐,食盐各一钱,川楝肉,小茴香各二钱,为细末,每服三钱,空心热酒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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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茴香丸

  治疝气,神效。

  茯苓 白术 吴茱萸 山楂核(各一两) 枳实(八钱) 橘核(三两) 荔枝核(一两) 八角茴香(一两,炒) 炼蜜为丸,重一钱五分,空心细嚼一丸,姜汤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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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归四逆汤

  当归尾(七分) 附子(炮) 官桂 茴香(炒) 柴胡(各五分) 芍药(四分) 玄胡索川楝子 茯苓(各三分) 泽泻(二分) 水煎空心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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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香楝子散

  疝气久不愈者,服此神效。

  石菖蒲(一两,炒) 青木香(一两,炒) 萆 (五钱) 荔枝核(二十枚,炒) 川楝子(三十个,巴豆二十枚,同炒黄赤色,去巴豆不用) 为末,每服二钱,入麝香少许,空心炒茴香盐酒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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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羊肉汤

  治寒疝,腹痛里急。

  当归(三两) 生姜(五两,寒者加用) 羊肉(一斤),水八碗,煮取三碗,温服一碗,一日饮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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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疝痛神效方

  痛甚气冲心下,筑塞欲死,手足冷者。用硫黄不拘多少,火中熔化,即投水中去毒,研细,荔枝核、橘子核炒黄,陈皮焙燥,各等分,为末,饭丸桐子大,每服四五丸,酒下。甚者,不过六七丸,不可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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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宽胀散

  治妇人阴疝。

  槟榔 官桂 木香 沉香 大腹皮 青皮(各一钱) 香附 小茴香(各一钱五分) 姜水煎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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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木香丸

  治肾冷疝气胀疼。

  用吴茱萸一两,分作二分,酒醋各浸一宿,焙干,香附子一两,筚澄茄、青木香各半两,为末,米糊丸,桐子大,每服七十丸,空心盐汤下。或乳香葱白汤亦可。

  一方

  治疝气肿坠疼痛。

  用猪脬一个,去尿,以小茴香、大茴香、破故纸、川楝子各等分填半满,入青盐一块,缚定,好酒煮熟,先食猪脬,以酒下之。将内药晒干,或焙干碾为末,酒糊丸,桐子大,每服五十丸,空心温酒,或盐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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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草黑豆汤

  解百药毒,兼治筋疝,茎中痛胀,不堪春方,邪术所致。

  甘草梢(二两) 黑豆(半升) 水煎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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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葫芦巴丸

  治大人小儿盘肠,奔豚疝气,偏坠阴肿。

  葫芦巴(炒,一斤) 茴香(炒,十二两) 吴茱萸(汤洗七次,炒,十两) 川楝子(炒,十八两) 大巴戟(去心,炒) 川乌(泡,去皮、尖,各六两) 为末,酒煮,面糊丸,桐子大,每服十五丸,空心温酒下,小儿五丸,茴香汤吞下。一方,加黑牵牛。

  偏坠初起,用穿山甲、茴香二味为末,酒调下,干物压之,外用 牡蛎,高良姜等分,为细末,津调,涂于肿大之处,须臾火热,其痛即安。

  一方

  肥人肿疝寒热。用五苓散,加茴香煎服,神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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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香金铃丸

  治疝气,外肾肿痛如神。

  木香 乳香 没药 大附子(泡去皮、脐) 人参 全蝎 玄胡 小茴香(盐水炒) 川楝子(去核,各等分) 上为细末,好酒为丸,如桐子大,每服一百丸,空心黄酒下,其痛即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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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妙丸

  治疝气,小肠气,膀胱气,盘肠气,木肾气及偏坠下部等症。

  木香 荔枝核(一钱,半捣碎,炒黄色) 硫黄(熔化,倾入水,取出研末,三分)

  沉香 吴茱萸(盐、酒炒,一钱) 川芎(盐水煮透,取起切片,五分) 橘核(各一钱) 乳香(一钱) 大茴香(一钱五分) 上为末,酒丸,每服五十丸,空心米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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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楝酒

  治偏坠气。

  南木香 大茴香 小茴香 川楝肉(各三钱) 上作一服,锅内炒至香,入葱白,连须五根,用水一碗,淬入锅内,以碗合住,候煎至半碗,取出去渣,加好酒半碗和入炒盐一茶匙,空心热服。至痛者,一服立愈。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疝症大小总论合参

  雄矾散

  治阴肿,大如斗核痛。

  雄黄(一两) 白矾(二两) 甘草(五钱) 水煎,先熏后洗,神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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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铃子丸

  治钓肾气,膀胱偏坠,痛不可忍。

  川楝子五两,锉作五分,一分用斑蝥一个,去头、翅,同炒,去斑猫。一分用茴香二钱,盐五分,炒熟,去盐,留茴香入药。一分用黑牵牛三钱,同炒,去牵牛。一分用破故纸三钱,同炒,留故纸入药。一分用萝卜子一钱,同炒,去萝卜子。上将楝子去核,同破故纸炒香,焙干为末,酒糊丸,桐子大,每服三十丸,温酒空心下。

  又方

  治阴囊溃烂,睾丸脱露,名为脱囊。用紫苏叶茎为细末,如烂,干敷,如未破用香油调涂,将青荷叶包上,内服芩连、甘草、木通、当归之类,多得保全,患者勿惧。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黄胆大小总论合参

  夫疸病有宜清者,是壮年气实,湿热郁遏,小便短少,其脉实数,宜利小便,茵陈五苓散之类。有宜汗者,是湿热郁于表也。必身痛恶寒,宜桂枝黄 汤之类。有宜温者,是脾胃有寒饮不运也,宜茵陈附子干姜汤。

  《经》曰:中央黄色,入通于脾,黄者脾之色也。人身之神,贵于藏而默用,见于外则内虚矣。疽者,因脾土有亏,失于运化转输不及,湿热逗留浊气拂郁而然,故书曰:疸不用分其五,同是湿热,实因脾虚为本,而湿热是标也。有因病久身痛,肩膊背强,二便俱涩,遍体面目爪甲,视物皆黄,溺如屋尘水者,此真疸也。若不因病后,但胃气乍伤,淡黄口秽,目眶浮肿者,此胃热也。若淡黄色而妨食,不渴时泄者,此胃怯也。若蒸热深黄,腹胀嗜土,口渴溺黄者,此疳热也。若周身痛,面色如熏黄者,湿病也。若身不痛而色如橘黄者,黄病也。若因母久疟或母病黄,而致生下彻黄者,即胎黄也。又有潮热而二便赤涩者,乃脾土与心火相搏,名为阳黄。如脾肾虚寒脉沉而细,身冷自汗,泻利溺白者,乃阳虚不能以化阴寒之凝聚,名为阴黄。更有脾弱而痿黄者,治法总宜理脾为上,而导水次之,大人多因虚损以生湿,久而成热,主乎脾肾。小儿多因实热以内郁,蒸而成湿,主乎肺胃,湿热相合而成疸,宜分阴阳,别虚实,以治之。

  实热者,其脉必洪数,若脉微涩者,即属虚弱也。仲景云:发黄小便自利,当与虚劳同,宜小建中汤。海藏曰:内感伤寒,劳役形体饮食失节,中州变寒变生黄,非外感而得,只宜理中大小建中足矣。不必用茵陈也。盖脾胃为湿热所伤,久之气血渐弱,必兼补养,如参术健脾,当归和血,秦艽散湿,使正气盛,邪自退也。

  《经》曰:溺黄赤,安卧,目黄者,黄胆,已食如饥者,胃疸,《经》言溺赤,及已食如饥者、热之故也。安静嗜卧,湿之征也。黄为中央戊已之色,多属于太阴脾土,脾不能胜湿,复挟火热,郁而生黄,譬之 面相似,湿热相搏其黄乃成,然湿与热,又自有别,湿家之黄,色暗不明,热家之黄,色光而润也。汗出沾衣,色如柏汁,此名黄汗。仲景谓汗出浴水,水从孔中,湿与热而成。食伤谓之谷疸,多因郁闷之人,而谷气抑郁,不得四达,脾受肝木之贼,谷入不能长气于胃阳,而反动风于脾阴,胃聚其湿热,而蒸为腐败之浊气,下伤膀胱,故食则头眩,小水不通,一身尽黄。诸失血后,多面黄,盖面色红润者,血荣之也。血去则面见黄色,譬诸树叶,春夏华而绿,秋冬萎而黄也,宜养荣汤,十全大补汤。疟后多黄者,脾阴虚而土色自见也,理脾为先,亦有通身俱黄,但不及耳目为异。酒伤名曰酒疸,酒为湿热之最,久积不行,上触而为呕恶为懊 ,小水不利,不能食也。女劳疸微汗出而额色黑,手足心热,日晡发热,而反恶寒,膀胱急而小便自利,或谓交接入水所致,相火从水中上炎,合于心之君火,烟焰之色,透于额矣,手足心热,内伤皆然,日暮阳明用事,阳明主阖,收敛一身之湿热、疾趋而下,膀胱因而告急,其少腹满,小便则自利,大便则黑而溏者,膀胱畜血之验也。腹如水状,实非水也。正指蓄血而言也。如多渴而腹胀者,难治,此宜清热利水药中,加以消瘀行血,如琥珀、丹皮、红曲、红花、桃仁、延胡、蒲黄、五灵脂、韭汁之类。

  有等肾虚,不能行水,以致水湿上浮,郁久则热,湿热上蒸,亦乃目睛面色俱黄,此宜以金匮肾气,加麦冬作汤饮之,其两尺必迟缓无力,腿脚酸软可验,故小便色白自利,及有虚寒脉候,非大温补不可,盖阳气宣扬,阴黄自退,若误用凉药分利,水枯面黑而死。

  夫黄胆者,暴病也,仲景以十八日愈,若食劳疳黄,俗名黄胖乃久病也。甚有久不愈者,古人以针砂醋矾之类,伐肝,以术米枣肉之类助脾,实人及田家作苦之人宜之,若禀质柔脆,以补为攻可也。惟秦艽一味,诸黄常用极妙,以能逐阳明经湿热,从外而散其功效既臻,而性复和平,不险峻也。不可妄投凉药,愈伤脾胃。小便不利,无汗为实。小便自利自汗为虚。小便色白,不变为无热。小便色变黄赤为湿热。年壮气实,脉大易愈。脉小溺利,不渴者生,脉洪泄利,而渴者死。寸口近掌处无脉,口鼻冷有黑色起者死,疸病渴者难治,不渴者易治。疸毒入腹,喘满者死。老人气虚脉微难瘥,黄胆日久,变为黑疸,死不治,气实者,急以土瓜根捣汁六合,顿服,黄水从小便出即愈。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黄胆大小总论合参

  茵陈五苓散

  治酒积黄胆,小便不利,清热去湿。

  茵陈 猪苓 茯苓 泽泻 白术(土炒,各一钱) 桂(三分) 水煎服。去茵陈即五茯散原方。

  土虚则受湿,湿生热,湿热乘脾,中央之黄色乃见,酒亦湿热,故并治之。茵陈专理湿热,发黄者所必用也。佐以猪苓、泽泻则水液分于膀胱,佐以白术、茯苓则土旺可以胜湿,桂之为用,能令诸药直达热所,为向导之兵也。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黄胆大小总论合参

  小温中丸

  治黄胖。宜藜藿者,以内无浓味,但燥湿而已。

  针砂(一斤,醋炒为末) 苦参 山楂 吴茱萸 白术 苍术 川芎 神曲 香附为末,醋糊丸,桐子大,米饮下五十丸,宜忌口。轻者不过五六两即愈。

  又方

  皂矾不拘多少,砂锅内烧赤醋点之,蒸烂枣肉为丸,每服三十丸,食后姜汤送下,最佳。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黄胆大小总论合参

  三黄散

  治三焦湿热发黄。如目黄是上焦湿热,胃疸是中焦湿热,溺黄是下焦湿热。

  大黄(炒,一两) 黄连 黄芩(各五钱) 为末,用二钱,水煎服。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黄胆大小总论合参

  茯苓渗湿汤

  治黄胆寒热呕吐。

  茯苓 泽泻 茵陈 猪苓 黄芩 山栀 黄连 防己 白术 苍术 陈皮 青皮枳壳 水煎服。

  《千金翼》治黄黑疸。

  当归(三钱) 桂心(六钱) 干枣(十七枚,去核) 麦冬(一合) 大黄(一钱) 茵陈黄芩 干姜 茯苓 芍药 黄连 石膏 人参 甘草(各二钱) 一方有黄 。水煎作四服。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黄胆大小总论合参

  赤茯苓散

  治黑疸。

  赤小豆(三十粒) 茯苓 女萎(各六铢) 雄黄(一铢) 瓜丁(四铢) 甘草(一铢)

  水三升,煮豆,茯苓取八合,余四味为散,和服,令吐黄水。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黄胆大小总论合参

  小温中丸

  治疸。又能去积食。

  苍术中 川芎中 香附上 神曲下 针砂(醋炒红)下。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黄胆大小总论合参

  黄散

  治黄汗。

  黄 (蜜炙) 赤芍药 茵陈(各二两) 石膏(四两) 麦冬(去心) 豆豉(各一两)

  每服四钱,姜水煎温服。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四 黄胆大小总论合参

  葛根汤

  治酒疸。

  枳实(麸炒) 栀子仁 豆豉(各一两) 甘草(炒,五钱) 葛根(二两) 每服四钱,水煎,食远温服。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五

  脉位法天论

  夫色以候天,脉以候地,故脉形者,可以候天地阴阳也。圣人以左寸为心,左关为肝,左尺为肾,右寸为肺,右关为脾,右尺为命门者,法乎天也。盖天之北为坎,南为离,东为巽,西为兑,包乎外者为干,居乎中者为坤,人生与天地相似,左手天之东也,巽位在焉。巽为木,故肝水居乎左关。左关之前为心者,法南之离也。左关之后为肾者,法北之坎也。右手天之西也。兑位在焉。兑为金,金者肺,《易》曰:干为天,为金,是肺为金,而有干象,故居右手,而位乎高。右关为脾者,脾为坤土,奠位乎中,以之而承乎肺下,此天高地下之义,乾坤象也。右手为命门,命门者,火也,以水位而位火,此一阳生于二阴之义,正所以成坎也。

  夫胃纳谷气,脾乃化之,其精微之气,先出于中焦,升则行于上焦,由肺而行五脏六腑,所以灌溉五脏也。其降则中焦行于下焦而营气生,其升则下焦至于上焦而卫气生,别出两行营卫之道,其大气(即宗气)之搏而不行者,积于上焦,(即胸中,又名膻中),命曰气海,(主气海),主出于胸,循咽喉而出入之。鼻中出气为呼,则气从是出,入气为吸,则气从是入,一呼脉行三寸,一吸脉行三寸,呼吸定息脉行六寸,积至一昼一夜,计有一万三千五百息,则脉之一十六丈二尺者,亦积行八百十丈矣。但谷化之精气,呼则出之,天地之精气,吸则入之,其大数谷化之精气,出之者三分,则天地之精气,入之者三分,惟其出多入少,故入半日不再用谷,则谷化之精气衰,至一日则气少也。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五

  脉论

  夫脉禀二五之精以为体,藉水谷之所输而为用,所以符阖辟之机,动息而有准,显逆顺之理,断吉凶而有灵。其源也,由乎脐下肾间之动气,如橐龠鼓之于下。其流也,得乎胃饮食之精气,协呼吸应之于上,是以呼出心与肺,脉动二至,吸入肾与肝,脉亦二至,一呼一吸为一息,脉动四至。夫脾胃属土,万类资生,饮食入胃,谷气沸腾,上冲膈间,清者化荣血,浊者为卫气,肺先受之,循经出于两寸口,涌跃顺循,而济诸经,土性和顺,故脉本缓,则参于四藏之中,故无专名,以为中和之主宰,则四脏四时,有不致独见之偏也。故人以胃气为本,然脉之动形,即系气血营运涌跃之状。《经》曰:血无气则滞而不行,气无血则散而无根据,气如橐龠,血如波澜,风行水动,气行血流,故脉皆此气此血而神之者也。血气生于脾胃饮食之多少,胃气根乎元气之盛衰,饮食之延纳,赖乎肺与大肠之传送,即十二经皆有动脉者,莫不宗此胃气也。谷气冲上,肺先承受,形如华盖,空而舍气,盖十二经脉皆叙于斯,为百脉之宗。所以饮食入胃,其气血即乘胃气,通贯于十二经之脉,如潮涌注百浦,其清者为荣血也。心主之,则先出于左手寸口人迎,而下三部也。其浊者为卫气也,肺主之,即充于右手寸口、气口而下三部也。《经》曰:脉会于太渊。太渊者,肺之穴名,在两手寸口之位也。然十二经皆有脉动,如大肠脉,动于结傍之人迎,胃脉动于冲阳,脾脉动于箕门,心脉动于神门,小肠脉动于听宫,膀胱脉动于委中,肾脉在于太溪,心包脉在于天池、劳宫,三焦脉在于禾 ,胆脉在于听会,肝脉在于太冲,此十二经皆有动脉也。独取寸口,以决五脏六腑,生死吉凶者,以其众脉皆会于手太阴之经,而为脉之大会也。然脏气不能自致手太阴,必因胃气以致于手太阴。又曰:寸关虽无,尺犹不绝,往来息均,踝中不歇,如此之流,何忧殒灭,以此观之,则肺为气之主,脉为气之体,胃为脉之用,肾为气之根也。

  《灵枢》曰:经脉十二,而手太阴,足少阴,阳明独动不休,何也?肺脉动之不休者,以营气随宗气而行诸经,其诸经之脉朝于肺也。胃脉动之不休者,以卫气出于胃,而行之不已也。肾脉动之不休者,以冲脉与肾脉并行,而行之不已也。此其所以异于诸经也欤!左心、小肠、肝胆、肾、膀胱,左手关前一分为人迎,肝胆之位,以候六淫所伤,(六淫者,风寒暑湿燥火也。)及起居失宜,感冒时行不正之气。凡脉紧盛者,伤于寒,皆为外感有余之证。

  右肺、大肠、脾胃、命门、三焦,右手关前一分为气口,脾胃之位,以候七情所伤,(七情者,喜怒忧思悲惊恐。)及房劳动作勤苦,与饮食无节。凡脉紧盛者,伤于食,皆为内伤不足之证。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五

  七诊之法

  一静其心,存其神也。二忘外意,无思虑也。三均呼吸,定其气也。四(轻指于皮肤之间,探其腑脉)浮也。五(微重指于肌肉间,取其胃气)中也。六(沉指于骨之上,以取其脏脉)沉也。七察病患脉息来数也。

  浮法天象,于皮肤间,候太过。

  中法人象,于肌肉间,候胃气。

  沉法地象,于筋骨间,候不及。

  浮太过,为大、为长、为实、为紧、为弦、为浮、为芤、为滑。

  中胃气,凡脉不大、不细、不长、不短、不浮、不沉、不滑、不涩、应手中和,意思忻忻,难以名状者,胃气也。

  沉不及,为细、为短、为虚、为濡、为弱、为沉、为涩、为伏。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五

  诊五脏动数止脉

  诊心部脉:一动心,二动脾,三动肺,四动肾,五动肝。

  诊肝部脉:一动肝,二动心,三动脾,四动肺,五动肾。

  诊肾部脉:一动肾,二动肝,三动心,四动脾,五动肺。

  诊肺部脉:一动肺,二动肾,三动肝,四动心,五动脾。

  诊脾部脉:一动脾,二动肺,三动肾,四动肝,五动心。

  以上不过明其生生循环不息之义,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而无间断一息不运也。

  六动 七动 八动 九动 十动 十一 十二 十三 十四 十五十六 十七 十八 十九 二十 二十一 二十二 二十三 二十四二十五 二十六 二十七 二十八 二十九 三十 三十一 三十二 三十三 三十四三十五 三十六 三十七 三十八 三十九 四十 四十一 四十二 四十三 四十四 四十五以上各就本经等起动脉循环于五脏之中,周而复始,循遇何脏而得止脉,则以止脉之脏而断其吉凶。如四十五动之中,而无止脉见者,则是无病也。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五

  论脉紧要诸条

  先哲有言,脉有神机,微而莫显,胸中了了,指下难明,况胸中昧昧而思,指下全生,其可得乎?若不比类以晰其似,对举以别其殊,辩兼至以定名,察平脉以昭治,分六气以测证,按运政以观应,审真脏以知仁,则临视凭何?而治安之法奚赖,故逐条具后,使学人一览无遗矣。

  热则脉数,寒则脉迟,沉主在里,浮主在表,虚者脉虚,实者脉实,涩为血枯气滞,滑为痰盛阴强,此八者,乃脉之大纲领也。长则气治,短则气病,数则烦心,大则病进,上盛则气高,下盛则气胀,代则气衰,细则气少,涩则心痛,此八者,乃病之见于脉也。

  比类者,所以明相类之脉,洪与虚皆浮也。浮而有力为洪,浮而无力为虚。沉与伏皆沉也,沉脉行于筋间,重按即见,伏脉行于骨间,重按不见,必推筋至骨,乃可见也。数与紧皆急也。数脉以六至得名,紧则不必六至,惟弦急而左右弹,状如切紧绳也。迟与缓皆慢也。迟则三至,极其迟慢,缓则四至,徐徐不迫。实与牢皆兼弦大实长之四脉也。实则浮中沉三取皆然,牢则但以沉候取也。洪与实皆有力也。洪则重按少衰,实则按之亦弦也。革与牢皆大而强也。革则浮取而得,牢则沉取而见也。濡与弱皆细小也。濡在浮分,重按即不见也。弱主沉分,轻取不可见也。细与微皆无力也。细则指下分明,微则似有若无,模糊难见矣。短与动皆无头尾,短为阴脉,其来迟滞,动为阳脉,其来数滑,促结涩代,皆有止者也。数时一止为促,缓时一止为结,往来迟滞,似止非止为涩,动而中止,不能自还,止有定数为代。

  对举者、所以明相反之脉。浮沉者,脉之升降也。迟数者,脉之急慢也。滑涩者,脉之通滞也。虚实者,脉之刚柔也。长短者,脉之盈缩也。洪微者,脉之盛衰也。紧缓者,脉之张弛也。牢革者,脉之内外也。动伏者,脉之出处也。促结者,脉之阴阳也,濡弱者,脉之穷于进退者也。芤弦者,脉之见于盛衰者也。《经》曰:前大后小,前小后大,来疾去徐,来徐去疾,去不盛,来反盛,去盛来不盛,乍大乍小,乍长乍短,乍数乍疏,是又二脉之偶见者也。

  兼至者,合众脉以成一脉也。浮而细,且软为濡。沉而细,且软为弱,浮而极细极软,似有若无为微,浮而且大且弦且长之合为革,沉而且大且长且弦之合为牢,且大且长,浮中沉皆有力为实。

  平脉者,各部之本脉也。轻以取腑,重以取脏,诸阳脉为腑,诸阴脉为脏。然阴中有阳,阳中有阴,浮亦有脏,沉亦有腑,故取脉有权,不可执也。足厥阴肝,沉而弦长,足少阴肾,沉石而滑;足太阴脾,中和而缓。足少阳胆,弦大而浮。足阳明胃,浮长而涩。足太阳膀胱,洪滑而长。手少阴心,洪大而散。手太阴肺,浮涩而短。手厥阴心胞络,浮大而散。手少阳三焦,洪大而急。手阳明大肠,浮短而滑。手太阳小肠,洪大而紧。凡肝弦、心洪、脾缓、肺毛、肾石、俱要中和,太过固病,不足亦病。太过者,脉来强实是也。病在外不及者,脉来虚微是也。病在中。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五

  六气分合六部时日诊候之图

  六气分合六部时日诊候之图一 六气分合六部时日诊候之图二 时令者;四时之变脉与之应也。十二月大寒,至二月春分,为初之气,厥阴风木主令,《经》云:厥阴之至,其脉弦。春分至小满为二之气,少阴君火主令,《经》云:少阴之至,其脉钧。小满至六月大暑,为三之气,少阳相火主令,《经》曰:少阳之至,大而浮。大暑至八月秋分,为四之气,太阴湿土主令,《经》曰:太阴之至,其脉沉。

  秋分至十月小雪,为五之气,阳明燥金主令,《经》曰:阳明之至,短而涩。小雪至十二月,大寒为六之气,太阳寒水主令,《经》曰:太阳之至大而长。

  以平治之纪为例,若太过之纪,其气未至,而至从节前十二日为度,不及之纪其气至而未至,从节后十三日为度。太过之岁,从左尺浮分起立春,不及之岁,从左关中分起立春,根据次而推之,此六气至理,而方书所未发者,必于平旦,阴气未散,阳气未动,饮食未进,言语未吐之时,清心调息,逐部细究,则时令之病,可以前知。诊得六部俱平则已,若有独大、独小、独浮、独沉、独长、独短,与各部不同,根据图断之,无不验者。假如左关中候,脉独弦大,已知雨水后,惊蛰边,有风热之病,盖弦主风,而大主热也。且左关又为风木之令故也。如右尺沉分,脉独缓滞而实大,已知芒种后,夏至边,有湿热之病,盖缓滞主湿,实大主热也。若缓滞虚大,乃湿热相火为患,盖缓滞为湿,而虚大为相火也。且在沉分,沉亦主湿,又在相火之位故也。久病之人,六脉俱浊滞,惟右寸中候,脉得从容和缓,清净无滞,已知霜降后,立冬边必愈,其余仿此而推之,百不一失也。

  夫按政运者,所以明不应之脉,盖不应者,沉细也,有其诊则见矣。凡值此不应,乃岁运合宜,不必求治,误治之,反伐天和。

  土运为南政,土位居中,面南行令故也。其余四达以盖事之,北面受令,故为北政。

  甲已二年,为土运南政,如运少阴司天,则两寸不应,厥阴司天,则右寸不应,太阴司天,则左寸不应。少阴在泉,则两尺不应,厥阴在泉,则右尺不应,太阴有泉,则左尺不应。

  乙丙丁戊庚辛壬发八年,皆为北政,如遇少阴司天,则两尺不应,厥阴司天,则右尺不应,太阴司天,则左尺不应。少阴在泉,则两寸不应,厥阴在泉,则右寸不应,太阴在泉,则左寸不应。

  如尺当不应,而反浮大,寸当浮大,而反沉细,寸当不应,而反浮大,尺当浮大,而反沉细,是谓尺寸反,《经》曰:尺寸反者,死。如右当不应而反浮大,左当浮大而反沉细,左当不应而反浮大,右当浮大而反沉细,是谓左右反,《经》曰:左右反者,死。

  真脏者,所以明不治之脉,盖人以胃气为本,胃气脉者,应手中和,意思忻忻,悠悠扬扬,难以名状是也。太过不及者,病。但得真脏脉,不得胃气者,死。

  《经》曰:脉气有余,形气不足生,是重以脉也。又曰:形肉已脱,九候虽调犹死,是重以形肉也。何经言之,相反若是?此二者,均不可偏废也。夫脉气有余,里无大病也。形气不足,未至肉脱也,何死之虞?若至形肉俱脱者,必久病也。此时客病虽无所苦,然气血亏竭,依稀一线之气,留连未绝,所以九候如丝,似乎和缓之象,然形如柴立,大肉已败,脾主肌肉,土崩脾绝矣。难无风雨之侵,油干灯自尽耳。

  一以尺中为根,人之有尺,犹树之有根,水为天一之元,先天命根也。王叔和曰:寸关虽无,尺犹不绝,如此之流,何忧殒灭,谓其有根也。若肾脉独败,是无根矣。一以沉候为根,《经》曰:诸浮脉无根者,皆死。是谓有表无里,谓之孤阳不生。

  夫造化所以亘万古而不息者,一阴一阳,互为其根也。阴既绝矣,孤阳岂能独存乎?二说似乎不同,实则一致。两尺为肾部,沉候之六脉皆肾也。然则两尺之无根,与沉取之无根,总属肾水绝矣。故曰:脉贵有神。有神者,即重按有根之谓,譬如树木根本一坏,虽猛力培植,终无发生之理。

  寸脉浮太阳也。又兼疾脉,此阳中之阳也,名曰重阳。尺内沉细,阴也。又兼迟脉,此阴中之阴也,名曰重阴。上部重阳,下部重阴,阳亢阴隔,癫狂乃成,六脉有表无里,如濡脉之类,此名脱阴。六脉有里无表,谓之陷下,如弱脉之类,此名脱阳。六脉暴脱,此阴阳俱脱也。《经》曰:脱阴者目盲,脱阳者见鬼,阴阳俱脱者危。

  《经》曰:持脉有道,虚静为保,春日浮,如鱼之游在波。夏日在肤,泛泛乎万物有余。秋日下肤,虫蛰将去。冬日在骨,蛰虫周密,君子居室。故曰:知内者,按而纪之;知外者,终而始之。此六者,持脉之大法。

  冲阳者,胃脉也,在足跗上(即脚面也)五寸,骨间动脉,上去陷谷三寸,盖土者,万物之母,冲阳脉不衰,胃气犹在,病虽危,尚可生也。太溪者,肾脉也。在足内踝,后跟骨上(即足跗后两面圆骨,俗名孤拐骨),动脉陷中,盖水者,天一之元,太溪不衰,肾犹未绝,病虽危,尚可生也。太冲者,肝脉也。在足大指本节后,二寸陷中,盖肝者,东方木也。生物之始,此脉不衰,则生生之机尚可望也,故名生死之门。

  女人尤以此为主,盖以妇人主血,而肝为血海,且东方生物之始也。气海穴,在脐下一寸半,气海者,男子生气之海也。丹田穴在脐下三寸,即关元穴,乃足少阴任脉之会及阴阳之门户,人身之根本,为精神藏聚之所,二处之动气,即脉之根源也。

  《经》曰:荣行脉中,卫行脉外,是言荣卫所行之道路,岂足以尽脉之变化哉!故《经》曰:根于中者,命曰:神机脉之所以神其用者,皆元神上钟,而主宰其机脏腑精华,而变现其体,若以脉中惟以气血为用,则尺寸之肤,莫非血气也。皆可以按脉验病矣。

  上鱼者,脉上于鱼际也。世人常有此脉,脉同病异,不可以一例论也。有两手上鱼者,有一手上鱼者,若平人神色充实,而有此脉者,此天禀之浓,元神充满,上溢于鱼也,其人必寿。若人素无此脉,一若上鱼者,此病脉也。《难经》曰:关之前者,阳之动也。脉当九分而浮,减者,法曰不及,过者,法曰太过,遂上鱼为溢,为外关内格,此阴乘阳之脉也。

  阳实者,人知其脉之洪大矣。至其极也,而脉反匿伏焉。此干之上九,亢龙有悔也。阴虚者,人知其脉之微细矣。至其极也,而脉反躁疾焉。此坤之上六,龙战于野也。是皆阴阳亢制之理,惟明者知之。

  脉有乘侮,假令肺病而见心脉,虽云克我者为贼邪,然本脏实有以致之。《经》曰:邪之所凑,其气必虚,犹国无君子故奸人得乘之。又如肺病而见肝脉,我克者为微邪,然本脏之衰可占也。故《经》曰:气不足则已所胜者,轻而侮之,惟君子道消,故小人道长也。余脏可推。

  男子以阳为主,两寸之脉,常旺于尺,若两寸反弱,尺反盛者,肾不足也。女子以阴为主,两尺之脉常旺于寸。若尺反弱,而寸反盛者,上焦有余也。不足固病,有余亦病,所为过犹不及也。

  老弱之人,脉宜缓弱,若脉过旺者,病也。少壮之人,脉宜充实,若脉过弱者,病也。然犹有说焉。老者脉旺而不躁,此天禀之浓引年之叟也,名曰寿脉。若脉躁疾,有表无里,此孤阳也。其死迅矣。壮者脉细而和缓,三部同等,此天禀之静清逸之土也,名曰阴脉,若脉来细而劲直,前后不等,可与之决死期矣。

  病之阴脉,有沉有紧有数,而仲景统以微细言之,盖沉必重按始得,紧数亦在沉细中见,不似阳症浮大而紧数也。

  薛氏曰:人知数为热,不知沉细中见数为寒甚,真阴寒症,脉尝有七八至者,但按之无力而数耳,宜深察之。

  脉法倡自岐黄,不过测病情,决生死而已,安得有所谓太素也?自杨上善主《太素脉法》,征休征咎,比于神灵,皆风鉴者之流托名《太素》,以神其说耳。然亦有可采之句,如曰:脉形圆净,至数分明,谓之清。脉形散涩,至数模糊之谓浊。质清,脉清,富贵而多喜,质浊脉浊,贫贱而多忧,质清脉浊,外富贵而内贫贱,失意处多,得意处少也。质浊脉清,外贫贱而内富贵,得意处多,失意处少也,富贵而寿,脉清而长,贫贱而夭,脉浊而促,清而长者,富贵而夭,浊而促者,贫贱而寿,此皆可采之句,实为穷通休咎之征,然亦不能外乎风鉴也。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五

  锦囊删润脉诀

  人身之脉(总论气血脉息),本乎荣卫,荣者,阴血,卫者阳气,荣行脉中,卫行脉外,脉不自行,随气而至,气动脉应,阴阳之义,气如橐龠,血如波阑,血脉气息,上下循环。十二经中,皆有动脉,手太阴经,可得而息(十二经动脉肺为大会)

  此经属肺经曰:脉会太渊。太渊穴名,(即寸口也),上系吭嗌,脉之大会,息之出入。初持脉时,(诊脉法)令仰其掌,掌后高骨,是谓关上,关前为阳,关后为阴,阳寸阴尺,先后推寻,寸关与尺,两手各有揣得高骨,上下左右,左手为阳,右手为阴,浮取为阳,沉取为阴,数躁为阳,迟慢为阴,有力为阳,无力为阴,长大为阳,短小为阴,男子之脉(男女脉病同异),左大为顺,女之子脉,右大为顺,男尺恒虚,女尺恒盛。凡诊病脉,平旦为准,虚静凝神,调息细审,一呼一吸,合为一息,四至五至,平和之则,三至为迟(迟数冷热),迟则为冷。六至为数,数即热症。转迟转冷,转数转热,在人消息,在人差别,迟数既得,即辨浮沉,浮表沉里(浮沉表里),深浅酌斟。

  浮数表热,沉数里热,浮迟表虚,沉迟冷结。察其六部(六部主候脏腑),的在何处?一部两经,一脏一腑,左寸属心,合于小肠,关为肝胆,尺肾膀胱,右寸主肺,大肠同条,关则脾胃,尺命三焦,不特脏腑(身分三部),身亦如是。上下中央,三部分之,寸候胸上,关候膈下,尺候于脐,直至跟踝,左脉候左,(左右)右脉候右,病随所在,不病者否。浮沉迟数,有内外因(浮沉迟数以应天人内外,风寒暑湿燥火),外因于天,内缘于人,天则阴阳,风雨晦明,人喜怒忧,思恐悲惊,外因之浮,则为表症,沉里迟寒,数则热盛,内因浮脉,虚风所为,沉气迟冷,数躁何疑?表里寒热,风气冷躁。辨内外因,脉症参考,(五脏脉候轻重)浮沉之脉,亦有当然。浮为心肺,沉属肾肝;脾者中州,浮沉之间;肺重三菽,皮毛相得;六菽为心,得之血脉;脾九菽重,得于肌肉;肝与筋平,重十二菽;惟有肾脉,独沉之极,按之至骨。举指来疾,脉理浩繁,总括于四,六难七难,专衍其义。析而言之,七表八里,又有九道(七表八里九道,脉病形状),六名乃备。浮而无力是为芤脉(合则为四),有力为洪,形象可识。

  沉而有力,其脉为实,无力微弱,伏则沉极,脉迟有力,滑而流利,无力缓涩,慢同一例,数而有力,脉名为紧,小紧为弦,疑似宜审,合则为四。离为七八,天机之秘,神授之诀,举之有余,按之不足(离为七八),泛泛浮浮,如水漂木,芤脉何似,绝类兹葱,指下成窟,有边无中,滑脉如珠,往来转旋,举按皆盛,实脉则然,弦如张弦,紧如细线,洪较之浮,大而力健,隐隐约约,微渺难寻,举无按有,便指为沉,似迟不迟,是谓之缓,如雨沾沙,涩难而短,迟则极缓,伏按至骨,濡则软软,弱则忽忽,既知七表,更知八里,九迎之形,不可不记,诸家九道(九道脉),互有去取,不可相无,不可相有,过于本位,相引曰长,短则不及,来去乖张,形大力薄,其虚可知,长短二脉,勿诊关中,盖寸关尺,一气贯通,焉能间断,长短何踪,惟于寸尺,二者常逢,促结俱止,促数结迟,代止不然,止难回之,三脉皆止,当审毫厘,牢比弦紧,转坚转劲,动则动摇,厥厥不定,细面一线,小而有力,弦大虚芤,脉曰改革,涣漫不收,其脉为散,急疾曰改,脉最易见,即脉求病,病无不明,病参之脉,可决死生,然有应病,(肾病不应)有不相应,此最宜详,不可执定。人安脉病,是曰行尸,人病脉和,可保无危。右寸气口,左寸人迎,气口脉大,主食内停,人迎脉大,主风外因(或云肝为风脏,胃为水谷之海,故以两关分人迎、气口,以候内因外因,未有以心辨风,以肺辨食者。)内伤外感,按此搜索。(中风痰气)中风脉浮,滑兼痰气,其或沉滑,勿以风治,或浮或沉,而微而虚,扶危治痰,风未可疏,坚大急疾,其凶可知。伤寒热病(伤寒),脉喜浮洪,沉微涩小,证必多凶,汗后脉静,身凉则安,汗后脉躁,热甚必难,阳证见阴,命必危殆,阴证见阳,虽困无害。(伤风)阳浮而滑,阴濡而弱,此名伤风,勿用寒药,阳濡而弱,阴小而急,此非风寒,乃湿温脉,阴阳俱盛,病热之极,浮之而滑,沉之散涩,惟有温病,脉散诸经,各随所在,不可指名。(中暑)暑伤于气,所以脉虚,弦细芤迟,体状无余,或涩或细,或濡或缓,是皆中湿,可得而断。劳倦内伤,脾脉虚弱,汗出脉躁,死证可察。疟脉自弦,弦迟多寒,弦数多热,代散则绝,病久之脉,虚微无力,似乎不弦,细诊可得。(五痹)风寒湿气,合而为痹,浮涩而紧,三脉乃备。香港脚之脉,其状有四,浮弦为风,濡弱湿气,迟涩因寒洪数热郁,风汗湿温,热下寒热,腰痛之脉,皆沉而弦,兼浮者风,兼紧者寒,濡细则湿,实则闪肭,指下既明,治斯不忒。尺脉虚弱,(痿痛)缓涩而紧,病为足痛,或者痿病。涩则无血,厥寒为甚,尺微无阴,下痢逆冷,无积不利,脉宜滑大,浮弦急死,沉细无害,热厥脉伏(便秘),时或而数,便秘必难,治不可错。疝脉弦急,积聚在里,牢急者生,弱急者死,沉迟浮涩,疝瘕寒痛,痛甚则伏,或细或动。风寒暑湿,气郁生涎,下虚上实,皆晕而眩,风浮寒紧,湿细暑虚,涎弦而滑,虚脉则无,治眩晕法,尤当审谛,先理痰气,次随症治。呕吐反胃,浮滑者昌,弦数紧涩,结肠者亡。滑数为呕,代者霍乱,微滑者生,涩数凶断。夏月泄泻,脉应暑湿,洪而数溲,脉必虚极,治暑湿泻,分其小便,虚脱固肠,罔有不痊。滑而不匀,必是吐泻,霍乱之候,脉代勿讶,厥逆迟微,是则可嗟。偏弦为饮,或沉弦滑,或结或伏,参饮中节,总痰之脉,势必弦滑。喘脉浮滑,手温并佳,四肢若寒,沉涩难药。 嗽所因,浮风紧寒,数热缓湿,房劳涩难,右关濡者,饮食伤脾,左关弦短,疲极肝衰,浮短肺伤,法当 嗽,五脏之嗽,各视本部,浮紧虚寒,沉数实热,洪滑多痰,弦涩少血,形盛脉细,不足以息,沉伏而紧,皆是死脉,惟有浮大,而嗽者生,外症内脉,参考称停。下手脉沉,便知是气,沉极则伏,涩弱难治,其或沉滑,气兼痰饮沉弦细动,皆是痛症,心痛在寸,腹痛在关,下部在尺,脉象显然,心中惊悸,脉必代结,饮食之悸,沉浮动滑。癫痫之脉,浮洪大长,滑大坚疾,痰蓄心狂,癫乃重阴,狂乃重阳,浮洪吉象,沉急凶殃,痫宜虚缓,沉小急实,或量弦急,俱死不治。鬼祟之脉,左右不齐,乍大乍小,乍长乍短,此皆邪脉,神志昏乱,汗脉浮虚,或涩或濡,软散洪大,渴饮无余。三消之脉,数大者生,细微短涩,应手堪惊。遗精白浊,当验于尺,结芤动紧,二症之的,鼻头色黄,小便必难,实大可疗,涩小知亡。便血则芤,数则赤黄,实脉癃闭,热在膀胱。诸症失血,皆见芤脉,随其上下,以验所出,脉贵缓小,数大难治。水肿之症,有阴有阳,察脉观色,问症须详,阴脉沉迟,其色青白,不渴而渴,小便清涩,脉或沉数,则赤而黄,燥屎赤溺,兼渴为阳。胀满脉弦,脾制于肝,洪数热胀,迟弱阴寒,浮为虚满,紧则中实,浮大可治,虚细危急。蓄血在中,牢大却宜,沉涩而微,速愈者希。胸痞脉滑,为有痰结,弦伏亦结,涩则气劣。肝积肥气,弦细青色,心为伏梁,沉芤色赤,脾积痞气,浮大而长,其色脾土,中央之黄,肺积息贲,浮毛色白,奔豚属肾,沉急面黑,五脏为积,六腑为聚,积在本位,聚无定处,驶紧浮牢,小而沉实,或结或伏,为聚为积,实强者生,沉小者死,生死之别,病同脉异,提纲有云,不可不知,积脉弘紧,郁脉沉涩。气口紧盛,为伤于食,食不消化,浮滑而疾,噫气殊臭,胸膈痞塞,亦有头痛,身兼发热,但身不疼,是为食异。五疸实热,脉必洪数,其或微涩,症属虚弱,骨蒸劳热,脉数而虚,热而涩小,必殒其躯,劳极诸虚,浮软微弱,土败双弦,火炎则数,加汗加咳,非药可除。头痛阳弦,浮风紧寒,风热洪数,湿细而坚,气虚头痛,虽弦必涩,痰厥则滑,肾厥坚实。男子久病,验于气口,脉强则生,脉弱则死,女子久病,验于人迎,脉弱则死,脉强则生。痈疽浮数,恶寒发热,若有痛处,痈疽所发,未溃脓时,脉宜洪大,及其已溃,洪大始戒,脉数发热,而疼者阳,不数不热,不疼阴疮,发痈之脉,弦洪相搏,细沉而直。肺肝俱数,寸数而实,肺痈已成,数而无力,肺痿之形,肺痈色白,脉宜短涩,死者浮大,不白而赤。诸虚脉细,或缓无力,手分左右,虚分血气,右手脉弱,或数或大,重按无力,血虚须酌,左手弱迟,阳虚之势,脉若紧指,真气虚极,脉弦兼数,阴虚热疾。肠痈难知,滑数可推,数而不热,肠痈何疑?迟紧未脓,下以平之,洪数脓成,不下为宜,沉细无根,其死可知。阴搏于下,阳别于上,血气和调,有子之象,手之少阴,其脉动甚,尺按不绝,此为有孕,少阴属心,心主血脉,肾为胞门,脉应于尺,或寸脉微,关滑尺数,往来流利,如雀之啄,或诊三都,浮沉一止,或平而虚,当问月水,妇人有病,而无邪脉,此孕无病,所以不月,滑疾不散,胎必三月,但疾不散,五月可别。男女之别,以左右取,左疾为男,右疾为女,沉实在左,浮大在右,右女左男,可以预剖。离经六至,沉细而滑,阵痛连腰,胎实时脱,新产之脉,小缓为虚,实大弦牢,其凶可明。血瘕弦急,而大者生,虚小弱者,即是死形。半产漏下,革脉主之,弱即血耗,立见倾危。诊小儿脉,浮沉为先,浮表沉里,便知其源,大小滑涩,虚实迟驶,各根据脉形,以审症治。大凡妇人,及夫婴稚,病同丈夫,脉即同例,惟有妇人,胎症血气,小儿惊疳,变蒸等类,各有方法,与丈夫异,要知妇孺,贵识症形,问始之详,脉难尽凭,望闻问切,神圣工巧,愚者昧昧,明者了了。病咏诊法,大略如斯,若乃持脉,尤所当知,谓如春弦,夏名钩脉,秋则为毛,冬则为石,实强太过,病见于外,虚微不及,病决在内,四脉各异,四时各论,皆以胃气,而为之本,胃气者何,脉之中和,缓而和匀,不疾不徐,不大不小,不浮不沉,意思欣欣,悠悠扬扬,久按有神,难以名状,过与不及,皆是偏颇。春主肝木,夏主心火,脾土乘旺,则在长夏,秋主肺金,冬主肾水。五脏脉象(五脉配五运),与五运配,肝脉弦长,厌厌聂聂,指下寻之,如循榆叶,益坚而滑,如循长竿,是谓太过,受病于肝,急如张弦,又如循办,如按琴瑟,肝死之应,浮大如散,心和且安,累累如环,如循琅 ,病则益数,如鸡举足,死则带钩,后踞前曲。浮涩而无,蔼蔼如盖,此肺之平,按之益大,病如循羽,不下不上,死则消索,吹毛扬扬。沉濡而滑,肾平则若,上大下锐,滑如雀啄,肾之病脉,啄啄连属,连属之中,然而微曲,来如解索,去如弹石,已死之肾,在人审识,脾者中州,平和不见,然亦可察,中大而缓,来如雀啄,如滴漏水,脾脏之衰,脉乃见此。又有肥瘦,修长侏儒,肥浮瘦敛,短促长疏,性急之人,五至为平,性缓之人,四至为则,身长之人,下指宜疏,身短之人,下指宜密。北方之人,每见实强,南方之人,恒多软弱,少壮脉大,老年脉虚,酒后脉数,饭后脉洪,远行脉疾,久饥脉空。室女尼姑,脉多濡弱,纯阳之子,脉多洪数,各分诊法,不可一途,脉有反关,动在臂后,别由列缺,不干证候,难尽者意,难穷者理,得之于心,应之于指。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五

  七绝脉

  一曰弹石,如指弹石,在筋肉间,劈劈然硬,寻即散者,肾绝也。二曰雀啄,如雀啄食,连连搏指,忽然止绝,良久复来,肝绝也。三曰屋漏,如屋残漏下,良久一滴,胃绝也。四曰解索,如索之解,指下散乱,无复次序,乍疏乍数,脾绝也。五曰虾游,如虾之游,在于皮肤,始则冉冉不动,少焉而去,久之忽然一跃,大肠绝也。六曰鱼翔,如鱼之翔,本不动而未强摇,似有似无,心绝也。七曰釜沸,如釜汤沸,在于皮肤,有出无入,涌涌如羹上波,肺绝也。

  有等脉气尚得,而脉见三四至而一止者,或五六而一见者,必是伤精损血,房劳所致,或老痰气逆,不可攻也。如果不干斫丧者,或因跌扑伤损,瘀血积结于内,不散而然,或七情忧虑致虚,或恣食膏粱为补,以致食积痰结,壅塞于脏腑经络,而得此脉也。未可例为怪脉言之,然亦非享遐年之兆可知矣。

  寸有尺无,尺有寸无必死,代脉必死。结、促、代,皆动而中止,结促脉能自还生,代脉不能自还死。至脉。(一呼再至曰平,三至曰离经,四至曰夺精,五至曰死,六至曰命尽。)损脉。(一呼一吸为一息,四五至为平,三至曰迟,六至曰数,若二至曰损,一至曰败,必死。)

  杂症大小合参卷十五

  辨讹

  盖夫诊候者,通神达微之事,总不能出乎《内经》之范围。《内经》之诊法,左寸候心与膻中为上焦,左关候肝与膈中为中焦,左尺候肾与小肠膀胱为下焦,右寸候肺与胸中为上焦,右关候胃与脾为中焦,右尺候肾与大肠为下焦,前以候前,后以候后,上竟上者,胸喉中事也。下竟下者,少腹腰股膝胫足中事也。腑不及胆者,寄与肝部也。不及大肠小肠膀胱也。统于腹中也。左手为春为夏,为南为东为前为外,右手为秋为冬,为西为北,为后为内,左之寸口,即人迎也,名曰前。前之所候,皆胸之前膺及膻中之事,右之寸口,即气口也,名曰后。后之所候,皆胸之后背及气管之事,此《内经》以生身之定位,而上下前后相候之法若此,故滑伯仁以左尺主小肠膀胱前阴之病,右尺主大肠后阴之病,深得《内经》之旨,何高阳生之伪诀,以大小肠列于寸上三焦配于左尺,命门列于右尺,膻中置而不言,虽心与小肠为表里,肺与大肠为表里,殊不知经络表里,自有相通,而诊法上下,各有定位,岂可紊乱耶?此背经者一也。《金匮真言篇》曰:肝、心、脾、肺、肾,五脏为阴,胆、胃、大肠、小肠、三焦、膀胱,六腑太阳,此止十一经耳。则手厥阴之一经,竟何在乎?《灵兰秘典篇》曰: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肺者,相传之官,治节出焉。肝者,将军之官,谋虑出焉。胆者,中正之官,决断出焉。膻中者,臣使之官,喜乐出焉。脾胃者,仓禀之官,五味出焉。大肠者,传道之官,变化出焉。小肠者,受盛之官,化物出焉。肾者,作强之官,伎巧出焉。三焦者,决读之官,水道出焉。膀胱者,州都之官,津液藏焉。气化则能出矣。

  此以膻中足十二脏之数,是则配手厥阴者,实膻中也。及《灵枢》叙经脉,又有胞络而无膻中,然曰:动则喜笑不休,正与“喜乐出焉”之句相合。夫喜笑者,心火所司,则知与心应也。独膻中称臣使者,君主之亲臣也。由是则胞络即为膻中,断无可疑,膻中以配心脏,自有确据,乃伪诀竟不之及,则手厥阴为虚悬之位矣。背经者二也。《灵枢》曰:上焦出于胃上口,并咽以上,贯膈而布胸中,中焦亦并胃中,出上焦之后,沁糟粕,蒸津液,化精微而为血,下焦者,别回肠,注于膀胱,而渗入焉。水谷者居于胃中,成糟粕,下大肠而成下焦。又曰:上焦如雾,中焦如沤,下焦如渎,由是则明以上中下分三焦矣。伪诀列于右尺,不亦妄乎,背经者三也。心肝脾肺肾,俱各一候,惟肾一脏,而分两尺候者,为肾有两枚,形如豇豆,分列于腰脊之左右耳。伪诀以左为肾,右为命门,考诸明堂铜人等经,命门一穴,在督脉第十四椎下陷中,两肾之间,盖一阳居于二阴之中,所以位乎北而成乎坎也。且脉之应于指下者,为有经络循经,朝于寸口,《内经》并无命门之经络,何以应之诊而可列之右尺乎?背经者四也。但此案,张为高阳确有辨焉。盖天一生水、自左尺以至左寸,右尺以至右寸,五行相生,循环无间,故右尺确相火也。《经》曰:七节之傍,中有小心,小心者,命门相火是也。下者主下,非右尺而何?试思左尺洪者,阴水必亏,右尺弱者,阳气必损,岂非相火之明验欤!但当云命门相火,寄位于右尺则可,若谓右肾即为命门,则中有小心者,更为何物则不可。若以命门在中,而不寄位于右尺,则为右尺之相火,以为生土生金者,更何物也。况一阳陷于二阴者,指命门之部位而信也。一水介于二火之间者,指君相二火而言也。《经》曰:寒暑燥湿风火,天之阴阳也。木火土金水,地之阴阳也。五行惟火有二,君不主令,相火代之,相火之权大矣。岂不足寄于位,而现于脉乎,是以君火以名,相火以位之义,况阳中有阴,阴中有阳,而此火原在水中者耶,若以命门在中,而不可列之右尺,则心肺胃皆中也。何以列在左寸右寸关乎?故以右肾即为命门断不可,若以命门不可列于右尺,则寸关金土之下,生生者,将何火以充其数耶!夫男女之异,惟茎户精血,及胞门子户耳。若夫象脉自有定位,如左尺水,生左关木,左关木,生左寸火,君火付权于相火,故右尺火,生右关土,右关土,生右寸金,五行循序相生,万古不易之理,伪诀乃曰:女人反此,背看之,而五行之理紊乱极矣。背经者五也。

  《经》曰:肾绝四日死,肝绝八日死,心绝一日死,肺绝三日死,脾绝十二日死,乃伪诀云:四十一止一脏绝,却后四年多命没,夫人岂有一脏既绝,尚活四年者乎?背经者六也。《内经》曰:形气有余,脉气不足死,脉气不足,形气不足主,仲景曰:脉病患不病,号曰行尸,以无旺气,卒眩仆不知人则死,人病脉不病,名曰内虚,虽困无苦,而伪诀云,健人脉病号行尸,病患脉健亦如之,是脉病与人病无别矣。背经者七也。

  脉理渊微,可以神领,难以言求,而况可以图标乎,如大小长短,或可图也。而迟数结促,皆以至数为名,岂可得而图乎?勉强牵合,背经者八也。有此八者,相传而不察,以讹就讹,正道沦亡,可不亟为正之。

  女科精要卷十六

  月经门诸论

  人身之病四百有四,妇人之证与男子无殊,其所异者,惟月经、孕育、胎前产后、崩淋、带下、乳痈、阴疮诸病,为闺房隐曲。孙真人所谓,妇人之病,治疗倍难于男子者此也。

  《经》曰:冲脉起于气街,并少阴之经,挟脐上行,至胸中而散,渗灌诸阳,下入于足,为十二经络之海。

  其出入皆少阴经以行,故为血海。然冲、任、督三者,一源而三歧也。冲自少腹后脐两旁而上行,循腹以任于前,为阴脉之总。任督脉起自少腹循背,以督于后,为阳脉之都纲。

  冲为血海,诸经朝分,男子则运而行之,女子则停而止之。营运者,无积而不满动也。停止者,有积而能满静也。

  不满者以时而溢谓之信,男子以气运,故阳气应日而一举,女子以血满,故阴血应月而一下。

  冲、任二脉,奇经八脉之二也。《经》云:冲为血海,作主胞胎,一脉也。通于任而下,既行而空,至七日后而渐满,如月之盈亏相似,当知血海之有余,以十二经皆然,非特血海之满也。故始得以行耳。

  任脉者,起于中极之下,以上毛际,循腹里,上关元,至咽喉,故曰:阴脉之海。任者,妊也。此人生养之始,故曰:任脉,督脉者,起于下极之俞,并于脊里,上至风府,入脑上颠,循额至鼻,柱督之为言都也,是为阳脉之大纲也。故云:阳脉之海,任脉主任一身之阴血,太冲属阳明,为血之海,故谷气盛则血海满,而月事以时下也。

  妇人月水,本于四经,二者冲任,二者手太阳小肠、手少阴心。然冲为血海,任主胞胎;二者相资,故令有子,小肠经属腑主表为阳,少阴经为藏,主里属阴,此二经在上为乳汁,在下为月水。(惟鸟兽无天癸而成胎,盖鸟兽惟知饮食交媾,故运精血往来,独聚于尾闾也。)

  《经》云:女子二七而天癸至。天谓天真之气,癸为壬癸之水。壬为阳水,癸为阴水。女子阴类,冲为血海,任主胞胎,二脉流通,经血渐盈,应时而下,天真气降,故曰天癸。常以三旬一见以象月,盈则亏,不失其期,故曰月信。

  然名天癸者,以比阴精也。盖肾属水,癸亦属水,由先天之气,畜极而生,故谓阴精为天癸。王冰以月事为天癸者非也。

  男女之精,皆可以天癸称,若以女子之血为天癸,则男子之天癸亦为血耶!男女交媾之时各有精,而行经之际,方有其血,未闻交媾时可以血言也。但女子之精二七而至,其月事亦与此时同候也。

  男子为阳,阳中有阴,阴中之数八,故一八而阳精升,二八而阳精溢。女子为阴,阴中有阳,阳中之数七,故一七而阴精升,二七而阴血溢,皆饮食五味之实秀也。《经》曰:饮食入胃,游溢精气,上输于脾,脾气散精,上归于肺,通调水道,下输膀胱,水精四布,五经并行。东垣谓脾为生化之源,心统诸经之血,心脾平和,则经候如常。

  苟或七情内伤,六淫内侵,饮食失节,起居不时,脾胃虚损,心火妄动,则月经不调矣。夫血生于脾土,故云脾统血。

  凡血病当用甘温之药,以助阳气,而生阴血也。

  血者水谷之精气也。和调五脏,洒陈六腑,在男子则化为精,在妇人则上为乳汁,下为月水,故虽心主血,肝藏血,实皆统摄于脾,补脾和胃,血自生矣。凡经行之际,禁用苦寒之药,饮食亦然,凡女子天癸未至之前为病,多从心脾,天癸既至之后,多从肝肾。

  妇人经水与乳,俱由脾胃所生,谷气入胃,其清纯津液之气归于心,入于脉,变赤而为血,血有余则注于冲任而为经水,经水者阴水也。阴必从阳,故其色赤,禀火之色也。冲为血海,任主胞胎,若男子媾精,阴阳和合而成孕,则其血皆移阴于胎矣,既产。则胃中清纯津液之气,归于肺,朝于脉,流入乳房,变白为乳,是禀肺金之色也。若不自哺,则阳明之窍不通,胃中津液仍归于脉,变赤而腹为月水矣。

  夫男女各有精,凡房劳不节,皆能大伤精气,故曰精枯杀人。奈世人所论,独重男子,不知书云。女子嗜欲过于丈夫,感病倍于男子,况产蓐带下,三十六病,损气伤血,挟症多端,故女人尤宜清心节欲,便是调经却病之第一。

  女科精要卷十六

  经病门诸论

  凡女人禀赋旺,则十三岁即行,禀赋怯,则逾二七,常是禀赋赢弱,素多阴虚夜热,十八九尚未至者,必因时滋补迟婚乃佳,倘阴气未全,骤合男子,多成痨怯。若女人天癸既至,逾十年无男子合则不调。未逾十年,思男子合,亦不调。未至合男,亦不调。不调则旧血不出,新血误行,或渍而入骨,或变而为肿,或虽合而难子。合多则沥枯虚人,产乳众则枯血杀人。其言经者,谓常候也。若阳太过,则先期而至,阴不及,则后时而来,其有乍多乍少,断绝不行,崩漏不行,皆由阴阳盛衰所致,阴气乘阳,则胞寒气冷,血不营运,《经》所谓天寒地冻,水凝成冰,故令乍少,而在月后。若阳气乘阴,经水沸腾,故令乍多,而在月前。当别其阴阳,谓其气血,使不相乘,以平为期也。

  妇人月水不调,有因风冷乘虚客于胞中,有伤冲任之脉。盖冲任之脉起于胞中,将息顺理则血气调和,六淫不能为害。若劳伤气血,风冷乘之,脾胃一伤,饮食渐少,荣卫日衰,肌肤黄瘦,皆由冲任劳损。故凡经行,最宜谨慎,否则与产后成病相类。

  妇人以血为海,每因忧思忿怒郁气,气行则血行,气止则血止。忧思过度,则气结而血亦结;忿怒过度,则气逆而血亦逆。如不及期而来者,有火也,宜六味淡水,则火自平矣;不及期而来多者,本方加海螵蛸、柴胡、白芍、五味子。如半月或十日而来,且绵延不止,此属气虚,用补中汤;如过期而来者,火衰也,为寒、为虚、为郁、为痰,方加艾叶、香附、半夏;如迟而色淡,本方加桂,此其略也。其间亦有不及期而无火者,有过期而有火者。凡紫黑色者,多属火旺之甚,亦有虚寒而紫黑者;若淡白则无火明矣。然更有挟痰而淡白者,有挟湿痰带黄而混浊者,故当兼以脉之迟数,禀之强弱辨之。

  经水者,阴血也,阴必从阳,故其色红,上应于月,月满则亏,月亏则盈,其行有常,故名月经,为气之配,随气而行,气热则热,气寒则寒,气滞则滞。成块者,气之凝也;将行而痛者,气之滞也;行后作痛者,气血虚也;错经妄行者,气之乱也;色淡者,虚而有水混之也;紫者,气之热也;黑者,热甚也。今人一见紫黑成块作痛,率指为风冷乘之,用温热之剂,祸不旋踵。经曰:亢则害,承乃制。热甚则兼水化,所以热则紫,甚则黑也。《玉机》曰:寒则凝而不行。既行而紫黑,故知非寒也。且妇人性多忿郁,嗜欲倍加,脏腑厥阳之火,无日不有,非热而何,当以脉辨之而自见矣。

  凡寒冷外邪初感,入经必痛,久则郁而为热。且血寒则凝,既行而虽紫黑,乃非寒也。如伤寒而为病热也明矣。

  有经行前脐腹绞痛如刺,寒热交作,下如黑豆汁,两尺沉涩,余皆弦急,此由下焦寒湿之邪,搏于冲任,痛极则热,热则流通,因寒湿生浊,故下如豆汁也。宜治下焦,以辛散苦寒、血药治之。亦有血虚血涩者,以养血药佐以顺气。

  经行体痛者,盖气血盛,阴阳和则形体通畅,若外亏卫气之充养,内乏荣血之灌溉,故经行身痛也。或曰血海有余者,时至而溢。血海不足,有时至而周身之血亦伤,故欲行而身体先痛也。至于经行后腹痛,尤属气血俱虚,宜八珍汤;然亦有虚中有热者,宜逍遥散;亦有气滞而经行未尽者,宜四物加木香。

  有经后发热倦怠,两目如帛蔽不明者,盖脾为诸阴之首,目为血脉之宗,此脾阴亏损,而五脏皆为失所不能归明于目也,用补中汤、归脾汤专主脾胃,调补气血,目得血而自能视矣。若误以清凉明目为事,反致变生大病。

  有妇人经行必先泻二、三日,然后经下,诊其脉皆濡弱者,此脾肾两虚也。盖脾统血,经水将行,脾气营运,血海不能渗湿固中矣。肾主禁固,月事应时而下,癸元消耗于中,而失禁固之权矣,宜以归脾加减,温补脾肾为主。若经去过多,白带时下,日轻夜重,泄泻无时者,此阳虚下堕也,命曰脱阳,宜十全汤或补中汤主之。

  妇人经闭不行者,有因脾胃久虚,形体羸弱,气血渐衰,以致经水断绝者;或因劳心过度,心火上行,不得下通府脉,是以月事不来者;或因中消胃热,善饥渐瘦,津液不生,血海枯竭,名曰血枯经绝者;有因冷客胞门,血寒凝泣而不下者;有因躯肥脂满,痰多占住血海地位,闭塞不行者;有因或挟寒,或挟热,而污血凝滞不行者;有因食与湿痰填塞太阴,经闭作痛者。寒热虚实之迥然不同,总不能遁乎脉之迟数有力无力间也。

  经病有月候不调者,有月候不通者,然不调不通之中有兼疼痛者,有兼发热者。不调之中,有趱前者,有退后者,则趱前为热,退后为虚也。不通之中,有血滞者,有血枯者,则血滞宜行,血枯宜补也。疼痛之中,有常时作痛者,有经前经后作痛者,则常时与经前作痛为血积,经后为血虚也。发热之中,有常时发热者,有经行发热者,则常时为血虚有积,经行为血虚有热也。大抵多内因忧思忿怒,外因饮冷形寒。盖人之气血周流,忽因忧思忿怒所触,则郁结不行;忽遇饮冷形寒,则恶露不尽,此经候不调,不通作痛,发热之所由也。调其气而行其血,开其郁而补其虚,凉其血而清其热,气行血行,气止血止,故治血病以热药为佐,肉桂之类是也。至于大病后经闭,系属气血两虚,惟宜补脾养血,元气充复自然经通,此不治而治也。

  妇人以血为主,经行与产后一般最宜谨慎。其实若有瘀血一点未净,或被内寒湿热暑邪,或内伤生冷,或浣濯入冷;或误食酸咸,七情郁结凝积于中,名曰血滞。或经止后用力太过,入房太甚,及服食燥热,以致火动,则邪气盛而津液衰,名曰血枯。若经后被惊,则血气错乱妄行,逆于上则从口鼻出,逆于身则血水相搏变为水肿。恚怒则气血逆于腰腿、心腹、背肋、手足之间重痛,经行则发,怒极伤肝则有眩晕呕血,瘰 血风疮痒等病。加之经血渗漏,遂成窍血生疮,淋沥不断,湿热相搏为崩带。血结于内变 瘕。凡此变证百出,不过血滞与血枯而已,重则经闭不通,致成痨瘵。故犯时微若秋毫,成患重于山岳,是以治女人诸病,必先问经也。

  血枯血隔皆经闭不通之候,然枯之与隔,有如水炭。枯者竭也,血虚极矣;隔者,隔阻也,血本不虚,而或气、或寒、或积,有所逆也。隔者,病发于暂,其症或痛或实,通之则行而愈。若枯者,其来有渐,冲任内竭,其证无形。夫既枯矣,大宜补养阴气,未至枯竭者,气血或可渐充,如用通经峻削,枯者愈枯,毙可立待。

  血滞经闭宜破者,原因饮食毒热,或暴怒凝瘀积痰,直须大黄、干漆之类推陈致新,俾旧血消而新血生也。若气旺血枯,起于劳役忧思,自宜温和滋补。或兼有痰火湿热,尤宜清之凉之,每以肉桂为佐者。热则血行也,但不可纯用峻药以亏阴道,惟宜补益荣卫,调和饮食,自然血气流通。苟不以根本为事,惟图峻药攻之,是求千金于乞丐矣。

  有妇人生女子,年十五来诊,言十四时经水自下,今经反断,何也。缘妇人年十四时亦经水下,反以断,此为避年,后当自下。此天一之源而来,积则一月而满,满则溢,似血而实非血也。然冲任起于胞中,男子藏精,女子系胞而为其用者。其间又恃一点命门之火为之主宰,是以火旺则红,火衰则淡,火太旺则紫,火太衰则白,所以滋水更当养火。甚则干涸不通者,虽曰火盛之极,亦由水虚之甚,亦不宜以苦寒之药降火,只宜大补其水,从天一之源以养之,使满,满则自能流行而溢,万无有毒药可通之理也。

  凡治病妇,当先问娠,不可仓卒。盖既有病,则娠脉不能易辨,故凡看妇人病脉,不可纯用破气行血之药,恐有娠在疑似间也。

  妇人之病,比之男子十倍难疗。十四以上阴气浮溢,百想经心,内伤五脏,月水去留前后交互,瘀血停凝中道,断绝其中,伤堕不可具论,嗜欲过于丈夫,感病倍于男子,加以爱憎嫉妒,所以为病根深,疗之难瘥。至于尼姑寡妇独阴无阳,悒郁而伤心脾,尤非草木易于奏功也。

  有因先病而后经不调者,有经不调而后生诸病者。如先因病而后经不调,当先治病,病去则经自调。若因经不调而后生病,当先调经,经调则病自除。

  《脉经》曰:尺脉滑,血气实,妇人经脉不利。尺脉来而断绝者,月水不利。寸关如故,尺脉绝不至者,月水不利,当患少腹痛。肝脉沉,月水不利,主腰腹痛。

  交加地黄丸

  治经水不调、血块气痞、肚腹疼痛。

  生 (一斤) 老生姜(一斤) 玄胡索 当归 白芍 川芎(各二两) 没药 木香(各一两) 桃仁(去皮尖)

  人参(各一两五钱) 香附(半斤)

  上将地黄、生姜各捣汁,以生姜汁浸地黄渣,地黄汁浸生姜渣,各以汁尽为度。次将余药为末,共作一处,日干同为末,醋糊丸,桐子大,空心服五十丸,姜汤下。

  活血散

  治冲任经虚,经事不调,不拘多少前后并治。

  白芍药 玄胡索 当归 川芎(各四两) 肉桂(去皮一两)

  每服四钱,水煎食后热服。

  四制醋附丸

  治妇人女子经候不调。

  香附子(去毛一斤,作四分,一分好酒浸七日,一分小便浸七日,一分盐水浸七日,一分米醋浸七日)

  谷焙干为末,醋糊丸如桐子大,每服七十丸,空心食前盐酒送下,肥人根据方服,瘦人加泽兰叶、赤茯苓各二两。

  按:香附子血中元气药也,妇人假血为本,以气为用,今用香附子开郁行气,气行而血亦行矣,但气调而血枯、血燥者用之,非徒无益也。

  当归地黄丸

  治妇人血气不和,月事不匀,腰腿疼痛。

  当归 川芎 白芍药 熟 (各五钱) 牡丹皮 玄胡索(各二钱五分) 人参 黄 (各一钱二分半)

  为末蜜丸桐子大,每服三十丸,食前米汤下。

  通经丸

  治妇人室女经候不通,脐腹疼痛,或成血瘕。

  川椒(炒去汗) 蓬术(炒去烟) 青皮(去白) 干漆(炒去烟) 当归 干姜(炒) 大黄(炒) 桃仁(炒)

  红花 桂心(各等分)

  为末,将一半用米醋熬成膏,和余药,一半成剂,臼中柞之,丸桐子大、阴干,每服五十丸,醋汤温酒空心下。

  通经散

  治室女月水不通。

  雄鼠屎一两烧存性,为末,空心温酒调下一钱神效。

  血竭膏

  治干血气。

  锦纹大黄(酒浸晒干四两)为末,一升熬成膏,丸如鸡子大,每服一丸热酒化开,待温临卧服,大便一二行,红脉自下,此药调经水之仙药也。

  玄胡索汤

  治妇人室女七情所感,血气相并,心腹疼痛,或连腰胁,甚作搐搦,一切血气经候不调。

  玄胡索 赤芍药 片子姜黄 官桂(不见人) 当归(去芦) 蒲黄(各五钱) 甘草(一钱五分) 木香(不见火) 乳香 没药(各三钱)

  每服四钱,姜水煎服。如吐逆,加半夏、橘红(各五钱)

  蠲痛散

  治妇人血气刺痛。

  荔枝核(烧存性五钱) 香附(炒一两)

  为末每服二钱,淡盐汤下。

  失笑散

  治小肠气痛,妇人血气痛欲死者。

  五灵脂 蒲黄(各等分)

  为末,每服二钱,用醋一合熬药成膏,入水一盏,煎七分热服。

  小柴胡汤

  治妇人伤风七八日,积得寒热发作有时,经水适断,此为热入血室,其血必结,故如疟状。

  柴胡(八钱) 半夏(二钱) 人参 甘草 黄芩 生地(各三钱) 麦冬(二钱)

  每服八钱,姜枣,水煎服。

  治女人干血劳方

  用陈麦曲(四两,火 存性)

  为末,每服一两,冲黄酒下,出臭汗为验,忌面食二十一日。

  女科精要卷十六

  崩漏门诸论

  《经》曰:悲哀太过则心系急,肺布叶举,而上焦不通,热气在中,故血走而崩也。又曰:阴虚阳搏谓之崩。然有得之悲哀者,七情伤心之崩也;有得之劳力者,内伤劳倦之崩也。崩者,经血卒然大至,或清或浊,或纯下瘀血,如山之崩,势不可遏之谓也。有崩甚腹痛,人多疑恶血未尽,又见血色瘀黑,愈信恶血,不敢止截。殊不知血因经络之气而流行,故能色鲜而不滞,若一出经络既失阳和,复无气运,犹天寒风静,水即为冰,停在腹中,便为瘀血。以瘀为恶,又焉知瘀之不为虚冷乎。瘀而腹痛,血行则痛止,崩而腹痛,血住则痛止。芎归汤加姜、附止其血而痛自止去。以色黑为瘀血,而尽去之,则经络中之乘虚而走者,何时而生耶。必气脱人亡而后已。甚有涎郁胸中,清气不升,故经脉壅遏而降下,非开涎则不足以行气,非气升则血不能以归隧道。治宜二陈之类,先服后吐之,既开胸膈之痰涎,复散郁滞之浊气,则气升浊降,血归隧道而不崩矣。

  冲任为经脉之海,凡血气调适,则外循经络,内荣脏腑,经下根据时。若劳伤过极,冲任气虚不能约制经血,乃为崩中暴下。治当大补气血,升举脾胃之气,微加镇坠心火,补阴泻阳而崩自止。若过凉剂投服,则加遏阳气于气海,经血愈难宁静。古人多用烧干姜灰,或烧桂心灰,方书用治寒崩,非治寒也,取其散结从治法耳。然更当分阴阳而治。夫气血,人身之阴阳也,阳主升,阴主降,阳根阴,阴根阳,一升一降循经而行,无崩漏也。若阳有余则升者胜,血出上窍;阳不定则降者胜,血出下窍,故血随阳气而升降。阳气者,风也,风能上升,然必须东方之温风,始能升生长养也。

  妇人血崩,来如潮涌,明是热势妄行,然岂可用寒治。寒则血凝泣,而热郁于中宫益深矣,治宜清补兼为升提,血自循经,经自摄血,故宜不可骤止也,宜地黄、阿胶、芍药、麦冬、桑耳灰、木耳灰之类。久则亦多虚寒,而宜温补脾肾者,当以脉侯之。然血症多兼用黑药者,以血者火之色也,黑者水之象也,血挟火势,令水化制之,故黑能胜红也。

  《经》云:阴虚阳搏谓之崩。盖尺脉既虚,阴血已损,寸脉搏击,虚火愈炽,火迫妄行而为之。崩皆从胞络中出也,血久下行,已为熟经,则本宫血乏,十二经之血皆从此渗漏矣。然胞络下系于肾,上通于心,故此症实关心肾二经,宜有阴虚阳搏之脉也。东垣用十二经引经之药,使血归十二经,然后用黑药止之。若不先服引血归经,则止血藏于何所,势必益增泛滥无拘矣。尤宜清心绝欲,则心得拱默之德,肾得闭藏之司,肝无妄泄之害矣。

  崩者,倏忽暴下也;漏者,淋沥不断也。总由劳役过度而伤中,喜怒不节而伤肝,脾虚不能统血,肝伤不能藏血,而为崩中漏下。或悲思忧恐太甚,阳气内动,真阴愈虚,不能镇守胞络,相火迫血而崩,故宜养血安神为主,若因脾胃气虚下陷,肾与相火相合,湿热下迫而致者,宜调理养血为主;或大小新产,遽触房事;或经水未绝,欲炽而伤血海,皆致崩漏,并宜调气养血,于肝心脾肾则脏求之。

  女子漏下恶血,或暴崩不止,多下水浆之物,皆由饮食不节,或劳倦伤脾,或心气不足。夫脾为至阴,滋荣周身者也;心主血脉,实肾贯脾者也。二者受病,病皆在脉。脉者,血之府也;心者,脉之神也;心不主令,包络代之。心系者,胞络命门之脉也,主月事生孕。因脾胃虚而心包乘之,故漏下血水不止,当除湿去热,用升阳除湿汤,即提阳气之下陷,复假风药以胜其湿热之势也。若病愈,经血恶物已尽,必须以黄 、人参、甘草、当归之类补之;若经血恶物下之不绝,因虚不能收摄者,当益脾胃,补气血,兼升兼止;因于热者,兼以清心凉血之药。

  人之七情过极,则动五志之火,五志之火一甚,则经血暴下如风动水摇,火燃水沸也。治崩次第,初用止血以塞其流,中用清热凉血以澄其源,末用补血以还其旧。若止塞其流而不澄其源,则滔天之势不能遏;若止澄其源而不复其旧,则孤立之阳无以立。故急则治标,缓则治本,本末勿遗,前后罔紊,方可以言治。

  立斋曰:有妇人患崩,过服寒药,脾胃久虚,中病未已,寒病复起,烦渴引饮,粒米不进,昏愦时作,脉洪大而按之微弱。此无根之火,内虚寒而外假热也,十全大补加附子而崩减,日服八味丸而愈。又有久患崩者,服四物凉血剂,或作或止。有主降火为治,则更加腹痛、手足俱冷。此脾胃虚寒所致,先用附子理中汤,次用济生归脾、补中益气二汤而崩愈。崩且水泻,是前后二阴之气下脱也,参苓 术佐升柴,大升大补为佳。如病患自觉寒冷如水,时欲喜暖所,下污水色如屋漏,或多白带,脉虽洪紧而无力,或沉伏者,此属浊气郁滞冲任所致,宜以升散开结平肝为要,必兼辛散,平以辛凉,其纯热纯寒之药俱不可用。炒黄柏、苍术、香附、抚芎、半夏、青陈皮、白芷、柴胡、肉桂、炮姜之类最宜。

  凡受热而色赤者,谓之阳崩;受冷而色白者,谓之阴崩。五脏皆虚,五色随崩俱下。一脏虚,随脏见色者:下色白如涕,肺脏之虚冷也;色青如蓝,肝脏之虚冷也;色黄如烂瓜,脾脏之虚冷也;色赤如绛,心脏之虚冷也;色黑如肝血,肾脏之虚冷也。五脏俱虚,五色相杂,谓之五崩。

  立斋曰:血崩兼心痛者,心主血,去血过多,心无所养以致作痛也,宜十全汤倍参术多服;如瘀血不行者,失笑散;阴血耗散者,乌贼丸敛之。然崩为急症,漏为缓症;崩必大怒伤肝,冲动血海,或火盛之极,血热沸腾也;漏则房劳过度,伤损冲任二脉,气虚不能约制经血,或其人平素多火,血不能安,故不时漏泄;崩宜理气降火升提,漏宜滋阴补气养血;或兼制火也。

  崩漏不止之症,先因心火亢甚,于是血脉泛溢,以致肝实而不能纳血,出纳之用遂废。《经》曰:子能令母实。是以肝肾之相火,上挟心火之势,从而相扇,至令月水错经妄行,无时泛溢。若不早治,变为血枯发热痨怯矣。

  《经》云:阳络伤,血外溢;阴络伤,血内溢。又云脾统血、肝藏血。故崩漏为患,因脾胃虚损,不能统血营运。

  或因肝经有火,血得热而下流。或因肝经有风,血乘风而妄动,或因怒动肝火,血热沸腾。或因脾经郁热,血不归经。

  或因悲哀太过,胞络伤而渗漏。治疗之法,脾胃虚弱者,四君子加芎归。脾胃虚陷者,补中汤加白芍。肝经血热者,四物汤加柴胡、山栀。肝经风热者,加味逍遥散。若怒动肝火,亦用前药。脾经郁火者,归脾汤加山栀、柴胡、丹皮。悲伤胞络者,四君子加升、柴、山栀。初起多从热,久则又当从寒。然阳强阴弱者,崩愈久而阴愈虚愈热,乃阴虚之假热,不可用寒凉正治也。朱丹溪、东垣云:凡下血证,须四君子收功。又曰:气虚血虚,皆以四物加参 。因劳力者,参加升麻。若大去血后,毋以脉诊,急用独参汤救之。其发热、潮热、咳嗽、脉数,乃元气虚弱,真阳不能内藏,真阴不能内守,假热之脉也,尤宜人参。此等症候,无不由脾胃先损,故脉洪大,察其中有胃气,受补则可救。设遇寒凉,复伤脾胃生气,反不能摄血归源,是速其危也。盖诸血症皆以胃药收功,盖脾能统血,而脾胃又为生化之源也。至于先贵后贱,名曰脱势;始富后贫,命曰脱营。由心气不足,其火内燔血脉之中,经候不调,形体容颜似不病者,此心病不影于胗,至于饮食不节,则病矣。凡此宜劝解,以慰其心,再以大补气血,调益脾胃,微加镇坠心火,补阴泻阳,而经自调矣。

  《脉诀》曰:崩漏下血,脉迟小虚滑者,生疾急;大实紧数者,死;尺寸虚者,漏血;脉浮者,死,不治。

  胶艾汤

  治劳伤血气,冲任虚损,月水过多,淋漓不断,及妊娠调摄失宜,治气不安,或因损动漏血伤胎。

  阿胶(炒) 芎 甘草(炙,各二两) 艾叶(炒,一两) 当归(二两) 熟地黄 白芍药(各四两)

  每服五钱,水一钟,酒半钟煎服。

  柏子仁汤

  治妇人忧思过度,劳伤心经,不能藏血,遂致崩中下血不止。

  鹿茸(火去毛,酒蒸烙) 香附子(炒去毛) 柏子仁(炒。各二两) 芎 茯神(去木) 当归 小草(各一两) 甘草(炙,五钱) 川续断(一两) 阿胶(二两,炒成珠)

  每服四钱,酒一钟,姜五片煎七分,空心温服。

  一方

  治月水不止,用阿胶炒枯为末,好酒空心调服四钱,或白汤亦可。

  乌鸡丸

  治妇人羸弱,血虚有热,经水不调,崩漏带下,骨蒸等疾不能成胎。

  白毛乌骨公鸡(一双,重二斤半许,闭死,去毛,肠净) 艾(四两) 青蒿(四两 碎),纳一半在鸡腹,用酒坛一个纳鸡并余艾蒿在内,用童便和水灌,令没鸡二寸许,煮绝干,取出去骨,余俱捣烂如薄饼状,焙干,研为细末。

  南香附(去毛净一斤,分作四分,米泔水浸一分,童便浸一分,醋浸一分,酒浸一分,春秋一夏一冬四日取出,晒干) 熟地黄(四两焙干) 当归(酒浸洗炒) 白芍药(酒炒) 鳖甲(醋浸炙黄色) 人参(焙) 生地黄(怀庆者勿犯铁器) 白术(炒) 黄 (蜜炙) 川牛膝(酒炒) 牡丹皮(酒炒) 柴胡(蜜酒炒) 知母(酒炒) 贝母(姜汁拌炒。各二两) 地骨皮 干姜(炒黄) 玄胡索 黄连(酒浸炒。各一两) 秦艽(一两五钱,蜜酒持炒) 川芎 白茯苓(各二两五钱)

  上同香附子共为细末,和鸡末,温酒或米饮下,忌煎炒辛辣之物及苋菜。

  芩心丸

  治妇人四十九岁以后,天癸当住,每月却衍或过多不止。

  黄芩(新枝条者二两,以米醋浸七日,炙干,又浸又炙如此七次)

  为末,醋糊丸,桐子大,每服七十丸,空心温酒下,日三服。

  十灰丸

  治崩中下血不止。

  黄绢灰 马尾灰 藕节灰 艾叶灰 赤松皮灰 蒲黄灰 莲蓬灰 油发灰 棕榈灰 绵灰(各等分)

  为末,醋煮糯米糊丸桐子大,每服百丸,米饮下。

  备金散

  治妇人血崩不止。

  香附子(四两炒) 当归(一两二钱) 五灵脂(一两)

  为末,每服五钱,空心淡醋汤调下,立效。丹溪云:崩过多者,先用五灵脂末一服,当分寒热,五灵脂能行能止。

  莲蓬散

  治经血不止。

  莲蓬烧灰存性为末。

  白汤调服二钱。

  女科精要卷十六

  带下门诸论

  《经》曰:思想无穷,所愿不得,意淫于外,入房太甚,发为白淫。白淫者,白物淫衍如精状。男子因溲而下,女子阴中绵绵下也,本出于带脉。带者,奇经八脉之一也,腰脐间回身一周如束带焉。八脉俱属肾经,人身带脉统摄一身无形之水,下焦肾气虚损,带脉漏下,白为气虚,赤为有火。治法但以补肾为主,白者多,赤者少。若脾虚者,六君子加升麻;气虚者,补中汤;肝虚者,逍遥散兼六味丸。

  带下,任脉之病也。《经》云:任脉者,起于中极之下,以上毛际,循腹里上关元至咽喉,上顺循面。任脉自胞上过带脉,贯脐上,其病所发正在过带脉之分淋漓,故曰带。男子遗精白浊,女子赤下白淫,皆因喜怒忧思、产育房劳伤其荣卫,或素有湿热浊气渗入膀胱,故秽白之物如涕而下流不止,面色无光,腰腿酸痛,精神短少。世徒知下焦之虚寒,不知中焦之湿热,反用燥热温补之剂偏助阳火,阳火既盛,阴血渐烁,譬如猪膏烹之则融,冷则凝。中焦湿热,淫气不清,则为白带。所以火升水降则上热下寒,下焦虚冷,凝结浊物。若热气熏蒸,则为腥腐之气,安得独言虚寒乎。法当清上实下,清浊自分,理脾养血,湿热自解,再为温补下元,使水升火降而带自除。故丹溪曰:气属血,白属气、属痰,俱是胃中痰积下流渗入膀胱,宜用升举。肥人多属湿痰,瘦人带病少,如有者亦属热痰,宜用星、半、苍术、海石、炒黄柏、青黛、川芎、椿树皮之属。

  妇人多忧思郁怒,损伤心脾,肝火时发,血不归经,所以多患赤白带也。白带多是脾虚,盖肝气郁则脾受伤,脾伤则湿土之气下陷,是脾精不守,不能输为荣血,而下白滑之物矣,皆由风木郁于地中使然耳。法当开提肝气,补助脾元,以补中益气汤加枣仁、茯苓、山药、黄柏、苍术、麦冬之类,浓煎,不时饮之,再用六味地黄加牡蛎粉、海螵蛸、杜仲、牛膝,蜜丸如豆,空心吞下五六钱。白带本属气虚,补气健脾兼以升举,若如浓泔而臭秽特甚者,湿热甚也,宜苍术、白术、黄柏、茯苓、椿树皮之类,佐以升提。若如鸡子清者,脾肾虚极也,面色必不华,足胫必浮,腰腿必酸,宜五味子、八味丸,间用开脾养心之剂,如归脾汤之类。阴虚有火,宜八味丸中加五味子、菟丝子、车前、黄柏。叔和云:崩中日久为白带,漏下多时骨水枯。盖言崩久气血虚脱,虽有寒热之分,俱是气血流淫为病,总归属于虚处也。

  妇女下赤白而不甚稠者曰白淫,与男子白浊同系于肾火。如龙雷之搅而不澄清也,属足少阴、足太阴,治当清补为主。如有滑白稠粘者,谓之带下,属心包手厥阴少阳,即如男子自遗之精,甚如砂石之淋。源乎心包,系乎脊,络于带脉,通于任脉,下抵涌泉,上至泥丸,治宜血肉之剂以培之。时人泥于常套,作流痰治,以牡蛎、龙骨、地榆、胶艾之类治之,和以四物,加以升提,殊不知根本损伤,以致腐败,而来涩彼塞滞不清之物,则益加其滞,升提不正之气,则愈增其郁。惟以六龙固本丸、十六味保元汤主之。十六味保元汤治赤白带下。骨碎、贯众去毛三钱,杜仲、小茴香盐酒炒一钱五分,人参二钱,黄 一钱,巴戟二钱,当归一钱,石斛七分,升麻七分,山药一钱,生草六分,独活一钱,茯苓七分,莲子一钱,黄柏八分,圆肉三枚。六龙固本丸,山药四两,巴戟肉四两,山奈四两,川楝子二两,小茴香一两,补骨脂二两,青盐三钱,人参二两,莲肉二两,黄 二两,川芎一两,木瓜一两。

  带脉总束诸脉使不妄行,如人束带而前重也。妇人赤白带下之症,多是怒气伤肝,肝郁乘脾,则脾受伤而有湿,湿而生热,热则流通,所以滑浊之物渗入膀胱而出也。古人作湿寒,而用辛温治之者非,丹溪作湿热,而用苦寒之药,是正治之法也,用辛温之药是从治之法也。盖湿热怫郁于内,肚腹疼痛,赤白带下,非辛温之药从治,而能开散之乎。若在湿热尚未怫郁,但只赤白带下而无腹痛之症者,不若暂用苦寒之药治之为当也。

  一方

  治妇人有孕白带。

  黄芩(炒) 苍术(各三钱) 黄连(炒) 白芷(各二钱) 白芍(二钱五分) 椿根皮(炒) 黄柏(炒,各一钱五分) 山茱萸(二钱五分)

  为末糊丸,空心温酒下五十丸。

  白带神方

  用牡蛎(青色无沙眼者为雄者佳) 炭火 红,在地上冷定再 ,如法七次,研制空心,用腐浆调下二钱,一二服便愈。

  一方

  治赤白带湿胜而下者。

  滑石(炒) 苍术(盐炒) 白芍(各一两) 枳壳(炒) 甘草(各三钱) 地榆(五钱) 干姜(炮,二钱) 椿根皮(炒,一两)

  为末粥丸,空心米饮下百方。

  当归煎

  治赤白带下,腹内疼痛,不欲饮食,日渐羸瘦。

  当归(去芦酒浸) 赤芍药 牡蛎(火 取粉) 熟地(酒浸,蒸焙) 白芍药 续断(酒浸) 阿胶(各一两)地榆(五钱)

  为末醋糊丸,桐子大,每服五十丸,空心米饮下。

  威喜丸

  治白带、白淫、白浊,便如米泔。

  黄蜡(四两) 白茯苓(去皮切块四两,用猪苓一两同煮三十余沸,取出日晒,不用猪苓)

  以茯苓末,熔黄蜡丸如弹子大,每服一丸,空心细嚼,津液咽下,以小便清为度,忌米醋,只吃糠醋。

  大效拱辰丸

  治妇人血海虚冷,白带时下,脐腹刺痛,久服令人延年,精神充实,子嗣多育。

  琥珀(二钱) 当归(二两) 沉香(五钱) 木香(不见火,三钱) 官桂(不见火,五钱) 人参 黄 鹿茸(酥炙) 酸枣仁 鹿角霜 延胡索 柏子仁(各一两) 乳香 没药 干姜(各五钱)

  为末蜜丸,如龙眼大,每服一丸,空心温酒化下。

  人参黄 散

  治久患白带,瘦细无力,腰腹腿痛,饮食无味,面黄浮肿、小水淋漓,气虚血少。

  当归身 茯苓(各一钱) 芍药(炒) 真地骨皮 白术(八分) 川芎 人参(各八分) 车前子(五分) 黄(一钱) 炙甘草(五分) 熟地(一钱五分) 鹿角胶(如气虚者入五茶匙)

  水一钟,枣二枚煎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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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入血室

  《金匮》曰:妇人伤寒发热,经水适来,昼日明了,暮则谵语,如见鬼状,此为热入血室,治之无犯胃气及上二焦必自愈也。此言发热病之初也。经水适来,邪盛而经气亦盛,寒邪伤荣,故邪与血搏,血属阴主夜,故昼则虽热而明了,暮则入阴分,邪挟阴气而为谵语,如见鬼状者,谵之甚也。此为热入血室。然血室虽在内,而表邪实未尝犯胃及上二焦,故治法亦惟和表邪,兼清血室之热足矣。误以为客邪入内攻之,则伐及无辜,导邪入内矣。故曰无犯胃气,及上二焦,必自愈也。然冲为血海,即是血室,冲脉得热则逼血下行,男子亦有之,不独妇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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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分水分

  《金匮》曰:病有血分、水分,何也?经水前断,后病水,名曰血分,此病为难治。先病水,后断经,名曰水分,此病易治。盖去水,后断经,名曰水分,此病易治。盖去水,其经自下也。《圣济》曰:血分者,经水通之际,因寒热伤其冲任,气壅不行,播在皮肤,邪气相搏,经血分而为水,发为浮肿,故曰血分,久不治积成水肿,即难治。水分者,以水气上溢皮肤,散于四肢,发为浮肿,盖肾者,胃之关,关门不利,故聚水而从其类,病水而经乃断矣。《证治》又曰:经事不通,血入四肢,化为水,遂成肿满,非独产后为然,名曰血分,误作水治,其害不小,宜调经散,盖气者,水之母,血者,气所化,非气无法以生血,非血无以养气。若经水不通,则血病气亦病,岂有水不通而能化血乎?血不通而化水者,乃是气壅不能化血而成水也,观桃仁丸可见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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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炙脔梅核

  《金匮》曰:妇人咽中,有如炙脔,半夏浓朴汤主之,炙脔干肉也。咽中贴贴,如有炙肉,吐之不出,吞之不下,此病不因肠胃,故不碍饮食;二便不因表邪,故无骨痛寒热,乃气为积寒所伤,不与血和,血中之气,溢而浮于咽中,得水湿之气,凝结难移,男子亦间有之。药用半夏浓朴汤,乃二陈去陈皮、甘草,加浓朴、紫苏、生姜也。专治妇人七情之气,郁滞不散,结成痰涎,或如梅核,在咽咯咽不下,或中脘痞满,气不舒畅,或痰饮中滞,呕逆恶上,并可取效。盖半夏降逆,浓朴散结,生姜、茯苓宜至高之滞,而下其湿,苏叶味辛气香,色紫性温,能入阴和血,则气与血和,即不复上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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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瘕癖

  者,近脐左右,各有一条,筋脉急痛,大者如臂,次者如拳,因气而成,如弦之状,故名曰 。癖者,僻在两肋之间,有时而痛,故名曰 。癖者,僻在两肋之间,有时而痛,故名曰癖。疝者,痛也。瘕者,假也,假物成形,推移乃动也。若伤食成块坚而不移,名曰食 。瘀血成块,坚牢不移,名曰血 。积在肠胃之间与脏气结搏坚牢,虽推之不移,名曰 ,言其病形可征验也。气壅塞而为痞,言其气痞塞不宣畅也。大抵推之不动为 ,推之动为瘕也。

  至疝与 癖则与痛俱,痛即现,不痛即隐,在脐左右为 ,在两肋间为癖,在小腹牵引腰胁为疝,总因妇人脏腑虚弱,经行不忌生冷,痰血饮食,结聚成块,与脏气相持,日渐生长,牢固不安,得冷则发,大痛欲死,然有异于丈夫者,非因产后血虚受寒,或因经来取冷过度,不独饮食失节,多挟血气所成。其脉弦急者生,虚弱微细者危。善治者,调补脾胃为主,佐以消导。若形气充实者,调其气而破其血,消其食而豁其痰,衰其大半而止,不可猛攻,以伤元气,病重则病受之,病轻则胃气受伤矣。或云,待块消尽而后补养,则胃气之存也。几希不惟不胜治。终亦不可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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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乳症

  妇人之乳,男子之肾,皆性命之根也。人之气血周行无间,寅时始于手太阴肺经,出于云门穴,穴在乳上,丑时归于足厥阴肝经,入于期门穴,穴在乳下。出于上,入于下,肺领气,肝藏血,乳正居于其间也。其足阳明之脉,自缺盆下于乳。又冲脉者,起于气街,并足阳明夹脐上行,至胸中而散,故乳房属足阳明胃经,乳头属足厥阴肝经。妇人不知调养,有伤冲任,且忿怒所逆,郁闷所遏,浓味所酿,以致厥阴之气不行,阳明之血热甚,或为风邪所容,则气壅不散,结聚乳间,或硬或肿,疼痛有乳核,渐至皮肤 肿,寒热往来,谓之乳痈。风多则硬肿色白,热多则 肿色赤,不治则血不流通,气为壅滞,而与乳内津液相搏,疡化为脓。治之之法,凡初起寒热 痛,即发表散邪,疏风清胃,速下乳汁,导其壅塞,则病可愈。若不散而不易成脓,宜用托里;若溃后肌肉不生,脓水清稀,宜补脾胃;若脓出反痛,恶寒发热,宜调荣卫;若晡热 肿作痛,宜补阴血;若食少作呕,宜补胃气。切戒清凉解毒,反伤脾胃也。

  乳痈者,俗呼曰吹乳。吹者,风也。风热结汨于乳房之间,血脉凝注,久而不散,溃腐为脓。凡忽然壅肿结核色赤,数日之外, 痛胀溃,稠脓涌出,此属胆胃热毒,气血壅滞,名曰乳痈,为易治。治法:青皮疏厥阴之滞,石膏清阳明之热,生草节解毒而行污浊之血,荆防散风而兼助药达表,栝蒌,没药、青桔叶、角刺、金银花、土贝母、当归及酒佐之,毋非疏肝和血解毒而已。加艾隔蒜灸二三十壮于痛处最效。切忌刀针伤筋溃脉,为害不小。

  有因妇人所乳之子膈有滞痰,口气 热,含乳而睡,热气吹入乳房,凝滞不散,遂生结核。若初起时忍痛揉软,吮去乳汁,即可消散。失此不治,必成痈肿。亦有因小儿断乳后,不能回化,或妇人乳多,婴孩少饮积滞凝结,又或经候不调,逆行失道。又有邪气内郁,结成痈肿。初发时,切勿用凉药,盖乳本血化,不能漏泄,遂结实肿,乳性清寒,又加凉药,则阴烂宜也。惟凉药用之,既破之后则佳。如初发时宜用南星、姜汁敷之,可以内消,更加草乌一味,能破恶血逐块,遇冷则消,遇热则溃。更加乳香、没药以定痛。内则用栝蒌仁、十宣散、通气散间服之。然年四十以下者,治之多瘥,以气血旺故也。五十以上者,慎勿治之,多死,以天癸绝也,不治自能终其天年。若欲加治,惟调补气血为主。

  妇人有忧怒抑郁,朝夕累积,脾气消阻,肝气横逆,气血亏损,筋失荣养,郁滞与痰结成隐核,不赤不痛,积之渐大,数年而发,内溃深烂,名曰乳岩,以其疮形似岩穴也,慎不可治。此乃七情所伤,肝经气血枯槁之证。治法: 痛寒热初起,即发表散邪,疏肝之中,兼以补养气血之药,如益气养荣汤,加味逍遥散之类,以风药从其性,气药行其滞,参、 、归、芍补气血,乌药、木通疏积利壅,柴、防、苏叶表散,白芷除脓通荣卫,官桂行血和脉。轻者多服自愈,重者尚可延年。若以清凉行气破血,是速其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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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阴诸症

  前阴所过之脉有二:一曰肝,二曰督脉。《经》曰:足厥阴之脉入毛中,过阴器,抵少腹。是肝脉所过也。督脉起于小腹以下骨中央,女子系廷孔循阴器,男子循茎下至纂,与女子相等。是督脉所过也。

  妇人阴肿者,有因胞络虚损,风冷客之,与血气相搏而肿者;有因郁怒伤损肝脾者;有因房劳过度,湿热下流者;有欲胜而热甚生虫,以致肿痒并作者。皆宜戒房室而速治之,否则邪气渐盛,阴户溃烂不收矣。若气血虚弱,补中汤举而升之;肝经湿热,龙胆泻肝汤渗而清之;肝脾郁怒,元气下陷,湿热壅滞,朝用归脾汤加升柴,解郁结、补脾气,夕用加味逍遥散,清肝火、生肝血,除热去湿,至于阴痒阴疮,多属虫蚀所为,始因湿热,故生三虫在肠胃间,因脏虚乃动。其虫侵蚀阴中精华,故时作痒,甚则痒痛不已,溃烂成疮。在室女、寡妇、尼姑多犯之。因情想不遂,以致精血凝滞,酿成湿热,久而不散,遂成三虫,痒不可忍,深入脏腑即死,令人发热恶寒,与痨相似。亦有房室过伤,以致热壅,肿痒内痛,外为便毒,莫不由欲事伤损肝肾,肾阴亏而肝火旺,木郁思达,肝经郁滞之火走空窍而下注为痒为虫。当用龙胆泻肝汤,逍遥散,以主其内,外用蛇床子煎汤熏洗,专以桃仁研膏和雄黄末,鸡肝,研饼纳阴中,以制其虫。若肢体倦怠,阴中闷痒,小便赤涩者,归脾汤加山栀、白术、甘草、丹皮,若徒以湿热为事,燥湿清热,则气血日衰,所害不止阴痒矣。

  妇人阴冷,因劳伤子脏,风冷客之。若小便涩滞,小腹痞痛,龙胆泻肝汤;若小便澄清,饮食少思,大便不实,治以八味丸。八味丸治血弱不能荣养脏腑,津液枯涩,寒客子脏阴冷者甚效。

  阴挺下脱,牵引腰腹膨痛者,或因胞络伤损,或因子脏虚冷,或犯非理房事,或因分娩用力所致,当以升补元气为主。若肝脾郁结,气虚下陷,补中汤;若肝火湿热,小便赤涩,龙肝汤。有阴中突出如菌,四围肿痛,便数,晡热,似痒似痛,小便重坠,此肝火湿热而肿痛,脾虚下陷而重坠也。先以补中汤加山栀、茯苓、青皮,以清肝火,升脾气,更以加味归脾汤调理脾郁。外以生猪油和藜芦末涂之而收。新室嫁孔痛,宜舒郁和血,四物加香附、红花。

  有交接出血者,此肝火太旺而疏泄过度,且肝虚不能藏血,脾虚不能摄血也,宜补中及归脾二汤,消息用之。若六脉俱洪者,此肾阴虚而不能闭藏也,宜六味汤加麦冬,五味主之。

  《金匮》云:胃气下泄,阴吹而正喧,此谷气即不能上升清道,复不能循经下走后阴,阴阳乖辟,如肠交之义是也。甚或簌簌有声,如后阴之失气状,宜补中汤加五味子主之。

  女科精要卷十六

  女科杂症门

  妇人 ,或肝经湿热下注,或郁怒伤损肝脾,其候两胁小腹肿疼,或玉门 肿作痛,憎寒壮热,小便涩滞,腹内急痛,或小腹痞闷上攻两胁者,肝经湿热郁滞也,龙胆泻肝汤。玉门肿胀者,肝火血虚也,加味逍遥散。若概投散血之攻毒之剂则误矣。

  女科精要卷十六 女科杂症门

  足跟疮肿疮

  妇人足跟足指肿痛,足心发热,皆因胎产经行,失于调摄,亏损足三阴虚热所致。若肿痛或出脓,用六味丸为主,佐以八珍汤。胃虚懒食,佐以六君子汤。寒热内热,佐以逍遥散。晡热益甚,头目不清,佐以补中益气汤。凡发热脯热、内热,自汗、盗汗等证,皆阴虚假热也。故丹溪谓火起九泉,阴虚之极也。足跟乃督脉发源之所,肾经所过之地,诸骨承载之本,若不求其属,泛用寒凉,其为夭枉者多矣。男子酒色过度者,多患此证。

  妇人脚十指如热油煎者,此由荣卫气虚,湿毒之气,流滞经络,上攻心则心痛,下攻脚则脚痛,其脚指如焚,如脚气之类,《经》云:热厥是也。

  妇人两 生疮,或胎产调理失宜,伤损脾胃,或忧思郁怒,亏损肝脾,以致湿热下注,外 属足三阳,易治,内属足三阴,难痊。若初起发肿赤痛,属湿热毒所乘,人参败毒散。若漫肿作痛,或不肿不痛,属脾虚湿热下注,补中益气汤或八珍汤,加萆 、金银花之类。若脓水淋沥,体倦少食,内热口干,属脾气虚弱,补中汤加茯苓、酒芍。

  若午后发热体倦,属血虚,前汤加川芎、熟地或六味丸。若肢体畏寒,饮食少思,属脾肾虚寒,十全汤、八味丸。

  色赤属热毒易治,色黯属虚寒难治。

  女科精要卷十六 女科杂症门

  血风疮

  妇人血风疮,因肝脾二经风热郁火血燥所致,其外症身发疙瘩,痒痛不常,搔破成疮,脓水淋漓。内症月经无定,小便不调,夜热盗汗,恶寒憎热,倦怠懒食。宜先用加味逍遥散,或小柴胡汤合四物,多加胡麻子,后以归脾汤,加熟地去木香。

  女科精要卷十六 女科杂症门

  梦与鬼交

  梦与鬼交者,因血气虚衰,思想过度,神明耗损外邪乘虚而犯之,其状时笑时泣,不欲见人,如有对忤者是也。

  其脉迟伏,或如乌啄,或绵绵而来,不知度数,乍大乍小,乍短乍长,总由七情亏损心血,神无所护而然,宜用安神定志等药,正气复而神自安,外以患人两手拇指相并,用线扎紧,当合缝外,半肉半甲之间,名鬼哭穴,灼艾七壮,果是邪崇,病者,乞求免灸自去矣。然人之五脏各有所藏,心神、肝魂、肺魂、脾意、肾精与志也。若心之血虚,则神无所根据,肝之血虚,则魂无所附,脉之气虚,则魄无所归,脾肾二脏虚,则意与离其体,夜梦鬼邪。若有所见者,即我之魂魄也。岂真有所谓鬼邪崇魅与之交感者哉!立斋断以七情亏损,心血神无所护而然,真得病情之至理矣。

  女科精要卷十七

  嗣育门绪论

  夫天地之大德,曰生,生之气,固流行遍满,何至于我而独斩耶!人之嗣续者,上接亘古之传,下衍无疆之脉,顾不甚重,祖宗至令不知几千百世,一旦至我而斩,孝子慈孙,可不HT 天祝寿地,猛心自咎。了凡先生曰:爱者,生之本,忍则自绝其本矣。《素问》云:道者,能却老而全角,年皆百数,能有子也。故从无绝嗣之圣贤。何人不以好善乐道为本,再以事副之,则麟趾呈祥,宁有限哉!妇人无子者,或经不匀,或血不足,或有疾病,或交不时,四者而已。调其经而补其血,去其病而节其欲,无疾病而交有时,岂有不妊娠者乎。然更有二,凡肥盛妇人,禀受甚浓,恣于酒食,不能有胎,谓之躯脂满溢,闭塞子宫,宜燥湿痰,如星、半、苍术、台芎、香附、陈皮,或导痰汤之类;若是瘦怯性急之人,经水不调,不能成胎,谓之子宫干涩无血,不能摄受精气,宜凉血降火。

  如四物加黄芩、香附,养阴补血及六味地黄丸之类。然合男女,必当其年,男虽十六而精通,必三十而娶;女虽十四而天癸至,必二十而嫁,皆欲阴阳完实,然后交而孕,孕而育,育而其子,坚壮强寿。今未笄之女,天癸始至,已近男色,阴气早泄,未完而伤,未实而动,是以交而不孕,孕而不育,育而子脆不寿。

  天地者,形之大也。阴阳者。气之大也。惟形与气,相资而立,未始偏废,男女媾精,万物化生,天地阴阳之形气寓焉。语七八之数,七,少阳也。八,少阴也。相感而流通,故女子二七天癸至,男子二八而精通,则阴阳交合而兆始也。《易》曰:天地氤氲,万物化醇,男女媾精,万物化生。天地之道,阴阳和而后万物育,夫妇之道,阴阳和而后男女生,苟父精母血不及而有孕者,未之有也。是故欲求子者,必先审妇之月经调否。经者,常也。每月应期而来,按期而止,无易常也。期有不调者,或先或后,或一月两至,或间月一至,有绝闭不通,有频来不止,或先痛而后行者,或先行而后痛者,有黑色者,有紫色者,有淡色者,有白带、白淫、白浊者,是皆血气不调者也。诸如此类,必按症用药而调之。及夫男子之病,亦在所当知也。有肾虚精滑,有精冷精清,或临事不坚,坚则流而不射。坚者,肝火强于外也。不射者,真阳弱于中也。有盗汗梦遗,有便浊淋涩,有腰惫不能转摇,有好色以致阴虚,有劳热者,有虚寒者,或阳虚而气弱,或阴乏而精衰,是皆精气不足者也,诸如此类,亦必按症施药而补益之。若妇之精脉既调,男之真精亦足,所谓阴阳和,气血平,则百病不生,而有子且寿矣。然既和之以阴阳,又宜按之以方法,诀曰:二十时中两日半,二十八九君须算,落红满地是佳期,金水过时空霍乱,霍乱之时枉费工,树头树底觅残红,但解花开能结子,何愁丹桂不成丛?此盖以妇人月经方止,金水初生,此时子宫正开而虚,惟虚能受,乃受精结胎之候,正妙合太和之时,宜以人事副之,不失造化之妙也。过此佳期,则子宫闭而不受胎矣。然男女之别,各有要妙存焉。月经方过一日三日交合者,新血未盛,精胜其血,感者成男,且干道成男之义也。四日六日交合者,新血渐长,血胜其精,感者成女,且坤道成女之义也。又云:阴血先至,阳精后冲,纵气来乘,血开裹精,精入为骨,阳内阴外,而成坎卦之象,是则精胜其血,故阳为之主,男形所由以成也。若阳精先入,阴血后参,横气来助,精开裹血,血入居本,阴内阳外,而成离卦之象,是则血胜其精,故阴为主,女形所由以成也。然天地交而万物亨,阴阳和而男女育,禀阳气之偏者成男,禀阴气之偏者成女,故曰:干道成男,坤道成女。欲嗣之广者,必由斯而求之,亦由斯而得也。其或不然者,特缴幸于偶然耳。虽孕多堕也,虽产多难也,虽子多病也。

  凡男子体浓脉沉小,年虽幼而阳不固,是禀元气不足也,宜多服人参膏,或加术。中年阳道痿弱,身体益肥,姬外家多而不孕,是胃中脂膜虽盛,而气内怯也,补中益气汤,加鹿角、枸杞、制附子、锁阳、苁蓉之类,兼补相火,宜减浓味肥甘,使浊气清而真精固也。如脾胃不和,食少倦怠,每使内后益甚。而不能成胎者,是中气弱而不能施化也,多服补中益气汤。如黑瘦脉弦数,身体多热,肠胃燥涩,不能成胎者,是阴水不足也,虽胎亦夭,宜六味加知柏、归身、枸杞为丸服之,务使阴阳和平,而能生子,不必定在热药也。

  夫人至晚年无嗣,医皆责之于肾,肾以主精,精旺则孕成故也。殊不知肾主相火,心主君火,一君一相,本于天成,君宁相服,精血乃生,盖心之所藏者神,神之所附者血,血之所患者,火也。心欲萌而火动,则血沸腾,而神元虚耗,不能下交于肾,肾水虚寒,精因之而妄泄,所以然者,由心火一动,则相火翕然从之,相火既动,则天君亦督扰而不宁矣。是以心肾有相须之义,善摄生者,贵有交养之方,尝观富贵之人,反多乏嗣,盖富多纵欲而伤精,贵每劳心而损神,要之肾精妄泄,常因火迫使然,心火上炎,亦由水乏弗制也。且人年三十以往,精气渐减,不惟饮食男女之欲,足以损败,一与物接,则视听言动,皆足以耗神散气,而况役志劳心者,复攻之以众欲乎?是以或伤精,或劳神,有一于此,而不知节,非所以保天和而广嗣胤也。

  男女交媾,凝结成胎者,虽不离精血,犹为后天滓质之物,而一点先天之气,萌于情欲之感者,妙合于其间,朱子所谓禀于有生之初;《悟真篇》所谓生身受气初者是也。

  医之上工,治无子者,语男则主于精,语女则主于血,着论立方,男子以补肾为要,女子以调经为先,又参以补气行气之说,察其脉络,究其盈亏,审而治之,自可孕也。然人身气血,各有虚实寒热之异,惟察脉可知,舍脉而独言药者妄也。脉不宜大过而数,数则为热;不宜不及而迟,迟则为寒,不宜太有力而实,实者,正气虚而火邪乘之以实也。当散郁以伐其邪,邪去而后正可补,不宜太无力而虚,虚乃气血虚也,惟当调补其气血。又有女子气多血少,寒热不调,月水违期,皆当诊脉而以活法治之,务使夫妇之脉和平有力,交合有期,不妄用药,乃能生子也。其种子之道有匹,一曰择地。地者,母血是也。二曰养种。种者,父精是也,三曰乘时。时者,精血交感之会是也。四曰投虚。虚者,去旧生新之初是也。然少年生子多羸弱者,欲盛而精薄也。老年主子多强壮者,欲少而精浓也。多欲者,子多不育,盖孕后不节,则盗泄母阴,以夺养胎之气。

  严冬之后,必有阳春,是知天地之道,不收敛则不能发生,故冬寒得闭藏之令者,则遇阳春,靡不发育,此自然之理也。令人既昧收藏之理,纵欲竭精,以耗真气,及其无子,复云血冷,又谓精寒,燥热之剂过投,而真阴益耗矣,安得而有子?故无子之因,不独在女,亦多由男,房劳过度,施泄过多,精清如水,或冷如水,及思虑无穷皆难有子,盖心主神,有所思则神驰于外,致君火伤而不能降,肾主智,有所劳则智乱于中,俾肾亏而不能升,上下不交,水火不媾,而能生育者,未之有也。

  夫五脏各有精,五脏平和,则脏藏之精华输归于肾,以资其用,盖肾为水脏,乃聚会关司之所,故种子有百脉齐到之论,而《内经》有五脏盛乃能泻之语也。袁了凡曰:聚精之道,一曰寡欲,二曰节劳,三曰息怒,四日戒酒,五曰慎味。肾为精之府,凡男女交接,必扰其肾,肾动则精血随之而流,外虽不泄,精已离宫,未能坚忍者,必有真精数点,随阳痿而溢出,此其验也,故贵乎寡欲。精成于血,不独房室之交,损吾之精,凡日用损血之事,皆当深戒。如目劳于视,则精以视耗;耳劳于听,则精以听耗,心劳于思,则精以思耗,随事节之,则血得养而精与日俱积矣,故贵乎节劳。主闭藏者,肾也。司疏泄者,肝也。二脏皆有相火,其系上属于心。心,君火也。怒则伤肝,而相火动,动则疏泄用事,闭藏其职,虽不交合,亦暗流潜耗矣,故贵乎息怒。人身之血,各归其舍则常凝,酒能动血,饮酒则面赤,手足俱红,是扰其血也,血气既衰之人,数月无房事,精始浓而可用,一夜大醉,精随薄矣,故宜戒酒,《经》云:精不足,补以味。浓郁之味,不能生津,惟恬淡者,能补精耳。盖万物皆有真味,调和胜,真味失矣。不论腥素,淡煮得法,自有一段冲和恬淡之气,益人肠胃。《洪范》论味而曰:稼穑作甘。世物惟五谷得味之正,若能淡食谷味,最能养精,如煮粥饮中有浓汁滚作一团者,此米之精液所聚也。食之最能生精,故宜慎味。

  天生各物,必有氤氲之时,万物化生,必有乐育之候,猫犬至微,将受娠也。其牝者,必狂呼而奔跳,以氤氲乐育之气,触之不能自止,此天然之节候,生化之真机也。

  凡妇人一月经行一度,必有一日氤氲之候,于一时辰间,气蒸而热,昏而闷,有欲交接不可忍之状,此的候也。此时逆而取之则成丹,顺而施之则成胎矣。然男女交媾之时,均有其精,何常有血?褚氏、东垣、丹溪,俱以精血混言,几见男女媾精,而妇人以血施也。

  女子系胞于肾,及心胞络,皆阴脏也。虚则风寒乘袭子宫,则绝孕无子,非得温暖药,则无以去风寒而资化育之妙,宜用辛温之剂,必加引经至下焦,走肾及心胞,散风寒,暖子宫为要,更宜兼以补养气血之药。

  若不兼补养,徒事辛温,则反增燥热之热,何以为化育之机耶!故血海虚寒而不孕者,诚用暖药,但人之孕胎,阳精之施也,必阴血能摄之,精成其孕,血成其胞。若有真阴不足,阴虚则火旺,阳胜则内热而血枯,是以不能摄受精血者,又不可纯用辛温之药矣。《脉诀》曰:血旺易胎,气旺难孕,故贵乎以脉消息,所以不能废诊也。至于父少母老,生女必羸,母壮父衰,产男必弱,古人之成语。然有老者强,而少者弱,岂无变异其间乎?但有生之初,虽阳子为正,育而充之,必阴为之主。

  有妇人年三十四,梦与鬼交,及见神堂阴司,舟揖桥梁,如此一十五年,竟无妊娠,此阳火盛于上,阴水盛于下。见鬼神者,阴之灵。神堂者,阴之所。舟揖桥梁,水之用。两手寸脉皆沉而伏,知胸中有实痰也。三涌三泻三汗,不旬日而无梦,一月而有娠。

  妇人不孕,亦有六淫七情之邪伤冲任,或宿疾淹留,传遗脏腑;或子宫虚冷;或气旺血衰,或血中伏热:或脾胃损,不能荣养冲任;或有积血积痰,凝滞胞络。更当审男子形质何如?有肾虚精弱;有禀受不足,气虚血损;有嗜欲无度,阴精衰竭,各当求原而治。又当审其男女尺脉,若有尺脉细或虚大无力,用八味丸。左尺洪大,按之无力,用六味丸。两尺俱微细,或浮大,用十补丸。若徒用辛热燥血,不惟无益,反受其害矣。

  世有妇人血气充实,饮食健旺,而生育则少,有血气不足,饮食减少,而生育偏多者,何?盖卫府清肌,恒存辟谷,楚宫细腰,得之忍饥,月满则亏,月亏乃盈,由是观之,弱者易育,实者难胎,此定理也。

  褚氏曰:男女之合,二情交畅,阴血先至,阳精后充,血开裹精,精入为骨,而男形成。阳精先入,阴血后参,精开裹血,血入居本,而女形成。(此成胎以精血先后分男女也。)

  《圣济经》曰:天之德,地之气,阴阳至和,流薄一体,因气而左动则属阳,阳资之则成男,因气而右动则属阴,阴资之则成女,《易》云:干道成男,坤道成女,此男女之分别也。(此成胎以左右阴阳之气动分男女也。)

  《易》云:干道成男,坤道成女,父精母血,因感交会,精之泄阳之施也。血能摄精,精成其骨,此万物之资始于干元也。血则外护而成胞,精则内实而化育,此万物之资生于坤元也。阴阳交媾,胚胎始凝,胎所居名曰子宫,一系在下,上有两口,一达于左,一达于右,精胜其血,则阳为之主,受气于左子宫而男形成,精不胜血,则阴为之主,受气于右子宫,而女形成,孕成而始化胎也。(此成胎以子宫之左右分男女也。)

  马玄台曰:男子先天之气,方父母媾精时,阴气不胜其阳则成男。凡书谓阴血先至阳精后冲,纵气来乘,血开裹精,阴外阳内则成男,其义亦渺,大约阴气不胜其阳,则为男也。女子先天之气,方父母媾精时,阳气不胜其阴则为女。凡书所谓,阳精先入,阴血后参,横气来助,精开裹血,阴内阳外则成女,其义亦渺,大约阳气不胜其阴则为女也。(此成胎以父母先天之阴阳相胜分男女也。)

  程鸣谦曰:信褚氏之言,则人有精先泄而生男,精后泄而生女者,何与?信东垣之言,则有经始断,交合生女,经久断,交合生男,亦有四五日以前交合无孕,八九日以后交合有孕,及变胎而一男一女者,何与?岂奇日受男,而偶日复受女之理乎?俞子木又谓:微阳不能射阴,弱阴不能摄阳,信斯言也。世有 羸之夫,祛弱之妇,屡屡受胎,而血气方刚,精力过人者,往往有终身不育者,何与?丹溪论以妇人经水为主,然当富贵之家,侍外家亦多,其中宁无月水如期者?又有经前夫频育,而娶此以图易,则不受胎,岂能受于彼,而不能受于此耶!大抵父母生子,如天地生物。《易》曰:坤道其顺乎,承天而时行,知地之生物,不过顺承乎天,则知母之生子,亦不过顺承乎父而已。知母之顺承乎父,则种子者,当以男子为主矣,岂可专责之于妇人耶!在男子则不拘老少强弱,康宁病患,精之易泄难泄,只以交感之时,百脉齐到为善耳。若男女之辨,不以精血先后为拘,不以经尽几日为拘,不以夜半前后交感为拘,不以父母强弱为拘,只以精血各由百脉齐到者,别胜负耳。此精之百脉齐到,胜乎血则成男,血之百脉齐到,胜乎精则成女矣。百脉齐到者,畅遂之极,而无一毫勉强是也。(此成胎以百脉齐到分男女也。)

  女科精要卷十七

  受胎总论

  李东壁曰:《易》云一阴一阳之谓道,男女媾精,万物化生,干道成男,坤道成女,此盖言男女生生之机,阴阳造化之良能也。齐褚澄言:血先至裹精则生男,精先至裹血则生女,阴阳均至,非男非女之身,精血散分,骈胎品胎之兆。《道藏》言:月水亡后,一三五日成男,二四六日成女。东垣言:血海始净,一二日成男,三四五成女。

  《圣济经》言:因气而左动,阳资之则成男,因气而右动,阴资之则成女。丹溪乃非褚氏,而是东垣,主《圣济》左右之说立论,窃谓褚氏未可非也,东垣亦未尽是也。盖褚氏以精血之先后言,《道藏》以日数之奇偶言,东垣以女血之盈亏言,《圣济》、丹溪以子宫之左右言,会而通之,理自得矣。

  丹溪曰:或问双胎者,何也?曰:精气有余,歧而分之,血因分而摄之也。若男女同孕者,刚日阳时,柔日阴时,感则阴阳混杂,不属左不属右,受气于两岐之间也。亦有三胎四胎者,犹是而已。《人镜经》曰:精气盛则成二男,血气盛则成二女,精血皆盛,则成一男一女,精血混杂,则成非男非女。男不可为父,得阳道之亏者也。女不可为母,得阴道之塞者也。皆非纯气,或感邪崇鬼怪之 气,则成异类也。

  (张)按:《经》曰:阳予之正,阴为之主,盖谓阳施正气,万物方生,阴为主持,群形乃立。更观《易》论,坤道其顺乎天而时行,则知地之生物,顺承乎天,而母之生子,亦不过顺承乎父,则种子者,当以男子为主,岂可专责之于妇人哉!此诚天生地成之大道,阳施阴长之至理。每见男子六脉洪大,尺脉有力者,子多女少,六脉沉细,尺脉沉微者,子少女多,生男亦夭,此属验也。况两神相搏。合而成形,神也者,无形之谓也。惟其无形,故能生出有形,盖造化之理,皆生于无也,岂日数精粕有迹之谓欤!故神者,生身之本也。然必因乎精气何也?盖神本无体,以气为体,精无定形,以气而形,体物有三,根本则一,主虽惟神,养其精气,神必附物,精能凝神,三者互用,不可相离,平叔所谓穷取生身受气初,夫水之精为志,而火之精即神也。盖欲无火不动,惟此一点无形元阳之真火,以鼓无形默用之真神,《经》曰:根于中者,命曰神机,盖以神为机发之主,动用之道,不期然而然,物莫之知。若可以言语形容者,便非神之为用矣。更观邪淫苟合者,无心种子,偶意为之,易成胎孕,盖心专神笃,欲火炽而氤氲之气浓密也。安居妙合者,专心种玉,而兢兢业业,每见无功,盖心耗神驰,欲火衰而之气反薄矣。可见莫非由于神也,莫非由于火也,更莫非重于阳之为用也。既禀天地之道,而阴阳之理不能外之,故阳旺多生男,阴旺多生女,即干道成男,坤道成女之义也。更观古载生人之候,常多外因有感而成,即此情之感触,亦莫非神之为用,然神之为神,莫非火之为精也。若无火以充其神,则无气以生其精,三者既失,则一团死灰矣,焉有阳和化育之道,情性感触之用哉!古云三月始胎,未有定仪,气类潜感,造化密移,此亦天地化工之所有,何得执而为尽?无先哲立言曰:阳生阴长。又曰:阳生阴化。云长云化,岂无用意于其间乎?孕一月名始膏,二月名始胚,三月名始胎。当胚膏之始,真气方遇,如桃花凝聚,其柔脆易伤也。食必忌辛辣,恐散其凝结,味必稍甘美,欲扶其柔脆,二气既凝,如泥在钧,如金在熔,惟陶冶之所成,食气于母,所以养其形,食味于母,所以养其精,形精为滋育,气味为本,故天之五气,地之五味,母食之而子又食之,外则充乎形质,内则滋乎胎气,母寒亦寒,母热亦热,母饱亦饱,母饥亦饥,因虚而感,随感而变,膏梁之家,纵恣口腹,暴怒淫欲,饮食七情之火,钟之于内,胎气受之,怯者,即变为病,壮者,毒不即发,而痘疹疮惊,贻祸于后焉。故胎前可不慎为调摄乎!巢氏曰:妊娠一月,凝成一粒,如露珠然,乃太极动而生阳,名胚胎。天一生水,谓之胚,足厥阴脉养之,经水即闭,饮食稍异。二月名始膏,变成赤色,如桃花瓣,乃太极静而生阴,地二生火,谓之 ,足少阳脉养之,吐逆恶阻,或偏嗜一物,以见一脏之虚也。三月名始胎,手厥阴脉养之,形象始化,乃分男女,乃太极之干道成男,坤道成女也。四月始受水精以成血脉,形像具,六腑成,手少阳脉养之。五月始受火精以成阴阳之气,筋骨已成,毛发始生,足太阴脉养之。六月始受金精以成筋。口目皆成,足阳明脉养之。七月始受木精以成骨,游其魂,能动左手,手太阴脉养之。八月始受土精以成皮肤,形骸渐长,九窍皆成,游其魂,能动右手,手阳明脉养之。九月始受石精,以成皮毛,百节毕备,三转其身,足少阴脉养之。十月足太阳脉养之,精神备足,受气而生。独君主无为,故无所养,然堕胎须防一三五七月者,盖单月皆脏养胎,而三月又相火所主,胎最易动,尤宜慎之,当服清热凉血安胎之药。然诸经有多气少血者,有多血少气者,宜各以按月养胎之脏腑气血虚实调之,自无堕胎之患矣。

  有养胎以五行,分四时论者。凡人自受胎于胞门,则手足十二经脉,其气血周流,俱以拥养胎元,岂有逐月分经,某经养某月之胎之理?马玄台已驳之矣,故不具载。巢氏一月二月是论受胎之月数为近理也。

  《圣济》曰:或者以妊娠勿治,有伤胎破血之论,岂知邪气暴戾,正气衰微,苟执方无权,纵而勿药,则母将羸弱,子安能保?上古圣人,谓重身毒之,有故无殒,衰其大半而止,盖药之性味本以疗疾,诚能处以中庸,与疾适当,且知半而止之,亦何疑于攻治哉!慎之者,恐克削破血,有伤胎孕耳。

  安胎之法有二,如母病以致动胎者,但疗母则胎自安;若胎气不固,或有触动以致母病者,宜安胎则母自愈。

  妇人年幼,天癸未行行属少阴,天癸既行属厥阴,天癸既绝属太阴,治胎产病从厥阴者,是祖气生化之原也。

  治法无犯胃气者,是后天化生之源也。及上中下三禁,谓不可汗、不可下、不可利小便,恐亡其津液,而伤其生气也。

  夫二气之感,凝而成形,气血旺,则胎易成而无病,气血弱,则胎多病而难育,食气于母,所以养其精,食味于母,所以养其形,故胎元以脾胃饮食为本,母子咸赖之今人膏梁浓味,抑郁气恼,而气血渐亏,痰火必炽,而恶阻、子痫、子肿等病作矣。然胎前诸症,皆以安胎为主,务使气血和平,则百病不生。若气旺而热,热则耗气血,而胎不安,当清热养血为主。若起居饮食调养得宜,绝嗜欲安养胎气,则虽成另证,无大害也。丹溪曰:白术、黄 为安胎之圣药。俗医谓温剂可以养胎,不知胎前最宜清热,令血循经不妄行,故能养胎。白术益脾以培万物之母,条芩泻火,能滋子户之阴,与其利而除其害,其胎自安,故黄芩安胎为上中二焦药。益母草治血行气,有补阴之功,胎前无滞,产后无虚,以行气中有补也。胎至三月、四月忽腹痛,惟砂仁及些少木香,能治痛行气以安胎也。八九月必须顺气,用枳壳、紫苏之属,但气虚者宜补气以行滞,用参、术、陈皮、归、芍、甘草、腹皮;气实者,耗气以抑阳,用芩、术、陈皮、甘草加枳壳。如将临月,胎热者以三补丸加香汤白芍或地黄膏。血虚者,不外四物地黄,加以益母草,预为分娩地步也。至于世医安胎,多用艾、附、砂仁为害尤甚。不知血气清和,无火煎烁,则胎安而固,气虚则提不住,血热则溢妄行,胎欲不堕,其可得乎。香附虽云快气开郁,多用则损正气。砂仁快脾气,多用亦耗真气,香燥之品,气血两伤,求以安胎,适足以损胎矣。惟寒郁气滞者宜之。

  赵养葵曰:或问白术黄芩,安胎之圣药,胎前必不可缺乎?曰:未尽然也。胎茎之系于肾,犹钟之系于梁,栋柱不固,栋梁必挠,所以安胎先固两肾,使肾中和暖,始脾有生气,何必定以白术黄芩为安胎耶?凡腹中有热,胎不安者,宜用凉药。然腹中有寒,胎亦不安,必用温药,此常法也。况两肾中具水火之原,为冲任之根,而胎元之所系甚要,非白术黄芩之所安也。如肾中无水胎不安者,用六味地黄壮水,肾中无火者,用八味地黄益火。调经当用杜仲、续断、阿胶、艾叶、当归、五味,出入于六味、八味汤中为快捷方式,总之一以贯之也。诸书之所不及,余特表而出之,此赵氏之创论也。且脏性所禀之寒热不同,有脏寒不孕,服八味十补而始受娠者,则受娠之后,仍宜照常服之,盖脏腑服惯,则不觉桂附之热,飞以为常,竟相安于无事,更可长养胎元也。若停止暖药,加以条芩清热之品,要知能安补阳升举者,必不利补阴降下矣,势必反致坠胎之患,而且有损于胎元。极虚之人脏腑,春夏阳和,升长之气少,秋冬阴寒,降下之气多也。(张)常治恶阻久吐不止,脉微肢冷者,竟用附子理中汤加五味子,连服数日乃安,但必参术炙草倍加,则能乘载胎元,其姜附之性,惟从参术以温补中焦,即附子走下之力,不能独发以施其用矣。

  古人用黄芩安胎,是因子气过热不宁,故用苦寒以安之,然气血旺脾胃和,胎自无虞,一或有乖,其胎即堕,是以胎无全赖气血以滋养,而气血又藉谷气以化生,故脾为一身之津梁,主内外诸气,而胎息运化之机全赖脾土,故用白术以助之,然惟形瘦血热,营行过疾,胎常上逼,过动不安者为相宜。若形盛气衰,胎常下坠者,非人参举之不安。血虚火旺,腹常不运者,非香砂耗之不安。血虚火旺,腹常急痛者,非归芍养之不安。体肥痰盛,呕逆眩晕者,非半、苓豁之不安。则桂枝汤、香苏散、葱白香豉汤,谅所宜用。伏邪时气,尤宜急下,此即安胎之要诀。下药中独芒硝切不可犯,若有客犯而用白术,便热邪留恋不解,若素患虚寒而服黄芩,则中气脾胃愈伤,皆仅足以伤胎矣。

  地之体本重,然得天气以包举之,则生机不息。若重阴泣寒之区,天日之光不显,则物生实罕,如其人之体肌肉丰盛,乃血之荣旺,但血旺易至气衰,久而弥觉其偏也。夫气与血,两相维而不可偏,气为主则血流,血为主则气反不流,非气之衰也,气不流有似乎衰耳。故一切补肌药皆不可用,而耗气之药,反有可施,缘气得辅则愈锢,不若耗之以助其流动,久之血仍归于统握中矣。湖阳公主体肥难产,南山道士迸瘦胎方而产得顺利,盖肥满之躯,胎处其中,全无空隙,以故伤胎之药,止能耗其外之气,而不能耗其内之真气,此用药之妙也。故胎前宜顺气,气顺则不滞,枳壳散、束胎饮,皆为气实肥盛安佚郁闷者立法耳。若气体虚弱,元气不足,或虚气胀满,或虚寒腹痛,必须参术大补,岂谓胎前必用耗气药乎?妇人妊娠,惟在抑阳助阴,然胎前药,最恶群队。若药无专一,则阴阳交错,别生他病,惟南山道士枳壳散,所以抑阳,四物汤所以助阴,但枳壳散少寒单服,恐有胎寒腹痛之患。以内补丸佐之,则阳不至强,阴不至弱,阴阳调而孕安,盖妇人平居,阳气微盛,无诸疾病,则受娠自能经闭以养胎。若阳气太盛,则阳搏于阴,乃经脉妄行,胎始不固,故贵抑阳助阴者此耳。

  丹溪曰:世之难产者,往往见于郁闷安佚之人,富贵豢养之家。若贫贱辛苦者,无有也。方书只有瘦胎饮一,按其方为湖阳公主设也,实非极至之论。彼湖阳公主,奉养太过,其气必实,耗其气使之和平,故易产,此南山道士迸瘦胎枳壳散,抑阳降气,温隐居加木香、当归佐之。若形肥人其气必虚,久坐其气不运,而气愈弱,儿在胞胎,因母气不能自运,故难产,当补其母之气,则儿健易产矣,遂于大全方紫苏饮加参术补气药,随母形色禀性,参时加减,名曰达生散。人参、白术,白芍、当归、腹皮、紫苏、陈皮、甘草,加枳壳,砂仁,胜于瘦胎散多矣。

  胎前用药,清热养血为主,而清热养血之后,惟以补脾为要,此培后天元气之本也。若养葵则不用芩、术,而以地黄饮加杜、续以补肾,夫胎系于肾,肾固则胎自安,此补脾不如补肾之要妙也。各具至理,察候用之。然劳神动怒,情欲之火俱能堕胎,盖原其故,皆因于热。夫火能消物,造化自然,如惯堕之妇,或食少而中气不调,且不必养血,先理脾胃,次服补中益气汤,脾胃旺饮食强,方能气血有自而生也。

  女之肾脏系于胎,是母之真气,而子所赖以生长者也。受妊之后,宜令镇静,则血气安和,内远七情,外薄五味,大冷大热之物皆在所禁,雾露风邪不得乘间而入,亦不得交合阴阳,触动欲火,谨节饮食。心气大惊而癫疾,肾气不足而解颅,脾气不和而羸瘦,心气虚乏而神不足,儿从母气,不可不慎,苟无胎动、胎痛,泻痢、风寒外邪,不可轻易服药。

  《便产须知》曰:勿乱服药,勿过饮酒,勿妄针灸,勿向非常地便,勿举重、登高、涉险,勿恣欲行房。

  心有大惊,犯之难产,子必癫痫。勿多睡卧,时时行步,勿劳力过度,使肾气不足,生子解颅。衣勿太温,食勿太饱,若脾胃不和,荣卫虚怯,子必羸瘦多病。

  如犯修造动土,犯其土气,令子破形殒命。刀犯者,形必伤;泥犯者,窍必塞;打击者,色青黯;系缚者,相拘挛。

  若有此等,验如影响,切宜避之。《经》曰:何以知怀子之且生?曰:身有病而无邪脉也。身有病者,经闭也。经闭之脉,尺中来而断绝,无邪脉,则尺中之脉和匀而无病,尚未变化,二月则精气正变,其气垂蒸冲胃而为恶阻,至三四月则恶阴少止,脉甚滑疾,盖男女正成形质,其气沿未定也。至五六月以后,形质已定,男女既分,及八九十月,血气流通,故其脉平和,而如无娠,非医者,深明脉理,病者肯明其故,难以诊而知也。《脉诀》云,滑疾不散,胎三月,但疾不散五月,母至六月后,则疾速亦无矣。然有始终,洪数不变者,其气甚盛,不可一例拘也。

  《经》曰:妇人足少阴脉动甚者,妊子也。又曰:阴搏阳别,谓之有子,足少阴肾脉也。动者,如豆厥厥动摇也。阴,尺中也。搏谓搏触于手,尺脉搏击,与寸脉殊别。则有孕之兆也。

  女人以血为本,血旺是为本足,气旺则血反衰,故女人以血胜气者为贵,少阴动甚者,手少阴之脉也。心主血,动甚则血旺,血旺易胎,故云有子,即《内经》所谓妇人手少阴脉动甚,妊子是也。尺脉者,左尺足少阴肾之脉也。肾为天一之水,主子宫以系胞,胎之根蒂也。滑利则不枯涩,有替替含物之象,故妊娠,即《经》所谓阴搏阳别,谓之有子,叔和所谓尺中之脉,按之不绝,全义也。即此滑利之脉,应指疾而不散,滑为血液,疾而不散,乃血液敛结之象,是为有胎三月。若但疾而不散,是从虚渐实,血液坚凝,转成形体,故不滑,此妊娠五月之脉也。

  崔紫虚曰:阴搏于下,阳别于上,血气和调,有子之象,手之少阴,其脉动甚,尺不绝,此为有孕,少阴属心,心主血脉,肾为胞门,脉应乎尺,或寸脉微,关滑尺数,往来流利,如雀之啄,或诊三部浮沉一止,或平而虚,当问月水。妇人有病而无邪脉,此孕非病,所以不月。有病者,言经闭也。无邪脉者,尺脉和匀也,王叔和曰:妇人妊娠四月,欲知男女法,左疾为男,右疾为女,俱疾为生二子。又曰:左脉尺内偏大为男,右尺内偏大为女,左右俱大,产二子。大者,如实状也,即阴搏阳别之义。尺脉实大,与寸脉殊别,但分男左女右也。又曰:左脉沉实为男,右脉浮大为女。张景岳曰:以左右分阴阳,则左为阳,右为阴,以尺寸分阴阳,则寸为阳,尺为阴,以脉体分阴阳,则鼓搏沉实为阳,虚弱浮涩为阴,诸阳实者为男,诸阴虚者为女,为一定之论。阳气聚面,男子面重,胎必伏;阴气聚背,女子背重,胎必仰,故溺死者亦然。

  《难经》云:肾有两,左为肾,右为命门,命门男子藏精,女子系胞,则知命门,即胞门,而子宫属焉。然肾有左右之别,而子宫无左右之分。今丹溪云:男受胎在左子宫,女受胎在右子宫,是妇人胞门有两子宫矣。似属凿空无据,但当云气血护胎,而盛于左,故脉左大左疾则为男,气血护胎,而盛于右,故脉右大、右疾则为女。若云盛于左子宫为男,盛于右子宫为女。假如品胎骈胎,则子宫亦有累累耶?《举要》云:男女之别,以左右取,左疾为男,右疾为女,沉实在左,浮大在右,左男右女,可以预剖,盖左脉疾胜于右是为男孕,以男属阳居左,胎气钟于阳故左胜,右脉疾胜于左是为女孕,以女属阴居右胎,气钟于阴,故右胜也。更又视其腹如箕为女胎,腹如釜为男胎,盖男女孕于胞中,女面母腹,则足膝抵腹,下大上小,故如箕,男面背母,则背脊抵腹,其形正圆,故如釜也。且胎有男女,而成有迟速,男动在三月,阳性早也。女动在五月,阴性迟也。又有云:三月五月动者,多男;四月六月动者,多女,是奇偶之数也。

  杨仁斋曰:叔和以左手太阳浮大为女,右手太阴沉细为男。元实以右手浮大为女,左手沉实为男,较是二说,不无抵悟。然即《脉经》本旨而详之,又有若异而实同者。

  《经》曰:左手沉实为男,右手浮大为女。又曰:左右手俱浮大者,生二女,俱沉实者,生二男,元宾之所主者此也,《经》曰:左手尺中浮大者男,右手尺中沉细者女。又曰:尺脉俱浮产二男,尺脉俱沉产二女,叔和之所主者此也。何者沉细之说与沉实之义不同?右尺浮大之说,与右手浮大亦异?欲知男女之法,大抵沉实者,为男,沉细者,为女;右尺浮大者,固知其女,左尺浮大者,大抵皆男。沉细为女,沉实为男,即所谓诸阳为男,诸阴为女是也。左尺浮大为男,右尺浮大为女,即所谓左疾为男,右疾为女是也。元宾言其详,盖合左右两手而列阴阳,叔和言其略,不过脉经论尺脉之义,尚有何异同之辨哉!妇人三部,浮沉正等,无他病而不月者。孕也。尺大而旺者,亦然。左尺洪大滑实为男,右尺洪大滑实为女,体弱之妇尺内按之不绝,便是有子,月断病多,六脉不病,亦为有子,所以然者,体弱而脉难显也。《脉经》曰:三部浮沉正等,按之不绝者,妊娠也。何尝拘于洪滑耶?凡女人务调血气充足,阴阳和畅,月事无愆期之患,子宫无阻塞之虞,固其天真,壮其胃气,勿泥妇人多气而以香附之类损其血,缩砂之类残其气,再加情性调和,存养神气,柔德既彰,受娠可必,如此者,谓之有其地矣。抑男子精衰,多由于七情不能致慎,五脏不能相生。《素问》曰:肾者主水,受五脏六腑之精而藏之,五脏盛乃能泻。

  《灵枢》曰:五脏主藏精,藏精者,不可伤,盖五脏各有精,随用而灌注于肾,肾不过为都会关司之所,非肾一脏独有精也。奈何举世不察,不能别脏腑之有余不足而平之,但以补肾为功,不知热则害水,寒则伐火,即使肾气得补,而四脏未平,终无相生之理,曷成孕育之功?务调五脏,精气俱充,心肾更足,如此者,谓之有其种矣。天地生物,必有氤氲之候,万物化生,岂无乐育之时,居恒必两家寡欲,至经行一度,必有一日氤氲之候,于一时辰之间,气蒸而热,神昏而闷,有动而莫遏之状,此的候也。逆而取之则成丹,顺而施之则成胎,如此者,谓之知其时候矣。然有意种子,兢兢业业,必难结胎。偶意为之,不识不知,成胎甚易,既播种后,勿复交接以扰子宫,勿令劳役,勿令食冷,勿令疾行,勿令跌仆,勿令过浴,勿令过醉,勿令之怒,勿令之惊,多服健胃和中,平肝养气之药,随时调护,可无遗堕之虞。盖数月堕胎,人皆知之,一月堕胎,人莫能觉,既固其胎,宜遵胎教,巢氏曰:妊娠三月始胎,而形象始化,未有定仪,因感而变,若欲子端正壮严,宜口谈正言,身行正事,欲生男者,宜佩弦,执弓矢,欲生女者,宜佩韦施环,欲子美好,宜佩白玉,欲子贤能,宜看诗书。古人转女为男之法,或以绛纱囊佩雄黄于左者,或潜以夫发及手足甲置席下者,或以釜置床下,系刃向下者,或潜以雄鸡尾尖长毛三茎置席下者,勿令本妇知,此皆外象内感,告灶以鸡试之则一窠皆雄也。盖胎化之法,亦理之自然,故食牡鸡取阳精之全于天产者,佩雄黄取阳精之全于地产者,操弓矢藉刀斧,取刚物之见人事者,气类潜感,造化密移,物理所有,故妊妇见神像异物,多生鬼怪,即其征矣。象牙犀角,纹逐象生,山药鸡冠,形随人变,以卵告灶而抱鸡,以苕帚扫捕而成孕,物且有感,况于人乎!然造物有不毛之地,人应之,妇人有无子宫者,造物无不雨露之天,人应之,男子皆能施化,往往自失其道,致斩万世之传,图子者,可不猛然醒悟乎!

  启宫丸

  治妇人肥盛,子宫脂满壅塞,不能孕育。

  芎 白术 半夏曲 香附(一两) 茯苓 神曲(五钱) 橘红 甘草(二钱)

  粥丸,白汤送下三钱橘、半、白术燥湿以除痰,香附、神曲理气以消滞,川芎散郁以活血,茯苓、甘草去湿和中,助其生气,则壅者,通塞者启矣。肥而下孕、多由痰盛,故以二陈为君,而加气血药也。

  诜诜丸

  治妇人冲任虚寒,胎孕不成,或多损坠。

  当归(酒洗,焙) 川芎 石斛(酒浸,炒) 白芍药 牡丹皮 延胡索(各一两) 肉桂(去皮,五钱) 泽兰叶 白术(各一两五钱) 干姜(泡,五钱) 熟地黄(洗、焙,二两)

  为末,醋糊丸,桐子大,每服五十丸,空心温酒下。

  当归建中汤

  治妇人一切血气不足,虚损羸瘦。

  当归(四两) 肉桂(去皮) 甘草(炙,各二两) 白芍药(六两)

  每服五钱,姜枣水煎服。

  补中丸

  治妇人虚损诸疾,宜常服。

  川芎 白芍药 黄 当归 人参 陈皮(各五钱) 白术 地黄(各一两)

  为末,蜜丸,每服五十丸,温水下。

  八珍散

  调和荣卫,滋养血气,进美饮食。

  四物汤、四君子汤等分。

  姜枣水煎,食前温服。

  地黄丸

  治肾经不足,发热作渴,小便淋秘,气壅痰嗽,头目眩晕,眼花耳聋,咽燥舌痛,牙齿不固,腰膝痿软,自汗、盗汗,诸血失音,水泛为痰,血虚烦躁,下部疮疡,足跟作痛等证。

  熟地黄(八两,酒煮杵膏) 山茱萸(酒润枝炒) 干山药(炒黄。各四两) 牡丹皮(酒洗,微炒) 白茯苓(人乳制焙) 泽泻(淡盐酒拌炒。各三两)

  为末蜜丸,如桐子大,空心淡盐汤下四钱。

  滋血汤

  治妇人皮聚色落,心肺俱伤,血脉虚弱,月水过期。益气养血。

  人参 白茯苓 川芎 当归 白芍 山药 黄 熟地水煎,食前温服。

  女科精要卷十七

  胎前杂症门

  (本门诸方宜于前经病门参看。)

  女科精要卷十七 胎前杂症门

  恶阻

  所谓阻者,经血既闭,痰水积于中,阻其脏气,不得宣通也。

  《金匮》曰:妇人得平脉,阴脉小弱,其人渴不能食,无寒热,名妊娠。于法六十日,当有此证,设有医者治逆,却一月,加吐下者,则绝之。(娄全善曰:恶阻者,谓呕吐、恶心、头眩恶食、择食是也。绝之者,谓绝止医治,候其自安也。尝治一二妊妇恶阻病,呕吐愈治愈逆,因思仲景绝之之旨,遂停药月余自安。大哉!圣人之道也。徐忠可曰:其期有未满六十日则胎未成,又加吐利,因医者以安胎为主,见而用条芩、砂仁之类,则脾胃实有受伤处,但当断绝病根为主,不得泥安胎之说,故曰绝之。)

  妇人所食谷味,化为血气,下为月水。凡妊娠之初,月水乍聚,一月为媒,二月为胚,三月为胎,成则男女上食于母。然在三月相火化胎之候,未能上食于母,血气未用,五谷不化,中气壅实,其为郁滞、痰火、秽恶之气尽冲于胃,所以恶心有阻也。其候心中愦闷,头眩,四肢懈惰,恶闻食气,多睡少起,酷嗜酸盐果实者,乃肝肾不足,引以自救也。

  凡孕二、三月间,妊妇禀受怯弱,便有阻病,呕逆不食,或心烦闷,状如醉酒,肢体沉重,择食,恶食,头目昏眩,此乃气血积聚以养胎元,其精血内郁,而秽腐之气上攻于胃,是以呕逆不能纳食;血既养胎,心失所荣,是以心虚烦闷。法当调血散郁,用参、术、甘草补中气;桔红、紫苏、木香、生姜散郁气;茯苓、麦冬、黄芩、竹茹清热解烦,名参桔饮,所谓胎前须顺气者此也。但胎前无寒,胎后无热,至于恶阻呕吐,尤多属热。然亦有因寒而吐者,乃因病而非因恶阻也,不止则虚矣。当以人参干姜半夏丸主之,不可过用辛药。若吐甚而愈止愈急者,用仲景法,停药月余自安矣。

  《千金方》有半夏茯苓汤、茯苓丸,专治恶阻,比来少有服者,以半夏能动胎,胎初结,虑其辛燥易散也,须姜汁炒以制其毒。凡恶阻非半夏不能止,故仲景用人参半夏干姜丸。罗谦甫用二陈去陈皮、甘草,即名半夏茯苓汤。朱丹溪谓肥人多因痰,瘦人多因火,用二陈加减,并治胎前恶阻,痰逆呕吐,心烦,头眩,恶食俱效。经云有故无殒是也。立斋曰:半夏乃健脾气,化痰滞主药,脾胃虚弱呕吐,或痰涎壅滞饮食少、胎不安,必用半夏茯苓汤,倍加白术安胎健脾。常用甚验也。恶阻兼腰痛者,防胎堕下,尤宜二陈四物,加条芩、白术,和中理脾为主,不可升举。盖呕逆气已上升,药再上升,则犯有升无降,上更实而下更虚,益促其堕矣。

  女科精要卷十七 胎前杂症门

  子烦

  妊娠烦闷有四证,有心中烦,胸中烦,有子烦,诸属于热。若脏虚而气乘心,令人烦者,名虚烦。若积痰饮,呕吐痰沫者,名胸中烦。或血积停饮,寒热相搏,致胎气不安,谓子烦。大抵多由阴既养胎,孤阳独旺,心肺虚热,是以撩乱不宁。更有时当盛夏,君火大行,俱能乘肺,以致烦躁、胎动不安者,皆因时而致之者也,亦当因时治之,生脉散最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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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妊娠烦躁口干

  妊娠烦躁口干者,足太阴脾经其气通于口,手少阴心经其气通于舌,若脏腑气虚,热乘心脾,津液胎燥,故心烦口燥,与子烦大同小异,宜知母丸。若肝经火动,加味逍遥散;若肾经火动,加味地黄丸。

  古有妇人暴渴,惟饮五味汁,名医耿隅诊其脉曰:此血欲凝,非疾也。已而果孕,故古方有血欲凝而渴饮五味之证,本属肺肾二经有火,盖火入于肺则烦,入于肾则躁,胎系于肾,肾水养其胎元,则不足以滋肾中之火,火上烁肺,变为烦躁,此金亏水涸之候。法当滋其化源,清金保肺,重浊壮水,滋肾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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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悬

  《本事方》云:紫苏饮治妊娠胎气不和,坏胎逆上,胀满疼痛,名子悬。子悬者,浊气举胎上凑也。

  胎热气逆,心胃胀满,此证挟气者居多。疏气舒郁、非紫苏、腹皮、川芎、陈皮无以流气;非归、芍无以养血,气血既利而胎治降。然邪之所凑,其正必虚,故以人参、甘草补之。又曰:有妊娠心腹胀满者,由腹内素有寒气,致令停饮;与气相争,故令心腹胀满也,须以脉之迟数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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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满子肿子气

  子满者,妇人孕至五、六个月,腹大异常,胸腹胀满,手、足、面目浮肿,气逆不安,小便不通,此由胞中蓄水,名曰胎水。若不上治,生子手足软短有疾,或胎死腹中。用千金鲤鱼汤治其水。

  若脾虚不运,清浊不分,佐以四君子;若面目虚浮,肢体如水气,全生白术散;若脾湿虚热,下部作肿,补中汤加茯苓;若饮食失节,呕吐、泄泻,六君子汤;若腿足发肿,喘闷不宁,或指缝出水,天仙藤散;若脾肺气滞,加味归脾汤,佐以加味逍遥散。然遍身浮肿,胀满之甚者,名为子满。若只脚面浮肿,行走艰难,或脚趾内有黄水出者,谓之子气。直至分娩方消也。故妊娠脚肿,至八、九月及胫腿俱肿,非水气比,不可以水病治之,反伤真气。凡有此者,必易产,因胞脏中水血俱多,不致燥胎故也。若初孕即肿者,是水气过多,儿未成体,则胎必堕。

  子肿与子气相类,但子气在下体,子肿在头面。若子满产五、六月以后,比子气与子肿不同。盖胎大则腹满,满则甚气,遍身浮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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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妊娠腹痛胎痛

  《金匮》曰:妇人怀娠六、七月,脉弦发热,其胎愈胀,腹痛恶寒,少腹如扇者,子脏开故也,当以附子汤温其脏。徐忠可曰:六、七月胃肺养胎,而气为寒所滞,故胎愈胀;寒在内,腹痛恶寒。然恶寒有属表者,此连腹痛,乃知寒伤内矣。少腹如扇,阵阵作冷,若扇之状,恶寒之异也,且独在少腹,因子脏受寒不能合,故少腹独开不饮也。子脏即子宫。附子能入肾温下焦,故宜附子汤温其经。妊妇偶有所伤,胎动不安,痛不可忍,用带壳缩砂,不拘多少,和皮炒黑色,为末,热酒下二钱。不饮酒者,米饮下,腹中觉热,胎自安矣。

  妊娠心腹痛,或宿有冷疼,或新触风寒,皆因脏虚而发也。邪正相击而并于气,随气上下,上冲于心,则心痛;下攻于腹,则腹痛。邪正二气交攻于内,久若不瘥,痛冲胞胎,必动胎。洁古地黄当归汤治妇人有孕胎痛。丹溪以血虚治之,故四物汤去川芎,倍加熟地,此心法也。

  妊娠不时腹痛,或小腹重坠,名胎痛。地黄三钱、当归一钱,二味煎汤主之,不应加参、术、陈皮。因中气虚而下坠作痛者,补中益气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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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腰痛

  妊娠腰痛,多属劳力。盖胞系于肾,劳力任重,致伤胞系,则腰必痛,甚则胞系欲脱,多至小产。故宜安胎为主,胎安而痛自愈,痛愈而胎能安。若素安逸而腰痛,必房事不节,致伤胞系也。

  脉缓,遇天阴、或久坐而痛者,湿热也。腰重如带物而冷者,寒湿也。脉大而痛不已者,肾虚也。脉涩而日轻夜重者,气血凝滞也。脉浮者,风邪所乘;脉实者,闪挫也。临月腰痛如脱肾者,将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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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胎漏下血

  有妊妇月信不绝而胎不损,问产科熊宗古,答曰:妇人血盛气衰,其人治肥,凡既妊之后,月信常来,而胎不动。

  若便以漏胎治之则胎必堕。若不作漏胎治,其胎未必堕,今推宗古人之言,诚有旨也。巢氏云:妇人有子之后,经血蓄以养胎矣。有妊而月信每至,亦未必因血盛也。此因荣经有风,则经血喜动,以风胜故也。荣经既为风所胜,则所下者,非养胎之血,若作漏胎治之,服保养补胎药,胎本不损,强以药滋之,是助其风行水动之势,其胎真堕矣。若知荣经有风之理,专以一药治风,经信可止,或不服药,胎亦无恙,然亦有胎本不固,因房室不节,先漏而后堕者,须作漏胎治之。《千金方》治妊娠下血不止,名曰漏胎,血尽子死,用生地八两,渍酒捣汁,服之无时。(张)秘授保胎神效丸一方,药虽甚灵,但内有红花、没药,未解其意,观宗古之论,始悟立方之妙。今具于后,保产者珍之。

  妊娠漏胎,此由冲任脉虚,不能约制手太阳、少阴之经血故也。冲任之脉为经络之海,起于胞内。

  手太阳、少阴相为表里,上为乳汁,下为月水。有娠之人经水所以断者,壅之养胎也。冲任气虚,则胞内泄不能制其经血,故月水时下名胞漏,血尽则毙。又有劳役,喜怒不节,饮食生冷,触冒风寒,子脏为风冷所乘,气血失度,使胎不安,故也令下血也。丹溪曰:胎漏多因于血热,然亦有气虚血少,服凉血药而下血益甚,食少、体倦者,此脾气虚而不能摄血也,当以脉候参之。

  妊妇壮实,六脉平和,饮食如故,余无所苦,但经时下者,是血气旺而养胎之余血也,不可强止,亦不可使之行,但为和血、凉血、健脾为主,佛手散加条芩、白术、阿胶;或八珍汤加胶、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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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尿血

  娠妇劳伤经络,热乘于血,血得热则渗入于脬,故令尿血。胎漏自人门下血,尿血自尿门下血。妊娠尿血属胞热者,多四物加山栀、发灰,或阿胶、熟地、麦冬、五味子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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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淋

  孕妇小便涩少淋漓,名曰子淋。由气血聚养胎元,不及敷荣渗道,遂使膀胱郁热,宜归、芍调血;人参补气;麦冬清肺以滋肾水之源;滑石通导利小便以清郁滞,名安荣散。古方内有滑石,石乃镇重之剂,恐致堕胎,若临月极妙。如在七八月前,宜去此味,加石斛、山栀尤稳。若日久倦怠,右脉微弱者,此气虚下陷,而时坠下,然气弱肠虚而难流通,惟大服人参运之,其便自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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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胞病

  胞转证候脐下急痛,小便不通。凡强忍小便,或风急疾走,或饱食忍尿,或忍尿入房,使水气上逆,气逼于胞,故屈戾不得舒张所致,非小肠、膀胱受病而用药所能利也。法当落其气则愈,若胞落即殂。凡病患禀受弱者,忧闷多郁、性躁急者,食味浓者,多有之。古方用滑利药鲜效。因思胞水自转,为胎所压,胎若举起,胞系自疏,水道自通矣,宜补中益气汤。服后探吐,以提其气自通。通后即用参、 大补,恐胎堕也。

  丹溪曰:有妇妊孕九月转胞,小便不出,下急脚肿不堪步,诊脉右涩左稍和,此饱食气伤,胎系弱不能自举,下坠着膀胱,偏在一边,气急为其所闭,故水窍不能出,方用参、术、陈皮、炙草、归、芍、半夏、生姜,补血养气,气血既旺,胎系自举,顿饮之,探喉令吐,如是四服,小便通下皆黑水,复重调补而愈。又妊娠七八月,小便不通,诊之脉细弱,此由中气虚怯,不能举胎,胎压其膀胱下口,因不得溺,用补中汤,加升举之药。因药力未至,胀痛难忍,遂令老妇用香油涂手,自产户托起其胎,溺出如注,胀急顿解,随以大剂参 补之。 至三日后,胎渐起,小便如故。《证治》曰:转胞之说,胞为所逼而侧,名胞者,即膀胱也。然子淋与转胞相类,但小便频数,点滴而痛地得,为子淋,膀胱小肠虚热也。虚则不能制水,热则不能通利,故淋若频数,出少不痛者,为转胞,间有微痛,终与子淋不同。

  《经》曰:妇子胞气。又曰:胞移热于膀胱。又曰:冲脉任脉皆起于胞中。凡此胞字皆音包,以子宫为言也。《灵枢》曰:膀胱之胞薄以懦,音抛,以当溲脬而为言也。胞物有三,而字则相同,奈何后人不解其意,或忍膀胱与尿胞为二物,又因《类纂》曰:膀胱者,胞之室,反以子胞与膀胱为一物,其误甚矣。夫膀胱即脬,脬即膀胱也。为得复有一物,居膀胱之内,者乎?其以子胞与膀胱为一物者,试不思转胞下压膀胱,以致小便不通者,则胞在上,更膀胱在下,则其部位各别,而非一物更明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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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喑

  经云:妇人重生九月而喑者,胞之络脉绝也,无治,当十月复。谓人之受孕,一月肝经养胎,二月胆经养胎,三月心经养胎,四月小肠经养胎,五月脾经养胎,六月胃经养胎,七月肺经养胎,八月大肠经养胎,九月肾经养胎,十月膀胱经养胎。先阴经而后阳经,始于木终于水,以五行之相生言也。

  然以理推之,十二经之脉昼夜流行无间,无日、无时而不共养胎气也,必无分经养胎之理。今曰九月而喑,时至九月,儿体已长,胞宫之络脉系于肾经者,阻绝不通,故间有之。盖肾经之脉上系舌本,脉道阻绝,则不能言,故十月分娩后而能言,不必加治,治之当补心肾。喑谓有言而无声,故经曰不能言,不能非绝然不语之谓。凡音出于喉咙,发于舌本,因胎气肥大,阻肾上行之经。肾脉入肺,循喉咙,系舌本。喉者,肺之部,肺主声音。其人窃窃私语,心虽有言,而人不能听,故曰喑。肺肾子母之脏,故云不必治。若大全解作不语,则为心病,以心主发声也,与子喑了不相干,若张子和有降心火之说,马玄台有补心肾之言。如果肾之脉络绝,则其病不治,岂有产后自复之理乎。

  故经云:胞之络脉绝。此绝字当作阻字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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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风

  孕妇痰涎壅盛,忽然僵仆,或时发搐,不省人事,是血虚而阴火炎上,鼓动其痰,左脉微数,右脉滑大者,名曰子痫,宜四物养血,酒芩清热,二陈化痰理气。故《机要》云:风木为热,热甚则风动,宜静胜其燥,是养血也。治法仍以安胎为主,勿过用中风之药。盖多由血虚则生热,热盛则生风,皆内起之风火,养血而风火自灭也。若心肝风热,用钩藤汤;肝脾血虚,加味逍遥散;肝脾郁怒,加味归脾汤;气逆痰滞,紫苏饮;脾郁痰滞,二陈加竹沥、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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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妊娠伤寒

  妊娠伤寒,专以清热安胎为主,外用涂脐护胎之法,其或汗、或下,各随表里所见脉证主治。有表证宜汗者,羌活冲和汤加柴胡、当归、芍药、苏叶、葱白之类。若里热实症,便秘、躁渴者,亦用大黄转药,须酒制用。有病病当之,设患真寒脉伏厥冷者,则用姜、桂、附子。姜、桂虽热,用黄连、甘草制之则无害矣。况应犯而犯似乎无犯,若不急为调治,以去极寒极热之病,则胎为病所困而难于保全矣。奈何去病寒热之药,人多畏之,伤生寒热之病,人反安之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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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妊娠疟疾

  妊娠寒热皆因气血虚损,风寒乘之。风为阳邪,化气而为热;寒为阴邪,化气而为寒;阴阳并挟,寒热互见。经曰:阳微恶寒,阴弱发热。此皆虚之所致,不因暑气所作,宜清解表邪,兼大补气血以主之,勿泥寒热假象也。若寒热不已,熏蒸其胎,胎必伤矣。更有患胎疟者,一遇有胎,疟病即发。此人素有肝火,遇孕则水养胎元,肝虚血燥,寒热往来,似疟非疟也,以逍遥散清肝火、养肝血,兼六味丸以滋化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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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妊娠痢疾

  妊娠饮食生冷,脾胃不能克化,致令心腹疼痛。伤血则赤,伤气则白,血气俱伤,则赤白相杂。至若腹内重坠,胎气不安者,此腹重坠下,元气虚而不能升举,真气下陷也,大用补中汤而自安,切勿顺气、行气,益增坠下之患。胎系于肾,如钟系于梁,栋柱不固,栋梁必挠,而钟岂能独全哉。况似痢非痢者,多中气虚则不能上升,脾气虚则不能渗湿,肾气虚则不能闭藏。慎勿以有形之假滞,而伤无形之元气,至元气一伤,变症百出矣。胎能保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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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妊娠霍乱

  霍乱者,因甘肥过度,腐积成痰,七情郁结,气盛为火,停蓄胃中,乍因寒热之感,邪正交争,阴阳相混,故令心腹绞痛,吐、利并作,挥霍变乱。如邪在上胃脘,则当心痛而吐多;邪在下胃脘,则当脐痛而利多;邪在中脘,则腹中痛,吐、利俱多。吐多则伤气,利多则伤血,血气受伤不能护养其胎,邪气鼓击胎元,子母未有不殒者,此危症不可不亟治也,宜香苏散加藿香,先服后探吐之。

  妊娠泄泻,不外脾肾二脏,虚者居多。夫血统于脾,血拥胎元,则脾阴虚而食不运化。脾主健运,下焦壅滞而清气难舒,于是水谷难消而作泻。且胎系于肾,胎窃其气以拥护,而肾气既弱,命门火衰,不能上蒸脾土,此妊娠泄泻之由也。虽其间不无风寒暑湿之外感,饮食生冷之内伤,然属于脾肾有亏者乃其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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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妊娠伤食

  妊娠伤食,多由脾胃中气虚弱,不能运化,若中气壮实,无是病也。然胎以脾胃为主,脾胃强则胎系如悬钟而不坠,若伤食不化则脾困而胎不能固。故凡即消食导滞,皆先以补脾健胃为主,而推扬谷气,则饮食自化。

  若徒事消克,不但胎元易坠,且脾虚而愈虚之,化源之机竭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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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妊娠吐血

  凡七情内伤,六淫外感,皆足致失血之患。而妊娠吐血一主火热者,以气血壅养胎元,或有所感则气逆而火上乘心,心烦满闷,血随而溢也。但火略有虚实之分,实火当清热以养血;虚火当滋阴以补水,则血可安而胎可固。若泛用行血、消血之剂,胎必堕而祸不旋踵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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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妊娠胎逆作喘

  有妇人胎死于腹,病喘不得卧,诊其脉,气口盛人迎一倍,左关弦动而疾,两尺俱短而离经,因曰病盖得之毒药动血,以致死胎不下,奔迫上冲,非风寒作喘也。大剂芎归汤加催生药服之,夜半果下一死胎而喘止。其夫曰病外家诚有怀,以室人见嫉,故药去之,众所不知也。然妊娠气喘,有乍感风寒而不得卧者,客邪盛也,发散自愈,参苏饮主之。若脾虚四肢无力,肺虚不任风寒,肾虚腰 ,短气不能行步,猝然气喘不息,此脾肺素亏,母虚子亦虚,肾气不归元而上乘于肺也,生脉散、补中汤去升柴主之。丹溪所谓火动作喘,此胎前最多。至于毒药伤胎病喘,世俗往往有之,病机之不可不察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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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妇人脏躁悲伤

  仲景曰:妇人脏躁,喜悲伤欲哭,象如神灵所凭,数欠伸,甘麦大枣汤主之。立斋治一妊妇,悲哀烦躁。其夫询之,云:我无故,但欲自悲耳。用仲景方,又用淡竹茹汤佐八珍汤而愈。故妊娠无故悲伤,属肺病脏躁者,肺之脏燥也,胎前气血壅养胎元,则津液不能充润,而肺为之燥。肺燥当补母,故有甘草、大枣以补脾。若立斋用八珍汤补养气血,更发前人之所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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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腹内儿哭

  《产宝》曰:腹中脐带上疙瘩,儿含口中,因妊妇登高举臂,脱出儿口,以此作声,令妊妇曲腰就地如拾物状,仍入口中即止。又云:孕妇腹中儿哭,治法用空房中鼠穴土同川黄连浓煎汁,饮之即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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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胎动胎漏

  妊娠胎动不安者,由冲任经虚,受胎不实也。有饮酒房事过度、损动不安;有忤触伤仆而动不安;有怒气伤肝、或郁结不舒,触动血脉不安;有过服暖药并犯禁之药动而不安;有因母病而胎动者,但治母病其胎自安;有因胎不坚固动及母病者,但当安胎,其母自愈。若面赤、舌青,是儿死也;面青、舌赤,是母死也;唇、口、面、舌俱青,吐沫者,是子母俱死。然胎动与胎漏,皆有下血,胎动则腹痛,胎漏无腹痛。胎动宜调气,胎漏宜清热。然子宫久虚,多令坠胎,其危同于风烛,非正产可比,急以杜仲丸预服,以保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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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死腹中

  胞衣未下,急于胎之未生。子死腹中,危于胎之未下。盖胞衣未下,子与母气尚通呼吸,若子死腹中,胞脏气寒,胎血凝 ,气不升降。古方多以行血顺气药及硝石、水银、 砂之类。但其胎已死,则躯形已冷,血凝气聚,复以至寒之药下之,不惟无益,而害母命者多矣,不知古人立方深于用意。盖子死之故,因有二端,用药寒温各存至理,有妊娠胎漏血尽子死者;有坠堕颠仆内伤子死者;有久病胎萎子死者。以附子汤进三服,使胞脏温暖,凝血流动。盖附子能破寒气堕胎,此用温药之意也。有因伤寒热病温疟之类,胎受邪热毒瓦斯,内外交攻,因致胎死留于胞脏。古人深虑胎受毒气必然胀大,故用朴硝、水银、 砂之药,不惟使胎不胀,又能使胎形化烂,再副以行血、顺气之药,死胎即下。此古人立方之至意也。

  凡脉三阳俱盛,名曰双躯。若少阴微紧者(谓督脉),血即凝浊,经养不周,胎即偏夭,其一独死,其一独生,不去其死,害母失胎,千金神造散主之。是方 治双胎,一胎生、一胎死者,用蟹爪以去其死,阿胶以安其生,甘草和药性,立方之心意深远矣。

  人之胃气壮实,冲任荣和,则胎得其所,如鱼处深涧,自然和畅。若气血虚弱,无以滋养,其胎终不能成宜下之,以免其祸。然胎伤宜下、而下法最宜谨慎。如胎死腹中,心先 舌青、腹冷、口秽的确,方可用下,也必先固妊妇本元,补气养血而后下之。如遇有不安,未能详审,遂用峻厉攻伐,能免不测之祸。此要诀云顺其自然四字,最妙。立斋亦云:胎果不能安者,方可议下。慎之、慎之,前贤之垂戒深矣。若欲下之,朴硝断不可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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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堕胎

  妊娠受胎,七日一变,今妇人堕胎,必在三月、五月、七月者多;在二月、四月、六月者少。盖诸经养胎,脏阴而腑阳,三月属心,五月属脾,七月属肺,皆在五脏之脉,阴常易亏,故多堕耳。如在三月曾堕,后孕至期,必乘其所虚而三月亦堕,以心脉受伤故也,须预于二月先调其心。五月、七月亦然,必多服健脾益气养荣之药,一有胎后,日不可间乃佳。唯一月堕胎,人所不知,一月属肝,怒则多堕,洗下体则窍开亦堕,一次既堕,肝脉受伤,下次亦堕,今之无子者,大半一月堕胎,非尽不受孕也。故凡初交后,最宜将息,勿复交接以扰子宫,勿令劳怒,勿举重,勿洗浴,又多服养肝平气药,则无一再之坠而胎固矣。若连堕数次,胎元损甚者,服药须多,盖久则胎元可复。其药以养荣、调气、补肾、益脾,如四物汤去川芎、生地,换熟地,加人参、白术、陈皮、条芩、阿胶、续断、杜仲之类。如有跌扑所伤,须逐污生新为主,佛手散最妙;腹痛加益母草,服下痛止,则子母俱安。如胎已损,则污物并下,再加童便、制香附、益母草、陈皮,煎浓汁饮之。如从高坠下,腹痛下血、烦闷,加生地、黄 ,补以安之,如因使内腹痛下血,加参、术、陈皮、茯苓、炙甘草、砂仁末,以保之;如胎下而去血过多,昏闷欲绝,脉大无力,用浓浓独参汤冲童便服之。小产本由气血大虚,今当产后,益虚其虚矣,故较正产尤宜调补。

  巢氏论诸经脉养胎,各三十日,而十二经中,独心与小肠不养胎,何也?心为牡脏,小肠为腑,主生血而合脉。《经》曰:脏直通于心,心藏血,脉之气也。有孕则经脉不通,所谓闭经以养胎也。是知胎以血为本,始终皆在于心,自不当以输养分次第矣。三月之时,心包络养胎,《灵枢》云:心包主脉。若分气及胎,脉必虚代。《经》云:心合脉,盖心与包,虽分二经,其实原属一脏也。若至期当养之经,虚实不调,则胎必不安,甚则下血而胎堕矣。

  夫阳施阴化,胎孕乃成,胎寒则痛,胎热多惊。若血气虚损,不足以荣养其胎,则自堕矣。譬之枝枯则果落,藤萎则花坠。有因七情太过,五火内发,火能消物而堕者;有因劳力闪挫,伤动其胎而堕者;有因怒动肝火,疏泄用事而堕者;有因过于房事,盗泄胎元而堕者;正如风撼其树,而根本为动摇也。然小产重于大产,盖胎脏损伤,胞系腐烂。治宜大补荣卫,生肌肉养脏气,略佐消瘀。若素有堕胎之患者,宜按症预为早治,临期补之无及也。

  妊娠半产,非七情六淫,劳役房室,则无是患,故用药与正产无殊,总不外丹溪大补气血为主。如三四月前,胎未成形而下者,名曰堕胎。至五六月后,胎已成形而下者,名曰半产。总属妊妇气血虚弱,冲任经虚,以致胎元不固,愈迟者,而气血愈虚也,故千金保胎元不固,愈迟者,而气血愈虚也,故千金保胎丸一方最妙,而赵养葵以六味饮加杜续、五味、阿胶尤佳,诚为安胎之圣药也。

  小产不可轻视,视养十倍于正产。大产如栗熟自脱,小产如生采之。破其皮壳断其根蒂也。忽略成病者不少,因而致死者恒多,然此症始因敛血以成胎,继因精血以长养,终因精血不足而萎堕,故瘀血甚少。倘有腹痛成块有形,多属血虚气逆,惟加大为温补,则新者生,而瘀者去。若加消瘀破滞,则逆气愈攻而愈升,多致不救,戒之哉!况有血虚而腹痛者,更有真阴亏损,不能纳气,以致疝瘕为患者,更有真阴亏损,不能纳气,以致疝瘕为患者,更有真阴亏损,不能纳气,以致疝瘕为患者,更有真阴亏损,不能纳气,以致疝瘕为患者,(张)常以八味丸加牛膝、五味子者,早晚吞服而安。

  驴马有孕,牡者,近则蹄之,名为护胎所以绝无小产。人之胎系胞中,有气血以养之,静则神藏,欲火一动,则精神走泄,火扰于中,则胎自堕矣。种玉者,可知欲而不知忌乎。

  丹溪曰:有妇经住三月后,尺脉或涩或微弱,其妇却无病,知是子宫真气不全,故阳不施,阴不化精,血虽凝,终不成形,至产血块,或产血胞也。惟脉洪盛者,胎可不堕耳。

  半产者,此气血不续而不能长养胎元也。然气血不足之中,尚有性禀偏阴偏阳,或寒或热之异,自当凭脉调治。如阴虚内热者,而用艾、附、白术、砂仁温暖之剂,则阴道愈消,如草木之无雨露,自然枯萎也。如阳虚内寒者,而用芩、芍凉血之剂,则脾胃虚寒,气血益弱,犹果品春夏易生,秋冬少结也。故辨症合宜,虽大寒大热,俱可益人,《经》所谓:应犯而犯,似乎无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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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胎孕不长

  或问:娠妇有按月行经而胎自长者,有三五个月间,其血大下,而胎不堕者,或及期而分娩,或逾月而始生,其理何与?按月行经而胎长者,名曰盛胎。其妇血气充盛,养胎之外,血有余故也。有数月之胎,而敌国大下,谓之漏胎。因事触胎,动其任脉,故血下而不伤子宫也。然孕中失血,胎虽不堕,气血亦亏,多至逾月不产。曾见有十二三月,或十七八月,或二十余月而生者,皆是血气不足,胚胎难长故耳。凡十月之后未产者,当服大补气血之药,以培养之,庶无分娩之患。《总录》曰:人受气于有生,十二经脉迭相滋养,凡胎处胞中或有萎燥者,由孕妇所禀怯弱,不足自周,阴阳血气偏胜,非冷即热,胞胎失于滋养,所以萎燥不长也。惟宜资母血气,则胎有自而长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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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胎孕变常记

  李时珍曰:女子二七天癸至,七七天癸绝,此其常也。有女年十二、十三而生子,如褚记室所载,平江苏达卿之女,年十二受孕。有妇人年至五十六十而生子,如辽史所载,亟昔妻年六十,生二男二女,此又异常之尤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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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胎

  人之脏脏调和,则血气充实,风邪鬼魅,不能干之。若荣虚卫损,精神衰弱,妖魅鬼精,得以感之,状如怀孕,故曰鬼胎也。然虞天民曰:昼之所思,为夜之所见。凡男女之性淫而虚者,肝肾相火,无时不起,故劳怯人,多梦与鬼交。

  所谓鬼胎者,伪胎也,非实有鬼神,交接成胎也。即《经》所谓:思想无穷,所欲不遂。为白淫白浊,流于子宫之内,遂结为鬼胎。本妇自己之血液,淫精结聚成块,胸腹胀满,俨若胎孕耳。非伪胎而何?滑伯仁医验有杨氏女,薄暮游庙,庙庑见一黄衣神人,觉心动,是夕梦与交,腹渐大如孕,伯仁诊之曰:此鬼胎也。女乃道其故,遂与破血坠胎之药,下如蝌蚪鱼目者,约二升许遂安。此非遇神交乎?曰:有是事,实无是理,岂有土木为形,能与人交而有精成胎耶?天下必无是理也。推其故,此非神之惑于女,实乃女之感于神,有以致之耳。

  立斋曰:鬼胎因七情相干,脾肺亏损,血气虚弱,失行常道,冲任有乖致之,乃元气不足,病气有余也。若见经候不调,即行调补,庶免此症,以补元气为主,佐以行散之药。一妇经闭,八月肚腹渐大,面色或青或黄,用胎证药不应,诊视之,面青脉涩,寒热往来,肝经血病也。面黄腹大,少食倦怠,脾经血病也。此郁怒伤脾肝之证,非胎也,用加味归脾逍遥二药而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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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肠覃似孕

  《经》云:肠覃者,寒气客于肠外,与卫气相搏,气不得荣,因有所系,瘕而内着,恶气乃起,息肉乃生。其始生大如鸡卵,稍以益大,如怀子之状,按之则坚,推之不移,月事以时下,此其候也。此气病而血未病,故月事不断,木香通气散,大辛热之剂主之(此结气大肠为气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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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蓄血似孕

  《折肱录》曰:子媳申氏多郁怒,勿患不月,腹渐大,以为妊也。十余月勿产,诸证渐见,疑之,医者亦疑为蓄血欲下,以体弱不胜,可暗消,久用行血调血药,竟至不起。后阅盛启东治东宫妃一案,大悔掉,永乐东宫妃张氏,经不通者,已十越月,医以为胎也。胀愈甚,上命启东诊视,一一如见,其方皆破血之剂,下血数斗而疾平。

  子媳病正与此合,当十月外既确知非妊,宜大胆下之,可得生矣。惜医者,无此胆识,不亦伤乎!(此蓄血子门为血病)。

  女科精要卷十七 胎前杂症门

  产前总论

  产前诸症,皆因胎气所致。夫胎动、胎漏皆下血,但胎动有腹痛,胎漏无腹痛,故胎动宜行气,胎漏宜清热也。恶阻者,恶心而阻隔饮食也,肥者多因痰,瘦者多因热,宜二陈汤加减。子烦者,烦躁闷乱心神也。子痫者,痰涎潮搐,目吊口噤也。子肿者,面目虚浮,肢体肿满也。子气者,两足浮肿也。子淋者,小便艰少也。转胞者,小便不通也。子悬者,胎气不顺,凑心胀痛也。盖脾主运化水谷,妇人有胎则运化水谷不利而生湿,湿则生痰,痰生热,热生风也。子肿、子气者,湿也。恶阻者,痰也。子烦、子淋者,热也。子痫者,风也。子悬者,气也。转胞者,虚也。湿则渗之,痰则消之,热则清之,风则平之,气则散之,虚则补之,总以去邪保胎为要。保胎之法,三月以前宜养脾胃,四月以后宜壮腰肾、补血顺气,佐以清热,此大法也。然尤宜以人阴阳盛衰、气血偏胜而调之。

  《简便方》治频惯堕胎,或三、四月即堕者,于两月前,以杜仲八两、糯米煎汤浸透,炒去丝,续断二两酒浸焙干为末,山药五、六两为末,糊丸如梧子大,每服五十丸,空心米饮下。

  怀妊受物,乃肝一脏之虚,其肝气止能生胎,无别用也,若血少不能荣其肝,则肝虚,故爱酸物。

  产前安胎,白术、黄芩为妙药也。条芩安胎之圣药,俗人不知,以为寒而不敢用,反为温热之药可养胎,殊不知产前宜清热,令血循经而不妄行,故能养胎。惟脉沉迟,脾胃虚弱者,非其所宜。

  生产如抱船过坝一般,凡难产者,多由于气血虚也,有因九、十月之时不谨守者有之;有气血凝滞不转运者。故于九个月内便须顺气调中,服达生散十数帖,临产自易也。

  凡妊妇脉细匀者,是胎元已足,如果熟香飘之象也。易产。大浮缓者,是养胎而中气大虚,火气散也,难产。

  故产前脉宜洪大,产后脉宜沉小。凡男女之别,以左右取,左疾为男,右疾为女。沉实在左,浮大在右,右女左男,可以预剖。离经六至,沉细而滑,阵痛达腰,胎立时脱。半产漏下,革脉主之,弱即血耗,立见倾危。

  一妇妊娠,久吐不已,诸药不受,张立后方,服之而愈。两寸俱洪大而数,右尤甚焉。金体本燥,今燥益甚矣。左关洪弦,是肝主藏血,今无血受藏也。右关弦细而数,是久生谷气,肝家虚火来侮,因而弦数。其细者,胃气亏极之象也。左尺细极若无,右尺洪大而疾,此皆津滋燥涸,少阴虚火上浮,厥阴郁火上达,少阳伏火上乘,燥涸之土为三火所烁,焉能湿润化育乎。经曰诸呕吐酸皆属于热,此之谓也。具方于后,为救急治标之法。呕愈之后,仍当以六味加麦冬、阿胶为丸,久服调理,以治其本。

  条实芩(一钱二分) 麦门冬(去心三钱) 怀生地(三钱) 广桔红(盐汤泡七分) 白茯苓(一钱二分) 生白芍药、肥白知母(各一钱二分) 甘草(二分) 白葛根(一钱,能提胃中真气,而清疏胃热故用之) 竹茹(二钱,用鲜淡竹刮去青,取向里黄皮)

  加灯心,水煎,温服即愈。

  保胎神效丸方

  《锦囊秘传》白茯苓(二两、色白坚重者用之) 真于术(一两,米泔浸一宿,去皮净切并晒干,同黄土炒用) 条芩(酒拌炒,须拣实心细子) 香附子(童便浸二日,炒熟) 元胡索(陈米醋拌炒) 红花(隔纸烘炒) 益母草(净叶。各一两) 真没药(三钱,新瓦上隔火焙去油)

  上各制度为末,蜜丸桐子大,每日空心白汤吞服七丸。

  前药不可因其丸小加至七丸之外。凡孕妇胎不安者,一日可服四五次,安则照常。如遇腹痛腰酸,或作胀坠,宜即服之。如受胎三五月常坠者,须先一月制服,能保足月。甚至见红将坠者,急服此丸,亦能保留。谨戒恼怒、劳力,忌食煎炒、椒辣、发气、闭气、糟味、冷水冷物,切戒心劳。每药一料,可保数胎,但服此丸,无不收效。

  茯苓丸

  治妊娠恶阻停饮,忧闻食气。

  赤茯苓 人参 肉桂 干姜(泡) 半夏(洗七次焙) 陈皮 白术 葛根 甘草(炙) 枳实(去白麸炒黄,各一两)

  为末,蜜丸如梧子大,每服五十丸,空心米饮下。

  一法用黄芩为末,浓煎白术汤,调一钱服,一月余自安。

  杜仲丸

  治妊娠两、三月,胎动不安,防其欲堕,预宜服之。

  杜仲(去皮, 姜汁炒去丝) 川续断(酒浸各二两)

  为末,枣肉煮烂为丸,梧子大,每服三十丸,米饮下。

  胶艾汤

  治妊娠或因倒仆,胎动不安,腰腹疼痛。

  熟地黄(洗) 艾叶(炒) 白芍药 川芎 阿胶(蛤粉炒成珠) 黄 当归(酒浸) 甘草(炙各等分)

  用姜枣,水煎服。如虚者加人参。

  益母丸

  专治难产横逆,并安胎顺气。

  益母草(五月五日采叶茎,阴干,忌铁器)

  为末,蜜丸如弹子大,每服一丸。临产之时,以童便温酒化下。若气不顺,用木香人参汤。

  桑寄生散

  治胎漏经行淋漓;无病调理胎元。

  当归(酒浸) 桑寄生 续断(酒浸) 川芎 白术 熟地 人参 香附(炒) 阿胶(蛤粉拌炒) 茯神(各一钱) 甘草(炙五分)

  水煎服。

  三因鲤鱼汤

  治妊娠腹大,胎间有水气。

  白术(五两) 茯苓(四两) 当归 芍药(各二两)

  上细 以鲤鱼一个,修事如食法煮取汁,去鱼用药四钱入鱼汁一钟半;生姜七片、陈皮少许,煎至七分,空心服下。

  一方

  无故卒下血,用阿胶(二两,蛤粉炒成珠) 生地黄(八两,捣取汁) 以清酒三升,将二味搅匀温热,分三服饮之。

  竹茹汤

  治妊娠呕吐,头疼,眩晕。

  桔红(去白) 人参 麦门冬(去心) 白术(各一两) 浓朴(姜制) 茯苓(各五钱) 甘草(二钱五分)

  每服五钱,水二钟、姜五片,入竹茹如弹子大一块,煎至八分服。

  竹叶汤

  治妊娠心惊胆怯,终日烦闷,证曰子烦。

  白茯苓(四两) 防风 麦门冬(去心) 黄芩(各三两)

  每服四钱,水一钟、竹叶五片,不拘何时,皆可服之。

  全生白术散

  治妊娠面目肢体浮肿如水气,名曰子气。

  白术(一两) 姜皮 大腹皮 陈皮 白茯苓皮(各五钱)

  为末,每服二钱,米饮调下。一方有桑白皮。

  李氏天仙藤散

  治妊娠三月之后,两足渐肿,行步艰难。

  饮食不佳,状如水气,名曰子气。

  天仙藤(洗略炒) 香附子(炒) 陈皮 甘草 乌药(各等分)

  为末,每服三钱,姜三片、紫苏三叶、木瓜三片同煎,空心食前服之。日三次,肿消止药。

  紫苏散

  治胎气不和,凑上心腹,胀满疼痛,谓之子悬。

  大腹皮 川芎 白芍 陈皮 当归(去芦酒浸) 紫苏叶(各一两) 人参 甘草(各五钱)

  每服四钱,姜五片、葱白七寸,水煎,空心温服。

  儿在腹中哭 用多年空屋鼠穴中土一块,令孕妇噙之。

  百合散

  治妊娠咳嗽,心胸不利,烦满不食,胎动不安。

  川百合 紫苑 麦门冬 桔梗 桑白皮(各一两) 甘草(五钱) 竹茹(一团)

  每服八钱,水煎去滓,入蜜半匙,再煎一、二沸,食后温服。

  干姜黄连丸

  治妊娠下痢赤白,谷道肿痛,冷热皆可服。

  干姜(炒黑) 黄连(去须) 缩砂仁(炒) 川芎 阿胶(蛤粉炒) 白术(各一两) 乳香(三钱别研) 枳壳(五钱炒)

  为末,用盐梅肉三个入醋糊同杵丸桐子大,每服四十丸,白痢干姜汤、赤痢甘草汤下,赤白痢干姜甘草汤下。

  胜金散

  治妊娠脾胃气冷,小腹虚胀。

  吴茱萸(酒浸炒) 陈皮 生姜 干姜(炮) 川芎 浓朴 缩砂仁(炒) 甘草(各等分)

  为末,每服二钱,盐汤调服。

  桑螵蛸散

  治妊娠小便不禁。

  桑螵蛸(二十个,炙为细末。)

  每服二钱,空心米饮调下。

  瘦胎枳壳散

  治妊娠孕七、八月,常宜服滑胎易产。

  甘草(一两五钱炙) 枳壳(五两麸炒赤)

  一方加香附。

  为末,每服一钱,空心白汤服。

  按:枳壳散性苦寒,单服恐有胎寒、胎痛之疾,以地黄当归汤蜜丸佐之。

  束胎散

  第八个月可服。

  条芩(酒炒一两) 白术(二两,不见火) 陈皮(三两) 茯苓(七钱五分,不见火)

  为末,粥丸梧子大,每服五六十丸,食远温水下。

  达生散

  大腹皮(三钱) 人参 陈皮(各五钱) 白术 芍药 归尾(各一钱) 甘草(炙二钱) 紫苏(茎叶五分)

  加青葱五叶、黄杨脑七个(即黄杨树叶梢儿),或加枳壳、砂仁,水煎食后服。八、九月服十数帖,甚妙。夏月加黄芩,冬不必加;春加川芎。

  催生如圣散

  黄葵花焙干。

  为末,热汤调下二钱,神效。或有漏血,胎脏干涩,难产痛剧者,并进三服,良久腹中气宽,胎滑实时产下。如无花,以黄蜀葵子为末,酒服二钱。如胎死不下,红花煎酒调下。经验方用子四十九粒,或三十粒。

  催生佛手散

  治妊娠因事触胎,子死腹中,疼痛口噤。用此探之,不损则痛止,子母俱安;损则立下。

  当归(六钱) 川芎(四钱)

  水二钟半,煎令泣欲干,入头酒一钟,煎沸温服,口噤灌之,如人行五里,再服不过三服便生。

  催生丹

  治产妇生理不顺,临蓐艰难。

  十二月兔脑髓(三皮膜研) 乳香(研细一分) 麝香(研细一字) 母丁香末(一钱)

  研匀用兔髓和丸,如鸡头大,阴干,油纸封贮,每一丸研破,温水服,实时产下,随男左女右握药出是验。

  一方

   治妇人难产,数日不出。桃仁一个劈开,朱砂写一片可字、一片出字,吞之即生。

  救生散

  横生逆产。

  用桂心(一钱)为末,童便酒调服之,异常神效。

  一方

   治难产用腊月兔头一枚,烧灰为末,葱白汤调下二钱,立时即生。或用伏龙肝细研,每服一钱,酒调服之亦效。

  香桂散

  下死胎。

  麝香(五分另研) 官桂(二钱)

  为末,和匀酒调服。须臾如手推下。

  一方

   死胎不出,产妇面青、指甲青、口臭。用朴硝为末,每服二钱,顺流水调下。甚者,温童便调服,胎下母活。亦治胎衣不下。

  黑龙丹

  治临产难生,或胎衣不下,产后血晕,不省人事,血崩恶露,腹中刺痛,血滞浮肿,血入心经、语言颠倒,血风相搏、身热头痛,或类疟疾,胎前产后诸疾垂死,无不救活者。

  五灵脂 当归(酒浸) 生地黄 川芎 良姜(各二两)

  上入砂锅内,纸 盐泥封固, 红候冷取出,研细入后药。

  百草霜(三钱) 乳香 生硫黄 琥珀 花蕊石(各二钱)

  上五味计一两一钱为末,同前药和匀,米醋煮,麦糊丸如弹子大,每临用炭火 药通红,投入生姜自然汁,浸碎之,以无灰酒并合童便顿服,神效不可尽述。

  新定催生保产万全汤

  人参(三钱至五钱) 当归(去芦三钱) 川芎(一钱) 桃仁(十三粒,不去皮尖捣碎) 干姜(炒焦黄一钱)甘草(炙六分) 牛膝梢(二钱) 红花(酒炒三分) 肉桂(去皮,六分,冬天八分) 加枣一枚,水煎温服。

  女科精要卷十八 胎产门

  受胎保护诸法

  一受胎后,忌食牛肉、犬、兔、雀肉、螃蟹、团鱼、乌鱼、无鳞鱼、胡椒、花椒、姜、蒜辛辣之物。

  一受胎后,最忌暴怒,口不可出恶言,手不可用鞭挞。盖怒伤气血,多有因此动胎者。即不动胎,怒气入胎,子生多疾。并不可看戏神、傩神及怪异形像。

  一受胎后,不可登高上梯,恐倾跌有损。不可伸手高处取物,恐伤胎而子鸣腹中。子鸣但令产母鞠躬片时自安。

  一受胎三五个月后,常要紧束其身,勿令胎放,亦勿过紧,令胎不舒。

  一受胎七八九个月,胎忽乱动,三两日间,或痛或止,或胞水已下,腹痛不已,但腰不甚痛,脉未离经,(离经之脉,一呼一吸共六至,或沉细而滑也。)此非产也,名曰弄产。又有临产一月前,忽然腹痛,却又不产,此是胎转,名曰试胎。胎水有元,俱不奶事,但要直身坐卧行立,不可惊忧逼迫,二者俱非正产,必因曲身触犯而然。

  《经》曰:一息不运,则机缄穷,一毫不续,则霄壤判,所谓气血周流,循环无端,少有间断,则身危矣。妊娠子在腹中,母子一气流通,全赖浆水滋养,十月数足,血气定全,形神俱备,忽如梦觉,自能求路而出,既出胞外,母子分体,呼吸殊息,岂可久羁于内,而使气血不运不续哉!夫胎元壮健者,既胞脱而随浆即下,故易产。其困弱者,转头迟慢,愈慢愈乏,愈乏愈迟,胞浆既干,污血凝塞,道路阻滞,横生逆生,子死腹中,母命一缕。治者必须滋其荣,益其气,使子母精神接续,而子母营运得力,兼为温其经,开其瘀,使道路通畅,而子力易以转舒,再得老成稳婆,在外细心接取,自可万全。切勿用力太早,虚费精神,猛剂催生,反伤血气,要知产育一门,全仗气血用事,无补精神之药,焉图胎产之功!徒伤气血之和,反贻产后之疾。(张)立保产万全汤,细心周匝,补接开导,升降温行,产际产后,备得其宜,诚为万全者矣。

  女科精要卷十八 胎产门

  临产斟酌

  临产时最戒用力太早,《脉诀》云:夜半觉痛应分娩,来朝日午定知生。由此观之则腹痛半日后恰当产也。但产之难易,人各不同,时亦有异,有素易产,有素难产者,有先难后易,先易后难者,俱无一定。如临产腹痛不生,非是难生,还是子未出胎,产母切勿惧怕,即一日二日至三五日无妨,安心定气,任其自然,勉强忍痛,进其饮食,要坐则坐,要行则行,要睡则睡,保养精神为第一,莫听稳婆逼迫,用力太早,自己亦勿求速于离身,傍人亦勿多言恐惧,以乱其心,时至自然分娩,譬如登厕,未急则难,时急自易,此理虽俗,知此免患。盖稳婆逼迫有二,有不知时候逼迫者,有急完此家复往他家者,极误大事。

  一未产前几固时辰,子亦要出产户,转身至手,被母用力一逼,即手先出,转身至脚,母力一逼,即脚先出,横生倒生,皆因错于用力,其实无手足先出之理,故腹痛数日而不生者,不宜慌忙。今人见其一日半日不产,即谓难生,老少惊惶,求神许愿,产妇见之,必生忧恐一有忧恐之心,自然无胆气,无精力,难饮食,不审此非难生,乃是时候未至,惟宜忍痛候时,若乃悯其痛甚,急欲离身,稳婆傍人强之用力,时候未到,用力太早,关系母子性命,胡不明理,一至此哉!斯时稳婆以意推度,产妇以意审详,切不可轻易催迫用力,必俟脐腹痛极,腰间重痛,眼中如火,谷道迸急,胞水或血惧下,脉见离经,或沉细滑,此时子已出胎,产母方用努力,庶不误事。如数候未见,切不可性急乱为,以致神气早疲,临产却无精力,不能运送出外,并致产后多虚矣。故将产,宜浓煎人参汤时饮,补接助之。

  一有用力太早,致令水衣先破,被风所吹,因而产户肿胀干湿狭小,最令难产者,只多几个时辰,从容俟之无妨。又有稳婆无知害人,私以手指掐破水衣者,极要关防。

  将产最戒曲身眠卧,虽甚腹痛,宜强为站立,散步房中,或免凡立,切戒挛腰,以助儿转舒寻路也。盖产母畏痛,不肯直身行动,多爱曲腰眠卧,以致胎元转动不顺,儿子寻到产门,被母曲腰遮闭,再转又再闭,则子必无力,而不能动,决至难产。人见其不动,则谓胎死,其实因无力而非死也。此时恁有良方妙药,不能令子有力而动,只要补接产母元气,更要心安气和,调理精神,胎元胜复,可保无虞。又有胞水已下,子忽不动,停一二日三五日者有之,调补气血之外,切戒惊恐,忧惧暴性,盖惊则神散,忧则气结,暴则气不顺,血必妄行,多致昏闷,知此善调,自然无恙。

  一将产时,须迸饮食,戒喧闹。盖进饮食,则气充胆壮,免致饥渴虚乏无力,戒喧闹,则神静自安,切勿烦躁,静则神藏,躁则消亡也。其食宜觅母鸡煮汁作粳米稀粥与食,不可食鸡及诸肉食,常令稍饥为佳,盖饥则气下,气下则产速,若多食肉食,则碍于上焦,气不得下,故产难。产后亦令勿食过饱,致生疾病。

  一临产腹痛而腰不甚痛,产未急也。须扶起直身而行。若行不得,则倚物而立,盖产自有时,如果熟香飘,瓜熟蒂落,不可仓皇鲁莽,反致有害也。痛时稍放裙带,以便儿在腹中,转舒有余地也。

  一临产时,凡丧孝秽浊人,尼姑孤寡不洁人,莫令入房,致产不利。惟老成解事,曾经生长者,二三人足矣。俗忌人知,多亦难产,多一人入房,则多一时迟延,此亦当忌。

  一产时以饮食为本,有等妇人临产不能饮食者,则精气不壮,何以用力?须未产前,预买好人参四五钱,如虚极者,及向有产晕者,一二两任用,待将产时,煎汁一钟听用,审是儿将来时,以此服之,大助精力,胜于肉食百倍。产后人参不可乱投,若果系虚症,必兼温暖药用,如黑干姜之类。如一产后,以人参五钱,当归二钱,煎汤,冲入童便,产下即服,元补诸虚,兼却产后百病。(张)常用于极虚之人,产后犹如未产之健旺。

  一产后渐进玉米饮,取糠气能降虚火也。白粥宜极稀,以渐调理为上,三朝内不可食荤及鸡子,及粘硬之物,六七日上胃强者,可少与母鸡、牛肉、鲫鱼作清羹,少少食之。

  一将产救生法。凡手先出名曰横生,足先出名曰倒生,相传手出者曰觅盐生,此亦有理,人未讲明,盖盐主收敛紧缩。又腌螫肌肉疼痛,儿手得盐,且痛且缩,自然转身顺下,觅盐之名,本于此也。其治法如手足先出者,急令产母仰卧,略以盐涂儿手心足心,仍以香油抹之,轻轻送入,即便自转顺生,不可任其久出,久则手足青而子伤,难以送入,亦不可妄用催生方药,盖手足之出,非药可治。又切勿误听凶妇,用力断手,一断子必腹中乱搅而伤母矣。屡见死胎,人不慌忙逼迫,亦迟迟生下,而不伤母。夫死胎亦生者,何也?盖人腹中极热,食物则入内俱化,其胎虽死,人不忙迫,产母安心饮食,腹内热气熏蒸,胎自柔软腐化,亦生而不伤母。但所出秽气,令人难闻,可见死胎不必用力,况活胎乎?屡见无知稳婆,轻令用力,动伤两命,特此谆谆。又见有怪胎,人不惊慌,亦自然生下,但勿令产母知之。又产母危急时,当看面舌,面以候母,舌以候子,面青母伤,舌青子伤,面赤舌青,子死母活,面舌俱赤,子母无恙,面舌俱青,口中吐沫者,子母难保。(张秘授一方,专救难产及死胎,交骨不开,神验。用广猴血钱余,酒化服下,立产。)

  一将产救生手法,如门户俱正,儿亦露顶而不下,此必因儿转身肚带攀其肩也,名曰碍产。治法令母仰卧,轻轻推儿向上,以手中指按儿肩,去其肚带,候儿顺正,用力送下。又有生路未正,被母用力一逼,令儿偏柱左右腿畔,儿头在产户不下,但云,儿已露顶,非顶也,乃额角也,名曰偏产。治法亦令产母仰卧,轻轻推儿近上,以手扶其额顶端正,用力一逼即下。又有头之后骨,偏柱谷道,儿乃露顶,名曰HT 后。治法以绵衣裹手,急于谷道外傍,轻轻推儿头令正,然后用力一逼即下,或用膝头令产母抵住亦可。三产之难,皆母曲腰眠卧,用力太早致之。三手之法,非历练有分晓稳婆,不可轻易。

  一子出户时,人即以两手抱产母胸前,产母亦自以手紧抱肚腹,令胎衣下坠,如胎衣来迟,切勿慌忙,以草纸烧烟熏鼻即下。再迟则急断脐带洗儿,仍用软帛物系坠脐带,系时尤宜轻巧牢固,然后截断。此带极脆,若不便断脐带,恐血反潮入胞中,胀而不下,攻心则伤。如稳婆诸事者,能以手指取下甚便。有产母胎衣久不下,一方用黑牛粪,略焙带润,以布裹之,束于腹上即下。

  一恚音闷脐生,相传有呼父乳名,手拍儿股者,此理亦未讲明,盖儿粪门有一膜,闷住儿气,故不能出声,拍之则膜破而能叫哭。如拍之犹不破,须用女人轻巧者,以银簪脚轻轻挑破甚便。或不能挑急,用暖衣紧包,勿令散放,以热水浸其胞衣,寒天则加火热之,久则热气内鼓,其膜自破,膜破则出声而苏矣。

  一妇人有盘肠生者,未产肠先盘出,其治法急将净盆一温水,冬则热水,入香油养润,侍儿并胞衣俱下,产母吸气上升,稳婆香油涂手,徐徐送入。有醋水喷面,令产妇惊寒气提,虽可收肠,常多误事,不可用也。又有儿并胞衣下后,膀胱(即尿胞)

  壅出产户者,同前法送入。此皆用力太早,五内动摇之故。送入后宜服安脏调补药。

  薛立斋曰:欲产时,觉腹内转动,即当正身仰卧,待儿转身向下,其时作痛,试捏产母手中指中节,或本节跳动,方临盆即产。或未产而水频下,此胞衣已破,血水先干,必有逆生难产之患。若胞衣破,不得分娩,用保生无忧散,以固其血。如血已耗损,八珍汤加益母草浓煎,时饮之。凡孕妇止腹痛,未产也。连腰痛者,将产也。肾候于腰,胞系于肾故也。凡孕有生息不顺,宜嘱稳婆,只说未产。或遇双胎,只说胞衣,恐惊则气散,愈难生息,大抵难产多患郁闷,安佚富贵之家,治法虽云胎前顺气,产后补血,不可专执。若脾胃不实,气血不充,宜预调补之。

  冻产者,冬月天冷,产母经血得冷则凝,致儿不能下,此害最深,故冬月产者,下部不可脱去绵衣,并不可坐卧寒处,务使满房闱炉,常有暖气,令产母背身向火,脐下腿膝间常暖,血得热则行,儿易生也。

  热产者,盛夏产妇要温凉得所,不可过凉,反增疾病,不可人多,热气逼袭,令产母心烦,热血沸腾,有郁冒冲晕之患。

  女科精要卷十八 胎产门

  难产七因

  一因安逸,盖妇人怀胎,血以养之,气以护之,宜常时行动,令气血周流,胞胎活动。如久坐久卧,以致气不营运,血不流顺,胎亦沉滞不活动,故令难产。常见田野劳苦之妇,忽然途中腹痛,立便生产可知。

  二因奉养,盖胎之肥瘦,气通于母,母之所嗜,胎之所养,如恣食浓味,不知减节,故致胎肥而难产。常见糟糠之妇,容易生产可知。

  三因淫欲,盖古者妇人怀孕即居侧室,不共夫寝,以淫欲最所当禁,盖胎系胞中,全赖气血养育,静则神藏,若情欲一动,气血随耗,火扰于中,血气沸腾,三月以前犯之,一则易动胎、小产,三月以后犯之,一则胞衣太浓而难产,一则胎元漏泄,子多肥白而不寿,疮毒痘毒,疾厄难医。且人与物均禀气以生,然人之生子,不能胎胎顺,个个存,而马牛犬豕,胎胎俱易,个个无损,何也?马牛犬豕,一受胎后,则牝牡绝不与交,而人受妊,不能禁绝,矧有纵而无度者乎。

  四因忧疑,今人求子之心虽切,保胎之计甚疏,或问卜祷神,或闻适有产变者,常怀忧惧,心悬气怯,产亦艰难。

  五因软怯,如少妇初产者,神气怯弱,子户未舒,更腰曲不伸,展转倾侧,儿不得出。又中年妇人,生育既多,气血虚少,生亦艰难。

  六因仓皇,有等愚蠢稳婆,不审正产弄产,但见腹痛,遽令努力,产妇无主,只得听从,以致横生倒生,子母有伤,皆因仓皇之失。

  七因虚乏,娠妇当产时,儿未欲出,用力太早,及儿欲出,母力已乏,令儿停住,因而产户干涩,产亦艰难,此可以补血催生汤用之,如保产万全汤最妙。

  女科精要卷十八 胎产门

  预免难产

  妇人孕子如鸡覆卵相似,雏在卵壳中临出雏乃自家破卵壳而出。儿在胞胎中临生,乃儿自吮开胞衣而生,其有艰难延久者,多为胞衣太浓,胎气肥大故也。如孕子者,勿过安逸,勿浓奉养,勿多淫欲,自然胞衣不浓,胎气不肥,产自不难,且于子嗣有益。

  妇人以血为主,惟气顺则血和,胎安则产顺,今富贵之家,过于安逸,以致气滞而胎不转,过多交合,使精血聚于胞中,皆致难产也,生化汤主之。

  有产累日不下,服催生药不验,此必坐草太早,心惧而气结不行也。《经》云:恐则气下,恐则精怯,怯则上焦闭,闭则气还,还则下焦胀气乃不行,宜温补气血,壮而行之。

  胞浆先破,恶水来多,胎干不得下,先与四物,佐以四君,补养气血,次煎浓葱汤,令稳婆洗产户,使气上下通畅,更用酥油、滑石涂产门,次服催生保产万全汤。

  难产有因母气盛;胎肥而难产者,有因母气弱血枯而难产者,悉是平时不善调摄,或七八月而犯房室,致污浊凝滞,不得顺生,大法以顺气和血为主。如浆干不下者,滋润为主。污血阻滞者,逐瘀为主。加坐草用力太早,胞水干者,滑胎散、神应散,连进大剂,如鱼得水自顺矣。

  难产治法,或开滑子宫,或通调上下之气,或滋养气血,当随机应变,若胎死腹中,惟有下法,平胃散加朴硝以下秽水。如肢体倦怠,急以四君、四物加姜桂调补之,更宜去川芎加牛膝、红花、益母尤妙。

  立斋曰:交骨不开,产门不闭,子宫不收三证,皆由元气素弱,胎前缺于调理,致气血不能运用而然。交骨不开者,阴血虚也,佛手散加发灰、龟板。产门不闭者,气血虚也,十全大补汤,加五味子收之。子宫不闭者,补中益气,加醋炒白芍、五味。如初产肿胀痛而不闭者,加味逍遥散。若肿既消而不闭者,补中汤加半夏、茯苓以健脾,使元气复而诸疾自愈,切忌寒凉之剂。又曰:交骨不开者,阴气虚也,龟为至阴,板则交错相解,故用之。又有开骨膏、明乳香一两,五月五日研细,猪血为丸,如鸡豆大,朱砂为衣,加味佛手散送下。单养贤曰:产后见此三证,总服生化汤,如交骨不开,加龟板一枚,生化汤者,芎、归、桃仁、黑姜、炙草,善化恶血,骤生新血而得名,为产后圣药。《经疏》云:临产交骨不开,惟浓者梓木枝汤饮之自开。(梓木俗名一叶一刺,其木枝干直上,每一叶下必发一刺者是也。)

  盘肠生是母气血虚弱,因而下脱,当用补气血之药,兼以升提,则肠自收,大剂参归芎加升麻主之。有以醋水喷面,使妇人惊寒,则气提而肠缩,恐惊则气散,寒则血凝,愈难收而致病矣。不若皂角末吹鼻,嚏作自上也。

  生者,言欲产时,儿头至产门,方服药催之。或经日久,产母困倦难生,宜服药以助血气,令儿速生也。大法滑以通滞涩,苦以驱逐闭塞,温以调幔诸经,香以开窍逐血,胞浆先破,气滞血干者,滋补精血以行之,然妇人气弱无力,或日久困倦,而不能送子出产门者,须倍服人参,此药能兼治横生、倒产,催生保生之第一药也。

  女科精要卷十八 胎产门

  锦囊催生保产万全汤方论

  临产几个时辰,实存亡危迫,关系母子性命,故古人立方甚多,然妇人胎产,乃大伤气血之端。难产之因,半由气血不足,产后诸疾,全是气血大亏,产后诸虚,皆属产前所致,奈佛手散、兔脑丸及葵花益母诸方,无非活血顺气,滑胎破瘀,温暖通窍,以图营运推出之势,全不管营运推出之源。产妇精力充足者,藉此开导得以易生,倘系气血不足,则虽有催生开导之功,而无营运药势之力,抑何补哉?至于手握石燕,足贴蓖麻,设遇实症顺症,假此安心候时,如当气血精神亏极,用此敷衍之方,神气内竭,势似隔靴搔痒。不调气血,而强用催生,何以为营运之具!徒存虚名,而无实效,误人性命于顷刻,岂不痛哉!惟达生散立方平正,奈只可调理于产前,生化汤用意甚深,又只可调理于产后,并非可济危急催生之用者,今体二方之意合成一方,务取万全,屡用甚验,即名保产万全汤。鄙见以调补气血为先,以温中散瘀下降为佐,气血得力,自能健运催生,此不催之催也。故用人参、当归为君,培补气血,壮其主也。少加桃仁、川芎、黑姜、炙草、酒红花,温中而散其瘀滞也。牛膝梢、桂心温行导下,使无上逆冲心之患,不惟催生神效,产后更元瘀血凝滞,百病补而兼温则不滞,温而兼补则不崩,升少降多,则气得实而易下,阴而兼升,则瘀自去而新自归,补多泻少,邪去而元气无伤,苦少甘多,瘀逐而中和仍在。(张)以济生念切,敬立是方,幸高明鉴诸。

  人参(三钱至五钱,大补元气以为君) 当归(去芦,三钱,又补荣血以为臣) 川芎(一钱,入肝以疏郁滞少泻升提之性,则降下之药得力) 桃仁(十三粒,不去皮、尖,捣碎,取苦可去旧,甘能生新,滑能润下) 干姜(炒焦黄,三钱,温能通行血分,焦则令其下降而遏其上升也) 甘草(炙,六分,令其里性少缓,中宫得受补益不使即为下坠也) 牛膝梢(二钱,既能下行复走十二经络,令其经络无壅,则气血效力以为营运推出之势) 红花(酒炒,三分,多则破血,少则活血生新耳) 肉桂(临煎方去皮,切碎,六分,冬天用八分,借此引经率领诸药直入血,且为散瘀则生产自易,而温可通行也)加胶枣一枚,水煎,食前温服。如产妇壮实,及无力服人参者,去参用之。其效尚倍于佛手散多矣。

  女科精要卷十八 产后门

  产后脉论

  叔和曰:产后寸口洪疾不调者,死。沉微附骨不绝者,生。又曰:沉小滑者生,实大坚弦急者死。丹溪曰:胎前脉当洪数,既产而脉仍洪数者,死。又曰:胎前脉细小,产后脉洪大者,多死,《产经》曰:胎前之病,其脉贵实,产后之病,其脉贵虚,胎前则顺气安胎,产后则补虚消瘀,此其要也。

  临产气血动荡,胞胎迸裂,与常经离异,必有水先下,俗谓之胞浆,即养胎之液也。水下则胞裂而产,既产则气血两虚,脉宜缓滑,缓则舒徐,不因气夺而急促,滑则流利,不因血去而枯涩,均吉兆也。若实大弦牢,非产后气血两虚所宜,实为邪实,大为邪进,弦为阴敛,宣布不能,牢为坚着,近于无胃,皆相逆之脉也。

  女科精要卷十八 产后门

  产后当知

  凡产毕,饮热童便一盏,不得便卧,宜闭目而坐,须臾上床,宜仰坐,不宜侧坐,宜竖膝,不宜伸足高倚,床头浓铺 褥,遮围四壁使无孔隙,免致贼风,以醋涂鼻,或用醋炭,更烧漆器,轻轻以手从心按摩至脐,则恶露尽下,以杜血滑血逆,如此三日。不问腹痛不痛,以童便和酒温服五七次,酒虽行血,能下恶露,行乳汁,然脏气方虚,不可多饮,并不可产毕即饮,恐引血入四肢,能令血晕。如胃气弱者,里无火者,童便亦宜禁之,恐伤胃气,惟频食白术薄粥,渐进丰肉、猪蹄少许。慎言语,戒七情,勿勤梳头洗足,以百日为度。若气血弱者,不计月旦,否则患手足腰腿疼痛等症,名曰蓐劳,最难治疗。产后不必问是男是女,恐因言语而泄气,或因爱憎而劳神。最忌大喜、大怒,喜则气散,或生红污,怒则气逆,或生 瘕。不可独宿,恐致虚惊:不可刮舌,恐伤心气;不可刷齿,恐致血逆。须气血平复,方可治事,犯时微若秋毫,成病重如山岳,可不慎欤!乳乃血气所成,产后不可食盐,盐止血,令无乳汁,且发嗽难治。夏忌贪凉用扇,及食冷物,切不可当风睡卧。儿生三日,相传洗三,谓不洗则长大皮粗起秕,但夏月天热洗可,不洗可,至冬后切不可洗,恐风入脐中,脐风由此而起,屡见有不洗三者,至老不闻皮粗起秕,有识者不洗三可也。且儿在胎,从母腹中温暖长养,一出胎来,阳和之气全失,虽当暑月,必须衣服周密,勿见外风,故俗云亚无六月。儿生下,欲断脐带,必以蕲艾为捻,香油浸湿,熏烧脐带,令焦方断,其束脐须用软帛,浓绵裹束,勿令受风,及儿尿湿脐,此预防脐风第二要紧也。儿初生皮肤娇嫩,腠理不密,衣服须用大人故绵,则勿耗损脉络精华,兼用布衣粗服,令其皮肤坚浓,一生受益无穷。

  儿生次日,即看口中上 ,如有白泡子,即以银挖宜轻轻刮破其泡子,须刮出勿令落入喉中,仍以京墨搽之。此泡一老,非为难刮,且儿不乳,变生撮口诸症。又看牙龈之上,如有马牙,亦须挑破取出,血出不妨,以墨搽之。其藏胎衣,忌太岁方,三杀方,宜用稍大平稳瓷瓶,器小令儿吐乳,安稳令儿不惊。母血衣不可日晒,儿湿衣不可夜露,遇鸟以粪水染衣,能生毒疮,变成疳症。古以一月为小盈月,两月为大盈月,此两月内不暴怒,少劳碌,禁淫欲,终身无病,而且多子。凡人累劫重修,方得人身,一出胞胎,性命托于父母之保养,有因儿女,太多,衣食缺乏,投溺水中者、大损天和,最宜禁戒。

  产后诸证,不可概服补药,恐有瘀血凝滞也,非行血则邪不去。即诸虚症,亦须血行其气乃复,但行之有方,不可过峻。凡产后危证,莫如三冲、三急,三冲者,败血冲肺、冲心,冲胃也;三急者,新生产之呕吐、泄泻、多汗也。其用药则有三禁,禁佛手散,以川芎辛散,能发汗走泄也。禁四物汤,以生地寒冷,能作泻而凝血也,白芍酸寒,伐生气也。禁小柴胡汤,以黄芩性凉,能阻恶露也。更有三禁,不可汗,不可下,不可利小便。并勿犯胃及上下焦,虽有杂症,以未治之,大补气血为主。产后满百日,方可会合,不尔至死,大概虚羸百疾,多从此而得。凡妇人患风气,脐下虚冷,莫不由于早行房也。

  产后诸疾,古方多用四物汤加减,而丹溪独谓芍药酸寒,伐生发之气,禁而不用,何欤?盖新产之妇,血气俱虚,但存秋冬肃杀之气,而无春夏主发之机,故最忌寒凉,大宜温热之药,以助资始资生之源也。先哲制四物汤,以芎归之辛温,佐以地芍之寒,温寒适中,为女科诸疾妙剂。若用于产后,必取白芍以酒重复制炒,去其酸寒之性,但存生血活血之能,或再加黑姜,则何不可用?且芍药性清微酸而收,最宜于阴气散失之证,岂不为产后要药!先贤尚谆谆告戒,况寒凉酸削者乎!但知芍药酸寒而不究生地更凉,且直走血分为害尤甚,必不得已,当以熟地代之,若概以四物治产后者、误人多矣。

  产后以去败血为先,血滞不快,乃成诸病,夫产后元气既亏,营运失度,不免瘀血停留,治者必先逐瘀,瘀消方可行补,此第一义也。但虚极不能姑待者,则以峻补之中,加入温行之药,峻补则力大而可宣通,温行则流畅而不凝滞,即实症逐瘀,亦不可用峻厉之药。产后元气大虚,恐血无主宰,一任药力,便为崩行不止,虚则易脱,犹覆水难收矣,故莫若生化汤行中有补,补中有行,温则不滞,无伤胃气,为至当也。

  产后元气大脱,新血未生,凡有头疼发热,恶心饱闷诸证,皆是虚中变现之假象,慨以大补气血为主,如恶露未尽,补药中入行血药。如感冒风寒停滞,亦须补中兼以发散消导,勿得泛用峻厉,有伤气血,因疑似之外邪,伤真切之元气,岂不误甚!新产之后,虽无疾病,宜将息劳动,调理脾胃,进以美味饮食,则脏腑易于平复,气血自然和调,百疾不生,但中气方虚,难于运化,勿得过多,反伤脾胃。

  四物生地性凉而滞,大伤脾胃,芍药味酸而寒,易伐生气,产后常多误人,生化汤除此二味,加以温中行血之剂。如产后儿枕作痛,世多用消块散血之剂,然后议补。又有消与补混施,不知旧血虽当消化,新血亦当生养,若专攻旧,则新血转伤。世以回生丹,攻血块,下胞衣,其元气甚多伤损,生化汤因药性功用而立名也,产后血块当消而新血亦当生也,专消则新血不生,专生则旧血反滞,芎归桃仁三味善去旧血,骤生新血,佐以黑姜、炙草,引三味入于肺肝,生血利气,行中有补,且得暖则血自流通,恶露自尽,故无后患,实产后之圣药。(张)因其方,加人参、桂、牛膝、红花,更为产前催生之神效。

  胞衣不下有二,有因恶露入衣,胀而不能出,有因元气亏损,虚而不能出,恶露流入衣中者,腹必胀痛,用夺命丹,或失笑散,以消瘀血,缓则不救。元气虚弱不能送下者,腹中不胀痛,用保生无忧散,以固元气,然不若总以万全汤去人参,并可取效为至当也。

  妇人百病,莫重于生产,产科之难,临产莫重于催生,既生莫重于胞衣不下,古方用花蕊石散最为紧要,但恐石药非肠胃大虚者所宜,莫若生化万全二方,选而用之。

  有川佛手散,加红花、益母草、香附、山楂、陈皮、牛膝稍煎成,冲重便服。更有一法,产讫胞衣不下,停久非特产母疲倦,又恐血流胞中,必致危笃,宜急断脐带,以物系坠,使血不潮入胞中,则胞衣自痿缩而下。只要产母安心以物系坠之时,尤宜用心,先系然后截断,不尔胞上掩心而死,慎之。

  女科精要卷十八 产后杂症门

  产后血晕

  产后血晕由产前素虚,产时亡血过多,以致虚火泛上,身无所主,以致昏晕。张按:大病、大虚之症,皆有之,名为血晕,实非因血而致晕也。方书尽曰,败血流入肝经,眼生黑花,头目旋晕不能起坐,昏闷不省人事,谓之血晕。此血热乘虚逆上凑心,故昏迷不省,气闭欲绝也,服童子便最好。此论但照管败血,全不照管大虚,但云气闭欲绝。服童便,岂童便可挽回元气欲绝乎。一方:用当归二钱、益母草一钱,人参二钱、红花六分、黑姜八分,冲热童便服,此方兼得之矣。张每遇产妇向有血晕之症者,于将产数日预服十全、归脾、养荣,调补气血。临产,人参一、二两煎服,补于未产、未虚之前,产后无虚可乘,无晕可发矣。

  妇人分娩昏冒瞑目,因阴血暴亡,心神失养。心与包络君火相火也,得血则安,亡血则危,火上炽,故令人昏冒;火乘肺,故瞑目不省人事,是阴血暴亡,不能镇抚也。经云:病气不足,宜补,不宜泻。瞑目合眼,病悉属阴,暴去有形之血,则火上炽,但补其血,则神自安,心得血则能养而神不昏迷矣。然甚者,更当以补气药兼之,恐势急而补阴不及,且气能生血也。

  下血多而晕,名为血脱,当大剂人参,可以回阳。若下血少而晕,非血滞、或属血竭,滞者温而行之,竭者浊而补之,切勿以破血、行血妄投也。

  产后血晕,宜轻轻扶坐,烧炭沃醋,或烧旧漆器,令烟入口鼻即苏。急捏人中,静以待之,元气渐复,不可乱动,益令神气散乱矣。

  女科精要卷十八 产后杂症门

  恶露不下

  恶露不下,由产后脏腑劳伤,气血虚损,或胞络挟于宿冷,或当风取凉,风冷乘虚而搏于血,壅滞不宣,积蓄在内,故不下也。宜温暖活血,则血自行。更有服燥血枯不能宣滞者,惟为温补气血自通也,不可攻之,反增别病。

  女科精要卷十八 产后杂症门

  恶露不绝

  产后恶露不绝,由产时伤其经血虚损不足,不能收敛;或恶血不尽则好血难安;或阴虚内热,热搏血分;或挟于宿冷致气血不调,并宜脉候参详。虚极者,但温补生新而瘀自化;虚不甚者,则为去瘀生新可也。

  产后恶露不绝,若肝气热,不能生血,六味丸;若肝气虚,不能藏血,逍遥散;若脾气虚,不能摄血,六君子汤;胃气下陷,不能统血,补中汤;若脾经郁热,血不归源,加味归脾汤;若肝经怒火,荣血妄行,加味四物汤;若气血两虚,十全大补汤;若肝经风邪,其血沸腾,一味防风丸;若淫欲怒气,有伤冲任,血久不止者,六味地黄汤加阿胶、麦冬、五味子。

  女科精要卷十八 产后杂症门

  产后头痛

  头者,诸阳之会也。产后五脏皆虚,胃气亏弱,饮食不充,而虚阳失守,上凑于头,阳实阴虚,则令头痛。间有败血头痛者,总浊气在上也。虽有身热、恶寒之候,只宜生化汤加减,慎不可用羌独等药。盖此由真阳亏损,浊阴得以犯上,陷入髓海,为胀为痛,是非清阳升复,则浊阴不降,在里内起之邪为病,非若外入之邪可表而愈也。

  女科精要卷十八 产后杂症门

  产后心痛

  产后心痛,为阴血亏损,随火上冲心络,名曰心包络痛,宜归脾汤主之。若寒伤心经,名曰真心痛,则无药可救矣。

  凡产后寒气上攻则心痛,下攻则腹痛,兼血块者,宜服生化汤加桂。若独用热药攻寒,其痛虽止而血妄行,反虚产母。

  况寒者必挟虚而燥;热者必佐阴药,方能制其僭越也。

  女科精要卷十八 产后杂症门

  产后腹痛

  产后恶血,或因外感六淫,内伤七情,致令斩然而止,瘀血壅滞,所下不尽,故令腹痛,当审因治也。如产妇期数内,或饮食如常,忽作腹痛,六脉沉伏,四肢厥冷,此恶血不尽,伤食裹血而脉不起也,不可误认为气血两虚,而用大补,须兼消导行血之药。

  《要略》曰:产后腹中 痛,当归生姜羊肉汤主之。病痛者,缓缓痛也,属客寒相阻。故以当归通血分之滞,生姜行气分之寒。君以羊肉者,所谓形不足补以味,况羊肉又能补气, 痛属气弱,故宜之。

  寇氏曰:妇人产当寒月,寒气入产门,脐下胀满,手不得犯,此寒疝也,宜仲景羊肉汤。或产后脐腹忽痛,乃呼吸之间冷风乘虚而入,宜当归建中汤、四顺理中汤。

  产后腹痛,恶露既去而仍痛,四神调补之,不应八珍汤。若痛而恶心,或欲作呕,六君子汤;若痛而泄泻,六君子汤送四神丸;若胸膈饱闷,或恶食吞酸,或腹痛手不可按,此是饮食所伤,用二陈加白术、山楂,消导之;若食既消而仍痛,按之不痛,更加头痛,烦热作渴,恶寒欲呕等症,此是中气被伤,宜温补脾胃为主;若发热腹痛,按之痛甚,不恶食吞酸,此是瘀血停滞,失笑散消之;若只发热,头痛,腹痛,按之却不痛,此是血虚,用四物加炮姜、参、术,以补之。

  女科精要卷十八 产后杂症门

  产后小腹痛

  产后小腹痛,由恶露凝结,或外寒搏之久而不散,必成血瘕,月水不调。然有肾阳、肾阴不足者,并宜按脉别治。

  儿枕痛者,儿在胎中,宿有血块,产时其血破败,与儿俱下,则无是患矣。若产妇脏腑风冷,则血凝小腹,结聚疼痛,右曰儿枕痛,宜芎、归、益母、山楂、香附、陈皮,煎服。甚者加炒五灵脂,或六味加益母草、炒黑干姜,煎服尤佳。凡儿在胎,食母之血,十月满足,余血成块,俗呼为儿HT 。有产时血块中动,败血裹其子,则令难产也。

  有产妇小腹作痛,服行气破血药不效,其脉洪数,此瘀血内溃成脓也。是因营卫不调,瘀血停滞,宜急治之,缓则腐化为脓,最难治疗。若流注关节,则患骨疽。失治多为败证,脉数而洪,已有脓,迟紧乃瘀血也,下之愈。若腹胀大,转侧作水声,或脓从脐出,或从大便出,宜蜡矾丸、太乙膏,下脓而愈。

  女科精要卷十八 产后杂症门

  产后腰痛

  产后恶露方行,忽断绝不来,腰中重痛下注两股,痛如锥刺入骨,此血滞经络,不即通之,必作痈疽,宜桃仁汤、五香连翘汤。

  产后腰痛者,肾为胞胎所系,产则劳伤肾气,损动胞络,虚未平复,风冷客之,冷气乘腰,故令腰痛。或寒冷邪气连滞背脊,痛久未已,后忽有娠,必致损动。盖胞络属肾,肾主腰故也。

  女科精要卷十八 产后杂症门

  产后胁痛

  产后胁痛,若肝经血瘀,玄胡索散;若肝经气虚,四君子加柴胡、薄、桂;若肝经血虚,四物加参、术、柴胡;若月水不足下能生肝,六味丸;若肺金势盛,克制肝木,泻白散,然若不用姜、桂,辛温助脾肺,以行药力,不惟无以施力,反助其胀矣。

  女科精要卷十八 产后杂症门

  产后积聚瘕疝

  产后积聚瘕疝,多属气血为风冷所搏而成。积者,阴气也,五脏所生。聚者,阳气也,六腑所成。阴性沉伏,故痛不离其部;阳性浮动,故痛无常处。瘕者,假也,谓其痛浮假成形,无定处也,皆由产后气血虚弱,风冷所乘,搏于脏腑,与血气相结而成也,若不急治,多成积结,妨害月水。

  有产妇腹中一物时痛不止,以为血瘕,用行血破气药,两胁肚腹尤甚,肢节间各结小核,隐于肉里,以为鳖子,治亦不效。殊不知肝血而养诸筋,何处之骨不属于肾,何处之筋不属于肝,此肝血虚损,筋涸而挛结耳。养其脾土,补水以滋肝血,则筋自舒,八珍汤、逍遥散、归脾汤加减治之。甚者,温补肾元,则真阳得而气行乃健,何有假物成形之患,真阴得而血分不枯,自无筋挛、胁痛之虞矣。

  女科精要卷十八 产后杂症门

  产后呕吐

  产后呕吐,因饮食过多者,六君子加楂、曲。兼劳役者,补中汤。饮食停滞者,人参养胃汤。脾胃气虚者,六君子,胃气虚寒者,加炮姜。煨木香。寒水侮土者,益黄散。肝木侮土者,六君子加升柴。命门火衰,不能升土者,八味丸。呕吐泄泻,手足俱冷,肚腹作痛者,乃阳气虚寒也,急用附子理中汤。

  女科精要卷十八 产后杂症门

  产后呃逆

  产后呃逆,属脾虚聚冷,胃中伏寒也。夫肺主气,五脏六腑俱禀之,产后气血并伤,脏腑皆损,风冷搏于气,则气逆上,又脾虚聚冷,胃中伏寒,因食热物,冷热之气相为冲击,使气逆不顺,则为呃逆,脾主中焦,为三焦之关,五脏之仓禀。若阴阳气虚,使荣卫之气厥逆,致生斯病。《经》云:呃,噫者,胃寒所生。然亦有中气大虚,下焦阴火上冲而致者,当用桂、附、干姜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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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产后气喘

  产后气急喘促者,因产所下过多,荣血暴竭,卫气无主,不能百达营运,独聚肺中,故令喘也,此名孤阳绝阴,为难治,惟大进参附,或可得生。

  产后发喘气促,此第一危症也。若作痰火实症治之必死,当以人参生化汤加减。人疑参能助喘不用,致不救者多矣。况同穹归黑姜,万无有失,要知人生于气,气壮则根本固。而藏源者敛纳于下,营运者强健于中,何有为喘为胀之虞!只有虚弱而致死。

  未有强壮而成病也。有用人参加陈皮监制,则盗泄元气,反致耗散,只可消导药中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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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产后浮肿

  产后四肢浮肿,由败血乘虚停积,而循经流入四肢,留淫日深,腐坏如水,故令面黄,四肢浮肿。医人不识,便作水气治之。多用导水。凡治水药极能虚人,产后既虚。

  药又虚之,是谓重虚,多致夭枉,服小调经散,血行肿消即愈。

  产后浮肿,若寒水侮土,宜养脾肺,若气虚浮肿,宜益脾胃。若水气浮肿。宜补中汤,若兼喘咳而脉沉细无力,此命问火衰。脾土虚寒也,八味丸主之,腹满者。虚气而非血也,补中汤送八味丸,一以升补清阳,一以敛纳浊气,升降既得,而胀满自消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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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产后手足身痛

  产后身痛者,是血虚而不能荣也。手足走痛者,是气血不能养荣四末,而浊气流于四肢则肿,阴火游行四旁则痛也,不出荣养,如黑姜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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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产后发热

  产后伤寒,不可轻易发汗。产时有伤力发热,有去血过多发热,有恶露不去发热,有三日蒸乳发热,有早起劳动,饮食停滞发热,状类伤寒,要在仔细详辨,切不可孟浪发汗,犹覆水难收也。产后大血空虚,汗之重则亡阳,轻则筋惕肉 ,或郁冒昏迷,或搐溺便秘,变症百出。凡有发热,多因血虚,阳无所根据,浮散于外而为热,宜于四物为君去川穹、生地换熟地,加软苗柴胡、人参、炮姜最效。盖炮姜辛热而兼苦咸,以火而治火,收其浮热,且能引血药入血分,气药入气分,更能去恶生新,有阳生阴长之道,以热治热,深合《内经》之旨,正气得力外邪自散矣。

  养癸曰:如胎前原有阴虚火症,产后去血过多,必大发热烦躁汗出等症,若根据前法,大补气血,其证必甚,当用逍遥散以清肝火,养肝血,因去血既多,肝虚血燥之故,不可泥于气血两虚,此以阴虚发热立论,当以脉候参详。

  薛立斋曰:新产妇人,阴血暴亡、阳无所附,而外热也,宜四物加炮姜,补阴以配阳。若误服寒凉克削之剂,而外热者,此为寒气格阳于外也,宜四君子加姜、桂,不应,急加附子。若肌肤发热,面赤大渴引饮者,此血脱发燥也,当归补血汤,又日:产后虚烦发热,乃阳随阴散,气血俱虚,故恶寒发热,若误作火证,投以凉剂,祸在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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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产后伤食发热

  节斋曰,产后脾胃大虚,多有饮食过度,伤滞发热者,误作血虚,则不效,故遇产后发热,须问若何饮食,有无伤积饱闷,恶食泄泻等证,只作伤食治之。若发热而饮食调者,方用补血正法,但节斋所论,仅言候而不言脉,且仅言伤食标症之实,而不论产后气血之虚,故立斋曰:前证若胸膈饱闷,暖腐恶食,吞酸吐泻发热,此为饮食停滞,宜四君子加浓朴、楂、曲。若胸膈闷满,食少发热,或食难消化,此脾气虚弱,宜四君子加炮姜。若用峻厉之剂,复伤元气,则误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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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产后虚汗

  产后亡血多汗,阴阳两虚。极危症也。《经》曰:阳气者,精则养神,柔刚养筋。

  产后既亡血,而又汗多,乃为亡阳,盖汗本血液属阴,阴亡阳亦随之而走。故曰亡阳,其用药与他证不同,轻则参、 、白术,麻黄根、防风、桂枝,重则参、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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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产后头汗郁冒

  《金医》曰:产妇郁冒,其脉微弱,但头汗出所以然者。血虚而厥,厥而必冒,冒家欲解,必大汗出。以血虚下厥,孤阳上出,故头汗出,所以产妇喜汗出者、亡阴血虚,阳气独盛,故当汗出,阴阳乃复。然产妇郁冒,虚多邪少,故脉微弱,中气虚也。一身之阴阳不和,故身无汗,但头汗出者,何也?血虚下厥,则下之阴气尽,而阳为孤阳,则上出而头汗矣。仍喜其汗出而解者何?产妇血去过多而亡阴,自阴较之,阳为独盛,所以喜其汗,损阳就阴,则阴阳平,故曰乃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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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产后中风

  产后中风,由产时伤动血气,劳损脏腑,未曾平复,早起劳动,致气虚而风邪乘之,冷气客于皮肤经络,疼痹羸乏,不任少气。凡筋脉挟寒,则挛急 僻,挟温则纵缓虚弱。若入诸脏,恍惚惊悸,随其所伤脏腑经络而生病焉。然《大全》曰:妇人以荣血为主,因产血下太多,气无所主,唇青肉冷汗出,目眩神昏,命在须臾,此虚极生风也。若以风药治之则误矣。不问何候,大与温补,十全大补汤加附子,令人推正其身,一人夹正其面,挖开口灌之,如不得下,令侧其面出之仍灌,热者,又冷又灌,数次即能下,少倾苏,此立斋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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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产后痉病

  产后血虚,角弓反张,病名曰痉。痉者,劲也。阴气暴虚,阴虚内热,热极生风,故外现如风假症,实阴血不足,无以养筋所致。厥阴大虚之候,宜益阴补血,血长而虚风自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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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产后口噤

  产后中风口噤,是血气虚而风入颔,颊口之筋也。于三阳之筋结于颔,产前劳损脏腑,伤于筋脉,风乘之,则三阳之筋脉偏虚,得风冷则急,故冷口噤。更有心气虚极,不能为语而口噤者,惟有峻补之中,兼以通调心气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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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产后角弓反张

  产后角弓反张者,因气血耗损,腠理不密,汗出过多,神无所主,筋骨失养,而有此虚象也。乃气血虚极,宜大剂参、桂、 、术、归、地、温养之,不应,再加附子倍人参,名参附汤,犹未应,乃药力未到,宜多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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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产后螈

  螈者,筋脉拘急也, 者,筋脉弛纵也。《经》云:肝主筋藏血,肝气为阳为火,肝血为阴为水,去血过多,阳火炽盛,筋无所养而然,用八珍汤加丹皮、钩藤以生阴血,则阳火退而诸证愈,不应,用四君子芎归丹皮钩藤补脾土,盖血生于至阴,至阴者,脾土也,且气有生血之功耳。故小儿吐泻之后,脾胃亏损,亦多患之,乃虚象也。

  若肢体恶寒,脉微细者,此为真状。若脉浮大,发热烦渴,此为假象,惟当固本为善。

  若无力抽搐,戴眼反折,汗出如珠者,不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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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产后惊悸

  产后惊悸者,由脏虚,心气不足,阴虚邪热乘心,以致惊不自安,悸动不定,目睛不转,而不能动,诊其脉动而弱者,惊悸也。惟宜养血,佐以安神,血生则神有所根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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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产后发狂

  产后发狂者,此阴血暴崩,肝虚火炎之极也。宜泽兰、归、地、牛膝、茯神、远志、枣仁加童便主之。若因败血停滞,用调经散。若因心血虚损,用柏子仁散,若因肾虚阴火上迫,而为如狂者,宜八味汤加减服之。要知产后大虚,而继诸病,则当以虚为本,而病为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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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产后口鼻黑衄

  书以产后口鼻黑气,及见鼻衄,为不可治者,何也?盖五脏之华,皆上注于面,见色红赤者,阳热之生气也。青黑者,阴寒之绝气也。况口鼻为阳明多血多气之部,而见阴寒惨杀之气,则胃中阳和之气衰败可知矣。复至鼻衄,则阳亡阴走也。胃绝肺败,阴阳两亡,故不可治。及产后舌紫黑者,为血先死,不治,盖心主血,少阴气绝,则血不上阴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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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产后咳嗽

  产后咳嗽,悉属胃气不足,胃为五脏之本,胃气一虚,五脏失所,百病生焉。虽谓肺主皮毛,腠理不密所致,不知肺属辛金,生于已土,亦因土虚不能生金,所以腠理不密,外邪易感,其阴火上炎者,宜壮土以生金,滋肾水以制火。前论肺病而责及胃者,以上不能生金也。何独不思子能令母虚,而责及肾乎?况肺主出气,肾主纳气,咳嗽者,气不能纳,虽肺病而实肾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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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产后疟疾

  产后半月内外,寒热往来,或日哺夜间发热,或一日二三度,其发有期,其证类疟,由气血并竭,阳虚作寒,阴虚发热也。毋以疟治,柴胡汤不可轻用,惟调补气血,寒热自除,欲阳藏纳,浮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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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产后痢疾

  产后腹痛泻痢者,由产后肠胃虚怯,寒邪易侵,故腹痛如刺,水谷不化,洞泻肠鸣,或下赤白,急服调中汤立愈。若非外因所伤,乃属肾气亏损,阳虚不能生土,阴虚不能闭藏耳。必用四神八味补肾,倘误投分利导水之剂,是益虚其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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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产后蓐劳

  产后蓐劳,由生产日浅,血气虚弱,将养失所,致使虚乏劳倦,乍卧乍起,容颜憔悴,饮食不甘,咳嗽口干,头昏目眩,百节疼痛,时有盗汗,寒热如疟,四肢不举,沉重着床,此皆蓐劳之候也。毋论日期,必须调养平复,方可动作,否则气血复伤,终成痨瘵。其治当补脾胃为主,佐以调和气血。盖饮食一进,精气生化,诸脏有所赖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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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产后血崩

  产后血崩者,因所下过多,血气大虚,未得平复,或因劳役,或因惊恐而致也。宜补心脾以统之。若小腹满痛不已,为脉实大紧数者,此肝阴已竭,肝气随败矣,难治。

  若小腹胀满,按之而痛者,此内有瘀血,未可遽止,否则必致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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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产后便难

  产后便难者,由肠胃无血也。大肠为传导之官,变化出焉。产后津液耗损,胃中枯燥,而精微不及下输,是以糟粕壅滞,故令便难,由气血过多,内亡津液也,然大肠主津,小肠主液,其大肠小肠,更必受胃之阳气,乃能行津液于上焦,今产后大虚,胃中原气已亏,二肠津液并损,故便难者,此其宜也,惟宜调中养血,切不可单用麻仁、枳壳,徒耗肠胃中生养之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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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产后淋证

  产后小便淋秘之证,《三因》云:产前当安胎,产后当去血,此二语最为吃紧。如产前淋,或由气虚不化,当用参 补气安胎,不可过用渗利。产后淋,或由污血阻滞,当以瞿麦、蒲黄为要药。若血虚热郁,当用六味丸、逍遥散补阴养血,滋其化源,佐以导血药可也。更有收生不谨,以致损胞而得淋沥者。丹溪曰:有徐氏妇壮年患此。因思肌肉破伤,在外者且可补完,虽在内恐亦可治,诊其脉虚甚,因悟凡难产之人,多是气虚,既产之后,血气尤虚,应用峻补,以参术膏煎,以猪羊胞汤,极饥时饮之,一月而安,令气血骤长,其胞可完,稍缓亦难成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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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产后二便不通

  产后二便不通者,因肠胃本挟热,产后水血俱下,津液耗竭,肠胃枯涩,热气燥结,故令不通也。有产后患此,饮人乳、牛乳而通,故莫若补肾,盖肾主五液,肾主二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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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产后小便不禁

  产后遗尿者,肾气不固也,五味子丸主之。若脾肾虚弱,以补中汤送还少丹。若脾肾虚寒,用八味丸、四神丸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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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产后大小便出血

  产后小便出血者,因气血虚而热乘之,血得热,而流渗胞内,故血随小便而出也。

  有产妇尿血面黄,胁胀少食者,此肝木乘脾土也,用加味逍遥散、补中汤兼服而愈。

  产后大便出血者,或饮食起居失宜,或六淫七情过极,致元气亏损,阴络受伤也。若因高粱积热,醇酒湿毒,宜清之,怒动肝火,郁结伤脾,思虑伤心,宜和肝而调心脾。大肠风热血热,宜凉血去风。肠胃虚弱,元气下陷,宜大补而兼升提。况产后气血大虚之后,复犯络伤失血之患,可不急固脾元中气,以为摄血统血之用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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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产后痈疽

  新产半月左右,忽发痈肿于四肢胸腹者,是败血不尽,流滞经络,或气血虚弱,荣气不从,逆于肉理也。如败血瘀滞者,则 肿赤痛,而脉弦洪有力,当补血行血之中,佐以导瘀疏气为主。如气血虚弱,荣涩卫逆者,则平塌散漫,而脉虚微无力,当大补气血为主,如十全、八珍之属,以固本元扶胃气,气壮血和,其毒自解。若以毒治而用清凉解毒,势必不脓不溃,变成坏症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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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产后月水不通

  产后月水不通者,不必药也。妇人冲任之脉,为经络之海,皆起胞内,手太阳手太阴二经,上为乳汁,下为月水。若产后去血过多,乳汁常有不通,若乳子半岁、一岁之内,月经不行,此尤常候。若半岁左右便行,是必少壮血盛之人也。若产后一二年月经不通,无他疾苦,亦不必服通经之药,盖此或劳伤荣卫,冲任脉虚,气血衰少耳。但服健脾胃及滋补气血之药,自然通行。若强通之,是犹揠苗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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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产妇乳汁不行乳汁自出

  产妇冲任血旺,脾胃气壮,饮食调匀,则乳足而浓,以生化之源旺也。若脾胃气弱,饮食少进,冲任素亏,则乳少而薄,所乳之子,亦怯弱而多病,其乳以浓白光彩,入盏中上而莹然如玉为上,黄色清薄为下,不可哺儿。乳母宜择肥瘦适中,无病经调,善食者佳。太肥则多痰,太瘦则多火,儿饮其乳,亦复如是。如一儿昏睡,竟日不醒,举家惊惶,求医投药罔效,一高医诊之曰:此儿中酒,得毋乳母曾痛饮乎?询之果然,停药而醒,可见其利害相关明矣。然时珍曰:人乳无定性,随饮食性气而变,故饮食调摄,乳母不可不慎也。若乳汁不行有二,有气血盛而壅闭不行,有气血虚而燥涩不行,虚者补之,如十全八珍之类是也。盛者疏之,如麦冬、栝蒌仁、天花粉、人参、葵子、猪胰、木通、漏芦、猪蹄之类,煮食是也。其有乳汁自出者。若胃气虚而不能敛摄津液者,宜补胃气以敛之。若气血大虚,气不卫外,血不荣里,而为妄泄者,宜调补荣卫以止之。若未产而乳自出,谓之乳泣,生子多不育。若产妇劳役,乳汁涌下,此阳气虚而厥也,独参汤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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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产后乳痈

  立斋曰:妇人气血方盛,乳房作胀,或无儿饮,痛胀寒热,用麦芽二三两炒熟,水煎服,中正消取。其消散精华,以绝乳之源也。麦芽耗散之力可见,故《本草》谓其能消肾也,若郁怒肝火炽盛,为肿为痛者,自当疏肝散郁,兼以养血和血,则肝阳不强,而肿自退。若郁结弥甚,血滞不舒,更由乳汁壅积,溃而成脓,则为乳痈矣。气血大伤,尤宜重为滋补,少佐疏肝解毒,若专事情解,则溃者难脓,而脓者难长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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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产后阴脱

  产后阴脱者,多由妇人生产用力太过,致阴下脱及阴下挺,逼迫肿痛,举重房劳,皆能发作,清水续续,小便淋沥,宜内服升补,外以硫磺、乌贼骨、五味子为末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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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产后玉门不闭

  产门不闭,由元气素弱,胎前失于调养,以致血气不能收摄故也,十全大补汤。有初产阴户肿胀,或 痛不闭,肝经虚热也,加味逍遥散。若肿不闭者,补中汤,加五味子。虽甚肿热,切忌寒凉,产后诸证,总以气血大虚为主,况阴挺下脱,玉门不闭,皆由气虚血脱乎!丹溪立斋医按,见症种种,而治疗无非参 归地,加以升提收涩耳。甚有子富肿大,二日方入,损落一片,如猪肝,面色痿黄,潮热自汗,懒食困倦,用十全大补汤,三十剂而愈。

  女科精要卷十八 产后杂症门

  产后诸症总论

  产后诸症,其源有三,曰血虚火动,曰败血妄行,曰饮食过伤。何以明之?气属阳也,血属阴也,《经》曰:阳虚生外寒,阴虚生内热,盖产后去血过多,血虚火动,而为烦躁发热之类,一也。血犹水也,水之就下,性也。然搏而跃之,可使过颡,激而行之。可使在山,非水之性也,势使之然也。产后虚火上升,败血一行,而为头晕腹痛之类,二也。《经》云:少火生气,壮火蚀气。东垣云:火为元气之贼,势不两立,一胜则一负。产后元气大伤,脾胃虚弱,且土位无母,难以蒸腐五谷。若饮食过伤,则为痞满吐泻之类,三也。治之之法,血虚大动则补之。败血妄行则散之,饮食过伤,则助脾胃以消之。丹溪曰:凡产后气血亏极之际,调治一切诸症,皆以大补气血为主,虽有杂症,以未治之。

  产后调理煎方

  治气血虚弱,腰背疼痛,虚热往来,咽干喉痛,将成蓐劳。

  熟地(五钱,炒干) 麦冬(炒燥) 白术(乳拌炒,各二钱) 白芍(一钱二分,酒炒) 茯苓(一钱五分) 杜仲(二钱,酒拌炒黄) 续断(一钱五分) 明牛膝(二钱) 黑姜(六分) 如恶露不行,水煎温服。

  生化汤

  产后生新去瘀,神效。

  当归(三钱) 川芎(一钱) 桃仁(十三粒) 黑姜(一钱) 炙甘草(八分) 水煎服。

  夺命丹

  治产后血入衣中,胀满冲心,久而不下。

  附子(炮,去皮。脐) 牡丹皮 干漆(炒令烟尽,各一两) 为末,用酸醋一升,入大黄末一两,熬膏和药丸,桐子大,温酒下五十丸。

  一方

  治产后生肠不收。用枳壳二两,煎汤温浸,良久即入。

  一方

  治妇人子宫不收。

  荆芥(中) 霍香叶(中) 臭椿皮(上) 煎汤熏洗,子宫即入。

  一方

  胎衣不下,子死腹中。用朴硝二钱,热童便调饮,立下。

  四味汤

  疗才分娩,一切诸疾。

  当归 玄胡索 血竭 没药(各五分) 一方加红花。为末,用热童便半钟调服。

  当归血竭丸

  治产后恶物不下,结聚成块,心胸痞闷,胁下坚痛。

  当归(炒) 血竭 蓬术 芍药(各一钱)

  一方有五灵脂。为末,醋糊丸,桐子大,每服五六十丸,温酒空心食前服。

  瑞莲散

  治产后恶血崩漏,状如泉水。

  瑞莲(一百枚,烧灰存性) 棕榈(烧灰存性) 当归(各一两) 官桂(五钱) 槟榔(一枚)鲤鱼鳞(炒) 川芎(各七钱五分) 为末,每服三钱,煨生姜酒调,如未血,更进一服,如血崩,此药涩治,连进三服即止。

  千金散

  (即十全大补汤料)

  治产后虚劳不能食。

  白术 茯苓 黄 (各一两) 人参 川芎 熟地黄 芍药 当归(各一两) 肉桂(一两五钱) 甘草(炒,五钱) 咀,每服一两,姜枣水煎,空心温服。

  人参汤

  治产后诸虚不足,发热盗汗。

  归身 人参(各等分) 为末,用猪腰子一个,去膜,切作片子,以水三升,糯米半合,葱白二茎,煮末熟,取清汁一钟,入药二钱,煎至八分服。

  茯苓散

  治产后蓐劳,因生产日浅,运动用力,四肢寒痛,寒热加疟。

  茯苓(一两) 当归 川芎 桂心 白芍 黄 人参 熟地黄(各五钱) 水二钟,入猪肾一双,去脂膜,细研,姜三片,枣二枚,同煎一钟,去肾、姜、枣,入没药五分,煮取七分,去渣食,作二次温服。

  参苏饮

  治妇人产后血入于肺,面赤发喘几死者。

  人参(一两,为末) 苏木(二两,捶碎) 水二碗,煎苏木一碗,去渣,调入参末。随时加减服。

  麻仁丸

  治产后去血津枯,大便闭涩。

  麻子仁(另研。上) 枳壳(麸炒、上) 人参(中) 为末,蜜丸,桐子大,每服五十丸,温酒送下。

  一方

  治产后用力太过,阴门突出。用四物汤煎熟。入龙骨末少许,空心连进二服,用麻油和汤熏洗即收。

  猪蹄汤

  治奶妇气力少衰,脉温不行,乳汁不通。

  猪蹄(一只) 通草(五两) 上将猪蹄洗净,用水一斗,煮作羹,食之。

  有一乳妇少,家中偶煮红豆,因吃豆及汤,当夜乳出如涌泉,后屡用皆效。

  涌泉散

  因气乳汁少。

  瞿麦穗 麦门冬 王不留行 穿山甲(炮黄) 紫龙骨(等分) 为末,每服一钱,热酒调下。先食猪蹄羹,后服药,以木梳梳乳上三十余下,日三服。谚曰:穿山甲,王不留,妇人吃了乳常流。

  返魂丹

  治生产诸证;并死胎恶而胎衣不下,横生逆产。产前清热养血,产后推陈致新,并效。

  野大麻(一名益母草,四五月开紫花时采花。叶子,阴干,半斤) 赤芍药(六钱) 当归(七钱) 木香(五钱) 为末,蜜丸弹子大,或童便酒,或薄荷汤,或米饮,或桂枝汤,或枣汤,或秦艽汤,随侯酌汤,化下一丸。

  当归羊肉汤

  治产后发热自汗,肢体疼痛,名曰蓐劳。

  黄 (一两) 人参 当归(七钱) 生姜(五钱) 肥羊肉(一斤) 煮汁去肉,入前药煎服。

  如恶露不尽,加桂,辛热,自能行血也。

  趁痛散

  治产后血滞,筋脉拘挛,腰背强直,遍身疼痛。

  黄 当归(酒浸) 官桂(不见火) 白术 独活 生姜(五钱) 川牛膝(酒浸,五钱) 甘草(炙,三钱) 薤白(三钱五分)

  咀,每服四钱,水煎服。加桑寄生半两,尤佳。川牛膝,须择粗肥长润明黄色者佳。

  北方以黑色者为川牛膝,黄色者为怀牛膝误也。《纲目》注云:黑者为雌牛膝,坚脆无力,故南方从勿入药也。

  外科大小合参卷十九

  论丹毒(儿科)

  赤紫丹瘤,皆心火内郁而发。赤如丹砂,故名曰丹,因热毒客于皮肤,搏于气血,而风乘之,阴滞于阳,即发丹毒。热极生风,片刻之间,游走遍体,虚热则痒,实热则痛。自腹而达于四肢者,易治;自四肢而归于腹者,难疗。书虽有五色之分,十月之异,总不出血热,而属于心。心火内炽,客风外乘,风胜则庶物皆摇,故令游走殊速。名之丹者,以应心火而色赤也。色红者生,白者气虚挟痰,紫者毒盛,色青如苔者,死。赤者名赤游丹,热毒感之深也。其状赤肿,片片如胭脂涂染,或发于手足,或发于头面胸背,令儿躁闷腹胀,其热如火,痛不可忍,游走遍体,流行甚速,须急治之。若一入腹入肾,即不可救。白者名曰游风,感风湿之轻症也。其候流块作痒,壮热憎寒,鼻塞脑闷,咳嗽吐逆,其治之法,赤者清凉解毒,甚则砭去恶血,以药涂之。白者不过疏散渗湿而已。火灼疮者,先天之热毒也。火走空窍,故必于口鼻眼目阴囊粪门之处,红点如痈,渐成红泡,逾日而穿,赤色无皮,如汤火 炙之状,痛苦殊甚,睡卧不安,一二日间,周身能腐。若至囟门肿起,阴毒肿亮者不治。及一切丹毒入脏,脐突出浆,面颊紫浮,噎气不乳,手足拳禁,大小便绝,胸背血点,舌生黑疮,心胸紫肿者,皆为不治。然小儿脏腑娇嫩,凡一切丹毒,必先内服解毒,方可外敷,盖毒易入难出,肌肉受伤,其害轻,脏腑受伤,其害速耳。

  外科大小合参卷十九 论丹毒(儿科)

  荆防饮

  治赤丹游走。

  荆芥 防风 丹皮 天花粉 橘红 连翘 甘草 粘子(炒杵) 玄参 赤芍羌活 金银花(等分) 水煎服。

  外科大小合参卷十九 论丹毒(儿科)

  绿袍散

  绿豆(五钱) 大黄(二钱) 共为细末,生薄荷捣汁,入蜜涂。

  又方

  浮萍草汁敷,或芭蕉根汁敷,或鼠粘根汁敷。

  外科大小合参卷十九

  痈疽诸毒大小总论合参

  《经》曰:邪之所凑,其正必虚,着而不去,其病为实。又曰:营气不从,逆于肉里,乃生痈肿。(荣逆则血郁,血郁则热聚为肿,故为痈肿。)热之所过,则亦痈脓。(热胜则阳气内郁,故浮肿暴作,荣气亦逆于肉里。聚为痈肿之肿矣。)又曰:寒伤形,热伤气,气伤痛,形伤肿。(热之伤气。则热结于肉分而故痛;寒之伤形,则寒薄于皮肤所以坚凝而肿斯作也。)

  先痛而后肿者,气先受伤,而形亦受伤也。先肿而后痛者,形先受伤,而气亦受伤也。故有形有痛者阳伤,无形有痛者阴伤。更有汗方发泄,寒水浴之,以致热郁皮里,湿邪凝结,甚为痤疖,轻为痱疮。亦有阳气不固,邪气入于陷脉,陷脉者,谓寒邪陷缺其脉,积寒于中,经血积凝,久瘀内攻,积于肉里,发为鼠 。《经》又曰:膏梁之变,足生大疔。又曰:五脏不和,九窍不通,六腑不和,留结为痈。凡疮肿高而软者,发于血脉;下而坚者,发于筋脉;肉色不变者,发于骨髓。故宜分气血虚实,热毒深浅为要,切不可一见其肿,便谓热毒实热,辄投下剂,意谓毒从泻出,殊不知阳者,红肿 起,阴者青白而陷,疽者附筋骨而生,皆赖血气为主,《经》所谓:气主煦之,血主濡之。倘元气受伤。而不能煦濡,则下陷不脓,能禁其不内攻乎。

  人之疮肿,因内热外虚,为风湿之所乘,盖肺主皮毛,脾主肌肉,气虚则肤腠开而风湿所乘,且脾气湿而内热,即生疮也。肿者,由寒热偏胜之毒瓦斯,客于经络,使血涩而不通,壅结成肿。风邪内作者,无头无根。气血相搏者,有头有根。壅结盛而热胜血,则为脓矣。其毒小者,气血自然能溃能收,不必忧治。大而重者,气血恐难任之,必假药力佐助气血,以营运逐毒之本。

  痈疽之疾,多生膏梁炙 嗜欲之人,虚邪热毒,煎熬气血而成。痈者,壅也,壅滞于阳络也。大而高起属乎阳,其脉浮数,故多由于六腑。疽者,沮也,阻伏于阴经也。

  平而内发,属乎阴,其脉沉数,故多由于五脏。疖者,如错疖之结着也。疮者,毒之总名也。《经》曰:诸痛痒疮,皆属心火。夫诸疮之中,惟背疽疔疮最为急症,次莫如脑疽、肠痈、喉痈,亦具急者也。至若瘰 、悬痈、痔漏诸疮,皆可缓而治之。又有疥疮疮风疳之类,虽俱属疮类,而轻重缓急,大有不同,治之之法,总宜察其虚实冷热,或重或轻,对症用药,无失先后次序,虽些小疮疖,初起便宜速治,慎勿姑待,养成大患。治法当分初、中、末异,初宜散热解毒,通经为主,以图消去;中宜排托为主,以图散去余毒;末宜补宜托宜温,以图易于收功,此大法也。然有五善七恶者何?动息自宁,饮食知味,一善也。便利调匀,二善也。脓溃肿消,色鲜不臭,三善也。神彩光明,语声清亮。四善也。体气和平,五善也。如烦躁时嗽,腹痛渴甚,泻利无度,小便如淋,一恶也。脓血大泄, 痛尤甚,臭恶难近,二恶也。喘粗短气,恍惚嗜卧,三恶也。表溃先黑,久陷面青,唇黯便污,四恶也。肩项不便,四肢沉重,五恶也。不能下食。服药而呕,食不知味,六恶也。声嘶色脱,唇鼻青黑,面目四肢浮肿,七恶也。

  七恶之外,更有气噫痞塞,咳逆身冷,自汗无时,目瞪耳聋,恍惚惊悸,语言错乱,并皆恶症,然五善见三则瘥,七恶见四必死。

  痈疽皆由膏梁之家,湿热气逆所结,且多犯肥白之人,气居于表,中气必虚者,初起急宜凉血,活血散结解毒,大剂连进,内外夹攻,务使消散,即势大毒盛,一时不能散尽,亦必十消七八,以免后来,口舌生疮,内攻之患,纵使溃脓,保无大害。若失于救治,则热毒内陷,其膜必坏,多致困危。然书云:五发痈疽者,谓发背、发脑、发鬓、发眉、发颐是也。但人之一身,血气稍有壅聚,莫不随所而至,岂特此五者而已!发背者,乃五脏风热,六腑邪毒,贯于筋骨之间,发于筋络之内,外虽如钱,里可着拳,慎勿忽略!若初起红肿高起者则易,阴塌平陷者则难。至如发脑、发眉、发鬓、发须、发颐,地位不同,总因伏阳结滞,邪毒上壅,随其经络而发。气血旺者,受毒则轻,气血衰者,每因致危,然云毒者,即气血不相偏胜,壅滞之谓也。治者必须凭脉,以救阴阳气血之偏,则毒滞自故。而危者可安。若误认毒为有迹之物,寒凉攻削,则阴滞之毒,势必愈致其危,即阳盛之毒,亦必难溃难长,盖由气血不和而致病,岂可更令气血不调而增病乎!痈疽之生,始于喜怒哀乐之不时,饮食居处之不节,或金石草药之发动。寒暑燥湿之不调,阴阳不平而蕴结,荣卫凝涩而腐溃,轻者起于六腑,浮达而为痈,重者发于五脏。沉涩而为疽,浅者为疖,实者为痈,深则为疽矣。发于外者为背疽、脑疽、须眉等疽,发于内者为肝痈、肺痈、肠痈等痈。

  外症易识,内症难明,太阳经虚,从背而出,少阳经虚,从鬓而出,阳明经虚,从髭而出,督脉经虚,从脑而出。

  凡发于喉舌者,心之毒;发于皮毛者,肺之毒,发于肌肉者,脾之毒;发于骨髓者,肾之毒;发于下者,阴中之毒:发于上者,阳中之毒;发于外者,六腑之毒;发于内者,五脏之毒。内曰坏,外曰溃,上曰从,下曰逆。发于上者,得之速;发于下者,得之缓。感于六腑则易治,感于五脏则难瘳。近骨者多冷,近肤者多热,近骨者久不愈,则化成血虫,近肤者久不愈、则传气成漏,成虫则多痒少痛,或先痒后痛,成漏则多痛少痒,或不痛不痒,内虚外实者,多痛少痒,血不止则多死,溃脓则多生,故难长难溃难收者,皆为气血大虚,必兼温补以托,方可无虞。丹溪曰:痈疽溃后补气血,理脾胃,实为切要,否则数月半年之后,虚症仍见,转成他病也。

  丹溪曰:痈疽皆因阴阳相滞而生,盖气,阳也;血,阴也。血行脉中,气行脉外,相并周流,寒与湿搏之,则凝滞行迟为不及,热与火搏之,则沸腾行远为太过,气得邪而郁,津液稠粘为痰为饮,积久渗入脉中,血为之乱,此阴滞于阳也。血得邪而郁,隧道阻滞,或溢或结,积久渗出脉外,气为之乱,此阳滞于阴也。百病皆由于此,不止痈疽而已,故痈肿初起,便 痛肿大者可治,不痛热不肿大而陷者不治也。

  背疽之发,其源有五,一天行,二瘦弱气滞,三怒气,四肾气虚,五饮冷酒食炙,服丹药所致,先以本元为主,以托毒为标。若热以清凉解毒,反伤胃气。若轻用汗下,表里益困,气血俱伤,热毒内攻,为害不小。至于老年体衰,及病后产后,并宜温补,忌服内托,绿豆散之类。

  一痈疽初作,便宜灼艾,及用药外涂四围,中留口出毒,疮小通敷之,既溃以膏贴之,以手探肿上热者有脓,不热者无脓也。一痈疽已溃,日用猪蹄汤淋洗,将愈之际,三日一次。一痈疽将敛,宜用膏贴。如毒未尽,不可遽用生肌等剂。一痈疽将安,宜补气血,肌肉易生,若进清凉,便难长满。一背疽愈后,忽发渴而不救者,十有八九,或先渴而患疽者,尤为难治,故宜多服八味丸。非特杜绝渴疾,抑亦大滋气血 生长肌肉。一痈疽呕逆有二,一因初发,失于内托,伏热在心,一因脾气不正,伏热在脾在心者,则心烦身热, 肿作痛,脾气不正者,则不烦热,但闻秽气便呕,故治痈疽多用香药者,盖气血闻香则行,闻臭则逆。疮疡多因荣气不从,逆于肉理,郁结为脓,得香则气血流行。凡疮本腥秽,又闻臭触,则愈甚。若毒入胃,则呕哕,古人用之,可谓有理,即如敛食,亦须调令香美,以益脾土,养其真元,可保无虞矣。一凡肌肉伤而疮口不敛者,用六君子汤以补脾胃为主。若气虚恶寒而疮口不敛者,用补中益气汤以补脾肺。若血虚发热而疮口不敛者,用四物参 以滋肝脾。若脓多而疮口不敛者,用八珍汤或十全大补汤以养血气。《经》曰:脾主肌肉。如前药未应,但用四君归 ,以补脾胃。若更不应,乃下元阳虚,急用八味丸以壮火生土。若脉数发渴者,难治,此真气虚而邪气实也。

  腮痈者,是足阳明胃经络也。脑疽,头项咽喉生疽,古法皆为不治。湿热上壅者,十之二三,阴火上炎者十之八九,调治得当,庶可保全。臂痈者,前 属手阳明经,后属手太阳经,外 属手少阴经,内 属手厥阴经,内之前 ,属手太阳经,内之后,属手少阴经,总经络热郁,风邪外干,气血有乖而生也。当分经络。以用本经之药为引,行其血气则愈。一凡颈项眉颊结核久碍,皆为气血大虚,切勿攻克。臀痈者,乃膀胱之湿毒蒸热,或禀赋阴虚,此地最难高耸溃脓,大宜托里为要。腋痈者,足少阳、手少阴、手厥阴三经也,此多得之于先天,或肝火炽甚耳。耳下石痈者,不脓不疼是也,大宜养肝血,滋肾水,温补可化。如少年脉实者,少佐以清肝,然不可轻用行气破血之药。胁痈者,足厥阴、少阳之经、相火之司也。苟或肝胆之气不平,则风火内搏,荣逆血郁,而热聚为脓。凡一切 骨痈疽,皆起于肾,肾主骨,治宜温补肾气,骨得阳和,肿硬自能冰解矣,故服八味丸者,永无骨疽之患。腹痈者,患于脐下,或傍二寸许,是属脾经。若近胁者,是属胆经,是症多因脾家阴虚气滞,血凝伤脾所致。腿痈者,发于内侧,属肝脾二经,发于外侧,属胆胃二经,平陷坚硬者为气虚,当用内补黄 汤类,势 肿痛者为湿热,当用内托柴胡汤类,外用蒜炙。附骨痈者,在于环跳穴间,是热在血分之极也。初起当用甘草节、青皮、苍术、黄柏、条芩、牛膝之类,破时当大养气血。肺痈肺痿者,多因久咳,脾肺气虚所致,或辛辣浓味遗热,或风寒外邪袭虚,或因过汗亡津,虚火咳脓臭秽,呼息不利,胸中隐痛,四肢微肿。手足甲疽。即脱疽也。多因房劳,亏损肾水,郁怒有伤肝脾,地位偏僻,气血罕到,药力难达,易致筋溃骨脱,故尤宜补托气血为主,以脉消息。若黑色者不治。肠痈者,是膏梁积热所致,其候身皮甲错,腹皮急,按之濡,如肿状绕脐生疮,小腹按之则痛,溲数似淋,腹胀恶寒,身热自汗。如脉沉紧而未有脓,须急解毒。如脉洪数,已有脓须急下脓。若小腹疼而小便闭者,是脓壅滞也。然肠痈为病,切不可惊,惊则肠断,故坐卧转侧,切须徐缓,并饮薄粥,及八珍汤,以固元气,静养调理,庶可保也。囊痈者,书曰:痈疽入囊得死,是属肝经湿热,初起肿痛,小便赤涩,治宜清利解毒为主。若脓已成而小便不利者,是毒瓦斯未散也,当金泄之。若脓既出而反痛者,是气血虚也,当补益之。倘血气未亏,而阴囊悉溃,睾丸悬露者,亦不为害。若小儿患此,而由乳母多怒者,宜子母并服清肝之药。下疳者,玉茎生疮,甚至蚀透而久不愈,宜内服燥湿解毒,外用熏掺可也。多系肝经湿热,故尤宜泻肝除湿。便毒者,生于小腹下,两腿合缝之间,小儿是肝火肝疳,总属肝经热毒,治宜泻肝,再视血分毒瓦斯,为之斟酌。若大人犯此者,多因欲火不能直遂其志,故败精搏血,留聚经隧,乃结为毒,治宜开郁散气,清利热毒,使精血宣畅,则自然愈矣。间有因交合不洁,为淫火冲动,是以受毒所致者,治宜先为发汗,次利小便可也。悬痈者,谷道前后生疮是也。初发形如松子,渐如莲子,数十日后痛甚赤肿,如桃即破,破最难收,其治每用粉草一两,无灰酒煎眼,以解毒,此症多属阴虚,故不足人患之。大禁寒凉克削,肝肾虚极之症也,重为滋阴峻补,并为绝欲,急令收功,否则成漏痨瘵之根矣。胃痈者,胃为水谷之海,多气多血多热者。若热内泊,则两热相合,故结为痈,而胃脉必沉细,人迎必甚盛,盖胃脉见于右关,本宜洪盛,而反沉细者,足见胃气已逆也。人迎者胃经穴名,在结喉两旁,亦有动脉,应于其间,见于左寸,今若人迎甚盛,而右关沉细,则愈见热壅,聚于胃口而不行,故不能充于脉耳。人见人迎脉盛,误为伤寒,禁其饮食,则必死。疔者,《经》曰:膏梁之变。盖因膏梁之人,皮浓肉密,内多滞热故受为疔,然古方计有一十三种,三十六疔之分,总由脏腑积受热毒,邪气搏于经络,以致血凝毒滞,注于毛孔,手足头面,各随脏腑部位而发,其形如粟米,或疼或痒,渐致遍身麻木,头眩寒热,时生呕逆,甚则四肢沉重,心惊眼花,《经》虽所载,疔色有五,以应五脏,实紫黑及黄泡者居多,先痒后痛,先寒后热也,宜内服发散解毒攻托之剂,外敷拔毒菊花叶、苍耳草之类。大概疔以成脓,则毒已外泄,可无他虞,惟在初起最宜谨慎。疔毒攻心,祸如反掌,盖疔由心火蕴结,故其疼异常,为害甚速,病患口嚼生豆,不觉豆腥者即是也。若干耳后方圆一寸发者尤甚,盖水枯火炽之极也,不可妄动。

  如抓破见风,毒即内攻不救。脚心发毒,浅者可治,深者不治。天蛇头者,手指毒疮,各随经络而生,其痛殊甚,宜审其经,投以解毒和血,加以引经之剂。血丝疔者,发于两手指而作,红丝渐渐行至关节,势必杀人,可先以线扎住红纹之处,次将银针砭去血,上者血红,次者血紫,下者血黑。若一失治,则稽留不散者,患烂伤堕指,重则入腹而死。手指忽肿痛者,名为代指以乌梅入醋浸研,涂患处立瘥。瘭疮者,因风热毒瓦斯所乘,搏于皮肤,生瘭浆而溃成疮,故名瘭疮也。瘭疽者,其发有数种,小者如粟如豆,大者如梅如李,青黑赤白,变易不常,或臂或肾,或口齿,或肚脐,发无定处,然大概多见于手指之间,根深入肌,走辟游肿,毒血流注,贯筋串脉,烂肉见骨,出血极多。若至狂言烦躁闷乱者,皆毒瓦斯攻心之候也,不治。杨梅疮者,因形相似而名之也。凡气受之而得者坚实凸起,又名绵花疮。若血受之而得者,其形扁塌而溃,又名果子疮,皆类其像而俗呼之,北方名曰天 疮,虽名异实同,然治疗须别。凡自致者重,传染者轻。自致者淫欲太妄,以致阴处先见,乃纵口恣味,三焦皆热,精竭血结,遗滞诸经而成也。传染者,中气不足,外染稍轻。然患此者,切不可用毒物发之,亦不可用凉药遏之,并求速效,须用煎药解毒补益托散,外用煎药洗浴,乃以膏药搽贴,拔毒出外,方无后患。

  (张)按:一切痈疽初起,则邪毒未曾达表,脏腑壅热,一毫热药不可用。若既出脓后,则毒瓦斯外泄,气血皆虚,胃气亦弱,一毫凉药不可用,此古人之常法也。然亦有气血虚寒,初起毒陷阴分者,非阳和托里,何能升达?在表既溃,而阴血干枯,若非滋阴充畅,何能接续脓浆?外则疮毒焦枯,内则口干烦燥。故全在以脉消息。盖气主嘘之,血主濡之,气以成形,血以华色,故诸痈疽平塌不易高耸者,乃阳气虚弱,不能逐毒以出阴分,即为阴毒也。根红散漫者,亦气虚不能拘血紧附也。红活光润者,气血拘毒出外也。外红里黑者,毒滞于内也。紫暗不明者,气血不充,不能化毒成脓也,脓色浓浓者,气血旺也。脓色清淡者,气血衰也。未出脓前,或有有余之热,既出脓后,尽从不足之治,但毒瓦斯一分未尽,不能姑纵容留,以致蔓延,便成大患,犹之养虎,久必伤人。气虚不能遂毒者,温补兼托阳和一转,阴分凝泣之滞,自能冰解。血虚不能化毒者,尤宜滋补排脓,故当溃脓,毒瓦斯未尽之时,其托里之功,刻不可缓,一容一纵,毒即逗留,一解一清,毒即冰伏,托里不兼滋补气血,虚者何以成日?犹无米而使之炊饭也。滋补不兼托里,仅可调和气血,何能直达溃所成功!且毒瓦斯盛者,则反受其助,犹裹粟以资盗粮矣。滋补不兼温暖,则血凝气滞,孰作酿脓之具?犹之造酒不暖,何以成浆?造饭无火,何以得熟!世人但知以毒为火,清火以解毒,殊不知毒即是火,毒化而火亦清,毒凝而火愈郁。然毒之化火由脓,脓之来必由气血,气血之化必由火也。

  火可清乎?况清凉之法仅可施于疮疥小疖耳,若遇通经达络之疽,攻托尚虞不暇,岂可复行清解。反伤胃气以致阳气不振,难溃难长,甚则内攻脏腑,可不畏欤!迨至毒既去尽,红润肌生,则和平补养气血之中,仍可佐以银花、国老,以解有余不尽之毒。至如连翘、花粉,亦能解毒,但伤胃气,盒饭禁用,此(张)之管见也。

  外科大小合参卷十九 痈疽诸毒大小总论合参

  真人活命饮

  治一切痈疽切起,未消者服之即消,已成者服之即溃,若已溃后不必服此。

  金银花(三钱) 陈皮(去白) 当归(酒洗,钱半) 防风(七分) 白芷 甘草节 贝母天花粉 乳香(一钱) 没药(二味,另研候药熟,下) 皂角刺(五分) 穿山甲(三大片锉,蛤粉炒,去粉用)

  用好酒煎。毒在上饱服,在下饿服,善饮者,多饮酒,以行药势。

  外科大小合参卷十九 痈疽诸毒大小总论合参

  神仙蜡矾丸

  此药不问老幼皆可服之,服至一两以上,无不取效。一切疮痈恶毒初起,即服,解毒,护膜托里,毒不攻心,最止疼痛,不动脏腑,神效。

  白矾(明亮者一两,研) 黄蜡(七钱溶化,待少冷入矾末,不住手搅匀)

  上众手丸桐子大。倘蜡冷不能丸,以滚汤倾之便软。每服三十丸,渐加至三四十丸,白汤或温酒送下。如未破即消,已破即合,遍身生疮,状如蛇头,服此并效。但一日之中,服近百粒,则方有功,盖心为君主,不易受邪,凡患痈疽及蛇犬所伤,毒上攻心,则命立倾矣。是药能防毒瓦斯内攻,固膜护心解毒定痛,切不可以浅近而忽之。

  外科大小合参卷十九 痈疽诸毒大小总论合参

  立消散

  消便毒痈肿如神。

  全蝎(炒) 核桃(去壳、肉,只用隔膜,炒,等分) 为末,空心酒调下三钱,下午再服三钱,痊愈。

  外科大小合参卷十九 痈疽诸毒大小总论合参

  托里内补散

  治一切恶疮溃烂,出脓之后宜服之。

  人参 川芎 当归 白芍 甘草 白芷 防风 白木 茯苓 官桂 黄 金银花(等分) 水煎服。

  一方

  治背疽大溃,五脏仅存膈膜,临危者。以HT 鱼去肠,实以羯羊粪烘焦,为末,干掺之,疮口自收,神效方也。

  外科大小合参卷十九 痈疽诸毒大小总论合参

  猪蹄汤

  治一切痈疽,并诸肿毒,消毒瓦斯,去恶肉。凡疮有口,须用此方洗。

  黄芩 白芷 赤芍 川归 羌活 生甘草 蜂房(须择有蜂见者,等分)

  先将 猪前蹄两只重一斤,白水三升,煮软,将汁分作二次,澄去面上油,并肉渣,每用药一两投汁中,再用文武火煎十数沸,去渣,以故绵蘸汤,温温徐揩疮上,死肉恶血,随汤而下。洗净讫,以绵试干,仍避风。忌人口气吹之,并狐臭人。月妇腥触之属。

  外科大小合参卷十九 痈疽诸毒大小总论合参

  奇验金箍散

  白芙蓉叶(二两,阴干不经霜者,佳) 五倍子 白芨 白蔹(各四钱) 生大黄(六钱)

  共为末,用蛋白些小,同醋调敷。如干,以葱头酒润之。已有头者露出头,敷四围为妙。

  又消毒围方

  用白糯米炒焦色,研细末,将苦酒调敷毒患处,有脓即溃,无脓即消。

  外科大小合参卷十九 痈疽诸毒大小总论合参

  发背熏药方

  雄黄 朱砂 血竭 没药(各一钱) 麝香(二分) 俱研细末,用绵纸为燃,每燃药三分,麻油润灼,离疮半寸许,四围徐徐照之,药气纳入,毒随解散不致内侵腑脏,初用三条加至六七条,疮热渐消,又渐减之,熏罢随用敷药。

  外科大小合参卷十九 痈疽诸毒大小总论合参

  牛胶饮

  截险处痈疽恶疮,使毒不攻于内,不傅恶症。

  上好生皮胶四两,用酒一碗,纳胶重汤顷,搅匀倾出,更投酒,随意饮尽。若善饮者,以醉为度,此法活人甚多,

  外科大小合参卷十九 痈疽诸毒大小总论合参

  止痛当归汤

  治脑疽背疽,穿溃疼痛。

  当归 生地黄 白芍药 黄 人参 甘草(炙) 官桂(各一两) 水煎服。

  此足阳明厥阴药也。当归、生地、活血凉血;人参、黄 ,养气补中;官桂解毒化脓,毒化成脓则痛渐止;芍药和脾,酸以敛之;甘草扶胃,甘以缓之,则痛自减矣。

  外科大小合参卷十九 痈疽诸毒大小总论合参

  灸法

  治一切痈疽恶疮。

  凡人初觉发背欲结未结,亦肿 痛,以湿纸覆其上,先干处即痈头也。取独头大蒜切片,安于头上,用艾灸之,三壮换一蒜片,痛者灸至不痛,不痛者灸至痛时方佳,最要早觉早灸为上。若有十数头者,即用蒜研作饼,铺头上,聚艾于饼上烧之。若初发赤肿一片,中间有粟米头子便用独蒜片,安于头上,着艾灸十四壮,或四十九壮,使毒气外出则易愈。痈疽着灸胜于用药,三壮一易,百壮为率,有灸至八百壮者,约艾一筛,初坏肉不痛,直灸至痛方止。至夜火 ,满皆高阜头孔百数,则毒外出,否则内逼五脏而危矣。但头顶以上,切不可用,恐引气上,更生大祸也。《纲目》曰:《精要》谓头上发毒不得灸,此言过矣。头为诸阳所聚,艾炷宜小,壮数宜少,小者,如椒粒,少者,三五壮而已。东垣灸,元好问,脑疽以大艾炷如两核许者,灸至百壮始觉痛而止。由是推之,则头上发毒,灸之痛者,艾炷宜小,壮数宜少。若不痛者,艾炷大壮数多,亦无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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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老膏

  一切痈疽将发,预期服之,能消肿逐毒,使毒瓦斯不内攻,效不具述。

  大甘草有粉者二斤,捶碎,河水浸一宿,揉令浆汁浓,去渣,慢火熬成膏,每服一二匙,无灰酒不拘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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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志酒

  一切痈疽发背恶毒,有死血阴毒在中则不痛,敷之则痛,有忧怒等气积而内攻则痛不可忍,敷之则不痛;或热蕴在内,壮热手不可近,敷之即清凉;或气虚血冷,溃而不敛,敷之即敛;七情内郁,不问虚实并效。

  远志,米泔浸洗,去心,为细末,酒一盏,调药一钱,迟顷澄清饮之,以渣敷病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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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冬酒

  痈疽发背初起时,盒饭服此,不拘疽发何处,及妇乳痈,服之皆有奇效。

  忍冬藤五两,用木槌微捣不可碎,甘草一两,水二碗,文武火煎至一碗,入无灰好酒一大碗,再煎十数沸,去渣,分为三次,一日服尽。如病势重,一日夜再进一剂,服至大小肠通利,药力乃到。若无生者,用干者,终不及生者,力大效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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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援生膏

  治诸般恶疮,及瘰 鼠 才起者,点破即愈。

  血竭 乳香 没药(各一钱) 蟾酥 轻粉(各三钱) 雄黄(五钱) 麝香(五分) 上用真炭灰一斗三升,淋灰汤八九碗,用桑柴文武火煎作三碗,取一碗收,留二碗,盛瓷器内,候温,将前七味药研为细末,入灰汤内用桑柳枝搅,再以好风化锻石一饭碗,入药汤内搅匀,过宿候冷,盛瓷罐内。凡遇恶疮,点在当头,一日二次,次日又二次,疮头蚀破血水出即愈。如药干将前留灰汤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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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透脓散

  诸痈疽疮,及贴骨痈不破者,不必刀针,以此服之,不移时其脓自透,累验。

  蛾口茧子,上烧存性,以酒调服,只用一枚。如用二三枚,即有二三口也,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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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病解毒丸

  痈疽发背,鱼脐毒疮,药毒草毒,蛇毒兽毒,诸恶疮病,解毒收功并效。

  五倍子 全蝎(各五钱) 山豆根 山茨菇(各一两) 麝香(一钱) 红牙大戟(七钱)

  朱砂 雄黄(各二钱) 续随子(取仁,去油,取霜,五钱) 上先以前五味入木臼捣罗,为细末,次研后四味和匀,糯米糊丸,分作三十五丸,端午、七夕、重阳腊日,净室修合,每服一丸,生姜蜜水磨下,井水浸研,敷患处,神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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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仙太乙膏

  治痈疽,及一切恶毒。不问年月深浅,已未成脓,蛇虎蜈螫,犬咬汤火,刀斧所伤,皆可内服,外贴。血气不通,温酒送下。赤白带下,当归酒下。唯闭赤喉风并用,新绵裹膏药,置口中含化。一切风赤服,用膏捏作小饼,贴太阳穴,后以山栀子汤送下。打扑伤损,外贴内服,橘皮汤下,腰膝痛者,患处外贴,内服用盐汤送下。唾血者,桑白皮汤下。每服一丸,如樱桃大,蛤粉为衣,其膏可收十年不坏,愈久愈妙。

  玄参 白芷 当归 赤芍药 肉桂 川大黄 生地(各一两) 上锉碎,用麻油二斤浸,春五夏三,秋七冬十,火熬黑色。滤去渣,入黄丹一斤,青柳枝不住手搅,滴水成珠为度,倾入瓷器中,掘窑埋土三日,出火毒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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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囊新制加味太乙膏

  神治一切肿毒已溃、未溃,跌打损伤,风湿气痛等症,神效。古方因外贴内服,故未免其功不专,今张特定此方,专为外贴,而泄其拔毒,外治之功较前更胜也。

  真麻油,二十四两,煎浓,淋入乱发,以桃柳枝,不住手搅,令发熔化,再入蓖麻子煎枯) 乱发(一大团,以黑润者,佳,零入油内煎化) 蓖麻子(二百粒,去壳,捣碎,入油煎枯) 以上煎至发化麻枯,入后药慢火熬之。

  大生地(四两切片) 黑玄参 大黄(切片) 当归(全,各三两) 赤芍 白芷 肉桂(去尽粗皮,切碎,各二两) 煎至药色枯黑,滤去渣,慢火熬浓,方入后四味收之,软硬得所,滴水成珠为度,夏天宜略老些,冬天宜略嫩些。

  明松香(一斤,捣碎,入大葱管内,以线缚好,放碗内,隔汤蒸化,取出候冷,去葱研细,八两,先下,次下黄丹) 真黄丹(二十两,其色黄者,为真,水飞,晒干,炒黑色,十两,若色红者乃东丹也,不用) 滴乳香(箬上烘去油,研细,二两) 真没药(二两,箬上焙去油,研细) 四味放入,成膏,藏瓷器中,旋用旋摊,神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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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丝万应膏

  治跌扑伤损并寒湿香港脚痛不可忍,小儿脾疳泻痢,不肯服药,贴肚上;咳嗽贴背心。

  沥清(二斤,净末) 葳灵仙(二两) 蓖麻子(二百枚,去皮壳) 没药 乳香(各一两)

  黄蜡(二两) 木鳖子(二十八枚,去壳,切片)

  麻油(夏二两春秋各四两) 上先将沥青、威灵仙下锅熬化,焦黄色,滤过顷入水内,候冷取出,秤二斤,再下锅熔开,下麻油、黄蜡、蓖麻子用槐、柳枝不住手搅匀,慢火熬至滴水不粘手,扯拔如金丝状。如硬加油少许,如软加沥青,试得如法,却下乳香、没药,未起锅在炭火上再用槐、柳枝搅数百次,又以粗布漉下水盆内,扯拔如金丝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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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囊风气跌扑膏药神方

  男发(一大团) 蓖麻子(去壳,二百粒) 猪脂(熬油,二斤八两) 麻油(八两,以上先熬,熬至发化,蓖麻子焦枯,再入后药) 威灵仙(三两) 熟地(二两) 独活(一两五钱) 金银花(二两) 当归身(一两五钱) 白芷(一两) 川乌(六钱) 草乌(六钱) 肉桂(去皮,一两)

  以上熬至药色焦枯,去渣,细绢滤过,慢火再熬,不住手搅,入后药收之。

  乳香(一两,箬上炙,去油,研细) 没药(一两,箬上炙,去油,研细) 真黄丹(炒燥,罗细,八两) 明松香(水煮三次,去水,熔化,入夏布滤过,净,六两) 麝香(二分)

  以上先将松香,黄丹下后,炼至软硬得所,滴水成珠,离火再下乳、没、香三味,打匀,藏瓷器中,旋用旋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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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掺药方

  生肌长肉,神效。务研极细,否则作痛。

  珍珠(二分,生,研极细) 乳香(箬上炙,五分) 没药(五分) 铅粉(五分) 爪儿血竭(五分) 真扫盆粉(四分) 儿茶(三分) 上白粘(一钱) 大冰片(二分) 象皮(一钱,切框,瓦条,细灰拌炒珠) 先用浓茶或猪蹄汤洗净,以少许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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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效托里散

  治一切痈疽发背肠痈。

  黄 忍冬叶 当归(各五钱) 粉草(二钱) 用酒煎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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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效栝蒌散

  治乳痈瘰 ,与立效散相间服。

  黄栝蒌(一枚,杵碎) 当归尾 甘草节(各五钱) 没药(另研,一钱) 用酒三碗,煎一碗,分三次服,未成即消,已成即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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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效散

  治痈疽瘰 。

  角刺(半斤,炒赤) 粉草(二两) 乳香 没药(另研,各一两) 黄栝蒌(五个,去皮研碎) 每服一两,好酒煎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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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效酒煎散

  治一切疮疡,其效如神。

  人参 没药 当归尾(各一两) 甘草 栝蒌(一枚,半生半炒) 上以酒三碗,煎二碗,分四服,渣焙干,加当归末一两,酒糊丸,桐子大,每服五十丸,酒下。

  治积年骨疽。甩自死蛤蟆一枚,头发一把,猪油一斤半。上煎消尽,冷纳盐一合,为膏敷,日一易,虫出如发。

  一方

  治一切疔疮。用紫梗菊花根、茎、叶皆可,研碎取汁,冲酒饮之,渣敷疔上,一宿即愈。

  一方

  疔疮,用生葱和蜜捣敷患处,过一饭时,疔即拔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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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鉴保生挺子

  治疔疮背疽瘰 ,一切恶疮。

  金脚信 雄黄 砂(各二钱) 轻粉(半大匣) 麝香(一钱) 巴豆(四十九粒,文武火炒研) 为极细末,用黄蜡五钱,熔开,将药合成挺子,冷水浸,少时取出,旋丸捏作饼子,如钱眼大,将疮头拨开,安一饼子,次用膏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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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蟾酥丹

  治疔疮。

  蟾酥不拘多少,上以黄丹、白面等分,为丸,如麦粒大,针破厅疮,以一粒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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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龙夺命丹

  治恶疽发背不痛,或麻木,或呕吐昏愦。

  蟾酥 轻粉 乳香 没药 朱砂 血竭 铜绿 胆矾(各一钱) 生白矾 雄黄(各二钱)

  麝香 冰片(各三分) 蜗牛(二十个,另研) 为末,将蜗牛碾烂,入药末,捣匀,为丸,如绿豆大。如丸不就,入些酒糊丸,每服七丸,或九丸或十一丸,用葱白三五寸,病患自嚼烂,吐于手中,男左女右,包药在内,用热酒和葱送下。如人行五六七里,汗出为度,无汗再用葱研烂,裹药服。此为外科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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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桔梗汤

  治咳脓腥血肺痈。

  桔梗(炒) 贝母 知母(炒) 桑白皮(炒) 枳壳 黄 (炒) 当归 防己(各一钱) 地骨皮 栝蒌仁 薏苡仁 杏仁 甜葶苈(炒,各五分) 五味子(炒杵) 百合(炒,各一钱五分) 作三剂,水煎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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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毒汤(一名紫花地丁散)

  治恶疮肿毒。

  紫花地丁(去芦) 金银花 当归 大黄(酒浸,焙) 赤芍 黄 (各五钱)

  甘草(一钱) 一方加升麻。为末,作二服,酒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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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蟾酥丸

  治诸恶疮。服之微汗即效。

  雄黄 乳香(各一钱) 蟾酥(一分) 用黄酒热面糊丸,绿豆大,每服三丸,葱白汤下。不愈,再一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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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宝槟榔散

  治玉茎疳疮,或渐至蚀透,久不愈者槟榔 蜜陀僧 雄黄 轻粉 黄连 黄柏 朴硝(各等分) 为末,先将葱白浆水洗净,软帛试干。如湿疮干掺,疮干油调搽。

  一方

  治玉茎疳疮,或渐至湿透,有烂去其半,服此而愈。

  黄连(二两) 甘草(一两) 蓄(四两) 水煎内服,外洗甚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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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疳掺药

  孩儿茶(三分) 甘蔗头灰(一钱) 冰片(一分)

  研极细末,掺之甚效。

  一法

  治附骨痈疽将成,用此法即散。

  其法急掘地坑,以火 红,沃以重便,赤体坐其上,以被席围抱下截,使热气熏蒸,腠理开,气血畅,毒瓦斯解而愈。

  外科大小合参卷十九

  乳痈

  乳房,阳明所经,乳头,厥阴所属,乳子之母,不知调养,忿怒郁闷所遏,浓味炙所酿,以致厥阴之气不行,故窍不得通,而汁不得出,阳明之血沸腾,故热胜而化脓,亦有所乳之子,膈有滞痰,口气 热、含乳而睡,热气所吹,遂生结核。于初起时便须忍痛揉吮令通,自可消散,失此不治,必成痈疖。凡四十岁以前者易治。若五十内外者难痊,盖阳明厥阴两经之气血渐衰耳。治法,疏厥阴之滞。以青柴,清阳明之热以石膏,行瘀浊之血以甘草节,消肿导毒,以栝蒌子或加没药、青橘叶、皂角刺、金银花、赤芍、连翘、当归之类,然须以少酒佐之。若加灼艾二三十壮于肿处,其效尤捷,不可辄用针刀,必致危困。若因忧怒郁闷,年月累积,脾气消阻,肝气横逆,遂成隐核。如大棋子,不痛不痒,数十年后,方为疮陷,名曰奶岩。以形凸凹,似岩穴也,不可治矣。惟于始生便须消释病根,心清神安,然后施之治法,亦有可安之理。

  外科大小合参卷十九 乳痈

  最效散

  治吹乳。用螃蟹去足,烧灰存性为末,每服二钱,黄酒调下,外以莲须葱白捣烂铺乳上,用瓦罐盛灰,火熨葱上,蒸出汗即愈。

  外科大小合参卷十九 乳痈

  青橘连翘饮

  青皮,栝蒌,橘叶,连翘,桃仁,皂角刺,柴胡,甘草,如破,多加参 ,水煎入酒服。

  外科大小合参卷十九 乳痈

  经验方

  治乳初肿作寒热。用蒲公英三颗,金银花二两,水酒煎热,服取微汗,睡醒即消,其渣敷乳上。

  乳硬痛。

  没药 甘草 当归(各三钱) 水煎,入酒热服。

  外科大小合参卷十九 乳痈

  锦囊新定消乳痈神效方

  金银花(二两) 蒲公英(一两) 甘草节(三钱) 没药(二钱) 归尾(六钱) 水酒各三碗,煎一碗,食后服渣,再煎,绞汁服。

  一山居妇人吹乳,用桑树蛀屑,饭捣成膏,贴之。

  外科大小合参卷十九 乳痈

  栝蒌散

  治乳痈奶劳。

  栝蒌(一个,去皮焙) 生甘草(三钱) 乳香(一钱,另研) 当归(酒浸,焙,五钱)

  没药(二钱,另研) 用无灰好酒三升,银石器内慢火熬取一升清汁,分作三服饮之。

  如乳栗破者,少有生,须用参 归芍大补而解毒,外以丁香末敷之。

  外科大小合参卷十九

  瘰瘿瘤大小总论合参(附梅核)

  瘰 者,先贤名曰丸漏,是由其人阴虚火盛冲击,开冲管束之处,而又过食 炙,风痰热毒相搏,而结成顽核,郁滞不散,久则内溃而为瘰 。治宜养阴和肝,理脾舒郁,化痰清利,切勿徒事克伐,以损真元。若夫婴儿产下,因胎毒而即患者,此禀母之肝胆二经火郁气滞,亦宜平肝滋肾化毒为主,盖瘰 之源,虽由于肝,实根于肾,夫肝火之有余,乃肾阴之不足,故其本在脏,其末上出颈,腋之间。若浮于脉中,未着于肌肉,而为脓血者易去也。若反其目而视之,赤脉贯于瞳人。如见一脉,即一岁死,见一脉半,即岁半死,二脉三脉亦如之。若赤脉未见者,庶可治焉!其始必止发一枚,次必连生大小十数,缠绕项下,先肿作脓,穿破难干,故名漏项。若在胸旁,或两胁者,此名马刀,至若其口深黑,内溃精烂,穿透咽喉,饮食不通,目肿舌出,耳出黄脓者不治,更有无故寒热,身体头项结核如 ,及心胸腹背,皆有坚核而不痛者,此名为结风气肿也。审其是风是火,或虚或实治之。

  瘰 者,手足少阳蕴热结滞所致也。二经多气少血,所以结核坚而不溃,延蔓串通。若阳明经则气血多而溃矣。即俗名烂 ,惟少阳起者,当从本治,俗医不知,概以毒药攻之。如负薪救火,为害更甚,元气弱者,反成劳弱矣。

  夏枯草,能散结气,而有补养血脉之功,能退寒热,虚者尽可用之。若实者,佐以行散之药,外施艾灸,亦渐取效。

  又结核或在项,或在背,或在身,或在耳后,或在顶门。如肿毒不红不痛不作脓者,多是痰注气滞不散,不外乎曰痰、曰气、日热三者,久不已,则成瘰 ,宜早治之。大抵因七情之气郁结,或因饮食之时触犯怒恼,遂成此症。妇人女子,患此最多,治宜开郁顺气利隔,化痰清肺。然未有不阴虚火旺而有痨瘵根脚者,更宜兼乎补阴乃其治也。

  瘿瘤者,瘿则着于肩项,瘤则随气凝结,戒食浓味,忌妄破决。凡侵大侵长,坚硬不可移者,名曰石瘿。皮色不变,即名肉瘿,筋脉露结,名曰筋瘿。赤脉交结者,名曰血瘿。随忧愁消长者,名曰气瘿。五瘿皆不可妄决破,惟胎瘿破而去其脂粉则愈。

  一方

  治瘰 。

  海藻(洗去沙土,晒干) 昆布(揉去土,同上味先研,为末) 何首乌(木臼捣为末) 皂角刺(炒令黄色) 公蛇蜕(树上或墙上是也,用一条,平地上者是母)

  五味为细末,和匀一处,猪头项下刀口肉,烧熟蘸前药末吃,于食后倒患处眠一伏时,每核灸七壮,口中觉烟气为度,脓尽即安。初生起时,灸曲池,男左女右。

  外科大小合参卷十九 瘰瘿瘤大小总论合参(附梅核)

  连翘丸

  治瘰 结核已破,或未破者。

  薄荷(新者,二升,制取汁) 皂角(一挺,水浸,去皮制取汁) 上二味,于银石器内熬成膏,次入青皮一两) 皂角子,(慢火炮去皮,取皂子仁捣罗为末五钱),陈皮(一两),连翘(五钱),黑牵牛(二两五钱,半生半炒),五味为末,用前膏子为丸,如桐子大,每服二十丸,煎连翘汤,食前送下。

  一方

  治瘰 。

  用斑蝥(一两,去足翅) 粟米(一升,同炒黄色,去米) 细研,入薄荷末四两,鸡子清丸,绿豆大,空心蜡茶汤下一丸,每日加一丸,加至五丸。又方,用鸟鸡子一个,丸上开一窍,搅清黄令匀,以斑蝥一个,去足翅,入鸡子中,纸糊封之,饭上蒸熟去壳,并斑蝥,空心吃鸡子,一日一个,以瘥为度。

  外科大小合参卷十九 瘰瘿瘤大小总论合参(附梅核)

  无比方

  治瘰 。

  白术 槟榔 防风 牵牛(半生半熟) 密陀僧 郁李仁 斑猫(糯米炒,各等分)

  为末,面糊丸,桐子大,每服二十丸,空心临卧,甘草槟榔汤下。至一日后,腹中觉痛,于小便中,取出如鱼眼 毒为度。已破者自合,未破者自消。

  外科大小合参卷十九 瘰瘿瘤大小总论合参(附梅核)

  太乙膏

  治 子疮甚效。

  脑子(一钱) 轻粉(二钱) 乳香(二钱) 没药(四钱) 麝香(三钱) 黄丹(五两) 用清油一斤,先下黄丹熬,用柳枝搅,又用HT 儿葱七枝,先下一技,熬焦,再下一枝,葱尽为度,不住手搅,觑令热得所,入脑子等药,研细搅匀,瓷器盛之,用时旋摊。

  一方

  用沥青、蓖麻子,去壳,同研成膏,先用葱椒汤,洗疮净,以红绢摊膏,贴患处。

  一方

  用白胶香一两,瓷器内熔开,去渣再熔,以蓖麻子六十四粒,研烂入胶内,更入油半匙,熬匀,滴水中,试软硬得所,量疮大小,以绯帛摊贴。先以葱椒汤洗疮净,后贴一膏,可治三五疮,并治恶疮软疖皆效。

  一方

  用荆芥煎汤待冷,洗疮后,看紫黑处,以针刺破,却用雄黄,樟脑,为末,清油调捺三四次,候黄水出处,仍取未见日蚯蚓粪,如鸡子大,一块,火内烧红,穿山甲九片,微炙,为末,入乳香、没药少许,香油调搽甚妙。

  又方

  以鸡子 ,烧灰末搽。未破香油调敷,已破干搽。

  外科大小合参卷十九 瘰瘿瘤大小总论合参(附梅核)

  夏枯草膏

  用夏桔草,不拘多少,锅内煮烂,去渣,取汁熬膏,贴之。

  外科大小合参卷十九

  胎毒诸疮

  后天诸毒易辨,先天所中难明,轻则发而为疮也。起似风瘾,渐成细瘰,一作搔痒,即湿而流片如癣,自头遍体,上下随感而发,其疮有虫,故名虫胞,谓从胞胎而来也。总是湿火相乘,血热毒盛,腠理愈开,淫毒益炽,痒为气虚,楚属血虚,其症属腑,旋久,而气血而虚,则因热而起,又因热乘虚而内攻矣。治宜托里解毒为上,然愈时而结聚于项者,六阳诸毒上冲,火毒炎上之征也。若初起便发于项者,胎毒壅盛上参阳位也。如发稀面有白屑,至久不愈者,即名秃疮。亦有年长而患脑疳,白秃不生发者,盖足少阴肾其华在发,因疳热血气损少,不能荣发耳。有收在四肢者,是日久脾虚,湿毒感袭也。其惊疮者,惊本无物,因蹉其血气,在脏为积,在腑流溢皮肤,而为疮也。练银疮者,眉间生疮,是肺热也。风疮者,亦发遍身,其形甚小,俗呼为疥也。

  虫窠疮者,窠内有虫。如细虮子是也。诸疮治法,若痛痒不可忍者,及性急面黑而血热者,宜苦寒,如芩连苦参之类。体胖之人,宜祛风燥湿清火为主。如久病之后,湿蒸外达者,但事补托切勿多浴涂遏,致毒内攻,然诸疮虽属心火,常用寒凉但热则行,寒则凝,凝则毒反滞而难痊,故莫如透肌解毒和血养阴,则风火息而燥痒除,且气血充固,诸毒不能为患矣。若痘疹之后生疮者,余毒未尽也。亦宜化毒和血。若疮前发惊,与夫疮后发惊者,皆因疮而致也。并宜理疮为主,至于一切胎毒,俱宜凉血清热解毒,发散于外,切勿轻从外治,以致热毒内攻卒成不救,小儿脏腑娇嫩。易入难出耳。若至疮色焦枯,肚腹青黑者,生疮而无脓汁者,或遍体皆疮毒、发于肋或在少腹或在顶门肿起者,并皆不治。

  外科大小合参卷十九 胎毒诸疮

  疗毒汤

  治一切久远痛痒诸疮。

  胡麻 威灵仙 何首乌(生) 苦参 荆芥 石菖蒲 防风 独活 甘草 白酒煎服。

  外科大小合参卷十九 胎毒诸疮

  连翘解毒汤

  治四肢肿湿诸疮。

  丹皮 牛膝 木瓜 金银花 桃仁(汤浸去皮) 连翘 天花粉 甘草节 僵蚕 米仁 水煎服。

  一方

  治脓泡疮。用槟榔,磨菜油,加硫磺、细末,敷。

  外科大小合参卷十九 胎毒诸疮

  合掌丸

  治沙疮疥疮。

  大枫子(四十九粒) 水银(二钱,制) 雄黄 海螵蛸(各五分) 枯矾 番木别 川椒(各三钱) 为末,用油胡桃肉捣丸。

  又方

  水银(二钱) 樟脑(三钱) 枯矾(三钱) 雄黄(四钱) 大枫子(四钱) 轻粉(三钱)

  铅粉(三钱) 东丹(二钱) 热菜油,或陈蜡烛油调捺。

  外科大小合参卷十九 胎毒诸疮

  月蚀疮方

  耳后月蚀疮,用黄连、枯矾为末,或油调或干搽。

  外科大小合参卷十九 胎毒诸疮

  面上疮方

  面上生疮,用胡粉、轻粉松香,为末,鸡子煎油调敷。

  面上耳边生疮,时出黄水,浸淫不愈,名香瓣疮。 羊须 荆芥 干枣(去核,各二钱),各烧存性研末,入腻粉五分,每用少许油调,先以温汤洗净。拭干,涂上即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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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秃疮方

  窑内烧红土(四两) 百草霜(一两) 胆矾(六钱) 榆皮(三钱) 轻粉(一钱) 共为末,猪胆调,剃头后抹之甚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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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肥疮方

  松香(二钱,入葱管,饭上蒸化后,待冷透,去葱用) 真铅粉(二钱) 东丹(八分)

  枯矾(一钱) 共研细末,熟香油调搽。

  天行斑疮,须臾遍身,皆带白浆,此恶毒瓦斯。永徽四年,此疮自西域东流于海内,但煮葵菜叶以蒜齑啖之即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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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泡疮方

  天泡疮,用通坚散及蚯蚓泥,略炒,研末,蜜调敷,妙。又方,小麦炒焦,为末,生桐油调敷,神效。又方,芭蕉根捣汁敷。

  一方

  治血瘤肉瘤,以蜘蛛丝圈匝根上,久而自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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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结散

  治五瘿极佳,丹溪曰:瘿气先须断浓味。

  麦面(四分) 松萝 半夏 贝母 海藻(洗) 龙胆草 海蛤 通草 昆布 枯矾(各三分) 为末,酒服一钱,日三服。忌鲫鱼猪肉五辛,生菜毒物,二十日愈。有方加青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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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瘤赘方

  神验。凡瘤有六,骨瘤、脂瘤、肉瘤、脓瘤、血瘤、粉瘤。脓瘤即胶瘤也。惟粉瘤与脓瘤可决,余皆不可决溃。肉瘤尤不可治,治则杀人。

  桑炭灰 枣木灰 黄荆灰 桐壳灰(各二升半) 荞麦灰 以沸汤淋汁五碗,澄清,入斑蝥四十个,穿山甲五片,乳香冰片,不拘多少,煎作二碗,以瓷器盛之,临用时入新锻石调成膏,敷瘤上,干则以清水润之,其效如神。

  丹溪治丹瘤。蓖麻子,去壳研,入面一匙,水调搽之,甚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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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玉散

  治癣。

  铜绿 硼砂 白矾(等分) 为末,香油调搽。又方,槟榔(二钱) 芦荟 轻粉 雄黄(各一钱) 大黄 蛇床子 槿皮(各三钱) 为末。先刮皮癣,后用米醋调药涂之。又方。

  治头面荷叶癣。用川槿皮,研细,醋调汤炖如胶,将癣抓破。搽敷即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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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矾散

  治遍身生癣,日久不愈,上至头面。

  独茎羊蹄根捣细,白矾研细,以极酸米醋调。抓破搽药,隔日再搽,不过两上即愈。又方,紫苏,樟脑、苍耳,浮萍,煎汤洗。又方,治牛皮血癣。用旧银罐一个,蜂房灰五钱,枯矾三钱,研细末,香油调敷。

  又治湿癣生癣丸方。浮萍于者一两,苍耳,苍术,苦参各一两五钱,黄芩五钱,香附二钱五分,酒糊为丸,上身多食后,下体多食前,白汤送服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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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疮方

  治 疮。

  此多由肾脏虚寒,凤热毒瓦斯流注两脚也。

  乳香 没药 水银 当归(各五钱) 川芎 贝母(各二钱五分) 黄丹(二两五钱) 真麻油,除黄丹、水银外,先将余药用香油熬黑色,去渣,下黄丹、水银,又煎黑色,用桃、柳枝搅成膏,油纸摊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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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夹纸膏

  治 疮久不愈者。

  乳香(三钱) 血竭(二钱五分) 没药(四钱) 郁金(五钱) 麝香(一钱五分) 牡蛎(五钱) 黄连 黄柏(各一两) 大黄 黄丹(各一两) 轻粉(三十贴) 为细末,清油调匀,摊油纸上,每一个贴三日,每日先用豆腐浆水洗三次,后贴膏药。膏药亦翻转三次,两层夹纸,以针刺眼透药,临用旋调。又方,用冬青叶,不拘多少,入香油内煎成膏,摊帛用之。又方,用麻油四两,白粘八钱,黄蜡五钱,川椒研细末二钱,铜青研细末三钱,先将白粘黄蜡入油内熔化,次入川椒、铜青二味收之,以油纸作夹膏,银针刺眼,敷百个,先以葱椒汤洗净贴之,日换三次,四五月痊愈。

  治脚指缝烂疮,得鹅时,取鹅掌黄皮,烧存性,为末,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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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治鸡眼疮方

  用鸡胃中食揩之,余者以石压之,立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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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金散

  治眉间疥癣。

  用松香(二两) 蛤粉(五钱) 青黛(二钱) 轻粉(三钱) 枯矾(三钱) 为末,烛油调搽。

  治天蛇头,用人粪、雄黄泥同捣,裹在患处即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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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生救苦散

  治火烧热油损,及一切狗齿损伤。

  用生寒水石,不拘多少,为极细末,油调涂之。其痛立止,并不作脓。凡汤火初伤,慎勿以冷水塌之,及井底泥敷之,使热气不出,烂入肌肉。

  又方

  治火烧。

  以好酒洗之,再以盐敷,则护肉不坏。如皮塌者,以酒熬牛皮胶敷遍体,伤者用好酒满侵,温即易之,则不死。又方,用水菜(即鲜蚌),连壳与肉,火中炼过,研细,菜油调敷。

  又方

  用粘米炒黑,为末,将菜汁调敷神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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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效当归膏

  治汤火等疮,肉虽伤而未坏者,用之自愈。肉已死者,用之自溃,新肉易生。

  当归 生地(各一两) 麻油(四两) 黄蜡(一两)先将归地入油煎枯,去渣,入蜡熔,先搅匀,候冷。贴发背痈疽杖疮尤妙。

  又方

  治汤火疮。用刘寄奴为末,先以粘米浆鸡翎扫伤处,后以药末搽上,不痛且无痕。

  又方,用鸡子清调大黄末,涂之。又方,鸡子十余个,石器中熬自然油,搽之。又方。

  以榆白皮末、猪脂油涂愈。又方,以冷烧酒浇淋甚妙。又方,用 猪毛烧灰,香油调涂患处。又方,用陈年白螺蛳壳,火 为末,入轻粉研细,疮破湿者干掺,不破清油调敷。又方,用麸皮炒黑灰为末敷,神效。此方有补性,始终皆可用之。又方,用蜡月猪胆涂黄柏,炙干,为末敷之。

  热酒伤。用糯米粉炒黑末,酒调敷之。

  热油烧损,以蜜敷之。有用扁柏叶,冷浓茶捣烂敷,神效。

  治冬月冻疮皮裂疼痛。用黄蜡一两,熔化入松香三分,搅匀,每以温汤洗拭患处,用前药熔化滴入裂缝,经宿即愈。又方,以五倍子为末,和牛骨髓填缝内即好。又方,用煎熟桐油调密陀僧末敷。又方,用姜汁和陈酒煎热洗。又方,以独个蒜煨杵贴。又方,用生附子为末,麸水调敷,又方,治冻疮久烂不愈,用糖塔饼勺内炒成灰,研末一两,加冰片少许,干掺即愈。又方,治冻疮未穿,用白矾研末一钱,百沸汤半钟,搅和,鸡毛扫抹,烘干擦去,患处白屑,再扫再烘,药尽而愈,肌肉如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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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梅疮方

  朱砂(二钱) 雄黄(一钱五分) 苦参 荆芥 天麻 麻黄 面粉 牛蒡子 槐角子(各三钱) 为细末,用糖心鸡子为丸桐子大,每服三十丸,用鸡汤或羊肉汤送下,一日一服。表出毒瓦斯,再不发。忌一月房事,神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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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疮神效丸

  绵花核(半升,炒黄) 肥皂核(半升,炒) 槐花米(半升,炒) 广胶(半升,麸皮拌炒) 马料豆(半升,炒) 麻子(半升,炒) 为末,雄猪胆汁为丸,每服五钱,酒下。生在上身者,加穿山甲二两,土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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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熏杨梅疮方

  雄黄 沉香 血竭(各三分) 乳香 没药 朱砂(各五分) 黑铅 水银(各一钱) 为末,均作纸捻七条,用香油点灯,放床上,令病患两腿抱住,上用单被通身盖之,口含冷水,频频换之,则不损头目,一日用三条,后每日用一条,熏之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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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验治杨梅疮方

  麻黄 穿山甲 白芷 威灵仙 蝉蜕(各二钱) 黄 (二钱) 上用生羊肉一斤,水五碗,煎三碗,将肉取起,入药,在汤内煎至二碗,热服,盖被出汗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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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治杨梅疮后肿块方

  冷饭团(十五两) 防风 木通 薏苡仁 防已 茯苓 金银花 木瓜 白鲜皮 皂角刺(各五钱) 白芥子(四钱) 归身(七钱) 上作三十服,每用水煎,空心午饭前,晚饭前,各一服,忌鸡鱼生冷,房事及煎炒茶酒十余日,立效,虚弱人加人参五钱,其妙不可尽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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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梅结毒方

  土茯苓(五两) 甘草(六分) 天花粉 蝉蜕(去足) 麻黄根(各一钱) 肥皂子(七个)

  皂角子(七个 杏仁(七粒,去尖) 僵蚕(一钱,全足) 上俱忌铁器,水三碗,煎一碗。

  毒在上,食饱服,毒在下,空心服,二十帖见效。杨梅疮十年,五十帖痊愈。忌面、胡椒、犬肉、房事、发物、烧酒、蒜,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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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毒至宝神丹

  治杨梅结毒,一切热毒。久患骨蒸热毒流注,六脉俱数,用之清热解毒神效。

  人参 三七(微火焙,研细,二钱) 嫩滑石(研细,三钱) 真琥珀(研细末,四分)

  珍珠(生,研细末,四分) 生甘草(晒燥,研细,一钱) 各研极细,和匀,每服二分,加至三四分,人小者一分加至二分。萆 三钱,煎汤调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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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应散方

  肥皂核(烧存性,五钱,研为末) 何首乌 天花粉 荆芥 防风 苦参(各一两)

  薄荷叶(五钱) 共为末,分作十服,每日用新鲜土茯苓八两,雄猪肉四两,入前药一服。用水七碗,煮烂去渣,其肉听食,其汤代茶饮之,不过十日痊愈,再无余毒。如善肉者可作大剂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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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疮广癣方

  轻粉(一钱) 辰砂 雄黄(各五分,研细) 蜜丸,均作九丸,每日酒下三丸,三日服完,不可间一日,若第四日服,遂不应。忌盐与饭,宜食淡面为佳。并忌劳腥,时刻以水漱口,不可间断,夜卧口含笔管,亦时漱齿,七日收口痊愈,以毒从齿缝而出,全在漱口去毒,用无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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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疮擦药方

  水银(一两) 胆矾 枯矾(各五钱) 麝香(二分) 先将矾香于石器中研细,后入水银,加香油少许研匀,分作三服。勿令妇人鸡犬见之,密卧在床,不可见风,以右手托药。

  擦左脚底,右亦如之,擦时须吃参汤补接,壮者擦一服,出汗为度,弱者止擦半服,微汗即止。若病患无力,代擦亦可。擦完仰卧,用被盖暖掩脐,更用帕子包头,再擦手心,连擦三日,食淡粥七日。若口齿发肿,涎水火也。用绿豆汤含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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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杨梅疮药方

  臭梧桐 野菊花 金银花 三味煎,倾入旧马桶内熏之,一日二次,有痔漏加枸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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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梅疮杨梅风方

  土茯苓(四两) 川归(二钱) 金银花(二钱) 皂荚子 甘草(一钱) 木瓜(一钱)

  牛膝(二钱) 防风(一钱) 熟地(二钱) 羌活(一钱) 川芎(一钱)

  水煎三钟,三次服。又方,土茯苓(四两) 金银花(五钱) 皂角(五钱) 以上三味煎汤,另用大肥皂核,烧存性,为末,每用三分,前药煎熟调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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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疮膏药方

  猪油(熬去渣二两) 加香油(三钱) 同熬,离火稍冷,加乳香、没药各五钱,入孩儿茶七钱,搅匀,又入冰片一分、轻粉五分、麝香一分,临用摊贴神效。治下疳。旱田螺(烧灰)脑子麝香、轻粉少许,为末,香油调敷患处即愈。又方,灯草灰入轻粉、麝香少许,干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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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疳妒精疮方

  七月七日采风眼草,烧灰淋水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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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粉散

  治下注疳疮蚀臭,腐烂痛不可忍。

  蜜陀僧 黄丹 黄柏(蜜炙) 孩儿茶 乳香(各三钱) 麝香(少许) 轻粉(一钱半)

  为末,用葱汤洗疮,疮湿干搽。疮干香袖调搽,兼治小儿疳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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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浴长春散

  男子下元阴湿久冷,阴囊瘙痒疼痛,成疮流水,及治妇人阴湿,子宫久冷。

  牡蛎 蛇床子 破故纸 紫梢花 干荷叶 官桂(各等分) 每用一两半,水一小锅,入葱自数茎煎八分,先熏后洗,却用后津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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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津调散

  治妒精,妇人阴湿疮,浓汁淋漓臭烂。

  黄连 款冬花(各等分) 麝香(少许) 为细末,先以煎汤洗,软帛拭者,津调敷之,忌生汤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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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麝香杏仁散

  治妇人阴疮。杏仁不拘多少(烧存性)麝香(少许) 为细末。如疮口深用小绢袋盛药系口,炙热置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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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花疮方

  即 肉凸出,如蛇头数寸者是也。

  用硫黄末敷之,即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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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面疮方

  以贝母为末,水调灌之,数日结痂而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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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疮方

  以生蟹取黄涂之效。又方,干荷叶一斤,水煮浓汁洗。又方,生紫苏擦之。又方,人乳汁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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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太无定风散

  治疯犬咬。先口噙浆水洗净,用绵拭干贴药,更不再发,大有神效。

  天南星(生) 防风(等分) 为细末,干上,再不溃脓,功难尽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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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济世方

  治癫犬咬。先用人溺洗去血水,次用核桃壳三个,将干人粪填满,罨于伤处,外以艾于核桃上灸之,二七壮,即愈,永不再发。又方,用斑蝥七枚,去头足翅,以糯米少许,于新瓦上同炒,以米黄香为度,去米不用,以斑蝥研碎,好酒调下,能饮酒人,再进一杯,看伤上下。以分食前食后服。当日必有毒物从小便出,如小狗状。如未下,次日再进。如又不下,又进之,以毒物出为度,若进至七服,虽毒不下,亦无害矣。服药后,腹中必不安,小便茎中刺痛,不必虑,此毒为药,攻将下耳。又方,胎发烧存性,新香附,野菊花研细,酒调服尽醉。患病患头有红发三根,速拔去。

  一方

  治犬咬。以人尿洗净,以头垢敷伤处,又用热牛粪涂于外。又方,用杏仁烂嚼罨伤处,以帛缚定立好。又方,紫苏叶嚼碎涂。又方,先用盐水洗,用蓖麻子去壳,井水研成膏,贴伤处。又方,虎骨 灰敷之,亦好。

  犬咬破伤风肿。人参于桑柴火上烧存性,敷之良愈。又方,苍耳叶酒调服。又方,杵金丝荷叶,砂糖调匀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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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伤诸方

  凡恶蛇伤,急于伤处,上下皆缚,使毒不散走,随侵粪缸内,食蒜饮酒令饱,使毒不攻心,或白矾、甘草等分,冷水服二三钱。更捣蒜敷患处,加艾围灸之,兼治百虫毒螫俱妙。又方,雄黄、五灵脂、贝母、白芷等分,为末,每服三钱,热酒调服,滓敷患处。又方,用青木香,不拘多少,煎服其痛即止。又方,用金线重楼水磨少许,敷咬处,即为末,酒调服之。又方,用贝母为末,酒调服尽醉,顷久酒至伤处为水流出,候水尽,以渣敷疮上,垂死可活。又方,癞蛤蟆,捣烂敷上,以帛缚之。又方,凡毒蛇沙虱所伤,眼合口噤,手足强直,毒已入内,急用苍耳草捣汁,和酒服渣,浓敷患处。

  一方

  治蜈蚣伤,用鸡冠血涂。如吞蜈蚣毒而舌出胀硬者,即涂舌上,咽下亦可。又方,乱发烧熏。又方,乌鸡粪涂。又方,取大蜘蛛置伤处,吸去其毒。治蝎子螫,用白矾、半夏等分,为末,醋调涂之。治虎伤,用生葛根汁服,并洗伤处并妙,或以白矾末纳疮口,痛立止。又方,掘土深坑眠卧于中,则不死。

  治马咬,用簿荷汁涂之。治猪咬,用松脂熔作饼,贴之。

  治人咬。凡咬破指头,涌不可忍,久则烂脱手指手掌,用人尿入瓶,将患指浸在内,一宿即愈。又方,以鳖壳烧灰,敷亦可。又方,用生栗子和饭嚼烂,浓遏伤处。

  治金疮血不止,用半夏、风化锻石、郁金,为末,掺上血即止。又方,海螵蛸末,敷之,血立止。

  又方,古矿锻石为末敷。又方,原蚕蛾炒为末,敷之。又方,治刀斧伤甚,用真降香,瓷锋刮下,研极细末掺上,次日即结靥如钱,无不立愈。又方,血竭末掺之,立止血生肌。又方,用初生小鼠同锻石捣匀,阴干,敷金疮,及汤火伤俱妙。

  治阳症肿毒并金疮,用大粉草入去青竹管中,油灰塞竹管孔,立冬日,放粪缸内,立春先一日取起,竖立阴干,破竹取草,研细。金疮干者水调敷,热毒疫毒,内服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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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寄奴散

  治箭伤一切金疮。刘寄奴为末,掺之。又方,毒箭伤破欲死,用蓝汁敷之。如无,靛青亦可。又方,桑叶阴干为末敷。若急用焙干亦可。又方,生半夏为末敷。又法,治刀箭伤甚欲绝,剖牛腹纳之,热血侵便苏。

  外科大小合参卷十九 胎毒诸疮

  杖疮膏药

  用紫荆皮、乳香、没药、生地、大黄、黄柏之类,丹溪云:枚疮用黄柏、生地、紫荆皮敷,此皆要药也。若血热作痛,宜凉药去瘀血为先,加红花、血竭更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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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代丹

  受杖不痛故云。

  无名异 乳香 木鳖子(去壳) 自然铜( ,醋淬) 地龙(去土) 没药(等分)

  为末,蜜丸弹子大,温酒化下一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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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乳香散

  治杖疮神效。

  自然铜(醋淬七次,五钱) 滴乳香 真没药(各三钱) 全当归(五钱) 茴香(四钱) 为末,每服五钱,温酒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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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杖疮丹

  刘寄奴(六钱) 马鞭草(四钱) 为末蜜调敷,溃者干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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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龙散

  治腰脊痛,或打扑损伤,从高坠下,恶血凝滞。

  中桂 地龙 羌活 黄柏 甘草 苏木 桃仁 归梢 麻黄 水酒煎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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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仙散

  治打扑坠损,恶血攻心,闷乱疼痛。

  用未展荷叶阴者,一味为末,食前用热童便一盏。调下三钱,以利下恶物为度。又方,用韭汁和重便饮之,散其瘀血,骨折者,蜜和葱白捣匀。浓封患处,酒调白芨末二钱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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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肘后方

  治打伤瘀凝骨节。用生铁一斤,酒五斤,煎一斤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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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授神效散

  治跌扑骨折骨碎,筋断疼痛,此药续断神验。用路上或墙脚下过往人便溺处,经久碎瓦片,取来洗净,火 醋淬五七次,瓦黄色为度,以刀刮细末,每服三钱,好酒调服,不可以微贱而忽之。

  外科大小合参卷十九 胎毒诸疮

  黑发散

  乌须发。

  官粉 真蛤粉 黄丹 蜜陀僧 锻石(一钱三分) 为细末,水调搽。如干,水洗去药,核桃油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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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须神方

  用雌雄蟹(一对八两,霜降后佳,对脐扎好) 好京墨(一钱,为末) 麝香(三分)

  生漆(一斤,去渣) 先将京墨麝香入瓷瓶内,次将蟹投内,又将生漆倾入瓶内封固好,入人行处土中,深埋尺许,七七四十九日取起。麻布去渣,收贮瓷瓶中。凡用笔涂上,将指头套鱼泡涅匀,恐染指头不能净白耳。

  又方

  五倍子(焙黑色,青绵布包裹,脚跟踏成饼子,三钱) 红铜末(银罐内 成灰,六分) 白矾(枯) 诃子皮 砂 细辛(各三分) 各为细末,对和一处,次用石榴皮一个,乌梅三个,细茶一撮,水二盏,煎七分,去渣,用瓷盏盛,将前末药汁纳放锅内,重汤煮药,至皱皮取起,晚间用抿子蘸药,刷去,次早温水洗脸,须发如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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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仙丹

  此药补心肾,驻容颜,黑髭发之圣药。

  何首乌(甜瓜瓣者,九蒸九晒,四两) 人参(去芦) 熟地黄(酒洗) 白茯苓(去皮,春夏用) 生地黄(酒洗) 小茴香(炒黄色,秋冬用) 麦门冬(去心)

  天门冬(去心) 以上各一两,为细末,蜜丸弹子大,每服一丸,嚼烂,好黄酒送下,盐汤亦可,或丸如桐子大,每服五十丸,空心酒送下亦可,忌三白房事,合时勿时犯铁器,三白者,葱蒜萝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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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容肥皂丸

  去白瘢黑点白癣,诸般疮痕,令人面色好看。

  白芷 白附子 白僵蚕 白芨 白蒺藜 白蔹 草乌 三奈 甘松 白丁香 杏仁 猪牙豆粉(各一两) 肥皂(去里外皮筋并子,只要净肉一茶杯) 蜜陀僧 轻粉 樟脑(各五钱)

  孩儿茶(三钱) 上先将净肥皂肉捣烂,用鸡子清和,晒去气息,将药为末,同肥皂鸡清和为丸。

  治体臭。

  用 砂、蜜陀僧、明矾、铜青、白附子、辰砂,为末,先以皂角水洗二三次,后敷上,不过三次全好。又方,加黄丹,水银,用白梅肉为丸擦之。又方,用大田螺一枚,水中养之,俟靥开,以巴豆一粒,去壳,入内拭干,仰置盏内。夏月一宿,冬月七宿,自然成水,取搽腋下断根。一方,先用胭脂搽腋下,其狐臭之处黄色,即将田螺去靥,掩于其处,绢帛缚紧,臭从大便而出,其根绝矣。

  治汗瘢紫白色者。用白附子、硫黄各等分,为末,以白茄蒂蘸醋粘末擦之。又方,用夏枯草,煎浓水,日洗数次。

  肩穿法。凡负重担肩破者,剪猫儿头上毛,不语唾粘之。

  远行脚打泡子,以生面水调为糊,贴过夜即干,不可擦破。又方,用饭粘捣贴,以纸覆之,过夜平腹。

  外科大小合参卷十九 胎毒诸疮

  骨鲠芒刺咽喉诸方

  一方

  威灵仙,醋浸口噙。同砂仁煎服亦可。如欲吐,以砂糖调铜青末,半匙,再滴油一二点,调服即吐出原物。又方,蚯蚓泥擦喉外。又方,用狗涎频滴。凡鱼骨鲠食,橄榄即下。如无鲜者,用盐橄榄打磨水饮之,盖橄榄木作舟揖,鱼触着即死。又猫涎亦能下鱼骨哽。鸡骨哽,用贯众、缩砂、甘草为末,经纱包裹含之。又方,鸡内金烧灰吹。

  竹木芒刺咽喉,象牙磨水服。竹木刺肌肉,以齿垢涂上。又方,黑豆嚼涂。针入肉不出,用蝼蛄脑子同硫黄研细调敷,以纸盖之。如觉甚痒,其针自出。误吞头发绕喉不出,取自乱发烧灰一钱,白汤下。误为吞蟥(即水蛭),腹痛,用田中泥为丸,水吞下,其虫随土泻出。误吞铜钱,用荸荠多多食化(又名地栗)。一方多食胡桃肉。一方多食蒜白。误吞金银铜铁,但多食肥肉,自从大便而出。吞针者,煮蚕豆与韭菜食之,针与韭自从便出,或线系磁石吞下,少倾提出,针吸在石上,而亦出矣。

  外科大小合参卷十九

  救急诸方

  中毒

  凡中蛊毒,则尝白矾不涩,食黑豆不腥,可浓煎石榴皮汁,饮之。或热茶化胆矾五分,探吐出毒,或米饮调服郁金末三钱中砒霜毒,急饮人溺及人粪汁,或刺羊血热服,或取蓝汁冷服,或取冷水研生螺服。中盐卤毒,纵饮生豆腐浆解之。中诸菌蕈毒及虫蜞入腹,搅地浆水饮之。解砒毒鼠莽毒,用旋刺羊血,或鸡鸭热血服。解鼠莽草毒,用大黑豆煮汁服之。食河豚鱼中毒,急以清油多灌之,使毒物尽吐而愈。中巴豆毒,以黄连、大豆、菖蒲汁解之。中诸药毒,生甘草、黑豆、淡竹叶,水煎连服,绿豆汤、甘草汤(黄连甘草节同煎汤),并解百毒。解服铅粉法,以麻油调蜂蜜加饴糖服。

  暴死

  凡涎潮于心,卒然倒仆,宜徐扶靠坐,火炭沃醋,熏鼻中,勿呼唤摇动,以乱其心,或捣韭汁灌鼻,或皂角末吹鼻,于人中穴,及两足大拇指(离甲一韭叶许),各灸三五壮即活。若身温有痰涎,为中风,身凉无痰涎为中气,当从二门调治。冬月中寒卒倒,浓煎姜汤灌之。冻死有气者,以灰炒热,盛囊熨心头,冷即易之,用姜汁、热酒各半温服。若以火烘,浴热汤,冷与火争必死。暑月途中中热卒死,以路上热土围脐,令人尿其中,或热土大蒜等分,捣水,或姜汤热童便,皆可灌之,须置日中,或令近火即活。若饮冷水卧冷地则死。

  缢死

  裹衣紧塞谷道,抱起解绳,不可割断,安放正平,脚 两肩,揪发向上揉其项痕,捻圆竹管,以两管吹气入耳,皂角末搐鼻,刺鸡冠血(男者用雌,女者用雄),滴口中,屈伸其手足自苏。

  溺死

  急倒提出水,令腹合牛背横卧,牵牛徐行。口噤者,横筋牙间,令吐出水。无牛以锅覆地,将溺人脐对锅脐,俯伏,手扶其头,老姜擦牙,水出即活。或俯卧橙上,脚后稍高,以皂角末绵裹纳下部,蘸盐擦脐中,出水即活。切忌火烘,逼寒入内不救。

  魇死

  如原有灯不妨,无灯切忌再火照,但痛咬脚跟,或咬大拇指,而唾其面,以皂角末吹鼻中,得嚏即醒。

  冻死

  微有气者,速灸丹田,灌姜汤即活。若用火烘,逼寒入心,则大笑而死,与热死人不可与凉水义同也。

  锦囊秘授神效观音救苦丹

  神治一切风寒湿气,流注作痛,手足蜷挛,小儿偏搐,口眼 斜,妇人心腹痞块攻疼。不问年深月久,将药置患处,以灯火点着,候至火灭,连灰罨于肉上,立见痊愈。

  重者用药米粒大,轻者用药粞粒大,只须一壮,不必复灸。若患处阔大,连排数壮,一气灸之,且灸时不甚热痛,灸后并不溃脓,一茶之顷,痼疾如失。张秘授屡试屡验,真神方也。因思济之一方,不若利之天下,惠之一时,不若泽之后世,爰附于后,以广厥传,愿后贤以为半积半养之珍,幸勿专为嗜奇嗜利之具。

  麝香(一钱) 朱砂(二钱) 硫黄(三钱) 各研细末,先将硫磺化开,次入朱、麝同化,倾入瓷器内候干,再研末,隔火化开,候干,切作如粞如米大,贮瓷瓶内,慎勿出气,珍藏听用。

  杂症大小合参卷二十

  锦囊治疗方论

  百病之客乎人身也,必有因以客之。《经》曰:邪之所凑,其正必虚,必字何等有力,后人当进思矣。金姓一令郎,年十四而患痫病,群医不效,针灸继之,消火镇坠之品,备尝尽矣。其发更频而更甚,乃延余治诊,其脉洪弦有力,惟两尺则弱,此阴道亏极,孤阳无敛,火性上炎,僵仆诸候乃发,理所然也。若用消痰镇坠之饵,不几更耗阴分乎?乃令空心淡盐汤吞加味八味丸四五钱,以使真阳藏纳,然阳无阴敛,何能久藏?火无水制,难免浮越,随以重浊大料壮木一剂继之,以助主蛰封藏之势,则水火得其所矣。下午乃服调补气血养心清肺和肝之膏滋一丸,如是调理两月,精神倍长,痫症不治而愈矣。故曰:治病必求其本,今将丸、煎,膏三方具后。

  加味八味丸方

  熟地黄(一斤,用八两汁水煎汁,去渣,将八两入汁内,煮烂捣烂入药) 怀山药(四两,炒微黄色) 牡丹皮(四两,焙) 白茯苓(三两,入乳拌透,晒干焙) 山茱肉(去核,四两,酒拌蒸,晒干,焙) 泽泻(二两,淡盐水拌,晒干炒) 五味子(二两,每个铜刀切作两片,蜜酒拌蒸晒干焙燥) 牛膝(三两,淡盐酒拌炒) 肉桂(取近里一层有油而滋润甜极者,一两五钱,即入药,勿出气,不见火) 制附子(一两五钱,切薄片,微火焙)

  为末,用熟地捣烂入药,加炼蜜,杵好,簇手丸,晒干。藏瓷器瓶中,每早空心淡盐汤送服四钱,随后进服煎剂,使阳藏而阴以秘之也。

  煎方

  大熟地(一两) 丹参(一钱五分) 麦冬(去心,三钱) 生白芍(二钱) 茯苓(一钱五分)

  丹皮(一钱五分) 远志肉(甘草煮透,一钱二分) 牛膝(三钱) 五味子(六分) 水二盏,灯心十根,莲子十粒去心衣,煎八分,温和服。于八味丸后,滋阴药最忌热服,热服则走阳分,不能养阴,太冷则直入肠中,又不能渗行经脉。

  膏滋丸方

  酸枣仁(四两,炒熟,捣碎) 当归身(三两,酒拌炒) 怀熟地(八两)

  金石斛(去芦,二两) 白芍药(三两,蜜水拌,晒干,炒) 制麦冬(三两,拌炒,黄米同炒,炒燥去米) 牛膝(二两,水洗) 制远志肉(二两,用甘草浓汁,煮透,晒干,焙),先以建莲肉一斤,去心衣,煎取浓汁三十余碗,去渣,入前药在内,煎取头汁,二汁去渣,熬成极浓膏滋,入后药收成大丸。

  拣人参三两,研极细,白茯神四两,研极细,白茯苓三两,研极细。以上收入前膏滋内,丸成大丸,每枚重四钱,下午食远,白汤化下一丸。

  旗下何宅一令郎年十岁,肚腹胀极,痞块有形,肌削神困,仅存皮骨,耳中溃浓,目中红肿,牙龈出血,或时腐烂,咳嗽气短,腿膝乃疼,夜不能寐,日不能食,已成坏症,乃延余治,询其病由,乃起于半周之内,肚稍肿硬,即加消积丸饵,久服不减,乃消导补脾兼而治之,久服亦不效,乃清热扶脾,佐以化积之药投之,其内热肿胀,亦并不减,六七年来,胀极则倍用行气化滞,少缓则用扶脾养胃,热极则用清热和中以延岁月,近则腹胀更甚,痞硬更大,牙疳耳目,肿烂益甚,精神益疲,肌肉益削,向治数医,俱为束手待毙而已。按其脉,或时弦洪有力,或时弦而无力,明知久服克削,攻至真气内乱,转护邪气为害,先天之真阴真阳已竭,乃中空外浮之象也。要知凡痞气所成,皆由气不能健运,以致痰食气滞,聚而不散,亦非铁石物也。故古方消积药中,必兼参术扶正,使正气一旺,自能相佐药力以化滞于无事之中,譬如肿硬,气血一和,不由脓血而自散矣。奈何以有形之药,峻攻无形之滞,揆其意,意如有铁石物在其中也,以致中气愈弱,愈滞愈固,愈固愈消,愈消愈弱,不死何待?试不思即大黄、巴豆,迅利之药,亦必仗中气以营运,人至气绝之后,灌以巴黄斤许,岂能通利一物?巴黄峻利之最者,无人气以营运,则虽入腹而犹置于纸木器中,安然不动。如此一想,则痞聚之内,可不仗中气以运化乎,且诸病日久,未有不累至根本地位受伤,故初病多从标,久痛必从本,况此病原由根本上来者乎!向来所治皆非其治也。余使先以金匮肾气丸料,加牛膝、麦冬、五味子作汤,大剂空心温服数剂,热减而腹胀稍软,随以前剂冲入人参汤三钱,食前日二剂,十余日后,精神稍长,诸症渐退,后早晨以生脉饮送下,加牛膝、五味子之八味丸三钱,申酉刻仍以前煎方进服,如是调理两月,热症悉退,诸症尽平,肌肉渐生,精神渐旺,向患之痞,竟不知从何处下落矣。

  部主政张公五令郎,年七岁,亦患腹肿,医投消积之药,日久而胀益甚,肌肉尽削,形如鹄立,势其危笃,诸医已无治法,而请余视,不过冀其十死一生耳。余曰:此幸药误非病拙也。犹土干则旱,再投燥脾克削,益令中气愈虚,而难健行于四肢百达,乃壅滞于中,胀满益甚,自然面目四肢瘦削不堪,要知此长彼消,总此气也。此气断无消之之理,性宜温养以壮之,滋阴以配之,补其火以生土,益中气,以健运,健运一行,清浊自分,肿胀自愈,要知诸病不能出乎真阴真阳之外,而人之求生者,宁能外乎真阴真阳之中者乎!真阴真阳者,诸危病之要领,求生者之根本也。阴阳者何?肾中之水火是也,乃定一方,以八味去附子倍熟地,更加牛膝、麦冬、五味,以润水枯金燥,更能使肺气注于肾而有所归也。十余剂后,诸症渐平,乃以前方作丸,生脉饮送之,月余而全愈,奈不能久服,病虽去而根本未固。次年夏月,两胁下忽发肿硬,形如妇人之乳垂下,外科投以解毒之剂,不帷不效,两颐之下,肿亦如之,连翘、金银花之类,进以升斗,敷贴之药,涂以百计,毫无减势,或议开刀,病家大惧,乃与余商治,余曰:此因去年根本未复,入夏阳气浮外,肝肾之气不能牢固于下,以致无根之火上炎,则关津管束之处,任其冲烁为累,何毒之有?《经》曰:颈项者,生气之本也。乃肝之俞,又咽喉之管束,阴阳之道路,盖三阳之脉自颈而上,三阴之脉自颈而还,惟其虚也。则无力以还,肾更不能收摄以纳,乃浮而肿也。仍以去年之煎方,加青反四分、土贝母二钱、食前服之,二三剂后肿减大半,不及十剂,四肿俱退矣。

  户科李老先生令郎,少年乡荐入都会试,适患咳嗽甚烦,余见其身长肥白,颊色常红,已知表有余而里不足,上假热而下真寒,病必当剧,劝以重服药饵,令尊先生以有通谱候选之新贵,甚精医学,日在诊活,自当霍然也。询其药乃山栀、黄芩、花粉、橘红、贝母、苏子、杏仁之类,余闻之而心甚骇,欲阻之,恐似嫉妒之言,欲顺之不忍坐视误药伤人,惟力陈此病颇重,望谨慎斟酌,勿轻忽从标清理,致生他变!渠皆置之勿听,数剂后而嗽转甚,烦躁喜冷倍常,益信寒凉为对症之药,倍用之而病转剧,乃疑家居不能静摄,以致服药无灵,令移于庵观之中,同一按摩导气者为伴,再兼药饵,内外夹攻,无不愈矣。不意二日后,烦躁更甚,粒米不食,饮水无度,更幸为实热,以三黄丸下之。究竟利行不多,而喘促逆奔之势已见而未甚,又一剂后,夜半喘急大作,有出无入遍身麻木,溃汗如注,神昏目直。口噤不言,使者归而告急于主,先生窘而告急于余,乃促骑驰去,览其状,委顿殆尽,按其脉,两寸左关尚存而已,时当六月,商与四逆、理中,主人畏惧,改以人参一两、麦冬二钱、五味子六分、肉桂钱余,主人始允,急煎服之,喘减片刻,奈病大药小,烦复大作,主人不咎寒凉之罪,而反冤参桂之误矣。余思尽吾之力,尚可以活,释彼之疑。若徇彼之见,必死而已,反受其怨,乃坚定一方,勒令服之,用炒白术三两、人参二两、炮姜三钱、五味子一钱五分、制附子三钱、煎浓汁半碗灌之,下咽之后,病患张口大声云,心中如火烙欲死。主仆疑怨交起,余总不动听之,顷然又大声云:脐间更疼更热欲死矣。余窃其春阳能下达,未至绝也。果少顷喘定汗收,手足温而神始清,语言反甚无力,握余手而云:寒家并无好处及先生,先生何肯坚心立救余命也?余曰:见死不救,非为医矣。分内之事,何足谢为!然此方以术多而参少者,因中宫久困寒凉、不先为理中,则阳气终难下达也。

  一张姓暮年而生一子,年十三岁矣。因暮年老人中风,请余延医,见其子出迎,而步履甚难,问其故,则曰:近日忽患腿痈,旦夕疼痛,已请外科调治数日,俱云:势难消散。出脓得两月收功,余见身体浮胖面色 白,已知暮年所得,先天不足矣。再诊其脉,六脉沉细而微,复视其肿,则右腿肿胀已极,色白而冰冷,余思《经》曰:气血不和,留结为痈,今吾使气血既和,而无留结,则痈何自而成?令以昨进乃父之八味汤,加牛膝、杜仲各二钱,食前服之,病家幸最莫逆,余言是诺,一剂之后,腿即温暖,而肿痛减半,再剂而全退,三四剂后,足力如故,步履如常矣。

  吏部考功司正郎河南张老先生,性禀端方,居官清肃,原任作令临潼,适当吴逆叛乱,文兼武备,旦夕焦劳,遂得怔忡耳鸣诸症,疗者均以痰治,涌出痰涎斗许,复用滚痰丸饵,痰势虽清,精神内夺,继而逆寇汤平,行取擢列铨部,兢兢办事,殚心竭力历有年矣。忽于辛未七月十二日正当衙门办事,卒倒僵仆,痰涌鼾 ,目窜口开,手足强直,自汗如雨,仓卒抬至私宅,医者病家俱谓断无生理,而危在顷刻也。值礼科王老先生探视,见其势甚危笃,力延余视,按其脉则六部皆豁大无伦,验其候脱势已具八九,实刻不容缓矣。乃立一方,人参三两、白术二两、附子五钱、煎浓汁大半碗灌之,令其照方日三剂,夜二剂,按时进之,以补接虚脱之势,服后脉气渐敛,身热渐和,溃汗渐收,次日仍用前方,日二服,夜一服至三日诸症渐减,但僵仆不省如故,余曰:此工夫未到,故标症稍平,而失散之本,元神气未能归复也。不可少缓,仍照前方日二夜一。凡饮药后,必灌浓米汁半钟,以保胃气,以助药力,或有劝人风药者,余曰:保之不暇,敢散之乎?或有劝加痰药者,余曰:补之难实,敢消之乎?更有劝人清火之药者,余曰:此尤误也。元阳欲脱,挽之尚恐不及,敢败之乎?余之重用白术、附子者,既壮人参培元之力,而消痰去风息火之义,已在于中矣。倘稍涉标治,则峻补之力中,反寓攻克之性,补性难于奏功,克削易于见效,走泄之窦一开,虚症蜂起,势益难矣,违众勿用。凡三日所用人参,计共三十五两、附子共享六两、白术共享二十四两,直至三日晚间,忽能言语,稍省人事,索粥半碗,进食而睡,其 鼾目窜诸症仍在也于四日早晨立方,早间阳分用大补心脾气血之药,如枣仁、当归、白术、芍药、茯神、远志、人参、肉桂、五味之类,下午阴分,正用八味汤,冲人参浓汁服之。如是加减出入,至六七日后,诸症渐平,饮食渐加,每日人参尚用四五两,后数日早晨,用生脉饮送服八味丸之加牛膝、杜仲、鹿茸、五味子者四五钱,日中加减归脾与八味汤,照前并服,日渐轻强,饮食倍进,不逾月而起。始终风药如天麻、羌独、痰药如橘红、胆星、筋药如钩藤、秦艽,并不入药,不驱风而风自除,不消痰而痰自解,不舒筋而络自活,精神饮食,较前更壮,正书所谓正气得力,自能推出寒邪,故凡治危笃症候,全在根本调理得力,自然邪无容地。先哲云:识中标只取本,治于人无一损也。

  山东李相国,始为浙省督台,当耿逆叛乱,亲率军旅,驻节衢州,不避寒暑矢石,得以灭逆功成,保全浙省,皆一人之力也。及应召初为冢宰,左臂强硬作痛,上不能至头,下不能抚背,医皆以为披星戴月,风霜有年,通作驱风活络而不愈,且大便圆如弹子,督台以书有粪如羊屎者不治,隐以为忧招余延医,按其脉,六脉大而迟缓无神,余知其中气久虚,所以荣卫不能遍及,肢末乃有偏枯之象,岂风霜之谓欤。若果向年风霜贻患,岂止半身独受哉!至如便如弹子大而圆,亦系中气虚弱,命门火衰,以致营运不健,转输迟滞,所以糟粕不能连接直下,任其断断续续,回肠曲折,转转濡滞,犹蜣螂之弄丸,转转成圆,故虽圆而大也。岂若关格之病,脏腑津液燥槁。以致肠胃窄细粪黑,而小如羊粪者,然只宜空心吞服八味之加牛膝、杜仲者,以培其本,食远以加减归脾加甜薄桂以壮其标,元阳中气一壮,则行运乃健,大便之弹丸可无见矣。气血充足,自能遍及肢末,不治臂而臂自愈矣。按服而痊,精神更倍。

  司农蒋老先生,向来脉气寸强尺弱,故服八味丸,已有年矣。无如劳心太过,药力不能胜其君主妄动之火,余南还时,闻司农于九月间鼻衄大发,调理虽愈,不能节劳,故阴道未能平复,嗣后口渴殊甚,饮汤水如甘露焉。虽数十杯不足满其欲也。余次年入都,劝其大为壮水主之,佐以引火归原之饵,则木升火降,消渴之热自除,变生之症可休,奈视为忽略,虽服数剂,口渴略减,即停药饵,至四月间背上忽隐隐疼痛,渐渐疼甚肉硬,亦未知其为疽也。半月之余,背上疼极重极,招余诊视,当脊少偏半寸,外虽不肿,肉分坚实碗大矣。余曰:久渴不治,阴水日亏、阴火日烁,荣卫失调,故书有脑疽、背疽之预防也。今外虽不肿,阴分已成形受伤矣。亟为托出阳分,使毒瓦斯勿致逗留,陷入脏腑也。乃外用大黄二两、芙蓉叶赤芍各一两、白芨、白蔹各五钱,为末,鸡子清调敷毒四围,内则重滋阴水,兼为解托。如熟地、山药、川贝、角刺、天虫、甲片、生甘草、连翘、金银花之类,及其形肿既成,乃早晨空心吞服八味丸五六钱,以培先天之水火,食远服。大补荣卫及排脓托里之剂,以助后天气血,如人参、生黄 、当归、白术、白芍、无虫、甲片、角刺、金银花、甘草节、白芷之类,日服二剂,外以古方太乙膏,加男发、蓖麻子、乳香、没药,煎膏贴毒,以呼毒瓦斯出外,四围仍敷,以杜散慢。如是调理,不旬日而 肿日高,四围红肿日消,疼痛日减,背肿日轻。已有脓势,奈有力举一专门外科视之,去其四围敷药,内进清凉解毒,外用敷药,漫涂毒上二三日间,平塌日甚,根脚复大,疼痛难忍,且云:内溃己甚,黑烂深大。口出无稽之语,司农心骇。乃复延余视,知其毒势溃漫无拘,且乘正虚,复有内袭之虑矣。急去其所敷,仍前外围内托,照前加减,每剂更加肉桂钱余,数剂之后,仍前高肿而红活,竟如些小肿硬,溃脓而愈,毫不大伤肌肉,不待珍珠掺药,而疮口渐平,口渴诸症尽退,故要知一切肿毒,原非毒也。乃气血不和,留结所致,调其气血而毒自解。若以清凉解毒为事,则反伤胃气,气血愈虚,虽欲解毒,毒滞于中,况遇清凉冰伏于内,反成大害,可不慎之。

  少司马胡老先生之二令郎,患痘初起甚危,都中善治痘者一老医,断其必死,胡老先生乃延余同治,余见其方寒凉太甚,所以冰伏不出,有腹胀喘急诸症也。先以酒酿鸡冠血,调下独胜散一服,解其冰伏之势,已喘热俱减,痘有出势,其医必以不救为争,余曰:无若是以重主人之忧,望为同事,吉则为君之功,凶则皆我之过,其医愠色,肆言无忌,胡老先生唯日夜痛哭而已,勉留余寓,早晚调治,痘愈八九,主人仍然不乐,余莫能解,孰知其医每日私来诊视,谆谆断以时日凶变,直至结痂痊愈,胡老先生乃喜形于色,悔听蛊惑,几至败事!余每次入都,往还如同至戚焉。一宝坻王姓,久患重痢,因候选扶病入都,来延余视,时当六月,肚以上至阴囊,皆重绵浓裹,稍薄则肚痛顿甚,其两足心又觉甚热,时刻难受,要人重扇始可,饮食不思,势甚危困,其脉则寸强关尺并弱,余曰:此中气久虚,气不升降,阴阳阻隔,似痢非痢,误用香连苦寒之剂。以致抑遏阳气于九地之下,而中宫藏阳纳气之所,反已空虚,且久痢阴阳两亡,故足心之热,阴虚所致,脏腹之寒,阳虚所由,中宫之阳宜温而补,下陷之阳宜清而升,理难并行,余但先去其中寒之阻隔,则郁遏下极之火,自能上升,大用附子理中汤,加五味子以敛之,二三剂后肚寒足热俱减六七,乃以归脾汤加肉桂五味,煎汤送服八味丸而痊愈。

  宛平王中堂,忽患一寐,即梦持重搬运,甚觉困乏而醒,醒来复甚野狼狈而睡,无如睡去,其梦仍如故,醒而睡,睡而醒,一夜数十次,医用人参、枣仁、茯神、远志、归身养血安神之剂,愈服愈甚。乃延余治,按其两寸甚洪有力,左寸更大,两关洪大兼弦,两尺虽洪,弦而无力,余始知为药之误也。盖寐者心神藏纳于肾阴,乃水火相见,阴阳既济之时也。心犹人也。肾犹舍也。今心阴不足,惟火独光,乃遂上炎之性,而失下交之象矣。肾气又虚,不能升腾收摄,离阴而失延纳闭藏之职矣。犹人徒恃火性,勇力向前。而不能退藏于舍,其房室亦甚破败,不能藏纳其人,人但知心象火而肾属水,而竟不思离心坎肾乎!尽言心中之水,乃真水也。肾中之火,乃真火也。水火互藏其根,故心能下交,肾能上摄,今心阴不足,肾气衰微,已成不交之象,昧者复补心神,愈增炎上之势,焉能使其阳会于阴,元神凝聚于内乎?静功有云:神必附物,精能凝神,此至理也。乃重剂八味加牛膝五味子,用灯心莲子作引煎服而愈。

  工科掌中谭老先生,年六十有余,正当衙门办事,卒然昏晕仆倒,痰涎涌盛,不省人事,顷而吐痰碗许少苏,长班用力拥之与中,挟其两腿而归,于是腿疼之因,从兹始矣。归寓之后,医家以清热疏风豁痰为事,究竟调治旬余,痰涎不减,烦躁倍常,头痛腿疼更甚,日夜为苦。乃延余视,按其脉两寸甚洪大,两尺右关甚沉微,此孤阳独亢于上,弱阴不能敛纳,且中宫脾土虚阳无退藏之舍,所以上浮巅顶为胀为疼,自觉重而且大,莫之能忍,理宜壮水以制之,培土以藏之,补火以导之,佐以滋肺清金,以成秋降之令,下趋收敛,以得归源封蛰之藏,故以熟地八钱为君,乳炒白术五钱为臣,米炒麦冬三钱、牛膝二钱、五味子一钱为佐,制附子一钱五分为使,前药其剂煎成,另用人参五钱、熬汁冲服,盖恐元气虚弱,药性力大,一时阴翳之火骤消,诸虚之真象并见,用之既可驾驱药力,复能托住本元,进服之后,头疼顿减,诸症渐痊,但腿痛如故,不能成寐,其所疼之处,长班向挟五指之手印在焉。余曰:此外困也。当外治之,乃用猪肘生精肉捣烂,入肉桂细末,葱白食盐和匀,浓 疼处,一昼夜而安,其血凝滞之手印,亦消靡矣。后原素患晨泻,多年不愈,以致饮食不甘,予令早晨空心参汤送服八味丸,午间食前,以炒黄白术三十两、制熟附三两,共熬成膏,以人参细末六两,收成细丸,日中食前白汤吞服三钱、半月之余,脾胃顿强,精神倍长。

  文选司司老先生,素患痰喘,发则饮食不进,旦夕不寐,调治数月不效,乃延余治,按其脉两寸少洪,余皆沉弱,其右关尺微细更甚,乃知命门之火衰极,无根虚阳上浮,且久服克削,脾元亏损,愈不能渗湿消痰,以致痰涎益盛,更不能按纳藏元,以致虚气愈逆,乃立一方,以炒黄白术八钱,固中气为君,炒燥麦冬三钱清肺,引气降下为臣,炮姜二钱,温中导火,牛膝二钱,下趋接引,五味子一钱。敛纳收藏,并以为佐,制附子一钱五分,承上药力,真达丹田,以为使。如是数剂,痰退喘止,饮食进而精神强,久服八味丸而不再发。

  凡肾气虚者,脾气必弱,脾气弱者,肾气必虚,盖肾为先天祖气,脾为后天生气,而生气必宗于祖也。余五儿干吉,向来禀赋脾肾两亏,体肥而白,外似有余,内实不足,壬申年随余在都,时年四岁,当五月而出痘,发热一二日,便已神气困倦,汗出如砌,热至将二日而见痘,余因汗多阳虚,故一切疏解,毫不少进,不意三日外,汗出不止,内则清利甚频,所见之痘反隐隐退缩,未出者尤气弱不能出矣。余思书云:气弱不能出者,当微补其气,气和则能出矣。况有是病,而服是药,当无碍也。三朝便投人参、炒白木各三钱、炙草八分以固中为君,天虫三钱、角刺一钱、土炒甲片六分,攻托以为臣,川芎八分升提而兼辛发,肉桂六分温经而兼外达以为佐,四朝汗泻少减,出者少长,未出者见形,乃仍用人参、白术、芎、归、炙草、天虫、角刺、甲片、肉桂,加枣煎服,五朝起胀者少有脓色,后出者亦有起胀之势,但面上之痘,淡红无光彩,身背之痘,紫陷不润泽,余思淡红无光彩者,气血两虚之明验也。紫陷不润泽者,实非血热,乃血滞而不荣也。然血之滞者由气虚不能健运也。只以温补气血为主,仍用人参、黄、芎归、山药、肉桂、天虫、角刺、甲片、粘米圆肉煎服,六朝痘色红活,但皮薄而亮,脓色清稀,四肢水泡,余知气血弱而脾土更虚也。欲投白术,恐久服乃渗酿脓湿润之气,欲投归 ,气血并补,恐开泄泻走泄之端,计惟温补阳分使阴从阳长,乃用保元汤,加桂、人参五钱,滋补元气以为君,生黄 二钱,充补卫气以为臣,炙草六分缓中补土,粘米一撮,内壮胃气,外酿脓浆,以为佐,肉桂宣通血脉,鼓舞补托以为使,次日七朝脓色大长,乃和平养浆之剂,俾浆浓毒化而痂,究竟痘不甚密,奈先天后天薄极,脾肾肺气并虚,故如是,早为温补,尚然两腿手足之浆,悉皆清淡,势类水泡,多日而靥,痘后晨泻,复重温补而痊。

  侍讲余老先生抱病数年,参药久服,或时气逆上攻,或时气坠下迫,二阴皆重,失气甚频,大便虽溏,复甚不快,脉则细数无力,要知中气虚极,阳气不能外达,伏于内而陷于下也。向复补中益气,殊不知愈升则气愈降,况略兼陈皮辛散,便为走泄之端,而反盗泄元气矣。岂不闻塞因塞用之谓乎,但久服补气,而气不长,则未经补气之根也。盖真水为阴血之根,真火为阳气之根,根本不立,气从何生?乃以八味加鹿茸、补骨脂、五味子为丸,参汤吞服,于空心复以嫩防风三两、酒煮取汁,拌炒黄 一斤、炒黄白术二十四两、熟附子四两,三味煎汁去渣熬膏,以人参六两,收成细丸,日中食远,白汤吞服四钱。 能升托,术能固中,参能补里,附能回阳,四味共剂奏功,何虑虚陷者不为振作发生也!服后精神渐长,下坠失气,及气逆上攻,皆为减退。

  凡危症遇一医疗治,而医疗治一危病,皆前缘凑合,非偶然也。余丙寅在都年余,积劳成病,且以葬亲念切,急于南回,属因冗绊不果,每月朔日,问卜于关夫子前,无一不验,至八月朔,得吉人相遇,本和同之签。殊不能解,乃决意辞行而已,正在束装。忽海昌翰院许老先生驰至,言趟老先生大病甚危,汝必疗之,方可去也。即赴诊视,面赤如装,不省人事,口多谵语,手足躁动,无宁刻,六脉洪大搏指,向因大贵人所用之医,而亦服其药,即其方乃柴胡、黄芩、陈皮、半夏之类也。幸其剂小,不能为害,殊不知真阴失守,虚阳上浮,神气欲脱,手足无措,神明已乱,谵妄不省,补救尚虞不及,敢此清利以速其危,必得大用人参,方可立方用药,众皆疑信莫决,愈担延而势愈笃。友人张子韶赵宅之西席也,学问甚优,而更知医,见余所论甚合渠意,力主煎药服之,每剂人参八钱、其药熟地、麦冬、丹参、芍药、茯神、远志、牛膝、姜炭之类,然全家惶惶,皆有惧色,余夜半而思及前签,恍然大悟,于斯验矣。赵老先生之病可速愈,而余之南回可果也。正欣喜间,而子韶至,见余喜状而问之,余述以故,吉人天水,主人之名姓也。人力不劳,将来不大费手也。事成功倍,笑谈中余疗愈此病,而南回可必也。每日二剂,果数日后,渐见康强而愈,遣使送回,过蒙奖誉,赠我诗云:携琴来帝里,郎鉴动公候,肱羡能三折,情方寄一丘,林成杏已满,井在橘堪酬,郊外攀辕遍,飘然未肯留。

  王府侍卫常公,乃浙省朱抚台之令婿也。余甲子初夏入都部试,渠病甚笃,来延余视,询之已病八旬矣。据云感冒得之,医院投以发散、继以凉解之药,已五六十剂,粒米不食,每日惟饮凉水而已,下体寒冷而木,渐至胸腹皆冷而实,手足面目肌肉痛痒不知,语言无音,难以布息,医院命以速备后事,渠舅朱老先生情剧,力延余视,按其脉沉微欲脱,势不可缓,乃以人参一两、附子三钱,早晚各进,保此一线之元阳,服后倘暂有烦躁无虑也。二三日间,果初服烦躁,渐即相安,数日后脉稍有起势,而肢体之冷,亦非若前之彻骨矣。乃以附子理中汤去甘草,早晚各一剂,令以温米汤压之,数日后又觉冷减,神气稍觉清爽,乃早仍服前方理中,午后以浓参汁冲服去丹皮加牛膝、杜仲之八味汤,数日后骨节疼痛不堪,余曰:阳回冰解之象也,毋复虑矣。照前调服半月,始能薄粥,后以八味去丹皮、泽泻,加鹿茸、虎胫骨、牛膝、杜仲为丸,早晚参汤各服五钱、随以加减十全大补汤送之,日渐轻强,粥饭喜进,两月之后,言语渐闻有声,然手足肌肤,尚未甚知痛痒也。三四月后,始能坐立步履,年余始能鞍马,精神如旧,但每年数月,常患腹痛几死,必服温暖数剂而愈,且尺脉常微,自此病后,得女甚多而易育,得男甚少而难存,可见寒凉贻祸,不独自己一身也。余劝以常服八味丸而安,久而生子。

  九和典中戚宅室人,腹中有块作痛,发则攻心欲死,上则不进饮食,下则泄泻无度,群医遍药三百余剂,一无所效,访余求治,诊其脉六脉沉细已极,右关尺似有似无,明系火衰土弱之至,肾家虚气,上凌于心,脾土衰微,不能按纳奔豚之气,非温何以散之?乃立一方,用炒干熟地八钱,补水以滋土,炒黄白术六钱,补土以固中,炮姜热附各二钱,补火以生土,但中宫既有阳和之气,而至阴实为纳气之乡,更入五味子一钱以敛之,则主气有根而不拔,元阳深藏而有源,不失脏为藏纳之义,而肾尤为主纳不出之司,故补气者不知补来藏纳至深主纳之脏,则药力一缓,必复涣散无归,盖四脏之中,心以虚灵为事,肺以输降为功,肝以疏泄为能,脾以健行为用,其位其职,皆非克能藏纳之地,是以五脏调和无过,则脏脏之气血精华,何一不输归于肾?及其失调既病,而欲理气调元,或补气还元,及纳气藏元者,而欲舍肾,谁于与归,愚见如此。是以令服前剂,三日而霍然逾半,一月而全安,要知平人而至于病,必由于水火二家先病也。病至于人,必由于水火二道病极也。大至于危,必由于水火二气将脱也。故小病或由于气血之偏,而大病必由于水火之害,治之者舍气血以治小病,舍水火以治大病,真犹缘木求鱼,其可得乎!工部李老先生相与最契,一日发热,牙床肿烂,舌起大泡,白苔甚浓,疼痛难忍,医用清解之药,口舌肿烂益甚,数夜不寐,精神恍惚,野狼狈不堪,按其脉,两关尺甚微,惟两寸少洪耳。余曰:龙雷之火,亦能焚焦草木,岂必实热,方使口舌生疮乎,盖脾元中气衰弱,不能按纳下焦阴火,得以上乘奔溃肿烂。若一清胃,中气愈衰,阴火愈炽,急为温中下二焦,使火有所接引而退舍矣。乃用白术八钱、炮姜三钱、温中为君,炒麦冬三钱,清上为臣,牛膝三钱、五味子一钱,下降敛纳为佐,附子一钱一分,直暖丹田为使,如是数剂,精神渐复,口舌牙床肿者消而溃者愈矣。

  正白旗左参领李公,年将六旬,患淋病二年,有时甚频甚利而且速,有时点滴难通,急痛如刀割,肥液如脂膏,或成条紫血,举家日夜不安,病患时欲自尽,访余求治,叩其前服之方,有一医立通利止涩二方,遇便频利则用止涩,遇便秘塞则用通利,常将服通利之药,忽小便已通利无度矣。将服止涩之药,而小便已点滴难通矣。

  病者医家相根据为苦,按其脉两寸太洪,余皆无力,独肝肾更甚,余曰:肝主疏泄,肾主闭藏,开阖自有专司,奚待药力为用哉!今因肝肾俱病,各废乃职,利则益虚其虚,涩则愈增其滞,惟为调补肝肾,则各效乃职而自愈也。用八味加麦冬二钱、升麻八分、红花四分,重用人参冲服,使清者升浊者降,瘀者化中气一足,升降自能,肝肾既调,开阖得所,服之旬余,日渐轻强,后以生脉饮送八味丸四五钱,于空心午后,以归脾加减服之而痊愈。

  阴阳盛衰之道,诚为疾病安危之大关,况媾精化生男女,尤切阴阳之至理。余友金绍老,因晨泻不已而就诊,按其脉,两寸关俱沉弱无力,两尺沉微更甚,余曰:少年得此,不惟晨泻小病难愈,更恐嗣育之间,多女少男矣。适伊芳许世兄偶至,亦索余诊,其脉亦然,各道并连生数女而无子,余令以八味去丹皮、泽泻,加补骨脂三两、菟丝子四两、五味子二两,早晚食前各服五钱。两友并即制服,半载之后,俱各生子,可见《精要》云:久服令人肥健多子,信不诬也。

  都门海岱门外黄宅一婴儿,甫及五月,忽发抽掣窜引,角弓反张,一夜五次,遇发则二便并出,额汗如雨,势甚危急,延余视之,亡阳之势俱备矣。询其由,乃因常生重舌,屡服五福化毒丹,服后必泻数次即愈,殊不知虚阳,肆进苦寒,脾阳下元亏极,肝木无养,挟火上乘,脾土益伤,虚风乃发,令以人参、白术各一钱,熟附四分,三味煎服,服后安然静睡,下午复发,随服随安,病家见药之效,乃每日早进一服,精神日长,其病竟瘳。所以贵乎认病无差,投药无误,岂可以纯阳之子执用苦寒哉!庠生徐六御偶患疟疾不已,热时恶心,胸胀倍甚,医用柴胡汤加草豆蔻,意以其痰食为患耳。孰知徐友素有鼻衄之症,今当壮热之时,忽遇辛热之药,迫血妄行,溃涌数斗,昏晕不醒,冷汗如珠,四肢皆冷,脉微欲绝,余以独参两余,煎汁半钟灌之,始能吞咽,再煎再灌,次日稍苏,但呃逆不止,乃以温补之药,重用人参冲服,诸症渐平,精神渐长,但人参略少,呃逆便甚。凡八味丸、十全大补汤,早晚进服,将两月而痊愈。

  一李宅令郎八岁,病热旬余,发散和解,苦寒之剂,俱备尝而皆不效,势日危笃,延余视之,形肉枯稿,牙齿堆垢,浓而焦黑,唇舌燥裂,耳聋目盲,遍体疼痛,壮热无汗,谵语烦躁,及诊其脉沉微欲脱,阴寒之脉也。余曰:此釜底无火,假寒干燥之象,上之假热,由于下之真寒也。乃重用人参、熟地,少加附子壮水益火之剂,重培阴中之水火。服后而热退,至夜半而思食,次日其脉更虚,但神气稍觉清爽,乃倍进前药三四剂后,燥槁之势日消,困顿之势日减,饮食渐长,精神渐生,危笃沉 ,不十剂而痊愈。

  庠生王慎瞻,平时用心劳神太过,偶日远行劳顿,途中所食冷面羊肉,归家胸中疼胀不堪,医所用者无非山楂、莱菔子、枳壳、浓朴之类,为肉面起见,立方而已,服之而益甚,渐至心如压扁,昏晕闷绝,少减则苏,群医不效,乃延余治。余曰:食乃有形之物,惟入肠胃,滞则为胀为疼,着而不移,岂有有迹之物,而能升降胸次乎?盖胸为心肺之部,止受无形之气,不能藏有形之物也。具六脉弦细而数,身不热而语言无力,皆非伤食之候,乃积劳元神大伤,无根之气,上逆于心,以致胀痛不堪也。当以塞因塞用之法,乃以枣仁、乳香、朱砂为细末,新剖猪心血为丸,用人参五六钱,煎浓汤送服,少顷令以莲子煮白米粥压之,奈病患苦干疼胀,能药而不能食,尊翁乃欲跪而求之,病患勉吞粥半碗,如是数日,疼胀渐减,继而胸膈自觉甚空,虽多食不饱,烂肉干饭,饱食多日,究竟大便,所出无几,病家始知平时劳碌太过,脏腑脂膏耗竭,致如中消之势,食物入腹,消烁无余,所以入多出少,从前之疼胀,乃脱气上浮之虚胀也。

  宝坻崔姓,六脉沉微,身热四肢逆冷,发狂谵语,连夜不寐,口渴浩饮,二便俱秘。余曰:阴伏于内,逼阳于外,因津液不行,故小便秘而口干渴,非实热也。因谷食久虚,故大便虚秘不通,非燥结也。若不急为敛纳,则真阴真阳并竭矣。乃用熟地、炒麦冬以壮金水,炒白术以托住中气,牛膝、五味子下趋藏敛,制附子以引火归源,另重用人参煎汁冲服,不三剂狂定神清,思食而愈。又保定府王姓,症候脉气固前,但更兼泄泻不止。余曰:脾肾两败,火无所藏之地,盖火之所藏,在水土之中也。急用温补中下,使龙雷得所藏之宫,乃重用白术直固中气为君,人参保元接续为臣,炮姜暖中以助健行,五味子酸收以使闭藏,并以为佐,附子下走,气猛温中,性雄为使,又恐下走太速,中官不受其益,入炙草少缓于中。如是三四剂,诸症渐平,神气清爽矣。然此方不用熟地、麦冬者,因有泄泻走泄阳气之端,恐略滞阴寒之味,则炮姜、术附补阳之力反缓矣。何前方不用炮姜炙草者?盖欲熟地、麦冬滋补真水。若兼炮姜、炙草中宫之药,则不能达下,且熟地甘温濡润之品,杂入辛热,炮姜、炙草温中之药,则不但濡润滋肾之性全失,而熟地毫无着落矣。故地黄丸从无加芎归、炙草、炮姜也。前方二者,一以专补脾肾之阳,一以兼救脾肾之阴耳。

  凡论人元气,不拘在老少强弱,全以脉气为主。余治佟府母子俱病甚危,皆以不省人事,其母年已六旬有余,外虽糊涂,独尺脉有根不疾不徐,余曰:形体虽困,然先天禀受根本甚浓,尚有发生之势,当无虞也。但脉气不热不寒,则药亦不宜偏寒偏热,仅以人参五钱,煎浓汤饮之,和平保元,扶助发生可也。日进二次,继以粥汤,服三日而始故,病家复有勿治之念矣。余曰:五脏之传,七日而始遍,今才三日,未调其半,遽望效乎,再强三日,渐觉苏醒,日渐康强而愈。其令郎年止三十,奈平素两尺最微,此时发热数日,医者始用发散不效,继以和解亦不效,投以寒凉复不效,日渐昏倦,咽燥口裂,语言谵妄,睡卧不宁,便溏遗,面赤惨黯,其脉两寸洪数,关弱而尺微已极,余曰:此劳伤发热之症,夫劳能伤中,力极伤肾,不为甘温,以敛浮越之阳,反用发散和解寒凉,则上焦之元气得发散而愈虚,中焦之元气,得和解而愈弱,下焦之元气,得寒凉而愈浮,今若不为托住正气,按纳虚阳,其可救乎?乃用人参保元,熟地滋阴,白术固本,三味为君药,炒燥麦冬,用为舟楫,且饮气之主以注于肾为臣药,牛膝下引,五味子敛纳为佐药,制附子直达丹田为使药。如是数服,渐得清爽,月余而愈,老者平补效速、壮者峻补效迟,可见元气禀受不同,不在老少分也。

  都门景姓室人,年近五旬,中风已五六日,汗出不止,自而口噤遗尿无度,医皆以为坏症弃之,来延余视,诊其六脉虽甚微,而重按尚有不疾不徐,自然之势,此即胃气也。余曰:遗尿本为当时脱症而为坏候,若多日而不尿,有是理乎?坐视数日而不脱,断非绝症也。投以参附汤二三剂,日渐轻强,后重服温补而愈。

  信乎真水真火,实为生人之本,而为绝处逢生者也。余媳向患吐血夜热之症,自受娠以来,八味丸加牛膝五味子者日服勿间,及至临月,无如胞水已下,数日而未生,余按其脉,六脉洪弦而带坚体,此阴道枯槁已极,何能流通生育乎?投以补养血气催生之药,脉候如故。余曰:真阴真阳真气亏极,泛行调补气血之群药,功力不专,不足济其至亏至要之处也。乃单以熟地三两,浓煎投服,日进三次,脉始洪缓而软,但坐产数日,子母精力俱乏,故胎气竟不运动,毫无下达,稳婆众人疑以为死胎矣。余以人参五钱,煎汤一钟,细刮肉桂最紫最甜最香者为末钱余,调入参汤服之,服后腹疼,胎下少许,又服又然。如是者连服三四剂后,始能得生,其子既下,啼哭声许而不动,众亦以为难生者矣,置之地间,适太阳光照,喷嚏声啼而活,犹火镜之晶光在内,始能借太阳相射,便可从无形而化有形也。更悟《养生篇》曰:火传也,不知其尽也。自古及今,只是此火,火传而命续,由乎养得其极也。

  海昌陈又老,以乡试在都,适患红白痢甚密,延余诊视,两寸略洪,两尺左关甚弱,舌有黑苔,余曰:肝不能疏泄,肾不能闭藏,宜痢症之重密,不待言矣。且真阴亏极于下,真津燥槁于上,水乘火位,故赤舌变黑也。若服黄连益增其害,不意是夜果有以香连进服,服后痢更无度,困顿将危,乃复延余治。余以八味汤大料,用人参冲服,渐得轻强,调理月余而痊愈。

  凡百病,须凭脉用药,不可拘执一方,泥于常法。如妇人妊娠之后,倘以古方条芩、砂仁为事,奈近人禀受多虚。若脾元不足,六脉沉微者,而用条芩,则脾虚且寒,胎欲下堕,焉可得乎?倘肾阴不足,六脉洪数者,而用砂仁,则水枯金燥,胎欲长养,焉可得之?试思古人伤寒门中,妊妇大便燥结,里实热甚者,亦用酒制大黄转药,但兼四物以护之,则无损于胎矣。盖以大寒大热之病,客之于身,不急为除去,反足以损胎,因所因而投之,则有病病当,似乎有碍于胎,而实有益于胎,但中病即已,毋过其制,《经》所云:有故无损,亦无殒也。《经》注:上无殒,言母必全。亦无殒,言子亦不死也。又曰:衰其大半而止,过者死,此之谓也。常治一妇,妊娠三月而大吐,两月有余,药食俱不能受,六脉沉微已极,余竟照脉立方,以人参五钱、白术四钱、炙甘草一钱、炮姜、制附子各一钱五分,投之数剂而愈,胎竟安然。更有寸强尺弱,腹痛晨泻,虚火上炎,口干烦躁,饮食难化,腰疼腿软,上热下寒者,轻则八物肾气丸,重则八味地黄丸,服之乃安,子母俱壮,是所谓应犯而犯,似乎无犯。若泥于桂附堕胎之说,执而不用,反以苦寒,不亦误甚,合宜而用,药不执方,诚格言也。况补阳而重用参术为之主持,则乘载有力,其熟附惟顺君药,温补脾元,焉能自展堕下之力哉!且脾喜暖而恶寒,若久为阴寒所困,即胎元亦无生色,今得暖剂救援,则脾困得解而健旺,胎亦籍此而有主机矣。至于六味八味二丸,胎闷用以补阴补阳,医实谆谆言之详矣。况丸者,缓也。日渐吞服,脏腑习又为常,且有地茱重味阴药护之,而桂附惟有煦濡长养上奉之益,焉有伤胎堕下之虞,惟脉洪大有力,血热胃强为患者,当从条芩、缩砂、益母之类,而辛温之剂,又宜切忌矣,百病皆然,岂止胎门如是!盖极寒极热,极补极攻之药,用之得当,俱可救矣。用之一误,俱可杀人。但假热假实之症,误投寒凉攻削,则杀人立见,莫可挽回。假寒假虚之症,误投辛温补益,则惟增热燥烦闷,不至于死,更以凉解,即见其效也。故古哲有不足之法治有余,则可以有余之法治不足,断不可之谓,良有以也。

  大兴县张公有令亲,久痢甚危,一日昏晕数次,来延余视,诊其六脉俱微,余立方以参芩、归芍、白术、肉桂、五味之类,傍医以其积气未尽,恐加补益,则补住积气为论,余曰:吾闻壮人无积,未闻壮而反滞也。若欲迟迟而后补,今每日昏晕数次,恐迟迟欲补,已无受补之人矣。张公笑而诺之,二三剂后,精神强而痢疾亦愈。

  铨部谈老先生,候选而病于贵老师许御史寓,病热数日,神困脉微,乃劳伤发热也。

  一医以为伤寒,投以发散,禁其饮食,日甚危笃,来招余视,按其脉弦窠无力,非伤寒也。

  乃先以浓粥汤半碗进之,先生曰:香美甚甘,饮后目亦顿觉清亮,然许老先生勿知也。余急归寓,私以归脾汤进服,令薄粥以继之,三四日后,神气顿复,嗟嗟!世间头疼发热,便为伤寒,而克削饿死者,不知其几矣。

  副总韩老夫人,患疟甚重,壮热无汗,六脉洪大而空,余曰:汗生于阴,肾主五液,今六脉有阳无阴,岂可更杆,以促其孤阳亡越乎?余以八味加牛膝、五味子,每剂纳熟地二两,煎碗余,浩饮之,滋水即所以发汗也。果大汗而愈,后以十全大补汤去川芎、甘草,加枣仁、五味子,以生地换熟地,调理数剂,而精神大长。

  养心育脾和肝清肺滋肾补荣益卫膏滋丸方按

  凡五脏之精华,输归于肾,故《经》曰:五脏盛,乃能泻,是以五脏各有精,随所用而灌注于肾,肾不过为聚会关司之所,当其接内,则三焦内外上下之火,翕然下从,百体玄府,悉开其滋生之精,尽会于阴气而跃出,岂止肾所藏而已哉!然精生于血,血少精何以生?夫心主血,故曰:无子责乎心,发白责乎肾,是以重嗣育者,不独补肾,犹宜养心,不但养心,更宜调和五脏,使五脏精气常盛,而肾家之充溢裕如也,设四脏燥槁不荣,将何物以输归于肾,故心属火而配离,离者阴也。心中之水,乃真水也。肾属水而配坎,坎者阳也。肾中之火,乃真火也。心者互为其根,阴阳互为其用,既济之道一得,氤氲之气方凝,胚胎之象成矣。今老先生右尺重按无力,是命门真阳既已不足,左尺不沉不石,是天一真水复已空虚,八味之水火并补,对证必需之药,何阴亏已极,宜另以熟地斤余熬膏八两,代蜜为丸,空心吞服。书云:久服令人肥健多子,信非虚语,但心阴亦甚不足,而肝荣中气,并未有余,肾将何以输纳,以充其用哉!晚间食远,再为养荣益卫,五脏并滋,一补先天之不足,一助后天之发生,将见气血日长,螽斯衍庆自可必也。陈方于下。

  嫩黄 ,同人参补气以为君,使阴从阳长,令无形生出有形,四两,蜜水拌炒;当归身,养血宜血,使荣分调和,从气生发以为臣,三两,酒拌炒;酸枣仁,赤色象离,香气入脾,酸性入肝,故能宁心益肝,兼养脾土,当归共剂,则当归养三脏之血,而枣仁益三脏之气,用以为臣,五两,炒熟,临煎捣碎;熟地黄,重浊象地,甘温养阴,既滋天一真水,复润诸经燥槁,且同白术共剂,则白术补脾元中气,以存土德之燥性,熟地滋脾阴,柔润以助土德之化育,一燥一润,土得为万物之母亦以为臣,六两,铜刀切片;鸡腿白术,馨香和平,得天地之正气,甘温气雄,补脾元之中气,书赞术云:味重金浆,芳逾玉液,百邪外御,六腑内充,察草术之胜,速益于已者,并不及术之多功也。更欲其润,以乳拌之,且与熟地、白芍共剂,则熟地既专功壮水,复滋脾土矣。白术专补脾家之阳,白芍专补脾家之阴,使土强而不燥,则湿润化育之功可得矣。用以为臣,四两,人乳拌透,晒干,炒黄;远志肉,抱心而色黄,故能宁养心神,因生脾土,味辣而兼淡,故能祛逐浊阴,真精乃生,辛散以涎,使心舍虚灵不昧,下济肾气,使真精藏固无遗,用以共剂心、肾、脾三经之药,彼此互效成功,故用以为佐,二两,先用甘草煎取浓汁,去甘草入远志在内,煮去辣水,晒干用;制麦冬,肾为先天,脾为后天,故脾肾两经并宜,相须补益矣。然虚则补其母,母强得以生子也。虚则补其子,子虚恐窃母气也。且水亏金愈燥,金一燥而水愈亏,子母失,相生相顾之义矣。故同熟地、白术共剂,则上可以承母气而不窃,下可以生子气而有余,但性略寒润,不能脾肺两兼,故用老米拌炒,去其弊而存其功,两经俱受其益矣。亦用之以为佐,三两,用炒黄老米同炒燥,去米;白芍药,甘寒入脾,酸敛入肝,既佐当归以和肝荣,复佐白术以养脾阴,赞助之功,得力补益之势益彰,用以为佐,二两四钱,蜜酒拌炒;杜仲,前药既已大补营卫于中矣。然气血既充于里,可不令其营运经络,使其筋骨强健乎?且五脏既盛,可不令其输归于肾乎?故用杜仲,且能营运补益筋骨之间,复能接引诸药,深达至阴之所,且同续断更能调和补续于骨节之际,则身体轻强必矣。三两,酒拌炒;续断,熟地专补肾精,杜仲专补肾气,且调补于筋骨之间,续断专调理于骨节之内,相须并用,骨节经络之间,并受其益,用以为使,三两,酒拌炒;明牛膝,引诸药强壮下元,且使浊阴下降,则清阳自能上升,但恐走下太速,酒蒸缓之,故用以为使,三两,酒拌蒸,晒干,焙;莲子,清心而补心,健脾而固肾,煎汤和剂,则诸药功效更臻。

  上用莲子二斤,去心、衣,清水煎汁,三十余碗,去莲肉,入前药,煎取头二汁,滤去渣,熬浓膏,收入后三味,为细丸。

  拣人参,峻补元神,功力既大,不寒不热,性味平和,故扶危救绝,诚能挽功于顷刻,而补虚益损,更能久服于常时,可阴可阳、随用俱捷,可寒可热,凭佐异功,今用以为君,和黄 培元于表裹,和归、术补益于阴阳,协枣仁以宁心,同熟地而滋肾,所向皆宜,五脏并益,五两,研极细末;白茯苓、茯神,苓、神共享,取苓之淡渗,佐白术以育脾,神能固守,佐枣仁以宁心,木一性二功用便殊,并为佐,各三两,研极细末。三味共研极细末,和前膏为丸,临睡白汤送下四钱,或大丸细嚼津液送下,或白汤化服均可。

  左春坊胡老先生,年将六旬,抱病几月有余,药石寒热,攻补杂进,而症亦为药所变幻,虚虚实实之间,几莫能辩。招余延医,按其脉六脉洪大有力,似非阳虚也。却乃时当暑月,汗出恶风,凡饮食如故,精神日疲,痰多鼻塞,半年以来,糊涂过日,余曰:此阴亏不能敛阳,以致阳浮阴散,清浊不分,邪火消谷,生痰不生血,理宜仅为养阴,则阳有所根据,投以六味,加盐水煮橘红、麦冬、五味子服之,不三剂而精神清爽。适余回南,先生嘱之曰:沉 十月,三剂回春,但余尚未有子,望定丸方可得子者惠之,感更不朽。余曰:纯阳之脉,投以纯阴,阴阳既和,生子可必,只须六味丸加麦冬、五味足已。先生视为平常而置之,后半月精神复疲,乃照方煎丸并进,精神复旺,且房事渐觉有力,乃异而珍重服之,至三月余而如夫人已受娠矣。无如其宠受娠之后,觉得口淡异常,五味遍投,莫之能解,胸中烦乱之状,莫可言喻,适余次年之都,复招延医。余曰:左尺有神,但两寸右关太洪,此精华下阴,惟宜养阴济之,当无害也。无如举医谋视者,接踵而至,有以为癖血凝滞者,俱议疏通,余力阻之,渐至五月有余,怀虽稍长,按之甚软,且倏左倏右,腰间带动,当腹毫无影响,如夫人亦以为断非胎气,遍请诸医,惧云痞癖之类,复欲攻下,余复力阻之,至九十月间,腹虽更长,然其候其状仍如故也。诸医皆以为鬼胎怪胎,必欲攻削去之,余复再三力阻,延挨数日之后,一日肚腹不疼,而忽欲产矣。先生招而怨之曰:肚痛生产,此其常也。今不疼而产,一怪也。且左腰一动,右腰亦然,中间毫无动静,二怪也。且至今尚能覆卧,肚大而软,按之毫无形迹,口淡异常,三怪也。有此三怪,不听群谋而去之,致有今日之患生,势必母命难保,皆先生之赐也。余曰:余但知其脉不知其他,况果熟香飘,瓜熟蒂落。熟极而下,不疼而产,此亦常也。躯脂丰溢,胞水有余,故当脐不显两腰跳动,非胎而何?日生之精,下阴胎气,胃无真津,故觉口淡,何足怪焉!正争论间,群仆妇争前出而告之曰:果生一相公矣,当无怨也。先生跪而谢之曰:起我沉 ,身受益矣。保我后嗣,泽及先矣。

  总宪蒋老先生之八令孙,当五月而出痘,痘不甚密,但禀赋先天真阴真阳两虚,体肉 白,当此天令,阳气浮表,壮热溃汗不止,四五朝来,痘反退缩平陷,昏睡惊惕,余曰:壮热者,阳在外也,溃汗者阴外泄而阳愈竭也。若不敛纳真阴真阳,何以为鼎竣成形,及将来滋润充灌之用?况孤阳而不重滋阴分,何以敛其浮越?滋阴而不兼补阳,何以导其归源?但真阴真阳既亏,而中气之久虚,不言可知,若不托住中气,即药力亦难营运,精神何能归复?但浮越之虚阳,必仗酸敛之功以收之,则真火如天与日之力益壮,其为阴翳血肉之痘疮,不发而自起,不攻而自溃,或以酸敛为疑。乃陈此理而竟服之,不超时熟睡身凉,汗收神爽,痘起思食而愈,其方熟地八钱、鸡腿白术乳拌炒黄三钱、牛膝二钱、麦冬去心炒燥二钱、五味子四分,上肉桂去尽粗皮六分,水煎一钟食前温服。盖内有肉桂得五味一敛,则桂走血达表之力益大,何虑阴翳之毒不起发乎!宝坻赵太先生,年七十二岁,抱病两月余,诸医不能疗,且不能识,乃延余视,其病右颊肿硬,连及颐项耳后,一片坚实,不热不疼,医治七十余日。凡解毒攻托,敷贴熏洗总无一效,渐至口内出脓,牙噤不开,饮食少进,精神日衰,脉则洪大而空,余知为气血大衰,阴寒所聚,书即所谓石疽是也。不得阳和,何能外解?内溃日久,穿喉破颊,莫可疗矣。况书云:老人气血衰者不治,乃用猪脂捣烂,入肉桂细末,葱头食盐杵匀,浓敷患处,使脂膏以治血肉,不无同气,易于相应,葱能透窍,盐能软坚,桂能松动血分,油能浸润皮肤,内则空心生脉饮,送服八味丸,食远,以参 归芍、苓术薄桂、金银花角刺之类,使真阳一得,阴寒自解,气血充和,自能逐毒。如是调理三五日,冰硬者热软,漫肿者高耸,木者疼痛,紫者红活,饮食日进,气血渐长,驱毒外出,久凝久瘀之血肉,无可容地,消者消,肿者肿,脓者脓,不再旬而痊愈。可见诸病全以水火为根,气血为用,而脓肿之成,舍水火气血,将何以为攻托酿脓之具,成实收功之用哉!宝抵中堂杜老先生六公郎,年十九,夏月病笃,来请余治,按其脉有时洪弦而尺弱,有时弦细而尺紧,乍寒乍热,两耳之下甚肿而疼,足亦微肿,语言无力,饮食入口即吐,若静卧则吐势少减,如少运动,则呕哕便来。询其得病之由,因暑天偶雨冰雹,骇而出视,背上受寒,随即发散不效,次用和解复不效,继用清热之剂,内有黄芩、山栀者,服后即吐,恶心呕吐之端,从此而始,莫可御矣。余始知为药之误也。盖暑天而能感寒,则中表之气不固可知,况中堂六十一岁所生之公郎,先天禀弱之薄可知,膏梁娇养之子弟,腠里筋骨之柔脆可知,只宜温中调理,纵有感寒而自散矣。况书曰:风则散之,寒则温之,以风伤卫而在表,寒伤荣而在里,今不用温中而用发散,则于感寒无益,从令中气益虚,寒郁火升,乘于空虚之地,乃两耳之下渐肿及颊,误为实火,济之寒凉,釜下之火既浮,中宫之阳复损,尚堪延纳饮食乎!书曰:凡自阴经受寒,即真阴症,非从阳经传来,便宜温之,不可少缓。又曰:内伤多,外感少,只须温补,不必发散。又曰:正气得力,自能推出寒邪。

  如此等语,皆治虚症受寒之要法,奈何未之用而及此也。以今日之病而论之,即所谓新病唤出旧邪,标病而打动本病,理当用上病疗下之法,况欲温以散寒,则无寒可散,欲温中开胃,则耳颊之肿痛为碍,欲滋阴以培本,则中脘之道路壅塞,计惟有峻补真阳,以达于下,重滋真阴,以继其中用八味加牛膝、麦冬、五味作大剂,冲入人参浓汁,以助宣壅之势,连进二剂,无如服后,少顷即吐。凡即米饮均不能受,何况异味之药饵乎!要知寒凉伤中极矣。无如病势虚极,不能久待,乃连夜以人参、炮姜、附子为末,以焦白术熬膏,略入姜汁和匀为丸,少少参汤吞服,幸一二服俱不吐出,顷而腹痛大便矣。余窃喜曰:气能下达,吐可减矣,早晨仍以昨煎方作大剂,冲参汤饮之,幸亦不呕,如是日进二剂,人参两余一日,第二日可进薄汤米饮,三四日后可进薄粥矣,余乃令早晨以人参五钱,作生脉饮,送服八味丸,粥后食远,仍以八味去附子加牛膝、麦冬、五味者,作大剂冲参汤服之,申酉刻照前方又一剂,七八日后可能吃饭半碗矣。后以地黄归脾二汤加减,相须间服,调理半月之余,诸症渐退,精神日长,饮食倍常。

  候选杨老先生,吐血之后,大渴不止,两寸脉洪,关尺并弱,此阴血暴亡,脏腑失养,所以津液燥槁,阴火上炎,名为血渴也。余用熟地三两、麦冬五钱、五味子一钱、附子二钱。浓煎二碗代茶饮之。如此一日三剂。始能渴止,而寸脉和平,渐思饮食而愈。若以胃火为患,妄用石膏、栀子、芩连,反激阴火上炎,耗竭津液,益增烦躁喘渴之患矣,故喻嘉言曰:夫人之得以长享者,惟赖后天水谷之气,生此津液,津液结则病,律液竭则死矣。故治病而不知救人之津液,真庸工也。

  内阁部堂彭老先生之二令孙,年三岁,忽一日发热延治,余见其虽初发热,神气困倦,脉按无力,肌肉 白,面颊微红,体虽热而久按则和,身有微汗,已知禀赋最薄,外感轻而内伤重也。书曰:外感少,内伤多者,但补其中,益其气而邪自退,不必攻邪,奈病家必欲发散,余不敢应命而退。不意余回之后,渠家饮以葱头汤半钟,以薄棉被覆之,令其邪从汗解也。无如自后溃汗不止,四肢不收,面青目闭,乳食不进,时刻切牙,或以慢惊,或以为慢脾,俱立方而不敢下药,咸以为坏症也。所用之药皆天麻、胆星、钩藤、半夏、僵蚕惊门之药也。余视之云:此药非以治此病也。此乃先天源已不足,今当外感少内伤多,理当温补之症,而更汗之,则阳亡矣。所以四肢不收,僵卧不醒,汗者,血也,汗血溃亡,阴耗竭矣。牙属肾阴,今咬不止,肾将败也。急当重滋肾水之中,以补真阳,冲入参汤,庶可保全,否则断难为力矣。余以八味去附子加牛膝、麦冬、五味作汤,冲以人参三钱,无如彭老先生疑其药剂太大,人小不能抵当,必欲减半,内肉桂止四分,人参止一钱五分,余不得已勉从其命,服后而竟安然,咬牙顿止,至下半日,切牙诸势仍然发作,余曰:此药小力短之验也。乃令以所减之半剂补之,服后而其效如响,次日病家胆气已壮,乃仍照方大剂调服,三四日后,切牙全止,始能手足移动,口能吮乳,然舌尚无力。如是调理半月痊愈,可见内伤认作外感,葱汤薄被,几致伤生,何况元神发散,克伐寒凉者乎?纯阳之子尚然,何况元阳残败者乎!总宪蒋老先生三嗣君,精神素弱,才犯吐血阴亏之症,调治初愈,忽遇天明梦遗,又作大吐不已,六脉沉细甚微。余曰:梦遗俗名走阳,今天明走阳,阳更伤矣。大吐不止,又亡阳矣。急以附子理中汤,去甘草投之,无如到口即吐,又以白通汤调人尿与之亦吐。都中诸医遍请延医,所用之药不出四逆、理中、白通汤类,无如点水滴药,俱不能受,沉困数日,上不能入,下不能出,虽有良方妙药亦无补也。适有敝门人罗丹臣在寓,进西洋药酒一方,神治关格吐逆之症,余细察之,内皆一派纯阳之药,可以破格阳之阴盛矣。况内用烧酒为煎。凡诸水诸酒,皆能吐出,独烧酒力猛卒烈,到口直透丹田,无可吐出者,立方之心,可谓周而备矣。照方制服,竟安然而受,从此参附峻补之药,俱能陆续渐进,调理而愈。如此良方不敢自秘,敬陈其方于关格门内,幸尊生者珍之。

  正蓝旗于太老先生,乃谦恭仁浓之长者也。向为刑部郎,因患偏枯之症,右臂浮肿,或麻或痛,两足艰于步履,乃退归静养,无如嗣君止一,而早年出仕,太先生居家劳碌,且待人接物,性最多情,即余在都,甚叨其爱,以致心神中气日虚,浮肿诸症,因循如故,医者请谒,谓痰谓火谓风,无非清凉消克发散,余每在旁争曰:脾虚不能健运,津液凝滞为痰,且水不归源,肾阴愈槁,可消之乎,脾阳不能充达四肢,以致臂肿脚软为麻为疼,可散之乎,阴水不足,龙火上乘,真阳益衰,火不生土,以致脾肾皆虚,可寒之乎,奈太先生轻听术士之言,常常以身试药,一日忽昏迷不醒,痰喘溃汗,六脉沉微,乃促余诊,余曰:中气久虚不为峻补,反肆克削一但水落石出,大虚之症全现矣。急为挽救,缓则无济于事也。乃用人参六两、炒黄白术四两、生附子一只,去皮姜汁炒水煎一碗灌之,汗渐收而脉渐起,痰喘定而神始清,谨慎调补,一月而痊愈,自后太先生始悟至理。凡痰因火上,则用八味汤加牛膝五味引而归之,归之之后,则以归脾汤去木香,加肉桂五味子以调补之,每日早晨十补丸寒暑勿间也。如是调理年余,不惟步履轻强,精神健旺,且喜更得一子,而骨格神气亦甚壮实,余见而甚喜,谓太先生曰:此小公郎实两年桂附之力也。

  一汪姓儿年九岁,因惊痫屡发抽掣,语言不清,势甚危笃,来请余治,按其脉坚弦,久而无力询其由,乃曰:痘后未久,因跣足园中走动,忽脚面浮肿,疑其外染草露之毒,乃服清凉解毒数剂,渐肿至腿,以为水肿,乃服五子五皮饮数剂,忽一日僵卧卒倒,乃成惊痫之疾矣。余曰:此非惊痫。痘后气血大虚,所以脚肿,误服清凉,乃肿至腿,复加渗利削伐,所以虚火上乘,无故卒倒,犹大人中风症也。惟宜峻补气血,调益中气,佐以舒经活络之药,乃用当归、白术、芍药、煨天麻、熟地黄、茯苓、牛膝、金银花、秦艽、熟附子之类,三四剂后,其势稍缓,乃以前方冲人参汤调理一月而愈。

  甚哉!用药之不可少误也。所云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赵少辛形甚肥壮,而中气甚虚,且年老乏嗣,所以心气既虚,而求子之念更切,其肾家真阴真阳亏损,不待言矣。

  适夏日患疟,医者发散和解不愈,复以补中益气汤调补之,亦不应,发时寒热大作,喉如鼾,脸红喘促,出多入少,其脉寸关豁大,而两尺甚微,势甚危困,而来延余治。

  余曰:谚云,少不可弱,老不可疟,益以少年欲火正旺,阴水愈亏耳。老年气血中气衰微,不能任其大寒大热凌虐之状耳。况真阴真阳亏损,则犹树之无根矣。焉能当其疾风暴雷,龙腾水涌之势耶!常多出其不意,一时暴绝,理直大补真阴真阳,仍佐下归敛纳封藏之药。如八味加牛膝五味子为稳。若补中益气,恐益令孤阳上浮,阳亡于上,阴绝于下,便有不测之患,况以阴亏阳损之躯,而犯阴竭阴浮之病,复当阳浮阴耗之时,升浮之药,断非所宜。奈病家与医者,均以热天热病,畏投桂附,补中益气,先哲良方,必欲进之,余甚怏怏而返,果服之后,喘促愈加,夜半而逝。

  山西翰院冯老先生,余之通谱老叔也。有三令孙年三岁,平时面色 白,囟门宽大,颅骨开解,余劝以服药调理,叔以为无病忽之,未几随母归宁于外祖侍讲田老先生家,无故一夜忽发微喘,不能睡倒,抱起稍可,至第二三日,虽抱起而喘急不减矣。渐渐喘势愈凶,出多入少,两腿进急,乃即送回,招余视之,已知根本之病发作矣。理直用病上疗下之法,恐以纯阳之子为执,不肯轻服是药,则无治法矣。不得已从权设词云:喘以多日,肺已虚矣。虚则补母,理之常也。宜以人参钱余,配生脉饮作汤,化服启脾丸一大丸,当渐愈也。余急归寓,以八味丸杵作大丸代之,服后其喘日减一日,四五日后喘症悉平,精神倍长,叔喜而索余之启脾丸方,余笑而不语,索之愈急,乃不得已白之,叔甚骇异,复曰:如果八味丸,我家藏尚有,可服之否?余曰:方同力同,何不可服,乃日以一钱五分生脉饮化服。如是两月,囟门与颅骨俱为长满矣。时二令孙滑泄半载,肌肉瘦削,脾胃之药,备尝无效,乃出余视。余曰:久痢不已,脾胃之中气固虚,而肾家之下元更虚,闭藏之司失职矣。当勿事脾而事肾可也。亦以八味丸,用人参炒老米,同煎汤化服,当自愈也。幸以余言是诺,照法服之,不一月而痊愈,可见用药引子亦不可忽,同一八味,一用生脉饮,引至金木二脏而阴生,一用人参老米汤,引至脾肾两家而阳生,奏功回别,故曰:引子,古人因义命名,今人何罔顾名察义。

  刑部郎王老先生,疝痛甚危,按其脉左,三脉弦洪而数,乃阴甚不足也。右关尺洪大,而重按有力,此膏梁酒湿太过,房劳真水消亡,任其湿热下流,木失所养,筋无所荣,湿热内攻,阴寒外遏,乃激其木性郁遏之火,所以为疼为胀之莫可忍也。余以熟地二两、山茱山药各二钱。滋其肝肾,丹皮三钱、茯苓二钱、泽泻一钱五分,渗其湿热,橘核三钱、疏其木郁,制附子一钱五分,盐酒炒褐色之,黄柏一钱二分,使寒药为热药之向导,由是外寒散,内热除,真水生,雷火息,而疼胀乃瘳。

  人身之腹中和暖,万物食入则化,清升浊降,气血冲和,百达调畅,可得长生者,皆仗此丹田一点元阳运化,而为之也。若无一点元阳,则腹中冷矣,人不能以有生矣。

  故夫感寒中寒直达于里者,以见里无火也。火即元阳也。书中并云:即须温补,不可少缓,以示元阳既亏,外寒复凑,几希之火,不急为温补以保之,则为阴寒所灭甚速耳。

  奈何世人竟以风寒二字,连串称呼,认作外感有余之症,始而辛温发散,继而疏利开豁,终以寒凉清理,不论阳风阴寒,不究邪正虚实,不详火之真假。如是治法习成故套,不惟古人备药以卫生,今人用药以伤生,良可叹也。余治成章号唐友,忽然左足左手骨节疼痛,渐至势如刀割,旦夕呼号,继而移至右手右足皆遍矣。医用祛风活络之剂,而惧不效,见其口燥咽干,误作流火,投入凉药,幸而吐出,神气疲困,六脉洪弦,延余视之,余曰:要知筋骨中滋养充足,则血自荣于脉中,气自卫于脉外,继有强邪,何能深入?今脂膏不足,筋骨失其养矣。血气久虚,荣卫失其职矣。试不思目得血而能视,掌得血而能握,足得血而能步,人身上下大小,何物不仗此血?而各效乃职。今无此血,则百职各废,任其虚火冲烁,愈疼而火愈升,愈升而疼愈甚,叫号伤气,忍痛伤血,气血日伤,必至麻木瘫痪而后已。惟宜大用熟地、当归、白芍养血之药为君,以金银花、秦艽风中之润药为臣,少借风势以达药力于筋骨,以牛膝、续断、杜仲之类为佐,使以调筋骨忍痛受伤之所,更用桂枝松节为引,以鼓舞药性横行于两臂,后疼势稍减,精神日疲,更加参术以固中培元。如是调理半月之后,诸症渐轻,饮食渐进,更令早晨以生脉饮送八味丸之加牛膝、杜仲、鹿茸、五味子者四五钱、日中仍服前剂,调理两月而始能步履,后以大补气血强筋壮骨之药,以收全功,未几唐友令室,因日夜忱劳,亦患是症,六脉沉微,右手足疼痛未儿,不流于左之肢节,而竟攻于里之胸脘,痞闷恶心,疼痛欲绝,余知其为内伤日久、寒邪不为外达,而直中阴分矣。宜急温以保之,即用人参、白术各五钱、肉桂附子各二钱,煎汁一钟,徐徐温服,夜半再服其渣,次早诊视,六脉少起,胸中之疼痛痞闷已减大半,身有微热。而左略有疼之之意。余曰:此阳气还表,寒邪外散之机也。照方再服,内症渐平,惟有手足肢节疼楚,然亦不甚,余仍以参术补中之药为君,以归芍养血之药为臣,以杜仲、断续、牛膝、秦艽、桂枝,外达舒筋活络为佐使。如是调理,不月而愈,故于古方中求之。痛风止有五痹、皮痹、脉痹、肌痹、骨痹、筋痹,未闻有脏腑之痹也。殊不知,《经》曰:寒气胜者为痛痹。又曰:其留连筋骨间者疼久,其留皮肤间者易已,其入脏者死,可不慎与!少司农王老先生孙女,年十三岁,因小便不通甚危,而延余治,时当初夏也。细问其故,二三岁间,乳母恐其溺尿,切切醒戒,由是梦寐之中,以出小便为紧务,刻刻在心,数年以来,日中七八次,夜中七八次,习以为常,渐有似淋非淋之象,年来益甚,伊芳外舅颇知医道,以导赤利水之药投之,初服少应,久则反剧,点滴不通,故延余治,诊其脉六脉洪数,久按无神,乃知梦寐惊恃,勉强小便,心肾久虚,又加常服利水之药,真阴益槁,五脏既涸,津液何生?虽有气化之至,徒增胀闷之端,余以八味汤加麦冬五味子取秋气降,白露生之意也。每剂熟地重用二两、连进二剂,使重浊以滋五内之滋腴,为小便之张本,再进其渣,以探吐之,取其上窍既开,下窍自通,果连便数次而愈。不意失于调理,一月之后正当盛暑,而其症复发,伊芳外祖悉以前进地黄汤二剂服之,其渣亦令探吐,岂期药后不惟不效,初止少腹胀闷欲绝,一吐之后,连胸膈胀闷难堪矣。余曰:前者时当初暑,气伤未甚,况暴病未久,神气未衰,故所患者止五脏滋腴不足,即以补五脏滋腴之药,济之足矣。今时当盛夏,气伤已甚,况日夜胀闷不堪,睡卧饮食惧废,汗多心跳,精力甚疲,虽有滋水良药,苦无中气营运,岂能济乎?但六脉洪大而空,中枯极矣。二剂浊补滋腴之本,断不可少,然必继助中气以流动,则中焦气得升降,前药始能营运,乃令连服加减八味汤二剂,果上下胀闷益甚,乃以人参一两、附子三钱,浓煎一钟,温和服之,少顷,自胸次以至小腹辘辘有声,小便连行数次,而愈信乎药不执方也。

  医者不为贵乎识病,贵乎熟得病来之原,气血消长之故,虚实变化之微,阴阳盛衰之脉,投之以药,诚易易耳,若过求之多岐,沽高尚异,则反南辕北辙,盖万性面目有殊,而其脏腑阴阳则一,百病名目虽异,总不外乎血气之中,难越乎虚实之一理也,故于气血虚实间熟得其情,对脉用药,则以治一病之法,可旁通以治百病,以治百病之法,究竟根本,犹治夫一病也。如一孕妇难产,五日之后,大人精神已竭,不省人事,六脉沉微,恹恹一息,腹中亦毫不觉动,下部肿极,求余消肿。若得严后而毙,亦无愠矣。余曰:大人小儿,精力俱竭,何能健运,以出母腹,即投以参 、当归、白术、酒芍、牛膝、姜桂,温暖调补气血之剂,下咽之后,少顷腹中运动疼痛而产。子母俱活。又一孕妇居丧积劳,少食受寒,忽四肢厥冷喘急大作,额汗如雨,六脉沉微欲脱,余令以人参五钱、桂附共三钱、作汤煎照,病家曰:有孕三四月,桂附服下,不几司乎?余曰:虽然,此时重母不重子,未有母亡而子能活者。乃促服下,未几一吐,所吐者皆清白之水,其黄色浓浓之参汤并未出,少许为声 ,直达而下,作嗳数声,喘减汗收,次日脉气渐起,乃平和调理,气血以渐而安,十月足而举一子,何有堕胎之患?可见只要熟得病情,投药自当,所谓应犯而犯,似乎无犯。若当危迫之际,拘以常法,泥以古方经,权不知其变者,未有不误事也。

  一产妇因头汗甚多,来招余诊,余无他苦,按脉虽洪而缓。余曰:头汗过多,诸症谓之亡阳,然产后阴气大虚,正喜其亡阳而与阴齐等,此薛氏之论,可勿药而愈也。主人疑而另延一医,峻用参 温补,乃暴注下泻,完谷不化,益认阳虚,重用参附炮姜,大剂服之,其泻愈甚,数日之间,脱肉削尽,精神困顿,复延余视,六脉洪弦甚数,此真阴竭矣。何能挽救?主人及医,尚谓头汗甚多,亡阳症也。服参 术附,尚尔完谷不化,岂非虚阳之至乎。余曰:产后头汗,乃阴虚虚火上蒸,孤阳上迫,津液不能闭藏,误作阳虚,重加温补,燥热之气,暴注下趋而为完谷不化,乃火性急速,不及变化而出也。更加温热迫之,以致焚灼之势,势必力穷乃止。《经》曰,阴平阳秘精神乃治,今阴气不能和平,阳气自难秘密,精神离绝,不待言矣。尚何药之可救哉!阴虚而误诸阳虚治之,真阴燥尽,中州悉成燥裂之土,焉能化生万物乎?医者病家,始悔误药而无及。

  信乎诸病必凭脉消息,而不能废诊也,如余诊一孕妇,受娠未及二月,而大吐反有七十余日,即粒米汤水药饵,俱不能受,洋脉沉微,余重用附子理中汤,加五味子饮食渐进,十余剂后,六脉渐洪,乃投胎门正药。如条芩、白术、归芍之类,调理而愈,不数日而又诊一孕妇,受娠两月,而大吐有四旬矣。六脉亦甚沉微,亦用前方数十剂,而脉渐和平,终难进以条芩、归芍清热安胎之剂,可见人之性禀不同,而药难一例为定见也。至于附子《本经》言:其坠胎甚速,然而有病则病当之,《内经》所谓:有故无殒是也。

  夫百病之生于人身。其源实出于无形之气血也。无形之变生为病者更无形,病既无形,而药岂有定体哉!立斋所谓气血虚而变现诸症,莫可名状,盖气血旺则长养,精神虚则变生别症。可见百病之来,皆由虚名,惟治者得其虚实二字,则百病足以尽之,而无误矣。然既言百病皆由虚召,则百病皆虚矣。何必又言治者宜分虚实哉!盖以外邪客病者而言,则虚者正气虚,实者邪气实也。以本气自病者而言,有阳盛阴虚者,有阴盛阳虚者,实则是假实,虚则是真虚也。即书所谓火之有余,缘于水之不足,水之不足,因见火之有余,可见病中之实者假有余,病中之虚者真不足,要知正气果然有余,《经》所谓:精神内守,病安从来也。如张向年外因伤损暴患,似乎确在血分瘀凝邪实者,究竟全在气分正虚,援救得活,何况病起五内者,虚虚实实之理,可不潜心默会乎。张放戊寅年时年五十一岁,由保定府栾城令韩公署中,治病回都,不及数十里,适有乡人伐一大树将倒,余因风沙蔽目,骑至树旁,其树倒下,连人连骑俱为压倒,其树正压腰脊之间,胸骨扇动,腰肤青紫,脊骨压脱其缝,疼如腰斩,下体俱冷,头汗如雨,于因跌扑伤损门中,有一丝血入心即死之语。以酒冲童便服之,顿觉脐下极冷,气逆直奔而上,余思脊缝压脱,乃气分大伤而欲绝也,惟图保元续绝求生,岂拘拘寻常故套为治哉!况下体已冷,元阳下绝矣。头汗如雨,元阳欲上脱矣。可不急固阳气为主,乃以人参一两、炒白术六钱、制附子三钱,煎服,一日两剂,次日抬至栾邑,韩公已延一外科老医在署,见余之方,恐有瘀血在内。若投补剂,必致瘀血之攻,断勿许服,更欲先用破血行血之药为治。余曰:公知做官,未明医理,请以用刑伤损易见之理言之,夫刑杖之伤血肉者,瘀血胀满,可用开刀去瘀之法,夹棒之伤骨节气分者,焉有开刀破瘀者乎!余之脊缝,被树压开,犹踝骨节缝为夹棒夹伤也。况肢体全仗血气,而伤损必加补养,在上者先消瘀血,在下者先为补养,此定论也。且脊骨督脉大伤,下元欲绝,肢冷脉微,溃汗如雨,无形之元气欲穷不为挽救,无影之瘀滞何据?必欲宣行,则愈速其元阳完而神气去,则形骸虽在,借何气血以运用药饵,而展治疗之法乎?韩公与医者乃笑而任之,余早晚各用八味丸之加牛膝杜仲五味者各五钱、随进参术附汤药各一服,赖此药力接续精神,得以半月不敢熟寐,因右肾连脊受伤,则肾间之祖气已无根矣,故不能寐,并不能言,一寐一言,则逆气上奔欲绝,仗斯药力之猛,得以按纳,得以耐病。

  如此补接药饵之后,必强进干饼压之,肠中如火烧,干饼多进,即易消化,八日后始一大便,并无点滴瘀血,其外伤之处,以猪油代麻油,熬化头发,入十全大补,加减煎膏以乳没收之,遍贴其处,软草浓褥,叠积三尺有余,始能着席,七日之后,气逆少缓,半月之后,始能少寐少言,直至月余始能凭几而坐,七十余天始能两人扶立,其脊脉渐渐接续还元,而脊骨突起半寸,终成痼疾,且自大伤之后,精力倍衰,右腿膝踝筋脉之内,时有酸痛,因病后便在都门应酬劳苦,失于调养耳。然幸自明至理,阐破古法之定论,认清格外之至情,得以全生。若以破瘀活血为见,则其药入口,而一缕欲绝之气,即为上奔告竭矣。慎哉!虚实之理可不灼然明辩乎。

  杂症大小合参卷二十

  全真一气汤方按

  天地之间,毋论胎卵湿化。凡有生之物,莫不假诸阳气以为生发之根,及其终也。必阳气去而生气始绝,明乎此,则救生者当知其所重矣。故圣人当药制方。总为保全此气,即因客邪为害,爰立治标之方,所谓迎而夺之,诚恐久客于身,而为元气之贼,更为保全此气起见也。何后人不察先圣之苦心,不察病情之至理,勿详脉势之盈虚,复昧药用之变化,勿审寒热之假真,漫将千古以上成方,强合今人相类之异症,甚至一遇发热即为疏散,疏散勿效,消导继之,病尚不已,则茫然无措,和解寒凉迟利之药,杂然而进,嗟乎,有是病者病当之,无是病者元气受伤而日困矣。津滋耗竭,虚火妄升,气勿藏源,上迫喘促,理宜然也。倘不问虚实,尚为因热清火,因喘消痰,因渴凉胃,以假有余之症,从真实热之治,未有不致元阳丧尽神气脱完而后已。至于幼科谓之哑科,疾病痛苦,勿能告人,悉任医药,幸而中者,得以全生,蹇而厄者,率罹其害,况芽儿神气未全,易虚易实,岂堪既受伤于病,复受伤于药,每见妄汗妄下之剂一投,精神顿增沉困,或气短而似喘非喘,或虚极而似惊非惊,此时若不猛省,培补本元,保全神气,尚可留一线之微阳,以为再生之根本,设或因喘而治痰理气,因惊而清热镇心,势必将丹田所剩依稀之元阳消磨而丧尽,形骸浮越之神魂,驱逐以去身,必致死而后己,何其惨哉!余治洪姓郎,未及一周,时当暑月,壮热多日,神气困倦,唇舌焦燥,饮乳作呕,五心身热如烙,脉则洪数而弦,问其前服之药,乃发散消导数剂,复疑麻疹,更为托表。余曰:久热伤阴,阴已竭矣。复加托表,阳外越矣。若不急为敛纳,何以续阴阳于垂绝哉!乃用熟地四钱,炒燥麦冬一钱五分、牛膝一钱二分、五味子二分、制附子四分,煎服一剂而热退,次日更加炒黄白术一钱六分,另煎人参冲服而愈。更治沈观祉令孙年方三岁,发热数日而见麻疹,才一日而面上尽没,神气困极,蛔虫口出。不一而足,数日不食,下泻上喘,唇口焦裂,五心壮热。手足指尖皆冷,脉则细数无伦,两尺更弱,医者病家,咸为疹毒归脏,热极于胃,故蛔虫连出也。殊不知病患之神气欲脱,五脏俱困,脾虚不能健运,何能纳食消谷?谷食久虚,虫无所食,又兼泽液枯槁,虚火熏蒸,脏腑燥热,虫难安其身而出也。况诸麻疹,多由内伤失调,脾胃不足,是以荣气逆行,阴覆于外耳。凡血盛气壮则色绛而 发,血虚气弱,则色白而隐伏,有何毒之轻重乎?而上退缩者,阳虚不能升发也。有何毒之内攻乎?喘促者,气短难续也。唇焦者。脾津耗竭也。五心壮热者,阴亏火烁也。泄泻不食者,真火衰而脾不运也。寸关细数而尺弱者,气虚血虚,虚火浮上而不藏也。若非阴中补火,使龙雷敛纳,存此一点余阳,何以为生身活命之本?况急则治其标,缓则治本,今日之急,本气欲脱也。《经》所谓:有标而本之,本而标之,以所急为标本也。倘不知所急,仍谓麻疹余毒,解利清托为事,恐神气先尽于麻毒之先矣,况大痈肿毒,皆气血留结而成形,因何脏之虚处而发现于其部,旨本身气血中之病也。岂真有何毒入于气血中而为害乎?岂可以俗尚解毒之方,而委人性命于垂绝?乃以熟地六钱、丹皮二钱、生麦冬三钱、牛膝二钱、制附子六分,煎服一剂,假火假热全消,真寒真虚毕露,神气更倦。余曰:阴已少腹,当补气以助其发生,乃照前方另煎人参二钱冲服,服后昏睡彻夜,神气渐爽,身热喘促全安,始能饮粥,而微呕乃胃气久虚之故也。乃用熟地五钱、炒燥麦冬二钱、炒黄白术二钱、牛膝一钱六分,五味子三分,制附子八分,另煎参汤冲服,三四剂而痊愈,或疑五味酸敛,有碍麻疹,是尚泥于麻疹为有迹之毒,而未达乎气血无形之所化也。况有附子之大力,通经达络,何虑五味子酸收小技哉!若不借此少敛,则五脏浮散之残阳,何因藏纳而为发生之根本乎。凡观古人之用药,一开一阖皆不失疏泄闭藏至意也。张以此方常治 疹阴分焦灼,热极烦躁,上喘下泻,上实下虚上热下寒之症,投服即愈,正吴鹤皋所谓,以参附而治 者,法之变也。医不达权,安足语此?况附用阴药为君,则惟有回阴制火之力,尚何存辛热强阳之性哉!故药云饵者,是饵其火之下归也。古云,附子无干姜不熟之语可进思矣。

  张竭鄙见,谨立前方,加减出入。活人甚众,见功甚速,取用甚多,去病甚稳。盖发热之由,未有不因阴虚者,未有火不浮越而头疼口褐者,未有火浮越而不烁害肺家者,未有中气不虚者,未有不因内伤外劳而致者,未有不上假热而下真虚者,未有外邪而不虚人本气者,此方阴阳具备,燥润合宜,驱邪扶正,达络通经,药虽七味,五脏均滋,保护森严,外邪难入,功专不泛,补速易臻,滋阴而不滞,补脾而不燥,清肺而不寒,壮火而不热,火降而心宁,荣养而肝润,但以意成方,惟堪意解,或疑其地黄多而泥膈,殊不知重可坠下,浊可补阴,正取其重浊濡润下趋,况兼白术共剂,则燥者不能为燥,滞者不能为滞矣。或嫌其杂,奈小病暴病,或在一经,大病久病必兼五脏,五脏既已互虚。若不合众脏所欲以调之,难免反增偏胜偏害之祸,况土金水一气化源,独不观古方中五脏兼调者乎!或嫌其白术多用而滞,殊不知犹参力多则宣通,少则壅滞,岂不闻塞因塞用而有白术膏者乎!或嫌其热而燥,殊不知附子随引异功,可阴可阳,可散可补,同补气药,可追失散之元阳。同养血气,可扶不足之真阴。引发散药,则逐在表之风邪。引温暖药,则祛在里之寒湿。况独不念附子理中汤,更为纯阳之剂耶,盖附子理中,单为脾胃虚寒,中宫无阳而设,故一味汤药温补,名曰理中,此则更为脾肾阴阳两虚,上焦火多,下焦火少,脾阴不足,肾阴虚殒,盖少阴脏中,重在真阳,阳不回,则邪不去。厥阴脏中,脏司藏血,血不养,则脉不起,故用此以使火降水土健运如常,精气一复,百邪外御,俾火生土,土生金,一气化源,全此一点真阴真阳,镇纳丹田,以为保生之计而已,即名之曰:全真一气汤。张但苦心为济世而设,谨陈管见,高明鉴诸,但制度须得其所,方便药性调和,逐队争先,功成于一,其中轻重,因证合宜,燥涸则熟地倍之,肺热则麦冬多用,脾虚则白术重投,阳虚则附子多加,元气大虚,则人参大进,气浮气散则牛膝五味略多,制方之鄙见若斯,用方之高明变迁无尽也。倘有假阳在上者,去参用之。

  熟地八钱,如大便不实,焙干用,如阴虚甚者加倍用;制麦门冬,去心,恐寒胃气,拌炒米,炒黄色,去米用三钱,肺虚脾弱者少减之;鸡腿白术,炒深黄色置地上一宿,出火气,不用土炒,如阴虚而脾不甚虚者,人乳拌透,晒干炒黄,三钱,如脾虚甚者,用至四五六钱;牛膝,去芦,由二钱加至三钱;五味子,由八分至一钱五分;制附子,由一钱加至二钱余,水煎冲参汤服,人参由二三钱加至四五钱,虚极者一二两,随症任用,另煎,冲入前药。如肺脉大,元气未虚者,竟用前药,不必冲参汤。此方诚滋阴降火之神剂,然假热一退,真寒便生,切勿过剂,反增虚寒滑泻之症。

  以上六味,必先煎好,另煎人参,浓汁冲服,则参药虽和,而参力自倍,方能驾驱药力,克成大功。若入剂内同煎,则渗入群药,反增他药之长,而减人参自己之力,不独是也。凡药大有力量者,或单服,或二三味同服,则更见其功。若和群药,则彼此拘制,不能独发,功过皆掩,即如紧要之药四五六味,杂入平缓者二三味,则紧者俱缓矣。如醇酒加以淡水,愈多愈淡,此理易明。用药者岂可谓多多益善乎!奈近昧斯理者,惟务不补不攻,不痛不痒,头痛川芎、脚痛牛膝,身热黄芩,口渴石膏,胀闷枳壳,初热羌独,久热升麻,以为平正,人皆羡之,医皆宗之,宁可见死而不救,以为秘授良法,可以保名避谤也。设能洞见生死源头,深明轻重病理,则自有卓然去病之方,必非寻常无气无味之药,则人皆谓霸道猛剂而畏之,医皆群起而毁之,大危伤生之病,人反安之,大力救生之药,人反畏之,噫!以致病者夭折愈多,而医者学问难长矣。谨将此汤治疗功效,具陈于后,以证其验。

  齐化门外张宅令郎,未及一周,卧于低炕睡中坠下,幸炕低而毫无伤损,嘻笑如故,似无痛苦也。但自后右手足瘫软不举,手不能握,足不能立,脉则洪大,久按无力,乃知先天不足,复为睡中惊触,气血不周行之故也。乃以熟地四钱、炒麦冬一钱五分、炒白术二钱四分、牛膝二钱、五味子四分、制附子五分,煎小半钟,另用人参二钱,煎浓汁二三分冲药,每早空心服之。张友见其参附,似有疑惧,余曰:凡人气血旺而精神强,气血衰而精神弱,强则百体康泰,弱则骨腠空虚,火在下而水在上,则循环转运,百病惧无,生之兆寿之征也。火在上而水在下,则机关绝灭,百病踵起,死之由夭之象也。大人之虚,或由研丧,小儿之虚,禀之先天,乃真虚也。况人之睡乃阳会于阴,元气凝聚于内,真阴长育于中,阴阳混合,造化潜孚,荣卫周行,百达和畅,正当其时,一伤惊触,行者遽止,盛者遽衰,清者不升,浊者不降,转运失常,机关不利,偏祜痿痹所自来矣。故中风之症,成于跌后者居多,然诸痿独重阳明者,以气血之海能润宗筋达百脉也。其为筋为骨,又肝肾所属,故熟地,白术专补脾肾,乃先天后天,首以重之,但一润一燥,何能逐队,水土忌克,难成一家,用炒麦冬和之,俾土生金,金生水,水主木,化源有自,既相克所以相成,复相生所以相继,再入牛膝五味,则更得纳气藏源,澄清降浊,但诸药和缓,大功难建,虽调营卫,经络难通,更入乌附,既助药力复可行经,且使真阳能交于下,真阴自布于上,既济之象一得燥涸,偏枯之势自和,复入人参以驾驱药力,补助真元,火与元气,势不两力,元气生而火自息矣。此余得心应手之方。凡治中风大病,阴虚发热,吐血喘嗽,一切虚劳重症,更治沉重疹,喘促躁热欲绝者,凭斯捷效,实有神功。如水不足者有六味,水火不足者有八味,气不足者有四君,血不足者有四物,气血不足者,有十全八珍,心脾不足者,有补中归脾,独脾肾不足,兼心肺之火宜抑,而肝肾之阳宜温者,实无其药,余梦寐求之,始定此方,加减出入,亦水中补火之法,上内藏阳之义,为土金水一气化源之药也。幸无疑焉。张友大悟,照方投服六剂,而手足轻强,精神更倍。

  儒学教谕金老师,夏月身发壮热,头疼咳嗽,医者以为感冒,用羌活、前胡、苏叶、橘半、枳壳之类,未终剂而头疼如破,舌强不清,溃汗粘手,左臂麻木,神气不堪,乃托徐东老招余诊之,按其脉洪大而空,缓而无力,知为气虚类中,误投发散,溃汗不止,当此疏泄之时,能免脱势继至乎,乃以熟地一两二钱、炒麦冬三钱、炒白术四钱、牛膝二钱四分、五味子八分、制附子一钱五分,每剂人参八钱,另煎冲服,日进二剂,不五日而饮食如故,精神渐复。学中一庠生李文渊者,与金老师同日得病,所见之候,所用之医,所服之药,并与金老师无异,遣人询之,一剂发散之后,汗出彻夜,次日告殂矣。老师闻之惊喜交集。

  户部主政徐老先生夫人,年逾七十,由楚中任所回南,长江惊恐,早晚积劳,到家未几,身发壮热头疼医作伤寒,发散数剂,渐至面赤烦燥,神昏不语,头与手足移动,日夜无宁刻,医者病家俱窘极矣。乃延余治,按其脉细数无伦,重取无力,余曰:此劳极发热,热者乃元阳浮越于表也。更发散之,阴阳将竭矣。非重剂挽之无及,爰用前方,熟地一两六钱、炒麦冬、炒白术各三钱、牛膝二钱、五味子八分、制附子一钱二分,另用人参六钱,煎浓汁冲服,二三剂后,热减神清,后用八味归脾二汤,加减间服而愈,精神倍长。

  新行洪飞涛之四令郎,因劳伤发热头疼,咳嗽胁痛,一医认为伤寒,大用发散,一剂之后,汗大出而热更甚,神昏见鬼躁渴舌黑,身重足冷,彻夜不寐,困顿欲尽。乃延余治,按其脉细数无伦,胃脉微极。余曰:劳伤中气发热,东垣先生补中益气汤,为此等病而设,令阴阳气和,自能汗出而解,今更虚其虚,阳气发泄殆尽,所以身愈热而神愈昏,阴阳既脱,自然见鬼目盲,过汗津液亦亡,所以舌黑足冷,阴阳俱绝之候,至于身重异常者,此尤足少阴之极虚症也。盖肾主骨,骨有气以举则轻,无气以举则倍重也。乃急以前方熟地二两、炒麦冬四钱、乳炒白术五钱、牛膝三钱、五味子一钱、制附子二钱,浓煎半碗,人参一两,煎至半钟冲服,口渴另用熟地二两、生麦冬五钱、人参八钱,浓汁碗许代茶饮之,三四剂后,头颅溃汗如雨者渐收,手足心干燥如火者渐润而温和,舌黑渐减,神色渐清,饮食渐思,热退嗽止,其后晨用生脉饮送服十补丸四五钱,午后以归脾加减煎膏成丸如弹子大,圆眼汤化服一丸,不一月而痊愈,精神更胜。

  部主政山西李老先生,为人端方仁浓,与余相契十有年矣。癸亥入都,先生足病,疼痛不堪,步履久废,医用香港脚祛风燥湿之药,久服不效,饮食不甘,精神益疲,望余久矣。一入都门,即来延视,两寸洪大而数,两关便弱,两尺更微。余曰:人但知洪数为实热,而不知六脉洪数有力为实热是矣。若洪数而止见于寸,则上热中虚,而下寒也。大而数者,阳越于外也。细而数者,阴竭于内也。皆非实热,尽当虚论,今老先生之脉,孤阳浮越在上,而里实无阳也。夫阳气者,《经》所谓:若天与日也。阳气不到之所。如天日照临不及之地,则阴寒凝泣为病。凡阴必从阳长,故气病而血亦病焉。再用驱风燥湿,有是病则病当之,无是病则气血更受伤矣。脾主四肢,痿取阳明,肝肾筋骨,数脏并宜重焉。乃以前方加生杜仲三钱,杜仲古名思仙术,盐酒炒则入内而走腰肾,酒炒则走周身筋骨,且能去风,不制则下达,其性能令筋骨相着也。凡初病轻病,或一脏或一腑受伤,久病重病必脏腑牵连俱困,脏为阴,可胜纯阳之药,腑为阳,必加阴药制其潜热,务使五脏调和,互为灌溉,脏脏气血自生,脏脏有邪难匿,根本之处得力,枝叶之所自荣,邪不待攻而解矣。先生大悦,十余则后,自见康胜,其后晨以生脉饮送八味加鹿茸、牛膝、杜仲之丸药五钱,午后以人参、炙黄 、枣仁、当归、炒白芍、炒白术、茯苓、生杜仲、续断、牛膝,薄桂,大枣煎服,调理月余,精神健旺,步禾如初,适余南回,先生送我而言曰:在生一日,感激一日也。

  刑部主政姚老先生,夏月钦命赴审河南,根据限往返,劳顿太甚,回京正当衙门办事,忽然手足麻木不举,乃回私宅,招一医诊视曰:此中暑也。以香需饮服之,觉甚不安,乃延余治,按其脉洪大而空,此血脱而非暑伤气之脉也。不敢直指其非,但云:恐将来脚上又中暑矣。先生未达其意,余回寓少顷,果足亦麻木,不能举动,先生始悟,遣使招余求治,此时口 舌强,自汗诸症俱见矣。乃以前方加减分两,连服两剂,汗少减而神始清,后以河间地黄饮子加减而愈。令弟中翰二先生,偶索余诊,两寸洪大倍常,两尺微弱倍甚。如出两人之手。余曰:先生无病而得此脉,诸宜慎之。先生曰:脉主将来何病?余曰:恐亦类令兄先生之病,而害则过之。渠曰:家兄中风之症,不为轻矣。宁有更重于此者乎!抑愚弟兄或病各不同,而岂必具犯中风者乎!且家兄因无子故,或者未能绝欲,弟则独宿旅邸多年,可以自信,倘病出意外,再求调治未晚也。余见渠甚忽略,亦不复为进言,一月之后,无故卒倒,急遣招余。余曰:形未病而脉先病,根本萎之于中久矣。岂可救乎?力请视之,脱症具备,已不能药矣。次日而卒,令兄先生尤以身命自重,弃官告假而归,后叩其故,大先生果因无子而多欲,二先生果绝欲而日醉酒,可见酒色害人一也。

  长儿之太翁,高年且患足疾初愈,适于途中遇雨,疾趋而回,未几身热自汗,头疼咳嗽,继而吐血,饮食不思,精神野狼狈,延余诊视,两寸皆洪大而数,右关两尺甚微,此劳伤中气,脾不能统血也。咳嗽者火烁于肺也。身热者元阳浮越也。自汗者,气虚不能摄液也。头疼者,血虚火冒也。悉用前方熟地一两、炒麦冬四钱、炒白术二钱、牛膝三钱、五味子一钱、制附子一钱二分,另煎人参冲服,数剂之后,咳嗽吐血俱止,身凉进食而痊,后早晨生脉饮送加减肾气丸,午后以归脾汤,加减服之,精神如旧。

  徐管朗先生夫人年七十余岁,忽患重疟,上则咳嗽吐血,下则泄泻,粒米不进,人事不省,胸膈胀甚,脉则两寸细数,左关弦大,右关甚微,两尺重按不起,势甚危笃,先生祷于关夫子前,得黄阁开时延故客之签,乃思十年前大病,余所治疗,因复来招,按其脉知为阴虚内热,阳虚外寒,肝无血养而强,脾无气充而弱,血无所统而吐,谷无所运而泻,气无所纳而胀,悉属本气为病,乃用前方冲参汤服,疟止神清,奈病患自谓胸有停滞,人参补药,必不肯服,乃令管朗先生以八味丸,云消食丸进之,病患始允,日以参汤送服,胸胀泄泻,吐血诸症余愈,饮食精神,俱倍于平日。

  余侄孙年止三岁,身热咳嗽数日,适乡间痘疮盛行,因有近医以疏散风痰,兼行托痘为治,至六七日后,热势更甚,干哕吐蛔,神昏气促,食乳即吐,目闭不语,面青目直,哭无涕泪,乃来告急,余视之,此子先天不足,故面色 白皮细,初受外感虽轻,而中气之虚已甚,复加疏散透托,元阳汤液皆两亡矣。乃用前方熟地五钱、炒麦冬二钱、炒白术三钱、牛膝二钱、五味子四分、制附子八分,另煎人参二钱冲服,一剂热减,而一眼一鼻少有涕泪,二剂之后,始能受乳,热更减,而涕泪俱有矣。三四剂后,热退神爽,复以生脉饮,每早化服八味丸一钱二分,旬日而精神平复。

  沈定老之孙媳,曾患久疟,已而成痞常发,胀痛不堪,久服顺气化痞而不效,今复壮热咳嗽,胸次胀疼更甚,延余诊视,按其脉两寸独洪,余皆微弱,右关尺尤甚,乃知土位无母,子母两虚,中空外浮之假象,投以前方一二剂,而胀痞倍加,余曰:此药力攻击,浊气解散而未降也,当再服之。复进二三剂,人参倍用,所谓少则壅滞,多则宣通也。果数日后咳嗽身热俱退,饮食进而精神健旺,其两载之痞胀,一日化为正气而守丹田,毫无形迹矣。

  金绍老太夫人,脾肾素虚,因岁事积劳之后,忽眩晕不醒,妄有见闻,语言杂乱,急求请治,诊其脉细数无伦,真阴真阳并亏已极。余曰:乘此初起,即为挽回,勿少担延,愈久愈虚愈脱,即用前方日进二剂,每剂人参二钱,日愈一日,不十日而全痊。

  庠生徐山公,偶患似疟非疟,医以柴胡汤连进数剂之后,渐至不省人事,口噤僵卧,渠家内外,俱以为断无生理矣。请余诊之,不过欲决其死期耳。余曰:阳虚作寒,阴虚作热,误为疟治而未绝,便非绝症也。急以前汤,每剂人参一两,煎汁冲服,三日而苏,复重温补而痊愈。

  翰院河南刘老先生令郎,乡试入都,长途冒暑,气已伤矣。到寓日夜课读,未几壮热头疼,咳嗽干哕,日夜不寐,精神困顿,众皆以其先受暑气,继感风寒,与余商治,按其脉两寸俱洪,两尺俱弱,右关沉取俱无,右尺倍弱于左,余思此犯无胃气之症参。若不直入挽救无济也。理直温补脾肾二家,理中八味并不可少,奈主人以暑天热病,断勿肯用,必欲另方乃服。余曰:病家徒认候,医家必据脉,今令郎之脉候迥别,脉为病患真源,候多病之假象,土为万物之母,故诸病无胃气则死,阳病见阴脉者死,症已十分沉困,奚容再误于药,彼此勿听,坐视数日,病势益甚,身益野狼狈,复延余商,按其脉仍故,但燥涩无力,较前过之,此久热阴阳愈伤矣。余复举前方为治,况此即古方附子理中汤、去炮姜甘草,加熟地、炒麦冬、牛膝、五味子四味耳。何必虑之,午后又服一剂,以八味去丹皮、泽泻,加牛膝、生麦冬、五味子三味冲参汤服,每剂人参八钱,服后甚安,主人病患乃斗胆服之,数日之后,头疼身热咳嗽渐愈,而哕声间尚有之,然仍脾胃脉不起,毫不思食也。余思身热头疼既退,火已藏舍矣。尚不喜食者,未及补土之剂也。乃早晨以生脉饮送服八味之去丹皮、泽泻,加鹿茸、五味子之加减十补丸四钱,晚用加减归脾汤去木香、甘草,加五味子、肉桂,一补先天,一补后天,渐渐喜食,脉起而康强。先生乔梓始知从前之壮热头疼皆本气为病,全非外感也。深以为喜。同时少宰彭老先生之三公郎亦患是病,身热两月,久服补中益气加减,升麻、柴胡、陈皮、半夏已数十剂矣。殊不知地黄丸以降为升,盖浊阴下降,清阳自升,肾有补无泻,故宜久服者也。补中汤以升为降,盖使清气上升,浊气降散,东垣为虚人发散而设,故不宜久服者也。且时当夏月,天之阳气浮越地表,人之阳气浮越身表,况复犯阳浮发热之病,又伤升浮阳气之药,以致汗多,久热不已,阴阳两亡,中宫元气,下焦阳气大虚,《经》曰:脉平阳秘,精神乃治,阴阳离决,精气乃绝,所以面青浮肿,肚腹胀硬,心下痞隔,咳嗽咽痛,口多甜涎,壮热畏寒,五心燥热,日不干渴,足胫常冷,脉则两寸乍洪乍数,两关无力,两尺更微,其右关右尺倍弱,乃系脾肾两亏,上实下虚,外热内寒,真寒假热之症也。余早晨以生脉饮送服河车膏丸、十补丸四钱、午间食前,以前方熟地一两二钱、炒麦冬三钱、炒白术四钱、牛膝二钱四分、五味子八分、制附子一钱五分,另用人参一两,煎汁冲服,可喜两月不退之热,服此壮热渐减,旬余畏寒身热全退,面肿肚胀全消,面青咽痛痊愈,饮食渐知香味矣。但小腹未能平复,继进加减附子理中汤数剂,大便下如蟹沫而不臭,十余次,便时肛门自觉甚冷,岂非里无阳气,以致阴寒久滞于中之验乎,自后小腹始软,六脉平和,此阳和冰解之象,乃佳兆也。奈有一医从傍鼓惑,许以三剂痊愈,彭老先生喜闻其言而听之,复用发散消痰,如苏叶、柴胡、腹皮、浓朴、陈皮、半夏之类,非补中益气加减,则六君子加减,以致身热复发,汗出复多,烦渴减食,阴阳并竭,人生所仗之精气神,终被升柴陈半搬运殆尽而后已,可惜余一月调养之苦心,去病十有其七,更可惜孝友性成,谦恭仁浓之佳公子复被庸医数十剂之升柴,将生之气复虚,遂致不起,惜哉!老友谢登之年七十余矣。偶于途中遇雨疾趋而归,继发疟疾甚危,遇发随必大便,遇便随必昏晕欲绝,伊芳亲投以疏散,而势愈甚。余曰:冒雨果受寒,而宜疏散矣。独不思《经》曰:惊而夺精,汗出于心,持重远行,汗出于肾,疾走恐惧,汗出于肝,摇体劳苦,汗出于脾,五脏俱伤矣。凡入者为实,出者为虚,大便出而即昏晕,元气欲脱矣,尚可以既散之微寒为重,而垂绝之无气为轻也。急以人参三钱、白术六钱、炮姜一钱、五味子、炙甘草各一钱、制附子一钱二分,投服而愈。或曰:愈则愈矣,但五味酸敛,恐有余邪未尽也。嗟嗟,是尚以疟症为有迹之真邪,而未达阴阳虚极之变现,顾标罔顾本之见也。且有附子通经达络之大功,虽有强邪,无地可匿,况更有炙草炮姜开发之药,能不少佐敛阖,以为收摄元气之用耶。

  立斋曰:气血虚而变现诸症,莫可名状,故贵治者熟得气血虚实之情,阴阳变化之用,脉气真假之征,则虽病状变现百出,总不外乎阴阳气血虚实中以尽之。至于诸疮诸肿,感六腑者发于皮毛肌肉,感于五脏者发于经络骨髓,莫非阴阳气血相滞而生,气血有余,则红肿高起而为阳毒,气血不足,则阴塌平陷而为阴毒。丹溪所谓阴滞于阳,阳滞于阴,百病皆由于此,不止痈疽而已。《经》云:邪之所凑,其正必虚,着而不去,其病为实是也。本阴阳不知,气血涩滞,阳不足则寒湿凝泣,阴不足则火热沸腾,乃是血为之浊,气为之乱,隧道阻滞,犹水流不污。今气血既凝而且郁,能不各随经络渗入脉中,溢于脉外,腐溃成脓乎?名之曰:毒者,气血不知之谓。如人之气不和平而有毒性之类也。然大肿大毒,发于骨髓经络者,不于先天水火真阴阳求之,不能疗也。

  若诸疮小疖,不于后天脾胃气血中求之,亦无益也。奈何近医一遇疮肿,便作外染之邪,有余之毒,克削寒凉,清解疏利,轻者热邪外散,气血亦可宣和,重者气血更伤,难溃难长,每多内攻不救,余次孙因母久患阴虚夜热之症,生下百余日,遍体癞疮,痛痒烦啼,旦夕无宁刻,余用生地、当归身、丹皮、赤芍、萆 、首乌、金银花、连翘、土贝母、甘草节、鳖虫、胡麻子、土茯苓、木通节,大剂乳母日夜进服,数十剂后,湿热下赴,两足溃烂,清水淋漓,指甲皆脱乳母傍人,近者莫不传染,此先天胎禀热毒之气,已尽出于外矣。后于耳后结一大毒,此阴亏而无根之火乘虚而凝聚于其部也。余以八味加牛膝五味子煎汤,与孙自服,数剂之后,高肿溃脓而愈,渐后气血精液衰润,疮靥干枯,或愈或发,能保其不内攻乎,余思精不足者补之以味,乃以羊肉四两,煎汤,入生黄 四钱,当归身二钱、金银花三钱、蜜酒炒生麻四分、生姜三片,大枣二个,日煎与服,不及十剂,足疮痊愈,升于头顶,照方再服,而头疮亦痊,精神更长。

  又治郡中太学生何姓,口舌咽喉腐烂而不疼,胸膈腹闷欲绝,彻夜不寐,饮食不进,按其脉右寸关弦洪搏指,左寸关沉微欲脱,两尺重按俱无根,询其起病之由,乃平时劳心,恼怒太过,任病勉强劳碌,以致内伤身热,医家误用发散,乃见红点,便为麻疹,更用疏解清托,以致困倦愈甚,颊内肿硬、疑为疹毒,更用清凉解毒,于是胸膈胀闷不堪,后更疼痛欲绝,余始知为药之误也。盖劳伤发热,原系中气不足,误发散而荣气逆行,乃为斑点,复误用清解,致阴火上浮齿颊而为肿,仍为麻疹余毒,益进寒凉清解,脾胃愈虚,元阳愈损,阴翳之火,容于咽嗌,腐溃成血而不疼。如物失天日之照临,则易为之腐坏,故名之为阴烂,非若阳火冲击,为肿溃疼痛也。余始以熟地一两二钱、炒白术四钱、牛膝三钱、炒麦冬二钱、五味子八分、制附子一钱五分,连进二剂,胸胀渐减,睡卧始安,六脉少和,次日便用人参三钱、枣仁二钱、熟地四钱、当归一钱五分、牛膝、炒麦冬各二钱、五味子六分、肉桂去皮八分、姜枣水煎,日进二服,次日六脉有神,神气亦爽,已能思食,咽喉腐烂之处,亦知少疼矣。此阳和已转之象,盖始知地之冻,水之死,一得阳和,则冻解而水活矣。故知疼也。余用铜青三钱、 人中白二钱、西牛黄一分、大冰片二分、麝香一分共研,极细,每回少许吹之,久凝腐溃之痰涎,长流直涌而出,再吹再流,不日而愈,调理数日,精神日长,饮食日增,余后以八味加牛膝、五味子为丸,早晨淡盐汤送服五钱,以前方调养心脾气血者,煎成膏滋,晚间进服,不旬日而痊愈。观此则凡外之肌肉皮毛,内之咽喉肠胃诸症,皆由阴阳偏胜为患,实气血无形之化也。岂真有外邪有迹之毒,可用寒凉克削者乎!即使火之有余,亦由水之不足,补水便可以化阳矣。

  《经》曰:邪之所凑,其正必虚,且今人禀赋尤薄,既因虚而受病,焉能耐病而久延!况芽儿柔脆,血气未全之质乎,故近来温疹之恶,小儿受其害者甚众,盖能受邪者,正气已虚,一经壮热,阴分燥涸,治者妄投疏表风药,则荣阴转伤,过投攻托毒药,则中气愈损,再或因其发热,绝其谷食,元气益虚,初则胃气未衰,尚思得食,久则胃气渐亏,亦不思食,以致有形之疾病未瘳,而无形之元气先脱。更有因药力之猛,血分沸腾,荣气逆行于表,为斑为疹矣。然有阳气本虚,不能上升,而头面不起者,亦有中气不足,故起而即没者。亦有久热伤阴,阴虚久热不已者。亦有中气困乏,不能健运,而不思饮食者。亦有阳无阴敛,孤阳亢上,上壮热喘渴而下虚寒泄泻足冷者,张每以全真一气投之,燥涸者得此濡润,所谓滋水即所以发汗,况有托住中气之药,纵有外邪,不能内伏,中气一壮,客气潜消,延纳饮食,精气自生,真火一归于下,阴翳自解于外,荣阴一润于中,百脉灌溉于表,自然肌肤润泽,热退身凉,里和思食而愈矣。盖气血变现之症,仍必赖与气血有情之药,投之可入,既有养正耐病之功,便是却病保命之要,岂可以气血为仇之药,助风助火,日与正气为难首,能不益令受生诸症,徒使精神竭绝哉!《经》所谓:致邪失正,绝人长命,此之谓也。

  杂症大小合参卷二十 全真一气汤方按

  溯源救肾汤

  凡产后气血中气大虚,所生疾病莫不乘虚而得。至于阴虚,自然发热身痛,自汗恶食,头疼口干,恶寒恶热,此即立斋先生所云:气血虚而变现诸症,难以病名也。(张)

  鄙定此方,壮水以及土金,从化源也。专治脾肾之阴不足者,屡投屡验,故名溯源救肾汤。

  熟地(四钱) 炒麦冬(一钱五分,去心,炒黄) 炒黄白术(二钱) 白芍药(酒炒,一钱)

  白茯苓(一钱二分) 生杜仲(二钱) 川续断(一钱五分) 牛膝(二钱) 姜炭(六分) 加灯心莲子,水煎食前温服。如腹有微痛,加益母草一钱;如虚甚者,冲人参汤服。何前方既用姜炭,复用灯心丸?古人补阴之药,必兼猪苓、泽泻,茯苓、灯心一二味淡渗,以少泻浮阳之旺气,可补金水之不足也。如腹痛甚而恶露不行者,服后之加味生化汤最炒。

  杂症大小合参卷二十 全真一气汤方按

  加味主化汤

  汤名生化,生者,生其旧也。化者,化其新也。功力倍于四物,而无寒凉伤里之害。原方止有当归、川芎、桃仁、炙草、黑姜五味,(张)加牛膝、红花、肉桂三味,其效尤甚,更可为催生之圣药,较于佛手散,为效既捷,且无产后恶露百病。

  当归(去芦三钱) 川芎(一钱) 桃仁(十三粒,不去皮、尖,捣) 干姜(一钱,炒)

  牛膝(二钱) 炙甘草(六分) 红花(三分,酒洗) 肉桂(去皮,六分,产前催生,虚人加人参三钱,产后去恶露减人参用) 加枣一枚,水煎。

  杂症大小合参卷二十 全真一气汤方按

  十全补正汤

  凡心脾阳气不足,五脏气血并伤,自汗恶寒,身热腰背疼痛,感冒时气,似虐非虐,劳伤发热,并用此方,名为十全补正汤。是方五脏均伤,气血并补,倘有外邪乘虚而袭者,正气得此补助之功,自能互相法逐,而邪无可容之地矣。书曰:补正而邪自除也。故名之。

  人参(一钱五分) 炙黄 (二钱) 枣仁(二钱,炒研) 当归(一钱二分,酒炒)

  白术(炒黄,二钱) 白芍药(一钱二分,酒炒) 白茯苓(一钱二分) 生杜仲(二钱)

  川续断(一钱五分) 牛膝(二钱) 甜薄桂(八分) 加大枣二枚,水煎服。

  如心有浮热,再加灯心;如阴虚甚者,加熟地;如有外感去人参,加柴胡、生姜;如气滞加木香少许;如咳嗽,去参 加炒麦冬;如右尺有力去薄桂;如肺脉洪大去黄。

  都门张姓母患痿症,数载不能起床,祷于关圣得直遇清江贵公子一签,傍人以予浙江人为告,延视之,气血俱虚,乃付以前方不及十剂,步履如常,可见药缘之凑合,而关夫子之附应也。

  旨哉!立斋先生所云,气血虚而变现诸症,难以病名也。友人张子芳,年将六旬,身无发热头疼等候,但饮食日少,大便甚细而难,小便甚赤而涩。凡间三日,则夜必气逆上壅欲死,通宵不寐,精神渐疲,形容枯槁,六脉洪数,惟右关尺则少缓无力。余曰:此阴道亏极,孤阳无根据,但三日而一甚,此兼脾主信而为病也。凡症之难名者,悉由本气为病,但从根本治之,根本一得,纵有外邪,无可藏匿,而自外现矣。乃以熟地一两六钱、炒麦冬三钱、炒白术六钱、牛膝三钱、五味子附子各一钱,参汤冲服,数剂之后,每至及期乃发寒热。如三虐状。余曰:今邪外达矣。照方再服,邪既由此而出,更可由此而散矣。十余剂后,至期睡卧俱安,三虐全已,大便粗大而阳,小便淡白而长,饮食渐加,精神渐复。

  凡察病虽有望、闻、问、切四法,然究竟必以凭脉为主,盖脉现脏腑之真情,病多疑似之假象。友人张氏,曾患杨梅恶疮,清凉解毒方愈,未几而复头颅面颊鼻柱牙床,疼痛不堪,饮食俱难延纳,益信余毒为害,复用清凉解毒之方,渐至饮食俱废,坐卧不能,精神疲困,乃延余视,按其脉六脉微弱。余曰:果属阳毒,脉宜洪大矣。况头为清阳之会,脑为精髓之海,面属阳明多血多气,牙属少阴诸骨之余,今真阴真阳已为寒凉久困,故阴阳失职而为病,岂可入井而再下石乎?即恶疮之初发,亦由自己精血元阳亏损,而阴寒凝泣之气得以乘之。若概以清凉为事,则益增其害,独不思《经》曰:气血不和,留结为痈。凡生于肌肉者,气血之病也。成于筋骨者,精髓之病也。人身气血精髓之外,有何毒瓦斯,可并行于经络者乎!天之风寒暑湿燥热火六气之外,有何毒瓦斯介于其间乎?如冬寒冻疮,夏暑热疖有何毒乎?若能以调和气血为标,填补真阴真阳为本,则茉卫周行。如水流不污矣。乃以煎方同八味丸并服,不及半月,诸痛并瘳,而饮食精神俱旺矣。

  《经》曰:邪之所凑,其正必虚。又曰:不治其虚,安问其余?又曰:治病必求其本,诚万世医旨之格言也。假如停滞发热,脸红烦燥,似有余也。然究其本也,乃脾胃正虚,不能传化,则虚乃其本也。理宜推扬谷气,助脾消化,设徒从标攻克,则内阳之患,接踵而至,更如伤风感冒,壮热头疼,虽似有余,然即《经》所谓:邪气盛则实,实因胃气不固所召也。若纯用猛剂发散,则表气愈虚,外邪之乘,何时而已?更如咳嗽喘促,烦燥不安,肺气热盛有余,然究其源,非水虚不能制火,即火虚虚阳上浮,设从标理肺为事,虽暂愈而发愈甚,故凡外凑有余之病,即本经正气不足之时。若不从源调治,正当不足,而更不足之,虚者日虚,危亡继其后矣。贵乎顾本求源,杜微防渐,则病根永绝,正气发生,不惟去病,更可长年矣。

  或曰:子之治病则甚效,而用药则甚常,大抵所用,不越八珍十全、归脾养荣、独参、生脉、六味、八味、参、 、木、附理中数汤居多,岂百病治法相同乎?余曰:《经》云:知其要者一言而终,昔岐黄神圣,不过昭明阴阳盛衰,邪正虚实,胜负生克,此外无别论也。盖天地造化虽奇,而其阴阳则一,不外五行生克之用,其为真阴真阳之主者,日月是也。人身大小强弱虽殊,而其安危修短,不外五脏盛衰之变,以气血为用,而水火为根也。若将舍此而嗜奇,是欲达天地阴阳于五行之外,而谓生人另有脏腑气血水火之用耶。夫天人一体,造化不能奇而外乎阴阳,人生不能奇而殊其脏腑,司命者岂可越脏腑气血水火之外,嗜奇为事乎!况邪之所毒,其正必虚,病至于危。元神已惫。一胜一负,理之所常,治病者顾本攻邪,补偏救弊,尚虞不及,敢为嗜异,南辕北辙,有济于世耶,故先贤仲景制八味以补命门,是重先天之阳也。仲景减桂附而用六味,以治小儿,是重先天之阴也。养葵守六味八味而互用,是先天阴阳并重也。东垣重脾胃而立补中益气,是培后天化生之源也。丹溪补气血而以四君四物为主,是助后天之用也。水斋以归脾养荣八味为主,是先天后天通例也。先贤博及群书,不敢沽高仗异者。亦限乎天人一理之常经耳。设天地阴阳之理,另行一途,人身脏腑之间,尚有异用,岂数千载名贤叠出,何难创其说而重后世哉!古人凡用热药,多令冷冻饮料,恐有假阳在上,一遇热药,必拒格而不得入,故使冷服,则冷遇冷相须而入,自不吐出,下嗌之后,冷性既除,热性始发,假阳自平,诚为良法。倘症纯系虚寒,而无假阳之候者,只须温进,不必冷服。盖纯虚纯寒之症。若如冷冻饮料,益促亡阳,变生泄泻呃逆诸候,及至热性发时,功不掩过,已无及矣。故凡遇极虚极寒危症,而欲挽回垂绝者,药中不可少兼阴分之味,服药不可少存寒阴之性,盖症至假阳亦无,焉能任此假冷,腹中全无阳和之气,不能少任阴分之药耳。

  夫桂附二味,古哲不甚常用,而所用亦甚少,其效颇速,今人常用而且重,其效甚缓者何也?盖因天地气化转薄,人与草木,均禀天气以有生,况草木更假地味以成形,气化薄而所禀亦薄矣。人之先天之气,即元阳之气也。元阳之气既薄,焉得不假桂附之力乎,所以今人常用宜也。奈桂附亦禀天地之气而力薄矣。所以虽重用而奏功甚缓也。

  况百病之生,莫不由火离其位也。而治之欲愈其病者,可不令火藏其源乎。

  古人相传之谚语,其义甚深,后人可罔顾名而详审之,譬如言人之死而曰:完了,寓意最确,盖人之生,由于精气神之三实,精者阴血化生之华也。神者元气凝聚之真也。阴血不足,则不能化生其精华,元气不充,则不凝聚其真神,然神以精为根据附,精倚神而光明,故《经》所谓:精则养神也。凡精神合德为用,则长有天命,何病之有?虽有强邪,亦能任之。如精神失守而不彰,则天命匪长,百病踵起,即遇微邪,便足为害,诚由精神完了,而力不能任之,况有形之疾病无期,而无形之元气易绝,凡吐血吐痰痨怯将危之际,由于阴精先完者,必形容虽枯槁,神气却清爽。然精华既竭,神无根据附,倏忽气绝而逝。凡中风中寒暴死之症,由于元阳真气先完,故形容虽肥壮,而神思却糊涂,盖真神既缺,虽阴精未竭,犹水失阳和,便成坚冰而不活,故每多人事不省而毙,观此则完之一字,珍生君子及司命者,可不进思乎!《经》曰:不治其虚,安问其余,正虑精神先完于疾病未愈之前也。

  古人用药。凡治大病,必用大力,君主之药数味,则功专不泛,可以立挽沉 。如治小病则用小力,佐使之药,皆可成功奏绩,何劳刚烈猛剂,反致大动伤生。至于汤丸膏散,各有所宜,其治五脏及经络之病者,必用大剂作汤,以荡涤之。欲走阳分,宜热服,欲走阴分,宜温服,欲达经络之表,宜酒煎,治心肺之病者必浓煎小剂,食远徐徐缓咽以阴之,盖其位在上而近,不厌频而少也。治肾病者所居最下,补阳之药,有伤心肺,补阴之药,不利脾胃。贵乎作丸吞服,以直达下焦而始化,所谓偷关过之法也。若急症须投煎剂,必食前多服顿服,始能达及下焦,治脾胃者惟宜散矣。盖诸物运化,皆仗脾胃。若二经一病,运化便难,丸则不能施展见功,煎则疾趋下走,散则惟凭渣滓,直入胃家,不行经络,且不劳胃化,中宫便见其长,脾困一醒,自能营运药力,而其功愈见矣。治五脏枯槁之病者,必仗膏滋,方能粘润填补,丸则太缓,煎则太速,散则质薄,均难见效也。且有久服补养气血之药,而气血似乎日衰,再服疏利之剂而气血似乎顿长者,此非补养之误也。盖补养日久,生气既多,泄气反重,且粘滞太过,血则壅而不行,气则伏而不用,所以疏利一投,而气血宣行,前功顿见也。有久服温补元阳之药,而元阳似乎日困,后服清凉之剂,而元阳似乎顿壮者,此非温补之误也。

  盖如春夏发生长养,则气血流溢无拘,所以人多困倦。若非秋冬敛肃闭藏之气,何能为成实坚固之用耶?更凡一经或虚或病,而用药或治或补,专在一经为事者,其功虽捷,可暂而不可久,久而胜负相生,反增偏害之势。若隔一隔二为治者,其效虽缓,其力甚长,盖如源深则流远,根深则蒂固,况脏得生气,自相长养,便无偏胜之害矣。此(张)之管见,并及以补所遗。

  一少年劳心,色欲过度,乃患小便淋漓,甚胀而疼,且二便牵痛其肝,两寸沉微,左关甚弱,右关数滑而尺弦涩,乃知心肺之气不足,而下陷于肾肝,肝肾之气又不足,所以一则不能疏泄,一则不能闭藏,中气既虚,则清阳不能上升,而中宫郁滞,蒸为湿热,渗入膀胱,因乃似淋非淋,二便牵痛。如大瘕泄也。余令早晨服八味合二妙,作汤,使寒热互为向导,去其湿热以澄其源,日中食速,用补中益气汤,但心气已虚,焉敢更泻其气,乃去陈皮,肝气已弱,焉敢再疏其肝,乃去柴胡,其渣临晚煎服探吐,浊气下壅,必得淡渗,乃加茯苓,但恐去柴胡而升麻独提无力,乃加酒炒嫩防风以助之,防风酒炒者,去其辛散之性,益其升腾之力也。渣服探吐者,盖湿与郁与热,得一升发而自散,况上窍通而下窍自利也。果服之甚效,其方于后,以广识见。

  杂症大小合参卷二十 全真一气汤方按

  早服二妙地黄汤方

  熟地(八钱) 山茱(二钱) 丹皮(二钱) 茯苓(二钱) 山药(二钱) 泽泻(一钱五分)

  制黄柏(盐酒炒褐色,八分) 制附子(二钱) 加灯心十根,建莲子二十粒,去心,水煎八分,空心温服。

  杂症大小合参卷二十 全真一气汤方按

  午服加减补中益气汤

  人参(三钱,保元固中) 黄 (二钱,助表达卫) 枣仁(炒研,三钱,既补神明之脏,复益疏泄之官) 鸡腿白术(炒黄,三钱,助脾胜湿) 当归身(酒炒,一钱五分,和养气血) 白茯苓(二钱,淡渗浊气) 炙甘草(八分,即和药性而补脾,且令诸药暂缓中宫而去病也蜜酒炒) 升麻(四分,升清则浊自降) 酒炒嫩防风(六分,助升麻以提下陷之气) 加姜枣,水煎,日中食一服,渣煎晚服,探吐之。

  一壮年作宦失意,退归林下,抑郁成疾,即《经》所谓:尝贵后贱,名曰脱营,尝富后贫,名曰失精,以致气血日消,神不外扬,六脉弦细而涩。凡饮食入胃,尽化为痰,必咳吐痰涎尽出,而始能卧,不尽不已,是以津液内耗于里,焉能润泽于表!所以肌肉渐削,恶寒懒食,余思卫气者,充皮毛,温肉分、司开阖肥腠里,以卫护于肌表者也。然营气常随卫气而行,所以润皮肤荣脉络者也。今中气既弱而且郁,则气结聚不宣,何能充皮毛温肉分、而开发腠里也。气失卫护于表则恶寒,血无气运于表则肌槁,中气既虚,脾失健运,饮食既蒸,郁而为痰,则不能复成津液而为血,是以不但肌表之腠里干枯闭塞,而肠胃之腠里焉能温而充之,开而发之,是以亦致密而不通,焉能津液流行于脉络肌表之外乎?且津液既凝滞而为痰,则痰愈多,而津液愈竭矣。余以人参保元固中以为君,黄 助表达卫以为臣,当归和养气血,白术助脾胜湿,麦门冬保护肺中之气,五味子收敛耗散之精,炙甘革和药性而补脾,并以为佐,桂枝辛甘之性,能调荣卫而温肌达表,麻黄轻扬力猛,率领群药,遍彻皮毛,驱逐阴凝之伏痰,化作阳和之津液,并以为使,但恐桂麻辛烈,有耗营阴,入白芍和肝,以抑其二药之性,此即东垣先生治外感寒邪,内伤蕴热而吐血者之麻黄桂枝汤,余更加入白术者,取其性刚而益速,必能固中而断,不为物所挠也。引子则增生姜胶枣者,取味辛甘,能助脾而致津液,更助神明而得清扬振作也。投服二三剂后,脉气渐充有神,痰涎嗽吐俱愈,余继以十补丸空心吞服补肾,日中以归脾养荣加减,调养心脾气血而安。

  医家切须自养精神,并专心道业,勿涉一毫外务为主,盖医者意也。审脉辨症处方,全赖以意为主,倘自己精神不足,则辨症处方未免厌烦苟率,而艰深心用意矣。且专心道业,则学问精进,触类傍通,俱可格物济人,倘奔兢外务,则神驰意乱,欲图默会精微,专心利物,安可得乎。

  夫人身以脾胃为主,即百病莫不以有胃气则生,无胃气则死,奈何?凡遇疾病,不问外感内伤,禁其饮食,药饵妄投,将脾胃水谷之海,竟作药囊之具,徒乱清纯之气,反生胜复之端,草木攻补,寒热之戾气搏击于中,谷肉长养,和平之常味竭绝于内,胃气日衰,脏腑俱困,名治病而实做病也。盖脏各有神,凡酷嗜一物,皆其脏神所欲,斯藏之精气不足,则求助斯味以自救。如妊妇肝肾不足,则嗜酸盐,老人精血不足,则嗜肉食,故凡病患所嗜之物,只可节之不可绝之,若久药厌烦者,则可缓之病,不妨暂停药饵,调进所喜之味,胃气一旺,便可长养精神。若病势不能勿药者,则宜冲和之药味,易于入口,勿伤胃气。若不知此,绝其脏神所欲之饮食,强其胃气所伤之药饵,胃气既伤,化源绝减,而欲病退神强者难矣。况多非是病而服是药者乎!

  痘疹全集卷二十一(痘门概论)

  痘原

  干父坤母,化生万物,独阳勿克以自生,独阴勿克以自成,而生物之本系焉。是以男女交媾,亦必二五妙合,而生人之本系焉。(夫二五者,谓阴阳二气及五行也。)此人生之所自来,而痘之原,亦根于此矣。人皆知其种于淫火之毒,而不知由乎交媾之微,胶稠如脂者,真元之精也,稀清如水者,淫火之液也。痘原之美恶,乃于此分。故人禀清明之气,修养之纯,则真元之精浓,而水火相济,淫火之液自少,痘之所发必稀疏而顺美。人禀淆浊之气,情欲之杂,则真元之精混,而水火相激,淫火之液自倍,痘之所发必密。比而逆恶,岂俟孕于母腹,而为五辛六疏之物,腥膻煎爆之味,酿成胎毒,传于男女。结为恶逆之痘乎!李还丹曰:人有七情,而欲之所动,火之使然。盖欲无火不动,太过即是淫液也。可见痘之为症,本于阳毒,恶烈而莫御,其母胎之毒,不过发为疮疥丹瘤而已。更有谓儿含胎血致毒者,尤为不经之论耳。

  痘疹全集卷二十一(痘门概论)

  痘释

  万物轻清则高,健运则圆,天之象也,气之功也。虽然如以水法丸者,非转运不停,不能以圆其形;非湿润敛束,不能以遂其圆。故气虚者,果难高耸而致圆晕;血虚者,亦多燥涩而难流通。然名之曰痘者豆也,因形之类而名之也。又曰:痘者,头也,痘毒之标峻,欲其先达头额,以诸阳总会于斯也。又曰:痘者,投也,投诸时令而感也。相传谓自西域归染,而痘从此始。又以人身必出一次,故名百岁疮。又类天行疫疠,故名天花,复以形象而又名之豌豆,更有名之曰斑者,义虽各不同而理则一致也。

  然人之生,莫不患痘,有年纪耄耋而不出者,可见其痘可以出,可以不出,嗟嗟!独不观诸物乎,鹤不发顶,则不能以宏其声,蚕不三眠,则不能以成其绪,蟹不脱壳,则不能以大其腔,虎不转爪,则不能以奋其威,人之出痘亦犹是也。间有枭毒原少,痘暴稀鲜,乍出数颗不自知觉,或偶患疮疥,杂出其中,故不晓其为痘耳。若据其可以有可以无之说,是不求夫人身之原也。

  痘疹全集卷二十一(痘门概论)

  杂症勿治

  痘之为症,五脏百骸,无不振动,气血无不虚弱,故有杂症相仍,最宜戒其峻治。

  盖杂症痊日无定,痘疮靥日有期。若治杂症一寸,则痘落后一丈,杂症未痊,而痘已先毙矣。故治痘可远限,而急治其标,缓治其本,痘之毒不解,则一病不去,痘之毒一解,则百病自痊。正在乎本上用力,固何在乎一标哉!但有紧要杂症,则痘症亦为所害,医者知其本末轻重,以为治之缓急,斯得之矣。痘症重而杂症轻,则杂症之药,加于痘症药内,是缓则治其本也。杂症重者,先逐杂症而后调其痘症,是急则治其标也。

  然用药固宜其当,调理尤善为良,若酷暑而不加以凉,严冬而不施以暖,则溃烂者溃烂,冰伏者又冰伏矣。故凡用剂及诸调理,并以顺四时,得天和令其和暖如春,使气血调畅而毒自释矣。至于久雨阴湿,天之气 (塞,人之气亦) 塞者,久晴旱 ,天之气散逸,人之气亦散逸者,久雨亢阳,久旱亢阴,而气血自病者,并须因时制宜也。

  痘疹全集卷二十一(痘门概论)

  忌食毒物

  凡气血弱者,则自无所承载其毒,而痘难形,此气血之本咎也。奈何不悟其理,强以虫鱼腥膻,牛风人牙等毒投之!发动中气,嗟乎!以毒攻毒,理难并胜,兼痘又因时气感触,故固藉此而出矣。殊不知,毒药损人元气,元气既乏,则毒瓦斯愈炽,气无逐毒之能,血失运毒之力,一任毒药攻击,逼出腠理之间,一倍化成数倍,一疮变作十疮,不成颗粒,如疥如疹,少倾中气归复,气血不外旺,药气如少歇,则酷烈之毒,其势转烈,反为内攻矣。况初起而欲表暴,则鸡冠血、鸡头、鸡脑、羊头、羊脑可用也。

  灌脓而欲补托,则嫩羊汁肉油炒公鸡可食也。常食物中,自有最宜至味,即有切于病情,复有补于血气,何必仗诸恶劣之物哉!

  痘疹全集卷二十一(痘门概论)

  论痘不可妄汗妄下及宜微汗微下症

  夫汗下二举,乃不得已之所投,如少误焉,贻害不浅。如痘症本稀,原无闭塞,表热不快之症,而妄用重药以发之,则在后必成斑烂音哑,皮薄痒塌,或为虚脱者有矣。

  如气血本和,原无便闭、热毒、紫黑之症,而妄用重药以下之,则在后必成陷伏不起,胃弱灰白,或变虚羸腹胀者有矣。此皆妄汗妄下之过也,可不慎欤!然痘亦有当微汗微下者,言微者恐其过也,如表热方炽,红点未见之先,影色不出,烦燥腮红,起不活动者,则用轻扬之剂,微开腠理,使痘易出。况火郁则升之,以减其盛势也,其剂如升麻葛根汤、参苏饮之类。若既见红点,则忌干葛,恐疏散太过,遂致成虚,根窠易塌,表实者用亦无妨。更有当下之症,而不下之。则在后必成紫黑而壅毒热结,血枯者又为失下之患矣。是以痘未出时,脉数洪大。小便赤涩,大便闭结,气粗腹胀,唇燥烦渴者,此是热毒壅盛,而不得泄,宜微下之,使内元阻滞,荣卫升降,则痘出自顺矣。然痘疮首尾无忌症,慎勿轻为汗下,恐元气一耗,则浆无自而成,后必为患矣。

  痘疹全集卷二十一(痘门概论)

  虚实

  夫不知虚实者,不可以为工。《经》曰:无实实。无虚虚。故虚实不分,不可不知也。《经》曰:必先度其形之肥瘦,以调其气之虚实,以此形体别虚实也。又曰:谷盛气盛,谷虚气虚,此以饮食,别虚实也。又曰:脉实血实,脉虚血虚,此以脉别虚实也。又曰:邪气盛则实,精气夺则虚,此以邪正别虚实也。大抵实者邪气实,虚者正气虚,《经》曰:邪之所凑,其气必虚,实而不去,其病则实是也。又云:五实死者。谓邪气之实也。为虚死者,谓正气之虚也。凡疮痘之症,其人形体肥健,饮食能多,六脉洪实,素无疾病,大便如常,疮色红润者,此表里正气俱实也,不须服药。若形体羸瘦,素多疾病,饮食减少,六脉微弱,吐利频频,疮色红润者,此表里正气俱虚也,治宜温补之法。如疮势太盛, 肿痛胀,大热不退,烦渴昏睡,大小便秘者,此表里邪气俱实也,治宜凉泻之法。如疮本稠密, 发红活,而吐利不食者,此表实里虚也,宜补于中而加解毒之药。如疮色淡白,发不透满,大小便闭结,饮大嚼者,此里实表虚也,宜于解利中而加升发之药。如诸痛为实,然疮痛者邪气实也,当活血以开其郁。

  至若痛如刀剜,闷乱大叫者勿治。诸疡为虚,然疮疡者,正气虚也,当补气以燥其湿。至若爬搔不定,破烂皮脱者勿治。灰白者,气虚也,参 之功为大,干燥者血虚也,归芎之力宜多。虚则补之,实则泻之,中病即已,无过其治,此治之权衡也。若本虚而反泻之,则正气益虚,或为吐利,或为厥逆,是皆泻之过也。《经》曰:毋致邪,毋失正,绝人长命,此之谓欤。

  痘疹全集卷二十一(痘门概论)

  论元气不可形质拘

  世有一等孩重,生得体质恢肥,似血气有余也。何患痘疮则囊房空虚,不至灌浆澄脓,八九日而死者何欤?盖天元不可以形拘气血宁堪以质滞,彼形体虽瘦小而元气充盈,则痘自然起灌成功,如形体虽恢大而元气薄劣,则痘必至枯涩难长,故治痘看人元气,不可拟人形体,况痘有经络部位不同,多寡大小之不一,气运时令之不齐,调摄受养之得失,岂可以形体论哉!故痘之经络既正,颗粒稀朗,气运淑顺,调摄合宜,枭毒原浅,则瘦小而元气实者固不为害,即瘦小而元气弱者亦有生矣。如痘之经络错犯,点数密,此时令乖逆,调护戾常,枭毒禀盛,则肥胖而气血衰者,固罹其危,即肥胖而气盛者,亦有死者矣,况疮黑者,骨坚肉硬,且气固于中,骨胜肉也,出痘多吉。肥白者,骨脆肉松,且气居于表,肉胜骨也,出痘多凶,盖肾主骨,痘为肾毒耳。

  痘疹全集卷二十一(痘门概论)

  四时顺逆辨

  《经》曰:春夏阳气在上,人气亦在上,秋冬阳气在下,人气亦在下,故春夏出痘,血气随阳气上运而行疾,秋冬出痘,血气随阳气下陷而行迟,痘以头面为主,春夏得发生之气。秋冬为闭藏之司。故曰:春夏为顺,秋冬为逆,然有处春夏凶而秋冬吉者,盖由禀气之壮弱;受毒之浅深,而后赖乎时令耳。又曰:春脓 ,夏黑陷,秋斑冬疹,皆为逆候,此以五脏所属,合时令而言也。虽然黑陷即处冬令,总非佳候,故不可不知也。以宜存其略也,不可尽准者,以其犹有谬也。

  痘疹全集卷二十一(痘门概论)

  营卫论

  夫荣行脉中,卫行脉外,内外卫护,互为滋养,得天地生生之道,而无咎矣。然荣卫根于元,元气固则荣卫于脉之内外,阴阳相济,而无间断,自能拘血附位,而功成矣,若气在内,而外不及,则血载毒出为外剥,气在外而内不续,则血载毒入为内攻,阳道虚,阴往从之,阴道虚,阳往从之,义也。是以荣卫者,气血之德也。气血者,痘毒之庐也。痘毒者,气血之贼也。荣卫德盛,则力戕其贼,而庐舍全。荣卫德衰,则贼肆其疟,而庐舍剥,血不能载则塌,气不能拘则陷,故治痘宜补气血,血生则内固,气益则外旺,荣血得以随气之清培根于内,卫气得以顺血之清,保障于外矣。

  夫人之一身,本乎荣卫,卫者阳气,所以开合橐龠运动枢机者也。荣者,阴血所以充溢脏腑,灌溉肢体者也。故气虚则神机息,血虚则化源绝,然二者不可偏胜也。夫痘疹之毒,本于五脏之液,各随经络、部位,直犯荣卫而出,因即气血从之,故观其里来坚浓,窠囊充长者,气之足也。根芽红活,形色润泽者,血之足也。气血即足,则痘易发、易靥,不须施治,以蹈实实之戒。如平陷嫩薄者,气之病也;干枯紫黑者,血之病也,此宜责而治之,不可因循,以贻后悔。然脾胃者,气血之父也。心肾者,气血之母也。肝肺者,气血之舍也。脾纳水谷,而悍气注于肾,舍于肺,而为卫以温肉分,充皮毛,肥腠理,司开合也。若卫气虚则不起发,其毒乘气之虚而入于肺,肺受之则为陷伏,而归于肾矣。抑脾纳水谷,其精气注于心而为血,归舍于肝,而为荣,以走九窍,注六经,朝百脉也。若荣血虚则疮不光泽,其毒乘血之虚而入于肝,肝受之则为痒塌,而归于心矣。故凡治此者,气病治气,血病治血,寒则温之,热测清之,虚则补之,实则泻之,仍以脾胃为主,而不可犯之。凡寒凉解毒,伤胃泻心之药,不可轻用也。

  夫血之荣,如水之溶,周流灌溉,造化潜浮,无时止息,气之卫如域之坚,范围坚固,浩然刚大,直养无害,痘之一症,始末俱赖乎荣卫,淫毒之攻侮,非血气不能以表暴,形色之呈见,非血气不能以鼎峻,囊廓之布列,非血气不能以充贯,是以气血不可相离,阴阳不可相犯,而有偏盛也。血阴宜下,气阳宜上,理之然也。苛痘以阴犯阳则气失其平,而有焦紫疔斑之患,以阳凌阴,则血逐于邪,而至灰煤塌陷之危,偏胜于阳阳为热,热伤气,气虚则为陷为伏,偏盛于阴,阴为寒,寒则气血凝滞,不能生长矣。故痘之出,最宜气血调和,是以发热之时,色将放标,欲其热缓气平,二便如常,两颊不甚赤,六脉不甚洪,见点累累,根肥顶尖。色甚红活者,此气血调和之候也。自一日至二三日,无秽气,色泽光亮,以手按之,坚累可数,日长一日,身无斑点,根脚不散者,是虽有咳嗽喷嚏,呵欠惊悸之候,亦气血冲和之症也。自四日至六日,势如桃蕊,着露绽然可爱,肌不甚肿,饮食如常者,气血充润之候也。自七日至九日,光润如珠,浆充神旺,顶足盘红,身虽热而不烦口,口虽渴而不泻者,此气血安详之候也。自十日至十二日,根据部结痂,蜡色有神,二便调实者,此气血坚凝之候也。自十三日至十六日,声朗目开,痂毒尽脱,热亦渐退者,此气血还元之候也。如宜起胀之日,而平陷嫩薄,干枯紫黑,吐泻不时,惊搐烦闷,或斑或 ,如浆充灌之日而浆清顶陷,根脚散漫,饮食少进,热极神昏,灰白无脓,或焦枯肉肿,如将收靥之日,而不能结痂,泻利频作,声哑气促,嗽喘不食者,此皆气血为病,荣卫不周,阴阳失序。必至毒内攻而脏腑绝,故气血实关乎痘,岂可忽哉!若以诸疮皆属于心火,而以寒凉泻心为事,则血凝毒滞,心为君主,何能运一身之血以成功耶。

  痘疹全集卷二十一(痘门概论)

  顺逆险三法说

  痘有顺逆险三者,治痘不可不知也。顺者,吉之象也。逆者,凶之象也。险者,悔吝之象也。吉则不必治,治则反凶,凶不劳治,治则何益?至于险者,则宜治矣。夫痘之不齐,由气血之不均也。夫气血充盛,则毒易解而为顺矣。此不治而自痊者也。如气血损,则毒难愈而为逆矣,此即虽治而无益者也。惟气血少弱,其毒不能顿解,而生意不固乎中,故必加以补益扶持之功耳。所谓得助者昌,失助者亡,且痘疏而毒少者,则邪不胜正,其气自和,其势自顺,不须服药。若痘密而毒多者,则邪正相持,其气乃病,其势乃险,此宜抑邪扶正,使邪气亟夺,而不为正气之贼。若痘稠密无偏而毒甚者,则正不胜邪,其气自乖,其势自逆,即虽善治者,束手待毙而已。故顺者勿治,险者贵治,逆者不治,其理于此可见矣。

  痘疹全集卷二十一(痘门概论)

  五善七恶

  痘有五善七恶,治者宜熟谙也。何谓五善,一饮食如常,二大小便调,三色泽红活坚实,四脉静身凉,手足和缓,五声音响亮,动止安宁。五者,不能毕具,若得二三,自然清吉。其七恶者何?烦燥闷乱,谵妄恍惚,一也。呕哕泄泻,不能饮食,二也。青干黑陷,痒塌破烂,三也。头面预肿,鼻塞目闭唇裂,四也。寒战切牙,声哑色黯,五也。喉舌溃烂,食入则呕,饮水则呛,六也。腹胀喘促,四肢逆冷,七也。七恶之中,但见一症,即势不可为,七恶之外,复有浑身血泡,心腹刺痛,伏陷不出,斑疔肉硬,便溺皆血,寻衣捏空,是又速亡之候也。

  痘疹全集卷二十一(痘门概论)

  禁忌

  夫禀气实者,夏不畏热,冬不畏寒。禀气怯者,天寒阴雨,感寒湿而濡泻,天气炎蒸。则伏热而中 。阳盛人耐冬不耐夏,阴盛人耐夏不耐冬,此又禀受之不同也。故自立夏则气变纯阳,治药者用热远热;如自立冬,则气合纯阴,治药者用寒远寒。兼天气大寒,则盖覆宜暖,勿使毒瓦斯为寒所触。而不得出。如天气大热,却宜清凉,不可重为盖覆,以至客热与毒相并,乃至烦燥,而疮溃烂。至如时有迅雷烈风,豪雨之变,则宜谨帏帐,节盖覆,多烧辟秽之物,以避一时不正之气。卧处最要无风,又要通明忌暗,时常亲人看守,夜中灯火莫离,以便供奉饮食,防御搔破痘疮,及宜切避秽气,否则未出者不出,已出者斑烂,甚或疮黑,陷伏臭烂恶痛,如刀剜闷乱而死,并不可少。使饥馁寒冷,即在乳母,皆所当然,盖痘赖谷气乳哺,以助其内,避风寒,以护其外,苟谷气一亏,风寒乘袭,为害殊甚。但勿过为饱暖,及啖煎爆五辛,否则,热毒熏膈,眼目必伤。至于即愈,则肌肉重新,洗澡固忌太早,风寒尤切谨防,幸勿视为浅淡之言,实卫生之大要。

  痘疹全集卷二十一(痘门概论)

  论避秽气

  凡脏腑之情,遇香则营卫通行,遇臭则营卫凝塞,痘疮全赖营卫和畅以成功,凝则热毒无由以疏泄矣。然污秽恶臭,自宜远避,而兰麝诸香,皆能走泄元气,岂其直哉!所不禁者,如枣子烧烟之法,一可避其不正之气,更可助其营卫之情,且能开胃进食,如被房室经水生产之秽所犯者,俱以大枣烧烟解之。若防发痒者,则以桦皮和大枣烧烟解之。若被酒厌者,则以葛根、茵陈蒿烧烟解之。被五辛厌者,则以生姜烧烟解之。被死尸之气及疠气所犯者,则以大黄、苍术烧烟解之。为狐臭犬羊厌者,则烧枫球解之。若遇风雨时者,则烧苍术、枫球避之。若血少而浆难之痘,则忌烧苍术,盖恐愈燥而浆欲难耳。若遇诸恶气则通以乳香,烧烟熏之,以胡荽酒喷之,然若有煮醋熏痘者,以醋能活血,殊不知酸能收敛,大非所宜也。总痘疮一出,则脏腑空虚,饮食宜节,勿饥勿饱,衣服宜调,勿冷勿热,一有不得,灾祸立见,故诸禁忌悉宜遵戒。

  痘初起宜食笋尖、羊头、鸡脑、鸡冠血,饭内煮肉、桑虫酒酿;至酿脓时,宜食鹅尾肉、雄鸡头,煮烂莲肉枣子,年深腌肉、圆眼酒炒、鸡蛋白糯米粥、肉眼团圆、嫩羊汁肉、顶大桑虫;及至收靥,惟宜清凉,忌食毒物。

  痘始终忌食落苏、葱、韭、薤、蒜、栗子、螃蟹、鲜鱼、蜜浸椒辣、时果、元蛤、箩猪肉,一切心肾血髓,肝肠酒糟对象,荔枝、橘子、小米、麦面、火酒、生冷、发热发气性寒等物。

  一痘时睡中切不可惊动,否则易成痘前惊、痘后惊。在灌浆时则易于停浆。

  一痘如值严冬,房中多置炭火,有回天之能,盛暑多列水,水得清心之喜,务须四时和暖如春,令气血和畅为妙。

  一忌对梳头。

  一忌生人往来。

  一忌六淫不正之气。

  一忌对瘙痒。

  一忌鸡、犬、牛、羊。

  一忌僧道师巫入房。

  一忌对扫地。

  一直远避油车,盖闻香即变。

  一忌惊触。

  一忌房中淫液气。

  一忌饮食歌乐。

  一忌对荒言。

  一忌詈骂呼怒。

  一忌怀孕妇人。

  一忌对哭泣。

  一忌过冷过热。

  一忌过饥过饱。

  一忌煎炒油盐鱼腥气。

  一忌饮冷餐水。

  一忌麝香燥秽气。

  一忌妇人经候气。

  一忌沟粪恶浊气。

  一忌牛、羊、蜡烛气。

  一忌腋下狐臭气。

  一忌硫磺、蚊烟气。

  一忌五辛气。

  一忌熏抹疮药气。

  一忌诸疮腥臭气。

  一忌吃烟煤烬气。

  一忌远行劳汗气。

  一忌吹灭灯烛气。

  一忌误烧头发气。

  一忌柴烟鱼骨诸毛气。

  一忌葱蒜韭薤气。

  一忌死人尸厌气。

  一忌诸腥燥气。

  一忌醉酒荤腥气。

  如悉遵前戒,重视谨慎,则重症可以变轻。如不遵禁忌,轻视忽略,则轻症可以变重,慎之,慎之!

  痘疹全集卷二十一(痘门概论)

  治痘触变歌括

  痘触变焦紫,倏时喘急至,急觅丝瓜皮,取末蜜调置,甘草地黄汤,一服痘更起,若加烦谵时,犀角磨汤水,此是四五朝,治触当如此。期若至七八,空壳触必死,浆半犯触症,按验莫糊指。(丝瓜皮需要看未生筋时取来燥干、临用只取皮蒂为末)。

  痘触变灰白,枭痒忍不得,附子绵黄 ,愈多功愈益,盘红根晕敛,用此可效力。如无根缕绕,死症可言必。

  痘正汹汹才翕浆,适为月水正临场,不知洁静相防护,致使花栏倏变常,月月红花花一种,不分枝叶取煎汤,嫩杪煎汤投酒服,根枝浓沸浴花郎,不消时刻还归正,任汝经红触满床。

  麝香一触痒难熬,点点花心带黑焦,急把升麻苍耳草,浓煎慢浴转明娇,内应托里扶元气,生地防风蝉蜕遭,归芍参 赤痘共,红花及与橘甘交。

  死尸触变目翻斜,痘必沉潜吐沫加,速把芫葵并枣艾,为筒烧辟正灵家。外取芫荽和姜醴,辰砂再入略须加,共将煮就时时呷,自得康宁扫去邪。

  客忤相侵似若惊,啼号不歇面浑青,丝瓜细结含花香,露摘蒸来焙粉成,见症蜜调随与服,量儿大小进多轻,此时莫说丝瓜贱,一寸丝瓜一寸金。

  五六朝来浆正行,忽为猫犬兽惊停,古人特设乌龙散,远志菖蒲各等分,再加蝉蜕酒煮透,去却菖蒲远志门,蝉蜕独留研细末,沙糖调服酒含噙。

  痘疹全集卷二十一(痘门概论)

  样痘辨

  样痘者如一家兄弟,妹妹数人,或兄患痘疮,沿及于弟,而身出数颗,此非己之正痘,即所谓样痘也。若痘有先标者,此乃自已经位传出,又非可与沿得者,同视世作样痘也,谬矣。凡兄样于弟,叔样于侄,姊样于妹,男样于女,则其起样者正而不戾,反是则逆样痘者,可不辨耶。

  痘疹全集卷二十一(痘门概论)

  论痘疹斑疹脓先后顺逆

  凡疮疹只出一般者善,纵有并形,尤宜详焉,如先发脓泡,后发疹者,是脾肺相生也,顺也。先疹后斑者,是心脾相生也,顺也。先发水泡,后发疹者,是肝克脾也,逆也。先发脓泡,后发斑子者是心克肺也,逆也。先发脓泡,后发水泡,少者是金木两得,而难杀也,顺也。多者金来克木,或木乘金衰矣,逆也。先水泡,后发斑子,多者是火乘木衰也,逆也。少者子衰母旺也,顺也。并春脓泡,夏黑陷,秋斑子,冬疹子,是皆逆也。然疮疹既出,而有逆顺者三,有时之顺逆者,春夏阳气发生,疮疹为顺。秋冬阳气伏藏,疮疹为逆。有虚实之顺逆者,如大便闭而能食者,是为实、为顺也。如二便利,而不能食者,是为虚、为逆也。有出入之顺逆者,疮疹出者,为顺,倒靥陷伏者为逆,此其略也。然凡先见疹子而夹出如水痘者,定是正痘,因疹子耗去荣血,故白似水痘,但与发散疹子继养荣血,则疹散而痘自成,不可认为水痘,盖疹子从不夹水痘者耳。

  痘疹全集卷二十一(痘门概论)

  痘前十八犯

  第一犯猿猴跳锁。凡儿未患痘时,先感冒风邪,身如火烙,头痛自汗,咳嗽不已,或伤寒之后,而痘随出者,则元气嚣漓,须急疏风解热,补血滋阴,调元固表。诀曰:一犯伤寒势欲危,医须斟酌痘无亏,如将汤药柴胡用,婴儿含花死可悲。

  第二犯观音拂痤。凡儿饮食不克樽节,暑湿不能护养,是以脾胃损伤频多,泄泻饮食懒飧,肢体羸瘦,其愈未几而痘随出者,则脾虚津耗,元气衰微,治宜温养脾元,补益中气则痘可起胀成脓结实矣。诀曰:遍后俄然痘症临,脾虚元耗势沉沉,急宜培土将元益,冷药毫厘不可侵。

  第三犯马驰剑道。凡儿饮食寒暑不能樽节,是以疟疾缠身,寒热消灼,肌肉渐瘦,其愈未几,而痘随出者,凡常山、草果断不可用,惟宜参苓白术以扶正气。诀曰:婴儿疟后痘相迎,元气嚣离不可闻,草果柴胡宜悉去,滋阴补卫效通神。

  第四犯一苇航海。凡儿元体薄劣,身发大热,干渴恶嗽,疹出未几,其痘随出者,此与循常先疹后痘者不同。凡先痘后疹者谓之逆,先疹后痘者谓之顺,然此身弱发热,恶嗽干渴,继又出疹,百痘随后则势颇危,须急补阴清肺,养胃扶脾,若黄 补肺之剂,切宜禁绝。诀曰:小儿疹出太阴虚,痘症随形毒客脾,宜急清金与培土,黄 若用嗽来催。

  第五犯三仙入洞。凡儿平时患成疳积,肚大青筋,四肢羸瘦,变为丁奚,倏然而痘随出者,宜治痘为主。诀曰:丁奚疳积痘交关,且把花来发透全,切禁消磨并冷药,槟榔浓朴及川连。

  第六犯倒挂银瓶。凡儿风热腠理时发,大热自头达身,丹瘤遍起,其愈未几,若尚未愈而痘随形者,宜犀角、生地、丹皮之类,以清肝心二经。诀曰:丹瘤未愈痘形身,又属肝心是二经,最怕枭红根座绕,解炎祛毒痘方明。

  第七犯桥霜印迹。凡儿火烙脸赤,眼睛直竖,手足掣搐,惊厥屡次,口燥谵语,其愈不数日,而痘随形者,此与循常先惊后痘者不同,盖因痘而起者从心经,故不过时微惊惕即甚,亦不过临痘时也。此则其惊已甚,治宜且与治痘为主,夫镇心凉脏之剂,皆不可投。诀曰:惊厥新痊痘症随,朱砂金石莫相追,若还即见惊无歇,只管升花更与培。

  第八犯藕池渗水。凡儿身热自汗口中咯血,或鼻衄溺血,其愈不数日而痘见形者,此心官失守,致血妄行,治宜清心抑火,切不可妄用寒凉。诀曰:诸血皆由热犯心,清心抑火自归营,切休轻用寒凉剂,花萎花栏悔实深。

  第九犯石鼓阴鸣。凡儿未痘之前,身发火热,饮食懒飧,肚腹胀膨,眼泡浮肿,睡卧不安,未数日而痘见者,治宜补脾理气。诀曰:腹中膨胀不思飧,气阻脾虚痘必难,宜速补脾调气血,更加升表自然安。

  第十犯赤泽栽莲。凡儿身发恶热,自汗不止,眼睛昏花,阿欠啼叫,其症才愈,而痘随形者,治宜敛汗而用黄 熬人乳以频饮之,更投以调荣益卫之剂。诀曰:汗流恶热已亡元,痘犯心肝十不全,急补心肝并敛汗,痘如鼎灌自然痊。

  第十一犯崖头走马。凡儿其 损伤不数日而痘即见者,治宜调血活血兼与扶脾可也。诀曰:跌扑惊伤未愈时,个中透出好花枝,安经活血调脾脉,自得群花朵朵奇。

  第十二犯逐鹿亡羊。凡儿往来潮热,腹生痞块,日积月累,身体羸瘦,面黄力弱,而痘随出者不宜治痞。诀曰:病痞花开宜补元,扶脾益胃莫迟延,尤须治痘培根本,何怕花儿命不全。

  第十三犯推车陷雪。凡儿禀父母胎毒,身患杨梅广疮,不时寒热,其症未愈,而痘随形者,将何所治?诀曰:恶疮未愈出天花,当用升麻药不差,莫假连翘诸败毒,误将熏点浪涂搽。

  第十四犯霜逐梧桐。凡儿身如火烙,不时呕吐,不能饮食,投诸时气而痘随见者,将何所治?诀曰:呕吐惊惶胃不和,忽看花痘又相磨,应须安胃兼升表,自得成功患可无。

  第十五犯倦龙行雨。凡儿饮食不节,致伤脾胃,四肢不收,发热恶寒,而痘随见者,将何所治?诀曰:儿伤饮食正逢灾,痘又阳明胃里来,宜略内消兼补胃,更加升表自花开。

  第十六犯秋蝉泣露。凡儿发痘之前,因感湿热之气乃患赤白痢疾,其痘未愈,而痘随见者,将何所治?诀曰:痢痘自宜除湿热,更加培土和气血,还须表痘复滋花,根本调微灾自灭。

  第十七犯冻鳞出谷。凡儿因误持刃致伤手足,是以寒热往来而痘随形者,将何所治?诀曰:金疮未痊痘来呈,活血还兼开滞凝,更要升花期表暴,扶持鼎峻自安宁。

  第十八犯浪里渔舟。凡儿每发惊厥,或患风痫,未久而见痘者,将何以治?诀曰:风痫复苦痘来催,只把花栏着意培,灌得浆来花朵朵,不愁风雨更颠危。

  各书所载名目不同,总痘前十八犯专意培花为重,若痘后犯此十八条,则又以专补元气为要耳。

  痘疹全集卷二十一(痘门概论)

  八门五枢

  心为赤帝门(附心包络在颧脸)。

  肝为青阳门(附胆在眼两眶并左太阳)。

  脾为黄央门(附胃在两腮及两颐)。

  肺为肃白门(在额并右太阳)。

  肾为玄武门(在交骨耳垂)。

  两颧为心枢。

  两眼眶为肝枢。

  两腮颐为脾枢。

  喉突为肺枢。

  两耳垂为肾枢。

  痘疹全集卷二十一(痘门概论)

  三关两煞五轴

  胸膛乳阜心之关。

  脐封脾之关。

  阳球肾之关。

  白帝煞门。

  于气窝右太阳。

  青帝煞门。

  座于眼眶左太阳。

  颧鼻胸乳心之轴。

  左太阳左胁眼胞两臀阜肝之轴。

  右太阳右胁项颈气突肺之轴。

  腮颊中庭口角肚腹手足脾之轴。

  地阁后颈耳窖背俞腰脊阳球肾之轴。

  痘疹全集卷二十一(痘门概论)

  经穴部位诸痘所主

  烦会 在顶上土星一寸,可容寸许,督脉所发,毒生于此大凶。

  方广 肺之部,痘少则吉。

  神庭 肺之部,在头,入发际五分,督脉、足太阳、阳明三脉所会,不宜多出。

  天庭 肺之部,见标先于此处,而且多者则为毒参阳气凶。

  穹窿 五岳高处是也。痘若先见,则为阳,但多而细者凶。

  风府 在脑之后不宜生痘。

  印堂 肺之部,痘如一片云遮则主大凶。

  丝竹 肝之枢,在眉,头陷中,足太阳脉气所发,与商丘相应,切忌多密。

  天仓 肺之部,在太阳之上,丰溢则五经无变症。

  丝霞 在出眉梢之上,明畅则美肺之部也。

  繁霞 在两眉梢之上,明畅则美肺之部也。

  玄武 上耳齐处,肾之部也。

  山林 不宜结毒。

  百会 痘毒不宜生此。

  发际 结毒则睛红舌 口枯,而为凶。

  睛明 在目内 泪孔手太阳阳明之会,肝之部也。

  阳池 两阳之地,切忌先见,稠密细小。

  左太阳 肝之杀门,切忌稠密。

  右太阳 肺之杀门,先见稠密大凶。

  泪堂 即是眼眶,肝之杀门,痘如椒实,大凶。

  鱼尾 肺之部,在眼角之上,痘如稠密,大凶。

  交骨 肾之部,在耳边前一寸,痘如游蚕,主凶。

  听会 肾之部,在耳珠前陷中,上关穴下一寸,动脉宛中,手太阳脉气所发,不宜生毒。

  耳孔 肾之枢,疗生于此即名豢虎,宜速挑治。

  玄璧 即名瑞壁,脾之部也。痘宜稀朗,则为吉兆。

  井谷 七窍之处,为井谷,痘若先见于此则为阴,而主凶。

  五岳 两颧鼻额地阁是也。痘宜疏朗,美丽为吉。

  颧阜 心之轴痘如彩镏,为吉,若似紫萍,游蚕为凶。

  颧石 心之部也。上灌下嚣,视此乃系可治。

  鼻准 胃之部,不宜生毒。

  嵩岳 胃之部,痘如石榴,则四肢痘如夭桃而屈,吉兆。

  年寿 胃之部,凡七朝而痘起,紫 于此者并若木硬而如锡片者,凶。

  地阁 肾之部也,不宜先发。

  鼻柱 胃之部,痘如桃花之美,为吉,如色灰煤,大凶。

  迎香 在鼻孔旁五分,斜缝中手足阳明之会,不宜生毒。

  食仓 在两鼻孔旁是也。然近法令纹而在两腮之次,亦名食仓,俱脾之部也。痘如喜窠,主呕吐而凶。

  人中 脾之部,乃司命之堂,不宜有痘,兼痘而如车轮之形者,主凶。

  腮井 脾之部,痘毒不宜生,此与足陋骨相应。

  腮田 脾之部,不宜稠密。

  颐池 脾之部,痘如梅花,则脾土伤而泻逆,主凶。

  承浆 在颐前唇下五分宛中,足阳明脉之所会,毒生于此则凶。

  气枢 肺之枢,在颏下近喉处,痘多则凶。

  喉突 在结喉一寸宛中,阴维在脉之会,肺之枢,主生杀之职,痘密于此则凶。

  气窝 肺之杀门,痘出于此大凶,穴在突下窝中,若三星乘照必死。

  背座 下颧上嚣,视此乃系难治。

  项锁 痘如蛇盘,则毒盛而难峻,肺之部也。

  乳盘 心之枢也,痘如交累,则烦燥卷床。

  膻中 又名胸阜,在两乳中间,玉堂下一寸六分,任脉气所发,心之枢也。有痘则烦燥而主凶。

  中脘 在脐上四寸,胃之膜手太阳少阳所主,任脉所会脾之关辖也。痘如蜂螫为凶。

  脐封 脾之关也,不宜多痘,否则脾家泻逆,而主凶。

  脐麓 脾之关也,痘如旋珠必主泻逆,而为凶。

  肺俞 在背部三椎骨下,两旁各开一寸半,足太阳脉气所发,然五俞之位,俱不可多痘,若并出于此,名为悬镜而主凶。

  心俞 在背部五椎骨下,两旁各开一寸半。

  肝俞 在背部九椎骨下,两旁各开一寸半。

  脾俞 在背部十一椎骨下,两旁各开一寸半。

  胃俞 在背部十二椎骨下,两旁各开一寸半。

  肾俞 在背部十四椎骨下,两旁各开一寸半,不宜多痘。

  肩俞 痈毒结于此者可治。

  伤门 五关为伤门,痘多则烦燥。

  丹田 在脐上之丹田,蓄毒则肠结便难。

  玄门 男之龟女之肥,属水,而疔火不生,若疔生此大凶。

  丰丘 五经高处为丰丘,痘少则安宁顺美。

  曲池 在手肘曲处宛中,痘痈不宜,患此最宜速治,否则,易成痼疾。

  三里 在膝旁牛犊下,二小痘痈结,此命虽无妨,但防溃筋之虞。

  臀阜 肝之轴,痘痈结此可治。

  阳球 肾之关有毒则凶。

  商丘 在足内踝前微陷中,足太阴脾脉,所经与丝竹相应。

  公孙 在足系足厥阴肝所经。

  涌泉 在足心宛中,涌泉牢块则毒透足难治。

  太冲 在足大指末节,二寸或寸半陷中,又云在足间二寸,两筋间。

  太白 在足。

  阴陵 在足。

  委中 在足膝曲处。

  陋谷 在足底与腮井相应,疔毒生此,决不可治。

  痘疹全集卷二十一(痘门概论)

  论时日气血循行略

  人身血气,昼行阳,夜行阴,自平旦寅时,从中焦注手太阴肺经;卯时,注手阳明大肠经;辰时,注足阳明胃经;巳时,注足太阴脾经;午时,注手少阴心经;未时,注手太阳小肠经;申时,注足太阳膀胱经;酉时,注足少阴肾经;戌时,注手厥阴心胞经;亥时,注手少阳三焦经;子时,注足少阳胆经;丑时,注足厥阴肝经。气血循行,不可太过,不可不及,候气失时,灾HT 立见。且人之手足,各有三阴三阳。手之三阴,从脏走至手,手之三阳,从手走至头,足之三阳,从头下走至足,足之三阴,从足上走入腹,共合十二经络。更有曰:凡子午卯酉日阴交于阳,气不足,其痘多攻,寅申巳亥日,阳会于阴,血不足,其痘多剥,辰日阳气行下,血留不进,其痘补血。戌日阴气行上,气留不足,其痘补气,丑未日气血均行,其痘多吉,此以时日阴阳立说也。然人身气血虚实,一览可知,且性禀阴阳各异,岂可拘一定之时候,以概不一之性禀哉!

  痘疹全集卷二十一(痘门概论)

  七日五传

  一日二日,胎毒自肾而发,至骨髓之分。二日三日传心血脉之分。三日四传脾胃肌肉之分。四日五日,传至肝筋之分。五日六日,传肺皮毛之表。七日八日浓浓渐干而愈。否则,为倒靥,或成痈肿矣。

  痘疹全集卷二十一(痘门概论)

  五脏胎毒所发

  肝为水泡,其色青小,是即俗谓水痘也。肺为脓泡,稠浊色白而大,是即俗谓痘子也。心为斑而主血,其色赤而小,次于水泡,是即俗谓喑子也。脾为疹,其色浅黄,而次必斑,是即俗谓麻子也。

  痘疹全集卷二十一(痘门概论)

  纸捻照法

  用纸捻饱蘸麻油,即用烘干,临时欲用,再蘸其油,于灯上往来,略炙令油无泡,方点照之,则免热油损伤皮肉,其照时须将门窗尽闭,致令黑暗,欲视其左,火移于右,欲视其右,火移于左,上下同此法照之,则痘之多少,色之何如,预见矣。麻疹则浮于皮外,而肉内无根,痘疮则肉内有根而极深者也,故有以手摸之者,亦以其痘有根核而验之耳。若以日光观之,则不见矣。故不若火之为可预知也。凡以火照而见惊搐大叫者,亦痘候也。因心火太盛、而与外火和搏耳,治宜微利,以导心火,否则,惊搐踵作矣。

  痘疹全集卷二十一(痘门概论)

  论服药法并禁解毒药寒凉

  小儿多不肯服药,强之亦不能多进,然病势猖撅,非药方不能驱逐,痘属虚寒者,尚可延绵数日,属实热者,火性急速,药不可缓,故惟宜重剂脓煎,止用头服,则药功方能胜病。至于乳母,亦宜服大剂,使乳汁亦有药力。但解毒寒凉之药,不可痘初轻服,盖痘毒本于胎元,伏于肾脏,感触而出,莫可御也。非若诸疮之出,初发可用解毒内消而愈。日成可用解毒,逐散而愈。盖脏毒属阴,而最深,必籍气血送出于皮肤,运化于窠囊,收结成痂。还元而后已,宁有内消者乎?宁有不成脓者乎?故诸疮可以解毒为主,而痘疮必赖气血以送毒为主也。况解毒之药,多伤胃气,多损气血,且毒有不必解者,有不可解者,如禀赋强旺,气血充足,胃强能食,自能运毒以成功,此不必解毒者也。如禀赋怯恶,气血衰微,胃虚少食,则虽调补气血,尚虑不能送毒成功,此不可解毒者也。至于解毒之方,若投之于将出之际,则寒凉抑遏,毒滞于中,非徒无益而反害之。惟结痂之后,有余不尽之毒,假药力以解散之,免其为痒为痈则可耳。

  痘疹全集卷二十一(痘门概论)

  异痘须知

  天根痘 凡诸痘不起壮而天庭、或晓星起灌者,乃精气外生,或曰天根,是十有九生。

  天空痘 诸痘起壮而天庭或晓星不壮者,乃血不灌顶也。故曰天空十无一生。

  明朗痘 诸痘不起,太阴太阳独起者,是如日月之为明,乃属吉者也。

  明蚀痘 诸痘起壮,太阴太阳不起者,日月被蚀而为凶兆。

  海溢痘 诸痘不起而耳后方圆一寸独起者,名曰星宿海溢,是肾经旺也,可治。

  海枯痘 诸痘俱起,而耳后方圆一寸独不起者,名曰星宿海枯,是肾败也,不治。

  有根痘 凡痘头面遍身稠密,十分危险,若得地阁方圆数粒如珠者,十有九生,盖肾为人之根本,此痘肾旺,故曰有根,或曰足下有痘为有根。

  无根痘 诸痘俱好,地阁方圆,陷伏干枯,或灰白不起者,是肾水绝也,不治。

  绕膝痘 膝膑之间髓会于此,肾所属焉,故若红活起胀为吉,若色焦紫须防成疔。

  抱鼻痘 面部俱稀,而鼻梁左右密如蚕种者,此毒聚于脾胃也。名曰抱鼻痘,其疔危也。然此若得形色不乘,余部俱顺,亦见无恙。

  单锁口 面部俱稀,嘴角有一粒黑痘独大者,此名单锁口,若唇上下一圈,成串者,此名腾蛇锁口,皆恶候也。

  双锁口 两嘴角俱有一粒者,此名双锁口,又名白虎须疮,尤恶候也。

  锁项脱颐痘 一名盘蛇,一名托腮,一名缠喉。其痘遍身稀疏,惟项下至颐稠密一片者是也。乃系凶症。

  猪颈痘 凡痘喉颈窝太多者是也,急服玄参、桔梗、生地、甘草、牛蒡、山痘根之类,迟则其毒结喉而死。

  肫痘 其痘中间多而两头少者,甚至绝无者是也,乃系大凶之痘,多有其毒内攻,损伤心肺而死。

  两头痘 一名两截痘,又名春水段桥。其痘初标时自胸以上自脐以下,俱以见标,而中间一段,全元者是也。此因毒瓦斯壅盛,气血相离不能交会,阳参于上,故头面最多,阴滞于下,而腿足稠密,故胸腹绝少,为阴阳相离故也。故痘红活而根窠圆润者,急宜大补气血,接续元气,须于七日之内,速救为妙,至七日之后,则难救矣。惟正气充足者,无妨,若头面太多,肩背密甚者,死。岂可概以心胸稀少而忽之。

  逆痘 其痘上身少而下体多者是也,此无大害。或曰从下先见而后上者为是、或以弟样兄女样男者为逆痘。

  鸦翎痘 此天元足而壬癸充,有经独发之痘,名为鲸罩云衢,从见标起胀,俱黑圆绽光润,圈圆顶峻,行浆渐黄,有神,此主后大富贵之痘也。状元图中俱载之。

  鬼捏痘 此痘遍身全无点粒,其斑应片,却如打伤之痕,此名鬼捏,决为不治。

  鬼痘 其痘见标即完遍体俱多,头面全无者是也。又名无头痘,五日之内,尚可救治,五日之外则难救矣。因气血下行,不能上升故耳。急宜用川芎、升麻、甘桔、防风、当归、僵蚕之类,如不急治则曲池生毒,一月见骨而死矣。

  贼痘 其痘初出大红如绿豆大,过一日便如黄豆大,再日再大,先起先胀,至后则又变白,根窠与顶全无血色,或如黄金形虽起胀,按之虚软,宜急挑破,否则四五日上下,出血则死,更有深红厥赤,摸过皮软不碍手者,亦是,因盗周身之气血,而尽附之,故易长易脓,故名贼痘。但比诸痘独大,其大甚速者,是也。若过三日,则必变成水泡,甚或紫泡黑泡矣。若形大而黑摸甚坚硬,或圆壳色者,此为痘疔,宜急用银箸刺破,口含清水,吸其秽血,用紫草膏或油胭脂加血余灰珍珠末填入疮内,则诸痘自然起发也。

  蛇皮痘 其痘头面遍身并无空地,平塌而色白者是也。必枯干不能作浆,至十一二日而死。

  药患痘 初标红润,至四五日,忽变陷伏,不起将至里虚者,此名药患痘也,治宜急扶表里为主。

  九焦痘 凡痘而当正额地阁,颧骨胸背耳后手足皆有一二个黑陷者,名曰九焦,乃不治之症也。

  伏阴痘 其痘不灌脓,而内泻脓血,故名伏阴。宜急温里。

  水晶痘 其痘色似芦花,乃系气血两虚之候,宜急大补,然皮薄甚者虽大补无益。

  空仓痘 其痘虽似肥满,而内无脓血,里实干枯全无血水者,是也。决死之症。

  半边痘 其痘或出于左,或出于右。歪斜头偏盘晕散漫者是也。此痘虽饮食、声音、二便如故,总难过七日也。

  石臼痘 其痘中间有凹,四弦凸起,光亮好看,内实,浆板不化,以手摸之,其硬如石,形如石臼,故名之。必死。

  茱萸痘 其痘不甚起,其中亦凹,四弦皆有绉纹,以形似茱萸故名之,若根窠红活者,以内托散加减服之。

  虫痘 凡痘,夏月患者恒多生虫,盖热甚则肉腐,肉腐则生虫也。有不止夏月痘中生蛆,其疮甚痒者,有云:此由毒留皮肤,热腐而化,既腐于外,则毒亦外解,自元内伏等患,故曰吉兆,或云草腐生萤,木腐生虫,故为凶候,宜兼察形症何如,以定吉凶,治宜以银箸挑去,或用柳条铺下,则蛆自出矣。

  血痘 其痘初出,红紫平如朱笔点于遍身者是也。内根已腐,外苗必萎,六日之中决死不治。

  火里苗 其痘自见点以至结痂,发热不退而起胀灌脓,如期应候,必至落痂,则身凉矣,故名之。

  血 痘 此血协热毒而自浆也。凡刺 血黑者不治,如血红者,急与犀角地黄汤加白芍以制血解毒。

  血靥痘 凡痘出稀少,而四五日胖如碗豆,六七日血靥痂干,色似丹砂,九日而痂落者是也。此是毒少而气血充足,随出随痂不及酿脓也。是以为之最佳。

  悬磬痘 其痘玉枕之间团聚成块,若紫赤灰陷者,最为极危。盖此系脑户穴,而宗脉所聚也。

  鹅口痘 鹅口者,痘正起发时,唇口痘先发黄,熟而带浆是也。此毒发于脾,渐至呕吐不救。

  白浆痘 凡初起发,其疮头便带白浆者,此疫 痘也。凡痘有此主七日死。

  破黄痘 其痘,人中一粒,比众痘独大,痘虽稀朗,至六七日或十二日传经时必然发泻不治,盖脾已腐败也。

  四围痘 其痘初起,而根窠起发之际,四畔旋出小痘,攒簇,本疮或发似粟米者,必不待养浆,即加瘙痒而死。

  漏疮痘 有于脓浆成熟之际,疮头有孔,脓水漏出堆聚干结成痂,色如天泡疮者,此为漏疮之美者也。更有不待养脓,忽而自破,漏出清水遂干黑者,此皆属气所为传染相似,未有能治者也。

  蛀痘 凡起胀时,痘上有小孔,不黑不白者,此名蛀痘,是表虚而腠理不密,大泄元气,宜急保元汤加丁桂服之,其孔一密,而痘自起矣。如仅数颗,孔甚黑色者,则为疔也。

  攀肩痘 其痘,肩项之上,稠密是也,如色又不佳者凶。

  隐血斑 其痘形如豆壳而色灰白,全无血色,及至擦破而后血出而无脓浆者是也,不治。

  赤萍疮 凡痘出,如赤浮萍微微高起者是也。若抓破有血者急以解毒升发之药救之,如成烂痘则无妨矣。

  气血两败痘 近看犹如水蓼花,远望胭脂紫可夸,临浆清水不成脓,古圣神农无治法。

  紫萍疮 凡痘出齐紫色;不起兼不灌浆,如紫浮萍贴在肉上者不治。

  白萍疮 凡痘出齐白色,不起兼不灌浆,如白浮萍贴在肉上者不治。

  燕窝痘 其痘在于后颈之间,风门大椎两穴之处, 粒稠密者是也,若色又焦紫者必危。

  垂珠痘 两耳属肾,肾本伏毒之上不宜受痘,今痘出耳叶之处,连绵如串珠,此毒瓦斯伤肾之甚,万无一生。

  草尾珠 其痘遍身俱陷,惟 骨一团,饱满如珠者,是也。此症尚可急治,而用补托灌脓之剂,或有生者。

  黑痘 多属血热毒陷,况系天癸,夺权本最恶症,但形状多端,有血活而犹可救者,有色异而后主贵者,须细辨之,惟血不活者不可治矣。

  赠痘 赠者,增出之,谓自起胀灌脓结痂,皆有之,凡头面已破,又复灌浆于无痘处复出一层是也。又名补空痘。此因正气得补,而复邪毒逐外也。故最易长,易脓,若服补托药后不出,赠痘破处不复肿,贯者不治。

  复出痘 有先见一二点,于面部,或口唇上下,即已如例收靥,然以火照之,红点隐隐内藏皮肤之内,其治宜急内托,则痘复出。否则,颐下即发一毒,然至此又宜急散其毒,若不散毒,而反发其痘,则必致成死症,无疗矣。

  木痘 其痘中心微微门陷,硬如干腐,无脓无血是也。此因小儿肌肤多痰结聚成毒耳,九日决死。

  瘟痘 诀曰:口不话,眼不净,饮食不知讨,终日困沉沉。重者似牛狂,手足齐牵并。早晨见好花,午后花落尽。便是状元郎,到此门栏钉。此是瘟痘症,识得才疗定。

  佛顶珠 其痘天庭之间,稀少而形色润美者是也。乃系最吉。

  痘疹全集卷二十一(痘门概论)

  五种痘

  望痘 一名报痘,每见微热,气爽精旺神强,忽起点子,自一点以至十点余外,其盘与顶甚焦,灌脓亦足,世每称上乘者矣。或有结痂之后,一发热而周身密布者,亦有将结痂而复溃烂深潭,方乃周身才起者,毒伏于内,人不先察,幸其自起得以全身,故遇极少之痘,必须细详耳后红纹,再阅周身纹路,以及面部气色,如非报痘,则数点可云,全吉。若犹未也,必须银针挑破,初点胭脂封贴,则毒不内攻,后痘起发亦得鲜少也。

  赤痘 一名九焦,其痘起势光圆,易长易灌,根脚赤甚,似乎血热,然先后不齐,三朝浆至随贯随回,以其九日之内必焦,故名九焦,是系腑症乃轻候也。

  水痘 其发热起胀灌脓,形色状貌皆同,所以异者,惟出时顶色白亮,根脚散大,浆色浅白,顶无痘眼是亦。府症。可无生死之虞,但升表太过后必变疮,而溃烂殊大耗人元气耳。

  石痘 此正痘中第一俦也。按之如石,易起,易贯,易靥,嘻笑如故,饮食如常,三朝浆至七日浆回,十日功成矣。

  木痘 其发热见纹俱似痘状,但出之时,忽然见点不一,而足至一二朝,渐觉粗肥,至二三朝,反细而隐有形,无浆者,是也。是亦府症不必他虞,然此五种凡值痘症时行偏多,此类相混故宜细辨。

  痘疹全集卷二十一(痘门概论)

  异痘诸名

  一彤云绕顶 其痘遍身俱好,但头顶一片红赤者,此乃热毒聚于膀胱也。须清利之。

  一紫云灌顶 其痘遍身俱好,但头顶紫干陷伏不起者是也,不治。

  一督元至栏 气会足心之下,名涌泉穴,若于此中见痘,即痘势已全,而获最美,一云,凡于此处先红先灌者,大非佳兆,宜急保元。

  一乌纱覆顶 其症必咽喉哑塞,喘促气粗,是血衰气败,而元阳脱也,不治。

  一梨花漫顶 此因气血虚寒,不能振发光泽耳。急用保元汤加天雄,尤或可救。

  一云掩天庭 一名覆釜,一名蒙头,其痘遍身磊落光泽,惟额上一片血泡,如云者,是也。此乃心家客热炽甚耳。宜急用犀角之类服之。

  一紫萍铺额 其症则热甚咽痛而闷乱发狂,治宜急用清利解毒为主。

  一乌纱落额 其候额上一片黑气罩定,是元阳气血并绝也。不治。

  一灰扑印堂 此症是心家少血也。若兼腹胀咽干之候者,治宜补气血为主,而兼托里,宜保元汤加芎桂红花主之,如至于鼻者,则名中流抵柱、又名毒滞迎香,是又属于肺也。

  一红纱拂面 此宜凉血解毒为主,如痘多而连肉红者,不治。

  一杨花扑面 此宜内托散加天雄主之。

  一赤珠绕唇 此乃脾经极热也。宜急清火解毒。

  一乌饭沾唇 此症必声哑神昏,目睛不转,四肢厥冷,三朝七日乃死。

  一霞锦穿胸 此因火毒炽甚,不治之症也。

  一紫云布胸 此乃血凝气滞毒来攻胸也。其症必切牙战掉,口唇焦裂,甚或顷刻而死。

  一黑棋排胸 此心火亢极,真脏色见,三朝决死,火性迅速也。

  一柳絮飞胸 此乃血气枯弱也。宜保元汤加芎归桂附主之。

  一桃花映背 六痘遍身红活,光绽圆满,但背上红稠密,治宜清火凉心解毒为主。

  一紫萍浮背 其痘背上稠密红紫连片者是也,不治。

  一毒壅三仓 一名缦胸。其痘胸前成片,此五脏之募系焉,气会聚焉,心胞络注焉。决无生理。

  一花钿斜堆 其痘两鬓独多,若至紫赤者,尤宜清热化毒。

  一黑砂落背 此症尤为不治。

  一枭炎蔽聪 一名锁音。其痘在耳独多者是也。耳为肾窍,忌先见先靥,如耳热黑色防变,黑归肾,为凶。

  一云铺鱼背 此五脏血已枯尽也。不治。

  一赤鳞穿腹 此乃胃家热甚,故大便秘坚、小便淋涩、治宜和解。

  一三阴凑毒 足大拇指是太冲穴,属厥阴。足心是涌泉穴,属足少阴。足股旁是商丘穴,属太阴,若毒凑者凶。

  一白梨堕腹 此系气血皆败也。半月之间必发惊而死。

  一葡萄落地 其痘臀尻间红紫,片若葡萄者不治。

  一烂粟居臀 其痘遍身俱好,惟臀上一片如粟壳臭烂者是也。急宜为补托下元,或有可生。

  一榴花散野 凡诸痘俱好,惟四肢红赤,唇口崩裂者,是心脾肺三经热甚也。治宜凉血清火解毒为主。

  一荷钱透水 一名脱腮,其痘独两腮稠密是也。若至焦紫神暗者,凶。

  一杨花堕枝 其痘独四肢灰白者是也。此因气凝血滞耳,宜八珍汤加附子主之。

  一枭聚两颐 一名胭脂拍面,一名橘壳脸。其痘两脸紫赤独多者,是也。此因肝肺热甚,宜急清热解毒。

  痘疹全集卷二十一(痘门概论)

  小儿面部见点吉凶之图说

  凡发热三日之后。其痘先出于面之下部,在两颐者为上,在两颊者为中。若额际先发者,系毒参阳位,为下下矣。凡晓星报点稠密者,虽各部稀疏难治。如晓星报点稀疏光润者,虽各部稠密,必有可治之机焉。然五脏之精华,皆上注于头面。故五脏之精华充足者,则痘点虽多,必能窠粒分明,高耸润泽,虽多无害;若精华不足,则邪毒用事,奔溃成片,如 如麸,而为不救之症矣。

  小儿面部之图 

  痘疹全集卷二十一(痘门概论)

  面部八卦吉凶法

  干兑属金,肺之象也,受克于南离之心火,得生于坤良之脾土。坎属水,肾之象,受克于坤艮之脾土,得生于干兑之肺金。坤良属土,脾之象,受克于震巽之肝木,得生于南离之心火。震巽属木,肝之象,受克于干兑之肺金,得生于坎之肾水,离属火,心之象,受克于坎之肾水,得生于震巽之肝木。

  夫干兑属金,金能克木,木既受克,则衰而不能生火,故金不受其克,以此断言为吉。夫震巽本俱属木,何巽重而震轻也?盖巽近离火,火生土,土克肾水,而元神竭矣。故先见此部为凶。如离宫先见标痘者,则火亢水必害,不害则火必反逆乘,故为险症,惟若痘见滋润有神,则水火交会,虽凶为吉。如离宫先出,坎宫后出,而坎宫痘反光泽,离宫痘反惨暗者,是南离心火,为坎中肾水所胜而克矣。然釜下而无火,则物安能得熟耶?故必不能成浆而死,是以为凶,其余可仿类推,宜再兼以各部痘粒疏密,颜色之如何,以决之,万元不中者也。

  痘疹全集卷二十一(痘门概论)

  面部八卦之图

  面部八卦之图 诀曰:干上放起为半轻,坎宫先出定然凶,艮上一出三分痘,震宫出现喜欣欣,离巽九分险上险,坤上逆症实堪惊,惟有兑宫真为吉,八卦之中要分明。

  痘疹全集卷二十一(痘门概论)

  九不识

  悬镜痘 此痘背驰三阴毒,凑五俞形似背疽,乃一不识也。其候必烦燥谵语,恶渴呕吐,身如火热。

  蝎子痘 此痘经于肝道,枭毒总聚左胁,其大如痘,四沿小者如珠,乃二不识也。其候必干渴烦燥呕逆不宁。

  覆釜痘 此痘总会诸阳,旋绕连绎,而下部俱无,其候呕吐头痛,形似秃疮,乃三不识也。

  锁井痘 此痘毒凑脾络,群聚口沿,旋绕无数,乃四不识也。其候必 舌难咽,睡卧不安。

  盘蛇痘 此痘毒郁肺络,颈项团绕,形如瘰 ,乃五不识也。其候痰涎紧并,眼赤恶渴。

  豢虎痘 此痘毒凑脾胃,脐轮左右枭淫盘结,乃六不识也。其候肚腹如绞,泄泻吐逆,肢冷恶寒。

  玄丘痘 此痘经心达肾,毒辏阳物,状似阳梅,乃七不识也。其候小腹胀闷,便涩而赤,口渴身热。

  掩月痘 此痘经于阳明,辏于两腋中窝,圈锁十五六颗,手臂垂痛,其候口吐涎沫,恶热脸赤,乃八不识也。

  卷阿痘 此痘经于脾毒,手阳明两掌心,痘四五颗连聚此,九不识也。其候吐泻烦燥。

  痘疹全集卷二十一(痘门概论)

  五禁疮

  五禁疮者,最恶症也。此痘一出,诸痘不能宣发成浆矣。─曰胃禁,二曰火禁,三曰水禁,四曰风禁,五曰寒禁。胃禁者,因毒火炙热,不能发达于外,是以脾胃溃烂,其外出之痘,在于唇口之间,而四五点相连,诸痘未浆,此痘先已黄熟,是热毒内攻,胃已腐烂,诸痘不能成浆也。故凡唇口一见此痘,如见烦红气粗,热甚口臭异常者,是其候也。不治。火禁者,因初发之际,身发寒热,就火温热太过,致使皮肤干燥,又兼气虚不能拘逐,故毒停滞于皮肤之内,发泄不出,细看皮中觉有红色点子,无头无脚,独于四肢或头面方广之处,见一二点者,则诸痘皆从此痘发泄为孽,隐隐不起之痘,终不能快出者是也。宜外以水杨荆芥煎汤浴之。内用升麻和解散主之。则诸痘自可起发矣。水禁者,有因初热之际,毒瓦斯方炽,误食生冷,则毒伏于皮肤之间,隐隐见有红点,或于方广两胁,手足头面之际,发有水泡者是也。然冷气在内,故内必腹痛肚胀,外必发热恶寒,宜以丁桂茯苓升麻大腹之类逐之。风禁者,因发热之初,失于避风,是以肌表固密,痘不能出,皮肤麻木,不知痛痒,或皮毛干燥,肤痒欲搔,甚则狂谵烦语者,此风与火相博也。治宜以干葛羌活蝉蜕之类逐之。寒禁者,发热之初,误经冷水沐浴,或睡卧于铁漆之处,或衣被单薄,感冒寒气,是以寒凝肌表,痘毒不能宣发,手足麻木,不知痛痒,或肢体冷痛,不能举动,更有独于受冷麻木冷痛之所,不出痘子,惟在委曲避风之处,或头面发际之上,痘如隐疹者是也。宜内用川芎桂枝羌独以逐之。外用重衣浓帛以温之。

  痘疹全集卷二十一(痘门概论)

  总论痘要歌括

  预知疮痘吉凶机,气色都于面部推,年上山根尤要紧,红光可喜黯青疑。痘疹伤寒疑似间,古人分症可相参。莫将汗剂先轻试。发散惟图表里安。疮疹惟阳待热成,微微发热始和平。假如大热身犹火,解毒常教小便清。始终能食最为良,平日其人脾胃强。食少却防中气弱,淹留引日变疡疮。最宜安静号和平。表里无邪志自宁。烦扰忽来宜察审,最嫌失志转神昏。陷伏须分实与虚,实须轻托大相宜。如逢虚冷宜温补,幽谷春回庆有余。四时分治候须明,暑湿风寒不可轻。异气莫教相触犯,致令翻变乱其真。痘疮脉候贵和平,胃气悠长最要清。弦数浮洪为实候,微沉短涩是须因。

  痘疹全集卷二十一(痘门概论)

  冯氏诚求心法

  夫脉为脏腑虚实之据,气血强弱之征,水火盛衰之验,故治百病必凭脉用药而无误。痘疮尤必据脉施治而有功。盖痘疮之出,全赖正气以充,托达表也。痘疮之脓,全赖气以嘘之。血以濡之。嘘之濡之者,不独气血为用,更有真水真火,以为气血之根,而后嘘濡有力,克成气血之德也。痘疮之收,既赖土德化毒之功,复寓万物归藏之理,故气血尚为标,而水火土乃其本也。且诸疮肿毒,非气血不和所致,即暴受客热而成,并无传经定限,故可迁延岁月。或调和气血,而形肿内消,或解毒清凉,而脓血勿溃。至于痘疮得于生身之始,根于肾,发于心,传于肝脾肺。刻期定限,十四日之中,自头面以渐而下,见点起胀,灌浆收靥而后已。宁有内消者乎?宁有不成脓者乎?故必调理气血,送毒出表,充打成脓,则毒化于外,还元于中。虽有客邪外犯,无足虑也。

  是以治痘者,须于七日以前,如花之始蕾而发,其势日盛,气高于上之时,则助气血以令头面灌浆。气交于中之时,则助气血以令胸背灌浆。气交于下之时,则助气血以令腿足灌浆。借毒火之营运,而充灌成浆自易矣。有此药力,以代气血充灌之用。则脓成之后,气血无伤,精神如故也。若不调补气血,妄行解毒,清凉延缓时日,一至七日之后,如花之气敛而欲谢矣。其气日衰而降,复欲升提气血,以达头面行浆,不亦晚乎!况气血日衰,而充贯自难,毒火元从消化,重则内攻脏腑,轻则变生诸症。上古婴儿天禀有余,故古方惟为疏表清里,以图易出易解。盖因气血充足,不必为之瞻顾也。奈近世婴孩受质嚣漓,虽名纯阳之子,孰知阴既未足,而禀阳亦虚,当此先天之症发露,而阴阳两亏者甚多,难出难脓,若始也。徒从疏表为事,则表虚者不能约束,任其一涌而出,则气血充贯不周,定有难浆难靥之患里虚者,中气愈馁,无力载毒成形,昧者重用毒药迅攻,实同无米炊饭之象,非转虚而成内溃,即奔溃而如蚕种蛇皮,至于脓也而惟图清解为事,则阳虚者水伏于中,阴虚者枯涸于表,水火不行无行之化,气血春成有质之功。况禀薄之芽儿,不耐疾病。一经发热数日,元气已伤于中,再加疏表攻托,气血转转潜耗。痘之少者,虽虚而无伤乎性命。痘之密者,愈损而绝其生机。故(张)

  痛求至理。凡遇六脉洪大有力者,则从古法以解肌。若六脉沉微无力者,则惟为温中以托里,使中气不馁。而气血鼓舞则逐毒有力,起胀灌浆,不谋而至也。若六脉弦数无力者,则惟为壮水之中,仍佐补火之药,使嘘濡有力、而自出自化也。(张)壬午年在都,值蒋总宪之令孙女令孙出痘,一险一逆,(张)以心法治之俱变为顺,盖可见痘疮为标,气血为本。书曰:识中标,只取本,治千人无一损,此之谓也。赘之于后,以广识见。

  蒋总宪之令孙女时年八岁,先天最薄。忽发微热,面青肢冷,腹痛吐水,项倒神疲,六脉甚微,重按若无,余曰:此中寒,元气内伤之候,虽防出痘,难用解肌。只可凭脉,温以散之,即可以去疾病,复可以任痘疮,书所谓内伤多者,只须温补,正气得力,始能推出寒邪也。乃用炙黄 二钱炒黄白术三钱酒炒当归一钱五分茯苓一钱五分炙甘草六分甜薄桂八分煨姜胶枣为引煎服,次日神气稍爽,面青退而四肢温,脉稍起而头项少强,身热壮而痘候现矣。照前方去黄 更进一剂,乃大热,而次日见痘,神气少壮。但脉尚弱,而无洪体,余见痘点少屑,知必繁密,不敢HT 攻,惟照前方温补气血,令其陆续出来。果至三四朝,来势甚稠密,幸无蛇皮蚕种之状,此温补气血,而气血送毒出外之妙也。若以毒药攻击,则奔溃而出,如麸如 ,所不免也。乃于前方更入参温补,痘与精神饮食日长一日而愈。未己,其兄十岁,夜半发热,次早太阳额已见点,连片而不红。腰痛疲惫,六脉无根,余知先天阴阳两亏,脾元中气甚弱,不能制约其毒,得以妄参阳位,然脾胃两虚,则无力送毒出经,势必沉匿而为内溃,乃用熟地八钱当归三钱白术四钱茯苓三钱炙甘草八分肉桂一钱五分升麻六分生姜胶枣为引,煎服,次早颧脸之间,一拥而出。如麸如 ,稠密无缝,六脉沉微,倦怠不食,幸而腰痛愈也。余思中虚,若此而复犯,如是重痘,若不托住本元,即能一拥而出,若不能一拥而入乎?盖正气虚极无力主宰,任毒纵横,若不乘其毒邪尽出在外之时,急为填补中气,调益营卫,何以为充灌成脓,化毒收攻之用哉!乃照前方去升麻,另煎人参三钱浓汁冲服,服后甚安,次日仍照前方另煎人参五钱冲服,次早神气少壮,饮食少进,顾脸之痘少起胀而红润,天庭之痘,亦非若前之纯白色矣。余曰:前者人参只用三钱,不过少佐苓术之力,以固中,实欲让血药先为见为功耳。所谓补血药多则补气药从之而补血也。

  今色虽转娇,诚非苍固之象,浆清痒塌之候,势所必至,可不急补卫气以保之,乃用人参六钱生黄 四钱炒干熟地五钱炒黄白术三钱酒炒当归身二钱茯苓三钱炙甘草八分肉桂去皮一钱二分煨姜胶枣为引,早晚各进一剂。若大便一次,另煎人参浓汁单服,如是调治,饮食渐加,精神渐长,脓浆渐浓,尚然七朝,瘙痒作而头面爬破其半,幸充浆在前,爬破在后,痘毒化于表,药力充于里,不能为害,仍照煎方加减,直至十日之外,痘熟而微臭。余曰:今毒尽化于外矣。乃减人参,进以养阴退阳解毒之剂,痂落疤痕红润,精神饮食倍于常,古人人参戒用于三日之前,今不得已始用 术姜桂,二朝便用人参,三朝便用参 峻补,实因病情脉理危迫处方,其势不得不然耳。

  信乎,医无定体,药不执方也。余治王店镇寒宗一舍侄,年七岁,平时嗜酒少食,盖嗜酒则真阴消耗,少食则元气空虚,是以一遇痘疮发热,神昏不苏者竟日,醒则口不能言,目不能见,医用疏表攻托,痘不甚起,而惊厥益甚。乃延余视,以其脉六部洪数而豁大无伦,身热如火,手心如烙。余曰:此真阴亏极,不能敛阳,神无所根据,浮越散乱,再为疏解,愈耗其阴,再为攻托,愈乱其神,不能言者,心不能为用也。目不见者,阴不能归明于目也。五心如烙者,脏腑燥槁已极也。欲望其机窍滑润流通,气成其形,血华其色,排列累累于肌肉之间,焉可得乎?况惊厥一次,则神气散乱一番,愈厥愈散,未伤性命于痘疮,先完神气于惊厥矣。必须求源兹本,以为不治之治,乃以熟地一两、生地六钱、麦冬二钱、五味子六分、肉桂去皮一钱二分,煎与温服,或以五味子酸敛为疑,余曰:单使之则得为专酸敛之能,今内有肉桂大力君主之药,一敛而辛散之势愈烈,正欲籍其敛纳,以收浮散之元阳,随肉桂之辛温,导入坎宫之命穴,真火即归于中,阴翳之毒自显于外,神自清而言自明,不待言也。乃服之,一一果验而愈。复治王相国之令侄孙女,而患痘亦发惊厥数次,目盲神昏,而痘难出,身发微热,六脉沉微,重按则空,此正气虚极。小能任其毒火之攻冲,愈厥愈虚,而出愈难。愈难愈厥,而气愈虚。前之脉洪数豁大者,则责之真阴不足,不能敛阳,而阳无所根据,散乱于内,焉能逐毒也。兹之六脉沉微,而无根者,乃责之真阳正气空虚,元力载毒出表也。乃以炒黄白术三钱酒炒当归身一钱二分茯苓一钱五分炙甘草四分肉桂去皮六分煨姜胶枣为引,煎服一剂而痘出,二剂而神清,三剂而目明,痘疮光彩而饮食精神俱倍长矣。二者之惊厥目盲同也。脉之洪数沉微有异,则药之救阴救阳乃迥别矣。故痘初发热稍轻,至三四日痘尚不出,不可概为毒轻痘少,若神清能食,见点光圆红润,朝暮易眼者,此真毒轻痘少也。若身热虽清,至三四日倦怠不食,痘白无光,不宜起发者,此血气虚弱不能送毒外出也。急用温中益气,鼓舞营卫以托之,甚者连服三四剂,始能中气旺而运毒以出,其痘必多者也。如不知此,轻视忽略,五六日后毒瓦斯内攻,莫救矣。若见其口干舌燥,解毒清凉,益增冰伏内攻之祸,故古人热轻而痘轻之说,可尽信乎?及六日之前勿用温补之说,可尽拘乎?故切须分其虚实寒热,实热者宜发其壅滞,以逐毒,虚寒者补助其血气以送毒,且痘之始终有险,救不测者二,一曰毒甚,一曰体虚,未出之时,三五日而速毙者,皆因毒盛也治者能顺其势以导之出,勿用寒凉解毒以阻遏之。则虽盛未必毙也。及落痂之时,或因一药一食之误,而即毙者,皆因体虚也。治者能察其虚实补养之,更防其虚而勿清解之。则虽虚亦未必毙也。

  夫医司人命,可不细心,触类旁通,以图万全挽救之策。余曰:至外科书云,痈疽乃破漏之病,最能走泄真气。旨哉!破漏二字,况小儿脏腑娇嫩,皮肤柔脆,神气未全,易虚易实,一患痘疮逐处破漏,走泄真气,岂不更甚,故《心鉴》一书,谆谆以固元气为主,况今非昔比,天禀日薄,治之者若徒宗相传浅略方论。一见发热,轻用荆防羌独,疏散为事;则表虚者卫气愈伤,中气亦耗,初则无力逐毒达表,继则不能充灌成实矣。轻用犀角地黄清凉为事,则里虚者荣血凝滞,脾胃虚寒,初则阻遏毒瓦斯在内,继则冰伏不能蒸长矣。轻用穿甲牛虱以毒攻毒为事,则正虚者无力担当,奔溃而出,中气愈虚,初则形如蚕种 窠,继则虚抬空壳或水泡清浆矣。况痘疮之发,多由于跌扑惊恐,伤风伤食,感触所蕴之毒而发,一经病后,元气已伤,再患痘疮,气血俱耗,故贵乎以脉消息。沉微无力者,非毒邪之内伏,乃气虚不能逐毒也,固中调元,即所谓助正送毒,达表也。 、术、归、苓、天虫、蝉蜕、炙草、桂枝、煨姜、胶枣,皆为对症之药。如洪数无力者,非毒药之有余,乃真水之不足也。火盛者熟地丹皮,佐以牛蒡紫草升葛,火假者,地朱丹茯,佐以甜桂鼓舞呈形,盖必兼辛温松动之味,以助发生长养之机,务使正气内充,荣阴外润,气血宣形,健运不息,如筛米之转运不停,则糠秕自然起聚一堆,而不混杂于米矣。更如禾苗之长,若不仗暖日以煦之,和风以宣之,雨露以润之,惟竭人力以揠之,而欲望其发生长养者,吾未之见也。盖藜藿之儿,中外坚固,及禀气壮盛,六脉洪大有力,外感有余者,暂从疏散,所谓有病则病当之,人强能任此猛剂也。

  痘疹全集卷二十二(总论痘要)

  玉函金锁赋

  痘里乾坤最大。(痘丽于外,五经旋转,丽于阳者,阴以资转之,丽于阴者,阳以舒畅之,乾坤造化之妙,阴阳合辟之机,其功最大者也。)门阑辅轴稀奇。(痘门有八,痘阑十有四,痘辅十有六,痘轴一百六十有余,而以五经分注俱别,然门犯则荫之。阑阑助而犯门者不为害,阑萎则验其辅,辅正而贼,阑者不为贼,其相维相顾之奇,世之稀少知之者故曰稀奇。)方广崇高空片,(天庭两旁为方广,阳峻之所,崇高之位也。此宜空隙,若先标于此,为毒参阳位,凶之征也。)两阳地位凭虚。(两阳乃肝肺二经之达道,云寰丘陵之地位所凭美者,贵乎空虚。)鼻准元阳流裔,(鼻之凰准,肺之所管,实元阳所流之裔,种于此者,是阳明之正经而顺美。)眼眶座馘盘尸,(两眼眶浮,乃肝经之分也。痘标馘座,盘尸甚为危逆。)人中不宜投辖。(人中,心脾所属,故不宜投辖也。)腮宫喜得悬珠,(腮宫,脾之所属,若痘见如悬珠,甚为可喜者也。)挂彩钿于颧阜。(颧阜心之所属,彩钿者,五色所具而为是,喻颧阜痘美也。)撇枭神于气枢,(气枢在于颈锁,气动之处,不宜投粒,而撇却其枭神于此处。

  枭者,不孝之鸟,悖母而食。)张鬼罗于眉上。(凡日月辅角,两霞眉上,俱肺经之所属也。若张罗网于斯,则肺受伤而凶。)垂鱼钩于两颐。(两腮及颐,胆之所属,若有垂鱼钩之形则脾伤泻逆而凶。)

  天庭高位,莫令干将蹲踞,(莫邪、干将,是吴之神剑也。盖天庭乃部之崇高,君位也。干将凶杀之锋,莫令蹲踞于斯,言痘之始达,不宜先标于此。)丝竹商丘,毋俾哀锆猿聚泣。(木落霜飞,哀猿聚泣,拟猿之悲愁,喻夫凶兆耳。丝竹在眉后,商丘在足内踝,皆系肝位,而属木,是以两眼悬上下,先标而多者,名为哀猿聚泣,必致损伤者也。)怕唇轩之投粒,(夫上唇红之中,名为唇轩,属于心,而迫于肾,以此先形,则相犯也,故痘怕于此而先标焉。)忌地阁之荣枝。(地阁肾之所属,于此先行而腮宫美丽者,亦为无妨,如腮颊不辅,而独于此荣枝者,实为肾经痘,必灰煤黑陷矣。)要识枭红罩锦,还征胸口缠珠,(凡痘犯心肝二经者,则枭红罩锦,或色带焦紫,又当征验胸口缠凑,珠纹如何?而随与清理之。)喉突呈形连搭,嗽逆肺气嚣漓。(喉突肺经所属,若呈形连搭则肺气嚣漓而嗽逆。)

  食仓 子营窠,呕吐脾君失主。(食仓脾之所属,标形而如 子营寞,则知脾主失传送而呕吐。)指梢冰冷兮,痘必重于阴俞,(未痘之前,手足指梢冰冷者,则天元弗克充托,必五俞之处,密而重恶矣。)头疼流汗兮,毒自捐于上池。(痘未形而头痛流汗者,痘必丽于心经,而枭炎之毒不潜逆于下自捐注于上焦之阳池,其痘必少矣。谓之池者,蓄元水以养之之名也。)腮井叠钱兮,防泄泻于尾闾,(痘形而腮井如叠钱,则脾土失职,而尾闾防泄泻之危。)颧脸游蚕兮,惧痘入于椒皮。(游蚕者,六七颗相连也凡颧脸如游蚕,则必焦皮,而为不救。)右太阳之扬帜兮,结虚泡于轴卢,(右太阳之阳炽者,是先标于右太阳之丰丘,山林等处也。经于肺络,潜居崇位,则虚泡必结于手足之轴卢矣。)

  左太阳之系 兮,知鼻衄以遭虞。(左太阳,系 者,言先标于左太阳之丰丘山林等地处也,经于肝络,毒峻于上,则必衄血,以遭紫陷之虞。)两仓丰溢,五经自如,(凡食仓禄仓囊窠丰浓,则血气滋养,而五经目裕如也。)双霞明畅,六腑无亏。(凡繁霞、双霞而明畅润美,则传送之官不失职,而六腑无亏矣。)欲逐卷帘,速察赤帝之通衢,(凡痘舌上生疔名曰卷帘,疔则枭毒凑心,则欲祛逐之,速察赤帝通衢之痘,而清降心经之火,赤帝通衢者,胸阜颧蜂是也。)谙究燕窝,应明少阴之拂拒。

  (两腋生疔,名曰燕窝疔,若欲谙究其因,当明少阴心之拂拒。而水火不能相洽也。)疔不注于玄门,水能克火,夫疔从枭突而发,故疔毒之起,决不经于肾玄之门路,以其水能克火也。)斑必启于传脾,阳明受辱。(夫斑必启于四五日,传脾之际,则知阳明受枭炎之辱矣。)眉心宜广扩一片云遮归冥路,(夫眉心之地,乃命之所主也,故宜广扩,倘若 窠连搭,则为一片云遮九日之期,而归其冥路矣。)

  气窝素清朗,三星垂照必鸱鸣。(项颈气窝,肺金之元所系,此处素宜清朗,而忽见标者,则为二星垂照,必枭毒上冲、而痰嗽故曰鸱鸣。)乳盘交垒,端知烦燥卷床飞,(两乳盘生,交相垒块,则犯心经矣。

  故知其烦燥不宁。而卷床飞焉。)脐麓旋珠,预报脾胃多泻逆。(脐封生呼,而痘珠旋转,绕团则痘逆于脾、而泻逆所不免矣。)诸痘未启而眼角先黄,木未霜而叶脱,(两角俱属于肝木,若诸痘未曾启鼎,而眼角浆先蜡黄,此犹木之未经于霜而遂脱其叶,兹因天元勿克滋 ,故清阳之地先黄也。)浆未灌而右阳先白,金不扣而妖声。(如遍身未曾灌浆,而右阳先白色者,是犹金之不扣而有声乃为妖矣。兹因肺气嚣漓,枭炎蒸逼所致,非正浆也。)肺络经于鼻沿,慎尔矢音,(鼻沿乃肺终所维也,若先标而密,则防咳嗽失音。)心经达于脸底,恶哉疔毒。(两脸颧底心以所属,若先形而繁红重密者,则枭炎攻凑,必生疔斑焦紫而死。)俯首承花花不艳,阳绝于中,(凡痘而天桂骨倒,其头重俯下不起者,其痘必不能振发,如花之不能丽艳矣,此是元阳绝于中耳。)翻睛见点点珠明,阴驰于外。(凡未形之前,竖眼翻睛,惊厥四五次,而随见者,则痘必如珠美丽,此是元阳辅驰于外,而不潜匿于内矣。)龟头一粒似樱桃,气血调和而不匿,(凡阳物者,乃肾阳聚于斯,阳明振于斯,故其间一粒,似樱桃之形色,可知气血调和,毒不用匿矣。)项颈紧锁若盘蛇,枭毒攻冲而难峻。(夫项颈乃肺气出入之要。若痘窠则锁缠绕如盘蛇形,则知枭毒攻冲而难鼎峻矣。)标状元于三镇,福地争先,(三镇者,额、鼻、地闾是也。此三处各见一颗,是阴阳互藏其根,实痘中之状元,而难得也,故曰福地争先也。)列北斗于五岳,神天普曜。(凡两颧各一颗,鼻准一颗,司空分缀三颗,是为列北斗于五岳,其症必明朗美丽,谓之神天普曜也。)

  双钳禁口食,焉能以下咽!(凡两唇中各痘一颗,则如双钳禁口,必不食而死。)一鹄冲心,气必至于呵欠。(胸前而痘先形者,是为一鹄冲心,则肺金牿于枭炎,故知其气必疲倦而呵欠矣。)背似撒麻须晓上方梅白,(夫痘而背后如麻种之撒者,则痘逆于二阴,而头额间毒必灰白色,故曰上方梅白。)脸若镶珠,自知下部桃红。(凡脸颧上鼎峻肥,明若珠之镶嵌者,则五经调顺而下部之痘自知,其桃红之润美矣。)

  口吐白沫肺炎熬,(凡患痘而口吐白沫者,是肺炎之熬灼也。)眼流清泪肝荣 。(凡患痘而眼流清泪者,是肝血之滋 泡于内也。)虎口垒钱一握,何能启鼎?(凡两手虎口如垒钱样,而满一握,则阳明不能恢扩,血气何能启鼎于上耶?)鱼尾摇铃,勺水自难活泼。(夫鱼尾肺之部也,在眼角之上,如痘形连块,如悬铃之象,则枭淫冲激已甚,而一勺之水,焉能活泼而致其润泽耶!)泪堂结椒实,四肢铁叶重重,(夫眼眶为泪堂,而痘结椒实,则知四肢上下必铁叶重重,而无真元之美矣。)嵩岳吐石榴,五大夭桃灼灼。(五大者,人身一头两足两手,如大字样,故曰五大。凡头而嵩岳之所而痘如石榴,则五大必夭桃灼灼而美矣。)水窠沿口,虚泡纽于脐封,(凡口沿出痘如水窠,则脾土伤而阳明耗,后必起虚泡于脐封纽绊之。)黄蜡铺唇,真元绝于玄窖。(凡诸痘未浆,而唇上先黄蜡色者,爰谓未熟脾先熟。

  浆黄不是黄,此因真元之绝于玄窖不能上滋耳。)摆头缩颈不安祥,腰锥疔毒,(凡痘六七日之际,头摆不宁,颈缩不伸,弗克安祥者,此必疔毒锥于腰胁耳。)撒手号声不嗜卧,腹纳枭炎。(凡手撒乱掷,声呼颠叫而不嗜卧者,必因枭炎纳于肚腹耳。)鼻冲一直煤兮,少阴蒸郁。(夫鼻乃肺之窍,若鼻冲一直煤黑者,是火呈肺部,势必败伤也。)口中臭气喷兮,阳明溃烂。(若六七朝之间,口中臭气喷出者,是枭炎攻灼,而阳明乃溃烂耳。)未三日而颧骨有黄囊,诚为芝生午位,(凡痘三四日间,鼎峻光明,颧阜澄浆有黄囊者,诚为佳候,如芝生午位,盖芝最难得。午者,属火,颧系午位,故取喻之。)期六朝而年寿,启紫泡号曰鸱入天门。(凡六朝而年寿鼻上起紫泡者,是枭毒攻冲于内,号曰鸱入天门,鸱系恶鸟,喻其不佳也。)两眼碧睁睁。五气分散而难医,(夫精华聚于两眼,若患痘而两眼碧绿无精,光睁睁不转活者,则五气分散矣。何医之有?)一声连翕翕,三阴耗损而必夭。(凡喉内紧涩,声连翕翕,而不能恪者,则肺气漓而三阴耗损矣,必罗于夭亡。)欲知两腋聚蜂螫,但看脸底形焦,(凡痘经于心肝,而欲知两腋之下结疔如蜂螫者,但看脸底之痘形焦,则疔必结于痘矣。)既验气锁漆葡萄,遂觉身中黑陷。(夫气锁在喉突下,凡于此而似漆染葡萄者,则阴遂乎阳,故觉痘必黑陷矣。)眼泡上浮绿色兮,生者之征,(青苗关分于两眼泡,若于此而肥润绿色浮焉,则生者之征也。)正额间竦黄豆兮,安全之兆。

  (夫元阳会于头额,若于此高垒肥明如黄豆,则为安全之兆。)夹颈作瘿,何必卢门觅剂,(凡痘见形而夹颈之瘿随发者,则必不能鼎灌矣,何必卢门觅剂耶!)舌根座蝗,速宜医国求丹,(凡舌根生疔,如虺蛇之螫,命在旦夕,又急救之。)腮井隐痈毒,只怕漏谷害成。(夫两腮之中名腮井也。

  痘后而暴发于此,必至成漏,名漏谷者,盖七窍之处为井谷,夫腮系无骨虚境、漏谷也。)耳边马刀随,必迎枭炎肿胀,(马刀者,瘰 类也。未痘之先,耳边随结马刀,其势必迎枭炎肿胀溃破而危。)

  小腹沉石而尿涩,子痈患于阴囊。(凡小腹紧并绞痛,如石之硬实,膀胱闭结而尿涩不通者,因枭毒注于小肠,必至痈患阴囊矣。)喉管燥咽而胁刺,毒菩牢于肠胃,(凡喉管燥而难咽食,两胁刺痛而不可忍者,是痘毒菩燥于阳明,而肠胃俱受其枭炎之害矣。)睛红舌 口渴枯,急查发际,(凡眼红睛赤,舌常舒 ,口内恶渴干澡而无津液者,此枭毒凑于少阴,而玄池弗克以滋 渴,且血热毒甚,则生疔于发际之处矣。)筋抽脚震作鸦声,须察公孙。(凡筋带抽缩脚股震动,口作鸦声者,舌乃心之所出,筋乃肝之所生,此枭毒凑于心肝,故于足公孙之穴,乃结疔毒,宜须详察。)倏然眩厥,肺络客感风邪,(痘际忽然眩厥者,是风邪感于肺络也。)连日谵狂,心宫驰入枭毒。(凡连日谵语癫狂者,此因枭炎驰入心宫,故热极烦燥耳。)恶日光之照耀,阴复乎阴,(凡恶日光照耀之明者,则元阳散而三阴绝矣,必致归复乎幽阴之地。)怕人声之惊惧,阳离乎阳。(凡闻人声惊惧而畏怕者,贝真元绝于五经,而阳明离乎正阳,必难久生矣。)锦纹如蚤咬,少阴血分戕伤,(凡锦纹如蚊蚤所咬者,则少阴心主被枭炎之戕贼而受伤矣。)囊房如土蚨,阳明胃气失养。(痘如土蚨之壳者,则知玄窖绝其元,枭炎肆其虐,阳明失其滋养也。)痘经心而犯子晨,竟名变乱,余者一例相推,(凡痘经心者,而于子日标焉,则水能克火,故其竟后必多变乱而不鼎峻,其余可例推之。)兔年育而遭寅月,终拘参商,举隅足以自反。(参商者,二星名也。一星在于黄昏出见,一星在于天晓出见,喻其不能聚首也。盖卯年生者属兔,若遇寅月出痘属虎,兔遇虎,则有吞噬之凶,而终拘于参商矣。举一隅可以三隅反。)发肾见黑,黑可转而为红,(凡一日发于肾,而遂见黑点者,由于心火之煽惑,凡物出于火者,色必黑,但在于一日发肾之际,日数尚少,急用清凉升表,犹可于旋,惟在多日,则血干热炽,欲治晚矣。)传脾益黄,黄自充而结蜡。(凡痘传脾五六日之间,而囊房澄浆益加黄润者,则充实结蜡,无他虞矣。)担日月于两掌心,忌缠破泡,(凡痘先出于左掌心者为担日,先由于右掌心者为担月,若于手足辅内破泡紧缠者,是栏中之最忌也。)丽奇花于鼻直柱,喜见盘珠。(凡痘于鼻直柱一带定形,故为奇美,然痘所喜见者,惟形之若盘珠者耳。)不愁连片牵缠,只怕犯经逆道,(凡痘布列连片,牵缠密点者,此不必虑,惟犯于经络,逆于正道者,是可畏耳。)汗滋滋而头痛,才识心干乎胃,(胃主肌肉,凡痘之前,若心干乎胃,则肌肉开泄,汗出滋滋,且火性炎上,是以头痛耳。)吐频频而火烙,随知肺逆乎脾。(凡肺犯脾,则脾火灼金,火性炎上,炎热毒上注,乃为呕吐,内火熏蒸外亦火烙,俱属叶痘而为凶。惟乍吐而即止者,不在此例。)蛇皮凑乎一拥,痘起而蛇皮断者,是荣失其负毒之效,卫失其固表之能,任其枭毒一齐拥出,状竟蛇皮矣。)蚕种布于六枭。(凡痘标如蚕种布者,则六经为枭炎蒸虐,必死之征也。)一鹄横空,要诸双林无丛木,(凡先于天庭鼎峻者,须验其两阳山林之地稀少者,是为双林无丛木而美矣。一鹄横空者,言其先于天庭之坤鼎一也。)四贤过险,端知一水有真元。(夫喉突气窝者,肃杀门中之贤位也。乳盘胸阜者,赤帝门重之贤位也。脐封者,寅帝明中之贤位也。

  阳球者,玄武门中之贤位也。是谓四贤。言痘澄浆翕脓而靥至阳球之下,则四贤过其险矣。然其所居之地,则心肺脾肾四脏也。险能过此,自然天元得以滋合,而端知一水有真元耳。)血盆鲤鲠逐蚩尤,细观枭赤,(凡两足大股内际,是血聚会之盆也,此处而结鲤鲠,一带红肿恶痛者,宜急逐蚩尤而灭其枭青可也。然欲验其毒,但细观者心之际,必有枭赤之纹盘蛇于间矣。)肛门坠石肿,烧榴速治丹田。

  (凡肛门如隆石而重滞,红肿如火烧石榴之状者,则知玄窖不能滋养,故宜速治丹田。)洪钟起架兮,恐扣腹之无声,(凡痘启于脾经,而一二日咳嗽连声不已者,宜防其钟受伤,而至六七日际音哑如钟之起架,而扣腹无声矣。)封鼎熔金兮,防炉中之失色,(凡眼鼻既封,而两颧焦紫黑陷者,则如炉中之色失矣,谓之封鼎熔金者,盖鼻乃肺之窍,而属金也,谓之炉中者,盖颧乃心之部而属火也,故取喻之。)

  有食不餐非是饱,鼓幔腹胀。(凡痘见后而饮食不进者。此非有食作饱也盖因枭毒未尽,鼓幔于中,而腹为之胀闷耳。)无泉欲饮为因消,熬干喉舌。(凡口无津液恶渴欲饮者,血枭淫消灼,熬干喉舌耳。)莫夸浪里渔舟撑过海,寻着源头,(凡人至十八九岁,则元阳必破,而惠痘必难保全,故名浪里渔舟,言其险也。若痘章鼎峻充贯者,则犹撑过海矣。然此治之者,宜寻着源头,虚实而断之。)兢慕纸幔小鼓得经敲,浓培根本。(凡周岁患痘者,则血气未全。如纸幔小鼓,岂得敲点者乎?故宜浓培元本。)肝肺并骖,不宜脱辔先驰,(凡左太阳与两肩上一齐见点者,则肝肺两经并骖矣。二处俱要美丽。倘两眉之痘鼎峻,太阳地位陷伏者,则为脱辔先驰,肺壮肝衰,必为所克矣。)心肾二仪,岂可夺权煽祸,(夫方广两观,心之经也。承浆地同,肾之经也。此乃阴阳二仪之所。凡阳先阴承理之顺也。若颧阜之痘塌陷而地闾之处枭红军锦者,则为夺权煽祸于心矣。)三日而枭毒窜逐,肚腹决不蛙鸣,(凡痘标三日,而枭炎之毒窜逐于外表暴既尽,则肚腹自宽,决不饱胀而蛙鸣也。)七期而花烂鼎,灌肤囊自无枭痒。(凡痘七日传至肺经,如花烂鼎峻充灌则痘之肤囊,自致饶美,无枭痒之虞矣。)涌泉漏肿于眼角,木侮土虚而难塞。(凡痘后而两眼角淡脓流血不止者,是名涌泉,盖如泉之涌出,干则又澄,饱则又溃,是因脾土虚而不能振托以固塞乎表,木气侮而自推于损伤也。)破底罐患于足心,脾彻阳明而极苦,(凡痘后痈毒患于足心,而秽液流注不已者,名破底罐,此因脾土虚耗,不能使毒外出,是以注彻阳明,乃结其毒,溃破淋漓极苦也。)风里筝声吹散了,只因耗损天元,(风里筝声吹散者,言其脱气之痘,而声不以聚合也。此非耗损天元而何哉?)空中楼阁挂银瓶,但言囊房虚竖。(空中楼阁挂银瓶者,言其空抬囊尧,而虚竖其房也。)佛顶珠,第二样痘,(佛顶珠者,乃脾轴中第二样痘也。)倒悬镜,不识一栏。(倒悬镜者。乃九不识之中第一栏也。)提篮拾海棠,深明肝经之不美,(凡痘见海棠样者,娇红可爱,然肝经枭邪之色痘之所不美也。)携手觅金柑,独显脾胃之居功。(金柑者,外黄内实,故取喻之痘而若此,可见脾胃传化之功多矣。)九日振皮毛,要得二望转轴,(痘至九日则传于脾,皮毛振托,而痂靥全美,然欲其转轴于元会之机,则要得二望两月之期也。)两传脱靥痂,直到改火复元。(凡至十四日两传之际,而脱尽痂靥,虽无可虑,然欲其完复真元,必至三月之后燧火更改之期也。)

  痘疹全集卷二十二(总论痘要)

  玄玄赋

  粤圣贤之杳貌兮,体崇高而难匹,(古医圣贤,去世杳逸,道体崇高,难可区林也。)啻童稚之脱象兮,符今古而不易。(凡童雅患痘,实如脱换一番形象,古今时虽不同,其经道栏辅相符而不易也。)慨痘疹之凶危兮,溯源流于阳毒,(慨痘疹之有凶危者,溯追其源,皆先天之阳毒耳。)造化之推迁兮,适气运以感触。(夫痘不发则遐迩俱寂,发则连乡共邑。推迁无定者,因气运之所感触也。)精髓伏藏兮,脾土生息,(夫痘未发之际,则藏伏于骨 。其既形于外,皆赖乎脾土生息之也。)正火荣发兮,禀赋异籍。(夫痘必由热极而标者,是脾土之正火以荣发其机耳,然有稀少而美者,有稠密而凶者,是因禀赋有异籍耳。)阴阳周全兮,从顺而不从逆,夫血以荣之,气以卫之,阴阳周旋,其间若顺经者,则气自培而不伤,逆经者,势必倾而难活。要之,从顺而不从逆也。)五经峻达兮,百六十而不一,(夫痘实五经之峻达,故宜别其所注之经,其痘辅有六百有余、而以五脏分注经络,俱别而不一。)

  嘶冥瞽于三疑,揭九形之不识,(夫痘有三疑及九不识,乃圣贤之详揭,以欲闻后学之聋瞽也。)别形体之少壮,判风气于南北。(言痘疮治法,宜分形体之虚实,年之少壮及风气南北之异也。)舍淑顺于两仪,(阴阳两仪,舍聚辅丽淑顺之妙。)建中和于三极,(天地人是为三极,凡天时顺其令,地气振其权,人事尽其谋,此谓建中和于三极矣,)一骑当先,万马齐力,(凡一颗呈形而诸痘便齐者,此谓一骑当先,万马齐力也。太快宜防表虚。)片花落径,全枝失色。(凡颊颧五经地位要处,而如擦破或结疔恶之类。则身上髓必灰陷爬脱矣。故曰片花落地径,全枝失色。)暗投鬼箭兮,翻睛惊厥而不入,(凡热一日而见点者为鬼箭,乃死症也,如翻睛惊厥乃出者则可见,外虽不热而其内动已久,故热透肌络,痘经于心,为极美之证,而鬼箭射不入身者也。)时值药铳兮,赋异嚣漓而反赋。(凡十岁而出痘者,是为药铳。然时值如此,元气敦浓者,自可保全,禀赋浇漓,反致于成赋矣。)候正兮鉴形,(凡热三日而见点者,是为正候,又当鉴形,形色之如何。)愆期兮势逼。(凡热七八日而痘见点者为愆期。则元气消灼而势危迫矣。)望穹窿以建位兮,阳先驰,(穹窿者,天庭方广等处也,痘望穹窿建位,而先标焉,则阳气先驰,防其焦紫疔斑之害。)坠井谷以不达兮,阴垂惕。(凡足掌心等处乃井谷之所杂也,痘若坠井谷以下达焉,则阴荣随阳,必不能鼎峻充溢矣。)希状元一枝,贴金钱于瑞壁,(凡鼻额地阁之处,各呈一颗者,是为状元一技,而人所希仰之也。瑞壁者,脾之部位,乃则颐也。凡于此处而标佳美,如贴金钱于瑞壁也。)嫌五鬼之弄朝,脱蛇皮以粘席。(凡五关之地,最嫌其细密而逆,恶目鬼者,恶之之词也。更蛇皮断是门栩之弃痘,故欲其脱去而勿见也。)簧口无交兮,声翕扬,(簧口者,盖口如笙簧之声也。凡痘标于唇之上下,势如双钳交绕,则声不能以翕扬矣,故如无交,则声自翕扬也。)

  枢突连片兮,气淹塞。(凡颈锁气枢突内痘若连片,则犯乎肺经,随必声哑,而气塞矣。)离明蛤兮,卷尘沙,(凡闭蛤而不开,则五官不弛于外,痘既鼎峻,然眼既封蛤,宜忌尘沙,青黑之色。)肺窍封兮逐蜥蝎。(夫蜥蝎者,言窍中生痘毒也,谓鼻窍既封,自能鼎灌,犹宜防蜥蝎之患而逐之。)喉呷呷兮,丹田伤,(凡声之源,出于丹田,若喉呷呷而声哑者,则知其丹田受伤矣。)眼碧碧兮,肝荣竭。(凡眼碧色而无睛光者,则肝血之荣已枯竭矣。)荡紫萍于颧阜,知赤帝之反侧,(凡两颧阜焦紫如水荡紫萍贴阜者,则知心经犯逆,而赤帝之门被反侧以耗乱矣。)放梅花于颐池,概脾君之失职。(凡两腮颐池,而带梅花之白者,则脾君失传化之职,而为可概也。)胸前漫胀,鸱枭停翼,(凡胸前漫胀者,是因枭毒攻冲于中。故曰鸱枭停翼。)呕吐无休,蛇虺缠腹。(凡见点而呕吐不已者,枭炎匿于腹内,如蛇虺之传注也。)八门齐拥兮,森罗刀戟,(凡于八门一起拥出者,则如刀戟之森罗于间,必至于杀伤矣。)六栏次第兮,奇英露 。(凡六缠之栏痘而次第渐透者,则气顺而道正如奇葩之英,甘露以 之者然。)根窠盘红兮,虽至尾而不易,(凡痘根窠盘红鲜润,则自头至尾,何忧变易之虞!)形色脱元兮,竟已后而为逆。(凡形色脱元,或红如胭脂,白如梅花,必后竟成逆而不治。)飞矢兮困于肺络,(凡痘眉心之处,如见形而似飞矢,预知必有咳嗽等症,困于肺络矣。)劈剑兮强于心敌。(凡眉心之处见形而似劈剑之象,预知有衄血等症,枭炎肆暴,强于心敌也。)识日轮之煦照兮,防枭炎与仇克,(凡在太阳发际之处,是为日轮于此,而枭红罩锦,则为日轮煦照,痘犯肝必致焦紫,而枭炎于是以仇克也。)验风府之呈疔兮,逐蚩尤于蛮貊。(风府在于脑后,颈项之间,凡此处而疔注焉、则如蚩尤之居于此,而作害矣,故宜逐之。

  )鼻息梗痛兮,火珠阗实,(凡鼻内疼痛,肿梗者,此必火珠疔填,塞于中耳。)牙关紧闭兮,蜈蚣蹲 。

  (凡牙关紧闭而不能开合者,此必有蜈蚣疔蹲 于间耳,宜急治之。)耳孔疔兮名豢虎,豢虎一呈嚼其髓,治宜速乎钧穿,(凡痘耳孔生疔者,是名豢虎,则必嚼其精髓,如豢虎于囿内,宁有不噬人者乎?故宜速宜钩穿,以绝其根缕。)眼沿疔兮曰亡汲,亡汲一生烁其荣,法又忌乎挑剔。(凡两眼红沿而生疔者,是名亡汲。盖目为肝窍,无玄水以吸握之矣,故曰亡汲。然此处一破,则成为涌泉之漏,故忌挑剔,惟以药治之。(小指见疔兮,眼睁睁。(凡小指生疔,则阳明透毒于肝,肝注于眼而必睁睁直定不转活矣。)

  膝弯坐蝗兮,脚筋直,(凡两膝弯生疔则必脚筋抽直,疼痛而不舒畅者,即为察之。)丰丘拔帜兮,耽睡卧而好食。(五经高处为丰丘,凡痘于此鼎峻稀少者。是为拔帜,则睡卧宁静,饮食倍常而吉。)

  伤门流孛兮,拥烦燥而捶击,(五关为伤门,凡于此而痘密恶,或疔毒注结,则为流孛,必烦燥不安、手足不宁,静而捶击矣。)弃倒 于腮田,为铁蛆之爵粒。(凡腮田之间,痘形如倒 ,则脾胃受伤,诸痘亦为之渐坏,故如铁蛆之嚼粒焉。)畏水形于鼻柱,因疳虫之攻敌,(凡水形纹见于鼻梁者,必腹内疳虫攻击而痘必受伤,宜畏而不宜见也。)不养 于青田,怕乘风而搏击,(青田者左太阳鬓底之际,肝木之位也。肝属木为风,心属火为火,凡此处稀少色不焦紫者,是为不养, 猿聚泣于青田,而美者也。

  盖恐肝心二经痘毒,则风从木起火逐风炎,枭恶之毒, 猿之凶乘风搏击,于众地矣。)不潜虿于阳池,避螫螟之接翼。(夫螟乃食稻之虫,而阳池居阳球之中,凡此处而先紫黑,则螟螫于此,而潜虿于斯也,痘必随为俱变,故宜避其接翼而潜虿也。)人中主司命之堂,(夫人中属于心,吉凶休咎咸验于斯,故为主司命之堂也。)咽突居生杀之职。(夫咽突属肺,乃气出入之所系,美恶预呈于此也,故曰居生杀之职。)

  传三日而不食兮,验脾关之隐突,(凡痘至三日,传脾之际,而腹胀不食者,须查脐封之处,脾之关也,此处必有隐隐密突,而毒瓦斯拥甚未舒,故失和平之气也。)逾六朝而恶渴兮,视痘囊之紫黑。(凡痘过六日,则宜毒瓦斯少解,如口恶渴异常者,是可见枭炎蒸灼甚极,其痘囊必致焦紫变黑。)手辅倏肿兮皮光亮,岂钟育乎臃毒。(凡六七朝而两手浮肿光亮者,是因气虚,且系脾土不能以制水,非痈毒之钟育耳。)

  牙床忽胀兮舌上卷,非偃枭于黑谷。(凡牙床肿胀其舌向上卷者,此必疔贮舌根毒凑于心耳,非枭毒之逆于合谷而然也。)按涌陵之劳块兮,知HT 貅之透足,(夫涌泉、阴陵二穴。在于足心宛中之间,凡并块牢结则知枭毒必透于是也,HT 貅者,猛兽也,喻其毒之恶耳。)观天柱之垂折兮,谙精神之还壁。(凡痘而天柱垂折者,则知神明散精夺气,如璧之不能完赵,而不可复得也。)两肋叠椒兮,肠鸣热极,(凡痘两肋叠见椒色者,必肠鸣热极而燔火攻熬,故色如是耳。)五俞撒网兮,头多脸赤。(凡背后五俞密多布如撒网者,则头额之痘必多,两脸带赤而色不正矣。)啮指 舌兮,凶魅归而塌迹,(凡常将指头啮咬而舌 者,则知毒澄于阳明,枭据于心络,其凶魁已归于花栏矣。有不损于身而灭迹者耶。)仰天咬乳兮,痘魃印而难辟。(凡痘而不时头仰向天,咬乳啮齿者,则知癸元已亡,鬼魃掌印,而难祛辟者也。)唇宫堆蜡于七期兮,要石榴之竦粒,(凡痘七日两唇先干,黄堆蜡者,是胃未热,脾先热,浆黄不是黄,惟见方广两旁,颧阜所在,如石榴之竦粒者,期可谓之真浆而得保全者也。)

  脓涕交流于九日兮,虽半浆而不贼。(凡痘至九日之间倘囊破而流脓,鼻封而流涕者,是虽气不完固,然荣阴循 乎中。而枭毒变化泄于外,是即浆澄未足,犹可充灌而不为贼害也。) (时枭痒兮,非有犯于秽液,凡八九朝 时,枭痒不正者,是气血嚣漓淫毒横行,民可俱以犯于秽液而概论哉!)摸衣捻缝兮,岂可钧视乎邪色!(凡九十日而摸衣捻缝者,此痘毒凑里,而手足忙乱,岂可均以邪色视之。)覆釜兮似秃疮,悬镜兮谬诸毒。(此二痘俱在九不识中,实相疑似而宜辨者也。)肤纹热红兮,丹瘤缠,(凡遍身大热,皮肤隐起红纹者,是为丹瘤也。)胸阜幔胀兮,眉惨戚。(凡痘胸阜幔肿者,是凑毒于心而眉头惨戚也。)七朝结鲤鲠于血池,虽空房而可积,(凡痘七朝结囊,并不充灌,而两股血池结起如鲤鲠一带硬痛者,则知枭毒注会于此矣。然此上不冲心而无害,是即囊房中空,犹可充裕也。然窃谓前症,如仅言毒之无妨则可,若固见空房,无浆之痘于七日,而又夹热毒之症,脓浆无自成枭毒,何由而化?竟未可保全也?)二六起 杌机于项锁,虽充裕而非吉。(凡过十二朝,而项颈处重起 杌痘者,则毒盛而上升,纵然充足,亦难保厥终也。然窃见痘后复出者,历多不死,盖 杌之出者,是余毒之未尽也。余毒之被其推托而出者,是元气之振挠于内也,则胜于毒之伏内,而不能出者万万矣。况囊房又得充裕,是可见荣卫之得并盛,余毒之化易臻矣。但颈项不可太密耳。)下灌上嚣兮曰糜鳞,上灌下嚣兮曰炼镝,糜鳞观其背座,炼镝在乎颧石。(凡下体灌浆而美其头,而浇薄不能充盈者,是名糜。然糜者,麋也。以其上痘似糜,而轻贱也。鳞者,麟也,以其下痘似麟而难得也。若头面俱已充贯饶美,而在下则浇漓不脓者是名炼镝。炼镝者,刀剑光脱锋利之处也。盖头在上而犹刀剑锋利之处为要道也,然糜鳞尤重于背座之痘美者为愈,而炼镝则重于两颧之处佳者为吉。)痘非嫌乎排密,(凡痘只求其经络之正而不逆,即虽排密亦非所嫌也。)靥独忌乎黑突。(夫靥白如梅花,薄如片纸,固难保全,然黑突太甚,则重为倒靥,轻则余毒亦宜忌之。)交骨不留乎游蚕,(交骨者,肾之部,在耳前一寸,凡有游蚕焦紫之形,则痘而不能鼎峻矣,故欲不留于此处也。)中脘远避乎蜂螫,(中脘乃脾胃任脉之所发,其部在于脐上四寸,若此处而重密如蜂螫者,则脾胃受伤矣,故宜远避之也。)究五关三杀之非轻,(五关者,心之关在胸臆,肝之关在眼眶,脾之关在脐封,肺之关在气枢,肾之关在阳球。三杀者,盖起肾而不能表暴,一杀也;脾传而不能充灌,二杀也;痂落而不能尽美,三杀也。凡此二端所系非轻,故宜详究之。)熟八门六栏之是益。(凡痘有八门六栏,人能熟谙之,则有益于治痘之治矣。)贫富不可以二心,精微贵乎详察。(凡业是者。

  须体天地好生之仁,贫富不可以二心,且理甚精微,尤宜潜心详察耳。)

  二赋出自《玉髓》,相传既久,甚多鲁鱼之讹。今张逐一校正,且翻刻共有三部,今汇纂细注于下,以便后学易解。

  痘疹全集卷二十二(总论痘要)

  辨证赋

  胎毒蓄积,发为痘疮,传染由于外感,轻重过于内伤,初起太阳,壬水克乎丙火,后归阳明,血水化为脓浆,势若燃眉,变如反掌。欲知表里虚实,须明寒热温凉。症候殊形,脏腑异状,肝主泪而水泡,肺主涕而脓浆,心斑红紫,脾疹赤黄,独有肾经之无病,惟变黑而可防,所以观乎外症,因而推何五内,呵欠顿闷兮,肝木之因,咳嗽喷嚏兮,肺金之象,面目带赤而惊悸兮,心火炎于胸膈,手足厥冷而昏睡兮,脾土困于中央,耳尻温暖如常兮,可见肾水之无咎。二处若还灼热兮,须识痘症之乖张,故宜先分部位,次察灾详。阳明从目落鼻,太阳形于头上,心火炎热则鼻干面赤,肺金郁结则胸膈先伤。脾胃属手足之部,肝胆主胁肋之旁,颈项三阳交会,腰背统乎膀胱,泄泻者邪甚于下,呕吐者邪甚于上,气逆则腹痛隐隐,毒甚则腰痛惶惶,心热甚则惊搐,胃邪实则癫狂,口燥咽干,肺受火邪而液竭,便秘尿涩,肾因火旺而津亡。欲识痘症之轻重,又当观势之形状。毒甚兮必身如炎火,势微兮则内外清凉,寒热往来神气爽,定知痘出必祯详,数番渐出兮,春回寒在,一齐涌出兮火烈昆岗。蚊迹蚤斑,刻期而归阴府,蛇皮蚕种,引日而返泉乡,须怕紫红更嫌灰白,最宜淡红滋润,切忌黑陷于红,色要明润兮,犹恐薄嫩之易破,痘贵干结兮,切忌痒塌之难当,面颊稀而磊落,清安可保,胸膈密而连串,吉凶难量,欲要尖圆不宜平陷,浆宜饱满,切忌空疮,皮喜老而愁嫩,肤爱糙而怕光,结实高耸,始终无虑,丹浮皮肉,必主刑伤,唇面欲肿兮,八九如何可过,腰痛胃烂兮,一七定受灾殃,疮堆口舌毒缠颈项,咽疮喉肿,饮食难尝,泻利脓血毒甚无浆,此皆人力难挽,须知天命匪长。若至痘疮焦落,又宜辨别阴阳,人中上下先靥为良,若是四旁先黑靥,多凶少吉要提防。

  初热温和,腰腹不痛,山根年上,光彩红黄,禀质有余。面无枯滞,脉息浮大而数,唇舌红润而鲜,先出腮颐颧鼻地阁之处,圈红皮浓,顿殊肉色之分。顶尖碍手,更喜色姿多润泽,根窠垒列尤奇,乳食又能餐,二便如常,五嵩拱秀,根据期起灌,内症全无。此乃最为顺候,何愁日至变迁,若初发热如火,便闭烦渴非常,青黑见于山根,燥暗乘于年上,头痛似破,狂叫谵癫,詈骂昏沉而见鬼,口气如火而焦干,身壮热而恶寒复甚,脉无力而沉细兼迟,腰围肚腹,刺痛绞痛不已,暴烈烦燥,喘渴吐泻昏沉,身大热而唇口焦裂,未见点而遂哑声音,痘密既多,饮食不已,方发热而腰痛难伸,未见点而面目预肿,热未透而先知蚕种,或未热而先出如麸,肉色连红,根窠不立。或带紫色,惨黯不明,及见紫黑,青 如痣。天庭司空太阳心胸,先出成片,方广印堂唇上结喉,首见如灰,顶不起而软薄,根不紧而铺红,满面红赤无缝,遍身紫黑干枯,颧骨胭脂,五俞蚕种,皮薄成浆如水,色黯昏黑无光,此等最为逆候,华佗应愧青囊,故色若鲜明,根窠红活,虽平塌而可救,色不润泽,根不紧附,纵起发而终凶,身热不退而烦燥,且手足无花,虽四日还防添痘,身体既凉而宁静。又四肢俱至,即三朝可许为齐,六日以前,内症虽多,痘疮表暴而自愈。六期以后,内症不痊,表里俱病而为凶。靥后脉宜和缓,如见洪数者,余毒留而未尽,黑疔挑见黑血,或无血水者,气血竭而难生,初热唇舌如聚黑点,或紫黑燥裂,预知症已多凶浆脓,口唇痘先黄熟,是热毒内攻,尤为不治之症,痘逢擦破,脓血淋漓,有溃烂之势者是吉,颧脸爬穿,目开肿退,如痘壳之干者为凶。起胀时多鼻涕,固为祯兆,成浆口涎眼泪,总属佳征。初出昏惨色紫,茱根窠微细,宜堤御以防后变,痂落赤紫形突,及睡卧不稳,即清解以免毒生,故曰一看口唇舌尖而无枯涸燥涩;二自痘点圆活红润,肉痘之色分明;三看心窝腮口背项颧额脐间稀少:四看顶硬根附,气爽神清,而绝疔 焦紫及内症;五看儿禀壮浓,饮食素能,尚无疾病气围血溶。全此数者,则虽无三窟,亦可高枕无忧矣。

  肿毒恶疮方愈,麻疹诸疾才痊。气血尚虚,重痘又见,标后壮热而不退,将脓厥冷而难温,恶痈夹于极痘,发热喘粗不已,一便秘兼目闭,声哑肌黑唇青,痘出昏沉,憎寒逆冷而不食,脓时胎堕,血来大热而神昏烦燥,腹疼不止,而痘臭异常。头温足冷如痴,而闷渴殊甚,皮肤赤色不退,上下失血不痊,青回口角,云掩天痘,腹胀喘粗,且虚鸣而出秽气于口中,痘无根窠,纵微圈而夹沉重之内症,因热经来久不止,以药治之全不效,吐利不住食不化,或二便之血交流,痰喘心烦,头汗如珠,兼下尿不止,是阴阳相离于上下。大渴血死痘色黑黯。或锡片干呆,是荣卫咸竭于表里,痘方盛时而发惊不止,及至虚弱而痫症相缠,胃热发黄,状如橘色而下利,脓浆未足,毒邪尚盛而眼开,不时努气,如大便之坚涩,口中无食,若嚼物之空然,困倦殆极而饮食不进,囊缩舌卷,而治之不痊,足冷至膝,啮齿目闭而无魂,吐泻不止,寒战切牙而气冷,肚腹漫胀,气粗殊甚,大喘烦渴,汗出如油,痘黑面焦,唇项肿硬。或胸高突起,吐泻不瘳,狂闷不食。或手足如水,大头瘟见于初起之际,黑靥成于六日之期,并一七而浆空寒战。或三八而溃损斑烂,闷乱烦谵,见鬼指怪,元神亏乏,目失精明,泄泻烦渴,汤水入喉声汨汨,真亡毒伏,腹胀脐陷气悠悠,自报痘后,便得非常恶梦,从敷花际,时闻怪兆妖征,行举异常,悉变向时模样,半粟不食,忽思顿胜野狼餐。

  痘毒即繁,杂症又极,卢医扁鹊,也应酸鼻,仓公韦氏,勿浪扬眉。

  痘疹全集卷二十二(总论痘要)

  碎金赋

  痘本胎毒,俗名天疮。虽疠气之传染,实杀机之显彰,变迁莫测,酷恶难当。肌肉溃脱兮,若蛇脱皮,龙脱骨。精神困顿兮,如蚓在灰,鳝在汤。疮有疏密兮,疏者轻而密者重。毒有微甚兮,微则祥而甚则殃,笑彼拘于日数者,未达迟速之变,悲夫惑于鬼神者,不求医药之良。

  乾坤妙合,震巽分张,受气于父兮,得阳精而凝结。成形于母兮,赖阴血以培养,民多嗜欲,气匪淳庞,淫火炽于衽席,食秽蓄于膏梁。精血禀其毒瓦斯兮,甚于射罔,形体负其杀气兮,险于锋芒。

  五运统于南北兮,有太有少。六气分于主客兮,曰阴曰阳,变化各正,胜负靡常。

  得其序而气治兮,国无疵疠,失其序而气乱兮,民有疹疡。应至而不至兮,其气徐。贵迎之以夺其势,未应至而至兮,其气暴,姑持之以避其强,不知此而妄作兮,违时者败,能审此而慎动兮,顺天者昌。

  春令温和而升生,夏令暑热而浮长,秋令清凉而降收,冬令寒冽而沉藏,是得四时之正,不为万物之伤。冬反焕暖兮,勾萌早发,春反凛冽兮,蛰虫且藏,夏反清肃兮,凉风袭肉。秋反蒸褥兮,暑汗沾裳,若此逆气兮,染之者即成疫疠。又有虚风兮,中之者必致夭伤。受父母之秽毒兮,隐于黝僻。触天地之疠气兮,发其伏藏。自内而出兮,布于四体。自外而散兮,根于五脏。可喜者苗而秀,秀而实,如鸟之脱距,所恶者枯而陷,陷而伏,如虎之伏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