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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典

  作者:清  铁舟寄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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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拓胸悦目,莫如子史。微言鄙事,多堪冷齿。温绎之余,聊尔辑此。非矜博文,无希贵纸。厥味膏腴,厥色金紫。秘之不能,公诸君子。铁舟寄庸识。

列子

吾富可待矣

宋人有游于道,得人遗契者,归而藏之,密数其齿,告邻人曰:吾富可待矣。”《说符篇》

无似窃钅夫者

人有亡钅夫者,意其邻之子,视其行步窃钅夫也,颜色窃钅夫也,言语窃钅夫也,动作态度,无为而不窃钅夫也。俄而扬其谷而得其钅夫,他日,复见其邻人之子,动作态度,无似窃钅夫者。(同上)

庄子

亦捧心目宾其里

西施病心而目宾其里,其里之丑人见而美之,归亦捧心而目宾其里。其里之富人见之,坚闭门而不出,贫人见之,挈妻子而去之走。彼知美目宾,而不知目宾之所以美。(《天运》)

将贷子三百金

庄周家贫,故行贷粟于监河侯。监河侯曰:诺,我将得邑金,将贷子三百金,可乎?”庄周忿然作色曰:周昨来,有中道而呼者,周顾视车辙中,有鲋鱼焉。周问之曰:鲋鱼来,子何为者邪?’对曰:我东海之波臣也,君岂有斗升之水而活我哉?’周曰:诺。我且南游吴越之王,激西

江之水而迎子,可乎?’鲋鱼忿然作色曰:吾失我常与,我无所处,吾得斗升之水然活耳,君乃言此,曾不如早索我于枯鱼之肆。’”(《外物》)

诗固有之曰

儒以诗礼发冢,大儒胪传曰:东方作矣,事之何若?”小儒曰:未解裙襦,口中有珠。”诗固有之曰:青青之麦,生于陵陂。生不布施,死何含珠为?’接其鬓,硊其岁页,而以金椎控其颐,徐别其颊,无伤口中珠。”(同上)

因以踣河

演门有亲死者,以善毁,爵为官师。其党人毁而死者半。尧与许由天下,许由逃之,汤与务光,务光怒之。纪他闻之,帅弟子而譻于鋂水,诸侯吊之,三年,申徒狄因以踣河。(同上)

无所用其巧

朱竮漫学屠龙于支离益,单千金之家,三年技成,而无所用其巧。(《列御寇》)

韩非子

甚智其子

宋有富人,天雨墙坏,其子曰:不筑,必将有盗。”其邻人之父亦云。暮而果大亡其财,其家甚智其子,而疑邻人之父。(《说难》)

又尝啖我以馀桃

昔者,弥子瑕有宠于卫君。卫国之法,窃驾君车者罪刖。弥子瑕母病,人闻,往夜告弥子,弥子矫驾君车以出。君闻而贤之,曰:孝哉!为母之故,忘其刖罪。”异日,与君游于果园,食桃而甘,不尽,以其半啖君。君曰:爱我哉!忘其口味,以啖寡人。”及弥子色衰爱弛,得罪于君,君曰:是固尝矫驾吾车,又尝啖我以馀桃。”(同上)

使天地二年而成一叶

宋人有为其君以象为楮叶者,二年而成,丰杀茎柯,毫芒繁释,乱之楮叶之中而不别也。此人遂以功食禄于宋邦。列子闻之曰:使天地二年而成一叶,则物之有叶者寡矣。”(《喻老》)

因献酒肉

鸱夷子皮事田成子,田成子去齐,走而之燕,鸱夷子皮负传而从。至望邑,子皮曰:子独不闻涸泽之蛇乎?涸泽,蛇将徙,有小蛇谓大蛇曰:子行而我随之,人以为蛇之行者耳,必有杀子;不如相衔,负我以行,人必以为为神君也。’乃相衔负以越公道而行,人皆避之曰:神君也。’今子美而我恶,以子为我上客,千乘之君也;以子为我使者,万乘之卿也;子不如为我舍人。”田成子因负传而随之,至逆旅,逆旅之君,待之甚敬,因献酒肉。(《说林》)

不如释臣

有献不死之药于荆王者,谒者操之以入,中射之士问曰:可食乎?”曰:可。”。因夺而食之。王大怒,使人杀中射之士。中射之士使人说王曰:臣问谒者曰‘可食’,臣故食之,是臣无罪而罪在谒者也。且客献不死之药,臣食之而王杀臣,是死药也,是客欺王也。夫杀无罪之臣,而明人之欺王也,不如释臣。”王乃不杀。(同上)

怀三十金问疾

张谴相韩,病将死,公乘无正怀三十金而问其疾,居一月,王问张谴曰:若子死,将谁使代子。”答曰:无正重法而畏上。虽然,不如公子食我之得民也。”张谴死,因相公乘无正。(同上)

自知其益富

卫人嫁其子而教之曰:必私积聚。为人妇而出,常也;其成居,幸也。”其子因私积聚,其姑以为多私而出之。其子所以反者,倍其所以嫁。其父不自罪其教子非也,而自知其益富。(同上)

子岂能毋怪哉

杨朱之弟杨布,衣素衣而出,天雨,解素衣,衣缁衣而反,其狗不知而吠之,杨布怒,将击之。杨朱曰:子毋击也。子亦犹是。曩者,使女狗白而住,黑而来,子岂能毋怪哉?”(同上)

三硋相与讼

三瞈相与讼,一瞈过之,曰:讼者奚说?”三瞈曰:争肥饶之地。”一瞈曰:若亦不患腊之至而茅之燥耳。若又奚患。”于是乃相与聚嘬其母而食之,彘,人乃弗杀。(同上)

来效贼也

韩咎立为君,未定也。弟在周,周欲重之,而恐韩咎不立也。綦毋恢曰:不若以车百乘送之。得立,因曰‘为戒’;不立,则曰‘来效贼’也。”(同上)

因曰此河伯

齐人有渭齐王曰:河伯,大神也,王何不试与之遇乎?臣请使王遇之。”为坛场大水之上,而与王立之焉,有间,大鱼动,因曰:此河伯。”(《内储说》)

浴以兰汤

燕人无惑,故浴狗矢。燕人其妻有私通于士,其夫早自外而来,士适出,夫曰:何客也?”其妻曰:无客。”问左右,左右言“无有”,如出一口。其妻曰:公惑易也。”因浴之以狗矢。一曰:燕人李季好远出,其妻有私通于士,季突至,士在内中,妻患之。其室妇曰:令公子裸而解发,直出门,吾属佯不见也。”于是公子以其计,疾走出门,季曰:是何人也?”家室皆曰:无有。”季曰:吾见鬼乎?”妇人曰:然。”为之奈何?”曰:取五牲之矢浴之。”季曰:诺。”乃浴以矢。一曰,浴以兰汤。(同上)

子将以买妾

卫人有夫妻祷者,而祝曰:使我无故,得百束布。”其夫曰:何少也?”对曰:益是,子将以买妾。”(同上)。

王怒曰劓之

魏王遗荆王美人,荆王甚悦之。夫人郑袖知王悦爱之也,亦悦爱之,甚于王,衣服玩好,择其所欲为之。王曰:夫人知我爱新人也,其悦爱之甚于寡人,此孝子之所以养亲,忠臣之所以事君也。”夫人知王之不以己为妒也,因谓新人曰:王甚悦爱子,然恶子之鼻。子见王常掩鼻。则王常幸子矣。”于是新人从之,每见王常掩鼻。王谓夫人曰:新人见寡人常掩鼻,何也?”对曰:不己知也。”王强问之,对曰:顷尝言,恶闻王臭。”王怒曰:劓之。”夫人先诫御者曰:王适有言,必可从命。”因揄刀而劓美人。(同上)

与黄帝之兄同年

郑人有相与争年者,一人曰:吾与尧同年。”其一人曰:我与黄帝之兄同年。”讼此而不决,以后息者为胜耳。(《外储说》)

虞庆为屋

虞庆为屋,谓匠人曰:屋太尊。”匠人对曰:此新屋也,涂濡而椽生。夫濡涂重而生椽桡,以桡椽任重涂,此宜卑。”虞庆曰:不然,更日久则涂乾而椽燥,涂乾则轻,椽燥则直,直椽任轻涂,此益尊。”匠人绌为之而屋坏。一日,虞庆将为屋,匠人曰:材生而涂濡。夫材生则桡,涂濡则重,以桡任重,今虽成,久必坏。”虞庆曰:材乾则直,涂乾则轻,今诚得乾,日以轻直,虽久必不坏。”匠人绌,作之成,有间,屋果坏。(同上)

与天神博

赵主父令工施钩梯而缘播吾,刻硍人迹其上,广三尺,长五尺,而勒之曰:主父常游于此。”秦昭王用工施钩梯而上华山,以松柏之心为博,箭长八尺,硏长八寸,而勒之曰:昭王尝与天神博于此矣。”(同上)

象吾故衤夸

郑县人卜子使其妻为衤夸,其妻问曰:今衤夸何如?”夫曰:象吾故衤夸。”妻子因毁新,令如故衤夸。(同上)

今又曰车轭

郑县人有得车轭者,而不知其名,问人曰:此何种也?”对曰:此车轭也。”俄又复得一,问人曰:此车轭也。”问者大怒曰:曩者曰车轭,今又曰车轭,是何众也?此女欺我也。”遂与之斗。(同上)

以为渴也

郑县人卜子妻之市,买鳖以归,过颍水,以为渴也,因纵而饮之,遂亡其鳖。(同上)

亦效唾之

鲁人有自喜者,见长者饮酒,不能髃则唾之,亦效唾之。(同上)

书言之固然

书曰:绅之束之。”宋人有治者,因重带自绅束也。人曰:是何也?”对曰:书言之,固然。”书曰:既雕既琢,还归其朴。”梁人有治者,动作言学,举事于文,曰:难之”,顾失其实。人曰:“是何也?”对曰:书言之,固然。”(同上)

宁信度

郑人有且置履者,先自度其足,而置之其坐,至之市而忘操之,已得履,乃曰:吾忘持度。”反归取之,及反,市罢,遂不得履。人曰:何不试之以足?”曰:宁信度,无自信也。”(同上)

伯夷以将军葬

秦韩攻魏,昭卯西说而秦韩罢;齐荆攻魏,卯东说而齐荆罢。魏襄王养之以五乘将军。卯曰:伯夷以将军葬于首阳山之下,而天下曰:夫以伯夷之贤与其称仁,而以将军葬,是手足不掩也。’今臣罢四国之兵,而王乃与臣五乘,此其称功,犹赢鄊而履。”(同上)

裘独有尾

齐有狗盗之子,与刖危子戏而相夸,盗子曰:吾父之裘独有尾。”危子曰:吾父独冬不失衤夸。”(同上)

安暇语汝

郑县人卖豚,人问其价,曰:道远日暮,安暇语汝。”(同上)

今日庄氏之酒酸

宋之酤酒者,有庄氏者,其酒常美,或使仆往酤庄氏之酒,其狗人,使者不敢往,乃酤他家之酒。问曰:何为不酤庄氏之酒?”对曰:今日庄氏之酒酸。”故曰,不杀其狗则酒酸。(同上)

计不胜听

田婴相齐,人有说王者曰:终岁之计,王不一以数日之间自听之,则无以知吏之奸邪得失也。”王曰:善。”田婴闻之,即遽请于王而听其计,王将听之矣,田婴令官具押券斗石参升之计,王自听计,计不胜听,罢,食后复坐,不复暮食矣。田婴复谓曰:群臣听终岁日夜不敢偷怠之事也,王以一夕听之,则群臣有为劝勉矣。”王曰:诺。”俄而王已睡矣,吏尽揄刀削其押券斗石之计。王自听之,乱乃始生,(同上)

吕氏春秋

贤固若是其苦耶

齐盡王亡居于卫,昼日步足,谓公玉丹曰:我已亡矣,而不知其故,君所以亡者,果何故哉?我当已。”公玉丹答曰:臣以王为己知之矣,王故尚未之知耶?王之所以亡也者以贤也,天下之王皆不肖,而恶王之贤也,因相与合兵而攻王,此王之所以亡也。”盡王慨然太息曰:贤固若是其若耶?”(《季秋审已篇》)

一父而载取名

楚有直躬者,其父窃羊而谒之上,上执而将诛之,直躬者请代之。将诛矣,告吏曰:父窃羊而谒之,不亦信乎?父诛而代之,不亦孝乎?信且孝而诛之,国将有不诛者乎?”荆王闻之,乃不诛也。孔子闻之曰:异哉!直躬之为信也,一父而载取名焉。”(《仲冬纪当务篇》)

子肉也我肉也

齐之好勇者,其一人居东郭,其一人居西郭,卒然相遇于,曰:姑相饮乎?”觞数行,曰:“姑求肉乎?”一人曰:子肉也,我肉也,尚胡革求肉而为?”于是具染而已。(注:染,豉酱也。)因抽刀而相,至死而止。(同上)

遽契其舟

楚人有涉江者,其剑自舟中坠于水,遽契其舟曰:是吾剑之所从坠。”舟止,从其所契者入水求之。(《慎大览察今篇》)

此其父善游

有过于江上者,见人方引婴儿而欲投之江中,婴儿啼,人问其故,曰:此其父善游。”(同上)

徒见金耳

齐人有欲得金者,清旦被衣冠往鬻金者之所,见人操金,攫而夺之,吏搏而束缚之,问曰:“人皆在焉,子攫人之金何故?”对吏曰:殊不见人,徒见金耳。”(《先识览去宥篇》)

此必无所更买矣

洧水甚大,郑之富人有溺者,人得其死(注:癛”字写脱)者,富人请赎之,其人求金甚多,以告邓折,邓折曰:安之,人必莫之卖矣。”得死者患之,以告邓析,邓析又答之曰:安之,此必无所更买矣。”(《审应览离谓篇》)

死顾可以见人乎

齐有事人者,所事有难而弗死也,遇故人于涂,故人曰“固不死乎?”对曰:然。凡事人以为利,死不利,故不死。”曰:子尚可以见人乎?”对曰:子以死为顾可以见人乎?”(同上)

子岂不得哉

宋有澄子者,亡缁衣,求之涂,见妇人衣缁衣,援而弗舍,欲取其衣,曰:今者,我亡缁衣。”妇人曰:公虽亡缁衣,此实吾所自为也。”澄子曰:子不如速与我衣。昔吾所亡者,纺缁也。今子之衣,禅缁也。以禅缁当纺缁,子岂不得哉?”(《淫辞篇》)

诗岂曰恺悌新妇哉

白圭新与惠子相见也,惠子说之以强,白圭无以应。惠子出,白圭告人曰:人有新取妇者,妇至宜安矜,烟视媚行,竖子操蕉火而钜,新妇曰:蕉火大钜。’入于门,门中有敛陷,新妇曰:‘塞之,将伤人之足。’此非不便之家氏也,然而有大甚者。今惠子之遇我尚新,其说我有大甚者。”惠子闻之曰:不然。诗曰:恺悌君子,民之父母。’恺者大也,悌者长也,君子之德,长且大者,则为民父母。父母之教子也,岂待久哉?何事比我于新妇乎?诗岂曰:恺悌新妇’哉?”(《不屈篇》)

今夜辱吾

齐庄公之时,有士曰宾卑聚,梦有壮子,白缟之冠,丹绩之衤旬,东布之衣,新素履,墨剑室,从而叱之,唾其面。惕然而寤,徒梦也,终夜坐不自快。明日,召其友而告之,曰:吾少好勇,年六十而无所挫辱,今夜辱吾,将索其形期得之,则可,不得,将死之。”每朝与友俱立乎衢,三日不得,却而自杀。(《离俗览》)

为天下惜死

戎夷违齐如鲁,天大寒而后门,与弟子一人宿于郭外,寒愈甚,谓其弟子曰:子与我衣,我活也,我与子衣,子活也。我国士也,为天下惜死,子不肖人也,不足爱也,子与我子之衣。”弟子曰:夫不肖人也,又恶能与国士之衣哉?”戎夷太息叹曰:嗟夫!道其不济夫!”解衣与弟子,夜半而死,弟子遂活。(《恃君览长利篇》)

喜效人之子女至昆弟状

梁北有黎邱,邱有奇鬼焉,喜效人之子癙昆弟之状。邑丈人有之市而醉归者,黎邱之鬼,效其子之状,扶而道基苦之。丈人归,酒醒,而诮其子曰:吾为汝父也,岂谓不慈哉?我醉汝道苦我,何故?”其子泣而触地曰:孽矣,无此事也。昔也往责于东邑人,可问也。”其父信之,曰:“讠喜,是必夫奇鬼也。我固尝闻之矣。”明日,端复饮于市,欲遇而剌杀之,明旦之市而醉,其子恐其父之不能反也,遂逝迎之,丈人望其真子,拔剑而刺之。(《慎行论疑似篇》)

带益三副矣

齐盡王亡居卫,谓公玉丹曰:我何如主也。”公玉丹对曰:王贤主也。臣闻古人有辞天下而无恨色者,臣闻其声,于王而见其实。王名称东帝,实辨天下,去国居卫,容貌充满,颜色发扬,无重国之意。”王曰:善哉!丹知寡人!寡人自去国居卫也,带益三副矣。”(《贵直论过理篇》)

乡之死者宜矣

齐攻宋,宋王使人候齐寇之所至,使者还曰:齐寇近矣,国人恐矣。”左右皆谓宋王曰:此所谓肉自生虫者也,以宋之强,齐兵之弱,恶能如此?”宋王因怒而诎杀之。又使人往视齐寇,使者报如前,宋王又怒诎杀之。如此者三,其后又使人往视,齐寇近矣,国人恐矣,使者遇其兄曰:“国危甚矣,若将安适?”其弟曰:为王视齐寇,不意其近,而国人恐如此也。今又私患乡之先视齐寇者,皆以寇之近也报而死,今也报其情死,不报其情又恐死,将若何?”其兄曰:如报其情,有且先夫死者死,先夫亡者亡。”于是报于王曰:殊不知齐寇之所在,国人甚安。”王大喜,左右皆曰:乡之死者宜矣。”王多赐之金。寇至,王自投车上驰而走,此人得以富于他国。(《壅塞篇》)

寡人固生而有之也

齐王欲以淳于髡傅太子,髡辞曰:臣不肖,不足以当此大任也。王不若择国之长者而使之。”齐王曰:子无辞也。寡人岂责子之令太子必如寡人也哉?寡人固生而有之也,子为寡人令太子如尧乎?其如舜也?”(同上)

此不下九石

齐宣王好射,说人之谓己能用强弓也,其尝所用,不过三石,以试左右,左右皆试用之,中关而止,皆曰:此不下九石,非王其孰能用是?”(同上)

遽硑其耳

范氏之亡也,百姓有得钟者,欲负而走,则钟大不可负,以椎毁之,钟况然有音,恐人闻之而夺己也,遽蒁其耳,(《不苟论自知篇》)

吾将以汝兄代之

唐尚敌年为史,其故人谓唐尚愿之,以谓唐尚,唐尚曰:吾非不得为史也,羞而不为也。”其故人不信也,及魏围邯郸,唐尚说惠王而解之围,以与伯阳。其故人乃信其羞为史也。居有间,其故人为其兄请,唐尚曰:卫君死,吾将以汝兄代之。”其故人反,兴,再拜而信之。(《士容论》)

战国策

不敢欺

秦兴师临周而求九鼎。周君患之,以告颜率,颜率曰:大王勿忧,臣请东借救于齐。”颜率到齐,谓齐王曰:夫秦之为无道也,欲兴兵临周而求九鼎,周之君臣内自画计,与秦,不若归之大国。夫存危国,美名也,得九鼎,厚宝也,愿大王图之。”齐王大说,发师五万人,使陈臣思将以救周,而秦兵罢。齐将求九鼎,周君又患之。颜率曰:大王勿忧,臣请东解之。”颜率至齐,谓齐王曰:周赖大国之义,得君臣父子相保也,愿献九鼎,不识大国何涂之从而致之齐?”齐王曰:“寡人将寄径于梁。”颜率曰:不可。夫梁之君臣欲得九鼎,谋之晖台之下,沙海之上,其日久矣。鼎人梁,必不出。”齐王曰:寡人将寄径于楚。”对曰:不可。楚之君臣欲得九鼎,谋之于叶庭之中,其日久矣。若入楚,鼎必不出。”王曰:寡人终何之从而致之齐?”颜率曰:敝邑固窃为王患之。夫鼎者,非效醯壶酱瓿耳,可怀挟提挚以至齐者。非效鸟集乌飞,兔兴马逝,漓然止于齐者。昔周之代殷,得九鼎,凡一鼎而九万人睝之,九九八十一万人,士卒师徒,戎器被具,所以备者,称此。今大王纵有其人,何之从而出?臣窃为大王私忧之。”齐王曰:子之数来犹无与耳。”颜率曰:不敢欺,大国疾定所从出,敝邑迁鼎以待命。”齐王乃止。(《周策》)

得两国之金

东周欲为稻,西周不下水,东周患之。苏子为东周君曰:臣请使西周下水可乎?”乃往见西周之君曰:君之谋过矣。今不下水,所以富东周也。今其民皆种麦,无他种矣。君若欲害之,不若一为下水,以病其所种。下水,东周必复种稻,种稻而复夺之。若是则东周之民,可令一仰西周,而受命于君矣。”西周君曰:善。”苏子亦得两国之金也(同上)

事秦而好小利

犀武败于伊阙,周君之魏求救,魏王以上党之急辞之。周君反,见梁囿而乐之也。棋母恢谓周君曰:温囿不下此而又近,臣能为君取之。”反见魏王,王曰:周君怨寡人乎?”对曰:不怨,且谁怨乎?臣为王有患焉。周君,谋主也,而设以国为王磗秦,而王无之磗也。臣见其必以国事秦也。秦悉塞外之兵,与周之众以攻南阳而两上党绝矣。”魏王曰:然则奈何?”棋母恢曰:“周君形不好小利,事秦而好小利,今王许戍三万人与温囿。周君得以为辞于父兄百姓,而利温囿以为乐,必不合于秦。臣尝闻温囿之利,计岁八十金;周君得温囿其以事王者,岁得百二十金,是上党无患而赢四十金。”魏王因使孟卯致温囿于周君,而许之戍。(同上)

设为不嫁

齐人见田骈曰:闻先生高义,设为不宦,而愿为役。”田骈曰:子何闻之?”对曰:臣闻之邻人之女。”田骈曰:何谓也?”对曰:臣邻人之女,设为不嫁,行年三十,而有七子。不嫁则不嫁,然嫁过毕矣。今先生设为不宦,訾养千锤,徒百人,不宦则然矣,而富过毕矣。”田子辞。(《齐策》)

吾以身为孟尝君

孟尝君奉夏侯章以四马、百人之食,遇之甚欢。夏侯章每言,未尝不毁之也。或以告孟尝君,孟尝君曰:文有以事夏侯公矣,勿言董之。”蘩菁以问夏侯公,夏侯公曰:孟尝君重非诸侯也,而奉我四马、百人之食,我无分寸之功而得此,然吾毁之,以为之也,君所以得为长者,以吾毁之也,吾以身为孟尝君,岂待言也哉?”(同上)

虎以为然

荆宣王问群臣曰:吾闻北方之畏昭奚恤也,果诚何如?”群臣莫对,江乙对曰:虎求百兽而食之,得狐,狐曰:子无敢食我也,天帝使我长百兽,今子食我,是逆天帝命也。子以我为不信,吾为子先行,子随我后,观百兽之见我而敢不走乎?’虎以为然,故遂与之行。兽见之皆走。虎不知兽畏己而走也,以为畏狐也。今王之地方五千里,带甲百万,而专属之畏奚恤,故北方之畏奚恤也,其食畏王之甲兵也,犹如百兽之畏虎也。”(《楚策》)

是以名母也

秦败魏于华,魏王且入朝于秦。周讠斤谓王曰:宋人有学者,三年反而名其母,其母曰:子学三年,反而名母者,何也?’其子曰:吾所贤者,无过尧舜,尧舜名,吾所大者,无大天地,天地名。今母贤不过尧舜,母大不过天地,是以名母也。’其母曰:子之于学者,将尽行之乎?愿子之有以易名母也,子之于学也,将有所不行也?愿子之且以名母为后也。’今王之事秦,尚有可以易入朝者乎?愿王之有以易之,而以入朝为后。”(《魏策》)

亦许由也

史举非犀首于王。犀首欲穷之,谓张仪曰:请令王让先生以国,王为尧舜矣,而先生弗受,亦许由也。”衍因令王致万户邑于先生,张仪说因令史举数见犀首,王闻之而弗任也,史举不辞而去。(同上)



魏王与龙阳君共船而钓,龙阳君得十余鱼而涕下,王曰:有所不安乎?如是,何不相告也。”对曰:臣无敢不安也。”王曰:然则何为涕出?”曰:臣为臣之所得鱼也。”王曰:何谓也?”对曰:臣之始得鱼也,臣甚喜,后又得益大,今臣直欲弃臣前之所得矣。今以臣之凶恶,而得为王拂枕席,今臣爵至人君,走人于庭,避人于。四海之内,美人亦甚多,闻臣之得幸于王也,必褰裳而趋大王,臣亦犹曩臣之前所得鱼也。臣亦将弃矣,臣安能无涕出乎?”魏王曰:误。有是心也,何不相告也?”于是布令于四境之内曰:敢有言美人者族。”(同上)

梦见灶君

卫灵公近痈疽(韩非子作“雍钅且”)、弥子瑕,二人者专君之势以蔽左右。复侦(韩非子作“侏儒”)谓君曰:昔者,臣梦见君。”君曰:子何梦?”曰:梦见灶君。”君忿然作色曰:吾闻梦见人君者梦见日,今子曰梦见灶君而言君也,有说则可,无说则死。”对曰:日,并烛天下者也,一物不能蔽(韩非子作“当”)也。若灶则不然,前之人炀,则后之人无从见也。今臣疑人之有炀于君者也,是以梦见灶君。”君曰:善。”于是因废痈疽、弥子瑕,而立司空狗。(《卫策》)

拊骖无笞服

“卫人迎新妇,妇上车,问:骖马谁马也?”御曰:借之。”新妇谓仆曰:拊骖无笞服。”车至门,扶教送母,曰:灭灶,将失火。”入室,见臼曰:徒之牖下,妨往来者。”主人笑之。此三言者皆至言也,然而不免为笑者,蚤晚之时失也。(同上)

史记

贱人贵马

楚庄王之时,有所爱马,衣以文绣,置之华屋之下,席以露庆,以枣脯。马病肥死,欲以棺椁大夫礼葬之。左右争之,以为不可。王下令曰:有敢以马谏者,罪至死。”优孟闻之,入殿门,仰天大哭。王惊而问其故。优孟曰:马者,王之所爱也,以楚国堂堂之大,何求不得,而以大夫礼葬之,薄,请以人君礼葬之。”王曰:何如?”对曰:臣请以玉为棺,文梓为椁,螰枫豫章为题凑,发甲卒为穿圹,老弱负土,齐赵陪位于前,韩魏翼卫其后,庙食太牢,奉以万户之邑,诸侯闻之,皆知大王贱人而贵马也。”王曰:寡人之过,一至此乎?为之奈何?”优孟曰:请为大王六畜葬之,以垄灶为椁,铜鬲为棺,赉以枣,荐以木兰,祭以粳稻,衣以火光,葬之于人腹肠。”于是王乃使以马属大官,无令天下久闻也。(《滑稽列传》)

寇来不能上

始皇尝议欲大苑囿,东至函谷关,西至雍、陈仓,优旃曰:善。多纵禽兽于其中,寇从东方来,令麋鹿触之足矣。”始皇以故辍止。二世立,又欲漆其城,优旃曰:善。主上虽无言,臣固将请之。漆城虽于百姓愁费,然佳哉,漆城荡荡,寇来不能上。即欲就之,易为漆耳,顾难为荫室。”于是二世笑之,以其故止。(同上)

汉书

安期生食臣枣大如瓜

李少君资好方,善为巧发奇中,常从武安侯宴,坐中有年九十余老人,少君乃言与其大父游射处,老人为儿,从其大父,识其处,一坐尽惊。少君见上,上有故铜器,问少君,少君曰:此器,齐桓公十年陈于柏寝。”已而按其刻,果齐桓公器,一宫尽骇,以为少君神,数百岁人也。少君言:上祠灶,皆可致物,致物而丹沙可化为黄金,黄金成,以为饮食器,则益寿,益寿而海中蓬莱仙者乃可见之。以封禅则不死,黄帝是也。臣尝游海上,见安期生,安期生食臣枣大如瓜。安期生仙者,通蓬莱中,合则见人,不合则隐。”于是天子始视祠灶,遣方士入海求蓬莱、安期生之属,而事化丹沙诸药齐,(师古曰:齐,药之分齐也。’)为黄金矣。久之,少君病死,天子以为化去不死也,使黄锤、史宽舒受其方。(《郊祀志》)

三万言

桓谭新论云:秦近君能说尧典,篇目两字之说至十余万言,但说‘曰若稽古’三万言。”(《艺文志》注)

亲临观

齐思王终古,五凤中,青州刺史奏:终古使所爱奴与八子及诸御婢奸,终古或参与被席,或白昼使裸伏,犬马交接,终古亲临观。产子,辄曰:乱不可知。’使去其子。”事下丞相、御史,奏:“终古位诸侯王,以令置八子,秩比六百石,所以广嗣重祖也;而终古禽兽行,乱君臣夫妇之别,悖逆人伦,请逮捕。”有诏削四县。二十八年薨。(《高五王传》)

大歌呼与相和

相舍后园近吏舍,吏日饮歌呼。从吏患之,无如何,乃请参游后园。闻吏醉歌呼,从吏幸相国召按之,乃反取酒,张坐饮,大歌呼与相和。(《曹参传》)

欲取平原君姊为夫人

孝景时,吴楚齐赵反,上以郦寄为将军。围赵城,七月不能下。栾布自平齐来,乃灭赵。孝景中二年,寄欲取平原君为夫人,(苏林曰:景帝王皇后母臧儿也。”)景帝怒,下寄吏,免。(《郦商传》)

期期不奉诏

高帝欲废太子,而立戚姬子如意为太子,大臣固争,莫能得,上以留侯策止,而周昌疾争之强,上问其说,昌为人吃,又盛怒,曰:臣口不能言,然臣心知其其不可,陛下欲废太子,臣期期不奉诏,”上欣然而笑,即罢。吕后侧耳于东厢听,见昌,为跪谢曰:微君,太子几废。”(《周昌传》)

案夫项令谢

田羛取燕王女为夫人,太后诏召列侯宗室皆住贺。窦婴过灌夫,欲与俱。夫谢曰:夫数以酒失过丞相,丞相今者又与夫有隙。”婴曰:事已解。”强与俱。酒酣,羛起为寿,坐皆避席伏。已,婴为寿,独故人避席,馀半膝席。夫行酒至羛,羛膝席曰:不能满觞。”夫怒,因嘻笑曰:将军贵人也,毕之。”时羛不肯饮酒,次至临汝侯灌贤,贤方与程不识不直一钱,今日长者为寿,乃效女儿種嗫耳语?”羛谓夫曰:程李俱东西宫卫尉,今众辱程将军,仲孺独不为李将军地乎?”夫曰:今日斩头穴匈,何知程李。”坐乃起更衣,稍稍去。婴去,戏(晋灼曰:古麾字也。”)夫出,羛遂怒曰:此吾骄灌夫罪也。”乃令骑留夫,夫不得出。藉福起为谢,案夫项令谢,夫愈怒不肯顺,羛乃戏骑缚夫置传舍,召长史:今日召宗室有诏,劾灌夫骂坐不敬。”系居室,遂其前事,遣吏分曹,逐捕诸灌氏,支属皆得弃市罪。(《窦田灌韩传》)

建观而大笑

江都王建游章台宫,令四女子乘小船,建以足蹈覆其船,四人皆溺,二人死。后游雷波,天大风,建使郎二人乘小船入波中,船覆,两郎溺,攀船,乍见乍没,建临观大笑,令皆死。宫人姬、八子有过者,辄令裸立击鼓,或置树上,久者三十日乃得衣,或髡钳以铅杵舂,不中程,辄掠,或纵狼令砫杀之,建观而大笑,或闭不食,令饿死。凡杀不辜三十五人。(《景十三王传》)

一近妇人病数月

胶西于王端,孝景前三年立。为人贼戾,又阴痿,一近妇人,病数月。有所爱幸少年以为郎,郎与后宫乱,端禽灭之,又杀其子母。数犯法,汉公卿数请诛端,天子弗忍。(同上)

令仰视画

广川载王文薨,子海阳嗣,十五年坐画屋为男女裸交接,置酒请诸父姊妹饮,令仰视画。又海阳女弟为人妻而使与幸臣奸,又与从弟调等谋杀一家,三人已杀。甘露四年,坐废,徒房陵。国除。(同上)

尊贵无比

初,青既尊贵,而平阳侯曹寿有恶疾,就国,长公主问:列侯谁贤者?”左右皆言大将军。主笑曰:此出吾家,常骑从我,奈何?”左右曰:于今尊贵无比。”于是长公主风白皇后,皇后言之上,乃诏青尚平阳主。与主合葬,起冢象庐山云。(《卫青传》)

缪与令相重

相如归而家贫,无以自业,素与临邛令王吉相善,吉曰:长卿久宦游,不遂而困,来过我。”于是相如往舍都亭。临邛令缪为恭敬,日往朝相如。相如初尚见之,后称病,使从者谢吉,吉愈益谨肃。临邛多富人,卓王孙僮客八百人,程郑亦数百人,乃相谓曰:令有贵客,为具召之,并召令。”令既至,卓氏客以百数,至日中,请司马长卿,长卿谢病不能临。临邛令不敢尝食,身自迎相如,相如为不得已而强往,一坐尽倾。酒酣,临邛令前秦琴曰:窃闻长卿好之,愿以自娱。”相如辞谢,为鼓一再行。是时,卓王孙有女文君新寡。好音,故相如缪与令相重,而以琴心挑之。相如时从车骑,雍容闲雅,甚都。及饮卓氏,弄琴,文君窃从户窥,心说而好之,恐不得当也。既罢,相如乃令侍人重赐文君侍者通殷勤,文君夜亡奔相如,相如与驰归成都。(《司马相如传》)

取妇嫁女

鸿嘉中,上欲遵武帝故事,与近臣游宴,张放以公主子开敏得幸,放取皇后弟平恩侯许嘉女,上为放供张,赐甲第,充以乘舆服饰,号为天子取妇,皇后嫁女,大官私官,(服虔曰“私官,皇后之官也。”)并供具第,两宫使者,冠盖不绝,赏赐以千万数。(《张汤传》)

皆有文书

张安世长子千秋,与霍光子禹俱为中郎将,将兵随度辽将军范明友击乌桓。还,谒大将军,光问千秋战斗方略,山川形势,千秋口对兵事,画地成图,无所忘失。光复问禹,禹不能记,曰:“皆有文书。”光由是贤千秋,以禹为不材,叹曰:霍氏世衰,张氏兴矣。”(同上)

小冠杜子夏

杜钦字子夏,少好经书,家富而目偏盲,故不好为吏。茂陵杜邺与钦同姓字,俱以材能称京师,故衣冠谓钦为“盲杜子夏”以相别。钦恶以疾见诋,乃为小冠,高广财二寸,由是京师更谓钦为“小冠杜子夏”,而邺为“大冠杜子夏”云。《杜周传》

相推排

初,朱买臣免,待诏,常从会稽守邸者寄居饭食。拜为太守,买臣衣故衣,怀其印绶,步归郡邸,值上计时,会稽吏方相与群饮,不视买臣。买臣入室中,守邸与共食,食且饱,少见其绶,守邸怪之,前引其绶,视其印,会稽太守章”也,守邸惊出,语上计掾,吏皆醉,大呼曰:妄诞耳。”守邸曰:试来视之。”其故人素轻买臣者,入视之,还走,疾呼曰:实然。”坐中惊骇,白守丞,相推排陈列中庭拜谒,买臣徐出户,有顷,长安鯠吏乘驷马车来迎,买臣遂乘传去,(《朱买臣传》)

朱儒饱欲死

东方朔文辞不逊,高自称誉,高自称誉,上伟之,令侍诏公车,奉禄薄,未得省见。久之,朔给驺朱儒曰:上以若曹无益于县官,耕田力作,固不及人,临众处官,不能冶民,从军击虏,不任兵事,无益于国,用徒索衣食,今欲尽杀若曹。”朱儒大恐啼泣,朔教曰:上即过,叩头请罪。”居有顷,闻上过,朱儒皆号泣顿首,上问:何为?”对曰:东方朔言,上欲尽诛臣等。”上知朔多端,召问朔:何恐朱儒为?”对曰:臣朔生亦言,死亦言,朱儒长三尺馀,奉一囊粟,钱二百四十;臣朔长九尺余,亦奉一囊栗,钱二百四十。朱儒饱欲死,臣朔饥欲死。臣言何用,幸异其礼,不可用,罢之,无令但索长安米。”上大笑,使待诏金马门,稍得亲近。(《东方朔传》)

尻益高

上尝使诸数家射覆,置守宫孟下射之,皆不能中。东方朔自赞曰:臣尝受易,请受之。”乃别蓍布卦而对曰:臣以为龙又无角,谓之为蛇又有足,胍胍善缘壁,是非守宫即蜥蜴。”上曰:善。”赐帛十疋。复使射他物,连中,辄赐,时有幸倡郭舍人,滑稽不穷,常侍左右,曰:朔狂,幸中耳,非至数也。臣愿令朔复射,朔中之,臣榜百,不能中,臣赐帛。”乃覆树上寄生,令朔射之。朔曰:是窭薮也。”舍人曰:果知朔不能中也。”朔曰:生肉为脍,乾肉为脯,著树为寄生,盆下为窭薮。”上令倡监榜舍人,舍人不胜痛,呼錰。朔笑之曰:咄,口无毛,声,尻益高。”舍人恚曰:朔擅诋欺天子从官,当弃市。”上问朔:何故诋之?”对曰:臣非敢诋之,乃与为

隐耳。”上曰:隐云何?”朔曰:夫口无毛者,狗窦也,声者,鸟哺鱱也;尻益高者,鹤啄也。”舍人不服,因曰:臣愿复问朔隐语,不知,亦当榜。”即妄为谐语曰:令壶龃,老柏涂,伊优亚,笯礧牙。(师古曰:笯音五伊反,礧音五侯反。”)何谓也?”朔曰:令者,命也。壶者,所以盛也。龃者,齿不正也。老者,人所敬也。柏者,鬼之廷也,涂者,淅洳径也。伊优亚者,辞未定也。笯礧牙者,两犬争也。”舍人所问,朔应声辄对,变诈锋出,莫能究者,左右大惊。上以朔为常侍郎,遂得爱幸。(同上)

归遣细君

伏曰,诏赐从官肉,大官丞日晏不来,东方朔独拔剑割肉,谓其同官曰:伏日当蚤归,请受赐。”即怀肉去。大官奏之,朔入,上曰:昨赐肉,不待诏,以剑割肉而去之,何也?”朔免冠谢。上曰:先生起自责也。”朔再拜曰:朔来,朔来,受赐不待诏,何无礼也。拔剑割肉,壹何壮也。割之不多,又何廉也。归遗细君,又何仁也。”上笑曰:使先生自责,乃反自誉。”复赐酒一石,肉百斤,归遗细君。(同上)

孔某为御史大夫

东方朔虽诙笑,然时观察颜色,直言切谏,上常用之。自公卿在位。朔皆敖弄,无所为屈。上以朔口谐辞给,好作问之,尝问朔曰:先生视联,何如主也?”朔对曰:自唐虞之隆,成康之际,未足以谕当世。臣伏观陛下功德,陈五帝之上,在三王之右,非若此而已;诚得天下贤士,公卿在位,咸得其人矣,譬若以周召为丞相,孔丘为御史大夫,太公为将军,毕公高拾遗于后,并严子为卫尉,皋陶为大埋,后稷为司农,伊尹为少府,子赣使外国,颜闵为博士,子夏为太常,益为右扶风,季路为执金吾,契为鸿胪,龙逢为宗正,伯夷为京兆,管仲为冯翊,鲁般为将作,仲山甫为光禄,申伯为太仆,廷陵季子为水衡,百里奚为典属国,柳下惠为大长秋,史鱼为司直,蘧伯玉为太傅,孔父为詹事,孙叔敖为诸侯相,子产为郡守,王庆忌为期门,夏育为鼎官,羿为旄头,宋万为式道侯。”上乃大笑。(同上)

大要教咸讠阎也

陈万年尝病,召子咸教戒于床下,语至夜半,咸睡,头触屏风。万年大怒,欲杖之,曰:乃公教戒汝,汝反睡,不听吾言,何也?”咸叩头谢曰:具晓所言,大要教咸讠阎也。”万年乃不复言。(《陈万年传》)

口敫口兆楚歌

韩延寿为东郡太守时,试骑士,治饰兵车,画龙虎朱爵。延寿衣黄纨方领,驾四马,傅总,建幢蓕,植羽葆,鼓车歌车。功曹引车,皆驾四马,载蓕戟,五骑为伍,分左右部,军假司马千人持幢旁毂。歌者先居射室,望见延寿车,轍篊楚歌。延寿坐射室,骑吏持戟夹陛列立,骑士从者带弓閚罗后。令骑士兵车四面营阵,被甲閞居马上,抱弩负砿。又使骑士戏车弄马盗骖。延寿又取官铜物,候月蚀铸作刀剑钩镡,放效尚方事。及取官钱帛,私假繇使吏。及治饰车甲三百万以上。(《韩延寿传》)

自以便面拊马

张敞为京兆,朝廷每有大议,引古今,处便宜,公卿皆服,天子数从之。然敞无威仪,时罢朝会,过走马章台街,使御吏驱,自以便面拊马。又为妇画眉,长安中传张京兆眉硓。有司以奏敞,上问之,对曰:臣闻闺房之内,夫妇之私,有过于画眉者。”上爱其能,弗备责也,然终不得大位。(《张敞传》)

宝默然

孙宝徵为京兆尹,故吏侯文以刚直不苟合,常称疾不肯仕,宝以思礼请文,欲为布衣友,自设酒食,妻子相对。文求受署为掾,进见如宾礼。数月,以立秋日署文东部督邮。入见,敕曰:“今日鹰隼始击,当顺天气取奸恶,以成严霜之诛,掾部讵其有人乎?”文曰:无其人,不敢空受职。”宝曰:谁也?”文曰:霸陵杜季。”宝曰:其次?”文曰:豺狼横道,不宜复问狐狸。”宝默然。季者,大侠,与卫尉淳于长、大鸿胪萧育等皆厚善。宝前失车骑将军,与红阳侯有,自恐见危。时淳于长方贵幸,友宝,宝亦欲附之,始视事,而长以季托宝,故宝穷,无以复应文。文怪宝气索,知其有故,因曰:明府素著威名,今不敢取季,当且阖勿有所问,如此竟岁,吏民未敢诬明府也,即度季而谴它事。众口鬎砇,终身自堕。”宝曰:受教。”(《孙宝传》)

我危得之

东平思王宇谓中谒者信等曰:汉大臣议天子少弱,未能治天下,以为我知文法,建欲使我辅佐天子。我见尚书晨夜极苦,使我为之不能也。今暑热,县官年少,持服恐无处所,我危得之。”(《宣无六王传》)

常责师宜置酒设乐

张禹性习知音声,内奢淫,身居大第,后堂理丝竹管弦。禹成就弟子尤著者,淮阳彭宣至大司空,沛郡戴崇至少府九卿。宣为人恭俭有法度,而崇恺弟多智,二人异行。禹心亲爱崇,敬宣而疏之。崇每候禹,常责师宜置酒设乐与弟子相娱。禹将崇入后堂饮食,妇女相对,优人管弦铿锵极乐,昏夜乃罢。而宣之来也,禹见之于便坐,讲论经义,日晏赐食,不过一肉,卮酒相对,宣未尝得至后堂,及两人皆闻知,各自得也。(《张禹传》)

禹数视其小子

张禹每病,辄以起居闻,车驾自临问之,上亲拜禹床下,禹顿首谢恩归诚,言:老臣有四男一女,爱女甚于男,远嫁为张掖太守萧咸妻,不胜父子私情,思与相近。”上即时徙咸为宏农太守。又禹小子未有官,上临候禹,禹数视其小子,上即禹下拜为黄门郎,给事中。(同上)

得吉卦则献其占

张禹见时有变异,若上体不安,择日薭斋露蓍,正衣冠,立筮得吉卦,则献其占;如有不吉,禹为感动忧色。(同上)

岂可复置谋曹耶

朱博迁琅邪太守,齐郡舒缓养名,博新视事,右曹掾史皆移病卧,博问其故,对言:惶恐。故事,二千石新到,辄遣吏存问致意,乃敢起赴职。”博奋髯抵几曰:观齐儿欲以此为俗耶?”乃召见诸曹吏书佐及县大吏,选视其可用者,出教置之。皆斥罢诸病吏,白巾走出府门。郡中大惊,顷之,门下掾赣遂,耆老大儒教授数百人。拜起舒迟,博出教主簿:赣老生不习吏礼,主簿且教拜起,闲习乃止。”又敕功曹:官属多褒衣大苲,不中节度,自今掾史衣皆令去地三寸。”博尤不爱诸生,所至郡,辄罢去议曹,曰:岂可复置谋曹耶?”文学儒吏,时有奏记,称说云云,博见谓曰:如太守汉吏,奉三尺律令以从事耳,亡奈生所言圣人道何也?且持此道归,尧舜君出为陈说之。”其折逆人如此。视事数年,大改其俗,掾史礼节,如楚赵吏。(《朱博传》)

依周书作大诰

王莽日抱孺子谓群臣而称曰:昔成王幼,周公摄政,而管蔡挟禄父以畔。今翟义亦挟刘信而作乱。自古大圣犹惧此,况臣莽之斗筲。”群臣皆曰:不遭此变,不章圣德。”莽于是依周书作大诰曰:惟居摄二年十月甲子,摄皇帝若曰,大诰道诸侯王三公列侯于汝卿大夫元士御事。不

,天降丧于赵傅丁董。洪惟我幼冲孺子,当承继嗣无疆,大历服事,予未遭其明胐,能道民于安,况其能往知天命!熙!我念孺子,若涉渊水,予惟往求联所济度,奔走以傅近奉承高皇帝所受命,予岂敢自比于前人乎?天降威明,用宁帝室,遗我居摄宝龟。太皇太后以丹石之符,乃绍天明意,诏予即命居摄践祚,如周公故事。反虏故东郡太守翟义擅兴师动众,曰:有大难于西土,西土人亦不靖。’于是动严乡侯信,诞敢犯祖乱宗之序,天降威,遗我宝龟,固知我国有篒灾,使民不安,是天反复右我汉国也。粤其闻日,宗室之俊有四百人,民献仪九万夫,予敬以终于此谋继嗣图功,我有大事,休,予卜并吉,故我出大将,告郡太守诸侯相令长曰:予得吉卜,予惟以汝于伐东郡严乡逋播臣。’尔国君或者无不反曰:难大,民亦不静,亦惟在帝宫,诸侯宗室,于小子族父,敬不可征。’帝不违卜,故予为冲人,长思厥难,曰:乌呼!义信所犯,诚动鳏寡,哀哉!’予遭天役遗,大解难于予身,以为孺子,不身自血阝。予义彼国君,泉陵侯上书曰:成王幼弱,周公践天子位以治天下,六年,朝诸侯于明堂,制礼乐,班度量,而天下大服。太皇太后承顺天心,成居摄之义。皇太子为孝平皇帝子,年在襁褓,宜且为子,知为人子道,令皇太后得加慈母思。畜养成就,加元服,然后复子明辟。’熙!为我孺子之故,予惟赵傅丁董之乱,遏绝继嗣,变剥适庶,危乱汉朝,以成三,队极厥命。乌呼!害(注:害读曰曷。)其可不旅力同心戒之哉!予不敢替上帝命,天休于安帝室,兴我汉国,惟卜用克绥受兹命。今天其相民,况亦惟卜用;太皇太后肇有元城沙鹿之右(注:右读曰),阴精女主圣明之祥,配元生成,以兴我天下之符,遂获西王母之应,神灵之徵,以我帝室,以安我大宗,以绍我后嗣,以继我汉功。厥害适统不宗元绪者,辟不违亲,辜不避戚。夫岂不爱?亦惟帝室。是以广立王侯,并建曾玄,俾屏我京师,绥抚宇内;博徵儒生,讲道于廷,伦序乖缪,制礼作乐,同律度量,混壹风俗;正天地之位,昭郊宗之礼,定五庙祧,咸秩亡文;建灵台,立明堂,设辟雍,张太学,尊中宗、高宗之号。昔我高宗崇德建武,克绥西域,以受白虎威胜之瑞,天地判合,乾坤序德。太皇太后临政,有龟龙麟凤之应,五德嘉符,相因而备。河图雒书,远自昆仑,出于重硔。古谶著言,肆今享实。此乃皇天上帝所以安我帝室,俾我成就洪烈也。乌呼!天用威辅汉始而大大矣。尔有惟旧人泉陵侯之言,尔不克远省,尔岂知太皇太后若此勤哉!天毖劳我成功所,予不敢不极卒安皇帝之所图事。肆予告我诸侯王公列侯卿大夫元士御事:天辅诚辞,天其累我以民,予害敢不于祖宗安人图功所终?天亦惟劳我民,若有疾,予害敢不于祖宗所受休辅?予闻孝子善继人之意,忠臣善成人之事。予思若考作室,厥子堂而构之;厥父,厥子播而获之。予害敢不于身抚祖宗之所受大命?若祖宗乃有效汤武伐厥子,民长其劝弗救。乌呼肆哉!诸侯王公列侯卿大夫元士御事,其勉助国道明!亦惟宗室之俊,民之表仪,迪知上帝命。况今天降定于汉国,惟大艰人翟义刘信大逆,欲相伐于厥室,岂亦知命之不易乎?予永念曰天惟丧翟义、刘信,若啬夫,予害敢不终予?天亦惟休于祖宗,予害其极卜,害敢不卜从?率宁人有旨疆土,况今卜并吉!故予大以尔东征,命不僭

差,卜陈惟若此。”乃遣大夫桓谭等班行谕告当反位孺子之意。还,封谭为明告里附城。(莽改关内侯为附城,拟古附庸也。)(《翟方进传》)

方相难不决

卫宏诏定古文官书序云:秦既焚书,患苦天下不从所改更法,而诸生到者,拜为郎,前后七百人,乃密令冬种瓜于骊山谷中温处。瓜实成,诏博士诸生说之,人人不同,乃命就视之。为伏机,诸生贤儒皆至焉,方相难不决,因发机,从上填之以士,皆压,终乃无声。”(《儒林传》注)

枕喜膝独传喜

孟喜好自称誉,得易家候阴阳灾变书,诈言师田生且死时,枕喜膝独传喜,诸儒以此耀之。同门梁邱贺疏通证明之曰:田生绝于施雠手中,时喜归东海,安得此事?”又蜀人赵宾好小数书,后为易,饰易文,以为“箕子明夷阴阳气,亡箕子,箕子者,万物方罧兹也。”宾持论巧慧,易家不能难,皆曰:非古法也”,云受孟喜,喜为名之。后宾死,莫能持其说。喜因不肯仞,以此不见信。(《儒林传》)

阿狗曲也

王式徵来,衣博士衣而不冠,曰:刑余之人,何宜复充礼官。”既至,止舍中,会诸大夫博士共持酒食劳式,皆注意高仰之,博士江公世为鲁诗宗,至江公著孝经说,心嫉式,谓歌吹诸生曰:“歌骊驹。”式曰:闻之于师,客歌骊驹,主人歌客毋庸归。今日诸君为主人,日尚早,未可也。”江公曰:经何以言之?”式曰:在曲礼。”江公曰:何狗曲也。”式耻之,阳醉襲(注:襲,失据而倒也。古地字,襲,徒浪反”)。式客罢,让诸生曰:我本不欲来,诸生强劝我,竟为竖子所辱。”遂谢病免归,终于家。(同上)

此蝗岂凤凰食耶

时黄霸在颍州,以宽恕为治,郡中亦平,娄蒙丰年,凤凰下,上贤焉,下诏称扬其行,加金爵之赏。严延年素轻霸为人,及比郡为守,褒赏反在己前,心内不服。河南界中又有蝗虫,府丞义出行蝗,还见延年,延年曰:此蝗岂凤凰食耶!”(《酷吏传》)

刺史大穷

陈遵耆酒,每大饮,宾客满堂,辄关门,取客车辖投井中,虽有急,终不得去。尝有部刺史奏事过遵,值其方饮,刺史大穷,候遵沾醉时,突入见遵母,叩头自白,当对尚书,有期会状。母乃令从后阖出去。(《游侠传》)

不敢以宾客均敌之礼

初丞相孔光为御史大夫,时董贤父恭为御史,事光,及贤为大司马,与光并为三公,上故令贤私过光,光雅恭敬,知上欲尊崇贤,及闻贤当来也,光警戒衣冠出门待,望见贤车,乃却入,贤至中门,光入阁,既下车,乃出拜竭,送迎甚谨,不敢以宾客均敌之礼。贤归,上闻之喜,立拜光两兄子为谏大夫常侍。(《佞幸传》)

所谓硘也

时乌孙公主遣女来至京师学琴,汉遣侍郎乐奉送主女过龟兹,龟兹前遣人至乌孙求公主女未还,女过龟兹,龟兹王留不遣,复使使报公主,主许之。后公主上书,愿令女比宗室入朝,而龟兹王绛宾亦爱其夫人,上书言得尚汉外孙为昆弟,愿与公主女俱入朝。元康元年遂来朝贺,王及夫人皆赐印绶,夫人号称公主,赐以车骑旗鼓歌吹数十人,绮绣杂缯琦珍凡数千万,留且一年,厚赠送之。后数来朝贺,乐汉衣服制度,归其国,治宫室,作徼道周卫,出入传呼,撞钟鼓如汉家仪。外国胡人皆曰:驴非驴,马非马,若龟兹王所谓鱩也。”(《西域传》)

与我婿饮大乐

上官安以后父封桑乐侯,食邑千五百户,迁车骑将军,日以骄淫,受贿殿中,出对宾客,言:“与我婿饮,大乐。”见其服饰,使人归欲自烧物。安醉则裸行,内与后母及父诸良人、侍御皆乱。子病死,仰而骂天。(《外戚传》)

当饮某药

王莽兄永为诸曹,蚤死,有子光,莽使学博士门下。莽休沐出,振车骑,奉羊酒,劳遗其师,恩施下竟同学,诸生纵观,长老叹息。光年小于莽子宇,莽使同日纳妇,宾客满堂。须臾,一人

言太夫人苦某痛,当饮某药,比客罢者,数起焉。为私买侍婢,昆弟或颇闻知,莽因曰:后将军朱子元无子,莽闻此儿种宜子,为买之。”即日以婢奉子元。其匿情求名如此。(《王莽传》)

布蔽膝

王莽愈为俭约,母病,公卿列侯遣夫人问疾,莽妻迎之,衣不曳地,布蔽膝,见之者以为僮使,问知其夫人,皆惊。(同上)

莽辄素食

每有水旱,王莽辄素食,左右以白太后,遣使者诏莽曰:闻公菜食,忧民深矣!今秋幸熟,公勤于职,以时食肉爱身为国。”(同上)

比孝经

大司马护军褒奏言:安汉公遭子宇陷于管蔡之辜,子爱至深,为帝室故不敢顾私。惟宇遭自

,喟然愤发作书八篇,以戒子孙;宜班郡国,令学官以教授。”事下群公,请令天下吏能诵公戒者,以著官簿,比孝经。(同上)

敕诸公勿敢言

平帝疾,王莽作策,请命于泰,戴壁秉圭,愿以身代,藏策金鄊,置于前殿,敕诸公勿敢言。(同上)

莽策群司

王莽策群司曰:岁星司肃,东瞸太师典致时雨,青炜登平,考景以晷。荧惑司胐,南瞸太傅典致时奥,赤炜颂平,考声以律,太白司艾,西瞸国师典致时,白炜象平,考量以铨。辰星司谋,北瞸国将典致时寒,玄炜和平,考星以漏。月刑元股,左司马典致武应,考方法矩,主司天文,钦若昊天,敬授民时,力来农时,以丰年谷。日德元肱,右司徒典致文瑞,考圆合规,主司人道,五教是辅,师民承土,宣美风俗,五品乃训。斗平元心,中司空典致物图,考度以绳,主司地里,平治水土,掌名山川,众殖鸟兽,蕃茂草木。”各策命以其职,如典诰之文。(同上)

皆以为宗室

王莽又曰:姚妫陈田王氏,凡五姓者,皆黄虞苗裔,予之同族也。书不云乎:亻享序九族。’其令天下,上此五姓名籍于秩宗,皆以为宗室,世世复无有所与,其元城王氏,勿令相嫁娶,以别族理亲焉。”(同上)

天帝除书

是时,争为符命封侯,其不为者,相戏曰:独无天帝除书乎?”司命陈崇白王莽曰:此开奸臣作福之路,而乱天命,宜绝其原。”莽亦厌之,遂使尚书大夫赵并验治非王威将率所班,皆下狱。(同上)

辄系其故名

王莽下书曰:常安西都曰六乡,众县曰六尉。义阳东都曰六州,众县曰六队。粟米之内曰内郡,其外曰近郡。有鄣徼者曰边郡。合百二十有五郡。九州之内县二千二百有三。公作甸服,是为惟城;诸在侯服,是为惟宁;在采任诸侯,是为惟翰;在宾服,是为惟屏;在揆文教,奋武卫,是为惟垣;在九州之外,是为惟藩。冬以其方为称,总为万国焉。”其后,岁复变更,一郡至五易名,而还复其故。吏民不能纪,每下诏书,辄系其故名曰制诏。陈留大尹尉,其以益岁以南付新平;新平故淮阳,以雍邱以东付陈定;陈定故梁郡,以封邱以东付治亭;治亭故东郡,以陈留以西付祈隧;祈隧故荥阳,陈留已无复有郡矣,大尹尉皆诣行在所。其号令变易,皆此类也。(同上)

更易新冠



王莽子宗姊妨为卫将军王兴夫人,祝诅姑,杀婢以绝口。事发觉,莽使中常待挥责问妨,并以责兴,皆自杀。事连司命孔仁妻,亦自杀。仁见莽免冠谢,莽使尚书劾仁乘乾车,驾川马,左苍龙。右白虎,前朱雀,后元武,右杖威节,左负威斗,号曰赤星,非以骄仁,乃以尊新室之威命也。仁擅免天文冠,大不敬。有诏勿劾,更易新冠,其好怪如此。(同上)

诳火翟百姓

王莽见盗贼多,乃令太史推三万六千岁历纪,六岁一改元,布告天下。下书曰:紫阁图曰:‘太一、黄帝皆仙上天,张乐昆仑虔山之上。后世圣主得瑞者,当张乐秦终南山之上。’予之不敏,奉行未明,乃今谕矣。复以宁始将军为更始将军,以顺符命。易不云乎:日新之谓盛德,生生之谓易。’予其飨哉!”欲以狂鐀百姓,销解盗贼。众皆笑之。(同上)

头与身皆着毛

王莽又博募有奇技术可以攻匈奴者,将待以不次之位。言便宜者以万数;或言能渡水不用舟楫,连马接骑,济百万师,或言不持斗粮,服食药物,三军不饥;或言能飞,一日千里,可窥匈奴。莽辄试之,取大鸟翮为两翼,头与身皆着毛,通引环纽,飞数百步堕。莽知其不可用,苟欲获其名,皆拜为理军,赐以车马,待发。(同上)

污染其衣

太傅平晏死,以帝虞唐尊为太傅,尊曰:国虚民贫,咎在奢泰。”乃身短衣小,乘牝马柴



车,藉瓦器。又以历遗公卿,出见男女不异路者,尊自下车以象刑赫幡,污染其衣。莽闻而说之,下诏申敕公卿,思与厥齐。封尊为平化侯。(同上)

升起高陵

又闻汉兵言王莽鸩杀孝平帝。莽乃会公卿以下于王路堂,开所为平帝请命金鄊之策,泣以视群臣。命明学男张邯称说其德,及符命事,因曰:易言‘伏戎于莽,升其高陵,三岁不兴。’‘莽’皇帝之名,升’谓刘伯升,高陵’谓高陵侯子翟义也。言刘升、翟义为伏戎之兵,于新皇帝世,犹殄灭不兴也。”群臣皆称万岁。(同上)

皇祖叔父子侨

殿中钩盾土山仙人掌,旁有白头公青衣郎,吏见者私谓之国师公。衍功侯喜素善卦,王莽使筮之,曰:忧兵火。”莽曰:小儿安得此左道?是乃予之皇祖叔父子侨,欲来迎我也。”(同上)

天生德于予

时王莽绀羫服,带玺砫,持虞帝匕首,天文郎按式于前,曰:时加某。”莽旋席随斗柄而坐,曰:天生德于予,汉兵其如予何。”(同上)

卷二

后汉书

抵破书案

更始韩夫人尤嗜酒,每侍宴,见常侍奏事,辄怒曰:帝方对我饮,正用此时持事来乎?”起,抵破书案。(《刘圣公列传》)

骂詈道中

更始所授官爵者,皆群小贾竖,或有膳夫庖人,多著绣面衣锦衤夸,雦瞉诸于,骂詈道中,长安为之语曰:灶下养,中郎将,烂羊胃,骑都尉。烂羊头,关内侯。”(同上)

当下谢城

赤眉入城,更始单骑走,从厨城门出。诸妇女从后连呼曰:陛下,当下谢城。”更始即下拜,复上马去。(同上)

刻掌文

公孙述梦有人语之曰:公厶子系,十二为期。”觉,谓其妻曰:虽贵而祚短,若何?”妻对曰:“朝闻道,夕死尚可;况十二乎?”会有龙出其府,殿中夜有光耀,述以为符瑞,因刻其掌文曰“公孙帝”。建武八年四月,遂自立为天子,号成家,色尚白。建元曰龙兴元年。(《公孙述列传》)

白帝仓竟出硙乎

建武八年,帝使诸将攻隗嚣,公孙述遣李育将万余人救嚣。嚣败,并没其军,蜀地闻之恐动。述惧,欲安众心。成都郭外有秦时旧仓。述改曰白帝仓,自王莽以来常空,述即诈使人言,白帝仓出山陵,百姓空市里往观之。述乃大会群臣,问曰:白帝仓竟出乎?”皆对言“无”,述曰:讹言不可信,道隗王破者,复如此矣。”俄而嚣将王元降,述以为将军。(同上)

可床下伏

马援为陇西太守,傍县尝有报仇者,吏民警言羌反,百姓奔入城郭,狄道长诣门请闭城发兵,援时与宾客饮,大笑曰:烧虏何敢复犯我,晓狄道长归守寺舍。良怖急者,可床下伏。”后稍定,郡中服之。(《马援列传》)

疑必自杀

刘宽简略嗜酒,不好盥浴,京师以为谚。尝坐客,遣苍头市酒,迂久大醉而还,客不堪之,骂曰:畜产。”宽须臾遣人视奴,疑必自杀。顾左右曰:此人也,骂言‘畜产’,辱孰甚焉,故吾惧其死也。”夫人欲试宽令恚,伺当朝会,装严已讫,使侍婢奏肉羹,翻朝衣,婢遽收之,宽神色不异,乃徐言曰:羹烂汝手乎?”其性度如此,海内称为长者。(《刘宽列传》)

泥涂仲伯妇

更始败,赵熹为赤眉兵所围,迫急,乃逾屋亡走,与所友善韩仲伯等数十人,携小弱,越山阻,径出武关。仲伯以妇色美,虑有强暴者,而已受其害,欲弃之于道。熹责怒不听,因以泥涂仲伯妇面,载以鹿车,身自推之,每道逢贼,或欲逼略,喜辄言其病状,以此得免。(《赵熹列传》)

后妻忄乔恣

韦著字休明,少以经行知名,不应州郡之命。大将军梁冀辟,不就。延熹二年,桓帝公车备礼徵,至霸陵,称病归,乃入云阳山采药不反。有司举奏加罪,帝特原之。复诏京兆尹重以礼敦劝,著遂不就徵。灵帝即位,中常侍曹节以陈蕃、窦武既诛,海内多怨,欲借宠时贤以为名,白帝就家拜著东海相。诏书逼切,不得已,解巾之郡。政任威刑,为受罚者所奏,坐论输左校。又后妻忄乔瓷乱政,以之失名,竟归,为奸人所害,隐者耻之。(《韦彪列传》)

何以资尔母乎

时权豪之家,多尚奢丽。羊续深疾之,常敝衣薄食,车马羸败。府丞尝献其生鱼,续受而悬于庭,丞后又进之,续乃取出前所悬者,以杜其意。续妻后与子秘俱往郡舍,续闭门不纳,妻自将秘行。其资藏,唯有布衾敝,盐麦数斛而已,顾鯩秘曰:吾自奉若此,何以资尔母乎?”便与母俱归。(笑典氏曰:若然,秘母将使谁资之?”)(《羊续列传》)

鹤为仙人取箭

孔灵符会稽记曰:射的山南有白鹤山,此鹤为仙人取箭,汉太尉郑宏尝采薪,得一遗箭,顷有人觅,宏还之,问何所欲,宏识其神人也,曰:常患若耶溪载薪为难,愿旦南风,暮北风。’后果然。故若耶溪风至今犹然,呼为‘郑公风’也。”(《郑弘列传》注)

狐尾单衣

恒农人宰宣,素性佞邪,欲取媚于梁冀,乃上言:大将军有周公之功,今既封诸子,则其妻宜为邑君。”诏遂封冀妻孙寿为襄城君,兼食阳翟租,岁入五千万,加赐赤绂,比长公主。寿色美而善为妖态,作愁眉、鯹妆、堕马髻、折腰步、龋齿笑,以为媚惑。冀亦改易舆服之制,作平上车并车,埤帻狭冠、折上巾、拥身扇、狐尾单衣。寿性钳忌,能制御冀,冀甚宠惮之。冀爱监奴秦宫,官至太仓令,得出入寿所。寿见宫,辄屏御者,托以言事,因与私焉。宫内外兼宠,威权大振,刺史、二千石皆谒辞之。(《梁统列传》)

众人笑其不识时务

张霸后微,四迁为侍中。时皇后兄虎贲中郎将邓骘,当朝贵盛,闻霸名行,欲与为交。霸逡巡不答,众人笑其不识时务,后当为五更,会疾卒,年七十。(《张霸列传》)

行雾作贼

张楷性好道术,能作五里雾。时关西人裴优亦能为三里雾,自以不如楷,从学之,楷避不肯见。桓帝即位,优遂行雾作贼,事觉,被考引楷,言从学术,楷坐系延尉诏狱,积二年,恒诵经籍,作尚书注。后以事无验,见原还家。(同上)

真儒生也

桓荣入会庭中,诏赐奇果,受者皆怀之,荣独举手奉之以拜,帝笑指之曰:此真儒生也。”以是愈见敬厚。(桓荣列传)

属与贼期义不可欺

更始时天下乱,刘平弟仲为贼所杀,其后贼复忽然而至,平扶侍其母,奔走逃难。仲遗腹女始一岁,平抱仲女而弃其子,母欲还取之,平不听曰:力不能两活,仲不可以绝类。”遂去不顾,与母俱匿野泽中。平朝出求食,逢饿贼,将烹平,叩头曰:今且为老母求菜,老母待平为命,愿得先归食母毕,还就死。”因涕泣,贼见其至诚,哀而遣之。平还既食母讫,因白曰:属与贼期,义不可欺。”遂还诣贼,众皆大惊,相谓曰:尝闻烈士,乃今见之。子去矣,吾不忍食子。”于是得全。(笑典氏曰:平有老母在,何必践贼期,信如此,不如无信。”)(《刘平列传》)

硚妇公

帝戏谓第五伦曰:闻卿为吏郥妇公,不过从兄饭,宁有之邪?”伦对曰:臣三娶妻,皆无父,少遭饥乱,实不敢妄过人食。”帝大笑。(华峤书曰:上复曰:闻卿为市掾,人有遗母一笥饼者,卿从外来见之,夺母笥,探口中饼。信乎?’伦对曰:实无此,众人以臣愚蔽,故为生是语也。’”)(《第五伦列传》)

先为牛鸣

会稽俗多淫祀,好卜筮,民常以牛祭神,百姓财产以之困匮,其自食牛肉而不以荐祠者,发病且死,先为牛鸣。前后郡将莫敢禁。第五伦到官,移书属县,晓告百姓,其巫祝有依托鬼神诈布愚民,皆案论之,有妄屠牛者,吏辄行罚。民初颇恐惧,或祝诅妄言,伦案之愈急,后遂断绝,百姓以安。(同上)

自起撞郎

明帝常以事怒郎药崧,以杖撞之,崧走入床下,帝怒甚,疾言曰:郎出,郎出。”崧曰:天子穆穆,诸侯皇皇,未闻人君,自起撞郎。”帝赦之。(《钟离意列传》)

夫子瓮素书

意别传曰:意为鲁相,到官,出私钱万三千文,付户曹孔讠斤修夫子车,身入庙,拭几席剑履。男子张伯除堂下草,土中得玉壁七枚,伯怀其一,以六枚白意,意令主薄安置几前。孔子教授堂下床首有悬瓮,意召孔讠斤问:此何瓮也?’对曰:夫子瓮也,昔有丹书,人莫敢发也。’意曰:夫子,圣人也,所以遗瓮,欲以悬示后贤。’因发之,得素书,文曰:后世修吾书,董仲舒,护吾车,拭吾履,发吾笥,会稽钟离意。璧有七,张伯藏其一’。意即召问伯,果服焉。”(笑典氏曰:“瓮中书,即孔讠斤所为也。教张伯藏一璧,而书发之,所以神圣人也。嘻,小哉!王莽余风,害道若此。”(同上注)

皆娶巫家

浚遒县有唐后二山,民共祠之,众巫遂取百姓男女一,以为公妪,岁岁改易,既而不敢嫁娶,前后守令莫敢禁。宋均乃下书曰:自今以后,为山娶者,皆娶巫家,勿扰良民。”于是遂绝。(《宋均列传》)

皆不与直

任城员王安,性轻易贪吝,数微服出入,游观国中,取官属车马刀剑,下至卫士米肉,皆不与直。元初六年,国相行弘奏请废之,安帝不忍,以一岁租五分之一赎罪。(《光武十王列传》)

颠队阝亢岸

朱穆字公叔,年五岁,便有孝称,父母有病,辄不饮食,差乃复常,及壮,耽学,锐意讲诵,或时思至不自知,亡失衣冠,颠队岸。其父常以为专愚,几不知数马足,穆愈更精笃。(《朱晕列传》)

以谒相与

穆集与刘伯宗绝交书曰:昔我为丰令,足下不遭母忧乎?亲解缭,来入丰寺;及我为侍书御史,足下亲来入台。足下今为二千石,我下为郎,乃反因计吏以谒相与?足下岂丞尉之徒,我岂足下部民,欲以此谒为荣宠乎?咄,刘伯宗于仁义道,何其薄哉?”又诗曰:北山有鸱不洁其冀,飞不正向,寝不定息,饥则木揽,饱则泥伏,饕餮贪,臭腐是食,填肠满嗉,嗜欲无极,长鸣呼凤,谓凤无德,凤之所趋,与子异域,永从此诀,各自努力。”(同上注)

依古义谥

初,朱穆父卒,穆与诸儒,考依古义,谥曰贞宣先生。(谥法曰:清白守节日贞,善闻周达曰宣。”)及穆卒,蔡邕复与门人共述其体行,谥曰文忠先生。(袁山松书曰:蔡邕议曰:鲁季文子,君子以为忠,而谥曰文子。又传曰:忠,文之实也。”忠以为实,文以彰之。’遂共议穆。荀爽闻而非之。故张论曰:夫谥者,上之所赠,非下之所造,故颜闵至德,不闻有谥。朱蔡各以衰世,臧否不立,故私议之。’”)(《朱晖列传》)

易其所无

高后时,冒顿遗高后书曰:陛下独立,孤偾独居,两主不乐,无以自娱,愿以所有,易其所无。”孤偾,冒顿自谓。(《何敞列传》注)

徐出避之

封观者,有志节,当举孝廉,以兄名位未显,耻先受之,遂称风疾,喑不能言。火起观屋,徐出避之,忍而不告。后数年,兄得举,观乃称损而仕郡焉。(谢承书曰:观字孝起,南顿人也。”)(《袁安列传》)

寄宿乡亭

初,肃宗时,司隶校尉下邳赵兴,不恤讳忌,每入官舍,辄更缮修馆宇,移穿改筑,故犯妖禁,而家人爵禄,益用丰炽,官至颍川太守。子峻,太傅,以才器称。孙安世,鲁相。三叶皆为司隶,时称其盛。桓帝时,汝南有陈伯敬者,行必矩步,坐必端膝,呵叱狗马,终不言死,目有所见,不食其肉,行路闻凶,便解驾留止,还触归忌,则寄宿乡亭。年老寝滞,不过举孝廉。后坐女土胥亡吏,太守邵夔怒而杀之。时人罔忌禁者,多言为证焉。(《郭躬列传》)

似当应之

时尚书有缺,诏将大夫六百石以上,试对政事、天文、道术,以高第者补之。翟自恃能高,

面忌故太史令孙懿,恐其先用,乃往候懿。既坐,言无所及,唯涕泣流连。懿怪而问之,曰:“图书有‘汉贼孙登,将以才智为中官所害。’观君表相,似当应之。受恩接,凄怆君之祸耳。”懿忧惧移病不试,是由对第一,拜尚书。(《翟列传》)

守之弥谨

阙子曰:宋之愚人,得燕石梧台之东,归而藏之,以为大宝。周客闻而观之,主人父斋七日,端冕之衣,衅之以特牲,革匮十重,缇巾十袭。客见之,而掩口,胡卢而笑,曰:此燕石也,与瓦甓不殊’,主人父怒曰:商贾之言,竖匠之心。’藏之愈固,守之弥谨。”(《应奉列传》)

趣嫁其母

上絡姜岐,守道隐居,名闻西州。桥玄召以为吏,称疾不就。玄怒,督邮尹益逼致之,曰:“岐若不至,趣嫁其母。”益固争不能得,遽晓譬岐,岐坚卧不起,郡内士大夫亦竞往谏玄,乃止。(《桥玄列传》)

后勿过菜具

华峤书曰:崔瑗爱士,好宾客,盛修肴膳,或言其太奢,瑗闻之,怒敕妻子曰:吾并日而食,以供宾客,而反以获讥,士大夫不足养如此。后勿过菜具,无为诸子所蚩。’终不能改,奉禄尽于宾飨也。”(《崔马因列传》注)

以物经历盗手

谢承书曰:姜肱与季江俱乘车行,适野庐,为贼所劫,取其衣物,欲杀其兄弟。肱谓盗曰:‘弟年幼,父母所怜愍,又未聘娶,愿自杀身济弟。’季江言:兄年德在前,家之珍宝,国之英俊,乞自受戮,以代兄命。’盗戢刃曰:二君所谓贤人,吾等不良,妄相侵犯。’弃物而去。肱车中尚有数千钱,盗不见也,使从者追以与之,亦复不受。肱以物经盗手,因以付亭吏而去也。”(《姜肱列传》注)

必复致大鸟矣

杨奇,灵帝时为侍中,帝尝从容问奇曰:朕何如桓帝?”对曰:陛下之于桓帝,亦犹虞舜比德唐尧。”帝不悦曰:卿强项,真杨震子孙,死后必复致大鸟矣。”出为汝南太守。(《杨伯起列传》)

挝督邮

陈球少涉儒学,善律令。阳嘉中,举孝廉,稍迁繁阳令。时魏郡太守讽县求纳财贿,球不与之,太守怒而挝督邮,欲令逐球。督邮不肯,曰:魏郡不五城,独繁阳有异政,今受命逐之,将致议于天下矣。”太守乃止。(《陈球列传》)

阳气通畅

栾巴字叔元,魏郡内黄人也。好道。顺帝世以宦者给事掖庭,补黄门令,非其好也。性质直,学览经典,虽在中宫,不与诸常侍交接。后阳气通畅,白上乞退,擢拜郎中。(《栾巴列传》)

后列女乐

马融才高博洽,为世通儒,施养诸生,常有千数。涿郡卢植、北海郑玄,皆其徒也。善鼓琴,好吹笛,达生任性,不拘儒者之节。居宇器服,多存侈饰。常坐高堂,施绛纱帐,前授生徒,后列女乐,弟子以次相传,鲜有入其室者。(马融列传)

神灵不乐取火

周举稍迁并州刺史。太原一郡,旧俗以介子推焚骸,有龙忌之禁,至其亡月,咸言神灵不乐取火,由是士民每冬中,辄一月寒食,莫敢烟爨,老小不堪,岁多死者。举既到州,乃作吊书,以置子推之庙,言盛冬去火,残损民命,非贤者之意,以宣示愚民,使还温食。于是众惑稍解,风俗颇革。(《周举列传》)

埋尸马屋

先是颍川甄邵,诌附梁冀,为邺令。有同岁生得罪于冀,亡奔邵,邵为纳,而阴以告冀,冀即捕杀之。邵当迁为郡守,会母亡,邵且埋尸于马屋,先受封,然后发丧。邵还至洛阳,河南尹李燮行涂遇之,使卒投车于沟中,笞捶乱下,大署帛于其背曰:谄贵卖友,贪官埋母。”乃具表其状,邵遂废锢终身。(《李固列传》)

乡邑称孝

乐安民有赵宣,葬亲而不闭埏隧,因居其中,行服二十余年,乡邑称孝,州郡数礼请之,郡内以荐蕃。蕃与相见,问及妻子,而宣五子皆服中所生。蕃大怒曰:圣人制礼,贤者俯就,不肖企及。且祭不欲数,以其易黩故也。况乃寝宿冢藏,而孕育其中,诳时惑众,诬鬼神乎?”遂致其罪。(《陈蕃列传》)

溷轩有奇巧

李膺,延喜三年徵,再迁河南尹。时宛陵大姓羊元群罢北海郡,臧罪狼藉,郡舍溷轩有奇巧,乃载之以归,膺表欲按其罪,元群行赂宦竖,膺反坐输作左校。(《光锢列传》)

隐匿秽恶十五事

黄允字子艾,济阴人也,以隽才知名。郭林宗见而谓曰:卿有绝人之才,足成伟器。然恐守道不笃,将失之矣。”后司徒袁隗欲为从女求姻,见允而叹曰:得土胥如是足矣。”允闻而黜遣其妻夏侯氏。妇谓姑曰:今当见弃,方与黄氏长辞,乞一会亲属,以舒离决之情。”于是大集宾客三百余人,妇中坐,攘袂数允隐匿秽恶十五事,言毕,登车而去。允以此废于时。(《郭林宗列传》)

将不早慧乎

孔融幼有异才,年十岁,随父诣京师。时河南尹李膺以简重自居,不妄接士宾客,鯩外自非当世名人及与通家,皆不得白。融欲观其人,故造膺门,语门者曰:我是李君通家子弟。”门者言之,膺请融,问曰:高明祖父尝与仆有恩旧乎?”融曰:’然。先君孔子,与君先人李老君同德比义,而相师友,则融与君累世通家。”众坐莫不叹息。大中大夫陈炜后至,坐中以告炜,炜曰:“夫人小而聪了,大未必奇。”融应声曰:观君所言,将不早慧乎?”膺大笑曰:高明必为伟器。”(《孔融列传》)

以妲己赐周公

初,曹操攻屠邺城,袁氏妇女,多见侵略,而曹子丕私纳袁熙妻甄氏,融乃与操书,称武王伐纣,以妲己赐周公。操不悟,后问出何经典,对曰:以今度之,想当然耳。”后操讨乌桓,又嘲之曰:大将军远征,萧条海外;昔肃慎不贡眓矢,丁零盗苏武牛羊,可并案也。”时年饥兵兴,操表制酒禁,融频书争之,多侮慢之辞。(融集与操书曰:酒之为德久矣,古先哲王,类帝宗,和神定人,以济万国,非酒莫以也。故天垂酒星之耀,地列酒泉之郡,人著旨酒之德。尧不千锺,无以建太平。孔非百斛,无以堪上圣。樊哙解鰈鸿门,非豚肩锺酒,无以奋其怒。赵之厮养,东迎其王,非饮卮酒,无以激其气。高祖非醉斩白蛇,无以畅其灵。景帝非醉幸唐姬,无以开中兴。袁盎非醇醪之力,无以脱其命。定国不酣饮一斛,无以决其法。故郦生以高阳酒徒,著功于汉。屈原不輔糟陃镵,取困于楚。由是观之,酒何负于政哉?”又书曰:昨承训答,陈二代之祸,及众人之败,以酒亡者,实如来诲。虽然,徐偃王行仁义而亡,今令不绝仁义。燕哙以让失社稷,今令不禁谦退。鲁因儒而损,今令不弃文学。夏商亦以妇人失天下,今令不断婚姻。而将酒独急者,疑但惜耳,非以亡王为戒也。”)(同上)

枉状奏融

曹操既积嫌忌,而郗虑复眐成其罪,遂令丞相军谋祭酒路粹枉状奏孔融曰:少府孔融,昔在北海,见王室不静,而招合徒众,欲规不轧,云,我大圣之后,而见灭于宋,有天下者,何必卯金刀’。及与孙权使语,谤讪朝廷。又融为九列,不遵朝仪,秃巾微行,唐突宫掖。又前与白衣祢衡,跌荡放言,云‘父之于子,当有何亲,论其本意,实为情欲发耳。子之于母,亦复奚为,譬如寄物缶瓦中,出则离矣。’既而与衡更相赞扬,衡谓融曰:仲尼不死。’融答曰:颜回复生’。大逆不道,宜极重诛。”书奏,下狱弃市,时年五十六,妻子皆被诛。(同上)

今日变为凤凰耳

献帝春秋曰:初董卓为前将军,皇甫嵩为左将军,俱征边章、韩遂,争雄。及嵩拜车下,卓曰:可以服未’?嵩曰:安知明公,乃至于是’。卓曰:鸿鹄固有远志,但燕雀自不知耳’。嵩曰:昔与明公俱为鸿鹄,但明公今日变为凤凰耳。’”(《皇甫嵩列传》注)

乃就补其穿

初,刘虞以俭素为操,冠敝不改,乃就补其穿,及遇害,公孙瓒兵搜其内,而妻妾服罗纨,盛绮饰,时人以此疑之。(《刘虞列传》)

兵法百楼不攻

公孙瓒虑有非常,乃居于高京,以铁为门,斥去左右,男人七岁以上,不得入易门,专侍姬妾,其文簿书记,皆汲而上之。令妇人习为大言声,使闻数百步,以传宣教令,硍远宾客,无所亲信,故谋臣猛将,稍有乖散,自此之后,希复攻战。或问其故,瓒曰:昔我驱畔胡于塞表,埽黄巾于孟津,当此之时,谓天下指麾可定。至于今日,兵革方始,观此非我所决,不如休兵力耕,以救凶年。兵法,百楼不攻。今吾诸营,楼橹千里,积三百万斛,食此足以待天下之变。”(《公孙瓒列传》)

以毁其形

典论曰:袁绍妻刘氏,性酷毒,绍死,僵尸未殡,宠妾五人尽杀之,为死者有知,当复见绍于地下,乃髡头墨面,以毁其形。袁尚又为尽杀死者之家。”(《袁绍列传》注)

悬之厕梁

九州春秋曰:司隶冯方女,国色也,避乱扬州,袁术登城见而悦之,遂纳焉,甚爱幸。诸妇害其宠,绐之曰:将军贵人,有志节,当时时涕泣忧愁,必长见敬重。’冯氏以为然,见术辄垂涕,术果以有心志,益哀之。诸妇因是共绞杀之,悬之厕梁,术诚以为不得志而死也,厚加殡敛焉。”(《袁术列传》注)

若与死人共语状

周廉洁无资,常筑墼以自给。肃宗闻而怜之,复以为郎,再迁召陵侯相,廷掾惮严明,欲损其威,乃晨取死人,断手足,立寺门。闻便往,至死人边,若与死人共语状,阴察视口眼有稻芒,乃密问守门人曰:悉谁载藁入城者?”门者对:唯有廷掾耳。”又问铃下:外颇有疑相与死人语者不?”对曰:廷掾疑君。”乃收廷掾,考问,具服“不杀人,取道边死人”。后人莫敢欺者。(《酷吏列传》)

还为夫妇

黄昌迁蜀郡太守。初,昌为州书佐,其妇归宁,于家遇贼被获,遂流转入蜀,为人妻。其子犯事,乃诣昌自讼,昌疑母不类蜀人,因问所由。对曰:妾本会稽余姚戴次公女,州书佐黄昌妻也。妾尝归家,为贼所略,遂至于此。”昌惊呼前谓曰:何以识黄昌也?”对曰:昌左足心有黑子,常自言当为二千石。”昌乃出足示之,因相持悲泣,还为夫妇。(同上)

行赂定经字

时宦者济阴丁肃、下邳徐衍、南阳郭耽、汝阳李巡、北海赵佑等五人,称为清忠,皆在里巷,不争威权。巡以为诸博士试甲乙科,争第高下,更相告言,至有行赂定兰台漆书经字,以合其私文者,乃白帝,与诸儒共刻五经文于石,于是诏蔡邕等正其文字,自后五经一定,争者用息。(《宦者列传》)

为我一拜耳

张让有监奴,典任家事,交通货赂,威刑煊赫。扶风人孟佗资产饶赡,与奴朋结,倾竭馈问,无所遗爱,奴咸德之。问佗曰:君何所欲,力能办也。”曰:吾望汝曹为我一拜耳。”时宾客求谒让者,车恒数百千两,佗时谒让,后至不得进,监奴乃率诸苍头迎拜于路,遂共餉车入门,宾客咸惊,谓佗善于让,皆争以珍玩赂之,佗分以遗让,让大喜,遂以佗为凉洲刺史。(同上)

偶然耳

刘昆徵代杜林为光禄勋,诏问昆曰:前在江陵,反风灭火,后守弘农,虎北渡河,行何德政,而致是事?”昆对曰:偶然耳。”左右皆笑其质讷。帝叹曰:此乃长者之言也。”顾命书诸策。(《儒林列传》)

君无口为汉辅

帝以尹敏博通经记,令校图谶,使蠲去崔发所为王莽著录次比。敏对曰:谶书非圣人所作,其中多近鄙别字,颇类世俗之辞,恐疑误后生。”帝不纳。敏因其阙文,增之曰:君无口,为汉辅。”帝见而怪之,召敏问其故,敏对曰:臣见前人增损图书,敢不自量,窃幸万一。”帝深非之,虽意不罪,而亦以此沈滞。(同上)

邻房生

孔僖与崔马因复相友善,同游太学,习春秋,因读吴王夫差时事,僖废书叹曰:若是,所谓画龙不成,反为狗者。”马因曰:然。昔孝武皇帝始为天子,年方十八,崇信圣道,师则先王,五六年间,号胜文景,及后恣己,忘其前之为善。”僖曰:书传若此多矣。”邻房生梁郁矺和之曰:如此,武帝亦是狗耶?”僖马因默然不对,郁怒恨之,阴上书告马因僖诽谤先帝,讥刺当事,事下有司。(同上)

收送诏狱

同泽复为太常,清洁循行,尽敬宗庙,常卧病斋宫,其妻哀泽老病,靁问所苦。泽大怒,以妻干犯斋禁,遂收送诏狱谢罪。当世疑其诡激,时人为之语曰:生世不谐,作太常妻,一岁三百六十日,三百五十九日斋。”(汉官仪此下云:一日不斋醉如泥。”)(同上)

又欲投钩

东观记曰:建武中,每腊,诏书赐博士一羊。羊有大小肥瘦,时博士祭酒议欲杀羊分肉,又欲投钩。甄宇耻之,宇因先自取其最瘦者,由是不复有争讼。后召会,问‘瘦羊博士’所在,京师因以号之。”(同上注)

宜去葛龚

葛龚善为文奏,或有请龚奏以干人者,龚为作之,其写之忘自载其名,因并写龚名以进之。故时人为之语曰:作奏虽工,宜去葛龚。”事见笑林。(《文苑列传》注)

出何典记

边韶口辩,曾昼日假卧,弟子私嘲之曰:边孝先,腹便便,懒读书,但欲眠。”韶潜闻之,应时对曰:边为姓,孝为字,腹便便,五经笥,但欲眠,思经事,寐与周公同梦,静与孔子同意,师而可嘲,出何典记。”嘲者大惭。(《文苑列传》)

奈何命也

赵壹往造河南尹羊陟,不得见。壹以公卿中非陟无足以托名者,乃日往到门,陟自强许通,尚卧未起,壹径入上堂,遂前临之曰:窃伏西州,承高风旧矣。乃今方遇而忽然,奈何命也。”因举声哭,门下惊,皆奔入满侧,陟知其非常人,乃起,延与语。大奇之。谓曰:子出矣。”陟明旦大从车骑,奉谒造壹。时诸计吏多盛饰车马帷訞,而壹独柴车草屏,露宿其傍,延陟前坐于车下,左右莫不叹愕。陟遂与言谈,至曛夕,极欢而去,执其手曰:良璞不剖,必有泣血以相明者矣。”陟乃与袁逢共称荐之,名动京师,士大夫想望其风采。(同上)

借面吊丧

是时,许都新建,贤士大夫,四方来集,或问祢衡曰:盍从陈长文、司马伯达乎?”对曰:吾焉能从屠沽儿耶?”又问:荀文若、赵稚长云何?”衡曰:文若可借面吊丧,稚长可使监厨请客。”(典略曰:赵腹大健啖肉,故可监厨也。”)唯善鲁国孔融及弘农杨修,常称曰:大儿孔文举,小儿杨德祖,余子碌碌,莫足数也。”(同上)

蝗忽大至

戴封迁西华令,时汝颍有蝗灾,独不入西华界,时督邮行县,蝗忽大至,督邮其日即去,蝗亦顿除,一境奇之。其年大旱,封祷请无获,乃积薪坐其上以自焚,火起而大雨暴至,于是远近叹服。(《独行列传》)

说士甘于肉

李充迁侍中,大将军邓骘,贵戚倾时,无所下借,以充高节,每卑敬之。尝置酒请充,宾客满堂,酒酣,骘跪曰:幸托椒房,位列上将,幕府初开,欲辟天下奇伟,以匡不逮,惟诸君博求其器。”充乃为陈海内隐居怀道之士,颇有不舍。骘欲绝其说,以肉之,充坻肉于地曰:说士犹甘于肉。”遂出径去,骘甚望之。(同上)

名为冉有之辈

向栩字甫兴,河内朝歌人,向长之后,少为书生,性卓诡不伦,恒读老子,状如有道,又似狂

生,好被发,著绛绡头,常于灶北坐板床上,如是积久,板乃有膝踝足指之处。不好语言,而喜长啸,宾客从就,辄伏而不视。有弟子,名为颜渊、子贡、季路、冉有之辈。或骑驴入市,乞勹于人。亡惑悉要诸乞儿,俱归止宿,为设酒食。时人莫能测之。(同上)

北向读孝经

向栩徵拜侍中,每朝廷大事,侃然正色,百官惮之。会张角作乱,栩上便宜,颇讥刺左右,不欲国家兴兵,但遣将于河上北向读孝经,贼自当消灭。中常侍张让谗栩不欲令国家命将出师,疑与角同心,欲为内应。收送黄门北寺狱,杀之。(同上)

卖猪不可言无病

谢承书曰:公沙穆尝养猪,猪有病,使人卖之于市。语之言,如售,当告买者言病,贱取其直,不可言无病欺人,取贵价也。’卖猪者到市即售,亦不言病,其直过价。穆怪之,问其故,赍半直追以还买猪人。告语言,猪实病,欲贱卖,不图卖者相欺,乃取贵直’。买者言卖买私约,亦复辞钱不取。穆终不受钱而去也。”(《方术列传》注)

颇能令人见鬼耳

刘根者,颍川人也,隐居嵩山中。诸好事者,自远而至,就根学道。太守史祈以根为妖妄,乃收执诣郡,数之曰:汝有何术,而诬惑百姓?若果有神,可显一验事,不尔,立死矣。”根曰:“实无它异,颇能令人见鬼耳。”祈曰:促召之,使太守目睹,尔乃为明。”根于是左顾而啸,有顷,祈之亡父祖近亲数十人,皆返缚在前,向根叩头曰:小儿无状,分当万坐。”顾而叱祈曰:汝为子孙,不能有益先人,而反累辱亡灵,可叩头为吾陈谢。”祈惊惧悲哀,顿首流血,请自甘罪坐。根嘿而不应,忽然俱去,不知所在。(《方术列传》)

遽如许

后曹操出近郊,士大夫从者百许人,左慈乃为赍酒一升,脯一斤,手自斟酌,百官莫不醉饱。操怪之,使寻其故,行视诸垆,悉亡酒脯矣。操怀不喜,因坐上欲收杀之。慈乃却入壁中,霍然不知所在,或见于市者,又捕之。而市人皆变形与慈同,莫知谁是。后人逢慈于阳城山头,因复逐之,遂走入羊群。操知不可得,乃令就羊中告之曰:不复相杀,本试君术耳。”忽一老羝屈前两膝,人立而言曰:遽如许?”即竞往赴之,而群羊数百,皆变为羝,并屈前膝,人立云:遽如许?”遂莫知所取焉。(同上)

寺人严峻往从问受

典论曰:初,俭至之所,伏苓贾暴贵数倍。议即安平李覃,学其辟,食伏苓,饮寒水,寒中泄利,殆至殒命。后甘始来,众人无不鸱视狼顾,呼吸吐纳。军祭酒弘农董芬,为之过差,气闭不通,良久乃苏。左慈到,又竞受其补导之术。至寺人严峻,往从问受,奄竖真无事于斯术也。人之逐声,乃至于是也。”(同上注)

便辍讲而还

初,乡佐尝众中辱周党,党久怀之,后读春秋,闻复言雠之义,便辍讲而还,与乡佐相闻,期斗日。既交刃,而党为乡佐所伤,困顿。乡佐服其义,舆归养之,数日方苏,既悟而去。自此敕身修志,州里称其高。(《逸民列传》)

夺牛翁乃徵君也

韩康,博士公车连徵,不至。桓帝乃备玄纟熏之礼,以安车聘之。使者奉诏造康,康不得已,乃许诺。辞安车,自乘柴车,冒晨先使者发,至亭,亭长以韩徵君当过,方发人牛修道桥,乃见康柴车幅巾,以为田叟也,使夺其牛,康即释驾与之。有顷,使者至,夺牛翁乃徵君也,使者欲奏杀亭长,康曰:此自老子与之,亭长何罪?”乃止。康因道逃遁,以寿终。(同上)

味不存口

戴良少诞节,母喜驴鸣,良尝学之,以娱乐焉。及母卒,兄伯鸾居庐啜粥,非礼不行。良独食肉饮酒,哀至乃哭。而二人俱有毁容。或问良曰:子之居丧,礼乎?”良曰:然。礼所以制情佚也,情苟不佚,何礼之论?夫食旨不甘,故致毁容之实,若味不存口,食之可也。”论者不能夺之。(同上)

三国志

遂肥不能动

博物志曰:时京邑有一人,失其姓名,食兼十许人,遂肥不能动。其父曾作远方长吏官,徙送彼县,令故义传供食之,一二年中,一乡中辄为之俭。”(《魏志帝纪》注)

自谓侯身

明悼毛皇后,河内人也,黄初中,以选入东宫,明帝时为平原王,进御有宠,出入与同舆辇,及即帝位,以为贵嫔。太和元年,立为皇后。后父嘉,拜骑都尉。后弟曾郎中。后进嘉为奉车都尉,曾骑都尉,宠赐隆渥。顷之,封嘉博平乡侯,迁光禄大夫,曾驸马都尉,嘉本典虞车工,卒暴富贵,明帝令朝臣会其家饮宴,其容止举动甚蚩鎚,语辄自谓“侯身”,时人以为笑。(《后妃传》)

守此足以毕老

董卓筑坞,高与长安城埒,积为三十年储,云:事成,雄据天下;不成,守此足以毕老。”(《董卓传》)

绞粪汁饮之乃解

典略曰:李莈数设酒请郭,或留止宿,妻惧与莈婢妾奸而夺己爱,思有以离间之。会莈送馈,妻乃以豉为药。将食,妻曰:食从外来,倘或有故。”遂摘药示之,曰:一栖不二雄,我固疑将军之信李公也。”他日,莈复请,大醉。疑莈药之,绞粪汁饮之乃解。于是遂生嫌隙,而治兵相攻。(同上注)

欲作陷冰丸

九州春秋曰:初平中,焦和为青州刺史,黄巾寇暴,和不能,然军器尚利,战士尚众,而耳目侦逻不设,恐动之言妄至,望寇奔走,未尝接风尘,交旗鼓也。欲作陷冰丸沉河,令贼不得渡,祈群神,求用兵必利,蓍筮常陈于前,巫祝不去于侧,入见其清谈干云,出则浑乱,命不可知,州遂萧条,悉为邱墟也。(《吕布臧洪传》注)

自号为伯

英雄记曰:公孙瓒统内外,衣冠子弟有材秀者,必抑困,使在穷苦之地,或问其故,答曰:‘今取衣冠家子弟及善士富贵之,皆自以为职当得之,不谢人善也。’所宠遇骄恣者,类多庸儿,若故卜数师刘纬台、贩缯李移子、贾子乐何当第三人,与之定兄弟之誓,自号为伯,三人者为仲、叔、季,富皆巨亿。或取其女以配己子。常称古者曲周灌、婴之属以譬也。”(《公孙瓒传》注)

兔不从

典略曰:眭固字白兔,既杀杨丑,军屯射犬,时有巫诫固曰:将军字兔,而此邑名犬,兔见犬,其势必惊,宜急移去。’兔不从,遂战死。”(《张杨传》注)

太傅患不可复济

魏末传曰:曹爽等令李胜辞宣王,并伺察焉。宣王见胜,胜自陈无他功劳,横蒙时恩,当为本州诣阁拜辞,不悟加恩,得蒙引见。宣王令两婢侍边持衣,衣落,复上指口,言渴求饮,婢进粥,宣王持杯饮粥,粥皆流出沾胸,胜愍然为之涕泣,谓宣王曰:今主上尚幼,天下恃赖明公,然众情谓明公方旧风疾发,何意尊体乃尔。”宣王徐更宽言,才令气息相属,说:年老沈疾,死在旦夕,君当屈并州,并州近胡,好善为之,恐不复相见,如何?”胜曰:当还忝本州,非并州也。”宣王乃复阳为昏谬曰:君方到并州,努力自爱。”错乱其辞,状如荒语,胜复曰:当忝荆州,非并州也。”宣王乃若微悟者,谓胜曰:懿年老意荒忽,不解君言。今还为本州刺史,盛德壮烈,好建功勋。今当与君别,自顾气力转微,后必不更会,因欲自力,设薄主人,生死共别。令师昭兄弟结君为友,不可相舍去,副懿区区之心。”因流涕哽咽,胜亦长叹,答曰:辄当承教,须待命。”胜辞出,与爽等相见,说:太傅语言错误,口不摄杯,指南为北。又云:吾当作并州’,吾答言当还为荆州,非并州也。徐徐与语,有识人时,乃知当还为荆州耳。又欲设主人祖送,不可舍去,宜须待之。”更向爽等垂泪云:太傅患不可复济,令人怆然。”(《曹真传》注)

以易饼耳

魏略曰:丁谧父裴,字文侯。初,裴随太祖,太祖以裴乡里,特饶爱之。裴性好货,数请求犯法,辄得原宥,参典军校尉,总摄内外,每所陈说,多见从之。建安末,太祖征吴,裴随行,自以

家牛羸困,乃私易官牛,为人所白,被收送狱夺官。其后,太祖问裴曰:文侯印绶所在?’裴亦知见戏,对曰:以易饼耳。’太祖笑,顾谓左右曰:东曹毛掾,数白此家,欲令我重治,我非不知此人不清,良有以也。我之有裴,譬如人家有盗狗,而善捕鼠,盗虽有小损,而完我囊贮。’遂复裴官,听用如初。”(同上注)

二虎衔雷公

世语曰:初,曹爽梦二虎衔雷公,雷公若二升鰕,放著庭中,爽恶之,以问占者灵台丞马训,曰:忧兵。”训退告其妻曰:爽将以兵亡,不出旬日’”。(同上注)

取笔蹋坏之

魏略苛吏传:王思性少信,时有吏父病笃,近在外舍,自白求假,思疑其不实,发怒曰:世有思妇病母者,岂此谓乎?’遂不与假。吏父明日死,思无恨意,其为刻薄类如此。思又性急,尝执笔作书,蝇集笔端,驱去复来,如是再三。思恚怒,自起逐蝇,不能得,还取笔掷地,蹋坏之。”(《梁习传》注)

掘地求钱

魏略苛吏传:又有高阳刘类,历位宰守,苛慝尤甚,以善修人事,不废于世。嘉平中,为弘农太守,吏二百余人,不与休假,专使为不急,过于轻重,辄脁其头,又乱杖挝之,牵出复入,如是数四。乃使人掘地求钱,所在市里,皆有孔穴。”(同上注)

二狗逐猪

魏略苛吏传:刘类尝案行,宿止民家,民家二狗逐猪,猪惊走,头插栅间,号呼良久。类以为外人吏擅共饮食,不复征察,便使伍百曳五官掾孙弼入,顿头责之,弼以实对,类自愧不详,因托问以他事。”(同上注)

大应称诺

魏略曰:游楚为人短小而大声,自为吏,初不朝觐,被诏登阶,不知仪式。帝令侍中赞引,呼‘陇西太守前’,楚当言‘唯’,而大应称‘诺’。帝顾之而笑,遂劳勉之。”(《张既传》注)

著孚绔去

魏略曰:贾逵世为著姓,少孤家贫,冬常无绔,过其妻兄柳孚宿,其明无何,著孚绔去。故时人谓之通健。”(《贾逵传》注)

须髯悉张

初,苏则及临淄侯植闻魏氏代汉,皆发服悲哭。文帝闻植如此,而不闻则也。帝在洛阳,尝从容言曰:吾应天受禅,而闻有哭者,何也?”则为见问,须髯悉张,欲正论以对,侍中傅巽掐则曰:不谓卿也。”于是乃止。(《苏则传》注)

执虎子

魏略曰:旧仪,侍中省起居,故俗谓之执虎子。始苏则同郡吉茂者,是时仕甫历县令,迁为冗散,茂见则嘲之曰:仕进不止,执虎子。’则笑曰:我诚不能效汝蹇蹇驱鹿车驰也。’”(《苏则传》注)

号为阿九

魏略曰:孟康字公休,安平人。黄初中,以于郭后有外属,并受九亲赐拜,遂转为散骑侍郎。是时,散骑皆以高才英儒充其选,而康独缘妃墙杂在其间,故于时皆共轻之,号为‘阿九’。康既无才敏,因在冗官,博读书传,后遂有所弹马交,其文义雅而切要,众人乃更加意。”(《杜畿传》注)

中圣人

魏国初建,徐邈为尚书郎,时科禁酒,而邈私饮,至于沉醉,校书赵达问以曹事,邈曰:中圣人”。达白之太祖,太祖甚怒,度辽将军鲜于辅进曰:平日醉客,谓酒清者为圣人,浊者为贤人。邈性修慎,偶醉言耳。”竟坐,得免刑。(《徐邈传》)

乞儿乘小车

世语曰:州泰频丧考、妣、祖,九年居丧,宣王留缺待之,至三十六日,擢为新城太守,宣王为泰会,使尚书锺繇调泰:君释褐登宰府,三十六日拥麾盖,守兵马郡,乞儿乘小车,一何驶乎?’泰曰:诚有此,君,名公之子,少有文采,故守吏职,犭尔猴骑土牛,又何迟也。’众宾咸悦。”(《邓艾传》注)

餐椒致噤

魏氏春秋曰:锺会母见宠于繇,繇为之出其夫了,卞太后以为言,文帝诏繇复之,繇恚愤,将引鸩,弗获,餐椒致噤。帝乃止。”(《锺会传》注)

焉有狗耳得闻龙声

管辂别传曰:蔡元才在朋友中,最有清才,在众人中言:本闻卿作狗,何意为龙?’辂言:‘潜阳未变,非卿所知,焉有狗耳,得闻龙声乎?’”(《管辂传》注)

妇从瓮中出

路中小人失妻者,管辂为卜,教使明旦于东阳城门中,伺担豚人,牵与共斗,具如其言,豚逸走,即共追之,豚入人舍,突破主人瓮,妇从瓮中出。(同上)

见取为酒壶

吴书曰:郑泉字文渊,陈郡人。博学有奇志,而性嗜酒。泉临卒,谓同类曰:必葬我陶家之侧,庶百岁之后,化而成士’幸见取为酒壶,实获我心矣。’”(《吴志・吴主传》注)

囊沙塞江

吴录曰:步骘表言曰:北降人王潜等说,北相部伍图以东向,多作布囊,欲以盛沙塞江,以大向荆州。夫备不豫设,难以应卒,宜为之防。’权曰:此曹衰弱,何能有图,必不敢来。若不如孤言,当以牛千头为君作主人。’后与吕范、诸葛恪为说骘所言,云:每读步骘表辄失笑。此江与开辟俱生,宁有可以沙囊塞理也?’”(《步骘传》注)

倾人二城而称将军可乎

虞翻尝乘船行,与糜芳相逢,芳船上人多,欲令翻自避先驱,曰:避将军船。”翻厉声曰:失忠与信,何以事君。倾人二城,而称将军,可乎?”芳阖户不应,而遽避之。(《虞翻传》)

续下曰之驴

诸葛恪父瑾,面长似驴,孙权大会群臣,使人牵一驴入,长检其面,题曰:诸葛子瑜,”恪跪曰:乞请笔益两字。”因听与笔,恪续其下曰:之驴。”举坐欢笑,乃以驴赐恪。(《诸葛恪》传)

驴骡无知

恪别传曰:权尝飨蜀使费,先逆群臣,使至伏食勿起。至,权为辍食,而群下不起,嘲之曰:凤凰来翔,麒麟吐哺,驴骡无知,伏食如故。’诸葛恪答曰:爰植梧桐,以待凤凰,有何燕雀,自称来翔?何不弹射,使还故乡?’停食饼,索笔作麦赋,恪亦请笔作磨赋,咸称善焉。”(同上注)

所出同耳

恪别传曰:太子尝嘲恪:诸葛元逊可食马矢。’恪曰:愿太子食鸡卵。’权曰:人令卿食马矢,卿使人食鸡卵,何也?’恪曰:所出同耳。’权大笑。”(同上注)

复求鹦父

江表传曰:曾有白头鸟集殿前,权曰:此何鸟也?’恪曰:白头翁也。’张昭自以坐中最老,疑恪以鸟戏之,因曰:恪欺陛下,未尝闻鸟名白头翁者,试使恪复求白头母。’恪曰:鸟名鹦母,未必有对,试使辅吴复求鹦父。’昭不能答。坐中皆欢笑。”(同上注)

诚如尊命

汉晋春秋曰:司马文王与刘禅宴,为之作故蜀伎,旁人皆为之感怆,而禅喜笑自若。王谓贾充曰:人之无情,乃可至于是乎?虽使诸葛亮在,不能辅之久全,而况姜维邪?’充曰:不如是,殿下何由并之。’他日,王问弹曰:颇思蜀否?’禅曰:此间乐,不思蜀。’正闻之,求见禅,曰:若王复问,宜泣而答曰,先人坟墓,远在陇蜀,乃心西悲,无日不思。因闭其目。’会王复问,对如前,王曰:何乃似正语邪?’禅惊视曰:诚如尊命。’左右皆笑。”(《蜀志・后主传》注)

彼有其具

时天旱禁酒,酿者有刑。吏于人家索得酿具,论者欲令与作酒者同罚。简雍与先主游观,见一男子行道,谓先主曰:彼人欲行淫,何以不缚?”先主曰:卿何以知之?”雍对曰:彼有其具,与欲酿者同。”先主大笑,而原欲酿者。(《简雍传》)

一拜一起未足为劳

伊藉东使于吴,孙权闻其才辩,欲逆折以辞,籍适入拜,权曰:劳事无道之君乎?”籍即对曰:一拜一起,未足为劳。”(《伊籍传》)

张君嗣附之

张裔为丞相长史,北诣丞相亮谘事,送者数百,车乘盈路。裔还书与所亲曰:近者涉道,昼夜接宾,不得宁息,人自敬丞相,长史男子张君嗣附之,疲倦欲死。”(《张裔传》)

但明府未著鞭耳

益部耆旧传杂记曰:每朝会,何祗次杨洪坐,洪嘲祗曰:君马何驶?”祗曰:故吏马不敢驶,但明府未著鞭耳。’众传之以为笑。”(《杨洪传》洪)

潞涿君

初,先主与刘璋会涪,时张裕为璋从事,侍坐,其人饶须,先主嘲之曰:昔吾居涿县,特多毛姓,东西南北皆诸毛也,涿令称曰诸毛,绕涿居乎?”裕即答曰:昔有作上党潞长,迁为涿令者,去官还家,时人与书,欲署潞则失涿,欲署涿则失潞,乃署曰潞涿君。”先主无须,故裕以此及之。(《周群传》)

终以刀杖相屈

许慈、胡潜,并为学士,与孟光、来敏等典掌旧文,值庶事草创,动多疑议,慈、潜更相克伐,谤读言忿争,形于声色,书籍有无,不相通借,时寻楚挞,以相振阣,其矜已妒彼,乃至于此。先主愍其若斯,群僚大会,使倡家假为二子之容,盕其讼阋之状,酒酣乐作,以为嬉戏,初以辞义相难,终以刀杖相屈,用感切之。(《许慈传》)

请推笑者

蜀记曰:谯周初见丞相亮,左右皆笑,既出,有司请推笑者,亮曰:孤尚不能忍,况左右乎?’”(《谯周传》注)

晋书

为官乎为私乎

帝尝在华林园,闻虾蟆声,谓左右曰:此鸣者,为官乎?为私乎?”或对曰:在官地为官,在私地为私。”及天下荒乱,百姓饿死,帝曰:何不食肉糜?”(《惠帝纪》)

宜得城南少年厌之

洛南有盗尉部小吏,端丽,美容止,既给厮役,忽有非常衣服,众咸疑其窃,盗尉嫌而辩之。贾后硍亲欲求盗物,往听对辞,小吏云:先行逢一老妪,说:家有疾病,师卜云:宜得城南少年厌之。”欲暂相烦,必有重报。’于是随去,上车下帷,内簏箱中,行可十余里,过六七门限,开簏

箱,忽见楼阙好屋,问此是何处,云是天上。既以香汤见浴,好衣美食,将入见一妇人,年可三十五六,短形青黑色,眉后有疵,见留数夕,共寝欢宴,临出赠此众物。”听者闻其形状,知是贾后,惭笑而去,尉亦解意。时他人入者多死,惟此小吏,以后爱之,得全而出。(《后妃列传》)

始知天下有丈夫耳

洛阳败,羊后没于刘曜,曜僭位,以为皇后,因问曰:吾何如司马家儿?”后曰:妾生于高门,常谓世间男子皆然,自奉巾栉以来,始知天下有丈夫耳。”曜甚爱宠之。(《后妃列传》)

子贡去卿差远

石崇尝与王敦入太学,见颜回、原宪之像,顾而叹曰:若与之同升孔堂,去人何必有间。”敦曰:不知馀人云何?子贡去卿差远。”崇正色曰:士当身名俱泰,何至瓮牖哉?”(《石苞列传》)

臣有左传癖

时王济解相马,又甚爱之,而和峤颇聚敛。杜预常称:济有马癖,峤有钱癖。”武帝闻之,谓杜预曰:卿有何癖?”对曰:臣有左传癖。”(《杜预列传》)

辄以外孙韩谧为黎民子

贾充妇广城君郭槐,必妒忌。初,子黎民年三岁,乳母抱之当阖,黎民见充入,喜笑,充就而拊之。槐望见,谓充私乳母,即鞭杀之,黎民恋念,发病而死。后又生男,过期,复为乳母所抱,充以手摩其头,郭疑乳母,又杀之,儿亦思慕而死,充遂无嗣。及薨,槐辄以外孙韩谧为黎民子,奉充后。(《贾充列传》)

刊定律令为佐命之功我有其分

初,贾充前妻李氏,淑美有才行,生二女褒裕,褒一名荃,裕一名浚。李丰诛,李氏坐流徙。后娶城阳太守郭配女,即广城君也。武帝践祚,李以大赦得还,帝特诏充置左右夫人,充母亦充迎李氏。郭槐怒,攘袂数充曰:刊定律令,为佐民之功,我有其分,李那得与我并?”充乃答诏,托以谦冲,不敢当两夫人盛礼。实畏槐也。(同上)

辄使人寻之

初,郭槐欲省李氏,贾充曰:彼有才气,卿往,不如不往。”及女为妃,槐乃盛威仪而去,既入户,李氏出迎,槐不觉脚屈,因遂再拜。自是充每出行,槐辄使人寻之,恐其过李也。(同上)

数谴骂之

初,贾充母柳,见古今重节义,竟不知充与成济事,以济不忠,数谴骂之。侍者闻之,无不窃笑。(同上)

以方贾谊

贾谧开阖延宾,海内辐凑,贵游豪威,及浮竞之徒,莫不尽礼事之。或著文章称美谧,以方贾谊。渤海石崇欧阳建,荥阳潘岳、吴国陆机陆云、兰陵缪徵、京兆杜斌挚虞、琅邪诸葛诠、弘农王粹、襄城杜育、南阳邹捷、齐国左思,清河崔基,沛国刘环、汝南和郁周恢、安平索秀、颖川陈纁、太原郭彰、高阳许猛、彭城刘讷、中山刘舆刘琨,皆傅会于谧,号曰二十四友,其余不得预焉。(同上)

忽然得还营

初,贾充伐吴时,常屯项城,军中忽失充所在。充帐下都督周勤时昼寝,梦见百余人录充引入一迳。勤惊觉。闻失充,乃出寻索,忽者见所梦之道,遂往求之,果见充,行至一府舍,侍卫甚盛,府公南面坐,声色甚厉,谓充曰:将乱吾家事,必尔与荀鮖,既惑吾子,又乱吾孙,间使任恺黜汝而不去,又使庾纯詈汝而不改。今吴寇当平,汝方表斩张华,汝之暗戆,皆此类也。若不悛悔,当旦夕加罪。”充因叩头流血,公曰:汝所以延日月而名器如此者,是卫府之勋耳,终当使系嗣死于钟之间,大子毙于金酒之中,小子困于枯木之下。葛鮖亦宜同,然其先德小浓,故在汝后,数世之外,国事亦替。”言毕命去,充忽然得还营,颜色憔悴,性理皆丧,经日乃复。(同上)



贾充年衰疾剧,恒忧己谥。贾模曰:是非久自见,不可掩也。”(同上)

误入卿内

刘萛尝诣石崇家,如厕,见有绛纹帐,蘞褥甚丽,两婢持香囊,萛便退,笑谓崇曰:误入卿内。”崇曰:是厕耳。”萛曰:贫士未尝得此。”乃更如他厕。(《刘萛列传》)

不过数十

和峤性至俭,家有好李,帝求之,不过数十。王济候其上直,率少年诣园,共毕,伐树而去。(《王浑列传》)

体似声真

王济卒,追赠骠骑将军,及其将葬,时贤无不毕至,孙楚雅敬济而后来,哭之甚悲,宾客莫不垂涕。哭毕,倚灵床曰:卿常好我作驴鸣,我为卿作之。”体似声真,客皆笑。楚顾曰:诸君不死,而令王济死乎!”(同上)

卿辈意亦复易败耳

王戎每与阮籍为竹林之游,戎尝后至,籍曰:俗物已复来败人意。”戎笑曰:卿辈意亦复易败耳。”(《王戎列传》)

膏肓之疾

王戎性好兴利广收,八方园田水碓,周遍天下,积实聚钱,不知纪极,每自执牙筹,昼夜算计,恒若不足。而又俭啬,不自奉养,天下人谓之膏肓之疾。女适裴危页,贷钱数万,久而不还,女后归宁,戎色不悦,女遽还直,然后乃欢。从子将婚,戎遗其一单衣,婚讫而更责取。家有好李,常出货之,恐人得种,恒钻其核。以此获讥于世。(同上)

李阳亦谓不可

王衍妻郭氏,贾后之亲,藉宫中之势,刚愎贪戾,聚敛无厌,好干预人事,衍患之而不能禁。时有乡人幽州刺史李阳,京师大侠也,郭氏素惮之,衍谓郭曰:非但我言卿不可,李阳亦谓不可。”郭氏为之小损。(《王衍列传》)

不以新妇属小郎

王衍妻郭,性贪鄙,欲令婢路上担粪。王澄年十四,谏郭以为不可,郭大怒谓澄曰:昔夫人临终,以小郎属新妇,不以新妇属小郎。”因捉其衣裾将杖之,澄争得脱,逾窗而走。(同上)

请解斋

刘毅夙夜在公,坐而待旦,言议切直,无所曲挠,为朝野之所式瞻。尝散斋而疾,其妻省之,毅便奏加妻罪,而请解斋。妻子有过,立加杖捶。(《刘毅列传》)

径往哭之

阮籍嫂常归宁,籍相见与别,或讥之,籍曰:礼岂为我设邪?”邻家少妇有美色,当缶卢沽酒,籍尝诣饮,醉便卧其侧,籍既不自嫌,其夫察之,亦不疑也。兵家女有才色,未嫁而死,籍不识其父兄,径往哭之,尽哀而还。(《阮籍列传》)

聊复尔耳

阮咸与籍居道南,诸阮居道北,北阮富而南阮贫。七月七日,北阮盛晒衣服,皆锦绮灿目,咸以竿挂大布犊鼻于庭,人或怪之,答曰:未能免俗,聊复尔耳。”(同上)

群豕来饮酒

诸阮皆饮酒,咸至宗人间共集,不复用杯觞酉斗酌,以大盆盛酒,圆坐相向,大酌更饮。时有群豕来饮其酒,咸直接去其上,便共饮之。群从昆弟,莫不以放达为行,籍弗之许。(同上)

胜负始分

初祖约性好财,阮孚性好屐,同是累而未判其得失。有诣约,见正料财物,客至,屏当不尽,

余两小簏,以著背后,倾身障之,意未能平。或有诣阮,正见自蜡屐,因自叹曰:未知一生当著几两屐!”神色甚闲畅,于是胜负始分。(同上)

天生刘伶

刘伶尝渴甚,求酒于其妻,妻捐酒毁器,涕泣谏曰:君酒太过,非摄生之道,必宜断之。”伶曰:善。吾不能自禁,惟当祝鬼神自誓耳,便可具酒肉。”妻从之。伶跪祝曰:天生刘伶,以酒为名,一饮一斛,五斗解酲,妇儿之言,慎不可听。”仍饮酒御肉,隗然复醉。尝与俗人相许,其人攘袂奋拳而往,伶徐曰:鸡肋不足以安尊拳。”其人笑而止。(《刘伶列传》)

盗饮之

毕卓,太兴末,为吏部郎,常饮酒废职。比舍郎酿熟,卓因醉,夜至其瓮间盗饮之,为掌酒者所缚,明旦视之,乃毕吏部也,遽释其缚。卓遂引主人宴于瓮侧,致醉而去。(《毕卓列传》)

入令被中卧

光逸字孟祖,乐安人也。初为博昌小吏,县令使逸送客,冒寒,举体冻湿,还遇令不在,逸解衣炙之,入令被中卧。令还大怒,将加严罚,逸曰:家贫,衣单沾湿,无可代之,不暂温,势必冻死,奈何惜一被而杀一人乎?君子仁爱,必不尔也。故寝而不疑。”令奇而释之。(《光逸列传》)

露头狗窦

光逸以世难,避乱渡江,复依胡母辅之。初至,属辅之与谢琨、阮放、毕卓、羊曼、桓彝、阮孚,散发裸袒,闭室酣饮已累日,逸将排户入,守者不听,逸便于户外脱衣露头,于狗窦中窥之而大叫,辅之惊曰:他人决不能尔,必我孟祖也。”遽呼入,遂与饮,不舍昼夜,时人谓之八达。(同上)

帛绳缠须

陆机初诣张华,华问:陆云何在?”机曰:云有笑疾,未敢自见。”俄而云至。华为人多姿制,又好帛绳缠须,云见而大笑,不能自已。先是尝著上船,于水中顾见其影,因大笑落水,人救获免。(《陆云列传》)

舆便娉之

王延爱妾荆氏有音伎,延尚未敛,刘舆便娉之,未及迎,又为太傅从事中郎王隽所争夺。御史中丞傅宣劾奏,东海王越不问舆而免隽官。(《祖逖列传》)

侬知侬知

桓玄尝候会稽王道子,正遇其醉,宾客满坐,道子张目谓人曰:桓温晚涂欲作贼,云何?”玄伏地流汗不得起。长史谢重举板笞曰:故宣武公黜昏登圣,功超伊霍,纷纭之议,宜裁之听览。”道子颔曰:侬知侬知。”因举酒属玄,玄乃得起。由是玄益不自安,切齿于道子。(《武十三王列传》)

公在牙何敢死

嬖人赵牙出自优倡,茹千秋本钱塘捕贼吏,因赂谄进,会稽王道子以牙为魏郡太守,千秋骠骑谘议参军。牙为道子开东第,筑山穿池,列树竹木,功用钜万。道子使宫人为酒肆,沽卖于水侧,与亲昵乘船,就之饮宴,以为笑乐。帝尝幸其第,谓道子曰:府内有山,因得游瞩,甚善也。然修饰太过,非示天下以俭。”道子无以对,唯唯而己,左右侍臣,莫敢有言。帝还宫,道子谓牙曰:上若知山是板筑所作,尔必死矣。”牙曰:公在,牙何敢死。”营造弥甚。(同上)

而无如之何

会稽王道子有疾,加以昏醉,子元显知朝望去之,谋夺其权,讽天子解道子扬州司徒,而道子不之觉。元显自以少年顿居权重,虑有讥议,于是以琅邪王领司徒,元显自为扬州刺史。既而道子酒醒,方知去职,于是大怒,而无如之何。(同上)

自谓无敌天下

时谓道子为东录,元显为西录,西府车骑填凑,东第门下可设雀罗矣。元显无良师友,正言弗闻,谄誉日至,或以为一时英杰,或谓为风流名士,由是自谓无敌天下,故骄侈日增。(同上)

欲加公九锡

王导妻曹氏性妒,导甚惮之,乃密营别馆以处众妾,曹氏知,将往焉。导恐妾被辱,遽令命驾,犹恐迟之,以所执尘尾柄驱牛而进。司徒蔡谟闻之,戏导曰:朝廷欲加公九锡。”导弗之觉,但谦退而己。谟曰:不闻余物,惟有短辕犊车,长柄尘尾。”导大怒,谓人曰:吾往与群贤共游洛中,何曾闻有蔡克儿也。”(《王导列传》)

相与有瓜葛

王导子悦字长豫,弱冠有高名,事亲色养,导甚爱之。导尝共悦弈棋争道,导笑曰:相与有瓜葛,那得为尔邪?”导性俭节,帐下甘果烂败,令弃之,云:勿使大郎知”。(同上)

食毕勃然

先是王导梦人以百万钱买悦,潜为祈祷者备矣。寻掘地得钱百万,意甚恶之,一皆藏闭,及悦疾笃,导忧念特至,不食积日,忽见一人,形状甚伟,被甲执刀,导问:君是何人?”曰:仆是蒋侯也。公儿不佳,欲为请命,故来耳,公勿复忧。”因求食,遂啖数升,食毕,勃然谓导曰:中书患,非可救者。”言讫不见,悦亦殒绝。(同上)

遵养时贼

陶侃发使,上表讨郭默,与王导书曰:郭默杀方州即用为方州,害宰相便为宰相乎?”导答曰:默居上流之势,加有船舰成盗,故包含隐忍,使其有地,一月潜严,足下军到,是以得风发相赴,岂非遵养时晦,以定大事者耶?”侃省书笑曰:是乃遵养时贼也。”(《陶侃列传》)

何乃横得重名

周岂页性宽裕,而友爱过人,弟嵩尝因酒目真目谓岂页曰:君才不及弟,何乃横得重名?”以所燃蜡烛投之,岂页神色无忤,徐曰:阿奴火攻,固出下策耳。”(《周岂页列传》)

著羽衣就淫之

时暨阳人任谷,因耕息于树下,忽有一人,著羽衣就淫之,既而不知所在。谷遂有娠,积月将产,羽衣人复来,以刀穿其阴下,出一蛇子,便去。谷遂成宦者,后诣阙上书,自云有道术,帝留谷于宫中。(《郭璞列传》)

啮破吐之

王述性急为累,尝食鸡子,以刺之不得,便大怒掷地,鸡子圆转不止,便下床以屐齿破之,又不得,目真甚,掇内口中,啮破而吐之。(《王湛列传》)

绕三匝而出

王忱妇父常有惨,忱乘醉吊之,妇父恸哭,忱与宾客十许人,连臂被发,裸身而入,绕之三匝而去。(同上)

试守孝子

王绥字彦猷,少有美称,厚自矜迈,实鄙而无行。父愉为殷仲堪、桓玄所捕,绥未测存亡,在都有忧色,居处饮食,每事贬降,时人每谓为“试守孝子”。(同上)

古方

初,范甯尝患目痛,就中书侍郎张湛求方,湛因嘲之曰:古方宋阳里子少得其术,以授鲁东门伯,鲁东门伯以授左邱明,遂世世相传。及汉杜子夏郑康成、魏高堂隆、晋左太冲,凡此诸贤,并有目疾,得此方云:用损读书一,减思虑二,专内视三,简外视四,旦晚起五,夜早眠六,凡六物,熬以神火,下以气蓰,蕴于胸中,七日,然后纳诸方寸,修之一时,近能数其目睫,远视尺捶之余,长服不已,洞见墙壁之外,非但明目,乃亦延年。”(《范汪列传》)

天时尚温

虞啸父少历显位,后至侍中,为孝武帝所亲爱。尝侍饮宴,帝从容问曰:卿在门下,初不闻



有所献替耶?”啸父家近海,谓帝有所求,对曰:天时尚温,鱼虾,未可致,寻当有所上献。”帝大笑,因饮大醉,出拜不能起,帝顾曰:扶虞侍中。”啸父曰:臣位未及扶,醉不及乱,非分之赐,所不敢当。”帝甚悦。(《虞潭列传》)

家兄在郡定佳

何充初辟大将军王敦掾,转主簿。敦兄含时为庐江郡,贪狼籍,敦尝于座中称曰:家兄在郡定佳,庐江人士咸称之。”充正色曰:充即庐江人,所闻异于此。”敦默然,傍人皆为之不安,充晏然自若,由是忤敦,左迁东海王文学。(《何充列传》)

卿图作佛

何充性好释典,崇修佛寺,供给沙门以百数,糜费巨亿,而不吝也。亲友至于贫乏,无所施遗,以此获讥于世。阮裕尝戏之曰:卿志大宇宙,勇迈终古。”充问其故,裕曰:我图数千户郡,尚未能得,卿图作佛,不亦大乎?”(同上)

岂驴胜马耶

王导尝与诸葛恢戏争族姓,曰:人言王葛,不言葛王也。”恢曰:不言马驴,而言驴马,岂驴胜马耶?”(《诸葛恢传》)

开闭者数十

桓温将以殷浩为尚书令,遗书告之,浩欣然许焉,将答书,虑有谬误,开闭者数十,竟达空函,大忤温意,由是遂绝。(《殷浩列传》)

肉糟淹更堪久

孔群性嗜酒,王导尝戒之曰:卿恒饮,不见酒家覆瓿布,日月久糜烂耶?”答曰:公不见肉糟淹,更堪久耶?”尝与亲友书云:今年田得七百石秫米,不足了麴蘖事。”(《孔愉列传》)

苍生今亦将如卿何

谢安妻,刘真长妹也,既见家门富贵,而安独静退,乃谓曰:丈夫不如此也?”安掩鼻曰:恐不免耳。”及谢万黜废,安始有仕进志,时年已四十余矣。征西大将军桓温请为司马,将发新亭,朝士咸送,中丞高崧戏之曰:卿累违朝旨,高卧东山,诸人每相与言,安石不肯出,将如苍生何?苍生今亦将如卿何?”安甚有愧色。(《谢安列传》)

我何由得相见

谢奕与桓温善,温辟为安西司马,犹推布衣好,在温坐,岸巾责笑咏,无异常日。桓温曰:我方外司马。”奕每饮酒,无复朝廷礼,尝逼温饮,温走入南康主门避之。主曰:君若无狂司马,我何由得相见?”奕遂携酒就听事,引温一兵帅共饮,曰:失一老兵,得一老兵,亦何所怪。”温不之责。(同上)

卿几坏我面

谢万尝与蔡系送客于征虏亭,与系争言。系推万落床,冠帽倾脱。万徐拂衣就席,神意自若,坐定谓系曰:卿几坏我面。”系曰:本不为卿面计。”然俱不以介意。时亦以此称之。(同上)

但晚令耳

太原王述,谢万之妻父也,为扬州刺史。万尝衣白纶巾,乘平肩舆,径至听事前,谓述曰:“人言君侯痴,君侯信自痴。”述曰:非无此论,但晚令耳。”(同上)

烹以待之

王羲之性爱鹅,会稽有孤居姥,养一鹅,善鸣,求市未得,遂携亲友,命驾就观,姥闻羲之将至,烹以待之,羲之叹惜弥日。(《王羲之列传》)

吾已请大道鬼兵相助

王氏世事张氏五斗米道,凝之弥笃,孙恩之攻会稽,寮佐请为之备,凝之不从,方入靖室请祷,出语诸将佐曰:吾已请大道鬼兵相助,贼自破矣。”既不设备,遂为孙恩所害。(同上)

何不入斗

陶侃使毛宝守南城,邓岳守西城,贼遣韩晃攻之,宝登城射杀数十人,晃问宝曰:君是毛庐江耶?”宝曰:是”。晃曰:君名壮勇,何不出斗?”宝曰:君若健将,何不入斗?”晃笑而退。(《毛宝列传》)

当取公脚

会稽王世子元显,尝宴毛泰家,既而欲去,泰苦留之,曰:公若遂去,当取公脚。”元显大怒,奋衣而出。(同上)

将为怪鸟

孙盛出补长沙太守,以家贫,颇营资货,部从事至郡察知之,服其高名而不劾之。盛与桓温蕂,而辞旨放荡,称:州遣从事观采风声,进无威凤来仪之美,退无鹰搏击之用,徘徊湘川,将为怪鸟。”温得盛蕂,复遣从事重按之,赃私狼藉,槛车收盛,到州,舍而不罪。(《孙盛列传》)

一人有半

襄阳陷于苻坚,坚素闻习凿齿名,与释道安俱舆而致焉,既见与语,大悦之,赐遗甚厚。又以其蹇疾,与诸镇书:昔晋氏平吴,利在二陆,今破汉南,获士裁一人有半耳。”(《习凿齿列传》)

韩卢后

张骏遣从事中郎韩博、奋节将军康妙奉表,并送盟文。博有口才,桓温甚称之。尝大会,温使司马刁彝嘲之,彝谓博曰:君是韩卢后耶?”博曰:卿是韩卢后。”温笑曰:刁以君姓韩,故相问焉,他自姓刁,那得韩卢后耶?”博曰:明公脱未之思,短尾者则为刁也。”一坐推叹焉。(《张轨列传》)

鹿独不念我乎

许孜二亲没,柴毁骨立,杖而能起,建墓于县之东山,躬自负土,不受乡人之助。或愍孜羸惫,苦求来助,孜昼则不逆,夜便除之。每一悲号,鸟兽翔集。孜以方营大功,乃弃其妻,镇宿墓所,列植松柏,亘五六里。时有鹿犯其松栽,孜悲叹曰:鹿独不念我乎?”明日,忽见鹿为猛兽所杀,置于所犯栽下,孜怅惋不已,乃为作冢,埋于隧侧,猛兽即于孜前自扑而死。孜益叹息,又取埋之。自后树木滋茂而无犯者。积二十余年,孜乃更娶妻,立宅墓次,朝夕,奉亡如存,鹰雉栖其梁檐,鹿与猛兽扰其庭圃,交颈同游,不相搏噬。元康中,郡察孝廉,不起,巾褐终身。(《许孜列传》)

跪而把之

麦熟,获者已毕,而采捃尚多。庾衮乃引其群子以退,曰:待其间。”及其捃也,不曲行,不旁掇,跪而把之,则亦大获。(《庾衮列传》)

正值软抵

韦讠叟性不严重,好徇己之功,论者亦以是少之。尝谓其子伯阳曰:我高我曾,重光累徽,我祖我考,父父子子,汝为我对,正值恶抵。”伯阳曰:伯阳之不肖,诚如尊教,尊亦正值软抵耳。”讠叟惭无言。时人传之,以为嗤笑。(《韦讠叟列传》)

为人作父如此

孝武帝尝会于西堂,伏滔豫坐,还下车,先呼子系之谓曰:百人高会,天子先问伏滔在坐不?此故未易得。为人作父如此,定何如也?”(《伏滔列传》)

此太逼人

桓玄时与顾恺之同在殷仲堪坐,共作了语,恺之先曰:火烧平原无遗燎”。玄曰:白布缠根树旒蒠。”仲堪曰:投鱼深泉放飞鸟。”复作危语,玄曰:矛头淅米剑头炊。”仲堪曰:百岁老翁攀枯枝。”有一参军云: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仲堪眇目,曰:此太逼人。”因罢。(《顾恺之列传》)

弥自力忘倦

义熙初,顾恺之为散骑常侍,与谢瞻连省,夜于月下长咏,瞻每遥赞之,恺之弥自力忘倦,瞻将眠,令人代己,恺之不觉有异,遂申旦而止。尤信小术,以为求之必得。桓玄尝以一柳叶绐之曰:此蝉所翳叶也,取之自蔽,人不见己。”恺之喜,引叶自蔽,玄就溺焉,恺之信其不见己也,甚以珍之。(同上)

径百里无千里

鲁胜著正天论云:以冬至之后,立晷测影,准度日月星,臣按日月裁径百里无千里,星十里不百里。”遂表上求下群公卿士考论。“若臣言合理,当得改先代之失,而正天地之纪;如无据验,甘即刑戮,以彰虚妄之罪”。事遂不报。(《鲁胜列传》)

若使新妇得配参军

钟氏适王浑生济,浑尝共钟坐,济趋庭而过,浑欣然曰:生子如此,足慰人心。”钟笑曰:若使新妇得配参军,生子当不翅如此。”参军谓浑弟沦也。(《列女列传》)

此客必能作贼

石崇以奢豪矜物,厕上常有十余婢侍立,皆有容色,置甲煎粉、沈香汁,有如厕者,皆易新衣而出,客多羞脱衣,而敦脱故著新,意色无怍,群婢相谓曰:此客必能作贼。”(《王敦列传》)

公甚似刘司空

初,桓温自以雄姿风气,是宣帝、刘琨之俦。有以其比王敦者,意甚不平。及北征还,于北方得一巧作老婢,访之,乃琨妓女也,一见温,便潸然而泣,温问其故,答曰:公甚似刘司空。”温大悦,出外整理衣冠,又呼婢问,婢云:面甚似,恨薄,眼甚似,恨小,须甚似,恨赤,形甚似,恨短,声甚似,恨雌。”温于是褫冠解带,昏然而睡,不怡者数日。(《桓温列传》)

约亦不敢违忤

祖约妻无男,而性妒,约亦不敢违忤。尝夜寝于外,忽为人所伤,疑其妻所为。约求去职,帝不听,约便从右司马营东门私出,司直刘隗劾之曰:约幸荷殊恩,显位选曹,铨衡人物,众所具瞻,当敬以直内,义以方外,杜渐防萌,以遏寇害,而乃变起萧墙,患生婢妾,身被刑伤,亏其肤发,群小豷踏,嚣声远被,尘秽清化,垢累明时,天恩含垢,犹复慰喻。而约违命轻出,既无明智以保身,又孤恩废命,宜加贬黜,以塞众谤。”帝不之罪,隗重加执据,终不许。(《祖约列传》)

以生月防父

陈元达字长宏,后部人也,本姓高,以生月防父,故改云陈。(《刘聪载记》)

叩头泣血

石勒以参军樊坦清贫,擢受章武内史,既而入辞,勒见坦衣冠敝坏,大惊曰:樊参军何贫之甚也?”坦性诚朴,率然而对曰:顷遭羯贼无道,资财荡尽。”勒笑曰:羯贼乃尔暴掠耶?今当相偿耳。”坦大惧,叩头泣血,勒曰:孤律自防俗士,不关卿辈老书生也。”赐车马衣服装钱三百万,以励贪俗。(《石勒载记》)

唾而含出

谢安常设宴请苻朗,朝士盈坐,并机褥壶席,朗每事欲夸之,唾则令小儿跪而张口,既唾而含出,顷复如之。坐者以为不及之远也。(《符坚载记》)

终不改号

妖贼王始聚众于太山,自称太平皇帝,号其兄为征东将军,弟征西将军,慕容镇讨擒之,斩于都市,临刑,或问其父兄所在,始答曰:太上皇蒙尘于外,征东、征西乱兵所害,惟联一身,独无聊赖。”其妻怒之曰:止坐此口,以至于此,奈何复尔。”始曰:皇后,自古岂有不破之家,不亡之国邪?”行刑者以刀环筑之,仰视曰:崩则崩矣。”终不改帝号,慕容德闻而哂之。(《慕容德载记》)

卷三

南史上

事不均平

山阴公主淫恣过度,谓帝曰:妾与陛下,虽男女有殊,俱托体先帝,陛下后宫数百,妾惟驸马一人,事不均平,一何至此?”帝乃为立面首左右三十人,进爵会稽郡长公主,秩同郡王,汤沐邑二千户,给鼓吹一部,加班剑二十人。(《宋前废帝子业本纪》)

且给三百年

明帝尝以南苑借张永,云:且给三百年,期尽更清。”(《明帝本纪》)

不如以雹箭射之

苍梧王屡欲害帝,尝率数十人直入镇军府,时暑热,帝昼卧裸袒,苍梧立帝于室内,画腹为射的,自引满将射之,帝神色不变,敛板曰:老臣无罪。”苍梧左右王天恩谏曰:领军腹大,是佳射堋,而一箭便死,后无复射,不如以雹箭射之。”乃取雹箭,一发即中帝脐,苍梧投弓于地,大笑曰:此手何如?”(《齐高帝本纪》)

不许易行

帝性宽,尝与直阁将军周覆、给事中褚思庄共棋,累局不倦,覆乃抑上手,不许易行。(同上)

不得进实中荻

东昏于苑中立店肆,模大市,日游市中,杂列货物,与宫人阉竖共为裨贩,以潘妃为市令,自为市吏,录市将斗者,就潘妃罚之,帝小有得失,潘则与杖。乃敕虎贲,威仪不得进大荆,阖内不得进实中荻。(《东昏侯宝卷本纪》)

城精

己未夜,郢城有数百毛人,逾堞且泣,因投黄鹄矶,盖城之精也。及旦,其城主程茂、薛元嗣遣参军朱晓求降,帝谓曰:城中自可不识天命,何意恒骂?”晓曰:明公未之思耳,桀犬何尝不吠尧。”(《梁武帝本纪》)

愿得一官号

或言后主名叔宝,反语为“少福”,亦败亡之征云。既见宥,隋文帝给赐甚厚,数得引见,班同三品。每预宴,恐致伤心,为不奏吴音。后监守者奏言叔宝云:既无秩位,每预朝集,愿得一官号。”隋文帝曰:叔宝全无心肝。”(《陈后主本纪》)

不得侍中

何蠫兄子衍,性躁动,位黄门郎,拜竟,求司徒司马;得司马,复求太子右率;拜一二日,复求侍中,旬日之间,求进无已。不得侍中,以怨骂赐死。(《后妃列传》)

门户既盛

南郡王侍书马澄,年少色美,本剡县寒人,尝于南岸逼略人家女,为秣陵县所录,南郡王语县散遣之。澄又逼求姨女为妾,姨不与,澄诣建康令沈徽孚讼之,徽孚曰:姨女可为妇,不可为妾。”澄曰:仆父为给事中,门户既盛,姨家犹是寒贱,政可为妾耳。”徽孚诃而遣之。(同上)

莫道猪狗子

梁武丁贵嫔父道迁,天监初为历阳太守,庐陵威王之生,武帝谓之曰:贤女复育一男。”答曰:莫道猪狗子。”世人以为笑。后位充州刺史、宣城太守。(同上)

半面妆

梁元帝徐妃讳昭佩,无容质,不见礼,帝三二年一入房。妃以帝眇一目,每知帝将至,必为半面妆以俟,帝见则大怒而出。(同上)

此何人而在舆

宋长沙悼王瑾,弟韫字彦文,位雍州刺史、侍中,领右卫将军、领军将军,升明二年,被齐高帝诛。韫人才凡鄙,特为明帝所宠,在湘州、雍州,使善画者图其出行卤簿羽仪,常自披玩。尝以图示征西将军蔡兴宗,兴宗戏之,阳若不解画者,指韫形问之曰:此何人而在舆?”韫曰:正是我。”(《诸王列传》)

所谓父子聚

刘韫弟述字彦思,亦甚庸劣,从子俣,疾危笃,父彦节母萧对之泣。述尝候之,便命左右取酒肉,令俣进之,皆莫知其意,或问焉,答曰:礼云:有疾饮酒食肉’。”述又尝新有缌惨,或诣之,问其母安否,述曰:惟有愁胮。”次访其子,对曰:所谓父子聚。”盖谓为忧也。(同上)

下官初不识士衡

刘义綦封营道县侯,凡鄙无识,始兴王浚尝谓曰:陆士衡诗云:营道无烈心’,其意何苦阿父如此?”义綦曰:下官初不识士衡,何忽见苦?”其庸塞皆然。位湘州刺史,谥僖侯。(同上)

应避孙仇

宋临川康王义庆,元嘉中为丹阳尹,有百姓黄初妻赵杀子,妇遇赦,应避孙仇,义庆议以为:

“周礼父母之仇避之海外,盖以莫大之冤,理不可夺,至于骨肉相残,当求之法外,礼有过失之宥,律无仇祖之文,况赵之纵暴,本由于酒,论心即实,事尽荒耄,岂得以荒耄之王母,等行路之深仇,宜共天同域,无亏孝道。”(同上)

陆机入洛之年

宋彭城王义康,素无学术,待文义者甚薄,袁淑尝诣义康,义康问其年,答曰:邓仲华拜衮之岁。”康曰:身不识也。”淑又曰:陆机入洛之年。”义康曰:身不读书,君无为作才语见向。”(同上)

今年柑殊有佳者

时四方献馈,皆以上呈荐彭城王义康,而以次者供御。上尝冬月啖柑,叹其形味并劣,义康在坐曰:今年柑殊有佳者,遣还东府取柑,大供御者三寸。”(同上)

辄题后作原字

宋江夏文献王义恭,奢侈无度,不爱财宝,左右亲幸,一日乞与,或至一二百万,小有忤意,辄追夺之。大明时资供丰厚,而用常不足,赊市百姓物,无钱可还,民有通辞求钱者,辄题后作原字。(同上)

项籍千败

宋南郡王义宣至江陵郭外,竺超人具羽仪迎之,时带甲尚万余人,义宣既入城,仍出听事见客。左右翟灵宝诫使抚慰众宾,以“臧质违指受之宜,用致失利,今治兵缮甲,更为后图。昔汉高百败,终成大业。”而义宣误云:项籍千败”。众咸掩口而笑。(同上)

担付大官

时延尉刘蒙妾孕临月,前废帝迎入后宫,冀其生男,欲立为太子。明帝尝忤旨,帝怒,乃裸之,缚其手脚,以杖贯手脚内,使担付大官,即日屠猪。建安王休仁笑谓帝曰:未应死。”帝问其故,休仁曰:待皇太子生,杀猪取肝肺。”帝意解曰:且付廷尉,一宿出之。”(同上)

槟榔消食

刘穆之少时,家贫诞节,嗜酒食,不修拘检,好往妻兄家乞食,多见辱,不以为耻。其妻江嗣女,甚明识,每禁不令住。江氏后有庆会,属令勿来,穆之犹往,食毕求槟榔,江氏兄弟戏之曰:“槟榔消食,君乃常饥,何忽须此。”妻复截发市肴馔,为其兄弟以饷穆之,自此不对穆之梳沐。及穆之为丹阳尹,将召妻兄弟,妻泣而稽颡以致谢,穆之曰:本不匿怨,无所致忧。”及至醉饱,穆之乃令厨人以金籮贮槟榔一斛以进之。(《宋刘穆之列传》)

向顾见啖

刘穆之孙邕,性嗜食疮痂,以为味以鳆鱼。尝过孟灵休,灵修先患炎疮,痂落在床,邕取食之,灵休大惊,痂未落者,悉褫取饴邕。邕去,灵休与何书曰:刘邕向顾见啖,遂举体流血。”南康国吏二百许人,不问有罪无罪,递与鞭,疮痂常以给膳。(同上)

驴汝好为之

王奂为尚书仆射,刘祥与奂子融同载,行至中道,见路人驱驴,祥曰:驴汝好为之,如汝人才,皆已令仆。”(同上)

惊以为神

王镇恶请率水军,自河入渭,直至渭桥,镇恶所乘皆蒙冲小舰,行船者悉在舰内,渭而进,舰外不见有行船人,北土素无舟鰗,莫不惊以为神。(《王镇恶列传》)

终不敢动

朱龄石少好武,不事崖检。舅淮南蒋氏少劣,龄石使舅卧听事,翦纸方寸,帖着舅枕,以刀子悬掷之,相去八九尺,百掷百中,舅畏龄石,终不敢动。舅头有大瘤,龄石伺眠密割之,即死。(《朱龄石列传》)

大官令常如故

毛修之不信鬼神,所至必焚房庙。时蒋山庙中有好牛马,并夺取之。累迁相国右司马,行司州事,戍洛阳,修立城垒,武帝至履行善之,赐衣服玩好,当时评直二千万。王镇恶死,修之代为安西司马。桂阳公义真败,为赫连勃勃所禽,及赫连昌灭,入魏,修之在洛,敬事嵩高道士寇谦之,谦之为魏太武帝信敬,营护之,故不死。修之尝为羊羹荐魏尚书,尚书以为绝味,献之太武,大悦,以为大官令,被宠,遂为尚书、光禄大夫,封南郡公,大官令常如故。(《毛修之列传》)

各有称目

宋孝武狎侮群臣,各有称目:多须者谓之羊;短长肥瘦皆有比拟;颜师伯缺齿,号之曰齿彦;刘秀之俭癑,常呼为老悭。黄门侍郎宗灵秀躯体肥壮,拜起艰难,每一集会,辄于坐赐灵秀器服饮食,前后相系,欲其占谢倾踣,以为欢笑。又刻木作灵秀父光禄勋叔献像,送其家听事。柳元景、垣护之虽并北人,而王元谟独受老伧之目。凡诸称谓,四方书疏亦如之。尝为元谟作四时诗曰:堇茹供春膳,粟浆充夏餐,繮酱调秋菜,白鍉解冬寒。”(《王元谟列传》)

我是公子

王元谟子瞻字明远,一字叔鸾,负气傲俗,好贬裁人物。仕宋为王府参军,尝诣刘彦节,直登榻曰:吾侯是公孙,我是公子,引满促膝,唯余二人。”彦节外迹虽酬之,意甚不悦。(同上)

应声便号恸

刘德愿性坦率,为宋孝武狎侮。上宠姬殷贵妃薨,葬毕,数与群臣至殷墓,谓德愿曰:卿哭贵妃若悲,当加厚赏。”德愿应声便号恸,抚膺擗踊,涕泗交流。上甚悦,以为豫州刺史。又令医术人羊志哭殷氏,志亦呜咽。他日有问志:卿那得此副急泪?”志时新丧爱姬,答曰:我尔日自哭亡妾耳。”(《刘怀肃列传》)

乃复为鬼所笑也

刘伯龙者,少而贫薄,及长,历位尚书左丞、少府、武陵太守,贫窭尤甚。常在家慨然,召左右将营十一之方,忽见一鬼在傍,抚掌大笑,伯龙叹曰:贫穷固有命,乃复为鬼所笑也。”遂止。(《刘粹列传》)

其夕在京

刘康祖便弓马,膂力绝人,以浮荡酒为事,每犯法为郡县所录,辄越屋逾墙,莫之能禽。夜入人家,为有司所围,突围去,并莫敢追。因夜还京口,并夕便至,明旦守门诣府州要职。俄而建康移书录之,府州执事者并证康祖其夕在京,遂得无恙。(《刘康祖列传》)

必用汝老奴

赵伦之虽外戚贵宠,而居身俭素,性野拙涩,于人间世事多所不解。久居方伯,公私富贵,入为护军,资力不称,以为见贬。光禄大夫范泰好戏笑,谓曰:司徒公缺,必用汝老奴,我不言汝资地,所任要是外戚高秩次第所至耳。”伦之大喜,每载酒肴诣泰。(《赵伦之列传》)

至五更方决

当时能棋人,眘琊王抗第一品,吴郡褚思庄、会稽夏赤松第二品。赤松思速,善于大行;思庄思迟,巧于斗棋。宋文帝时,羊元保为会稽,帝遣思庄入东,与元保戏,因置局图,还于帝前覆之。齐高帝使思庄与王抗交赌,自食时至日暮,一局始竟。上倦,遣还省,至五更方决,抗睡于局后寝,思庄达旦不寐。时或云思庄所以品第致高,缘其用思深入,人不能及。抗思庄并至给事中。永明中,敕使抗品棋,竟陵王子良使萧惠基掌其事。(《萧思话列传》)

带二江之双流

谢緿常轻江纏为人,纏常诣緿,緿因言有一诗,呼左右取,既而便停,纏问其故,云:定复不急”。纏以为轻己。后纏及弟祀、刘、刘晏俱候緿,緿谓纏曰:可谓带二江之双流。”以嘲弄之,纏转不堪。(《谢裕列传》)

但恨不可刑于寡妻

初,谢緿告王敬则反,敬则女为緿妻,常怀刀欲报緿,緿不敢相见,及当拜吏部,谦挹尤甚。尚书郎范缜嘲之曰:卿人才无惭小选,但恨不可刑于寡妻。”緿有愧色。及临诛,叹曰:天道其不可昧乎!我虽不杀王公,王公因我而死。”(同上)

欲以媚侧室

临川王义庆招集文士何长瑜,自国侍郎至平西记室参军。尝于江陵寄书与宗人何,以韵语序义庆州府僚佐,云:际展染白发,欲以媚侧室,青青不解久,星星行复出。”如此者五六句,而轻薄少年遂演之,凡人士并为题目,皆加剧言苦句,其文流行。义庆大怒,白文帝,除广州所统曾城令。(《谢灵运列传》)

君有凤毛

谢凤子超宗,随父徙岭南,元嘉未得还,与慧休道人来往,好学有文辞,盛得名誉,选补新安王子鸾国常侍。王母殷淑仪卒,超宗作诔奏之,帝大叹赏,谓谢庄曰:超宗殊有凤毛,灵运复出。”时右卫将军刘道隆在御坐,出候超宗曰:闻君有异物,可见乎?”超宗曰:悬罄之室,复有异物邪?”道隆武人无识,正触其父名,曰:旦侍宴,至尊说君有凤毛。”超宗徒跣还内,道隆谓检觅毛,至暗,待不得,乃去。(同上)

为是司驴

谢超宗出为南郡王中军司马,人问曰:承有朝命,定是何府?”超宗怨望,答曰:不知是司马,为是司驴?既是驴府,政应为司驴。”为有司奏以怨望免,禁锢十年。(同上)

唾左右人衣

谢景仁性矜严整洁,居宇净丽,每唾辄唾左右人衣,事毕,即听一日浣濯。每欲唾,左右争来受之。(《谢裕列传》)

公城子野何在

王弘少尝詂公城子野舍,及后当权,有人就弘求县,此人尝以戏得罪,弘诘之曰:君得钱会戏,何用禄为?”答曰:不审公城子野何在?”宏默然。(《王弘列传》)

且曰在近

王僧达服阕,为宣城太守,性好游猎,而山郡无事,僧达肆意驰骋,或五日三日方归,受辞辩讼,多在猎所,人或逢不识,问府君所在,僧达且曰:在近。”(同上)

灵宝已长

初,王僧达为太子洗马,在东宫,爱念军人朱灵宝,及出为宣城,灵宝已长,僧达诈列死亡,寄宣城左丞籍之,注以为子,改名元序。启文帝以为武陵国典卫令,又以补竟陵国典书令,建平国中军将军。孝建元年事发,又加禁锢。(同上)

家养一老狗

先是何尚之致仕,复膺朝命,于宅设八关斋,大集朝士,自行香,次至王僧达曰:愿郎且放鹰犬,勿复游猎。”僧达答曰:家养一老狗,放无处,去已复还。”尚之失色。(同上)

且食蛤蜊

王融初为司徒法曹,诣王僧,因遇沈昭略,未相识,昭略屡顾盼,谓主人曰:是何年少?”融殊不平,谓曰:仆出于扶桑,入于谷,照耀天下,谁云不知,而卿此问?”昭略云:不知许事,且食蛤蜊。”融曰:物以群分,方以类聚,君长东隅,居然应嗜此族。”(同上)

汤定不可浇雪

王懋字莹,累迁义兴太守,代谢超宗,超宗去郡,与莹交恶,还都就懋求书,属莹求一吏曰:“丈人一旨,如汤浇雪耳。”及至,莹答旨以公吏不可。超宗往懋处,对诸宾谓懋曰:汤定不可浇雪。”懋面洞赤,唯大耻愧。懋后往超宗处,设精白鱼邑美鮪月匕,懋问:那得佳味?”超宗诡言义兴始见饷。阳惊曰:丈人岂应不得邪?”懋大忿,言于朝廷,称莹供养不足,坐失郡,废弃久之。(《王诞列传》)

虎象来格

时有猛兽入郭,上意不悦,以问群臣,群臣莫对,王莹在御筵,乃敛板答曰:昔击石拊石,百兽率舞。陛下膺御图,虎象来格。”众咸服焉。(同上)

与杖搏颊

王实袭爵建城县公,为新安太守,实从兄来郡就求告,实与铜钱五十万,不听于郡及道散用,从兄密于郡市货,还都求利。及去郡数十里,实乃知,命追之,呼从兄上岸盘头,令卒与杖,搏颊乞原,劣得免。(同上)

当作无骨交尊傍犬

王亮字奉叔,莹从父弟也。父攸,仕宋,位太宰中郎,亮历任秘书监,累迁晋陵太守,在职清公,有美政。时有晋陵令沈山赞之性粗疏,好犯亮讳,亮不堪,遂启代之,山赞之怏怏,乃造坐云:下官以犯讳被代,未知明府讳,若为攸字,当作无骨交尊傍犬?为犬傍无骨交尊?若是有心攸?无心攸?乞告示。”亮不履下床,跣而走,山赞之抚掌大笑而去。(同上)

如此数四

王琨,华从父弟也,谦恭谨慎,老而不渝。朝会必早起,简阅衣裳,抖擞冠帻,如此数四,或为轻薄所笑。(《王华列传》)

回面避之

尚书仆射颜师伯豪贵,下省设女乐,王琨时为度支尚书,要琨同听,传酒行炙,皆悉内妓。琨以男女无亲授,传行每至,令置床上,回面避之,然后取,毕又如此,坐上莫不抚手嗤笑,琨容色自若。师伯后为设乐邀琨,琨不往。(同上)

此酒难遇

王琨俭于财用,设酒不过两盅,辄云:此酒难遇。”盐豉姜蒜之属,并挂屏风,酒酱悉置床下,内外有求,琨手自赋之。(同上)

草翁之风必舅

王长子绚字长素,早慧,年五六岁,读论语至“周监于二代”,外祖何尚之戏之曰:可改‘耶耶乎文哉’。”绚应声答曰:尊者之名安可戏?宁可道‘草翁之风必舅’?”及长,笃志好学,位秘书丞。(《王列传》)

弹棋发八势

王敬弘形状短,而起坐端方,桓玄谓之“弹棋发八势”。(《王敬弘列传》)

正热不堪相见

王敬弘左右尝使二老妇女,戴五条辫,著青纹衤夸衤罗,饰以朱粉。女适尚书仆射何尚之弟述之,敬弘尝往何氏看女,遇尚之不在,因寄斋中卧,俄顷,尚之还,敬弘还使二妇女守阖,不听尚之入,云:正热,不堪相见,君可且去。”尚之于是移于他室。(同上)

见辄日

王敬弘见儿孙,岁中不过一再相见,见辄日,未尝教子孙学问,各随所欲。人或问之,答曰:丹朱不应乏教,甯越不闻被捶。”子恢之,位新安太守,尝请假定省,敬弘日见之,至日,辄不果,假日将尽,恢之求辞,敬弘呼前至阖,复不见,恢之于阖外拜辞,流涕而去。(同上)

世载雄狐

宋台建,王淮之除御史中丞,为百僚所惮,自彪之至淮之,四世居此职,淮之尝作五言诗,范泰嘲之:卿唯解弹事耳。”淮之正色答:犹差卿世载雄狐。”(《王淮之列传》)

又似悬风槌

梁到溉为散骑常侍、侍中、国子祭酒,表求列武帝所撰正言于学,请置正言助教二人,学生二十人。尚书左丞贺琛又请加置博士一人。溉特被武帝赏接,每与对棋,从夕达旦,或复失寝,加以低睡,帝诗嘲之曰:状若丧家狗,又似悬风槌。”当时以为笑乐。溉第居近淮水,斋前山池有奇礓石,长一丈六尺,帝戏与赌之,并礼记一部,溉并输焉,未进,帝谓朱异曰:卿谓到溉所输,可以送来?”敛板对曰:臣既事君,安敢失礼。”帝大笑,其见亲爱如此。石即迎置华林园宴殿前。移石之日,都下倾城纵观,所谓到公石也。(《到彦之列传》)

行田时欲吹之

张兴世父仲子,由兴世致位给事中,兴世欲将往襄阳,爱乡里不肯去,尝谓世兴曰:我虽田舍老公,乐闻鼓角,汝可送一部,行田时欲吹之。”兴世素恭谨畏法,譬之曰:此是天子鼓角,非田舍公所吹。”兴世欲拜墓,仲子谓曰:汝卫从太多,先人必当惊怖。”兴世减彻而行。(《张兴世列传》)

窃恐二三诸侯

袁淑字阳源,喜夸,每为时人所嘲,始兴王尝送钱三万饷淑,一宿复遣人追取,谓为使人谬误,欲以戏淑,淑与书曰:闻之前志曰:七年之中,一与一夺,义士犹或非之’。况密迩旬次,何其裒益之亟也?窃恐二三诸侯,有以观大国之政。”(《袁湛列传》)

雅步如常

袁愍孙出为海陵太守,废帝即位,愍孙在郡,梦日堕其胸上,因惊,寻被徵,管机密,历吏部尚书、侍中、骁卫将军,愍孙峻于仪范,废帝裸之迫使走,愍孙雅步如常,顾而言曰:风雨如晦,鸡鸣不已。”(同上)

大惊求止

袁昂为尚书令,时仆射徐勉,势倾天下,在昂处宴,宾主甚欢,勉求昂出内人传杯,昂良久不出,勉苦求之,昂不获已,命出五六人,始至斋阁,昂谓勉曰:我无少年,老妪并是儿母,非王妃母,便是主大家,今令问讯卿。”勉闻大惊求止。方知昂为贵。(同上)

何无丈夫意

景和中,山阴公主淫恣,窥见褚彦回悦之,以白帝,帝召彦回西上阖宿十日,公主夜就之,备见逼迫,彦回整身而位,从夕至晓,不为移志。公主谓曰:君须髯如戟,何无丈夫意?”彦回曰:“回虽不敏,何敢首为乱阶。”(《褚裕之列传》)

以轺车给之

褚彦回拜司徒,宾客满座,从父弟癤叹曰:彦回少立名行,何意披猖至此?门户不幸,乃复有今日之拜,使彦回作中书郎而死,不当是一名士邪?名德不昌,遂有期颐之寿。”彦回性好戏,以轺车给之,癤大怒曰:著此辱门户,那可令人见?”索火烧之,驭人奔车乃免。(同上)

君乃真猴

何尚之爱尚文义,老而不休,与太常颜延之少相好狎,二人并短小,尚之常谓延之为,延之目尚之为猴。同游太子西池,延之问路人云:吾二人谁似猴?”路人指尚之为似,延之喜笑,路人曰:彼似猴耳,君乃真猴。”(《何尚之列传》)

作齐书已竟

褚彦回、王俭为宰相,何点谓人曰:我作齐书已竟,赞云:回既世族,俭亦国华,不赖舅氏,遑恤国家。’”王俭闻之,欲候点,知不可见,乃止。(同上)

薄暮遘荒淫

何点老又娶鲁国孔嗣女,嗣亦隐者,点虽昏,亦不与妻相见,筑别室以处之。人莫喻其意。吴国张融少时免官,而为诗有高言,点答诗曰:昔闻东部日,不在简书前。”虽戏,而融久病之,及点后昏,融始为诗赠点曰:惜哉何居士,薄暮遘荒淫。”点亦病之。(同上)

何必有例

梁武帝遣领军司马王杲之以手敕谕何胤,并征谢籫,胤恐籫不出,先示以可起,乃下床跪受诏。及杲之从谢籫所还,问胤以出朝,胤知籫已应诏,答杲之曰:吾年已五十七,月食四斗米不尽,何容复有宦情。”杲之失色不能答,胤反谓曰:卿何不遣传诏还朝拜表,留与我同游邪?”杲之愕然曰:古今不闻此例。”胤曰:檀弓两卷,皆言物始,自卿而始,何必有例。”胤籫俱前代高士,胤处名誉尤迈矣。(同上)

疑食蚶蛎

初,何胤侈于味,食必方丈,后稍欲去其甚者,犹食白鱼、鱼旦脯、糖蟹,以为非见生物,疑食蚶蛎,使门人议之。学生钟祎曰:鱼旦之就脯,骤于屈申,蟹之将糖,躁扰弥甚,仁人用意,深怀如怛。至于车螯蚶蛎,眉目内阙,惭浑沌之奇,犷壳外缄,非金人之慎,不悴不荣,曾草木之不若,无馨无臭,与瓦砾其何算,故宜长充庖厨,永为口实。”竟陵王子良见祎议,大怒。(同上)

遥遥华胄

何昌宇后为吏部尚书,尝有一客姓闵求官,昌宇谓曰:君是谁后?”答曰:子骞后。”昌宇团扇掩口而笑,谓坐客曰:遥遥华胄。”(同上)

背为之焦

何敬容身长八尺,白皙美须眉,性矜庄,衣冠鲜丽。梁武帝虽衣浣衣,而左右衣必须洁,尝有侍臣衣带卷折,帝怒曰:卿衣带如绳,欲何所缚?”敬容希旨,故益鲜明,常以胶清刷须,衣裳不整,伏床熨之,或暑月背为之焦。每公庭就列,容止出人。(同上)

公家苟既奇大

何敬容拙于草隶,浅于学术,通苞苴饷馈,无贿则略不交语。自晋宋以来,宰相皆文义自逸。敬容独勤庶务贪癑,为时所嗤鄙。其署名敬字,则大作苟,小为文,容字大为父。陆翺戏之曰:公家苟既奇大,父亦不小。”敬容遂不能答。(同上)

如明公之与萧何

尝有客姓吉,何敬容问:卿与邴吉远近?”答曰:如明公之与萧何。”时萧琛子巡,颇有轻薄才,因制卦名离合等诗嘲之,亦不屑也。(同上)

因呼为众造寺

何氏自晋司空充、宋司空尚之奉佛法,并建立塔寺,至敬容又舍宅东为伽蓝,趋权者因助财造构,敬容并不拒,故寺堂宇,颇为宏丽,时轻薄者因呼为“众造寺”。(同上)

无字不善

张率字士简,性宽雅,十二能属文,常日限为诗一篇,或数日不作,则追补之,稍进,作赋颂,至年十六,向作二千余首。有虞讷者,见而诋之,率乃一旦焚毁,更为诗示焉,托云沈约,讷便句句嗟称,无字不善。率曰:此吾作也。”讷惭而退。(《张裕列传》)

壮哉雀鼠

张率嗜酒不事,于家务尤忘怀。在新安遣家僮载米三千石还宅,及至,遂耗大半,率问其故,答曰:雀鼠耗。”率笑而言曰:壮哉雀鼠。”竟不研问。(同上)

呼囚暴日

张种尝于无锡,见重囚在狱,天寒,呼囚暴日,遂失之。陈武帝大笑,而不深责。(同上)

故称白贼耶

魏尚书李孝伯曰:魏主言太尉镇军,久阙南信,殊当忧邑,若欲遣信,当为护送。”张畅曰:“此方间路甚多,不复以此劳魏主。”孝伯曰:亦知有水路,似为白贼所断。”畅曰:君著白衣,故称白贼耶?”孝伯大笑曰:今之白贼,亦不异黄巾、赤眉。”畅曰:黄巾、赤眉,似不在江南。”孝伯曰:亦不离青徐。”畅曰:今者青徐,实为有贼,但非白贼耳。”(《张邵列传》)

干鱼自可还其本乡

张融浮海至交州,于海遇风,终无惧色,方咏曰:干鱼自可还其本乡,肉脯复何为者哉?”(同上)

风止诡越

张氏自敷以来,并以理音辞、修仪范为事,至融风止诡越,坐常危膝,行则曳步,翘身仰首,意致甚多,见者惊异,观聚成市,而融了无惭色,随例同行,常稽迟不进。(同上)

又曰非是

张融与吏部尚书何戢善,往诣戢,误通尚书刘澄,下车入门,乃曰:非是。”至户望澄,又曰:“非是。”既造席,视澄曰:都自非是”。乃去。其为异如此。(同上)

权牵小船于岸上住

张融假东出,齐武帝问融:住在何处?”答曰:臣陆处无屋,舟居无水。”后上问其从兄绪,绪曰:融近东出,未有居止,权牵小船于岸上住。”上大笑。(同上)

半日乃息

豫章王大会宾僚,张融食炙,始行毕,行炙人便去,融欲求盐蒜,口终不言,方摇食指,并日乃息。(同上)

汝可号哭而看之

张融临卒,又戒其子曰:手泽存焉,父书不读,况文音清,婉在其韵,吾意不然,别遗尔旨,吾文体英变,变而屡奇,岂吾天挺,盖不阝贵家声,汝可号哭而看之。”(同上)

虽为鬼痛犹难忍

徐熙生子秋夫,弥工医术,仕至射阳令。尝夜有鬼呻,声甚凄怆,秋夫问何须,答言:姓某,家在东阳,患腰痛死,虽为鬼,痛犹难忍,请疗之。”秋夫曰:云何厝法?”鬼请为刍人,按孔穴针之。秋夫如言,为炙四处,又针肩井三处,设祭埋之,明日,见一人谢恩,忽然不见。当世伏其通灵。(同上)

撰和香方

范蔚宗撰和香方,其序之曰:麝本多忌,过分必害。沉实易和,盈斤无伤。零藿虚燥,詹唐黏湿。甘松苏合,安息郁金,柰多和罗之属,并被珍于外国,无取于中土。又枣膏昏钝,甲煎浅俗,非惟无助于馨烈,乃当弥增于尤疾也。”所言悉以比类朝士,麝本多烈,比庾仲文;零藿虚燥,比何尚之;詹唐黏湿,比沈演之;枣膏昏钝,比羊玄保;甲煎浅俗,比徐湛之;甘松苏合,比慧琳道人;沉实易和,以自比也。(《范泰列传》)

大德所以不德

荀伯子族弟昶字茂祖,与伯子绝服。元嘉初,以文义至中书郎,昶子万秋字元宝,亦用才学自显。昶见释慧琳谓曰:昨万秋对策,欲以相示。”答曰:此不须看,若非先见而答,贫道不能为;若先见而答,贫道奴皆能为。”昶曰:此将不伤道德邪?”答曰:大德所以不德。”乃相对笑,竟不看焉。(《荀伯子列传》)

于是遂行何书

时有高平郗绍亦作晋中兴书,数以示何法盛,法盛有意图之,谓绍曰:卿名位贵达,不复俟此延誉;我寒士无闻于时,如袁宏、干宝之徒,赖有著述,流声于后,宜以为惠。”绍不与。至书成,在斋内厨中,法盛请绍,绍不在,直入窃书。绍还失之,无复兼本,于是遂行何书。(《徐广列传》)

格佞

刘毅当镇江陵,武帝会于江亭,朝士毕集,毅素好詂,于是会戏,帝与毅敛局,各得其半,

积钱隐人,毅呼帝并之,先掷得雉,帝甚不悦,良久乃答之,四坐倾属,既掷得庐,毅意大恶,谓帝曰:知公不以大坐席与人。”郑鲜之大喜,徒跣绕床大叫,声声相续,毅甚不平,谓之曰:此郑君何为者?无复甥舅之敬。”帝少事戎旅,不经涉学,及为宰相,颇慕风流,时或谈论,人皆依违不敢难,鲜之难必切至,未尝宽假,与帝言,要须帝理屈,然后置之。帝有时惭恧变色,感其输诚,时人谓为格佞。(《郑鲜之列传》)

自称龚圣人

裴昭明为始安内史,郡人龚玄宜云:神人与其玉印玉板书,不须笔,吹纸便成字。自称龚圣人,以此惑众。前后郡太守敬事之,昭明付狱案罪。(《裴松之列传》)

常呼为奶母

何承天除著作佐郎,撰国史,承天年已老,而诸佐郎并名家年少,颍川荀伯子嘲之,常呼为奶母,承天曰:卿当云凤凰将九子,奶母何言耶?”(《何承天列传》)

如其不悦无须多陈

宋文帝每有疑议,必先访何承天,信命相望于道。承天性褊促,尝对主者厉声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文帝知之,应遣,先戒曰:善候伺颜色,如其不悦,无须多陈。”(同上)

朽木难雕

宋文帝尝召颜延之传诏,频不见,常日,但酒店裸袒挽歌,了不应对,他日醉醒乃见帝。常问以诸子才能,延之曰:峻得臣笔,测得臣文,得臣义,跃得臣酒。”何尚之嘲曰:谁得卿狂?”答曰:其狂不可及。”尚之为侍中,在直,延之以醉诣焉,尚之望见便阳眠,延之发帘熟视曰:朽木难雕。”尚之谓左右曰:此人醉甚可畏。”(《颜延之列传》)

谓之颜彪

颜延之性既褊激,兼有酒过,肆言直言,曾无回隐,故论者多不与之,谓之颜彪。(同上)

又非君家阿公

颜延之尝与何偃同从上南郊,偃于路中,遥呼延之曰:颜公。”延之以其轻脱怪之,答曰:“身非三公之公,又非田舍之公,又非君家阿公,何以见呼为公?”偃羞而退。(同上)

坠床致损

颜延之有爱姬,非姬食不饱,寝不安。姬凭宠,尝荡延之坠床致损,竣杀之。延之痛惜甚至,尝坐灵上哭曰:贵人杀汝,非我杀汝。”以冬日临哭,忽见妾排屏风以压延之,延之惧,坠地,因病卒,年七十三,谥曰宪子。(同上)

图作大老子

沈昙庆谨实清正,所莅有称绩。常谓弟子曰:吾处世无才能,图作大老子耳。”世以长者称之。(《沈怀文列传》)

险衣来者以赏之

刘显将之浔阳,朝贤毕祖道,显悬帛十匹,约曰:险衣来者以赏之。”众人竞改常服,不过长短之间,显曰:将有甚于此矣。”既而周弘正绿丝布衤夸绣假种,轩昂而至,折标取帛。(《周朗列传》)

语好为双声

羊玄保子戎少有才气,而轻薄少行检,语好为双声。江夏王义恭尝设斋,使戎布床,须臾,王出,以床狭,乃自开床。戎曰:官家恨狭,更广八分。”王笑曰:卿岂唯善双声,乃辩士也。”宋文帝好与玄保棋,尝中使至,玄保曰:今日上何召我邪?”戎曰:金沟清,铜池摇,既佳光景,当得剧棋。”玄保尝嫌其轻脱,云:此儿必亡我家。”位通直郎,坐与王僧达谤时政赐死。(《羊玄保列传》)

改字曰荣财

江湛曾孙禄,先为武宁郡,颇有资产,积钱于壁,壁为之倒迮,铜物皆鸣,人戏之曰:所谓‘铜山西倾,洛钟东应’者也。”湘东王恨之既深,以其名禄,改字曰荣财,以志其忿。(《江湛列传》)

屡被摧黜

江总自序云:太建之始,权移群小,谄嫉作威,屡被摧黜,奈何命也。”识者讥其言迹之乖。(同上)

奈何王约

沈昭略字茂隆,性狂鯭,不事公卿,使酒仗气,无所推下。尝醉,晚日负杖,携家宾子弟至娄湖苑,逢王景文子约,张目视之曰:汝是王约耶?何乃肥而疾。”约曰:汝沈昭略耶?何乃瘦而狂。”昭略抚掌大笑曰:瘦已胜肥,狂又胜痴,奈何王约,奈汝痴何。”(《沈庆之列传》)

自云为太山录事

齐武帝制以沈攸之弟雍之孙僧昭为义兴公之后,僧昭别名法朗,少事天师道士,常以甲子及甲午日夜著黄巾衣褐,醮于私室,时记人吉凶,颇有应验,自云为太山录事,幽司中有所收录,必僧昭署名。中年为山阴县,梁武陵王纪为会稽太守,宴坐池亭,蛙鸣聒耳,王曰:殊废丝竹之听。”僧昭鮌厌十许口便息。及日晚,王又曰:欲其复鸣。”僧昭曰:王欢已阑,今恣汝鸣。”即便喧聒。又尝校猎,中道而还,左右问其故,答曰:国家有边事,须还处分。”问何以知之,曰:向闻南山虎啸知耳。”俄而使至。复谓人曰:吾昔为幽司所使,实为烦碎,今已自解。”乃开匣出黄纸书,上有一大字,字不可识,曰:教分判如此。”(《沈攸之列传》)

必先相问夫人

柳文通度量宽博,家人未尝见其喜愠。甚重其妇,颇成畏惮。性爱音乐,女伎精丽,略不敢视。仆射张稷与文通狎密,而为文通妻赏敬,稷每诣文通,必先相问夫人,文通每欲见妓,恒因稷请奏,其妻隔幔坐,妓然后出,文通因得留目。(《柳元景列传》)

安用此鬼名耶

柳津字元举,虽乏风华,性甚强直,人或劝之聚书,津曰:吾尝请道士上章驱鬼,安用此鬼名耶?”(同上)

抚手笑

初,刘孝绰与到溉兄弟甚狎,溉少孤,宅近僧寺,孝绰往溉许,适见黄卧具,孝绰谓僧物色也,抚手笑,溉知其旨,奋拳击之,伤口而去。(《刘面力列传》)

状如欲偶寝

刘王真少有行业,文藻、篆隶、丹青并为当世所称。时有荥阳毛惠远善画马,王真善画妇人,并为当世第一。王真妹为齐鄱阳王妃,伉俪甚笃,王为齐明帝所诛,妃追伤,遂成锢疾,医所不疗。有陈郡殷善写人面,与真不别,王真令画王形象,并图王平日所宠姬共照镜状,如欲偶寝,王真乃密使媪奶示妃,妃视毕,乃唾之,因骂云:故宜其早死。”于是恩情即歇,病亦除差,宠姬亦被废苦,因即以此画焚之。(同上)

直号首阳山

齐豫章王嶷于邸起土山,列种桐竹,号为桐山。武帝幸之,置酒为乐,顾临川王映曰:王邸山亦有嘉名否?”映曰:臣好栖静,因以为称。”又问武陵王华,华曰:臣山卑,不曾栖灵昭景,唯有薇蕨,直号首阳山。”帝曰:此直劳者之歌也。”(《齐诸王列传》)

今日可谓连璧

王敬则与王俭俱即本号开府仪同三司,时徐孝嗣于崇礼门候俭,因嘲之曰:今日可谓连璧。”俭曰:不意老子遂与韩非同传。”人以告敬则,敬则欣然曰:我南沙县吏,侥幸得细铠,左右逮风云,以至于此,遂与王卫军同日拜三公,王敬则复何恨。”了无恨色。朝士以此多之。(《王敬则列传》)

臣几落此奴度

齐武帝令群臣赋诗,王敬则曰:臣几落此奴度。”上问之,敬则对曰:臣若解书,不过作尚书都令史尔,那得今日。’敬则虽不大识书,而性甚警黠,临郡令省事读辞,下教制决,皆不失理。(同上)

檀公三十六策走为上计

王敬则仓卒东起,朝廷振惧,东昏侯在东宫,议欲叛,使人上屋,望见征虏亭失火,谓敬则至,急装欲走,有告敬则者,敬则曰:檀公三十六策,走为上计。汝父子唯应急走耳。”盖讥檀道济避魏事也。(同上)

太傅是谁我不识

张敬儿在雍州,贪残,人间一物堪用,莫不夺取。于襄阳城西起宅聚物货,宅大小殆侔襄阳。又欲移羊叔子堕泪碑,于是处置台,纲纪谏曰:此羊太傅遗德,不宜迁动。”敬儿曰:太傅是谁,我不识。”(《张敬儿列传》)

信梦尤甚

张敬儿性好卜术,信梦尤甚。初征荆州,每见诸将师,不遑有余计,唯叙梦云:未贵时,梦居村中社树,忽高数十丈。及在雍州,又梦社树直上至天。”以此诱说部曲,自云“贵不可言”。由是不自测量无知。又使于乡里为谣言,使小儿辈歌曰:天子在何处?宅在赤谷口。天子是阿谁?非猪如是狗。”敬儿家在冠军宅前,有地名赤谷,既得开府,又望班剑,语人曰:我车边犹少班兰物。”敬儿长自荒远,少习武事,既从容都下,又四方宁靖,益不得志。其妻尚氏亦曰:吾昔梦一手热如火,而君得南阳郡。元徽中,梦一髀热如火,君得本州。建元中,梦半体热,寻得开府。今复举体热矣。”以告所亲,言其妻初梦次梦,又言今举体热矣。阉人闻其言说之事达武帝。敬儿又遣使与蛮中交关,武帝疑有异志,永明元年,敕朝臣华林八关斋,于坐收敬儿。(同上)

屏人学揖让

张敬儿初徵为护军,乃潜于密室中,屏人学揖让答对,空中俯仰,妾侍窃窥笑焉。将拜三司,谓其妻嫂曰:我拜后,府开黄阁。”因口自为鼓声。初得鼓吹,羞便奏之。又于新林姥庙为妾祈子,祝神口自称三公,其鄙俚如此。(同上)

故猪儿亦改为恭儿

张敬儿母始于田中卧,梦犬子有角舐之,已而有娠生敬儿,故初名狗儿,又生一子,因狗儿之名复名猪儿。宋明帝嫌狗儿名鄙,改为敬儿,故猪儿亦改为恭儿。(同上)

仕至扬州议曹从事

先是,东阳女子娄逞变服诈为丈夫,粗知围棋,解文义,鮂游公卿,仕至扬州议曹从事。事发,齐明帝驱令还东,逞始作妇人服而去,叹曰:如此伎还之为老妪,岂不惜哉。”此人妖也,阴而欲为阳事,不果故泄,王敬则、萧遥光、陈显达、崔慧景之应也。(《崔慧景列传》)

临时卒忘所教

焦度求竟陵郡,不知所以置辞,亲人授之辞百余言,度习诵数日,皆得上口。会齐高帝履行石头城,度于大众中欲自陈,临时卒忘所教,乃大言曰:度启公,度启公,度无食。”帝笑曰:卿何忧无食。”即赐米百斛。(《焦度列传》)

足狗肉便了事

义乡县长风庙神姓邓,先经为县令死,遂发灵,山图启乞加神位辅国将军,齐武帝答曰:足狗肉便了事,何用阶级焉。”(《周山图列传》)

饷周公阿杜

齐建元元年,魏攻寿春,以周盘龙为军主,假节,助豫州刺史垣崇祖拒魏,大破之。上闻之

喜,下诏称美,送金钗二十枚与其爱妾杜氏,手敕曰:饷周公阿杜。”(《周盘龙列传》)

此貂蝉从兜鍪中生耳

周盘龙为散骑常侍、光禄大夫,武帝戏之:卿著貂蝉,何如兜鍪?”盘龙曰:此貂蝉从兜鍪中生耳。”(同上)

臣不敢辞

王珍国迁桂阳内史,还为大司马、中兵参军,齐武帝雅相知赏,谓其父广之曰:珍国应堪大用,卿可谓老蚌也。”广之曰:臣不敢辞。”帝大笑。(《王广之列传》)

黄颔月霍恨无之

虞胔家富于财,而善为滋味。豫章王嶷盛馔享宾,谓胔曰:肴羞有所遗不?”胔曰:何曾食有黄颔,恨无之。”(《虞胔列传》)

遂使宫人顿成语

上方欲奖胡谐之以贵族盛姻,以谐之家人语音不正,乃遣宫内四五人往谐之家教子女语。二年后,帝问曰:卿家人语音已正未?”谐之答曰:宫人少,臣家人多,非唯不能得正音,遂使宫人顿成语。”帝大笑,鮂向朝臣说之。(《胡谐之列传》)

虞玩之至死烦人

虞玩之以久宦衰疾,上表告退,许之。玩之于人物好臧否,宋末,王俭举员外郎孔襲使魏,玩之言论不相饶,襲俭并恨之。至是,玩之东归,俭不出送,朝廷无祖饯者。中丞刘休与亲知书曰:虞公散发海隅,同古人之美,而东都之送,殊不蔼蔼。”玩之归家数年卒。其后员外郎孔蠧就俭求会稽五官,俭方盥,投皂荚于地曰:卿乡俗恶,虞玩之至死烦人。”(《虞玩之列传》)

亲卖皂荚扫帚

宋明帝憎妇人妒,尚书右丞劳彦远以善棋见亲,妇妒伤其面,帝曰:我为卿断之何如?”彦远率尔从旨,其夕遂赐药杀其妻。刘休妻王氏亦妒,帝闻之,赐休妾,敕与王氏二十杖,令休于宅后开小店,使王氏亲卖皂荚扫帚,以此辱之。(《刘休列传》)

陆公书厨也

陆澄当世称为硕学,读易三年不解文义,欲撰宋书竟不成。王俭戏之曰:陆公,书厨也。”家多坟籍,人所罕见,撰地理书及杂传,死后乃出。(《陆澄列传》)

叙书僧正

时有王斌者,不知何许人,著四声论行于时。斌初为道人,博涉经籍,雅有才辩,善属文,能昌导而不修容仪,尝弊衣于瓦官寺听云法师讲成实论,无复坐处,唯僧正慧超尚空席,斌直坐其侧,慧超不能平,乃骂曰:那得此道人,禄蔌似队父唐突人。”因命驱之。斌笑曰:既有叙勋僧正,何为无队父道人。”不为动,而抚机问难,辞理清举,四坐皆属目。后还俗,以诗乐自乐,人莫能名之。(《陆慧晓列传》)

食鲑尝有二十七种

庾杲之解褐,奉朝请,稍迁尚书驾部郎,清贫自业,食唯有韭俎艹艹韭生韭杂菜,任窻尝戏之曰:谁谓庾郎贫,食鲑尝有二十七种。”(《庾杲之列传》)

面甚尖危

庾少聪慧,家富于财,好宾客,食必列鼎,又状貌丰美,颐颊开张,人皆谓必为方伯,无馁乏之虑。及魏江陵,卒致饿死。时又有水军都督褚萝,面甚尖危,有纵理入口,竟保衣食而终。(同上)

置围州邑

宋明帝好围鸉,置围鸉州邑,以建安王休仁为围鸉州都大中正,王谌与太子右率沈勃、尚书水部郎庾皀之、彭城丞王抗四人为小中正,朝请褚思庄、傅楚之为清定访问。(《王谌列传》)

所谓大力者负之而趋

王詀以博学见知,尚书令王俭尝集才学之士,总校虚实,类物隶之,谓之隶事,自此始也。俭尝使宾客隶事,多者赏之,事皆穷,唯庐江何宪为胜,乃赏以五花簟、白团扇,坐簟执扇,容气甚自得。詀后至,俭以所隶示之曰:卿能夺之乎?”詀操笔便成,文章既奥,辞亦华美,举坐击赏,詀乃命左右抽宪簟,手自掣取扇,登车而去。俭笑曰:所谓大力者负之而趋。”(同上)

仲师长尺二寸

沈约云:何承天纂文奇博,其书载张仲师及长颈王事,此何所出?”刘杳曰:仲师长尺二寸,唯出论衡。(王充论衡齐世篇:人生长六七尺,大三四围,面有五色,寿至于百,万世不异;如以上世人民,身长佼好,坚疆长寿,下世反比,则天地初立,始为人时,长可如防风之君,色如宋朝,寿如彭祖乎?从当今至千世之后,人可长如荚英,色如嫫母,寿如朝生乎?王莽之时,长人生长一丈,名曰霸。出建武年中,颍川张仲师长一尺二寸;张汤八尺有余,其父不满五尺。俱在今世,或长或短,儒者之意,竟非误也。”)长颈是毗骞王,朱建安扶南以南记云:古来至今不死’。”约即取二书寻检,一如杳言。(《刘怀珍列传》)

以名为姓其后边

明僧绍字休烈,平原鬲人,一字承烈。其先吴太伯之裔,百里奚子孟明以名为姓,其后也。笑典氏曰:言族系则华矣,其如吴、虞不别,名姓不分何?自诬诬人,均可笑也,嘻!”(《明僧绍列传》)

政恐陋巷天枕

刘之遴在荆府,常寄居南郡,忽梦前太守袁彖谓曰:卿当后为折臂太守,即居此中。”之遴后牛奔堕车折臂,右手偏直,不复得屈伸,书则以手就笔,叹曰:岂黥而王乎?”周舍尝戏之曰:“虽复立立坐可横,政恐陋巷无忱。”(《刘虬列传》)

化为支道林

侯景初以萧正德为帝,刘之遴时落景所,将使授玺绂,之遴预知,剃发披法服乃免。先是,平昌伏挺出家,之遴为诗嘲之曰:传闻伏不斗,化为支道林。”乃之遴遇乱,遂披染服,时人笑之。(同上)

神影亦有酒色

临汝侯猷为吴兴郡守,性倜傥,与楚王庙神交饮,至一斛,每酹祀,尽欢极醉,神影亦有酒色,所祷必从。(《梁诸王列传》)

官今日形容大异近日时

长沙王郢州刺史韶,昔为幼童,庾信爱之,有断袖之欢,衣食所资,皆信所给,遇客,韶亦为信传酒。后为郢州,信西上江陵,途经江夏,韶接信甚薄,坐青油幕下,引信入宴,坐信别榻,有自矜色。信稍不堪,因酒酣,乃径上韶床,践踏肴馔,直视韶面谓曰:官今日形容大异近日时。”宾客满坐,韶甚惭耻。(同上)

躬自率领

萧明字靖通,少被武帝亲爱,封贞阳侯。太清元年,为豫州刺史,百姓诣阙拜表,言其德政,树碑于州门内,及碑匠采石,出自肥陵,明乃广营厨帐,多召人物,躬自率领牵至州。识者笑之曰:侯自立碑,非州人也。”(同上)

张准雉媒

临贺郡王正德妹长乐主适陈郡谢禧,正德奸之,烧主第,缚一婢加玉钏于手,以金宝附身,声云:主被烧死。”检取婢尸,并金玉葬之,仍与主通,呼为柳夫人,生二子焉,日月稍久,风声渐露。后黄门郎张准有一雉媒,正德见而夺之。寻会重云殿为净供,皇储以下,莫不毕集,准于众中吒骂曰:张准雉媒,非长乐主,何可略夺。”皇太子恐帝闻之,令武陵王和止之乃休,及出,送雉媒还之。(同上)

终常摇握

武化侯正信字公理,幼不慧,常执白团扇,湘东王取题八字铭玩之,正信不知嗤之,终常摇握,位给事中卒。(同上)

号旱母

萧推字智远,少清敏,好属文,深为简文所亲赏。普通六年,以王子封南浦侯,历淮南、晋陵、吴郡太守,所临必赤地大旱,吴人号旱母焉。(同上)

主人愦愦不如客

南平郡王世子恪字敬则,宏雅有风则,姿容端丽,位雍州刺史,年少,未闲庶务,委之群下,百姓每通一辞,数处输钱,方得闻彻。宾客有江仲举、蔡、王台卿、庾仲容四人,俱被接遇,并有蓄积,故人间歌曰:江千万,蔡五百,王新车,庾大宅。”遂达武帝,帝接之曰:主人愦愦不如客。”寻以庐陵王代为刺史,恪还奉见,武帝以人间语问之,恪不惭,不敢一言。(同上)

皆署杖五十

昭明太子统,年十二,于内省见狱官将谳事,问左右曰:是秔衣何为者?”曰:廷尉官属。”召视其书,曰:是皆可念,我得判否?”有司以统幼,绐之曰:得。”其狱,皆刑罪上,统皆署杖五十。有司抱具狱,不知所为具,言于帝,帝笑而从之。自是数使听讼,每有欲宽纵者,即使太子决之。(同上)

此可食否

庐陵王应不慧,至内库阅珍物,见金铤,问左右曰:此可食否?”答曰:不可。”应曰:既不可食,并特乞汝。”(同上)

匍匐号叫

邵陵王纶尝逢丧车,夺孝子服而著之,匍匐号叫,帅惧罪,密以闻,帝始严责,纶不能改。(同上)

为送葬之法

邵陵王纶忽作新棺木,贮司马崔会意,以车需车挽歌,为送葬之法,使妪乘车悲号,会意不堪,轻骑还都以闻。(同上)

五色□辫其须

元帝贞惠世子方诸,出为郢州刺史,镇江夏,以鲍泉为行事。时元帝遣徐文盛与侯景将任约相持,方诸年十五,童心未革,恃文盛在近,不恤军政,日与鲍泉酒为乐,侯景知之,乃遣其将宋子仙从间道袭之,百姓奔告,方诸与鲍泉并不信,曰:文盛大军在下,虏安得来?”始命闭门,贼已入城,方诸方踞泉腹,以五色□辫其须,子仙执方诸以归。(同上)

皆以意造

曹景宗为人自恃尚胜,每作书,字有不解,不以问人,皆以意造,虽公卿无所推,惟以韦轈年长,且州里胜流,特相敬重,同宴御筵,亦曲躬谦逊。武帝以此嘉之。(《曹景宗列传》)

如三日新妇

曹景宗性躁动,不能沉默,出行常欲赛车帷幔,左右辄谏,以位望隆重,人所具瞻,不宜然。景宗谓所亲曰:我昔在乡里,骑快马如龙,与少年辈数十骑,拓弓弦作霹雳声,箭如饿鸱叫,平泽中逐獐数肋射之,渴饮其血,饥食其胃,甜如甘露浆,觉耳后生风,鼻头出火,此乐使人忘死,不知老之将至。今来扬州作贵人,动转不得,路行开车幔,小人辄言不可,闭置车中,如三日新妇,此邑邑使人气尽。”(同上)

误称下官

帝数宴见功臣,共道故旧,曹景宗酒后谬妄,或误称下官,帝故纵之,以为笑乐。(同上)

谓帘为夏侯妓衣

夏侯为六郡三州,不为产业,禄赐所得,随散亲故,性俭率,居处服用,充足而已,不事华侈。晚年颇好音乐,有妓妾十数人,并无被服姿容,每有客,常隔帘奏之,时谓帘为夏侯妓衣。(《夏侯详列传》)

我为郡有四尽

鱼宏襄阳人,身长八尺,白皙美姿容,累从征讨,常为军锋,历南谯、盱眙、竟陵太守,尝谓人曰:我为郡有四尽,水中鱼鳖尽,山中獐鹿尽,田中米谷尽,村里人庶尽。丈夫生如轻尘栖弱草,白驹之过隙。人生但欢乐,富贵在何时。”于是恣意酣赏,侍妾百余人,不胜金翠,服玩车马,皆穷一时之惊绝。有眠床一张,皆是蹙柏,四面周匝,无一有异,通用银镂金花寿福两重为脚。(《鱼弘列传》)

详果封侯

初吉士瞻为荆府城局参军,浚万人仗库防池,得一金革钩,隐起镂甚精巧,篆文曰:锡尔金钩,且公且侯。”士瞻娶夏侯详兄女,女窃以与详,详喜佩之,及是革命,详果封侯,而士瞻不锡茅土。(《吉士瞻列传》)

千万买邻

宋季雅罢南康郡,市宅居吕僧珍宅侧,僧珍问宅价,曰:一千一百万。”怪其贵,季雅曰:一百万买宅,千万买邻。”(《吕僧珍列传》)

徵丞相不就

沈子国,今汝南平舆沈亭是也。春秋之时,列于盟会,鲁昭四年,晋使蔡灭沈,其后因国为氏,自兹以降,谱牒罔存。秦末有沈逞徵丞相不就。汉初,逞曾孙保封竹邑侯。保子遵自本国迁居九江之寿春,官至齐王太傅,封敷德侯。笑典氏曰:嘻,丞相而可徵哉?虎狼之秦而徵丞相哉?且可不就焉,沈约诬祖无礼乃如此,其封侯之无稽,又不足论。”(《沈约列传》)

凭空顿于户下

初,武帝有憾于张稷,及卒,因与沈约言之,约曰:左仆射出作边州刺史,已往之事,何足复论。”帝以为约昏家相为,怒哟曰:卿言如此,是忠臣邪?”乃辇归内殿。约惧,不觉帝起,犹坐如初。及还,未至床,凭空顿于户下,因病。梦齐和帝剑断其舌,召巫视之,巫言如梦,乃呼道士奏赤章于天,称禅代之事,不由己出。(同上)

以麻绳为带

陈武帝受命,沈众位中书令,帝以众州里知名,甚敬重之,赏赐超于时辈。性吝啬,财帛亿计,无所分遗,自奉甚薄,每朝会,中衣裳破裂,或躬提冠履。永定二年,兼起部尚书,监起太极殿,恒服布袍芒鏎,以麻绳为带,又囊麦饭饣半以啖之,朝士咸共诮其所为。众性狷急,因忿恨,遂历诋公卿,非毁朝廷,武帝大怒,以众素有令望,不欲显诛,因其休暇还武康,遂于吴中赐死。(同上)

有鬼在外曰

范云又尝与梁武同宿顾詗之舍,詗之妻方产,有鬼在外曰:此中有王有相。”云起曰:王当仰属,相以见归。”因是尽心推算。(《范云列传》)

那得割截都尽

江淹为宣城太守,时罢归,始泊禅灵寺渚,夜梦一人自称张景阳,谓曰:前以一匹锦相寄,今可见还。”淹探怀中得数尺与之,此人大恚曰:那得割截都尽?”顾见邱迟谓曰:余此数尺,既无所用,以遗君。”自尔淹文章踬矣。又尝宿于冶亭,梦一丈夫,自称郭璞,谓淹曰:吾有笔在卿

处多年,可以见还。”乃探怀中得五色笔一以授之,尔后为诗,绝无美句,时人谓之才尽。笑典氏曰:文章诗何必两梦滞哉?”(《江淹列传》)

亦是传中一事

天监三年,徐勉除给事黄门侍郎、尚书吏部郎,参掌大选,迁侍中。时师方侵魏,候驿填委,勉参掌军书,劬劳夙夜,动经数旬,乃一还家,群犬惊吠,勉叹曰:吾忧国忘家,乃至于此!若吾亡后,亦是传中一事。”(《徐勉列传》)

唯作大诺而已

陈伯之不识书,及迁江州,得文牒辞讼,唯作大诺而已,有事,典传口语,与夺决于主者。(《陈伯之列传》)

陈故酒徒陈君之神道

陈暄学不师受,文才俊逸,尤嗜酒,无节操,鮂历王公门,沈酒喧讠尧,过差非度。其兄子秀常忧之,致书于暄友人何胥,冀以讽谏。暄闻之,与秀书曰:旦见汝书与孝典,陈吾饮酒过差。吾有此好,五十余年,昔吴国张长公亦称耽嗜,吾见张时,伊已六十,自言引满大胜少年时。吾今所进,亦多于往日,老而弥笃,唯吾与张季舒耳。吾方与此子交欢于地下,汝欲笑吾所志邪?昔阮咸、阮籍同游竹林,宣子不闻斯言。王湛能玄言巧骑,武子呼为痴叔。何陈留之风不嗣,太原之气岿然,翻成可怪?吾既寂漠当世,朽病残年,产不异于颜原,名未动于卿相,若不日饮醇酒,后欲安归?汝以饮酒为非,吾不以饮酒为过。昔周伯仁渡江,唯三日醒,吾不以为少;郑康成一饮三百杯,吾不以为多。然洪醉之后,有得有失,成厮养之志,是其得也。使次公之狂,是其失也。吾尝譬酒之犹水,可以济舟,亦可以覆舟。故江谘议有言:酒犹兵也,兵可千日而不用,不可一日而不备,酒可千日而不饮,不可一饮而不醉。’美哉江公,可与共论酒矣。汝惊吾堕马侍中之门,隐池武陵之第,鮂布朝野,自言焦悚。某也幸苟有过,人必知之。吾生平所愿,自没之后,题吾墓云‘陈故酒徒陈君之神道’,若斯志意,岂避南征之不复,贾谊之恸哭者哉?何水曹眼不识杯铛,吾口不离瓢杓,汝宁与何同日而醒,与吾同日而醉乎?政言其醒可及,其醉不可及也。速营糟邱,吾将老焉,尔无多言,非尔所及。”暄以落魄,不为中正所品,久不得调。陈太康中,徐陵为吏部尚书,精简人物,缙绅之士,皆向慕焉。暄以玉帽簪插髻,红丝布裹头,袍拂踝,靴至膝,不陈爵里,直上陵坐,陵不之识,命吏持下,暄徐步而出,举止自若,竟无怍容。作书谤陵,陵甚病之。后主之在东宫,引为学士,及即位,迁通直散骑常侍,与义阳王叔达、尚书孔范、度支尚书袁权、侍中王誾、金紫光禄大夫陈褒、御史中丞沈馞、散骑常侍王仪等,恒入禁中,陪侍游宴,谓为狎客。暄素通脱,以俳优自居,文章谐谬,语言不节,后主甚亲昵而轻侮之,尝倒悬于梁,临之以刃,命使作赋,仍限以晷刻。暄援笔即成,不以为病,而忄敖弄转甚。后主稍不能容,后遂搏艾为帽,加于其首,火以之,然及于发,垂泣求哀,声闻于外而弗之释。会卫尉卿柳庄在坐,遽起拨之,拜谢曰:陈暄无罪,臣恐陛下有玩人之失,辄矫赦之,造次之愆,伏待刑宪。”后主素重庄,意稍解,引暄出,命庄就坐。经数日,暄发悸而死。(《陈庆之列传》)

天帝召之歌耳

贺蠩伯祖道养,工卜筮,经遇工歌女人病死,为筮之,曰:此非死,天帝召之歌耳。”乃以土块加其心上,俄顷而苏。笑典氏曰:事本不经,取加蠩传之首,蠩,儒者也,又甚不类,史乎史乎!嘻!”(《贺蠩列传》)

此皆是义事不可问

朱异字彦和,吴郡钱塘人也,祖昭之,以学解称于乡,叔父谦之字处光,以义烈知名。年数岁,所生母亡,昭之假葬于田侧,为族人朱幼方燎火所焚,同产姊密语之,谦之虽小,便哀感如持丧,长不昏娶。齐永明中,手刃杀幼方,诣狱自系,县令申灵鮖表上之,齐武帝嘉其义,虑相报复,乃遣谦之随曹武西行。将发,幼方子怿于津阳门伺杀谦之。谦之兄巽之,即异父也,又刺杀怿,有司以闻。”武帝曰:此皆是义事,不可问。悉赦之。”吴兴沈岂页闻而叹曰:弟死于孝,兄徇于义,孝友之节,萃此一门。”(《朱异列传》)

囚之累日

除陵,太清二年,兼通直散骑常侍,使魏,魏人授馆宴宾。是日甚热,其主客魏收嘲陵曰:“今日之热,当由徐常侍来。”陵即答曰:昔王肃至此,为魏始制礼仪,今我来聘,使卿复知寒暑。”收大惭。齐文襄为相,以收失言,囚之累日。(《徐詀列传》)

鲍通直复是何许人而得如此

鲍泉为通直侍郎,常乘高阛车,从数十左右,纟散盖服玩甚精,道逢国子祭酒王承,承疑非旧贵,遣访之,泉从者答曰:鲍通直。”承怪焉,复欲寻之,遣逼车问:鲍通直复是何许人,而得如此?”都下少年遂为口实,见尚豪华人相戏曰:鲍通直复是何许人而得如此?”以为笑谑。(《鲍泉列传》)

徒劳绕喙

鲍泉既专征长沙,久而不,元帝乃数泉二十罪为书责之,曰:而如冠玉,还疑木偶,须似蹳毛,徒劳绕喙。”乃从狱中起王僧辩代泉为都督,使舍人罗重欢领斋杖三百人与僧辩往。及至长沙,遣通泉曰:罗舍人被令从王竟陵来。”泉愕然顾左右曰:得王竟陵助我经略,贼不足平矣。”乃拂席坐而待之。僧辩入,乃背泉而坐曰:鲍郎,卿有罪,令旨使我锁卿,卿勿以故意见期。”令重欢出令示泉,锁之床下,泉颜色自若,了无惧容,曰:稽缓王师,罪乃甘分,但恐后人,更思鲍泉之愦愦耳。”僧辩色甚不平。(同上)

骑背为马

郢州平,元帝以世子方诸为刺史,鲍泉为长史,行州府事。方诸见泉和弱,每有谘陈,未尝用,使泉伏床骑背为马,书其衣,作其姓名。由是州府尽相欺。(同上)

好韵语

时又有鲍行卿以博学大才称,位后军临川王录事,兼中书舍人,迁步兵校尉,上玉璧铭,武帝发诏褒赏好韵语。及拜步兵,面谢帝曰:作舍人不免贫,得五校实大校。”例皆如此。(同上)

无处不逢鲍佐

鲍泉弟客卿,位南康太守,客卿三子捡正至并才艺知名,俱为湘东王五佐,正好交游,无日不适人。人为之语曰:无处不逢鸟躁,无处不逢鲍佐。”(同上)

岂羊质虎皮乎

羊侃初为尚书郎,以力闻。魏帝常问曰:郎官谓卿为虎,岂羊质虎皮乎?试作虎状。”侃因伏以手抉殿没指,魏帝壮之,赐以珠剑。(《羊侃列传》)

鼓吹恒置斋中

胡僧后拜领军将军,厚自封植,以所加鼓吹,恒置斋中,对之自娱,人曰:此是羽仪,公名望隆重,不宜若此。”答曰:我性爱之,恒须见耳。”或出游,亦以自随,入士笑之。(《胡僧列传》)

脚数年不洗

阴子春迁都督梁秦二州刺史,子春虽无佗才行,临人以廉洁称,闺门混杂,而身服垢,脚数年不洗,每洗则失财败事,云:在梁州,以洗足致梁州败。”(《阴子春列传》)

卷四

南史下

高声长诵

始兴于叔陵修饰虚名,每入朝,常于车中马上执卷读书,高声长诵,阳阳自若,归坐斋中,或自执斧斤,为沐猴百戏,又好游冢墓间,遇有茔表主名可知者,辄命左右发掘,取其石志古器,并骸骨肘胫,持为玩弄,藏之府库。(《陈诸王列传》)

合十余船为大舫

孙蠩居家,颇失于侈,家庭穿筑,极林泉之致,歌钟舞女,当时罕俦。宾客填门,轩盖不绝。及出镇郢州,乃合十余船为大舫,于中立亭池,植荷芰,每良辰美景,宾僚并集,泛长江而置酒,亦一时之胜赏焉。(《孙蠩列传》)

必当无智

虞寄字次安,少聪敏,年数岁,客有造其父,遇寄于门,嘲曰:郎子姓虞必当无智。”寄应声曰:文字不辨,岂得非愚。”客大惭,入谓其父:此子非常人,文举之对,不是过也。”(《虞荔列传》)

恶蛇受祭酹

傅纟宰虽强直有才,而毒恶傲慢,为当世所嫉。及死,有恶蛇屈尾来上灵床,当前受祭酹,去而复来者百余日,时时有弹指声。(《傅纟宰列传》)

我有奇术

时临淮刘玄明亦有吏能,历山阴、建康令,政常为天下第一,终为司农卿。后傅岁羽又代玄明为山阴令,问玄明曰:愿以旧政告新令尹。”答曰:我有奇术,卿家谱所不载,临别当相示。”既而曰:作县令唯日食一升饭,而莫饮酒,此第一策也。”(《循吏列传》)

司风令史

宋明帝性猜忌,休肥,憎风,夏月常著小皮衣,拜左右二人为司风令史,风起方面,辄先启闻。(同上)

虽素而华

孙谦末年头生二肉角,各长一寸,卒官,时年九十二。临终遗命诸子曰:吾少无人间意,故自不求闻达,而仕历三代,官成两朝,如我资名,或蒙赠谥,自公体耳,气绝即以幅巾就葬,每存俭率。此见车需车过精,非吾志也。士安束以蘧,王孙倮入后土,虽是匹夫之节,取于人情未允。今使棺足周身,圹足容棺,蒠书爵里,无曰不然。旒表命数差可停息。直僦车需床,装之以艹。以常所乘者为魂车,他无所用。”第二子贞巧,乃织细废装车需,以篾为铃佩,虽素而华,帝为艹

举哀,甚悼惜之。(同上)

卿礼有过陆纳

何远为武康令,愈厉廉节,除淫祀,正身率职,人甚称之。太守王彬巡属县,诸县皆盛供帐以待焉,至武康,远独设糗水而已。彬去,远送至境,斗酒只鹅而别,彬戏曰:卿礼有过陆纳,将不为古人所笑乎?”(同上)

称为水淫

何佟之性好洁,一日之中,洗涤者十余遍,犹恨不足,时人称为水淫。于时,又有遂安令刘澄,为性弥洁,在县埽拂郭邑,路无横草,水翦虫秽,百姓不堪命,坐免官。(《儒林列传》)

侃因唾灼口中

郑灼性精勤,尤明三礼,少时,尝梦与皇侃遇于途,侃谓曰:郑郎开口。”侃因唾灼口中,自后义理益进。灼家贫,抄义疏,以日继夜,笔毫尽,每削用之。常蔬食,讲授多苦心热,若瓜时,辄偃卧以瓜镇心,起便读诵,其笃志如此。(同上)

仆助君师

张讥字直言,受学于汝南周弘正,每有新意,为先辈推服。陈天嘉中,为国子助教,时周弘正在国学,发周易题,弘正第四弟弘直亦在讲席。讥与弘正论议,弘正屈,弘直危坐厉声,助其申理。讥乃正色谓弘直曰:今日集义,辨正名理,虽知兄弟急难,四公不得有助。”弘直谓曰:“仆助君师,何为不可。”举坐以为笑乐。(同上)

掘顾荣冢

邱灵鞠领东观祭酒,曰:人居官愿数迁,使我终身为祭酒,不恨也。”永明二年,领骁骑将军,灵鞠不乐武位,谓人曰:我应还东掘顾荣冢,江南地方数千里,士子风流,皆出此中,顾荣忽引诸伧辈渡,妨我辈涂辙,死有余罪。”灵鞠好饮酒,臧否人物,在沈深坐见王俭诗,深曰:王令文章大进。”灵鞠曰:何如我未进时。”此言达俭。灵鞠宋时文名甚盛,入齐颇减,蓬发弛纵,无形仪,不事家业,王俭谓人曰:邱公仕宦不进,才亦退矣。”(《文学列传》)

曹子建何足数哉

吴迈远者,好为篇章,宋明帝闻而召之,及见曰:此人连绝之外,无所复有。”迈远好自夸,而嗤鄙他人,每作诗得称意语,辄掷地呼曰:曹子建何足数哉!”檀超闻而笑曰:昔刘季绪才不逮于作者,而好诋诃人文章,季绪琐琐,焉足道哉!至于迈远,何为者乎?”(同上)

著蚤虱等赋

卡彬颇饮酒,摈弃形骸,仕既不遂,乃著蚤虱蜗虫虾蟆等赋,皆大相指斥。其蚤虱赋序曰:“余居贫布衣,十年不制,一袍之缦,有生所托,资其寒暑,无与易之,为人多病,起居甚疏,萦寝败絮,不能自释,兼摄性懈惰,懒事皮肤,澡刷不谨,浣沐失时,四体宁宁毛宁毛,加以臭秽,故苇席蓬缨之间,蚤虱猥流,淫痒渭,无时恕肉,探揣攫撮,日不替手。虱有谚云:朝生墓孙’。若吾之虱者,无汤沐之虑,绝相吊之忧,晏聚乎久衤夸烂布之裳,复不鉞之讨捕,孙孙子子,三十五岁焉。”其略言皆实录也。又为禽兽决录,目禽兽云:羊性淫而狠,猪性卑而率,鹅性顽而傲,狗性险而出。”皆指斥贵势。其羊淫狠,谓吕文显;猪卑率,谓朱隆之;鹅顽傲,谓潘敞;狗险出,谓沈文度。其险诣如此。虾蟆赋云:纡青拖紫,名为蛤鱼。”世谓比令仆也。又云:蝌蚪唯唯,群浮暗水,唯朝继夕,聿役如鬼。”比令史谘事也。文章传于闾巷,后历尚书比部郎、安吉令、车骑记室。彬性饮酒以瓠壶瓢勺,竊皮为肴。著帛冠,十二年不改易。以大瓠为火笼,什物多诸诡异。自称卞田居,妇为傅蚕室。或谓曰:卿都不持操,名器何由得升。”彬曰:掷五木子,十掷辄閚,岂复是掷子之拙?吾好掷政极此耳。”后为绥建太守,卒官。永明中,琅邪诸葛鮖为国子生,作云中赋,指祭酒以下,皆有形似之目,坐事系东冶,作东冶徒赋,武帝见,赦之。又有陈郡袁嘏自重其文,谓人曰:我诗应须大材迮之,不尔飞去。”建武末,为诸暨令,被王敬则贼所杀。时有广陵高爽,博学多材,刘为晋陵县,爽经途诣之,了不相接,爽甚衔之。俄而爽代为县,遣迎赠甚厚,爽受饷,答书云:高晋陵自答。”人问其所以,答云:刘饷晋陵令耳,何关爽事。”又有人送书与爽告踬,云:比日守羊困苦。”爽答曰:守羊无食,何不货羊籴米。”孙抱为延陵县,爽又诣之,抱了无故人之怀。爽出,从县阖下过,取笔书鼓云:徒有八尺围,腹无一寸肠,面皮如许厚,受打未讵央。”爽机悟多如此。坐事被系,作镬鱼赋以自况,其文甚工,后遇赦免,卒。孙抱,东莞人,善吏职,形体肥壮,腰带十围,爽故以此激之。(同上)

一万见与

崔慰祖卖宅须四十五万,买者云:宁有减不?”答曰:诚异韩伯休,何容二价?”买者又曰:“君但卖四十六万,一万见与。”慰祖曰:岂是我心乎?”(同上)

每宿昔作名一束

何思澄重交结,分华林遍略书与诸宾朋校定,而终日造谒。每宿昔作名一束,晓便命驾,朝贤无不悉狎,狎处即命食,有人方之娄护,欣然当之。投晚还家,所赍名必尽。(同上)

恐虱饥死

江泌字士清,济阳考城人也,父亮之,员外郎。泌少贫,昼日斫为业,夜读书,随月光,光斜则握卷升屋,睡极堕地,则更登。性行仁义,衣敝虱多,绵裹置壁上,恐虱饥死,乃复置衣中,数日间终身无复虱。(《孝义列传》)

自称下官

庚道愍尤精相板,宋明帝时,山阳王休屡以言语忤颜,见道愍,托以己板为他物,令道愍占之,道愍曰:此乃甚贵,然使人多衍忤。”休以褚彦回详密,求换其板,他日彦回侍明帝,自称下官,帝多忌,甚不悦,休具以状言,帝乃意解。(同上)

不胜忿作劫

建康人张悌,家贫无以供养,以情告邻富人,富人不与,不胜忿,遂结四人作劫,所得衣物,三劫持去,实无一钱入己。县抵悌死罪,悌兄松诉称:与弟景是前母子,后母唯生悌,松长不能教诲,乞代悌死。”景又曰:松是嫡长,后母唯生悌,若从法,母亦不全,亦请死。”母又云:悌应死,岂以弟罪枉及诸兄。”悌亦引分全两兄供养。县以上谳,帝以为孝义,特降死,后不得为例。(同上)

山中宰相

陶弘景字通明,止于句容之句曲山,自号华阳隐居,梁武帝手敕招之,锡以鹿皮巾,后屡加礼聘,并不出,唯画作两牛,一牛散放水草之间,一牛著金笼头,有人执绳以杖驱之。武帝笑曰:“此人无所不作,欲效曳尾之龟,岂有可致之理?”国家每有吉凶征讨大事,无不前以谘询,月中常有数信,时人谓为山中宰相。二宫及公主贵要,参候相继,赠遗未尝脱时,多不纳受,纵留者即作功德。天监四年,移居积金东涧。弘景行辟导引之法,自隐处四十许年,年逾八十,而有壮容。仙书云:眼方者寿千岁。”弘景末年,一眼有时而方。曾梦佛授其菩提记云名为胜力菩萨,乃诣贸阝县阿育王塔,自誓受五大戒。(《隐逸列传》)

恣其取足

庾诜字彦宝,新野人也。尝乘舟从沮中山舍还,载米一百五十石,有人寄载三十石,及至宅,寄载者曰:君三十斛,我一百五十斛。”诜嘿然不校,恣其取足。(同上)

咸闻空中唱

庾诜晚年,尤遵释教,宅内立道场,环绕礼谶,六时不辍,诵法华经,每日一遍。后夜中忽见一道人,自称愿公,容止甚异,呼诜为上行先生,授香而去。中大通四年,因寝,忽惊觉曰:愿公复来,不可久住。”颜色不变,言终而亡,年七十八。举室咸闻空中唱“上行先生已生弥陀净域矣。”武帝闻而下诏,谥贞节处士,以显高烈。(同上)

敌陈戴三千万钱

戴法兴,会稽山阴人也。家贫,父硕子以贩为业。法兴二兄,延寿、延兴,并修立,延寿善书,延兴好学。山阴有陈戴者,家富有钱三千万,乡人或云:戴硕子三儿,敌陈戴三千万钱。”(《恩幸列传》)

谨录牡

戴法兴临死,封闭库藏,使家人谨录硁牡。(同上)

何容读书

孝武公除后晋安王子勋侍读,博士谘徐爰:宜习业与不?”爰答曰:居丧读丧礼,习业何嫌。”少日,始安王子真博士谘爰,爰曰:小功废业,三年丧何容读书。”其专断乖谬皆如此。(同上)

何不迁合朔日邪

阮佃夫及王道隆、杨运夫并执权,亚于人主,尝正旦应合朔,尚书奏迁元会,佃夫曰:元正庆会,国之大礼,何不迁合朔日邪?”其不稽古如此。(同上)

此是黄门手板

綦母珍之在西州时,有一手板,相者云:当贵。”每以此言动帝,又图黄门郎,帝尝问之曰:“西州时手板何在?”珍之曰:此是黄门手板,官何须问?”帝大笑。(同上)

置嫔御妓乐

徐龙驹以奄人本给安陆侯,后度东宫为斋帅,废帝即位以后,便佞见宠。凡诸鄙黩杂事,皆听诱劝,位羽林监、后阖舍人、黄门署令、淮陵太守,帝为龙驹置嫔御妓乐,常住含章殿,著黄纶帽,被貂裘,南面向案,代帝画敕,内左右侍直,与帝不异。前代赵忠、张让之徒,莫之能比。(同上)

亦从改焉

齐东昏自群公诛后,无复忌惮,无日不游走,所幸潘妃,本姓俞,名尼子,王敬则妓也,或云宋文帝有潘妃,在位三十年,于是改姓曰潘。其父宝庆亦从改焉。帝呼宝庆及茹法珍为阿丈,梅虫儿及东冶营兵俞灵韵为阿兄。帝与法珍等俱诣宝庆,帝躬自汲水,助厨人作膳,为市中杂语,以为谐谑。(同上)

谓为生犀

陆验与徐马两人递为少府丞太史,验本无艺业,而容貌特丑,先是外国献生犀,其形甚陋,故闾里咸谓验为生犀。验马并以苛刻为务,百贾畏之,朱异尤与之昵,时人谓之三蠹。(同上)

啄口流血

司马申历事陈朝三帝,性忍害,好飞书以谮毁,朝之端士遍被其殃。尝昼寝于尚书下省,有鸟啄其口,流血及地,时论以为谮贤之效也。(同上)

此是我马何因死去

隋师将济江,群臣请为备防,施大庆沮坏之,后主未决,孔范奏曰:长江天堑,古来限隔,虏军岂能飞渡?边将欲作功劳,妄言事急。臣自恨位卑,虏若能来,定作太尉公矣。”或妄言北军马死,范曰:此是我马,何因死去。”后主深以为然,故不为备。(同上)

将军乃有宇宙之号乎

侯景又矫诏,自加宇宙大将军都督六合诸军事,以诏文呈简文帝,简文帝大惊曰:将军乃有宇宙之号乎?”(《贼臣列传》)

伊那得来啖是

王伟请立七庙,侯景曰:何谓七庙?”伟曰:天子祭七世祖考,故置七庙。”并请七世讳,敕太常具祭祀之礼。景曰:前世吾不复忆,唯阿耶名标,且在朔州,伊那得来啖是。”众闻咸笑之。景党有知景祖名乙羽周者,自外悉是王伟制其名位,以汉司徒侯霸为始祖,晋徵士侯瑾为七世祖,于是推尊其祖周为大丞相,父标为元皇帝。(同上)

皆谓为厢

侯景床东边香炉无故堕地,景呼东西南北皆谓为厢,景曰:此东厢香炉那忽下地?”议者以为湘东军下之徵。(同上)

湘东一目

王伟及吕季略、周石珍、严俱送江陵,伟尚望见全,于狱为诗赠元帝下要人曰:赵壹能为赋,邹阳解献书,何惜西江水,不求辙中鱼。”又上五百字诗于元帝,元帝爱其才,将舍之,朝士多忌,乃请曰:前日伟作檄文有异辞句。”元帝求而视之,檄云:项羽重瞳,尚有乌江之败,湘东一目,宁为四海所归。”帝大怒,使以钉钉其舌于柱,剜其肠,颜色自若,仇家脔其肉,俯而视之,至骨,方刑之。(同上)

北史上

非是俊物

典御丞李集面谏齐文宣帝,比帝有甚于桀纣,帝令缚置流中沉没,久之,复令引出,谓曰:“吾何如桀纣?”集曰:回来弥不及矣。”帝又令沉之,引出更问,如此数四,集对如初,帝大笑曰:

“天下有如此痴汉,方知龙逢比干,非是俊物。”遂解放之。(《齐文宣本纪》)

不登娈童之床

齐文宣在晋阳,太子监国,集诸儒讲孝经,令杨传旨,谓国子助教许散愁曰:先生在世,何以自资?”对曰:散愁自少以来,不登娈童之床,不入季女之室,服膺简策,不知老之将至。平生素怀,若斯而己。”太子曰:颜子缩屋称贞,柳下妪而不乱,未若此翁白首不娶者也。”乃赉绢百匹。(同上)

具牢馔而亲观之

齐后主御马,则藉以毡褥,食物有十余种,将合牝牡,则设青庐,具牢馔,而亲观之。狗则饲以粱肉,马及鹰犬,乃有仪同郡君之号,故有赤彪仪同、逍遥郡君、凌霄郡君,高思好所谓驮龙逍遥者也。犬于马上设褥以抱之,斗鸡亦号开府,犬马鸡鹰,多食县干。又于华林园立贫穷村舍,帝自敝衣为乞食儿,又为穷儿之市,躬自交易。(《齐后主本纪》)

将恐来世以予为口实

西魏恭帝元年四月,帝大飨群臣,魏史柳虬执简书告于朝曰:废帝,文皇帝之嗣子,年七岁,文皇帝托于安定公曰:是子也才,由于公,不才亦由于公,公宜勉之。’公既受兹重寄,居元辅之任,又纳女为皇后,遂不能训诲有成,致令废黜,负文皇帝付嘱之意,此咎非安定公而谁?”帝乃令太常卢辩作诰喻公卿曰:呜呼,我群后暨众士,维文皇帝以襁褓之嗣,托于余训之诲之,庶厥有成,而予罔能弗变厥心,庸暨乎废,坠我文皇帝之志。呜呼,兹咎予其焉避。予实知之,矧尔众人之心哉?惟予之颜,岂惟今厚,将恐来世以予为口实。”(《周文帝本纪》)

曾为次长祖

周宣帝不听人有高者大者之称,诸姓高者改为姜,九族称高祖者为长祖,曾为次长祖,官称名位,凡谓上及大者改为长。又令天下车皆浑成为轮,禁天下妇人皆不得施粉黛,唯宫人得乘有辐车、加粉黛焉。(《周宣帝本纪》)

少年为妇人服饰

周宣帝好令京城少年为妇人服饰,入殿歌舞,与后宫观之,以为喜乐。(同上)

乃体过于吾

琅邪公主名玉仪,魏高阳王斌庶生妹也,初不见齿,为孙腾妓,腾又放弃,齐文襄帝遇堵途,悦而纳之,遂被殊宠,奏魏帝封焉。文襄谓崔季舒曰:尔由来为我求色,不如我自得一绝异者。崔暹必当造直谏,我亦有以待之。”及暹谘事,文襄不复假以颜色,居三曰,暹怀刺坠之于前,文襄问:何用此为?”暹悚然曰:未得通公主。”文襄大悦,把暹臂入见焉。季舒语人曰:崔暹常忿我佞,在大将军前,每谓叔父合杀,及其自作,体佞乃体过于吾。”(《后妃列传》)

俗弄女婿法

齐文宣段昭仪,段韶妹也。婚夕,韶妻元氏为俗弄女婿法,戏文宣,文宣衔之,后因发怒,谓韶曰:我会杀尔妇。”元氏惧,匿娄太后家,终文宣世不敢出。(同上)

妆点不获时至

冯淑妃名小怜,大穆后从婢也。穆后爱衰,以五月五日进之,号日续命,慧黠,能弹琵琶,工歌舞。后主惑之,坐则同席,出则并马,愿得生死一处。命淑妃处隆基党,淑妃恶曹昭仪所常居也,悉令反换其地。周师之取平日,帝猎于三堆,晋州亟告急,帝将还,淑妃请更杀一围,帝从其言,及帝至晋州,城已欲没矣,作地道攻之,城陷十余步,将士乘势欲入,帝敕且止,召淑妃共观之,淑妃妆点不获时,至周人以木拒塞,城遂不下。旧俗相传晋州城西石上有圣人迹,淑妃欲往观之,帝与淑妃度桥,桥坏,至夜乃还,称妃有功勋,将立为左皇后,即令使驰取翟等皇后服御,仍与之并骑观战,东偏少却,淑妃怖曰:军败矣。”帝遂以淑妃奔还,至洪洞戍,淑妃方以粉镜自玩,后声乱唱贼至,于是复走。内参自晋阳以皇后衣至,帝为按辔,命淑妃著之,然后去。帝奔邺,太后后至,帝不出迎,淑妃将至,凿城北门出十里迎之。复以淑妃奔青州。后主至长安,请周武帝乞淑妃,帝曰:朕视天下如脱屣,一老妪岂与公惜也。”仍以赐之。及帝遇害,以淑妃赐代王达,甚嬖之。淑妃弹琵琶,因弦断,作诗曰:虽蒙今日宠,犹忆昔日怜,欲知心断绝,应看胶上弦。”达妃为淑妃所憎,几至于死。隋文帝将赐达妃兄李询,令著布裙配舂,询母逼令自杀。笑典氏曰:小怜处隆基堂,岂唐明皇帝之前世因乎!”(同上)

竟不能得

艾陵伯元苌性刚毅,虽有吉庆事,未尝开口而笑。孝文迁都,苌以代尹留镇,除怀朔镇都大将,因别赐苌酒,虽拜饮而颜色不泰,帝曰:闻公一生不笑,今方隔山,当为朕笑。”竟不能得。帝曰:五行之气,偏有所不入,六合之间,亦何事不有。”左右见者无不扼腕大笑。(《魏诸宗室列传》)

十钱主簿

阳平王熙玄孙庆智,性贪鄙,为太尉主簿,事无大小,得物然后判,或十数钱,或二十钱,得便取之,府中号为“十钱主簿。”(《魏诸王列传》)

正似鸭耳

元善以高赹有宰相之具,尝言于上曰:杨素粗疏苏威怯懦,元胄、元,正似鸭耳。可以付社稷者,唯有高赹。”上初然之,及赹得罪,上以善言为赹游说,深责让之,善忧惧,先患消渴,于是病顿而卒。(同上)

斯臣之所以毒恨者也

淮阳王孝友,尝奏表曰:古诸侯娶九女,士有一妻二妾。晋令诸王置妾八人,郡君侯妾六人。官品令第一、第二品有四妾,第三、第四有三妾,第五、第六有二妾,第七、第八有一妾,所以阴教聿修,继嗣有广。广继嗣,孝也。修阴教,礼也。而圣朝忽弃此数,由来渐久,将相多尚公主,王侯娶后族,故无妾媵,习以为常,妇人多幸,生逢今世,举朝略是无妾,天下殆皆一妻。设令人强志广娶,则家道离索,身事箏鍃,内外亲知,共相嗤怪。凡今之人,通无准节。父母嫁女,则教之以妒。姑姐逢迎,必相劝以忌。持制夫为妇德,以能妒为女工。自云受人欺。畏他笑我。王公犹自一心,以下何敢二意。夫妒忌之心生,则妻妾之礼废,妻妾之礼废,则奸淫之兆兴,斯臣之所以毒恨者也。请以王公第一品娶八,通妻以备九女称事,二品备七,三品、四品备五,五品、六品则一妻二妾,限以一周,悉令充数,若不充数,及待妾非礼,使妻妒,加捶挞,免所居官,其妻无子而不娶妾,斯则自绝,无以血食祖父,请科不孝之罪,离遣其妻。欲使王侯将相、功臣子弟,苗裔满朝,传祚无穷,此臣之志也。”诏付有司,议奏不同。(同上)

何为窃入王家

扶风郡王孚性机辩,好酒,貌短而秃,周文帝偏所眷顾,尝于室内置酒十瓶,瓶余一斛,上皆加帽欲戏孚。孚适入室,见即惊且喜曰:吾兄弟辈甚无礼,何人窃入王家,匡坐相对,宜早还宅也。”因持酒归。周文抚手大笑。(同上)

大致纷纭

广阳王湛,名位渐重,留连声色,始以婢紫光遗尚书郎中宋游道,后乃私耽,出为冀州,窃而携去,游道大致纷纭,乃云:紫光湛父所宠,湛母遗己。”将致公文,久乃停息。论者两非之。(同上)

始经五朝便尔逃遁

元钦曾托青州人高僧寿为子求师,师至,未几逃去。钦以让僧寿,僧寿性滑稽,反谓钦曰:“凡人绝粒七日乃死,始经五朝,便尔逃遁,去食就信,实有所难。”钦乃大惭,于是待客稍厚。(同上)

重笞一百

孝武帝将入关,授元仲景中军大都督,留京师,齐神武欲至洛阳,仲景遂弃妻子,追驾至长安,仍除尚书右仆射,封顺阳王。仲景既失妻子。乃娶故朱天光妻也列氏,本娼女,有美色,仲景甚重之。经数年,前妻叔袁纥氏自洛阳间行至,也列遂徙居异宅。之久,有奸事露,诏仲景杀之,仲景宠情愈至,谬杀一婢,蒙其尸而厚葬以代焉,也列徙于密处,人莫知其诈。仲景三子济钟奉,叔袁纥氏生也,皆以宗室,早历清官。仲景以也列尚在,恐妻子漏之,乃谋杀叔袁纥。纥先觉,复欲阴害也列。也列谓从奴曰:若叔袁纥杀我,必投我厕中,我告丞相,冀或不死,若必理前愆,犹埋我好地,尔为我告之。”奴遂告周文帝。周文依奏,诏笞仲景一百,免右仆射,以王归第。也列以自告而逐之。仲景犹私不已。又有告者,诏重笞一百,付宗正,官爵尽除。仲景仍通焉。后周文帝以其历任有令名,且杖策追驾,乃奏复官爵,也列叔袁纥于是同居。大统五年,除幽州刺史。仲景多内乱,后就州赐死。(同上)

未得三十钱

济阴王诞累迁齐州刺史,在州贪暴,大为人患。牛马骡驴,无不逼夺,家之奴隶,悉迫取良人为妇。有沙门为诞采药,还见诞,问外消息,对曰:唯闻王贪,愿王早代。”诞曰:齐州七万家,吾至来,一家未得三十钱,何得言贪?”后为御史中尉元篡所纠,会赦免,薨谥静王。(同上)

一时放免

元丽拜雍州刺史,为政严酷,吏人患之。其妻崔氏诞一男,丽遂出州狱死囚,及徒流案未申台者,一时放免。(同上)

何为著百戏衣

孝武帝汛舟天泉池,命宗室诸王陪宴,乐浪王忠愚而无智,性好衣服,遂著红罗襦,绣作领,碧纟由礻夸,锦为缘。帝谓曰:朝庭衣冠,应有常式,何为著百戏衣?”对曰:臣少来所爱,情存绮罗,歌衣舞服,是臣所愿。”帝曰:人之无良,乃至此乎!”(同上)

先造棺犹在僧寺

魏宣武帝委政于高肇,宗室倾惮,唯元匡与肇抗衡。先自造棺,置于听事,意欲舆棺诣阙,论肇罪恶,自杀切谏。肇闻而恶之。后因与太常卿刘芳议争权量,遂与肇声色,为御史中尉王显所纠,诏可。有司奏匡诬肇,处匡死刑。宣武免死,降为光禄大夫,又兼宗正卿,出为兖州刺史。明帝初,入为御史中尉,严于弹纠,封东平郡王。匡每有奏请,尚书令任城王澄时致执夺,匡刚隘,内遂不平,先所造棺,犹在僧寺,乃复修事,将与澄相攻。澄颇知之,后将赴省,与匡逢遇,驺卒相挝,朝野骇愕。澄因是奏匡罪状三十余条,廷尉处以死刑,诏付八议,特加原宥,削爵除官。(同上)

攘袂抚几而言

时三公曹令史朱晖素事录尚书高阳王雍,雍欲以为廷尉评,频请托吏部尚书东阿县公元顺,顺不为用,雍遂下命用之,顺投之于地。雍闻之大怒,昧爽坐都厅,召尚书及丞郎毕集,欲待顺至于众挫之。顺日高方至,雍攘袂抚几而言曰:身天子之子,天子之弟,天子之叔,天子之相,四海之内,尊亲莫二,元顺何人,以身成命,投弃于地?”顺须鬓俱张,仰面看屋,愤气奔涌,长逴而不言,久之,摇一白羽扇,徐而谓雍曰:高祖迁宅中土,创定九流,官方清浊,轨仪万古,而朱晖小人,身为省吏,何合为廷尉清官?殿下既先皇同气,诚宜遵旨,自有恒规,而复逾之也?”雍曰:身为丞相、录尚书,如何不得用一人为官?”顺曰:庖人虽不理庖,尸祝不越樽俎而代之。未闻有别旨,令殿下参选事。”顺又历声曰:殿下必如是,顺当依事奏闻。”雍遂笑而言曰:岂可以朱晖小人,便相忿恨。”遂起,呼顺入室,与之极饮。(同上)

盗窃求乞

齐郡王简,字叔亮,性好酒,不能理公私之事。妻常氏,燕郡公喜女也,文明太后以赐简,干综家事,颇节简酒,乃至盗窃,求乞婢侍,卒不能禁。(同上)

谓之是箸

咸阳王禧与直寝符承祖薛魏孙谋,将害宣武,其斋帅刘小苟告之,禧是夜宿于洪池别墅,不知事露,其夜,将士所在追禧,禧自洪池东南走,左右从禧者唯兼防阖尹龙武,禧忧迫谓曰:试作一谜,当思解之,以释毒闷。”龙武倏忆旧谜云:眠则同眠,起则同起,贪如豺狼,赃不入已。”都不有心于规刺也。喜亦不以为讽己,因解之曰:此是眼也。”而龙武谓之是箸。渡洛水,至柏坞,顾谓龙武曰:汝可勉心作与太尉公同死计。”龙武曰:若与殿下同命,虽死犹生。”俄而禧被禽,送华林都亭,著千斤锁格龙武,羽林掌卫之。(同上)

以彭城为嫔御

彭城王韶字世胄,齐神武以孝武帝后配之,魏室奇宝,多随后入韶家。有二玉钵相盛,转而不可出,马脑容三升,玉缝之,皆称西域鬼作也。历位太尉、侍中、录尚书事、司州牧、特进、太傅。齐天保元年,降爵为县公。韶性行温裕,以高氏婿,颇膺时宠,能自谦退,临人有惠政,好儒学,礼致才彦,爱林泉,修第宅,华而不侈,文宣帝剃韶鬓须,加以粉黛衣妇人服以自随,曰:以彭城为嫔御。”讥元氏微弱,比之妇女。(同上)

少盛如花

北海王详之初禁,乃以淫安定王燮妃高氏事告母高太妃,母大怒,詈之曰:汝自有妻妾侍婢,少盛如花,何共高丽婢奸,令致此罪?我得高丽婢,当啖其肉。”乃杖详背及两脚百余下,自行杖,力疲,乃使奴代。(同上)

吏书失体

刘仁之字山静,性酷虐,在晋阳,曾管城雉,仁之统监作役,以小稽缓,遂杖前殷州刺史裴瑗、并州刺史王绰。齐神武大加谴责。性好文字,吏书失体,便加鞭挞,言韵微讹,亦见捶楚,吏人以此苦之。(《刘库仁列传》)

得作稽古不

尉瑾为齐吏部尚书,历位右仆射卒,外虽通显,内阙风训,闺门秽杂,为世所鄙。有女在室,忽从奔诱,瑾遂以适妇癙皮逸人。瑾又通寡嫂元氏。瑾尝讥吏部郎中顿邱李构云:郎不稽古。”构对令史云:我实不稽古,未知通嫂得作稽古不?”瑾闻大惭。然亦能折节下士,意在引接名流,但不之别也。有贾彦始者,仪望虽儒生,称堪充聘陈使,司徒户曹祖崇儒,文辩俱不足,言将为当世莫及。好学吴人摇辱振足,为人所哂,时论比之寒蝉。又少威仪,子德载以蒲鞭责之,便自投井,瑾自临井上呼云儿出,闻者皆笑。(《尉古真列传》)

效人举措

尉地干机悟有才艺,驰马立射五的,时人莫能及。魏太武时位库部尚书,加散骑常侍,领侍辇郎,奉上忠谨,尤善嘲笑,太武见其效人举措,忻悦不能自胜,甚见亲爱,参军国大谋。(同上)

令诸父癮余

魏景穆监国,穆寿与崔浩等辅政,人皆敬浩,寿独陵之。又自恃位任,以人莫己及,谓其子师曰:但令吾儿及我,亦足胜人,不须苦教之。”遇诸父兄弟,有如仆隶,夫妻并坐食,而令诸父癮余,为时人鄙笑。(《穆崇列传》)

家人筐箧中物

崔浩性不好庄老之书,每读不过数十行辄弃之,曰:此矫诬之说,不近人情,必非老子所做,老聃习礼,仲尼所师,岂设败法之言,以乱先王之教?袁生所谓家人筐箧中物,不可扬于王庭。”(《崔宏列传》)

谓己稽古过之

崔浩纤妍白皙如美妇人,性敏达,长于谋计,自比张良,谓己稽古过之。既被谗,以白马公归第,因欲修服食养性术,而寇谦之有神中录图新经,浩因师事之。(同上)

肉袒自罚

荆襄初附,周文表授长孙俭都督三荆等十二州诸军事、荆州刺史、东南道行台仆射,所部郑县令泉璨为百姓所讼,推案获实。俭即大集僚属,遂于听事前引己过,肉袒自罚,舍璨不问。于是属城肃励,莫敢犯法。魏文帝玺书劳之。周文又与俭书曰:近闻公部内县令有罪,遂启杖三十,用肃群下,闻之嘉叹良久不可言。”(《长孙嵩列传》)

大承业十余岁

长孙承业少轻侠,斗鸡走马,力争杀人,因亡抵龙门将陈兴德家,会赦乃免。因以后妻罗前夫女吕氏妻兴德兄兴恩以报之。罗年大承业十余岁,酷妒忌,承业雅相敬爱,无姬妾,童侍之中,在承业左右嫌疑致死者,乃有数四。(《长孙道生列传》)

飞食葚

魏道武攻中山,未,六军乏粮,问计于崔逞,逞曰:飞食葚而改音,诗称其事,可取以助粮。”帝虽嫌其侮慢,然兵既须食,乃听人以葚当租。逞又言:可使军人及时自取,过时则落尽。”帝怒曰:内贼未平,兵人安可解甲收葚乎?”以中山未拔,故不加罪。及姚兴侵晋,襄阳戍将郗恢驰使乞师于常山王遵书云:贤兄武步中原。”道武以为悖君臣之礼,敕逞与张衮为遵书答使,亦贬其主号以报之,逞衮为书,乃云贵主,帝怒其失旨,黜衮,遂赐逞死。(《崔逞列传》)

家人号曰成母

卫将军武城县公崔,天平中授徐州刺史,给广宗部曲三百,清河部曲千。性暴慢,宠妾冯氏长且狡,家人号曰成母,朝士邢子才等多奸之,至是假其威势,恣情取受,风政不立。(同上)

今则魏子

崔素与魏收不协,收后专典国史,恐被恶言,乃悦之曰:昔有班固,今则魏子。”收缩鼻笑之,恨不释。(同上)

君定名士

崔赡性简傲,以才地自矜,所与周旋,皆一时名望。在御史台,恒宅中送食,备尽珍羞,别室独冫食,处之自若。有一河东人士,姓裴,亦为御史,伺赡食,便往造焉,赡不与交言,又不命匕箸,裴坐观赡食罢而退,明日,自携匕箸,恣情饮啖,赡谓曰:我初不唤君食,亦不共君语,遂能不拘小节。昔刘毅在京口,冒请鹅炙,岂亦异是,君定名士。”于是每与之同食。(同上)

敝衣冠骑驴而至

崔聘聘陈还,授员外散骑侍郎,以聋,常得无事,一醉辄八日。越国公杨素时方贵幸,重门地,为子玄纵娶其女为妻,聘礼甚厚,亲迎之始,公卿满坐,素令骑迎之。敝衣冠骑驴而至,素推令上坐,礼甚倨,言又不逊,素忿然拂衣而起,竟罢坐。后数日,方来谢,素待之如初。诏授易州刺史,或言其未合,乃追停。语人曰:易州刺史何必胜道义。”(同上)

实痴实昏终得保存

王嶷字道长,魏孝文初为南部尚书,在任十四年,时南州多事,讼者填门,嶷性懦缓不断,终日昏睡。李讠斤、邓宗庆等号为明察,而二人终见诛戮,余十数人,或出或免,唯嶷卒得自保。时人语曰:实痴实昏,终得保存。”后封华山公,入为内都大官,卒。(《王宪列传》)

任马所之

王昕字元景,太尉汝南王悦辟为骑兵参军。旧事,王出则骑兵武服,持刀陪从,昕耻之,未尝肯依行列。悦好逸游,或驰骋信宿,昕辄弃还。后乃令骑兵在前,手为驱策,昕舍辔高拱,任马所之,左右言其诞慢,悦曰:府望唯在此贤,不可责也。”悦数散钱于地,令诸佐争拾之,昕独不拾,悦又散银钱以目昕,乃取其一。(同上)

我骂之极深

王昕雅好清言,词无浅俗。在东莱时,获杀其同行侣者,诘之未服,昕谓曰:彼物故不归,卿无恙而反,何以自明?”邢邵后见文襄说此言,以为笑乐。昕闻之,诣邵曰:卿不识造化。”还谓人曰:子才应死,我骂之极深。”顷之,又被谤。左迁阳平太守,在郡有称绩,文襄谓人曰:王元景殊获我力,由吾数戏之,其在吏事,遂为良二千石。”(同上)

以手撩胸而退

百官尝赐射,王中的,当得绢,为不书箭,有司不与。陶陶然曰:我今段可谓武有余文不足矣。”无子,齐孝昭帝将赐之妾,使小黄门就宅宣旨,皇后相闻妻,令妻答,妻终不言,以手撩胸而退,帝闻之笑。(同上)

亦是留连之一物

王性闲澹寡欲,虽王事鞅掌,而雅操不移。在并州虽戎马填门,未尝以事物为累,良辰美景啸咏遨游,登临山水,以话燕为事,人士谓之“方外司马”。诣晋祠赋诗曰:日落应归去,鱼鸟见留连。”忽有相王使召,不时至,明日,丞相西阁祭酒庐思道谓曰:昨被召已,朱颜得无以鱼鸟致怪?”缓笑曰:昨晚陶然,颇以酒浆被责,卿辈亦是留连之一物岂直在鱼鸟而已。”及晋阳陷败,与同志避周兵东北走,山路险回,惧有土贼,而温酒服膏,曾不一废,每不肯疾去,行侣尤之,曰:莫尤我,我行事若不悔,久作三公矣。”(同上)

我马尚在

王鰑字秀高,少立名行,为士友所称。遭母忧居丧,有至性,儒缓亦同诸兄。尝从文宣北征,乘黑马,旦蒙霜气,遂不复识,自言失马,虞侯为求觅不得,须臾日出,马体霜尽,系在幕前,方云:我马尚在。”为司徒掾,在府听午鼓,蹀躞待去,群寮嘲之曰:王七思归何太疾?”季高曰:“大鹏始欲举,燕雀何啾唧。”嘲者曰:谁家屋当头,铺首浪游逸。”于是喧笑,季高不复得言。(同上)

打像为誓

封述厚积财产,一无分馈,虽至亲密友,贫病困笃,亦绝于拯济,朝野物论甚鄙之。外貌方整,而不免请谒,回避进趣,颇致嗤骇。前妻河内司马氏,一息为娶陇西李士元女,大输财聘,及将成礼,犹竞悬违,述忽取所供养像对士元打像为誓,士元笑曰:封公何处常得应急像,须誓便用。”一息娶范阳卢庄之女,述又经府诉云:送骡乃嫌脚跛,许田则云碱薄,铜器又嫌古废。”皆为癑啬所及,每致纷纭。(《封懿列传》)

自许膏腴

宋弁字义和,西河介休人也。高祖恭,始家于广平列人焉。弁性矜好伐,自许膏腴,孝武以郭祚晋魏名门,从容谓弁曰:卿固当推郭祚之门。”弁笑曰:臣家未肯推祚。”帝曰:卿自汉魏以来,既无高官,又无俊秀,何得不推?”弁曰:臣清素自立,要尔不推。”侍臣出后,帝谓彭城王勰曰:弁人身自不恶,乃复欲以门户自矜,殊为可怪。”(《宋隐列传》)

被处分为高崇妻

宋颖字文贤,位魏郡太守,纳货刘腾,腾言之,以为凉州刺史。颖前妻亡后十五年,颖梦见之,拜曰:新妇今被处分为高崇妻,故来辞君。”泫然流涕,及旦,见崇言之,崇后数日而卒。(同上)

断兵手以水浇之

宋鸿贵为定州北平府参军,送戍兵于荆州,坐取兵绢四百匹,兵欲告之,乃斩兵十人。又疏凡不达,见律令有枭首罪,乃生断兵手,以水浇之,然后斩决,寻坐伏法。时人哀兵之苦,笑鸿贵之愚。(同上)

又号齐须公

许美须,下垂至带,省中号长鬣公,齐文宣尝因酒酣,提须称美,以刀截之,唯留一握。惧,因不复敢长,人又号“齐须公”。(《许彦列传》)

瞎虎

谷楷有干局,稍迁奉车都尉,眇一目,性甚严忍,前后奉使,皆以酷暴为名,时人号曰:瞎虎。”累迁城门校尉,卒。(《谷浑列传》)

阴毛拂踝

郦范解青州还京也,夜梦阴毛拂踝,他日说之,时齐人有占梦者史武进云:公豪盛于齐下矣,使君临抚东秦,道光海岱,必当重牧全齐,再禄营邱矣。”范笑答曰:吾将为卿必验此梦。”后果如言。(《郦范列传》)

问龙所在

源师字践言,幼得名,明辩有识悟,尤以吏事自许。仕齐为尚书左外兵郎中,又摄祠部,后属孟夏,以龙见请雩,时高阿那肱为录尚书事,谓为真龙出见,大惊喜,问龙所在,云作何颜色。师整容云:此是龙星初见,依礼当雩祭郊坛,非谓真龙,别有所降。”阿那肱忿然作色曰:汉儿多事,强知星宿,祭事不行。”师出,窃叹曰:国家大事,在祀与戎,礼废也,其能久乎,齐亡无日矣。”(《源贺列传》)

戾手臂

刘昶好犬马,爱武事,入魏历纪,犹布衣皂冠,同凶素之服。然呵骂僮仆,音杂夷夏,虽在公坐,诸王每侮弄之,或戾手砫臂,至于痛伤,笑呼之声,闻于御听;孝文每优假之,不以怪同。(《刘昶列传》)

有规检祢衡

邢邵尝戏卢询祖曰:卿少年才学富盛,戴角者无上齿,恐卿不表。”对曰:询祖初闻此言,实怀惕惧,见丈人苍苍在鬓,差以自安。”邵甚重其敏赡。既有口辩,好臧否人物,众共嫉之,言其淫于从妹。宗人思道谓曰:大夏何为招四海议?”询祖曰:骨肉还相残,何况执玉帛者?”万国与思道俱为北州人俊,魏收扬誉思道,而以询祖为不及。询祖谓人曰:见未能高飞者,借其羽毛,知逸势冲天者,翦其翅翮。”既诸毁谤日至,素论皆薄其为人。长广太守邢子广曰:询祖

有规检祢衡,思道无冰眣文举。”(《卢观列传》)

并求敕浩注礼传

著作令史闵湛郄鉽性巧佞,为崔浩信待,见浩所注诗书论语及易,遂上疏曰:马郑王贾,不如浩之精微,请收藏境内诸书,班浩所注,并求敕浩注礼传。”浩亦荐湛有著作才。(《高允列传》)

夜常久语不寝

高慎字仲密,前妻吏部郎中崔暹妹,为慎弃。暹时为齐文襄委任,乃为暹高嫁其妹,礼夕,亲临之。慎后妻赵郡李徽伯女也,艳且慧兼工书记,善骑乘。慎之为沧州,甚重沙门显公,夜常久语不寝。李氏患之,眐之于慎,遂被拉杀。文襄闻其美,挑之,不从,衣尽破裂。李以告慎,慎由是积恨,且谓暹眐己为御史中尉,遂罕所纠劾,多行纵舍。神武嫌责之,弥不自安,出为北豫州刺史,遂据武牢降西魏,妻子尽见禽,文襄盛服见其妻乃从焉。(同上)

以儿投鼎中

高昂字敖曹,其母张氏,始生一男,二岁,令婢为汤,将浴之。婢置而去,养猿系解,以儿投鼎中,烂而死。张使积薪于村外,缚婢及猿焚杀之,扬其灰于漳水,然后哭之。昂性似其母。(同上)

今被压竟知为人否

高昂兄乾求博陵崔圣念女为婚,崔氏不许,昂与兄往劫之,置女村外,谓兄曰:何不行礼?”于是野合而归。乾及昂等并劫掠,父次同常系狱中,唯遇赦乃出。次同语人曰:吾四子皆五眼,我死后岂有人与我一锹土邪?”及次同死,昂大起冢,对之曰:老公子生平畏不得一锹土,今被压,竟知为人否?”(同上)

祭河伯

神武以高昂为西南道大都督,径取商洛。昂渡河,祭河伯曰:河伯水中之神,高敖曹地上之虎,行经君所,故决酹。”(同上)

性好为诗

高昂尝诣相府,欲直入,门者不听,昂怒引弓射之,神武知而不责。性好为诗,言甚鄙陋,神武每容之。(同上)

持一壶酒往光州劝之

高季式豪率好酒,又恃举家勋功,不拘检节。与光州刺史李元忠生平游款,在济州夜饮,忆元忠,开城门,令左右乘驿马持一壶酒往光州劝之。朝廷知而容之。兄慎叛后,少时解职。黄门郎司马消难,左仆射子如之子,又是神武土胥,势盛当时,因退食暇,寻季式酣歌,留宿旦日,重门并关,消难固请去,季式曰:君以地势胁我邪?”消难拜谢请出,终不见许,酒至不肯饮,季式索车轮括消难颈,又更索一车轮自括颈,引满相劝,消难不得已,笑而从之,方俱脱车轮,更留一宿,及消难出,方具言之。(同上)

闻叫声则胜

神武初起兵,范阳卢曹亦以勇力称,为朱氏守据蓟,神武厚礼召之,以昂相似,曰:宜来与从叔为二曹。”曹愠曰:将田舍儿比国士。”遂率其徒自蓟入海岛,得长人骨,以髑髅为马皂,胫长丈六尺,以为二,送其一于神武,诸将莫能用,唯彭乐强举之。未几,曹遇疾,恫声闻于外,巫言海神为崇,遂卒。其徒五百人,皆服斩衰,葬毕潜散。曹身长九尺,鬓面甚雄,臂毛逆如猪鬣,力能拔树,性弘毅方重,常从容雅服,北州敬仰之。尝卧疾,犹申足以举二人。蠕蠕寇范阳,曹登城射之,矢出三百步,投弓于外,群虏莫能弯,乃去之。时有沙门昙赞,号为神力,唯曹与之角焉,昙赞闻叫声则胜。(同上)

狗便呀欲死

崔巨伦字孝宗,幼孤,及长,历涉经史,有文学武艺。叔楷为殷州,巨伦仍为长史,北道别将在州陷贼,敛恤存亡,为贼所义。葛荣闻其才名,欲用为黄门郎,巨伦心恶之。至五月五日,会集官僚,令巨伦赠诗,巨伦乃曰:五月五日时,天气已大热,狗便呀欲死,牛复喘吐舌。”以此自晦,获免。(《崔辩列传》)

汝初未食鳖

崔弘度,隋仁寿中检校大府卿,每诫其僚吏曰:人当诚恕,无得欺诳。”皆曰诺。后尝食鳖,侍者八九人,弘度问之曰:鳖美乎?”人惧之,皆曰美。弘度大骂曰:庸奴何敢诳我,汝初未食鳖,安知其美?”俱杖之八十。官属百工,见之莫不汗流,无敢欺隐。时有屈突盖为武侯车骑,亦严刻,长安为之语曰:宁饮三斗醋,不见崔弘度;宁灸三斗艾,不逢屈突盖。”(同上)

两人擎裾而入

崔暹迁御史中尉,齐文襄欲假暹威势,诸公在坐,朝令暹后通名,因待以殊礼。暹乃高视徐步,两人擎裾而入,文襄分廷对揖,不让席而坐,觞再行,便辞退,文襄曰:下官薄有蔬食,公少留。”暹曰:适受敕,在台检校。”遂不待食而去,文襄降送之。旬日后,文襄与诸公出之东山,遇暹在道,前驱为赤棒所击,文襄回马避之。(《崔挺列传》)

讲义两行得中郎

崔暹子达拿,年十三,暹令儒者权会教其解周易两字,乃集朝贵名流,命达拿高坐开讲,同郡眭仲让阳屈服之,暹用仲让为司徒中郎。邺下为之语曰:讲义两行得中郎。”(同上)

尔爱仆射时宜勿饮酒

李元忠虽处要任,初不以物务干怀,唯以声酒自娱,大率常醉,家事大小,了不关心,园庭罗种果药,亲朋寻诣,必留连宴赏,每挟弹携壶,遨游里,每言:宁无食,不可使我无酒。阮步兵吾师也,孔少府岂欺我哉。”后自中书令复求为太常卿,以其有音乐而多美酒。故神武欲用为仆射,文襄言其放达常醉,不可委以台阁。其子搔闻之,请节酒,元忠曰:我言作仆射,不胜饮酒乐,尔爱仆射时,宜勿饮酒。”(《李灵列传》)

共车千秋分一字耳

李绘,武定初兼散骑常侍,为聘梁使主,梁武问高相今在何处?异獭若为形容?高相作何经略?”绘敷对明辩,梁武称佳。与梁人汛言氏族,袁狎曰:未若我本出自黄帝,姓在十四之限。”绘曰:兄所出虽远,当共车千秋分一字耳。”一坐皆笑。(同上)

子玉以还雕龙绝矣

李纬为尚书南主客郎,前后接对凡十八人,梁谢蔺来聘,使纬劳之,蔺问安平诸崔,纬曰:“子玉以还,雕龙绝矣。”崔暹闻之怒,纬诣门谢之,暹上马不顾。纬语人曰:虽失要人意,聘梁使不得舍我。”(同上)

儒五星也

客问三教优劣,李士谦曰:佛,日也;道,月也;儒,五星也。”客不能难而止。(《李孝伯列传》)

为穆绍求福

李肃字彦邕,位员外常侍。初谄附侍中元晖,后以左道事侍中穆绍,常裸身披发,画腹衔刀,于隐屏处为绍求福,故绍悦之,荐为黄门郎。(《李裔列传》)

作得李长史一脚指不

李幼廉性聪敏,累迁齐文襄骠骑府长史,文襄荐为济州仪同府长史,又迁瀛州长史,神武行经冀部,总合河北六州文籍,商榷户口增损,亲自部分,多在马上征责文簿,指影取备,事非一绪。幼廉应机立成,恒先期会,为诸州准的,神武深加慰勉,乃责诸人曰:碎卿等诸人,作得李长史一脚指不?”是时,诸人并谢罪,幼廉独前拜恩,观者咸叹美之。神武还并州,以告文襄,文襄喜谓人曰:吾是知人矣。”(《李义深列传》)

闾本名驴

高闾早孤,少好学,博综经史,下笔成章,少为车子,送租至平城,修剌诣崔浩,浩与语奇之,使为谢中书监表,明日,浩历租车,过驻马呼闾,诸车子皆惊,闾本名驴,浩乃改为闾而字阎士焉,由是知名。(《高闾列传》)

奉敕游学

段承根,父晖字长祚,身长八尺余,师事欧阳汤,汤甚器重之。有一童子与晖同志,后二年,童子辞归,从晖请马,晖戏作木马与童子,甚悦,谢恽曰:吾太山府君子,奉敕游学,今将归,烦子厚赠,无以报德,子后至常伯封侯,非报也,且以为好。”言终,乘马腾虚而去,晖乃自知必将贵,仕乞伏炽盘为御史大夫、西海侯。(《段承根列传》)

固大痴

宋游道除司州中从事,时将还邺,会霖雨,行旅拥于河桥,游道于幕下朝夕宴歌,行者曰:“何时节作此声也?固大痴。”游道应曰:亦何时节而不作此声也?亦大痴。”(《宋繇列传》)

称族弟游山

宋游道重交游,其友李奖二子构训居贫,游道后令其求三富人死事判免之,凡得钱百五十万,尽以入构训,其使气党侠如此。时人语曰:游道猕猴面,陆操蝌蚪形,意识不关见,何谓丑者必无情。”构尝因游道会客,因戏之曰:贤从在门外,大好人,宜自迎接。”为通名称族弟游山。游道出见之,乃猕猴而衣帽也,将与构绝,构谢之,豁然如旧。(同上)

王氏世鼻

初,崔浩弟恬闻慧龙王氏子,以女妻之,浩既婚姻,及见慧龙曰:信王家儿也。”太原王氏世鬦鼻,江东谓之“鬦王”,慧龙鼻渐大,浩曰:真贵种矣。”数向诸公称其美。(《王慧龙列传》)

并留奴

王琼女适范阳卢道亮,不听归其夫家。女卒,哀恸无已,琼自葬之别所,冢不即塞,常于圹内哭泣,久之乃掩,当时深怪之。加以聋疾,每见道俗,乞丐无已,造次见之,令人笑愕。道逢太保广平王怀,据鞍抗礼,自言马瘦,怀即以乘马并乘具与之。尝诣尚书令李崇,骑马至其黄阁,见崇子世哲,直问继伯在否,崇趋出,琼乃下。崇俭而好以纸帖衣领,琼哂而掣去之。崇小子青肫尝盛服就褫之,崇亦不恨。领军元义使奴遗琼马,琼并留奴。尚书琅邪王诵闻之,笑曰:东海之风,于兹堕矣。”(同上)

洗手焚香闭目诵之

隋文帝时,有人于黄凤泉浴,得二白石,颇有文理,王劭遂附其文以为字,复言有诸物象而上奏曰:其大玉有日月、星辰、八卦、五岳及二麟、双凤、青龙、朱雀、驺虞、元武,各当其方位。又有五行、十日、十二辰之名,凡二十七字。又有‘天门、地户、人门、鬼门闭’九字,又有二鸟,其鸟皆人面,则抱朴子所谓‘千秋万岁’者也。其小玉亦有五岳,却非虬犀之象,二玉俱有仙人玉女乘云控鹤之象,别有异状诸神,不可尽识,盖是风伯雨师、山精海若之类。又有天皇大帝皇帝及四帝,坐钩陈北斗,三公、天将军、土司空、老人、天仓、南河、北河、五星、二十八宿,凡四十五官诸字,本无行伍,皆往往偶对。于大玉则有皇帝日名,并临南面,与日字正鼎足。复有老人星,盖明南面象日而长寿也。皇后二字在西,上有月形,盖明象月也。于次玉则皇帝名与九千字次比,两杨字与万年字次比,隋与吉字正并,盖明长久吉庆也。”劭复回互其字,作诗二百八十篇奏之,上以为诚,赐帛千匹。劭于是采人间歌谣,引图书谶纬,依约符命,捃摭佛经,撰为皇隋灵感志,合三十卷奏之,上令宣示天下,召集诸州朝集使,洗手焚香,闭目诵之,曲折其声,有如歌咏,经涉旬朔,鮂而后罢,上益喜,赏赐优洽。(同上)

此梦大吉

隋文帝梦欲上高山而不能得,崔彭捧脚,李盛扶肘,乃得上,因谓彭曰:死生当与尔俱。”王劭曰:此梦大吉。上高山者,明高崇大安,永如山也。彭犹彭祖,李犹李老,二人扶侍,实为长寿之徵。”上闻之,喜见容色。(同上)

盘肉为仆从所啖

王劭爰自志学,暨于暮齿,笃好经史,遗略世事,用思既专,性颇恍惚,每至对食,闭目凝思,盘中之肉,辄为仆从所啖,劭弗之觉,唯责肉少,数罚厨人,厨人以情白劭,劭依前闭目,伺而获之,厨人方免笞辱。(同上)

且知妹夫疏于妇弟

待诏文林馆太子中舍人崔昂,后妻郑元礼姊也,魏收又昂之妹夫,昂尝持元礼诗数篇示卢思道,乃曰:晋元礼比来诗咏,亦曾不减魏收。”思道答云:未觉元礼贤于魏收,且知妹夫疏于妇弟。”(《郑义列传》)

不得一钱

郑译为宪司所劾除名,未几,诏译参撰律令,复授开府隆州刺史,请还疗疾,有诏徵之,见于醴泉宫,赐宴甚欢,因谓译曰:贬退已久,情相矜悯。”于是顾谓侍臣曰:郑译与朕同生共死,间关危难,兴言念此,何日忘之。”译因奉觞上寿,帝令内史李德林立作诏书,复爵沛国公,位上柱国,高赹戏谓译曰:笔乾。”答曰:出为方岳,杖策言归,不得一钱,何以润笔。”上大笑。(同上)

谓其效己

郑伟性吃,少时,尝逐鹿于野,失之,遇牧竖问焉,牧竖答之,其言亦吃,伟怒,谓其效己,遂射杀之。(同上)

伪作高平郡守

隋文帝受禅,薛胄三迁为兖州刺史,到官,系囚数百,胄剖断旬日便了,囹圄空虚。有陈州人向道力伪作高平郡守,将之官,胄遇诸涂,察其有异,将留诘之,司马王君馥固谏,乃听诣郡,既而悔之,即遣主簿追道力。有部人徐俱罗尝任海陵郡守,先是已为道力伪代之,比至秩满,公私不悟,俱罗遂语君馥曰:向道力经赐代为郡,使君岂容疑之。”君馥以俱罗所陈,又固请胄,胄呵君馥乃止,遂收之,道力惧而引伪,时人谓为神明。(《薛辩列传》)

近梦恐有两楹之忧

薛裕曾宿宴于韦于庐,后庭有井,裕夜出户,若有人欲牵其手,裕便却行,遂落井,同生共出之,因劝裕酒曰:向虑卿不测忧,幸得无他,宜尽此爵。”裕曰:坠井盖小小耳,万当逾于此也。”人问其故,裕曰:近梦恐有两楹之忧。”寻卒,文章之士,诔之者数人。(同上)

不复与诸君齐列矣

杨大眼起家奉朝请,时将南伐,尚书李冲典选征官,大眼往求焉,冲弗许。大眼曰:尚书不见知,听下官出一技。”便出长绳二丈许,系髻而走,绳直如矢,马驰不及,见者无不惊叹。冲因曰:千载以来,未有逸材若此者也。”遂用为军主。大眼顾谓同寮曰:吾之今日,所谓蛟龙得水之秋,自此一举,不复与诸君齐列矣。”(《杨大眼列传》)

此潘将军也

时蛮酋樊秀安等反,诏杨大眼为别将,隶都督李崇讨平之,大眼功尤多。妻潘氏善骑射,自诣军省大眼,至攻战游猎之际,潘亦戎装,齐镳并驱,及至还营,同坐幕下,对诸寮佐,言笑自得。大眼时指谓诸人曰:此潘将军也。”(同上)

以为眼如车轮

王肃弟秉之初归国也,谓杨大眼曰:在南闻君之名,以为眼如车轮,及见乃不异于人。”大眼曰:旗鼓相望,目真眸奋发,足使君目不能视,何必大如车轮。”(同上)

遂取大眼尸令人马上抱之

杨大眼有三子,长甑生,次领军,次征南,皆潘氏所生,咸有父风。初,大眼徙营州,潘在洛阳,颇有淫行。及为中山,大眼侧生女夫赵延宝告之于大眼,大眼怒,幽潘而杀之,后取继室元氏。大眼之死也,甑生等问印绶所在,时元始怀孕,自指其腹谓甑生等曰:开国当我儿袭之,汝等婢子,勿有所望。”甑生等深以为恨。及大眼丧将还京,出于城东七里营车而宿,夜二更,甑生等开大眼棺,延宝怪而问焉,征南射杀之,元怖走入水,征南又弯弓将射之,甑生曰:天下岂有害母之子。”乃止,遂取大眼尸令人马上抱之,左右扶挟以叛,荆人畏甑生等骁武,不敢苦追,遂奔梁。(同上)

健妇夫半

裴泽妻,钜鹿魏氏,恩好甚隆,不能暂相离,泽每从驾,其妻不宿,亦至性强立,时人以为健妇夫半。(《裴延鯭列传》)

将被收掩

裴伯茂末年,剧饮不已,乃至伤性,多有愆失。未亡前数日,忽云:我得密信,将被收掩。”乃与妇乘车西逃避,后因顾指壁中,言有官人追逐,其妻方知其病。卒后,殡于家园,友人常景李浑王元景卢元明魏季景李骞等十许人于墓傍置酒设祭,哀哭涕泣,一饮一酹,曰:裴中书魂而有灵,知吾曹也。”乃各赋诗一篇。李骞以魏收亦与之友,寄以示收。收时在晋阳,乃同其作,

论叙伯茂,其十字云:临风想元度,对酒思公荣。”时人以伯茂性侮傲,谓收诗颇得事实。(同上)

三日不上省

皇甫亮为尚书殿中郎,摄仪曹事,疏慢自任,无干务才,每有礼仪大事,常令余司摄焉。性质朴纯厚,终无片言矫饰,属有敕下司各列勤惰,亮三日不上省,齐文宣亲诘其故,亮曰:一日雨,一日醉,一日病酒。”文宣以其恕实,优容之,杖胫三十而已。所居宅下,标誶卖之,将买者或问其故,亮每答云:为宅中水淹不泄,雨即流入床下。”由此宅终不售。(《裴佗列传》)

闻鼓声疾病遂愈

裴侠转工部中大夫,尝遇疾沈顿,士友忧之,忽闻五鼓,便即惊起,顾左右曰:可向府邪?”所苦因此而瘳。周晋公护闻之曰:裴侠危笃若此,而不废忧公,因闻鼓声,疾病遂愈,此非天其勤恪也?”(《裴侠列传》)

衣食不充

房伯祖历官齐郡内史,性暗弱,委事于功曹张僧皓,大有受纳,伯祖衣食不充。(《房法寿列传》)

冀以厌当之

房豹字仲干,体貌魁岸,美音仪;年十七,州辟主簿。王思政入据颍川,慕容绍宗出讨,豹为绍宗开府主簿,兼行台郎中,绍宗自云:有水厄。”遂于战舰中浴,并自投于水,冀以厌当之。豹白绍宗曰:夫命也在天,岂人理所能延保,公若实有水厄,非禳辟所能却,若其实无,何禳之有。今三军之事,在于明公,唯应达命任理,以保元吉,方乃乘船入水,云以防灾,岂如岸上指麾,以保万全也?”绍宗笑曰:不能免俗,聊复尔耳。”未几而绍宗遇溺,时论以为知微。(同上)

忽闻门有客声

房伯祖弟幼愍为安丰新蔡二郡太守,坐事夺官,居家,忽闻门有客声,出无所见,还至庭中,为家群犬所噬,卒。(同上)

竟无捶挞

房文烈性温柔,未尝嗔怒,为吏部郎时,经霖雨绝粮,遣婢籴米,因尔逃窜,三四日方归,文烈徐谓曰:举家无食,汝何处来?”竟无捶挞。(同上)

常呼元宾为使君

毕众敬子元宾,少豪侠,有武干,涉猎书史,与父同建勋诚,至京师俱为上宾,赐爵须昌侯,后拜兖州刺史,假彭城公,父子相代为本州,当世荣之。时众敬以老还乡,常呼元宾为使君,每元宾听政时,乘板舆出,至元宾所,先遣左右敕不听起,观其断决,忻忻然喜见颜色。(《毕众敬列传》)

不服重

毕元宾入魏,初娶东平刘氏,有四子,祖朽祖髦祖归祖旋,赐妻元氏,生二子,祖荣祖晖。祖朽最长,祖晖次祖髦。故事,前妻虽先有子,后赐之妻,子皆承嫡,所以刘氏先亡,祖晖不服重,元氏后卒,祖朽等三年礼终。(同上)

忽通孤贫亦为矫诈

尚书左丞司马子瑞奏弹毕义云,称:天保元年四月,窦氏皇姨祖载日,内外百官,赴第吊省,义云唯遣御史投名,身遂不赴。又义云启云:丧妇孤贫,复娶李世安女为妻。世安身虽父服未终,其女为祖已就平吉,特乞暗迎,不敢备礼’。及义云成婚之夕,众礼备设,日拜阖,鸣驺清道,盛列羽仪,兼差台吏二十人,责其鲜服,侍从后车,直是苟求成婚,诬罔干上。义云资产宅宇,足称豪室,忽通孤贫,亦为矫诈。又驾幸晋阳,都坐判拜起居表,四品以下,五品以上,令预前一日赴南都署表,三品以下,临日署讫。义云乃乖例,署表之日,索表就家先署,临日遂称私忌不来。”于是诏付廷尉科罪,寻敕免推。(同上)

常随之听讲

齐孝昭赴晋阳,高元海留邺,毕义云深相依附,知其信向释氏,常随之听讲,为此款密,无所不至。及孝昭大渐,顾命武成高归彦至都,武成犹致疑惑,元海遣犊车迎义云入北宫参审,遂与

元海等劝进,仍从幸晋阳,参预时政,寻除兖州刺史,给后部鼓吹,即本州也。轩昂自得,意望铨衡之举,见诸人自陈逆许接引,又言离别暂时,非久在州,先有铙吹,至于按部,行游两部并用。(同上)

背如土牛殊耐鞭杖

甄琛迁侍中领中尉,眉畏避,不能绳纠贵游,凡所劾者,率多下吏。于时,赵修宠贵,琛倾身事之,琛父凝为中散大夫,弟僧林为本州别驾,皆托修申达。至修奸诈事露,明当收考,今日乃举其罪,及监决修鞭;犹相隐恻然,告人曰:赵修小人,背如土牛,殊耐鞭杖。”有识以此非之。修死之明日,琛与黄门郎李凭以朋党被召,诣尚书。兼尚书元英邢峦穷其阿附之状。琛曾拜官,诸宾悉集,峦乃晚至,琛谓峦:何处放蛆来,今晚始顾?”虽以言戏,峦变色衔忿,及此大相推穷,司徒录尚书事北海王详等奏曰:谨按:侍中领御史中尉甄琛,身居直法,纠摘是司,风邪响黩,犹宜劾纠。况赵修侵公害私,朝野切齿,而琛尝不陈奏,方更往来,中外影响,致其名誉,令布衣之父超登正四之官,七品之弟越陟三阶之禄,亏先皇之选典,尘圣明之官人。又与黄门郎李凭相为表里,凭兄叨封,知而不言。及修衅彰,方加弹奏。生则附其形势,死则就地排之,窃天之功,以为己力,仰欺朝廷,俯罔百司,其为鄙诈,于兹甚矣。谨依律科,请从以职除。其父中散,实为叨越,虽皇族帝孙,未有此例,既得不以伦,请下收夺。李凭朋附赵修,是亲是仗,缁点皇风,尘鄙正化,此而不纠,将何以肃整阿谀,奖厉忠概,请免所居官,以肃风轨。”奏可,遂免归本郡。(《甄琛列传》)

钦其器貌

魏孝文时,甄琛兼主客郎,迎送齐使彭城刘缵,琛钦其器貌,常叹咏之。缵子昕为朐山戍主,昕死,家属入洛,有女年二十,琛乃纳昕女为妻,婚日,诏给厨费。琛所好悦,宣武时调戏之。(同上)

卷五

北史中

乃以将略自许

高聪微习弓马,乃以将略自许,魏孝文锐意南讨,专访王肃以军事。聪托肃愿以偏裨自效。肃言之于帝,故假聪辅国将军,受肃节度,同援涡阳。聪躁怯少威重,及与贼交,望风退败,孝文恕死,徙平州(《高聪列传》)

以为死之晚也

赵修嬖幸,高聪深朋附,及诏追赠修父聪为碑文,出入同载,观视碑石,聪每见修,迎送尽礼。聪又为修作表,陈当时便宜,教其自安之术,由是迭相亲狎。修死,李凭甄琛皆被黜落,聪深用危虑,而先以疏宗之情,曲事高肇,竟获自免,肇之力也。修之任势,聪倾身事之,及死,言必毁恶。茹皓之宠,聪又媚附,每相招命,称皓才识,非修之俦。乃因皓启请田宅,皆被遂许,乃皓见罪戮聪,以为死之晚也。(同上)

并令烧指吞炭出家为尼

高聪有妓十余人,有子无子,皆注籍为妾,以悦其情。及病,欲不适他人,并令烧指吞炭,出家为尼。(同上)

杨使君有千里眼

杨逸为政爱人,尤憎豪猾,广设耳目,善恶毕闻。其兵吏出使下邑,皆自持粮,人或为设食者,虽在暗室,终不敢进,咸言杨使君有千里眼,那可欺之。(《杨播列传》)

似贫士市瓜取其大者

杨曲选二十余年,奖擢人伦,以为己任,然取士多以言貌,时致谤言,以为之用人,似贫士市瓜,取其大者。暗闻不以为意。其聪记强识,半面不忘,每有所召,或单称姓,或单称名,无有误者。后有选人鲁漫汉,自信猥贱,独不见识,曰:卿前在元子思坊,骑秃尾草驴,经见我不下驴,以方翅障面,我何不识卿。”漫汉惊服,又调之曰:名以定体,漫汉果自不虚。”(同上)

骑牛从军

王诵弟衍字文舒,名行器艺,亚于诵,位光禄大夫、廷尉卿、扬州刺史、大中正、度支七兵二尚书、太常卿,出为散骑常侍、西兖州刺史,为朱仲远所禽,以其名望不害,令骑牛从军,久乃见释,还洛,孝静初,位侍中,卒敕给东园秘器,赠尚书令司徒公,谥曰文献。(《王肃列传》)

卢八问讯刘二

齐文宣崩,文士并作挽歌,杨遵彦择之,员外郎卢思道用八首,刘逖用二首,余人多者不过三四,中书郎李戏逖曰:卢八问讯刘二。”逖衔之。乾明元年,兼员外散骑常侍,使策梁主萧庄,还兼三公郎中。武成时,和士开宠要,逖附之,正授中书侍郎,入典机密,时李献赋,言天保中被谗,逖摘其文奏曰:诽谤先朝大不敬。”武成怒,大加鞭朴,逖喜,复前恨曰:高捶两下,执鞭一百,何如呼刘二时。”(《刘芳列传》)

黄扁瓜少师

郭祚为侍中金紫光禄大夫,并州大中正,迁尚书右仆射,领太子少师,曾从幸东宫,魏明帝幼弱,祚持一黄扁瓜出奉之。时应诏左右赵桃弓与御史中尉王显迭相唇齿,深为帝所信,祚私事之,时人谤祚者号为桃弓仆射,黄扁瓜少师。(《郭祚列传》)

下殿就视而答

淮南太守杨纟林,尝与十余人同来谒见,隋炀帝问谒者大夫张乾威曰:其首立者为谁?”乾威下殿就视而答曰:淮南太守杨纟林。”帝谓乾威曰:卿为谒者大夫,而乃不识参见人,何也?”乾威对曰;臣非不识杨纟林,但虑不审所以,不敢轻对。石建数马足,盖慎之至。”帝甚嘉之。(《张彝列传》)

牛象斗于江南

魏孝昌之后,天下多务,世人竞以吏工取达,文学大衰,司州中从事宋游道以公断见知,时与通直常侍邢昕嘲谑,昕谓之曰:世事同知文学外。”游道有惭色。兴和中,以本官副李象使于染,昕好忤物,人谓之牛,是行也,议者谓之牛象斗于江南。(《邢峦列传》)

买黄纸写而送之

袁翻祖莹,位望通显,文笔之美,见称先达,以邢邵藻思华赡,深共嫉之。每洛中贵人拜职,多凭邵为谢章表,尝有一贵胜,初授官,大事宾食,翻与邵俱在坐,翻意主人托其为让表,遂命邵作之,翻甚不悦,每告人云:邢家小儿常客作表章,自买黄纸,写而送之。”邵恐为翻所害,乃辞以疾。(同上)

昼入内阁为狗所吠

邢子才有斋不居,坐卧恒在一小屋,果饵之属,或置之梁上,宾至下而取啖。天姿质素,特安异同,士无贤愚,皆能倾接。对这或解衣觅虱,且与剧论。有书甚多,而不甚雠校,见人校书,笑曰:何愚之甚,天下书至死读不可鮂,焉能始复校此?”日思误书,更是一适。妻弟李季节,才学之士,谓子才曰:世间人多不聪明,思误书,何由能得?”子才曰:若思不能得,便不劳读书。”与妇甚疏,未尝内宿,自云:尝昼入内阁,为狗所吠。”言毕便抚掌大笑。性好论赏,又不能闲,独公事归休,恒须宾客自伴。(同上)

说思安被害之苦

定州流人解庆宾史弟,坐事俱徒扬州,弟思安背役亡归,庆宾惧后役追责,规绝名贯,乃认城外死尸,诈称其弟为人所杀,迎归殡葬,颇类思安,见者莫辨。又有女巫阳氏,自云见鬼,说思安被害之苦,饥饿之意。庆宾又诬疑同军兵苏显甫李盖等所杀,经州讼之,二人不胜楚毒,各自疑引,狱将决竟,侍中都督江西诸军事李崇疑而停之,密遣二人非州内所识者,伪从外来,诣庆宾告曰:仆住在北州,比有一人见过寄宿,夜中共语,疑其有异,便即诘问,乃云是流兵背役,姓解字思安,时欲送官,苦见求及,称有兄庆宾今住扬州相国城内,嫂姓徐,君脱矜悯,为往告报,见申委屈,家兄闻此,必重相报,今但见质,若往不获,送官何晚,是故相造,指申此意,君欲见顾几何,当放贤弟,若其不信,可见随看之。”庆宾怅然失色,求其少停。此人具以报崇,摄庆宾问

之,伏引,更问盖等,乃云自诬,数日之间,思安亦为人缚送,崇召女巫视之,鞭笞一百。(《李崇列传》)

善用三短

李谐为人短小六指,因瘿而举颐,因跛而缓步,因謇而徐言,人言李谐善用三短。(同上)

艺眉有效然后树须

李庶生而天阉,崔谌调之曰:教弟种须,以锥鮂刺作孔,插以马尾。”庶曰:先以此方,回施贵族,艺眉有效,然后树须。”世谓谌门有恶疾,以呼沱为墓田,故庶言及之。邢子才在傍大笑。(同上)

窃言羊车鹿车何所迎

李若聪敏,颇传家业,风采词令,有声邺下。坐兄庶事徒临海,乾明初追还,后兼散骑常侍,大被亲狎,加仪同三司。若性猾稽,善讽诵,数奉旨咏诗,并使说外间世事可笑乐者,凡所话言,每多会旨。尝在省中趋而前却,对答学奏事之象,和士开闻而奏之。齐武成帝每狎弄之,武成以斛律金旧老,每朝赐羊车上殿,金曾使人奏启,若为舍人,误奏云在阙下,诏命出羊车,若重思,知金不至窃言羊车鹿车何所迎。帝闻亦笑而不责。又帝于后园讲武,令若为吴将,皇后皆出,引若当前,观其进止俯仰,事罢,遣使谢之,厚加赏赐。韩长鸾等忌恶之,密眐其短,坐免官,未几,诏复本官。隋开皇中,卒于秦王府谘议。(同上)

百三郡国诗

魏太和中,崔光依宫商角徵羽本音而为五韵诗,以赠李彪,彪为十二次诗以报光,光又为百三郡国诗以答之,国别为卷,为百三卷焉。(《崔光列传》)

并以刀剑自卫

崔僧深坐兄僧与沙门法秀谋反,徒薄骨律镇,后位南青州刺史,元妻房氏,生子伯马伯骥,后薄房氏,纳平原杜氏,与俱徒,生四子,伯凤祖龙祖螭祖虬。僧深得还之后,绝房氏,遂与杜氏及四子寓青州。伯马伯骥与母房居冀州,虽往来父间,而心存母氏,孝慈之道,顿阻一门。僧深卒,伯马奔赴,不敢入家,寄哭寺门。祖龙刚躁,与兄伯马讼嫡庶,并以刀剑自卫,若怨雠焉。(《崔亮列传》)

惜钱不买

崔和位平昌太守,家巨富,而性吝,埋钱数百斛。其母李春思堇,惜钱不买。子轨字启则,盗钱百万,背和亡走。(同上)

以身为婢

裴植母,夏侯道迁姊也,性甚刚峻,于诸子皆如严君,长成后非衣蝁不见,小有罪过,必束带伏门,经五三日乃引见之,督以严训,唯少子愆得以常服见之,旦之温。植在瀛州也,其母年逾七十,以身为婢,自施三宝布衣麻,手执箕帚,于沙门寺洒扫。植弟瑜粲行,并亦奴仆之服,泣涕而从,有感道俗,诸子各以布帛数百赎免,其母于是出家为比邱,入嵩高,积岁及还家。(《裴叔业列传》)

不以沾濡改节

裴粲曾诣清河王怿,下车始进,便属暴雨,粲容步舒雅,不以沾濡改节,怿乃令人持盖覆之,叹谓左右曰:何代无奇人。”性好释学,亲升讲座,虽持义未精,而风韵可重,但不涉经史,终为知音所轻。(同上)

仆白君

魏孝武初,裴粲出为骠骑大将军、胶州刺史,属时亢旱,士人劝令祷于海神,粲惮违众人,乃为祈请,直据胡床举杯曰:仆白君”。左右云:前后例皆拜谒。”粲曰:王岳视三公,四渎视诸侯,安有方伯致礼海神?”卒不肯拜。(同上)

岂有此理

裴粲为胶州,时青州叛贼耿翔寇乱三齐,粲唯高谈虚论,不事防御之术,翔乘其无备,掩袭州城,左右白言贼至,粲云:岂有此理?”左右又言已入州门,粲乃徐云:耿王可引上厅事,其余部众,且付城人。”寻为翔害,送首于梁。(同上)

纵闻亦不解

柳远字季云,性粗放,无拘检,时人或谓之柳癫。好弹琴,耽酒,时有文咏。魏孝武初,除仪同开府参军事,放情琴酒之间,每出行返,家人或问消息,答云:无所闻,纵闻亦不解。”后客游卒。(同上)

大饮溺衣如此

夏侯道迁不聘正室,唯有子数人,长子,字元廷,历镇远将军、南兖州大中正。性好酒,居丧不戚,醇醪肥鲜,不离于口,沽买饮啖,多所费用。父时田园货卖略尽,人间债犹数千余匹,谷食至常不足,弟妹不免饥寒。初,道迁知好酒,不欲传授国封,未亡前,忽梦见征虏将军房世宝至其家厅事,与其父坐,屏人密言,心惊惧,谓人曰:世宝为官,少间必击我也。”寻有人至云:官呼郎。”随召即去,遣左右杖之二百,不胜楚痛大叫,良久乃悟,流汗彻于寝具。至明,前京城太守赵卓诣之,见其衣湿,谓曰:卿昨夜当大饮,溺衣如此。”乃具陈所梦。先是旬余,秘书监郑道昭暴病卒,闻谓卓曰:人生何常,唯当纵饮。”于是昏酣遂甚,梦后二日,不能言,针之乃得语,而犹虚劣,俄闷而死。洗浴者视其尸体,大有杖处,青赤隐起,二百下许。赠钜鹿太守。初,与南人辛谌庾遵江文遥等,终日游聚,酣饮之际,恒相谓曰:人生局促,何殊朝露,坐上相看,先后间耳,脱有先亡者,于良辰美景,灵前饮宴,倘或有知,庶共歆飨。”及亡后,三月上已,诸人相率至灵前,仍共酌饮。时日晚天阴,室中微暗,咸见在坐,衣服形容,不异平昔,时执杯酒,似若献酬,但无语耳。家客雍僧明心有畏恐,披帘欲出,便即僵仆,状若被殴。从兄欣宗云:今是节日,诸人忆弟畴昔之言,故来共饮,僧明何罪而被嗔责?”僧明便悟,而欣宗鬼语,如平生,并怒家人,皆得其罪,又发阴私窃盗,咸有次绪。(《夏侯道迁列传》)

令观者改容也

李元护为齐州刺史,三年卒,病前月余,京师无故传其凶问,又城外送客亭柱,有人书曰:“李齐州死。”纲佐饯别者,见而拭之,后复如此。元护妾伎十余,声色自纵,情欲既甚,支骨稍消,须长二尺,一时落尽,及将亡,谓左右曰:吾尝以方伯簿伍至青州,士女属目,若丧过东阳,不可不好设仪卫,哭泣尽哀,令观者改容也。”家人遵其诫。(《李元护列传》)

每自称六十九

傅永后为南兖州刺史,年逾八十,犹能驰射盘马奋稍,常讳言老,每自称六十九,还京,拜光禄大夫,卒赠齐州刺史。(《傅永列传》)

以斧斫出之于坎

傅永妻贾氏既葬永于东清河,永昔营宅兆葬父母于旧乡,贾于此强徙之,与永同处,永宗亲不能抑。葬已数十年矣,棺为桑枣根所束,去地尺余,甚为周固,以斧斫出之于坎,时人咸怪。(同上)

吾昨夜梦

傅融南徙渡河,家于磐阳,为乡闾所重,性豪侠,有三子,灵庆灵根灵越,并有才力,融以自负,谓足为一时之雄,尝谓人曰:吾昨夜梦有一骏马,无堪乘者,人曰:何由得人乘?’有一人曰:唯傅灵庆堪乘此马。’又有弓一张,亦无人堪引,人曰:唯有傅灵根可弯此弓。’又有数纸文书,人皆读不能解,人曰:唯有傅灵越可解此文。’”融谓其三子文武才干,以驾驭当世,常从容谓乡人曰:汝闻之不鬲之子有三灵,此图谶文也。”好事者然之,故豪勇士多相归附。(《傅竖眼列传》)

身服布裳而婢妾纨绮

张僧皓字山容,历涉群书,工于论说,有名于当世,以谏议大夫、国子博士、散骑侍郎微,并不起,世号徵君焉。好营产业,孜孜不已,藏镪巨万,他资称是。兄弟自供俭约,车马瘦敝,身服布裳,而婢妾纨绮,僧皓尤好弈,戏不择人,是以获讥于世。(《张烈列传》)

今日重来非所知也

王肃之至,鸾舆行幸,肃多扈从,敕著作佐郎成淹将引,若有古迹,皆使知之,行到朝歌,肃言:此是何城?”淹言:纣都朝歌城。”肃言:应有殷之顽人。”淹言:昔武王灭纣,悉居河洛,中因刘石乱华,仍随司马东渡。”肃知淹寓青州,乃笑谓曰:青州何必无其余种。”淹以肃本柰隶徐州,答言:青州本非其地,徐州间今日重来,非所知也。”肃遂伏马上掩口笑,顾谓待御史张思宁曰:向聊因戏言,遂致辞溺。”思宁驰马以闻,孝文大悦,谓彭城王勰曰:淹此段足为制腾。”舆驾至洛,肃因侍宴,帝戏肃曰:近者行次朝歌,闻成淹共卿殊有往复,卿试重叙之。”肃言:臣于朝歌失言,一之已甚,岂宜再说。”遂大笑。肃又言:淹才词宜应叙进。”帝言:若因此进淹,恐辱卿转甚。”肃言:臣屈己达人,正可显臣之美。”帝曰:卿为人所屈,欲求屈己之名,复于卿大优。”肃言:淹既蒙进,臣得屈己申人,此所谓陛下惠而不费。”遂酣笑而止,赐淹龙鯠上马一匹,

并鞍勒宛具,朝服一袭,转谒者仆射。(《成淹列传》)

瞎巴三千

董绍除洛州刺史,好行小惠,颇得人情。萧宝夤反于长安,绍上书求系之,云:臣当出瞎巴三千,生啖蜀子。”魏孝明谓黄门徐纥曰:此巴真瞎也。”纥答:此绍之壮辞,云巴人劲勇,见敌无所畏,非实瞎也。”帝大笑,敕绍速行。以拒宝夤功,赏新蔡县男。(《董绍列传》)

常徒走上省以示清贫

时有齐郡聊昂,有学识,举秀才,永安中,除太学博士,兼尚书郎,常徒步上省,以示清贫。忽遇盗,大失绫缣,时人鄙其矫诈。(《冯元兴列传》)

命也如何

魏孝文监轩,令诸州中正,各举所知,幽州中正阳尼与齐州大中正房千秋各举其子,帝曰:“昔有一祁,名垂往史,今有二奚,当闻来牒。”尼出为幽州平北府长史,带渔阳太守,未拜,坐为中正时受乡人货免官,每自伤曰:吾昔未仕,不曾羡人,今日失官,与本何异,然非吾宿志,命也如何?”既而还家,有书数千卷,所造字释数十篇,未就而卒。(《阳尼列传》)

怀属书而盈把

先是中书专主论诰,魏宣武已来,事移门下,武定时,发诏依旧,阳休之除中书侍郎,任遇甚显,时魏收为散骑常侍,领兼侍郎,与休之参掌诏命,世论以为中兴。有人士戏嘲休之云:有触藩之羝羊,乘连钱之马,从晋阳而向邺,怀属书而盈把。”左丞卢斐以其文书请谒,启神武禁止,会赦不问。(同上)

允文允武何必减卿

齐受禅,阳休之坐诏书脱误,左迁骁骑将军。文宣郊天,百僚咸从,休之衣两裆甲,手持白蒬,时魏收为中书令,嘲之曰:义真服未?”休之曰:我昔为常伯,首戴蝉冕,今处骁游,身被衫甲,允文允武,何必减卿。”言笑晏然,议者服其夷旷。(同上)

其梦竟验云

初,阳休之在洛将仕,夜梦见黄河北驿道上行,从东向西,道南有一冢,极高大,休之步登冢头,见一铜柱,趺为莲花形,休之从西北登一柱础上,以手捉一柱,柱遂右转,休之鮌曰:柱转三匝,吾至三公。”柱遂三匝而止,休之寻寤,意如在邺城东南者,其梦竟验云。(同上)

阳五伴侣

阳休之弟俊之,位兼通直常侍,聘陈副尚书郎,当齐文襄时多作六言歌辞,淫荡而抽,世俗流传,名为阳五伴侣,写而卖之,在市不绝。俊之尝过市,取而改之,言其字误,卖书者曰:阳五古之贤人,作此伴侣,君何所知,轻敢议论?”俊之大喜。后待诏文林馆,自言:有文集十卷,家兄亦不知吾是才士也。”(同上)

凤遂资其衣物

贾思伯累迁南青州刺史,初,思伯与弟思同师事北海阴凤,业竟,无资酬之,凤遂资其衣物,时人为之语曰:阴生读书不免痴,不识双凤脱人衣。”及思拍之部,送缣百匹遣凤,因具车马迎之,凤惭不往,时人称叹焉。(《贾思伯列传》)

圣小儿

祖莹年八岁,能诵诗书,十二为中书学生,眈书,父母恐其成疾,禁之不能止。常密于灰中藏火,驱逐僮仆,父母寝睡之后,燃火读书,以衣被蔽塞窗户,恐漏光明,为家人所觉,由是声誉甚盛,内外亲属,呼为圣小儿。(《祖莹列传》)

卿定是神口

尚书令王肃曾于省中咏悲平城诗云:悲平城,驱马入云中,阴山常晦雪,荒松无罢风。”彭城王勰甚嗟其美,欲使肃更咏,乃失语云:公可更为诵悲彭城诗,肃因戏勰曰:何意呼悲平城为悲彭城也。’勰有惭色,尚书三公郎中祖莹在座,即云“悲彭城,王公自未见。”肃云:可为诵之。”莹应声曰:悲彭城,楚歌四面起,尸积石梁亭,血流睢水里。”肃甚嗟赏之,勰亦大悦,退谓莹曰:卿定是神口,今日若不得卿,几为吴子所屈。”(同上)

与诸人递寝

齐文宣为并州刺史,署祖开府仓曹参军,性疏率,不能廉慎守道,仓曹虽云州局,及受山东课输,由此大有受纳,丰于财产;又自解弹琵琵,能为新曲,招城市年少,歌舞为娱,游集诸娼家,与陈元康穆子容任胄元士亮等为声色之游。诸人尝就宿,出山东大文绫,并连珠孔雀罗等百余匹,令诸妪掷詂赌之以为戏乐。参军元景献,故尚书令元世鯭子也,其妻司马庆云女,是魏孝静帝故博陵长公主所生,忽迎景献妻赴席,与诸人递寝,亦以货物所致,其豪纵淫逸如此。常云“丈夫一生不负身己。”文宣罢州,例应随,府规为仓局之间,致请于陈元康,元康为白,由是还任仓曹,又委体附参军事摄典签陆子先,为画计请粮之际,令子先宣教,出仓粟十车,为寮官捉送。神武亲问之,自言不署。归罪子先,神武信而释之。出言曰:此丞相天缘明鉴,然实孝徵所为。”性不羁放纵,曾至胶州刺史司马世云家饮酒,遂藏铜叠二面,厨人请搜诸客,果于怀中得之,见者以为深耻。所乘老马,常称骝驹。又与寡妇王氏奸通,每人前相闻往复。裴让之与早狎,于众中嘲曰:卿那得如此诡异?老马年十岁,犹号骝驹,奸耳顺,尚称娘子。”于喧然传之。后为神武中外府功曹,神武宴寮属,于坐失金叵罗,窦太令饮酒者皆脱帽,于髻上得之,神武不能罪也。后为秘书丞,领舍人,事文襄,周客至,请卖华林遍略,文襄多集书人,一日一夜写毕,退其本,曰:不须也。”以遍略数帙质钱詂,文襄杖之四十。(同上)

恐不益亡者

齐文襄嗣事,以祖为功曹参军,及文襄遇害,陈元康被伤创重,倩作书属家累事,并云:“祖喜边有少许物,宜早索取。”乃不通此书,唤祖喜私问,得金二十五铤,唯与祖喜二铤,余尽自入。又盗元康家书数千卷,祖喜怀恨,遂告元康二弟叔谌季璩等,叔谌以语杨,闥眉答曰:恐不益亡者。”因此得停。(同上)

常呼为贼

祖除尚药丞,寻选典御,又奏选胡桃油,复为割藏免官,文宣每见之,常呼为贼。(同上)

女娲已来无有也

齐灵太后之被幽也,祖欲以陆媪为太后,撰魏帝皇太后故事,为太姬言之,谓人曰:太姬虽云妇人,实是雄杰,女娲已来无有也。”太姬亦称为国师国宝,由是拜尚书左仆射、监国史,加特进,入文林馆,总监撰书,封燕郡公,食太原郡干,给兵七十人,所住宅在义井坊,旁拓邻居,大事修筑,陆媪自往案行,势倾朝野。(同上)

畏之而罢

祖解侍中仆射开府仪同,出为北徐州刺史,至州,会有陈寇,百姓多反,不闭城门,守陴者皆令下城,靖坐街巷,禁断人行,鸡犬不听鸣吠,贼无所闻见,莫测所以,或疑人走城空,不设警备,至夜,忽令大叫,鼓噪喧天,贼众大惊,登时走散,后复结陈向城,乘马自出,令录事参军王君植率兵马,仍亲临战。贼众先闻其言,谓为不能拒抗,忽见亲在戎行,弯弧纵镝,相与警怪,畏之而罢。(同上)

相触力穷

朱荣性甚严暴,曾见沙弥重骑一马,荣即令相触,力穷不能复动,遂使旁人以头相击,死而后已。(《朱荣列传》)

敝衣而往

初,神武遗令恕朱文略十死,恃此益横,多所陵忽。齐天保末,尝邀平秦王高归彦、武兴王高普至宅,供设奢丽,各有赠贿,诸王共假聚宝物以要之,文略敝衣而往,从奴五十人,皆骏马侯服,平秦王有七百里马,文略敌以好婢赌取之,明日,平秦王使人致请,文略杀马及婢,以二银器盛婢头马肉而遗之,平秦王诉之于文宣,系于京畿狱,文略弹琵琶,吹横笛,谣咏倦极,便卧唱挽歌,居数月,夺防者弓矢以射人,曰:不然,天子不忆我有误。”有司奏,遂伏法。(同上)

请为记识

永熙元年正月晦日,令仆并不上省,西门不开,忽有河内太守田帖家奴告省门亭长云:今旦为朱令王借牛车一乘,终日于洛滨游观,至晚,王还省将军,出东掖门,始觉车无褥,请为记载。”亭长以令仆不上西门,不开,无迹入者。此奴固陈不已,公文列诉,尚书都令史谢远疑谓妄有假借,白朱世隆,付曹推验。时都官郎中穆子容究之。奴言:初来时,至司空府西,欲向省,令王嫌迟,遣催车,车入到省西门,王嫌牛小,系于阙下槐树,更将以青牛驾车。令王著白纱高顶帽,短小黑色,傧从皆裙襦礻夸褶握板,不似常时服章。”遂遣一吏将奴送入省中听事东阖内东厢第一屋中,其屋先常闭,奴云:入此屋中,有板床,床上无席,大有尘土,兼有瓮米。奴拂床坐,兼画地戏,瓮中米亦握看之。”子容与谢远看之,闭极久,全无开迹,及入,床皆符同,具以此

对世隆,世隆怅然,意以为恶,未几见诛。(同上)

令人持刀披心

朱弼字辅伯,节闵帝时封河间郡公,寻为青州刺史。韩陵之败,欲奔梁,数日与左右割臂为约,弼帐下都督冯绍隆为弼信待,乃说弼曰:今方同契阔,宜当披心沥血,示众以信。”弼从之,大集部下,弼乃踞胡床,令绍隆以刀披心,绍隆因推刃杀之。(同上)

故见败毛敝被

綦鯭佞巧,能候当涂,斛斯椿贺拔胜皆与友善,性多诈,贺拔胜出镇荆州,过鯭别,因辞鯭母,鯭故见败毡敝被,胜更遗之钱物。(《綦鯭列传》)

段婆善为送女客

齐清河三年,周师及突厥至并州,段孝思总六军,持重不与贼战,自晋阳失道,为虏所屠,无遗类焉。斛律光自三堆还,武成以遭大寇,抱其头哭,任城王蔆进曰:何至此。”乃止。光面折孝先于帝前曰:段婆善为送女客。”(《齐诸王列传》)

何为不作三公

博士韩毅教彭城景思王縴书,见縴笔迹未工,戏縴曰:五郎书画如此,忽为常侍开国,今日后宜更用心。”縴正色答曰:昔甘罗为秦相,未闻能书。凡人唯论才具何如,岂必勤勤笔迹?博士当今能者,何为不作三公?”时年八岁矣,毅甚惭。(同上)

于是杖之一百

初,术士言亡高者黑衣,由是自神武后,每出行不欲见桑门,为黑衣故也。是时,文宣幸晋阳,以所忌问左右曰:何物最黑?”对曰:莫过漆。”帝以上党王涣第七为当之,乃使库真都督破六韩伯升之邺征涣,涣至紫陌桥杀伯升以逃,凭河而度,土人执以送帝。铁笼盛之,与永安王浚同置地牢下。岁余,与浚同见杀,时年二十六。以其妃李氏配冯文洛,是帝家旧奴,积劳位至刺史,帝令文洛等杀涣,故以其妻妻焉。至乾明元年,收二王余骨葬之,赠司空,谥曰刚肃。有敕李氏还第,而文洛尚以故意,修饰诣李。李盛列左右,引文洛立于阶下数之曰:遭难流离,以至大辱,志操寡薄,不能自尽,幸蒙恩诏,得反藩闱。汝是谁家孰奴?犹欲见侮!”于是杖之一百,流血洒地。(同上)

换其新靴

任城王蔆,天统三年拜太保、并州刺史,时有妇人临汾水浣衣,有乘马人换其新靴驰而去,妇人持故靴诣州言之,蔆召居城诸媪以靴示之。绐曰:有乘马人于路被贼劫害,遗此靴,焉得无亲属乎?”一妪抚膺哭曰:儿昨着此靴向妻家。”如其言捕获之,时称明察。(同上)

无官职汉何须礼

高阳康穆王,神武第十一子也,天保元年封,十年稍迁尚书令,以滑稽便辟,有宠于文宣,在左右行杖,以挞诸王,太后深衔之。其妃父护军长史张晏之尝要道拜,不礼焉,帝问其故,对曰:无官职汉,何须礼。”帝于是拜晏之为徐州剌史。(同上)

使人在下张口承之

安德王延宗,文襄第五子也,母陈氏,广阳五妓也。廷宗幼为文宣所养,年十二,犹骑置腹上,令溺己脐中,抱之曰:可怜,止有此一个。”问欲作何王,对曰:欲作冲天王。”文宣问杨,曰:天下无此郡名,顾使安于德。”于是封安德焉。为定州刺史,于楼上大便,使人在下张口承之,以蒸猪糁和人粪以饲左右,有难色者鞭之。孝昭帝闻之,使赵道德就州杖之一百,道德以廷宗受杖不谨,又加三十。(同上)

左右曰理然

安德王延宗,容貌充壮,坐则仰,偃则伏,人皆笑之。及即位于并州,赫然奋发,气力绝异,驰骋行阵,劲捷若飞,倾府藏及后宫美女以赐将士,藉没内参千余家,后主闻之,谓近臣曰:我宁使周得并州,不欲安德得之。”左右曰:理然。”(同上)

钟氏因此遂贫

渔阳王昭信,文襄第六子也,历特进、开府、中领军、护军、青州刺史,行过渔阳,与大富人钟长命同床坐,太守郑道盖来谒,长命欲起,昭信不听,曰:此何物小人,主人公为起。”乃与长命

结为义兄弟,妃与长命妻为姊妹,责其阖家长幼,皆有赠贿,钟氏因此遂贫。(同上)

云学文宣伯为人

南阳王绰字仁通,武成长子也,以五月五日辰时生,至午时后主乃生,武成以绰母李夫人非正嫡,故贬为第二。初名融字君明,出后汉阳王,河清三年,改封南阳,别为汉阳置后。绰始十余岁,留守晋阳,爱波斯狗,尉破胡谏之,然斫杀数狗,狼藉在地,破胡惊走,不敢复言。后为司徒、冀州刺史,好裸人,画为兽状,纵犬噬而食之。左转定州,汲井水为后池,在楼上弹人。好微行,游猎无度,恣情强暴,云学文宣伯为人。有妇人抱儿在路,起避入草,绰夺其儿饲波斯狗,妇人号哭,绰怒又纵狗使食,狗不食,涂以儿血乃食焉。后主闻之,诏锁绰赴行在所,至而宥之,问:在州何者最乐?”对曰:多取蝎,将蛆混看,极乐。”后主即夜索蝎一斗,比晓得二、三升,置诸浴斛,使人裸卧浴斛中,号叫宛转,帝与绰临观,喜噱不已,谓绰曰:如此乐事,何不早驰驿奏闻?”绰由是大为后主宠,拜大将军,朝夕同戏。(同上)

隔青纱步障观之

琅邪王俨字仁威,武成第三子也,初封东平王,拜开府侍中中书监、京畿大都督、领军大将军,领御史中丞,迁大司徒尚书令、大将军、钅录尚书事、大司马,魏氏旧制,中丞出,千步清道,与皇太子分路行,王公皆遥住车去牛,顿轭于地,以待中丞过,其或迟违,则赤棒棒之。自都邺后,此仪浸绝。武成欲雄宠俨乃使一依旧制。俨初从北宫出,将上中丞,凡京畿步骑领军之官属,中丞之威仪,司徒之卤簿,莫不毕备,帝与胡后在华林园东门外张幕隔青纱步障观之,遣中贵骤马趣仗,不得入,自言奉敕,赤棒应声碎其鞍,马惊人坠,帝大笑以为善,更敕令驻车,传语良久,观者倾京邑。(同上)

能与霹雳斗

神武尝阅马于北牧,道逢暴雨,大雷动地,火烧浮图,神武令仪同三司薛孤延视之,延案稍直前大呼,绕浮图走,火遂灭。延还,须及马鬃尾皆焦,神武叹其勇决,曰::延乃能与霹雳斗。”(《薛孤延列传》)

啖猪肠小儿

东南道行台、开府燕郡公慕容绍宗,与大都督高岳,禽梁贞阳候萧明于寒山,回军讨侯景于涡阳。时景军甚盛,初闻韩轨往讨之,曰:啖猪肠小儿。”闻高岳往,曰:此兵精人。”凡尔诸将被轻,及闻绍宗至,扣鞍曰:谁教鲜卑小儿解遣绍宗来?若然,高王未死邪?”及与景战,诸将频败,无肯先者,绍宗麾兵径进,诸将从之,因大捷。(《慕容绍宗列传》)

何故听入

库狄伏连为郑州刺史,好聚敛,又严酷,居室患蝇,杖门者何故听入。其妻病,以百钱买药,每自恨之。不识士流,开府参军多是衣冠士族,皆加捶挞,逼遣筑墙。(《慕容俨列传》)

于马豆中分减

库狄伏连家口百余,盛夏,人料仓米二升,不给盐菜,常有饥色。冬至日,亲表称贺,其妻为设豆饼,问豆饼得处,云于马豆中分减,伏连大怒,典马掌食人并加杖罚。积年赐物,藏在别库,遣一婢专常管硁,每入库检阅,必语妻子:此官物,不得辄用。”至死时,唯着敝,而积绢至二万匹,簿录并归天府。(同上)

截去复战

汨阳郡公肆州刺史彭乐,从神武西讨,与周文相距,神武欲缓持之,乐气奋请决战,曰:我众贼少,百人取一,差不可失也。”神武从之,乐因醉入深,被刺肠出,内之不尽,截去复战,身被数创,军势遂挫,不利而还,神武每追谕以戒之。(《彭乐列传》)

且曰不为此语放之

芒山之战,西军败退,神武使彭乐追之,周文大窘而走,曰:痴男子,今日无我,明日岂有汝邪?何不急还前营收金宝。”乐从其言,获周文金带一束以归,言:周文漏刃破胆矣。”神武诘之,乐以周文言对,且曰:不为此语放之。”神武虽喜其胜,且怒,令伏诸地,亲按其头连顿之,并数沙苑之失,举刀将下者三,噤齿介良久乃止。更请五千骑取周文,神武曰:尔何放而复言捉也?”取绢二千疋压乐,因赐之。(同上)

患痢十七年

太常卿段孝言,左丞相孝先之弟也,位望甚隆,尝诣司马膺之弟幼之,举座倾敬,膺之时牵疾在外斋,凭几而坐,不为动容,直言:我患痢久,太常不得致怪。”黄门郎陆杳贵游后进,膺之

尝棋,杳忽后至,寒温而已,棋遂辍。园宅闭素,门无杂客,性不饮酒,而爱重宾游,病久不复堪读书,或以弈棋永日,名士有素怀者,时相寻候,。无杂言,唯论经史,好读太玄经,又注杨雄蜀者赋,每云:我欲与杨子云周旋。”患痢十七年,竟不愈。(《司马子如列传》)

欲捉尉景

尉景妻常山君,神武之姊也,以勋戚,每有军事,与库狄干常被委重,而不能忘怀财利,神武每嫌责之。转冀州刺史,又大纳贿,发夫猎,死者三百人。库狄干与景在神武坐,请做御史中尉,神武曰:何意下求卑官?”干曰:欲捉尉景。”神武大笑,令优者石董桶戏之,董桶剥景衣曰:“公剥百姓,董桶何为不剥公。”神武戒景曰:可以无贪也。”景曰:与尔计生活孰多?我止人上取,尔割天子调。”神武笑而不答。(《尉景列传》)

土相扶为墙

尉景封长乐郡公,历太保、太傅,坐匿亡人见禁,使崔暹谓文襄曰:语阿惠,儿富贵欲杀我邪?”神武闻之,泣诣阙曰:臣非尉景无以至今日。”三请,帝乃许之。于是黜为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神武造景,景恚卧不动,叫曰:杀我时趣邪?”常山君谓神武曰:老人去死近,何忍煎迫至此?”又曰:我为尔汲水胝生。”因出其掌,神武抚景,为之屈膝。先是,景有果下马,文襄求之,景不与,曰:土相扶为墙,人相扶为王。一马亦不得畜而索也?”神武对景及常山君责文襄而杖之,常山君泣救之,景曰:小儿惯去放,使作心腹,何须乾啼湿哭,不听打邪?”(同上)

此至紫陌桥不敢顾

周师将入邺,后主令尉世辩率千余骑觇候,出滏口,登高阜西望,遥见群乌飞起,谓是西军旗帜,即驰还,比至紫陌桥,不敢顾。(同上)

谓之穿锤

库狄干不知书,署名为“干”字。逆上画之,时人谓之穿锤。又有武将王周者,署名先为“吉”而后成其外,二人至孙始并知书。(《库狄干列传》)

清河生口契人

库狄士文为贝州刺史,司马京兆韦盤、清河令河东赵达政并苛刻,惟长史有惠政,时人语曰:刺史罗刹政,司马腹蛇嗔,长史含笑判。清河生盙人。”上闻叹曰:士文暴过独兽。”竟坐免。(同上)

金字作屋况之

斛律金性质直,不识文字,本名敦,苦其难署,改名为金,从其便宜,犹以为难,司马子如教为金字,作屋况之,其字乃就。神武重其古质,每诫文襄曰:尔所使,多汉有谗此人者,勿信之。”笑典氏曰:齐书云:指屋角示之。’此去‘角’字云作屋况之,形容金字不出。”(《斛律金列传》)

还辞卿去

邢祖信少年时,父逊为李庶所卿,后诣庶,谓庶曰:暂来见卿,还辞卿去。”庶父谐杖庶而谢焉。(同上)

常服棘刺丸

孙搴学浅行薄,邢邵尝谓曰:须更读书,”搴曰:我精骑三千,足敌君赢卒数万。”搴少时与温子升齐名,尝谓子升:卿文何如我?”子升谦曰:不如卿。”搴要其为暂,子升笑曰:但知劣于卿便是,何劳旦旦。”搴怅然曰:卿不为誓,事可知矣。”搴常服棘刺丸,李谐调之曰:卿应自足,何假外来。”坐者皆笑。(《孙搴列传》)

此何如孔子邪

神武之伐刘蠡升,天寒雪深,使人举毯,陈元康于毯下作军书,飒飒运笔,笔不及冻,俄顷数纸,及出,神武目之曰:此何如孔子邪?”(《陈元康列传》)

见其口动谓为自陈

杜台卿字少山,解属文,仕齐,位中书黄门侍郎,赵彦深高阿那肱等亲信之,后兼尚书左丞,省中以其耳聋,多戏弄之,下辞不得理者,乃至大骂,台卿见其口动,谓为自陈,令史又故不晓喻,训对往往乖越,听者以为嗤笑。(《杜弼列传》)

擅免境内囚

平鉴迁扬州刺史,其妻生男,鉴因喜酣醉,擅免境内囚,误免关中细作二人,醒而知之。上表自劾,文宣特原其罪,赐犊百头,羊二百口,酒百石,令作乐。(《平鉴列传》)

甚得师风

元文遥子行恭,少颇骄恣,文遥令与范阳卢思道交游,文遥尝谓思道云:小儿比日微有所知,是大弟之力,然白掷剧饮,甚得师风。”思道答云:六郎辞情逡迈,自是克荷堂构,而白掷剧饮,亦天性所得。”(《元文遥列传》)

以为赐物大喜

冯子琮与琅邪王俨谋杀陆媪等,及俨见执,言子琮教己,太后怒,又使执子琮,遣右卫大将军侯吕芬就内省以弓弦绞杀之,使内参以库车载尸归其家,诸子方握槊,闻库车来,以为赐物,大喜,开视乃哭。(《冯子琮列传》)

好高价买物

魏收叔季景,有文学,历官著名,并在收前,然收常所欺忽季景,收初赴并,顿邱李庶者,故大司农谐之子也,以华辩见称,曾谓收曰:霸朝便有二魏。”收率尔曰:以从叔见比,便是邪输之比卿。”邪输者,故尚书令陈留公继伯之子,愚痴有名,好自入市肆,高价买物,商贾共所嗤玩,收忽以季景方之,不逊例多如此。(《魏收列传》)

魏收惊蛱蝶

魏收昔在京洛,轻薄尤甚,人号云魏收惊蛱蝶。文襄曾游东山,令给事黄门侍郎元显等宴文襄,曰:魏收恃才无宜,适须出其短。”往复数番,收忽大唱曰:杨遵彦理屈已倒。”从容曰:“我绰有余暇,山立不倾,若遇当涂,恐翩翩遂逝。”当涂者魏,翩翩者蝶也。文襄先知之,大笑称善。文襄又曰:向语犹微,宜更指斥。”应声曰:魏收在并,作一篇诗,对众读讫,云打从叔季景出六百斛米,亦不办比,远近所知,非敢妄说。”文襄喜曰:我亦先闻。”众人皆笑,收虽自申雪,不复抗拒,终身病之。(同上)

常于沈约集中作贼

始魏收比温子升邢邵稍为后进,邵既被疏出,子升以罪死,收遂大被任用,独步一时,议论更相訾毁,各有朋党。收每议陋邢文,邵又云:江南任窻文体本疏,魏收非直模拟,亦大偷窃。”收闻乃曰。“伊常于沈约集中作贼,何意道我偷任。”任沈俱有重名,邢魏各有所好。武平中,黄门郎颜子推以二公意问仆射祖,答曰:见邢魏之臧否,即是任沈之优劣。”收以温子升全不作赋,邢虽有一两首,又非所长,常云:须会能作赋,始成大才士,唯以章表碑志自许,此外更同儿戏。”(同上)

著孔嘲玎

魏收既轻疾,好声乐,善胡舞,文宣末,数于东山与诸优为猕猴与狗斗,帝宠狎之。收外兄博陵崔岩尝以双声嘲收曰:愚魏收衰。”魏答曰:颜岩腥瘦,是谁所生?羊颐狗颊,头团鼻平,饭房舤笼,著孔嘲玎。”其辩捷不拘若是。(同上)

何须作书传雅语

隋越王侗称尊号,遣使授李密太尉、尚书令、东南道大行台、行军元帅、魏国公,令先平宇文化及,然后入朝辅政。化及至黎阳,徐世眅守仓城不下,密共化及隔水语,密数之曰:卿本匈奴秔隶,破野头耳,父与兄弟皆受隋恩,岂容躬行杀虐?今若速来归义,尚可全后嗣。”化及嘿然,俯仰良久,乃睼目大言曰:共你论相杀事,何须作书传雅语。”密谓从者曰:化及庸懦如此,忽欲图帝王,吾当折杖驱之。”知其粮且尽,因伪与之和,化及大喜,恣其兵食,冀密馈之。会密下有人获罪亡投之,具言密情,化及大怒,又食尽,乃与密战于童山下,自辰达酉,密中流矢,顿于汲县,化及掠汲郡,北趣魏县,以辎重留于东郡,遣王轨守之,轨以郡降密。(《李弼列传》)

猫鬼

独孤性好左道,其外祖母高氏,先事猫鬼,已杀其舅郭沙罗,因转入其家,上微闻而不信,会献皇后及杨素妻郑氏俱有疾,召医视之,皆曰:此猫鬼疾。”上以,后之异母弟,妻杨素之异母妹,由是意所为,阴令其兄左监门郎将穆以情喻之,上又避左右讽,言无有,上不说,左转迁州刺史,出怨言,上令左仆射高赹,纳言苏威、大理正皇甫孝绪、大理丞杨远等杂案之,婢徐阿尼言:本从家母来,常事猫鬼,每以子日夜祀之,言子者鼠也,其猫鬼每杀人者,所死家财物潜移于畜猫鬼家。尝从家中索酒,其妻曰:无钱可酤。’因谓阿尼曰:可令猫鬼向越公家使我足钱。’阿尼便咒之,居数日,猫鬼向素家。后上初从并州还,于园中谓阿尼曰:可令猫鬼向皇后所,使多赐吾物。’阿尼复咒之,遂入宫中。”杨远乃于门下外省遣阿尼呼猫鬼,阿尼于是夜中置香粥一盆,以匙扣而呼曰:猫女可来,无住宫中。”久之,阿尼色正青,若被牵拽者,云:猫鬼已至。”上以其事下公卿,奇章公牛宏曰:由人兴,杀其人可以绝矣。”上使犊车载夫妻,将赐死于其家,弟司勋侍中整诣阙求哀,于是免死,除名,以其妻杨氏为尼。先是有人讼其母为人猫鬼所杀者,上以为祆妄,怒而遣之,及此,诏诛被讼行猫鬼家,未几而卒。(《独孤信列传》)

老罴当道卧

西魏王罴为华州刺史,尝修华州城未毕,梯在城外,齐神武遣韩轨司马子如从河东宵济袭罴,不觉,比晓,轨众已乘梯入城,罴尚卧未起,闻阖外汹汹有声,便袒身露髻徒跣,持一白棒,大呼而出,谓曰:老罴当道卧,貉子那得过。”敌见惊退,逐至东门,左右稍集,合战破之,轨遂投城遁走,文帝闻而壮之。(《王罴列传》)

自取革华履持以击之

王罴性严急,尝有吏挟私陈事者,罴不暇命捶扑,乃手自取革华履,持以击之。(同上)

苏夔无父

苏夔博览群言,尤以钟律自命,初名哲字知人,父威由是改之,颇为有识所哂。起家太子通事舍人,杨素见而奇之,每戏威曰:杨素无儿,苏夔无父。”后与郑译何妥议乐得罪,议寝不行,著乐志十五篇,以见其志。(《苏绰列传》)

孤杨独耸

初,柳机在周,与族人文城公昂,俱历显要,及隋,昂机并为外职,杨素时为纳言,方用事,因上赐宴,素戏曰:二柳俱摧,孤杨独耸。”坐者欢笑,机竟无言。(《柳箈列传》)

丞相咽项

李穆蔡佑,初与耿豪同时开府,后并居豪之右,豪不能平,谓周文帝曰:人间物议,谓豪胜李穆蔡佑。”周文帝曰:何以言之?”豪曰:人言李穆蔡佑是丞相髀,耿豪王勇丞相咽项,以在上故为胜也。”(《耿豪列传》)

浮磬之精

高琳字季珉,其先高丽人也,仕于燕,又归魏,赐姓羽真氏,琳母尝祓禊泗滨,遇见一石,光彩朗润,遂持以归,是夜梦人衣冠,有若仙者,谓曰:夫人向所将来石,是浮磐之精,若能宝持,必生令子。”母惊寤,举身流汗,俄而有娠,及生子,因名琳字珉。(《高琳列传》)

披簿以审之

李迁哲累叶雄豪,为乡里所服,性复华侈,能厚自奉养,妾媵至有百数,男女六十九人,缘汉千余里间第宅相次,姬媵之有子者,分处其中,各有僮仆、侍婢、阍人守护,迁哲每鸣笳导从,往来其间,纵酒欢燕,尽生平之乐,子孙参见,或忘其年名者,披簿以审之。(《李迁哲列传》)

曰阎罗王

韩禽拜凉州总管,俄征还京,恩礼殊厚,无何,其邻母见禽门下仪卫甚盛,有同王者,母异而问之,其中人曰:我来迎王。”忽不见。又有人疾笃,忽惊走至禽家曰:我欲谒王。”左右问何王,曰:阎罗王。”禽子弟欲挞之,禽止之曰:生为上柱国,死作阎罗王,亦足矣。”因寝疾卒。(《韩雄列传》)

小儿学士

宋懔少聪敏,好读书,昼夜不倦,语辄引古事,乡里呼为小儿学士。梁大同六年,举秀才,以不及二宫元会,例不对策。(《宗懔列传》)

所以因云而出

隋庶人勇有十男,云昭训生长宁王俨,初,俨诞,文帝闻之曰:此乃皇太孙,何乃生不得地。”云定兴奏曰:天生龙种,所以因云而出。”时人以为敏对。六岁,封长宁郡王,勇败,亦坐废。(《隋诸王列传》)

以马负之而行

隋秦王浚有巧思,每亲运斧斤,工巧之器,饰以珠玉,为妃作七宝幂篱,重不可载,以马负之而行。(同上)

诈言王赐将归家

隋齐王颇骄恣,昵近小人,所行多不法,遣乔令则刘虔安裴该皇甫谌库狄仲钅奇陈智伟等采求声色狗马,令则等因此放纵,访人间有女者,辄矫命呼之,载入宅,因缘藏匿,恣行淫秽,而后遣之。仲钅奇智伟二人诣陇西,挝炙诸胡,责其名马,得数匹以进于,令还主,仲钅奇等诈言王赐,将归家,不之知也。(同上)

叔忽射杀牛

牛宏弟弼,好酒而酗,尝醉射杀宏驾车牛,宏还宅,其妻迎谓曰:叔射杀牛。”宏闻无所怪问,直答曰:作脯。”坐定,其妻又曰:叔忽射杀牛,大是异事。”宏曰:已知。”颜色自若,读书不辍。(《牛宏列传》)

何不近比老彭

李德林年十五,诵五经及古今文集,日数千言,俄而该博愤典,阴阳纬候,无不通涉,善属文词,核而理畅,魏收尝对高隆之谓其父曰:贤子文笔,终当继温子升。”隆之大笑曰:魏常侍殊己嫉贤,何不近比老彭,乃远求温子。”

(《李德林列传》)

课人掘井溉田

李德林出为湖州刺史,在州逢旱,课人掘井溉田,为考司所贬,岁余卒官,时年六十一。(同上)

骆驼负函盛水养鱼

虞孝仁授候卫长史,兼领金谷监,监禁苑,有巧思,颇称旨。大业九年伐辽,迁都水丞,充使监运,颇有功,然性奢华,以骆驼负函,盛水养鱼而自给。(《虞庆则列传》)

隋兴以后日影渐长

太史令袁充见上雅信符应,表奏随兴以后,日影渐长,曰:开皇元年冬至,日影一丈二尺七寸二分,自尔渐短,至十七年冬至,影一丈二尺六寸三分,四年冬至,在洛阳测影一丈二尺八寸八分,二年夏至,影一尺四寸八分,自尔渐短,至十六年夏至,影一尺四寸五分,周官以土圭之法正日影,日至之影尺有五寸,郑玄云:冬至之影一丈三尺,’今十六年夏至之影,短于旧影五分,十七年冬至之影,短于旧影三寸七分,日去极近,则影短而日长,去极远,则影长而日短,行内道则去极近,外道则去极远。尧典曰:日短星昴,以正仲冬。’据昴星昏中,则知尧时仲冬日在须女十度,以术数推之,开皇以来,冬至日在斗十一度,与唐尧之代,去极并近。谨案春秋元命苞云:日月出内道,璇玑得常,天帝崇灵,圣王相功。’京房别对曰:太平日行上道,升平行次道,霸世行下道。’伏惟大隋启运,上感乾元,影短日长,振古未之有也。”上大悦,告天下将作役功,因加程课,丁匠苦之。(《袁充列传》)

此言外未见无礼

新罗常遣使朝贡,户部尚书李雄至朝堂与语,因问其冠制所由,其使者曰:古弁遗像,安有大国君子不识?”雄因曰:中国无礼,求诸四夷。”使者曰:自此以来,此言外未见无礼。”宪司以雄失辞,奏劾其事,竟坐免。(《李雄列传》)

以为堪当大任

李圆通,京兆泾阳人也。少孤贱,给使隋文帝家,及帝为隋公,擢授参军事。初,帝少时,每宴客,恒令圆通监厨,圆通性严整,左右婢仆,咸所敬惮,唯世子乳母,恃宠轻之,宾客未供,每有干请,圆通不许,或辄持去,圆通大怒,叱厨人挝之数十,叫声彻于阖内,僚吏左右,代其失色。宾去后,帝知之,召圆通命坐赐食,从此独善之,以为堪当大任。(《李圆通列传》)

前后或至千数

段文操大业中为虎贲郎将,性甚刚严,帝令督秘书省学士,时学士颇存儒雅,文操辄鞭挞之,前后或至千数,时议者鄙之。(《段文振列传》)

子孙辄嫁卖之

侍书御史李谔见礼教凋弊,公卿薨亡,其爱妾侍婢,子孙辄嫁卖之,遂成风俗,乃上书曰:“臣闻追远慎终,人德归厚,三年无改,方称为孝。如闻大臣之内,有父祖之没,日月未久,子孙无赖,引其妓妾,嫁卖取财,有一于此,实损风化。妾虽微贱,亲承衣履,服斩三年,古今通式,岂容遽褫衰,强傅铅华,泣辞灵几之前,送付他人之室,凡在见者,犹致伤心,况乎人子,能堪斯忍?复有朝廷重臣,位望通贵,平生交旧,情若弟兄,及其亡没,杳同行路,朝闻其死,夕规其妾,方便求聘,以得为限,无廉耻之心,弃友朋之义。且居家理务,可移于官,既不正私,何能赞务。”上览而嘉之,五品以上,妻妾不得改醮,始于此也。(《李谔列传》)

莫知其姓

冯翊武乡女子焦氏,既哑又聋,嫁之不售,尝樵采于野,为人所犯而有孕,遂生一男,年六岁,莫知其姓,于是申省户部,尚书高构判曰:母不能言,穷究理绝。案风俗通:姓有九种,或氏于爵,或氏所居。’此儿生在武乡,可以武为姓。’(《高构列传》)

人戴兽面男为女服

侍书御史柳见近代以来,都邑百姓,每至正月十五日作角抵戏,递相夸竞,至于糜费财力,上奏请禁绝之,曰:窃见京邑,爰及外州,每以正月望夜,充街塞陌,鸣鼓聒天,燎炬照地,人戴兽面,男为女服,倡优杂伎,诡状异形,外内共观,曾不相避,竭赀破产,竞此一时,尽室并孥,无问贵贱,男女混杂,缁素不分,秽行因此而生,盗贼由斯而起,非益于化,实损于人,请颁天下,并即禁断。”诏可其奏。(《柳列传》)

铁杖出应募

陈大建中,麦铁杖结聚为群盗,广州刺史欧阳危页俘之以献,没为官户,配执御纟散,每罢朝后,行数百里,夜至南徐州逾城而入,行火光劫盗,旦还及牙,时仍又执纟散,如此者十数,度物主识之,州以状奏,朝士见铁杖,每旦恒在,弗之信,后南除州数告变,尚书蔡徵曰:此可验矣。”于仗下时购以百金,求人送诏书与南徐州刺史,铁杖出应募,赍敕而往,明旦反奏事。帝曰:信然,为盗明矣。”惜其勇捷,诫而释之。(《麦铁杖列传》)

麦豆不殊

后因朝集,考功郎窦威嘲汝南太守麦铁杖曰:麦是何姓?”铁杖应声曰:麦豆不殊,何忽相怪?”威赧然无以应,时人以为敏捷。(同上)

肉飞仙

初建禅定寺,其中幡竿高十余丈,适值绳绝,非人力所及,沈光谓僧曰:当相为上绳。”诸僧惊喜,光因取索口衔,拍竿而上,直至龙头,系绳毕,手足皆放,透空而下,以掌拓地,倒行十余步,观者骇悦,莫不嗟异,时人号为肉飞仙。(同上)

谓临战时耳

隋炀帝征高丽,宇文述为扶余道军将,临发,帝谓曰:礼七十者行役,以妇人从。公宜以家累自随。古称妇人不入军,谓临战时耳,至军垒间,无所伤也。项籍虞兮,即其故事。”(《宇文述

列传》)

云兄所作

云定兴者附会于宇文述,初,定兴女为皇太子勇昭训,及勇废,除名,配少府。定兴先得昭训明珠络帷,私赂于述,自是数共交游,定兴每时节必有赂遗,并以音乐干述。述素好著奇,夸耀时人,定兴为制马鞯,于后角上缺方三寸,以露白色,世轻薄者,率仿效之,谓为许公缺势。又遇天寒,定兴曰:入内宿卫,必当耳冷。”述曰:然。”乃制礻夹头巾,令深蘜耳,人又学之,名为许公蘜势,大悦曰:云兄所作,必能变俗,我闻做事可法,故不虚也。”(同上)

赐述为奴

隋炀帝即位,宇文化及拜太仆少卿,益恃旧恩,贪冒尤甚。炀帝幸榆林。化及与弟智及违禁与突厥交市,帝大怒囚之数月,还京师欲斩之而后入城,解衣辫发讫,以南阳公主救之乃得释,并智及并赐其父述为奴。(同上)

遂抚教之

司马德戡,扶风雍人,父元谦,仕周为都督。德戡幼孤,以屠豕自给,有桑门释粲通德戡母娥氏,遂抚教之,因解书计。(同上)

梦见周公

李密破宇文化及还,其劲兵良马多战死,士卒皆倦,王世充欲乘其弊而击之,恐人心不一,乃假托鬼神,言梦见周公,乃立祠于洛水之上,遣巫宣言:周公欲令仆射急讨李密,当有大功,不则兵皆疫死。”世充兵多楚人,俗信妖妄,故出此言以惑之,众皆请战。(《王世充列传》)

焉知杀人牛也

冯熙除都督洛州刺史,为政不能仁厚,而信佛法,自出家财,在诸州镇建佛图精舍,合七十二处,写十六部一切经,延致名德沙门,日与讲论,精勤不倦,所费亦不赀,而营塔寺,多在高山秀阜,伤杀人牛,有沙门劝止之,熙曰:成就后,人唯见佛图,焉知杀人牛也。”(《外戚列传》)

于今三年

胡长粲性好内,有一侍婢,其妻王骄妒,手刺杀之,为此忿恨,数年不相见,亲表为之语曰:“自我不见,于今三年。”后纳妾李氏,仍与王氏别宅,亦无朝拜之礼。嫠妇公孙氏已杀三夫,长粲不信,强取之,令与李氏同住,未期而亡。(同上)

大似苦桃姊

隋文帝舅氏吕道贵,性尤顽马矣,言词鄙陋,初自乡里,征入长安,上见之,悲泣,道贵略无戚容,但连呼帝名云:种未定,不可偷,大似苦挑姊。”后数犯忌讳,动致违忤,上甚耻之,乃命高赹厚加供给,不许接对朝士,拜上仪同三司,出为济南太守,令即之任,断其入朝。道贵还至本郡,高自崇重,每与人言,自称皇舅,数将仪卫,出入闾里,从故人游宴,庶僚苦之。后郡废,终于家,子孙无闻焉。(同上)

兰仍伏听

张吾贵曾在夏学聚徒千数,而不讲传,生徒窃云:张生之于左氏,似不能说。”吾贵闻之,谓曰:我夏讲暂罢,后当讲传,君等来日,皆当持本。”生徒怪之而已。吾贵诣刘兰,兰遂为讲传,



三旬之中,吾贵兼读杜服,括两家,异同悉举,诸生后集,便为讲之,义例无穷,皆多新异,兰仍伏听,学者以此益奇之,而辩能释非,好为诡说,由是业不久传。(《懦林列传》)

当与君正之

刘兰学徒前后数千,成业者众,而排毁公羊,又非董仲舒,由是见讥于世。为国子助教,静坐读书,有人叩门,兰命引入,葛巾单衣,入与兰坐,谓曰:君自是学士,何为每见毁辱,理义长短竟在谁,而过无礼见陵也。今欲相召,当与君正之。”言终而出,兰少时患死。(同上)

惠蔚法师

孙惠蔚历官至光禄大夫,魏初已来,儒生寒官,惠蔚最为显达,先单名蔚,正始中,侍讲禁内,夜论佛经,有惬帝旨,诏使加惠,号惠蔚法师焉。(同上)

非坠马不止

马子结者,其先扶风人,世仕凉土,魏太和中入洛,父祖俱清官,子结及兄子廉、子尚三人,皆涉文学,阳休之牧西兖,子廉子尚子结与诸朝士各有赠诗,阳总为一篇酬答诗云“三马皆白眉”者也。子结为南阳王绰管记,随绰定州。绰每出游猎,必令子结走马从禽,子结既儒缓,衣垂帽落,或叫或啼,令骑驱之,非坠马不止,绰以为笑,由是渐见亲狎,启为谘议焉。(同上)

老石机杼

石曜字白曜,中山安善人,亦以儒学进,居官清俭,齐武平中,为黎阳郡守,时丞相咸阳王世子斛律武都,出为兖州刺史,性贪暴,先过卫县,令丞以下敛绢数千匹遗之,至黎阳,令左右讽动曜及县官,曜手持一绢谓武都曰:此是老石机杼,聊以奉赠,自此以外,并须出于吏人,吏人之物,一毫不敢辄犯。”武都亦知曜清素纯儒,笑而不责。曜著石子十卷,言甚浅俗。位终谯州刺史。(同上)

名曰影质

平原田猛略谓徐遵明曰:君年少从师,每不终业,如此用意,终恐无成。”遵明乃指其心曰:“吾今知真师所在矣,正在于此。”乃诣平原唐迁,居于蚕室,读孝经论语毛诗尚书三礼,不出门院,凡经六年,时弹筝吹笛,以自娱慰。又知阳平馆陶赵世业家有服氏春秋,是晋末永嘉旧写,遵明乃往读之,复经数载,因手撰春秋义章为三十卷。是后,教授门徒,每临讲坐,先持执疏,然后敷讲,学徒至今,浸以成俗。遵明讲学于外二十余年,海内莫不宗仰。颇好聚敛,与刘献之张吾贵,皆河北聚徒教授,悬纳丝粟,留衣服以侍之,名曰影质,有损儒者之风。遵明见郑玄论语序云:书以八寸策。”误作“八十宗”,因曲为之说,其僻也皆如此,献之、吾贵又甚焉。(同上)

久逐羌博士

李业兴,上党长子人也,少耿介志学,晚乃师事徐遵明于赵魏之间,时有渔阳鲜于灵馥亦聚徒教授,而遵明声誉未高,著录尚寡,业兴乃诣灵馥黉舍,类受业者,灵馥乃谓曰:李生久逐羌博士,何所得也?”业兴默尔不言,及灵馥说左传,业兴问其大义数条,灵馥不能对,于是振衣而起曰:羌弟子正如此耳。”遂便径还,自此灵馥生徒倾学而就遵明,学徒大盛,业兴之为也。(同上)

自然赏吾

李业兴使梁还,迁散骑常侍,加中军大将军。业兴家世农夫,虽学殖而旧音不改,梁武问其宗门多少,答曰:萨四十家。”使还,孙腾谓曰:何意为吴儿所笑。”对曰:业兴犹被笑,试遣公去,当著被骂。”邢子才云:尔妇疾癞,或问实邪?”业兴曰:尔太痴,但道此人疑者半,信者半,谁检看?”武定元年,除国子祭酒,仍侍读,神武以业兴明术数,军行常问焉,业兴曰:某日某处胜。”谓所亲曰:彼若告胜,自然赏吾,彼若凶败,安能罪吾?”芒山之役,有风从西来入营,业兴曰:小人风来当大胜。”神武曰:若胜以尔为本州刺史。”既而以为太原太守。(同上)

此菜有不正之名

邢峙以经入授皇太子,峙方正纯厚,有儒者风,厨宰进太子食菜有邪蒿,峙令去之,曰:此菜有不正之名,非殿下宜食。”文宣闻而嘉之,赐以被褥缣纩。(同上)

四体又愚于文

刘昼举秀才策,不第,乃恨不学属文,方复缉缀辞藻,言甚古拙,制一首赋,以六合为名,自谓绝伦,乃叹儒者劳而寡功,曾以赋呈魏收而不拜,收忿之,谓曰:赋名六合,已是太愚,文又愚于六合,君四体又愚于文。”昼不忿。又以示邢予才,子才曰:君此赋正似疥骆驼,伏而无妩媚。”昼求秀才十年不得,发愤撰高才不遇传,冀州刺史郦伯伟见之,始举昼,年四十八。(同上)

补交州俊令

刘昼夜常梦贵人若吏部尚书者,补交州兴俊令,寤而密书记之,卒后旬余,其家幼女鬼语,声似昼,云:我被用为兴俊令,得假暂来辞别云。”(同上)

其妇姓可

张景仁,济北人,以学书为业,遂工早隶,选补内书生。齐后主在东宫,武成令侍书,遂被引擢,登祚,累迁通直散骑常侍,夷人何洪珍有宠于后主,景仁以第二息瑜之女妻其兄子,因以表里相援,恩宠日隆,进位仪同,加开府侍中,及立文林馆,中人希旨,奏令总判馆事,封建安王。其为儿童时,在洛京曾诣国学摹石经,许子华遇之学中,执景仁手曰:张郎风骨,必当通贵,非

但官爵迁达,乃与天子同笔砚,传衣履。”子华卒二十余年,景仁位开府,数赐衣冠笔砚,如子华所言。出自寒微,本无识见,一旦开府、侍中、封王,其妇姓可,莫知氏族所出,容制音辞,事事庸俚。既除王妃,与诸公主、郡君,同在朝谒之列,见者为惭悚。景仁姓本卑谦,及用巷拍之势,坐致通显,志操颇改,渐成骄傲,良马轻裘,待从拥冗,高门广字,当衢向街,诸子不思其本,自许贵游。自苍颉以来,八体取进,一人而已。(同上)

一人牵头一人随后

权会每占筮,大小必中,但用爻辞彖象,以辨吉凶,易占之属,都不经口。会本贫生,无僮仆,初任助教,日恒乘驴,其职事处多,非晚不归。曾夜出城东门,会独乘一驴,忽有二人,一人牵头,一人随后,有似相助,其回动轻訰,有异生人,渐失路不由本道,心甚怪之,遂诵易经上篇第一卷不尽,前后二人忽然离散,会亦不觉坠驴,迷闷至明始觉,方知堕处,乃是郭外,才去家数里。(同上)

生平畏马

权会,武平末自府还第,在路无故马倒,遂不得语,因暴亡。注易一部行于世。会生平畏马,位望既至,不得不乘,果以此终。(同上)

故偏被教

张武,中山北平人也,家世寒微,其兄兰武,仕尚书令史,微有资产,故护军长史王元则,时为书生停其宅,武少美貌,为元则所爱悦,故偏被教,因好学精力绝人,负卷从师,不远千里,遍通五经,尤明三传,弟子远方就业者以百数,诸儒服其强辩。(同上)

谓之四大

熊安生与同郡宗道晖张晖纪显敬徐遵明等为祖师,道晖好著高翅帽大屐,州将初临,辄服以谒见,仰头举肘,拜于屐上,自言学士比三公,后齐任城王蔆鞭之,道晖徐呼:安伟,安伟。”出谓人曰:我受鞭不汉体。”复蹑屐而去。冀州人为之语曰:显公钟,宋公鼓,宗道晖屐,李洛姬肚”,谓之四大,显公,沙门也;宋公,安德太守也;洛姬,妇人也。(同上)

乃称触触生

熊安生在山东时,岁岁游讲,从之者倾郡县。或诳之曰:某村古眆是晋河南将军熊元,去君七十二世,旧有碑,为村人埋匿。”安生掘地求之不得,连年讼焉,冀州长史郑大谨判之曰:七十二世,乃是羲皇上人;河南将军,晋无此号。诉非理记。”安生率其族向眆而号。将通名见徐之才和士开,二人相对,以徐之才讳雄,和士开讳安,乃称“触触生”,群公哂之。(同上)

天上见新构一堂

辛彦之迁潞州刺史,崇信佛道,于城内立浮图二所,并十五层。开皇十一年,州人张元暴死,数日乃苏,云:游天上,见新构一堂,制极崇丽。”元问其故,云:潞州刺史辛彦之有功德,造此堂以待之。”彦之闻而不悦,其年卒。(同上)

此即王者房中之乐

隋文帝尝谓群臣曰:自古天子有女乐乎?”杨素以下,莫知所出,遂言无女乐。国子博士房晖远曰:臣闻‘窈窕淑女,钟鼓乐之。’此即王者房中之乐,著于雅颂,不得言无。”帝大悦。(同上)

必为宰相

隋开皇初,徵山东义学之士马光与张仲让孔笼窦士荣张买奴刘祖仁等俱至,并授太学博士,时人号为六儒,然皆鄙野无仪范,朝廷不之贵也。士荣寻病死,仲让未几告归乡里,著书十卷,自云:此书若奏,必为宰相。”又数言玄象事,州县列上,竟坐诛。孔笼张买奴刘祖仁,未几亦被谴亡,唯光独存。(同上)

于是除殿内将军

吏部尚书韦世惠问是所能,刘炫自为状曰:周礼礼记毛诗尚书公羊左传孝经论语,孔郑王何服杜等注,凡十三家,虽义有精粗,并堪讲授。周易仪礼梁,用功差少。史子文集,嘉言美事,咸诵于心。天文律术,穷核微妙。至于公私文翰,未尝假手。”吏部竟不详试,然在朝知名之士十余人,保明炫所陈不谬,于是除殿内将军。(同上)

伪造书百余卷

刘光伯除殿内将军,时牛宏奏购求天下遗逸之书,光伯遂伪造书百余卷,题为连山易鲁史记等,录上送官,取赏而去,后有人讼之,经赦免死,坐除名,归于家,以数授为务。(同上)

门人多随贼盗

刘光伯在河间郡城粮饷断绝,其门人多随贼盗,哀光伯穷乏,诣城下索光伯,郡官乃出光伯与之,光伯为贼所将,过下城堡。未几,贼为官军所破,光伯饥饿无依,复投县官,县官意光伯与贼相知,恐为后变,遂闭门不纳,时夜冰寒,因此冻馁而死。其后门人谥曰宣德先生。(同上)

卷六

北史下

今辞君去

齐文宣掌书记,李广尝欲早朝,假寐,忽惊觉,谓其妻曰:吾向似睡非睡,忽见一人出吾身中,语云:君用心过苦,非精神所堪,今辞君去。’”因而恍忽不乐,数日便遇疾,积年不起。(《文苑列传》)

丑舍人

荀士逊,齐皇建中马敬德荐为主书,转中书舍人,状貌甚丑,以文辞见重,尝有事须奏,遇武帝在后庭,因左右传通,传通者不得士逊姓名,乃云丑舍人,帝曰:必士逊也。”看封题果是,内人莫不欢笑。(同上)

刻木为偶人



隋仁寿初,太子引柳为东宫学士,加通直散骑常侍、检校洗马,甚见亲重,每召入卧内,



与之宴谑,尤俊辩多在,侍从有所顾问,应答如响,性嗜酒,言杂诽谐,由是弥为太子所亲狎,以其好内典,令撰法华元宗为二十卷上之,太子大悦,赏赐优洽,侪辈莫比,炀帝嗣位,拜秘书监,封汉南县公。帝退朝后,便命入阁,言宴讽读,终日而罢。帝每与嫔后对酒,时逢兴会,辄遣命之,至与同榻共席,恩比友朋。常犹恨不能夜召,乃命匠刻木为偶人,施机关,能坐起拜伏以



像,帝每月下对饮酒,辄令宫人置于座,相与酬酢,而为欢笑。从幸扬州卒,帝伤惜久之,赠大将军,谥曰康。(同上)

日之夕矣

隋开皇中,又有魏郡侯白字君素,好学有捷才,性滑稽,尤辩俊,举秀才,为儒林郎,通脱不

持威仪,好为诽谐杂说,人多爱狎之,所在处观者如市。杨素甚狎之,素尝与牛宏退朝,白谓素曰:日之夕矣。”素大笑曰:以我为牛羊下来邪?”文帝闻其名,召与语,悦之,令于秘书修国史,每将擢用,辄曰:白不胜官。”而止。后给五品食,月余而死,时人伤其薄命。著旌异记十五卷,行于世。(同上)

汝知刘仪同家乎

刘臻仕周,累官至畿伯、下大夫,隋文帝受禅,进位仪同三司、左仆射,无吏干,又性惚,耽经覃思,至于世事,多所遗忘。有刘讷者,亦任仪同,与臻俱为太子学士,情好甚密,臻住城南,讷住城东,臻尝欲寻讷,谓从者曰:汝知刘仪同家乎?”从者不知寻讷,谓臻还家,因答曰:知。”于是引之而去,既扣门,臻尚未悟,谓至讷家,乃据鞍大呼曰:刘仪同可出矣。”其子迎门,臻惊曰:汝亦来邪?”其子答曰:此是大人家。”于是顾盼久之,乃悟,叱从者:汝大无意,吾欲造刘讷耳。”性好啖蚬,以音同父讳,呼为扁螺。(同上)

谓之冶葛

诸葛颍清辨有俊才,晋王广素闻其名,引为参军事,转记室,及王为太子,除药藏郎,炀帝即位,迁著作郎,甚见亲幸,出入卧内,帝每赐之曲宴,辄与皇后嫔御,连席共榻,颍因间隙多所睶毁,是以时人谓之冶葛。后录恩旧,授朝散大夫。帝尝赐颍诗,其卒章曰:参翰长洲苑,侍讲肃成门,名理穷研核,英华恣讨论,实录资平允,传芳导后昆。”其待遇如此。(同上)

以敬为轻竟何所据

隋遣魏澹聘于陈,陈人使潘徽接对之,澹将反命,为启于陈主曰:敬奉宏慈,曲垂饯送。”徽以饯送为重,敬奉为轻,却其启而不奏,澹曰:曲礼云:主敬客’。诗曰:维桑与梓,心恭敬止。’孝经:宗庙致敬’。又云:不敬其亲,谓之悖礼’。孔子敬天之怒,成汤圣敬日跻,宗庙极重,上天极高,父极尊,君极贵,四者咸同一敬,五经未有异文,不知以敬为轻,竟何所据?”徽难之曰:向所论敬字,本不全以为轻,但施用处殊,义成通别,礼主于敬,此是通言,犹如男子冠而字之,注云:成人敬其名也。’春秋有冀缺夫妻,亦云相敬,于子则有敬名之义,在夫亦有敬妻之说,此可复并谓极高极尊乎?至若敬谢诸公,固非尊地,公子敬爱,止施宾友,敬问敬报,弥见雷同,敬德敬酬,何关贵隔,当知敬之为义,虽是不轻,但敬之于语,则有时混漫,今云敬奉,所以成疑,聊举一偶,未为深据。”澹不能对,遂从而改焉。(同上)

狗母衔一兔

张元村陌有狗子为人所弃者,元即收而养之,其叔父怒曰:何用此为?”将欲更弃之,元对曰:有生之类,莫不重其性命。若天生天杀,自然之理,今为人所弃而死,非其道也,若见而不收养,无仁心也,是以收而养之。”叔父感其言,遂许焉。未几,乃有狗母衔一死兔,置元前而去。(《孝行列传》)

州府官人同食马肉

定州刺史彭城王元韶典孟业,唯有一马瘦死,韶以业贫,令州府官人,同食马肉,欲令厚相酬赏,业固辞不敢,韶乃戏业曰:卿邀名人也。”对曰:业为典,州中要职,诸人欲相贿赡,止患无方便耳,今唤食肉,恐致聚敛,有损声名,所以仰违明教。”后未旬日,韶左右王四德、董惟金并以马死,托肉为长史裴英起密启,神武有书与韶,大致诮让。(《循吏列传》)

由吾道士不食五谷

齐文宣谓侍中裴英起曰:卿识河间王郎中孟业不?昨见其国司文案,似是好人。”对曰:“昔与臣同事魏彭城王元韶,其人清忠正直,世所罕有。”帝曰:如公言者,比来便是大屈。”除中书舍人。文宣初,唯得姓名,及因奏事,见其羸老,又质性敦朴,无升降之容,加之平缓,寡于方便,有一道士由吾道荣以术艺被迎,将入内,业为通名,忽于众中抗声奏云:由吾道士,不食五谷。”帝命推而下之。(同上)

自称粪土臣

武成亲戎,自洛还邺,道由东郡,太守孟业具牛酒率人吏拜谒路旁,自称:粪土臣孟业,伏惟圣驾亲行,有征无战,谨上微礼。”便与人吏俱唱万岁,导引前入,帝大嘉之。(同上)

径将我入青云间

南清河太守苏琼,性清慎,不发私书。道人道研为济州沙门统,资产巨富,在郡多出息,常得郡县为徵,及欲求谒,度知其意,每见则讲问元理,研虽为债数来,无由启口,其弟子间其故,研曰:每见府君,径将我入青云间,何由得论地上事?”师徒还归,遂焚债券。(同上)

戴帽饧

梁彦光前在岐州,其俗颇质,以静镇之,合境大安,奏课连最,为天下第一。及居相部,如岐州法,邺都杂俗,人多变诈,为之作歌,称其不能理政,上闻而谴之,竟坐免。岁余拜赵州刺史,彦光曰:臣前待罪相州,百姓呼为戴帽饧,臣自废黜,无复衣冠之望,不谓天恩,复垂收采,请复为相州,改丝易调,庶有以变其风俗。”上从之,复为相州刺史,豪猾者闻彦光自请来,莫不嗤笑。彦光下车,发摘奸隐,有若神明,狡猾莫不潜窜,合境大骇。初,齐亡后,衣冠士人,多迁关内,唯技巧商贩,及乐户之家,移实州郭,由是人情险讠皮,妄起风谣,诉讼官人,万端千变。彦光欲革其弊,乃用秩俸之物,招致山东大儒,每乡立学,非圣哲之书,不得教授,常以季月召集之,亲临策试,有勤学异等、聪令有闻者,升堂设馔,其余并坐廊下。有好诤讼惰业无成者,坐之庭中,设以草具。及大成,当举行宾贡之礼,又于郊外祖道,并以财物资之。于是人皆励,风俗大改。(同上)

两宅母子往来如雠

李洪之微时,妻张氏亦聪强妇人,自贫贱至富贵,多所补益,有男女几十人。洪之后得刘芳从姊重之,张氏,亦多所产育,为两宅别居,偏厚刘室,由是二妻妒竞,两宅母子,往来如雠。(《酷吏列传》)

癞儿刺史

崔暹累迁瀛州刺史,贪暴安忍,人庶患之。尝出猎州北,单骑至人村,有汲水妇人,暹令饮马,因问曰:崔瀛州何如?”妇人不知是暹,答曰:百姓何罪?得如此癞儿刺史。”暹默然而去,以不称职,被解还京。(同上)

杖宁五十

建州刺史田式,从韦孝宽讨尉迟迥,以功拜大将军,进爵武山郡公,及隋文帝受禅,拜襄州总管,专以立威为务,每视事于外,必盛气以待之,其下官属股眎,无敢仰视,有犯禁者,虽至亲昵,无所容贷。其女婿京兆杜宁自长安省之,式诫宁无出外,宁久之不得还,窃上北楼,以畅羁思,式知之,杖宁五十。其所爱奴,尝诣式白事,有虫上其衣衿,挥袖拂去之,式以为慢己,立棒杀之。(同上)

以式为罪己之深

田式为上所谴除名,式惭恚不食,妻子至其所辄怒,唯侍僮二人,给使左右,从家中索椒欲自杀,家人不与,阴遣僮仆诣市买毒药,妻子又夺弃之,式恚卧,其子信时为仪同,至式前流涕曰:大人既是朝廷重臣,又无大过,比见公卿放辱者多矣,旋复升用,大人何能久乎?乃至于此。”式起抽刀砍信,信避之,刃中于门上。知之以式为罪己之深,复其官爵,寻拜广州总管,卒官。(同上)

无过尚尔

燕荣徐幽州总管,性严酷,有威容,长吏见者,莫不惶惧自失。范阳卢氏,世为著生,荣皆署为吏卒以屈辱之,鞭笞左右,动至千数,流血盈前,饮啖自若。尝按部,道次见丛荆,堪为笞捶,命取之,辄以试人,人或自陈无咎,荣曰:后有罪当免。”及后犯细过将挝之,人曰:前日被杖,许有罪宥之。”荣曰:无过尚尔,况有过邪?”榜捶如旧。(同上)

或弋其下窍

元弘嗣转幽州长史,时总管燕荣,肆虐于弘嗣,每笞辱弘嗣,心不伏,遂被禁。及荣诛,弘嗣为政,酷又甚之,每鞫囚多以酢灌鼻,或蒼弋其下窍,无敢隐情,奸伪屏息。(同上)

悉裸僧尼验有淫状

王文同巡察河北诸郡,见沙门斋戒菜食者,以为妖妄,皆取系之。比至河间,召郡官人,小有迟违者,辄覆面于地而捶杀之。求沙门相聚讲论,及长老共为佛会者数百人,以为聚结惑众,尽斩之。又悉裸僧尼,验有淫状,非童男女者数千人,复将杀之。郡中士女,号哭于路,诸郡惊骇,各奏其事,帝闻大怒,遣使者达奚善意驰锁之,斩于河间,以谢百姓。雠人剖其棺,脔其肉啖之,斯须咸尽。(同上)

自言善禁

张文诩尝有腰疾,会医者自言善禁,文诩令禁之,遂为刀所伤,至于顿伏床枕,医者叩头请罪,文诩遽遣之,因为隐谓妻子曰:吾昨风眩,落坑所致。”(《隐逸列传》)

不能飞上天

由吾道荣同时又有张远游者,齐文宣令与诸术士合九转金丹,及成,帝置之玉匣,云:我贪人间作乐,不能飞上天,待临死时取服。”(《艺术列传》)

忽复苏而有言

有人以三月十三日诣颜恶头求卜,遇兑之履,恶头占曰:君卜父,父已亡,当上天,闻哭声,忽复苏而有言。”其人曰:父卧疾三年矣,昨日鸡鸣时气尽,举家大哭,父忽惊寤曰‘我死有三天,人来迎欲升天,闻哭声,遂堕地。’”恶头曰:更三日,当永去。”果如言,人问其故,恶头曰:“兑上天下土,是今日庚辛,本宫火,故知卜父。今三月土入墓,又见宋庙爻发,故知死。变见生气,故知苏。兑为口,主音声,故知哭。兑变为乾,乾天也,故升天。兑为言,故知有言。未化入戌为土,三月土墓,戌又是本宫鬼墓,未后三日至戌,故知三日复死。”(同上)

俱卜二伏牛

荥阳曲绍善占候,侯景欲试之,使与郭生俱卜,二伏牛何者先起,卜得火兆,郭生曰:赤牛先起。”绍曰:青牛先起。”景问其故,郭生曰:火色赤,故知赤牛先起。”绍曰:火将然,烟先起,烟上色青,故知青牛起。”既而如绍言。(同上)

崔暹私掏之

齐文襄时,有吴士双盲,妙于声,文襄历试之。闻刘桃枝声曰:有所系属,然当大富贵,王侯将相,多死其手,如臂鹰犬,为人所使。”闻赵道德声,曰:亦系属人,富贵翕赫,不及前人。”闻侯吕芬声,与道德相似,闻太原公声,曰:当为人主。”闻文襄声,不动,崔暹私掏之,乃谬音:亦国主也。”文襄以为我家群奴欲极贵,况吾身也。(同上)

自称居士

梁元帝以陆法和为都督郢州刺史,封江乘县公,法和不称臣,其启文朱印名氏,自称“居士”(同上)

变成一美妇人

徐之才医术最高,偏被命召,齐武成酒色过度,忽不恒,曾病发,自云:初见空中有五色物,稍近,变成一美妇人,去地数丈,亭亭而立,食顷变为观世音。”之才云:此色欲多,大虚所致。”即处汤方,服一剂,便觉稍远,又服还变成五色物,数剂汤,疾竟愈。(同上)

子野沙汰我

徐之才,齐武平元年,重除尚书左仆射,之才于和士开陆令萱母子,曲尽卑狎,二家若疾,救护百端,由是迁尚书令,封酉阳郡王。祖执政,除之才侍中、太子太师,之才恨曰:子野沙汰我。”目疾,故以师旷比之。之才聪辩强识,有兼人之敏,尤好剧言体语,公私言聚,多相嘲戏,郑道育常戏之才为师公,之才曰:既为汝师,又为汝公,在三之义,顿居其两。”又嘲王昕姓云:“有言则讠王,近犬便狂,加颈足而为马,施角尾而成羊。”卢元明因戏之才曰:卿姓是未入人,名是子之误。”即答云:卿姓在上为虐,在邱为虚,生男则为虏,配马则为驴。”唐邕白建方贵时,人言云:并州赫赫唐与白。”之才蔑之,元日对邕为诸令史祝曰:卿等位当作唐白。”又以小史好嚼笔,故尝执管就元文遥口曰:借君齿。”其不逊如此。历事诸帝,以戏狎得宠,武成生齿真牙,问诸医,尚药典御邓宣文以实对,武成怒而挞之,后以问之才,拜贺曰:此是智牙,生智牙者聪明长寿。”武成悦而赏之。为仆射时,语人曰:我在江东见徐勉作仆射,朝士莫不佞之。今我亦是徐仆射,无一人佞我,何由可活?”之才妻魏广阳王妹,之才从文襄求得为妻,和士开知之,乃淫其妻,之才遇见而避之,退曰:妨少年戏笑。”(同上)

颇给按磨奔走之役

赵邕字令和,自云南阳人也,洁白美髭眉,司空李冲之贵宠也,邕以少年端谨,出入其家,颇给按磨奔走之役,冲令与诸子游处,人有束带谒冲者,时托之以自通。(《恩幸列传》)

西方直谷出二贵人

御史中尉王显奏言:前洛州刺史阴平子石荣、积射将军抱老寿,恣荡非轨,易室而奸,臊声布于朝野,丑音被于行路,男女三人,莫知谁子,人理所未闻,鸟兽之不若,请以见事免官,付廷尉正罪。”诏可之。老寿死后,其旧奴婢尚六七百人,老寿及石荣祖父皆造碑铭。就乡建立,言西方直谷出二贵人。(同上)

守此作龟兹国子

寿阳陷没,韩凤与穆提婆闻告败,握槊不辍,曰:他家物从他去。”后帝使于黎阳临河筑城戌,曰:急时且守此作龟兹国子,更可怜,人生如寄,唯当行乐,何用愁为。”(同上)

郭林宗从冢中出

开府薛荣宗常自云:能使鬼。”及周兵之逼,言于后主曰:臣已发遣斛律明月将大兵在前去。”帝信之,经古冢,荣宗谓舍人元行恭是谁冢,行恭戏之曰:郭林宗冢。”复问“郭林宗是谁?”行恭曰:郭元贞父。”荣宗前奏曰:臣向见郭林宗从冢中出,著大帽、吉莫靴,捶马鞭,问臣:我阿贞来不?’”(同上)

改称庶人大王

兰汗之杀慕容宝也,以慕容盛为侍中、左光禄大夫,盛乃间汗兄弟使相疑害,李早卫双刘志张真等,皆盛之旧昵,汗太子穆并引为腹心,盛结早等,因汗穆醉,夜袭杀之,僭尊号,改年为建平,又号年为长乐,盛改称庶人大王。盛以宝暗而不断,遂峻极威刑,于是上下震局,前将军段玑等夜鼓噪攻盛,伤之,遂辇升殿,召叔父河间公熙属以后事,熙未至而死。(《慕容燕列传》)

斩衰食粥

慕容熙妻苻氏,尝季夏思冰鱼脍,仲冬须生地黄,切责不得,加有司大辟。苻氏死,熙拥其尸僵仆,绝息久而乃苏,悲号擗踊,斩衰食粥。(同上)

宠之号曰圣人

宾沙门曰昙无谶,东入鄯善,自云能使鬼疗病,令妇人多子,与鄯善王妹曼头陀林淫通,发觉,亡奔凉州,沮渠蒙逊宠之,号曰“圣人”。昙无谶以男女交接术教授妇女,蒙逊诸女子妇皆往受法,太武闻诸行人言昙无谶术,乃召之,蒙逊不遣,遂发露其事,拷讯杀之。(《沮渠凉列传》)

遥闻其臭

萧鮞少有大志,不拘小节,虽多猜忌,而知人善任,使抚将士有恩,能得其死力。性不饮酒,安于俭素,事母以孝闻,又不好声色,尤恶见妇人,虽去数步,亦云遥闻其臭,经御妇人之更不著,并皆弃之,一幸姬媵,病卧累旬。又恶见人发白,事之者必方便避之,提舆者冬月必须裹头,夏月则加莲叶帽。(《萧梁列传》)

卿何为谤经

宗如周南阳人,有才学,以府僚随萧鮞,后至度支尚书。如周面狭长,鮞以法华经云“闻经随喜,面不狭长”,尝戏之曰:卿何为谤经?”如周軀,自陈不谤。鮞又谓之如初,如周惧,出告蔡大宝。大宝知其旨,笑谓之曰:君当不谤馀经,正应不信法华耳。”如周乃悟。又尝有人诉事于如周,谓为经作如周官也,乃曰:某有屈滞,故来诉如州官。”如周曰:尔何小人,敢呼我名?”其人惭谢曰:祗言如周官作如州,不知如周官名如周,早知如周官名如周,则不敢唤如州官作如周。”如周乃笑曰:令卿自责,见侮反深。”人咸服其宽雅。(同上)

何以目其舅氏

李本名良,妻姓梁氏,张骏谓曰:卿名良,妻又姓梁,令子孙何以目其舅氏?昔耿以弱年立功,启中兴之业,吾方赖卿,有如耿氏,乃使名。”(《李延寿列传》)

终不独死

李礼之位司徒骑兵参军,与妻郑氏相重,妻前亡,遣言终不独死,未几,礼之脚上发肿,梦妻云:煮小麦渍之即差。”如其言,反创而卒。(同上)

丁掾误我

李神鯭颈多鼠乳,而性通率,不持检度,至于少年之徒,皆与亵狎,比迁邺,于路见狗,温子升戏曰:为是宋鹊?为是韩卢?”神亻隽曰:为逐丞相东走,为共帝女南徂。”沙苑之败,神亻隽策眇马而走,曰:丁掾力。”马倒,曰:丁掾误我。”其不拘如此。(同上)

凤德之衰

李神鯭丧二妻,又欲娶郑严祖妹,神亻隽之从甥也,卢元明亦将为婚,遂至纷竞,二家阋于严祖之门,郑卒归元明,神亻隽惆怅不已,时人以神亻隽为凤德之衰。(同上)

新唐书

蒙虎皮怖参军

虢庄王凤字秀成,始王豳,为邓州刺史,俄徙王虢,历虢豫青三州刺史,实封千户,喜畋游,遇官属尤,使奴蒙虎皮,怖其参军陆英俊几死,因大笑为乐。(《诸王列传》)

赠官树碑

庶人承乾有俳儿善姿首,嬖爱之,帝闻振怒,收儿杀之,坐死者凡数人。承乾意为晋王泰告,怨甚,内念儿不已,筑室图其像,赠官树碑,为起冢苑中,朝夕祭,承乾至其处,徘回涕数行下,愈怨怼,称疾不朝,累数月。(同上)

读数十

皇甫无逸过自畏惧,每上表疏,读数十,犹惧未审,使者上道,追省再三,乃得遣。母在长安疾笃,太宗命驰驿召还承问,忧悸不能食,道病卒。(《皇甫无逸列传》)

为不仕者

杜淹字执礼,材辩多闻,有美名。隋开皇中,与其友韦福嗣谋曰:上好用隐民,苏威以隐者召,得美官。”乃共入太白为不仕者,文帝恶之,谪戌江表。(《杜淹列传》)

不识草字

王君廓入朝,李元道寓书房玄龄,玄龄李甥也,君廓发其书,不识草字,疑以谋己,遂反,坐



是流州。(《王君廓列传》)

不胜痛

苏世长有机辩,浅于学,嗜酒,简率无威仪。初在陕,邑里犯法不能禁,乃引咎自挞于,伍伯疾其诡,鞭之流血,世长不胜痛,呼而走,人笑其不情。(《苏世长列传》)

诏私侍臧

张昌宗进拜银青光禄大夫,赐防阖,同京官朝朔望,追赠其父希臧为襄州刺史,母韦、母臧并封太夫人。尚书问省起居,诏尚书李迥秀私侍臧。昌宗兴不旬日,贵振天下,诸武兄弟及宗楚客等争造门,伺望颜色,执辔瞂,号张易之为五郎,张昌宗为六郎。(《张昌宗列传》)

自谓待己至厚

裴均与崔太素俱事中人窦文场,太素尝晨省文场,入卧内,自谓待己至厚,徐观后榻有频伸者,乃均也。(《裴均列传》)

墨氵于 尔

娄师德在夏官注选,选者就按阅簿,师德曰:容我择之可乎?”选者不去,乃洒笔曰:墨尔。”(《娄师德列传》)

正谓莲花似六郎耳

张易之兄司礼少卿同休,请公卿宴其寺,酒酣,戏杨再思曰:公面似高丽。”再思欣然,翦谷缀巾上,反披紫袍,作高丽舞,举动合节,满坐鄙笑。张昌宗以姿貌癰,再思每曰:人言六郎似莲花,非也,正谓莲花似六郎耳。”(《杨再思列传》)

国父



窦怀贞,神龙中进左御史大夫、兼检校雍州长史,会岁除,中宗夜宴近臣,谓曰:闻卿丧妻,今欲继室可乎?”怀贞唯唯,俄而禁中宝扇障卫有衣翟衣出者,已乃韦后乳媪王所谓莒国夫人者,故蛮婢也,怀贞纳之不辞。又避后先讳,而以字称,世谓媪婿为阿者父。怀贞每谒见奏请,辄

父父

自署皇后阿,而人或谓为国,轩然不惭,以自媚于后。时政令多门,赤尉由墨制授御史者众,或戏之曰:尉入台而多县办否?”对曰:办于异日。”问其故,答曰:佳吏在,侥癰去故办。”闻者皆笑。又附宗楚客安乐公主等以取贵位,为素议所斥,名称尽矣。韦后败,斩妻献其首,贬濠州司马,再徙益州长史,乃复故名。(《窦怀贞列传》)

八风舞

初,后属婚,上食禁中,帝与群臣宴,国子祭酒祝钦明自言能八风舞,帝许之。钦明体肥丑,据地摇头,目左右顾眄,帝大笑。吏部侍郎卢藏用叹曰:是举,五经扫地矣。”(《祝钦明列传》)

摸棱手

苏味道为相,特具位,未尝有所发明,脂韦自营而已。常谓人曰:决事不欲明白,误则有悔,摸棱持两端可也。”故世号摸棱手。(《苏味道列传》)

真丈夫哉

帝幸汾阳宫,狄仁杰为知顿使,并州长史李冲元以道出妒女祠,俗言盛服过者,致风雷之变,更发卒数万改驰道,仁杰曰:天子之行,风伯清尘,雨师酒道,何妒女避邪?”止其役,帝壮之曰:真丈夫哉。”(《狄仁杰列传》)

若言经则败绩矣

初,崔日用自言明左氏春秋诸侯官族,他日,学士大集,日用折武平一曰:君文章固耐久,若言经则败绩矣。”时崔张说素知平一该习,劝令酬诘,平一乃请所疑,日用曰:鲁三桓、郑七穆奈何?”答曰:庆父叔牙季友,桓三子也。孟孙至彘凡九世,叔孙舒季孙肥凡八世。郑穆公十一子,子然及二子孔三族亡,子羽不为卿,故称七穆。子罕子驷子良子国子游子印子丰也。”一坐惊服。平一问日用曰:公言齐桓公楚庄王时,诸侯属齐若楚凡几?平公灵王时,诸侯属晋楚凡几?晋六卿、齐楚执政几何人?”日用谢曰:吾不知,君能知乎?”平一条举始未无留语,日用曰:吾请北面。”阖坐大笑。(《武平一列传》)

尚书里行

崔日知授太常卿,自以处朝庭久,每入谒,必与尚书齿,时谓尚书里行。(《崔日知列传》)

随驾隐士

卢藏用始隐山中时,有意当世,人目为随驾隐士,晚乃徇权利,务为骄纵,素节尽矣。司马承贞尝召至阙下,将还山,藏用指终南曰:此中大有嘉处。”承贞徐曰:以仆视之,仕宦之捷径耳。”藏用惭(《卢藏用列传》)

依浮图葬

杜鸿渐自蜀还,食千僧,以为有报,缙绅效之。病甚,令僧剔顶发,遗命依浮图葬,不为封树。(《杜鸿渐列传》)

伏猎

户郡侍郎萧灵,李林甫所引,不知书,尝与严挺之言称“蒸尝伏猎”,乃为“伏猎”,挺之白仆射张九龄:省中而有伏猎侍郎乎?”乃出炅岐州刺史,林甫恨之。(《严挺之列传》)

益服三千丸

李抱真好方士,谓不死可致,有孙季长者能治丹,且曰:服此当仙去。”抱真表署幕府,尝语左右曰:秦汉君不偶此,我乃得之,后升天不复见公等矣。”夜梦驾鹤,寤而刻寓鹤,衣羽服,习乘之,后益惑厌胜,因疾,请降官,七让司空,还为左仆射。饵丹二万丸,不能食且死,医以彘肪谷漆下之,疾少间,季长曰:危得仙,何自弃?”益服三千丸卒。(《李抱真列传》)

用春秋时战法

房盧用春秋时战法,以车二千乘缭营,骑步夹之,既战,贼乘风噪,牛悉髀栗,贼投刍而火之,人畜焚烧,杀卒四万,血丹野,残众才数千,不能军。盧还走行在,见帝肉袒请罪,帝宥之,使裒夷散,复图进取。盧雅自负以天下为己任,然用兵本非所长,其佐李揖刘秩等皆儒生,未尝更军旅,盧每诧曰:彼曳落河虽多,能当我刘秩乎?”(《房盧列传》)

荐为郎官

代宗时,州刺史月俸至千缗,方镇所取无艺,而京官禄寡薄,自方镇入八座,至谓罢权。薛邕由左丞贬歙州刺史,家人恨降之晚。崔甫任吏部员外,求为洪州别驾,使府宾佐,有所忤者,荐为郎官,其当迁台阁者,皆以不赴取罪去。(《李泌列传》)

叠署二封

李澄始封陇西公,后乃进王爵,每上章必叠署二封,士大夫笑其野。(《李澄列传》)

众请俟免丧

窦参迁奉先尉,男子曹芬兄弟隶北军,醉,暴其妹,父救不止,恚赴井死。参当兄弟重辟,众请俟免丧,参曰:父由子死,若以丧延,是杀父不坐。”皆榜杀之,一县畏伏。(《窦参列传》)

目为喜鹊

窦申参族子也,为给事中,参亲爱每除吏,多访申,申因得招赂,漏禁密语,故申所至,人目为喜鹊。帝闻以戒参,且曰:是必为累,不如斥之。”参以情诉曰:臣无缰子姓,申虽疏属,无他恶。”帝曰:汝虽自保,如外言何。”参固陈丐。(同上)

遗矢于地



李元平陶公达张刘承诫率轻薄子,游关播门下,能侈言诞计,以功名自喜。播谓皆将相材,数请帝用之。元平本宗室疏裔,好论兵,鄙天下士大夫无可者,人人怨疾之。李希烈叛,帝以汝州据贼冲,刺史疲软不胜任,播盛称元平,帝召见,拜左补阙,不数日检校吏部郎中、兼汝州别驾,知州事。元平始至,募士筑郛浚隍,希烈阴使亡命应募,凡纳数百人,元平不寤,贼遣李克诚以精骑薄城,募者内应,缚元平驰见希烈,遗矢于地,希烈以其渺小无须,戏克诚曰:使尔取元平,乃以其子来邪?”因骂曰:盲宰相使汝当我,何待我浅邪?”伪署御史中丞,播闻诧曰:“元平事济矣。”谓必覆贼而建功也,左右笑之。无何,伪署为宰相,有告其贰者,元平断一指自誓。公达等以元平屈贼,皆废不用。(《关播列传》)

有司通丑

韦绶检校户部尚书,为山南西道节度使,入辞请门戟十二以行,又乞赐钱二百万,官子元鼎太常丞。帝以旧恩许之。绶耄而贪,不能事军政,纲纪乱弛,卒赠尚书右仆射。帝遣中人吊其家,有司谥通丑,故吏以为言,改缪丑,不报罢。(《韦绶列传》)

银杯羽化矣

柳公权善书,公卿以书贶遗盖钜万,而主藏奴或盗用,尝贮杯盂一笥,鄊识如故,而器皆亡,奴妄言叵测者,公权笑曰:银杯羽化矣。”不复诘,唯研笔图籍,自砲秘之。(《柳公权列传》)

仰给县官马万蹄

郑余庆奏议,类用古语,如仰给县官马万蹄,有司不晓何等语,人訾其不适时。(《郑余庆列传》)

已而复冠

韦渠牟,京兆万年人,工部侍郎述从子也,少警悟,工为诗,李白异之,授以古乐府,去为道士不终,更为浮屠,已而复冠,浙西韩蟦表试校书郎,进至四门博士。

自称儒者

王锷初附太原王罖为从子,以婚阀自高,罖子弟亦藉锷多得官。又尝读春秋,自称儒者,士颇笑之。(《王锷列传》)

襄样节度

初,襄有髹器。天下以为法。至于页为节度使骄蹇,故方帅不法者,号襄样节度。(《于页由由列传》)

当以自求字仆

李逢吉素厚待茅,尝与书曰:足下当以自求字仆,吾当以利见字君。”辞颇猥昵。(《李逢吉列传》)

字三缣

裴度修福先寺,将立碑,求文于白居易,皇甫怒曰:近舍而远取居易,请从此辞。”度谢之,即请斗酒,饮酣,授笔立就,度赠以车马缯彩甚厚,大怒曰:自吾为顾况集序,未尝许人,今碑字三千,字三缣,何遇我薄邪?”度笑曰:不羁之才也。”从而酬之。尝为蜂螫指,购小儿敛蜂,捣取其液。一日,命其子录诗,一字误,诟跃呼杖,杖未至,啮其臂血流。(《皇甫列传》)

诈穷得罪

开成中,萧本诈穷得罪,诏韦博与中人籍其财,中人利宝玉,欲窃取去,博夺还,簿无遗赀。(《韦博列传》)

二岁乃得见

王涯从弟沐,客江南困穷,来京师谒涯二岁乃得见,许以禄仕,难作亦死。(《王涯列传》)

造榜天也

帝尝作赋,诏学士皆和,独陆最先就,帝览之,叹曰:贞元时,陆吴通元兄弟善内廷文书,后无继者,今朕得之。”始得举进士,时方迁幸,而六月榜出,至是每甚暑他学士辄戏曰:造榜天也。”以讥进非其时。(《陆列传》)

仆前不责

孙翭性通简,不矫饬,尝曰:士苟有行,不必以己长形彼短,己清彰彼浊。”每对客,奴童相诟曳仆于前不之责,曰:若特怒,心即自挠矣。”(《朱朴列传》)

月有获焉

阳城服用无赢副,客或称其佳可爱,辄喜举授之。有陈苌者,侯其得俸,常往称钱之美,月有获焉。(《阳城列传》)

其卦三百六十五

张志和居江湖,自称烟波钓徒,著元贞子,亦以自号,有韦诣者。为撰内解,志和又著太易十五篇,其卦三百六十五。(《隐逸列传》)

以瓦为之

谷那律,魏州昌乐人,贞观中,累迁国子博士,淹识群书,褚遂良尝称为“九经库”,迁谏议大夫,兼弘文馆学士,从太宗出猎,遇雨沾渍,因问曰:油衣若为而无漏邪?”那律曰:以瓦为之当不漏。”帝悦其直,赐帛二百段。(《儒学列传》)

味道必死

杜审言字必简,襄州襄阳人,晋征南将军预远裔,擢进士,为隰城尉,恃才高,以傲世见疾。苏味道为天官侍郎,审言集判出,谓人曰:味道必死。”人惊问故,答曰:彼见吾判且羞死。”又尝语人曰:吾文章当得屈宋作衙官。吾笔当得王羲之北面。”其矜诞类此。(《文艺列传》)

甚为造化小儿相苦

杜审言病甚,宋之问武平一等省候何如,答曰:甚为造化小儿相苦,尚何言?然吾在,久压

公等,今且死,固大慰,但恨不见替人云。”(同上)

谨闻命

李眅征高丽,元万顷管书记,责力命别将郭待封以舟师赴平壤,冯师本载粮继之,不及期,欲报责力而恐为谍所得,万顷为作离合诗遗责力,责力怒曰:军机切遽,何用诗为。”欲斩待封,万顷言状乃免。又使万顷草檄让高丽,而讥其不知守鸭渌之险,莫支离报曰:谨闻命。”徙兵固守,军不得入。高宗闻之,投万顷岭外。(同上)

日执笏立帘外



宋之为连州参军,刺史闻其善歌,使教婢,日执笏立帘外,唱吟自如。(同上)

伏身为牺

阎朝隐累迁给事中、仗内供奉,武后有疾,令往祷少室山,乃沐浴伏身俎盘为牺,请代后疾,还奏,会后亦愈,大见褒赐。(同上)

尧时位侍中

张果善息气,能累日不食,数御美酒,尝云:我生尧丙子岁,位侍中。”其貌实年六七十。时有邢和璞者,善知人夭寿,师夜光者,善视鬼,帝令和璞推果生死,懵然莫知其端。帝召果密坐,使夜光视之,不见果所在。笑典氏曰:嘻!群儿相与为神怪也。”(《方伎列传》)

紫袍二主事何如

杨国忠大选,因就第唱补帷,女兄弟观之,士之丑野蹇伛者呼其名,辄笑于堂,声彻诸外,士大夫诟耻之。先是,有司已定注,则过门下,侍中给事中按阅,有不可黜之。国忠则召左相陈希烈隅坐,给事中在旁,既对注,曰:已过门下矣。”希烈不敢异。侍郎韦见素、张倚与本曹郎趋走



堂下,抱案牒,国忠顾女弟曰:紫袍二主事何如?”皆大噱。鲜于仲通讽选者郑等愿立碑省户下以颂德,诏仲通为颂,帝为易数字,因以黄金识其处。(《外戚列传》)

判国子监

鱼朝恩好引轻浮后生处门下,讲五经大义,作文章,谓才兼文武,徼伺误宠。永泰中,诏判国子监,兼鸿胪礼宾内飞龙闲厩使,封郑国公。始诣学,诏宰相、常参官、六军将军悉集,京兆设食,内教坊出音乐俳倡侑燕,大臣子弟二百人,朱紫杂然,为附学生外列庑次,又赐钱千万,取子钱供秩饭。每视学,从神策兵数百,京兆尹黎率钱劳从者,一费数十万,而朝恩色常不足。(《宦者列传》)

敕使墓户

是时,诸道岁进阉儿,号私白,闽岭最多,后皆任事,当时谓闽为中官区薮。咸通中,杜宣猷为观察使,每岁时遣吏致祭其先,时号敕使墓户。宣猷卒,用群宦力,徙宣歙观察使。(同上)

獬豸不学而能触邪

侯思止,雍州醴泉人,贫阇不治业,为渤海高元礼奴,诡狠无良,恒州刺史裴贞笞吏,吏积怨,教恩止告舒王元名与贞谋反,付周兴鞫讯,皆夷宗,拜思止游击将军,元礼惧,引与同坐,密教曰:上不次用人,如问‘君不识字’,宜对‘獬豸不学而能触邪,陛下用人安事识字。’”无何,后果问,思止以对,后大悦。(《酷吏列传》)

不尔受孟青

侯思止本人奴,言语俚下,尝按魏元忠,让曰:亟承白司马,不尔受孟青。”洛阳有白司马坂,将军有孟青棒,即杀琅琊王冲者。(同上)

今味苦

郭弘霸再迁右台侍御史大夫,魏元忠病,僚属省候,弘霸独后入,忧见颜间,请视便液,即染指尝,验疾轻重,贺曰:甘者病不瘳,今味苦,当愈。”喜甚,元忠恶其媚,暴语于朝。(同上)

阑得之

周利贞者,亡其系,武后时调钱塘尉,时禁捕鱼,州刺史饭蔬,利贞忽馈佳鱼,刺史不受,利贞曰:此阑鱼,公何疑。”问其故,答曰:适见渔者,擒不获,而有鱼焉,阑得之。”刺史大笑。(同上)

偷江东集

罗绍威多聚书,至万卷,江东罗隐工为诗,绍威厚币结之,通谱系昭穆,因目己所为诗为偷江东集云。(《藩镇列传》)

称孤称寡人

朱滔王武俊官属共议:右有七国,连衡共抗秦,今公等在此,李大夫在郓,请如七国,并建号,用天子正朔。且师在外,其动无名,岂长为叛臣,士何所归?宜择日定约,顺人心,不如盟者,共伐之。”滔等从之。滔以安禄山史思明皆起燕,俄覆灭,恶其名,以冀,尧所都,因号冀,武俊号赵,田悦号魏,李纳号齐。 建中三年冬十月庚申,为坛魏西祀天,各僭为王,滔与武俊等三让乃就位,滔为盟主,称孤,武俊悦及纳称寡人。是日,三叛军上有云气颇异,马燧望笑曰:“是云无知,乃为贼瑞邪?”(同上)

吾为先子报仇耳

许敬宗嬖其婢,因以继室,假姓虞。子昂之,敬宗怒黜虞,奏斥昂岭外,及病,乃表还。敬宗卒年八十一。太常博士袁思古议:敬宗弃子荒徼,女嫁蛮落,谥曰缪。”其孙彦伯诉思古有嫌,诏更议,谥曰恭。彦伯,昂子也,颇有文,敬宗晚年,不复下笔,凡大典册,悉彦伯为之,尝戏昂曰:吾儿不及若儿。”答曰:渠父不如昂父。”后又纳婢谮奏流彦伯岭表,遇赦还,累官太子舍人,既与思古有憾,欲邀击诸路,思古曰:吾为先子报仇耳。”彦白惭而止。(《奸臣列传》)

为帝学之

安禄山德李林甫,呼十郎,骆谷每奏事还,先问十郎何如,有好言辄喜,若谓大夫好检校,则反手据床曰:我且死。”优人李龟年为帝学之,帝以为乐。(《逆臣列传》)

火迫赞阝侯

初,源休为京兆尹,使回纥,将还,卢杞畏其辩,能结主恩,次太原,奏为光禄卿,休怨望,故导朱僭号,为调兵食,署拜百官,事一咨之,时订其逆甚于,胁辱大臣,多杀宗室子孙,几于尽,每王师不利,喜见眉宇,与姚令言劝图奉天,昼夜为贼谋,二人争自比萧何,休顾令言曰:“成奏之业,无辈我者。我视萧何,子当曹参可矣。”即收图籍贮府库效何者,人皆笑谓为火迫赞阝侯。(同上)

宗权岂反者耶

朱全忠以槛车送奏宗权京师,两神策兵縻护,昭宗御延喜楼受俘,京兆尹曳以组练,徇两市,引颈视车外,呼曰:宗权岂反者耶?顾输忠不效耳。”观者大笑,与妻赵俱斩独柳下。(同上)

有飨者我必醉

当是时,天下贡输不入,独董昌赋外献常参倍,旬一遣以五百人为率,率给一刀,后期即诛,朝廷赖其入,故累拜检校太尉、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爵陇西郡王,视诏书讫,字偿一缣。归当制官,而小人意足,蜪自侈大,托神以诡众,始立生祠,刳香木为躯,内金玉,执素为肺腑,冕而坐,妻媵侍别帐,百倡鼓吹于前,属兵列护门,属州为土马献祠下,列牲牢祈请,或绐言土马若嘶且汗,皆受赏。昌自言有飨者我必醉。蝗集祠旁,使人捕沈镜湖,告曰不为灾。客有言尝游吴隐之祠,止一偶人,昌闻怒曰:我非吴隐之比。”支解客祠前。(同上)

新五代史

与卿等不任大庆

出帝皇后冯氏,初寡居,有色,出帝悦之。高祖崩,梓宫在殡,出帝纳之以为后。是日,以六宫仗卫、太常鼓吹,命后至西御庄,见于高祖影殿,群臣皆贺,帝顾谓冯道等曰:皇太后之命,与卿等不任大庆。”群臣出,帝与皇后酣饮歌舞,过梓官前,而告曰:皇太后之命,与先帝不任大庆。”左右皆大笑,帝亦自绝倒,顾谓左右曰:我今日作新女婿何似。”皇后与左右皆大笑,声闻于外。(《晋家人传》)

翔颇患之

太祖破徐州得时溥宠姬刘氏,爱幸之。刘氏故尚让妻也,乃以妻翔,翔已贵,刘氏犹侍太祖,出入卧内,如平时,翔颇患之,刘氏诮诩曰:尔以我尝失身于贼乎?尚让黄家宰相,时溥国之忠臣,以卿门地,犹为辱我,请从此诀矣。”翔以太祖故,谢而止之。刘氏车服骄侈,别置典谒,交结藩镇,权贵往往附之,宠信言事,不小于翔,当时贵家,往往效之。(《梁臣传》)

号恸而去

当郭崇韬用事时,自宰相豆卢革韦悦等,皆倾附之。崇韬父讳弘,革等即因他事奏改弘文馆为崇文馆,以其姓郭,因以为子仪之后。崇韬遂以为然,其伐蜀也过子仪墓,下马号恸而去,闻者颇以为笑。(《唐臣传》)

思得善歌者

符存审字德详,陈州宛邱人也。初名存,少微贱,尝犯法当死,临刑指旁坏垣顾主者曰:愿就死于彼,冀得垣土覆尸。”主者哀而许之,为徙垣下。而主将方饮酒,顾其爱妓,思得善歌者,佐酒妓言有符存,常为妾歌甚善,主将驰骑召存审,而存审以徙垣下故,未加刑,因往就召,使歌而悦之,存审因得不死。(同上)

论者未有偶耳

史氏世为将,而匡翰好读书,尤喜春秋三传,与学者讲论,终日无倦。义成军从事关彻尤嗜酒,尝醉骂匡翰曰:近闻张彦泽脔张式,未见史匡翰斩关彻,天下论者未有偶耳。”匡翰不怒,引满自罚,而慰勉之,人皆服其量。(同上)

不袜而靴走廷中

李仁矩不知其世家,少事明宗为客将,明宗即位,以为客省使、左卫大将军,明宗祀天南郊,东西川当进助礼钱,使仁矩趋之,仁矩恃恩骄恣,见藩臣不以礼,东川节度使董璋,置酒召仁矩,仁矩辞醉不往,于传舍与娼妓饮,璋怒,率牙兵露刃之传舍,仁矩惶恐,不袜而靴走廷中,璋责之曰:尔以西川能斩李严,谓我独不能斩尔邪?”顾左右牵出斩之,仁矩涕泣拜伏谢罪,乃止。明日,璋置酒召仁矩,见其妻子,以厚谢之。(同上)

所谓似是而非者也

庄宗已即帝位,议择宰相,而卢汝弼、苏循已死,次节度判官卢质当拜,而质不乐任事,乃言豆卢革。卢程皆故唐时名族,可以为相。庄宗以程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是时,朝廷新造,百度未备,程革拜命之日,肩舆导从,喧呼道中,庄宗闻其声以问左右,左右对曰:宰相担子入门。”庄宗登楼视之,答曰:所谓似是而非者也。”程奉皇太后册自魏至太原,上下山险,所至州县,驱役丁夫,官吏迎拜,程坐肩舆自若,少忤其意,必加笞辱。人有假驴夫于程者,程帖兴唐府给之,府吏启无例,程怒笞吏背。少尹任圜庄宗姊婿也,诣程诉其不可,程戴华阳巾,衣鹤氅,据几决事,视圜骂曰:尔何虫豸,恃妇家力邪?宰相取给州县,何为不可。”圜不对而去,夜驰至博州,见庄宗,庄宗大怒,谓郭崇韬曰:朕误相此痴物,敢辱予九卿。”趣令自尽,韬亦欲杀之,赖卢质力解之,乃罢为右庶子。庄宗入洛,程于路坠马中风卒,赠礼部尚书。(同上)

没字碑

任圜与安重诲郑珏孔循议择当为相者,圜意属李琪,而珏循雅不欲琪为相,谓重诲曰:李琪非无文艺,但不廉耳。宰相,端方有器度者,足以为之,太常卿崔协可也。”重诲以为然,他日,明宗问谁可相者,重诲即以协对,圜前奏曰:重诲未谙朝廷人物,为人所卖,天下皆知崔协不识文字,而虚有仪表,号为‘没字碑。’。臣以陛下误加采擢,无功幸进,比不知书,以臣一人取笑足矣,相位有几,岂容更益笑端?”(同上)

引汉李陵书以讥之

庄宗灭梁,遣萧希甫宣慰青齐,希甫始知其母已死,而妻袁氏亦改嫁矣,希甫乃发哀服丧居于魏州,人有引汉李陵书以讥之曰:老母终堂,生妻去室。”时皆传以为笑。(同上)。

若毛锥子安足用哉

周太祖出镇魏州,史弘肇议带枢密以行,苏逢吉杨以为不可,弘肇恨之,明日,会饮窦贞固第,弘肇历声举爵属太祖曰:昨日廷论,何为异同?今日与公饮此。”逢吉与亦举大爵曰:“此国家事也,何必介意乎?”遂惧饮髃。弘肇曰:安朝廷,定祸乱,直须长枪大剑,若毛锥子安足用哉!”三司使王章曰:无毛锥子,军赋何从集乎?”毛锥子盖言笔也。弘肇默然。他日,会饮章第,酒酣,为手势令,弘肇不能为,客省使阎晋卿坐次弘肇。屡救之。苏逢吉戏曰:坐有姓阎

人,何忧罚爵。”弘肇妻阎氏本酒家佣,以为讥己,大怒,以丑语诟逢吉,逢吉不校。弘肇欲殴之,逢吉先出,弘肇起索剑欲追之,杨泣曰:苏公,汉宰相,公若杀之,置天子何地乎?”弘肇驰马去,送至第而还。由是将相如水火,隐帝遣王峻置酒公子亭和解之。(《汉臣传》)

随年杖

刘铢用法,亦自为刻,民有过者,问其年几何,对曰:若干。”即随其数杖之,谓之随年杖。一人必两杖俱下,谓之合欢杖。(同上)

杨风子

张世南游宦纪闻:杨凝式既谏父,恐事泄,因佯狂,虽仕历五代,以心疾闲居,故时人目以风子。其佯狂之迹甚著,卜第于尹居之侧,遇入府,前舆后马,犹以为迟,乃杖策徒行,市人随笑之。常迫冬,家人未挟纩,会有故人过洛,赠以绵五十两,绢百端,凝式悉留之修行尼舍,俾造袜以施崇德普明两寺僧,其家虽号寒啼饥,而凝式不屑屑也。留守闻其事,乃自制衣给米遗之,凝式笑谓家人曰:我固知留守必见周也。’每旦起将出,仆请所之,杨曰:宜东游广爱寺。’仆曰:‘不若西游石壁寺。’凝式举鞭曰:姑游广爱。’仆又以石壁为请,凝式乃曰:姑游石壁。’闻者抚掌。凝式诗什亦多杂以诙谐,少从张全义辟,故作诗记全义之德云:洛阳风景实堪哀,昔日曾为瓦子堆,不是我公重葺理,至今犹自一堆灰。’他类若此。石晋时,张从恩尹洛,凝式自汴还,时飞蝗蔽日,遇与之俱,凝式以诗寄从恩曰:押引蝗虫到洛京,合消郡守远相迎。’从恩费怪也。”(《唐六臣传。朱彝尊注》)

别为优名

庄宗既好俳优,又知音,能度曲,至今汾晋之俗,往往能歌其声,谓之御制者皆是也。其小字亚子,当时人或谓之亚次,又别为优名以自目曰李天下。自其为王至于为天子,常身与俳优杂戏于庭,伶人由此用事,遂至于亡。(《伶官传》)

奈何纵民稼穑

庄宗好畋猎,猎于中牟,践民田,中牟县令当马切谏为民请,庄宗怒,叱县令去,将杀之,伶人敬新磨知其不可,乃率诸伶走追县令,擒至马前责之曰:汝为县令,独不知吾天子好猎邪?奈何纵民稼穑,以供税赋?何不饥汝县民,而空此地,以备吾天子之驰骋?汝罪当死。”因前请亟行刑,诸伶共倡和之,庄宗大笑,县令乃得免去。庄宗尝与群优戏于庭,四顾而呼曰:李天下,李天下何在?”新磨遽前以手批其颊。庄宗失色,左右皆恐,群伶亦大惊骇,共持新磨诘曰:“汝奈何批天子颊?”新磨对曰:李天下者一人而已,复谁呼邪?”于是左右皆笑,庄宗大喜,赐与新磨甚厚。(同上)

但要长安本色耳

光化元年,刘仁恭遣其子守文袭沧州,逐节度使卢彦威,遂取沧景德三州,为其子请命于唐昭宗,迟之未即从,仁恭怒语唐使者曰:为我语天子,旌节吾自有,但要长安本色耳,何屡求而不得邪?”昭宗卒以守文为横海军节度使。(《杂传》)

土堇土为钱

刘仁恭令燕人用觤土为钱,悉敛铜钱,凿山而藏之,已而杀其工以灭口,后人皆莫知其处。(同上)

以妻为皇后

梁太祖即位,诸侯之强者,皆相次称帝,独李茂贞不能,但称岐王,开府置官属,以妻为皇后,鸣梢羽扇视朝,出入拟天子而已。茂贞居岐以宽仁爱物,民颇安之。尝以地狭赋薄,下令榷油,因禁城门无纳松薪,以其可为炬也。有优者谓之曰:臣请并禁月明。”茂贞笑而不怒。(同上)

必候请而可之

王仁裕玉堂闲话:泾州书记薛昌序,为人迂僻,与妻相见,必有礼容,先命女仆通转,往来数四,可之,然后秉烛造室。或欲诣帏房,则曰:某以继嗣事重,辄欲卜其嘉会,’必候请而可之。及从泾帅于天水,与蜀人相拒青泥岭,岐众迫于辇运,又闻梁人入境,遂潜师宵遁,泾师临行,攀鞍曰:传语书记,速请上马,’薛在草庵下藏身曰:传语太师,但请先行,今晨是某不乐日。’泾帅怒,使人抱上鞍,捶其马,尚以物蒙其面云:忌日礼不见客。’”(《杂传・朱彝尊注》)

盖水府也



郎州雷满,尝凿深池于府中,客有过者,召宴池上,指其水曰:蛇龙水怪,皆窟于此,水

府也。”酒酣,取坐上器掷池中,因裸而入取其器,嬉水上久之,乃出治衣复坐,意气自若。(《杂传》)

乳母之夫姓赵

孔循不知其家世何人也,少孤,流落于汴州,汴州富人李让阑得之,养以为子。梁太祖镇宣武,以李让为养子,循乃冒姓朱氏,稍长,给事太祖帐中,太祖诸儿乳母有爱之者,养循为子,乳母之夫姓赵,循又冒姓为赵氏,名殷衡。(同上)

宜益以钱声必止

袁象先二子,正辞官至刺史,轡,周世宗时为横海军节度使。象先平生所积财产数千万,邸舍四千间,其卒也,不以分诸子,而悉与正辞,正辞初以父任为飞龙副使,唐废帝时,献钱五万缗,领衢州刺史,晋高祖入立,复献五万缗,求为真刺史,拜雄州刺史,州在灵武之西,吐蕃界中,正辞惮不欲行,复献钱数万乃得免,正辞不胜其忿,以衣带自经,其家人救之而止。出帝时,又献钱三万缗,银万两,出帝怜之,欲与一内郡,未及而卒。正辞积钱盈室,室中尝有声如牛,人以为妖,劝其散积以禳之。正辞曰:吾闻物之有声,求其同类尔,宜益以钱,声必止。”闻者传以为笑。(同上)

方据案大怒

赵在礼自贝州还攻魏,纵军大惊。是时,兴唐尹王正言年老病昏,闻在礼至,呼吏草奏,吏已奔散,正言犹不知,方据案大怒,左右告曰:贼已市中杀人,吏民皆走,欲谁呼耶?”正言大惊曰:吾初不知此。”即索马将去,厩吏曰:公妻子为虏矣,安得马乎?”正言惶恐,步出府门,见在礼,望而下拜,在礼呼正言曰:公何自屈之甚邪?此军士之情,非予志也。”在礼即自称兵马留后。(同上)

自号拔钉钱

赵在礼在宋州,人尤苦之,已而罢去,宋人喜而相谓曰:眼中拔钉,岂不乐哉!”既而复受诏居职,乃籍管内口率钱一千,自号“拔钉钱”。(同上)

锦衾烂兮

康福尝有疾卧阖中,寮佐入问疾,见其锦衾,相顾窃戏曰:锦衾烂兮。”福闻之,怒曰:我沙陀种也,安得谓我为奚?”闻者笑之。(同上)

因郁郁而卒

张嗜酒贪鄙,历沂密二州刺史,晋出帝时,以将军市马于回鹘,坐马不中式,有司理其价直,性鄙,因郁郁而卒。(同上)

铁鞭郎君

馓阳令刘岩献水鸟五色,安重荣曰:此凤也。”畜之后潭,又使人为大铁鞭以献,诳其民曰:“鞭有神,指人人辄死。”号“钱鞭郎君”,出则以为前驱。(同上)

挂甲钱

出帝再幸澶州,杜重威为北面招讨使。李守贞为都监,晋兵素骄,而守贞重威为将,皆无节制,行营所至,民豢圉一空,至于草木皆尽。其始发军也,有赐赉曰“挂甲钱”。及班师,又加赏劳曰“卸甲钱”。出入之费,常不下三十万,由此晋之公私重困。(同上)

则勇无敌矣

赵思绾城中食尽,杀人而食,每犒宴,杀人数百,庖宰一如羊豕。思绾取其胆以酒吞之,语其下曰:食胆至千,则勇无敌矣。”(同上)

铁胎银

慕容彦超为人多智诈而好聚敛,在镇常置库质钱,有奸民为伪银以质者,主吏久之乃觉,彦超阴教主吏夜穴库垣,尽徙其金帛于他所,而以盗告,彦超即誶于市,使民自占所质以偿之,民皆争以所质物自言,已而得质伪银者,蜫之深室,使教十余人日夜为之,皆铁为质,而包以银,号

‘铁胎银’。其被围也,勉其城守者曰:吾有银数千铤,当悉以赐汝。”军士私相谓曰:此铁胎银,复何用者?”皆不为之用。(同上)

痴顽老子

冯道又事契丹,朝耶律德光于京师,德光责道事晋无状,道不能对。又问曰:何以来朝?”对曰:无城无兵,安敢不来。”德光诮之曰:尔是何等老子?”对曰:无才无德,痴顽老子。”德光喜,以道为太傅。(同上)

与孔子同寿

冯道卒,年七十三,谥曰文懿,追封瀛王。道既卒,时人皆共称叹,以为与孔子同寿。(同上)

若教酒务修夫子

陶岳五代史补:冯道之镇同州也,有酒务吏,乞以家财修夫子庙,道以状付判官参详其事,判官素猾稽,因以一绝书之判后云:荆棘森森绕杏坛,儒官高贵尽偷安;若教酒务修夫子,觉我惭惶也大难。’道览之有愧色,出俸重创之。”(《杂传・朱彝尊注》)

宜卸下鞍

陶岳五代史补:冯玉尝为枢密使,有朝使马承翰,素有口辩,一旦持刺来谒玉,王览刺辄戏曰:马既有汗,宜卸下鞍。’承翰应声曰:明公姓冯,可为死囚逢狱。”玉自以言失,遽延而谢之。(同上)

刻牙版为金字

李琪为人重然诺,喜称人善,少以文章知名,亦以此自负,既贵,乃刻牙版金字曰:前乡贡进士李琪。”常置之坐侧。(同上)

但恐不易了

郑珏,梁未帝时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唐庄宗自郸州入汴,未帝闻唐兵且至,惶恐不知所为,与李振、敬翔等相持恸哭,因召珏问计安出,珏曰:臣有一策,不知陛下能行否?”末帝问其策何如,珏曰:愿得陛下传国宝,驰入唐营,以缓其行,而待救兵之至。”末帝曰:事急矣,宝固不足惜,顾卿之行能了事否?”珏首徐思曰:但恐不易了。”于是左右皆大笑。庄宗入汴,珏率百官迎谒道左,贬莱州司户参军,量移曹州司马。(同上)

有耻且格

刘籧在相位,不习典故。初,明宗崩,太常卿崔居俭以故事当为礼仪使,居俭辞以祖讳蠡,冯道改居俭秘书监,居俭怏怏失职,中书舍人李详为居俭诰词,有“闻名心瞿”之语,籧辄易曰:“有耻且格。”居俭诉曰:名讳有令式,予何罪也?”当时闻者,皆传以为笑。(同上)

因醉忿自经死

卢文纪迁工部尚书,文纪素与宰相崔协有隙,协除工部郎中于邺,文纪以邺与其父名同音,大怒,邺赴省参上,文纪不见之,因请连假,已而邺奉使未行,文纪即出视事,邺因醉忿自经死,文纪坐贬石州司马。(同上)

号为三不开

马允孙临事多不能决,当时号为三不开,谓其不开口以论议,不开印以行事,不开门以延士大夫也。(同上)

岂知非佛佞我也

马允孙既学韩愈为文,故多斥浮屠氏之说,及罢归,及反学佛,撰法喜集佛国记行于世。时人诮之曰:佞清泰不彻,乃来佞佛。”清泰,废帝年号也。人有戏允孙曰:公素慕韩愈为人,而常诵傅奕之论,今反佞佛,是佛佞公邪?公佞佛邪?”允孙答曰:岂知非佛佞我也?”时人传以为笑。(同上)

死而后语

马允孙卒后,其家婢有为允孙语者。初,崔协为明宗祖,在位无所发明,既死而有降语其家,允孙又然,时人嘲之曰:生不能言,死而后语云。”(同上)

遗下兔园册尔

宰相冯道世本田家,状貌质野,朝士多笑其陋,道旦入朝,兵部侍郎任赞与吏部侍郎刘岳在其后,道行数反顾,赞问岳:道反顾何为?”岳曰:遗下兔园册尔。”兔园册,乡校俚儒教田夫牧子之所诵也,故岳举以诮道,道闻之大怒,徙岳秘书监。(同上)

女坐婿鞍合髻

刘岳增损书仪,其婿祗亲迎,有女坐婿鞍合髻之说,尤为不经。公卿之家,颇遵用之,至其久也,又益讹谬可笑,其类甚多。(同上)

孔英来矣

学士承旨崔腄少事于文学,不能莅事,桑维翰乃命腄知贡举,腄果不能举职。时有进士孔英者,素有丑行,为当世所恶,腄既受命,往见维翰,维翰素贵严尊而语简,谓腄曰:孔英来矣。”腄不谕其意,以为维翰以孔英为言,乃考英及第,物议大以为非,即罢学士。(同上)

北望而呼

吏部郎中何泽,外虽质言而内实邪佞,尝于内殿起居,班退独留,以笏叩颡,北望而呼曰:“明主明主。”闻者皆哂之。(同上)

臣叨入相之资

李頮与废帝有旧,愍帝时为兵部尚书,奉使湖南,闻废帝立,喜,以为必用己为相,还过荆南,谓高从诲曰:士固有否泰,吾不为时用久矣,今新天子即位,我将用矣。”乃就从诲求宝货入献以为贺,从诲与马红装拂二,猓犭然皮一,因为頮置酒,问其副使马承翰:今朝廷之臣,孰有公辅之望?”承翰曰:尚书崔居俭、左丞姚靑,其次太常卢文纪也。”从诲笑顾左右取进奏官报状示頮,靑与文纪皆拜平章事矣。惭惭失色,还遂献其皮狒,废帝终不用。初,李愚自大常卿作相,而卢文纪代之,及文纪作相,頮乃求为太常卿,及拜命,中谢曰:臣叨入相之资。”朝士传以为笑。(同上)

以手指其胸

晋出帝北迁,萧翰立许王从益于京师,以王松为左丞相。汉高祖入洛,先遣入弛诏,东京百官尝授伪命者,可皆焚之,使勿自疑。由是御史台悉敛百官伪敕焚之,王松以手指其胸,引郭子仪自诮,以语人曰:比乃二十有四考中书令也。”闻者笑之。(同上)

未必便能放牛

陶岳五代史补:李知损官至谏议大夫,好轻薄,时人谓之李罗隐,至于亲友间往还简牍,往往引里巷常谈,为之偶对。常有朝士奉使回,以土物为赠,其意犹望却回,知损觉之,且诒书谢之曰:在小子一时间却拟送去,恐大官两罗里更不将来。’乾中,奉使郑州,时宋彦筠为节度,彦筠小字忙儿,因宴会,彦筠酒酣,辄问曰:众人何为号足下为李罗隐?’对曰:下官平素好为诗,其格致大抵如罗隐,故人为号。’彦筠曰:不然,盖为足下轻薄如罗隐耳。’知损大怒,历声曰:只如令公人皆谓之宋忙儿,未必便能放牛。’满坐皆笑。”(《杂传・朱彝尊注》)

王仁裕做贼头

陶岳五代史补:王尚书仁裕,乾初,放一榜二百一十四人,乃自为诗云:二百一十四门生,春风初动毛羽轻,掷金换却天边柱,凿壁偷将榜上名。’陶为尚书,素好诙谐,见诗佯声曰:‘大奇大奇,不意王仁裕今日做贼头也。’闻者皆大笑。”(同上)

伏以前件蝗虫

陶岳五代史补:’乾中,有裴长官为新郑县令,时蝗虫为灾,新郑尤甚,本州有令,使令躬行,率村农掩扑,无令散入别县。居无何,蝗虫飞散,触处皆是,州牧怒下符劾之,长官素滑稽,其对状曰:伏以前件,蝗虫背上有翅,肚底无粮,来时而不自招呼,去日而固难留止。’闻者皆笑。”(同上)

只将谓是亲家母

陶岳五代史补:李涛为人,不拘礼法,与弟浣虽甚雍睦,然聚话之际,不典之言,往往间作。浣取礼部尚书窦宁固之女,年甲稍高,成结之夕,窦氏出参,涛辄望尘下拜,浣惊曰:大哥风狂耶?新妇参阿伯,岂有答礼仪?’涛应曰:我不风,只将谓是亲家母。’浣且渐且怒,既坐,窦氏复拜,涛又叉手当胸,作歇后语曰:惭无窦建,缪作梁山,喏喏喏。’时闻者莫不绝倒。”(同上)

日暮猿啼吕四妻

陶岳五代史补:何承裕,韶州曲江人,父泽,尝为岭南刘隐从事。承裕有逸才,为小词尤工,娼楼酒肆,往往流布。与翰林陶素不协,世宗之征河东也,书诏填委,陶独当之,时何以通籍,亦预扈从之数,世宗欲擢用,问陶曰:何承裕,可以知制诰否?’奏曰:承裕好俳,发挥润色,恐非所长。’世宗遂已,何知之,及陶之判铨,一旦方偃息,何自外抗声唱挽歌而入,陶甚惊骇,承裕曰:尚书岂长生不死者耶?幸甚无恙,闻其一两曲,又何妨。’陶无以抗。及知商州,有举人投卷,初甚欣慰,及览其诗,有‘日暮猿啼旅思凄’之句,遽曰:足下此句甚佳,但上句对属未切,奉为改之,何不云晓来犬吠张三妇,日暮猿啼吕四妻?’举人大惭而去。其放荡不羁,动以滑稽为务也如此。”(同上)

隆演鹑衣髟髻为苍鹘



徐氏之专政也,杨隆演幼懦,不能自持,而徐知训尤凌侮之,尝饮酒楼上,命优人高贵卿侍酒,知训为参军,隆演鹑衣鎝髻为苍鹘。(《吴世家》)

贼王八

王建字光图,许州舞阳人也,为人龙眉广颡,状貌伟然,少无赖,以屠牛盗驴贩私盐为事,里人谓之贼王八。(《前蜀世家》)

其不复南也

潘美平贺州韶州桂州,又进平连州,刘钅长喜曰:韶桂连贺,本属湖南,今北师取之足矣,其不复南也。”其愚如此。(《南汉世家》)

世修降表李家

孟昶命李昊草表以降。初,昊事王衍为翰林学士,衍之亡也,昊为草降表,至是又草焉。蜀人夜表其门曰:世修降表李家”,时人传以为笑。(《后蜀世家》)

世岂乏贤

马希声尝闻梁太祖好食鸡,慕之,乃日蒸五十鸡以供膳。葬殷上潢,希声不入泣,顿食鸡肉数器而起,其礼部侍郎潘起讥之曰:昔阮籍居丧而食蒸豚,世岂乏贤邪?”(《楚世家》)

以骰子掷之

越州董昌反,昌素愚,不能决事,临民讼,以骰子掷之,而胜者为直。(《吴越世家》)

惟贮一归郎

王頮妻早卒,继室金氏贤而不见答,其父审知婢金凤,姓陈氏,頮嬖之,遂立以为后。初,頮有嬖吏归守明者,以色见幸,号归郎,頮后得风疾,陈氏与归郎奸,又有百工院使李可殷,因归郎以通陈氏,頮命锦工作九龙帐,国人歌曰:谁谓九龙帐,惟贮一归郎!”

(《闽世家》)

布衣芒

晋天福二年,王昶遣使朝贡京师,高祖遣散骑常侍卢损册封昶闽王,拜其子继恭临海郡王,损至闽,昶称疾不见,令继恭主之。又遣中书舍人刘乙劳损于馆,乙衣冠伟然,驺僮甚盛。他日,损遇乙于涂,布衣芒而己,损使人诮之曰:凤阁舍人何翨下之甚也?”乙羞愧,以手掩面而走,昶闻之怒损,稍侵辱之,损还,昶无所答。(同上)

高赖子

荆南地狭兵弱,介于吴越为小国,自吴称帝,而南汉闽楚皆奉梁正朔,岁时贡奉,皆假道荆

南,高季兴从诲常邀留其使者,掠取其物,而诸道以书责诮,或发兵加讨,即复还之而无愧。其后,南汉与闽蜀皆称帝,从诲所向称臣,盖利其赐予。俚俗语谓攘夺苟得无愧耻者为赖子,犹言无赖也,故诸国皆目为高赖子。(《南平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