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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图书集成-伦汇编官常典都察院部

  作者:清  陈梦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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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察院部汇考一
  周
周制始设御史以辅冢宰考百官及万民之法令职
簿书期会之事而统于春官宗伯又设司□掌五隶
以搏盗贼兼守王宫与野舍之厉禁而统于秋官大
司寇
按周礼春官宗伯礼官之属御史中士八人下士十
有六人其史百有二十人府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御犹侍也进也其史百有二十人以掌赞书人
 多也
御史掌邦国都鄙及万民之治令以赞冢宰


王所以治之令冢宰掌王治
凡治者受令焉


为书写其治之法令来受则授之
掌赞书


王有命当以书致之则赞为辞若今尚作诏文
凡数从政者


自公卿以下至胥徒凡数及其见在空缺者郑
 司农读言掌赞书数书数者经礼三百曲礼三千
 法度皆在郑元以为不辞故改之云
秋官司寇刑官之属司□中士二人下士十有二人
府五人史十人胥二十人徒二百人


□给劳辱之役者汉始置司隶亦使将徒治道
 沟渠之役后稍尊之使主官府及近郡
司隶掌五□之法辨其物而掌其政令


五隶谓罪隶四翟之隶也物衣服兵器之属
帅其民而搏盗贼役国中之辱事为百官积任器凡
囚执人之事


民五□之民也郑司农云百官所当任持之器
 物此官主为积聚之也
邦有祭祀宾客丧纪之事则役其烦辱之事


烦犹剧也士丧礼下篇曰隶人涅□
掌帅四翟之隶使之皆服其邦之服执其邦之兵守
王宫与野舍之厉禁


野舍王者所止舍也厉遮例也
罪隶百有二十人


盗贼之家为奴者
罪隶掌役百官府与凡有守者掌使令之小事


役给其小役
凡封国若家牛助为牵仿


郑司农云凡封国若家谓建诸侯立大夫家也
 牛助为牵仿此官主为送致之也郑元谓牛助国
 以牛助转徙也罪隶牵仿之在前曰牵在旁曰仿
其守王宫与其厉禁者如蛮□之事
蛮□百有二十人


征南夷所获
蛮隶掌役校人养马其在王宫者执其国之兵以守
王宫在野外则守厉禁
闽□百有二十人


闽南蛮之别
闽□掌役畜养鸟而阜蕃教扰之掌子则取隶焉


杜子春云子当为祀郑元谓掌子者王立世子
 置臣使掌其家事而以闽隶役之
夷□百有二十人


征东夷所获
夷隶掌役牧人养牛马与鸟言


郑司农云夷狄之人或晓鸟兽之言故春秋传
 曰介葛卢闻牛鸣曰是生三牺皆用矣是以貉□
 职掌与兽言
其守王宫者与其守厉禁者如蛮□之事
貉隶百有二十人


征东北夷所获凡□众矣此其选以为役员其
 余谓之隶
貉□掌役服不氏而养兽而教扰之掌与兽言


不言阜藩者猛兽不可服又不生乳于圈槛也
其守王宫者与其守厉禁者如蛮隶之事
  汉
汉承秦制设御史大夫以副丞相中丞佐之外督部
刺史内领侍御史司举劾之事又设司□校尉督大
奸猾并察三辅三河弘农诸郡
按汉书百官公卿表御史大夫秦官位上卿银印青
绶掌副丞相有两丞秩千石一曰中丞在殿中兰台
掌图籍秘书外督部刺史内领侍御史员十五人受
公卿奏事举劾按章成帝绥和元年更名大司空金
印紫绶禄比丞相置长史中丞官职如故哀帝建平
二年复为御史大夫元寿二年复为大司空御史中
丞更名御史长史侍御史有绣衣直指出讨奸猾治
大狱武帝所制不常置


应劭曰侍御史之率故称大夫云臣瓒曰茂陵
 书御史大夫秩中二千石服虔曰直指指事而行
 无阿私也师古曰衣以绣者尊宠之也
司隶校尉周官武帝征和四年初置持节从中都官
徒千二百人捕巫蛊督大奸猾后罢其兵察三辅三
河弘农元帝初元四年去节成帝元延四年省绥和
二年哀帝复置但为司□冠进贤冠属大司空比司



师古曰以掌徒隶而巡察故云司隶中都官京
 师诸官府也督谓察视也
武帝元狩元年遣谒者巡行天下
按汉书武帝本纪元狩元年夏四月诏曰朕闻咎繇
对禹曰在知人知人则哲惟帝难之盖君者心也民
犹支体支体伤则心憯怛日者淮南衡山修文学流
货赂两国接壤怵于邪说而造篡弒此朕之不德诗
云忧心惨惨念国之为虐巳赦天下涤除与之更始
朕嘉孝弟力田哀夫老眊孤寡鳏独或匮于衣食甚
怜愍焉其遣谒者巡行天下存问致赐曰皇帝使谒
者赐县三老孝者帛人五匹乡三老弟者力田帛人
三匹年九十以上及鳏寡孤独帛人二匹絮三斤八
十以上米人三石有冤失职使者以闻县乡即赐毋
赘聚
元狩六年遣博士褚大等六人循行天下
按汉书武帝本纪六年夏六月诏曰日者有司以币
轻多奸农伤而末众又禁兼并之涂故改币以约之
稽诸往古制宜于今废期有月而山泽之民未谕夫
仁行而从善义立则俗易意奉宪者所以导之未明
与将百姓所安殊路而挢虔吏因乘埶以侵蒸庶邪
何纷然其扰也今遣博士大等六人分循天下存问
鳏寡废疾无以自振业者贷与之谕三老孝弟以为
民师举独行之君子征诣行在所朕嘉贤者乐知其
人广宣厥道士有特招使者之任也详问隐处亡位
及冤失职奸猾为害野荒治苛者举奏郡国有所以
为便者上丞相御史以闻


师古曰大褚大也
元鼎二年诏遣博士中等分循天下
按汉书武帝本纪元鼎二年秋九月诏曰仁不异远
义不辞难今京师虽未为丰年山林池泽之饶与民
共之今水潦移于江南迫隆冬至朕惧其饥寒不活
江南之地火耕水耨方下巴蜀之粟致之江陵遣博
士中等分循行谕告所抵无令重困吏民有振救饥
民免其□者具举以闻
昭帝始元元年闰月遣故廷尉王平等五人持节行
郡国举贤良问民所疾苦冤失职者
按汉书昭帝本纪云云
元帝初元元年诏光禄大夫等十有二人循行天

按汉书元帝本纪初元元年夏四月诏曰朕承先帝
之圣绪获奉宗庙战战兢兢间者地数动而未静惧
于天地之戒不知所由方田作时朕忧烝庶之失业
临遣光禄大夫等十二人循行天下存问耆老鳏
寡孤独困乏失职之民延登贤俊招显侧陋因览风
俗之化相守二千石诚能正躬劳力宣明教化以亲
万姓则六合之内和亲庶几呼无忧矣书不云乎股
肱良哉庶事康哉布告天下使明知朕意
建昭四年诏遣谏大夫博士赏等二十一人循行天

按汉书元帝本纪建昭四年夏四月诏曰朕承先帝
之休烈夙夜栗栗惧不克任间者阴阳不调五行失
序百姓饥馑惟烝庶之失业临遣谏大夫博士赏等
二十一人循行天下存问耆老鳏寡孤独乏困失职
之人举茂材特立之士相将九卿其帅意毋怠使朕
获观教化之流焉
成帝   年始置三公以御史大夫为大司空如
丞相
按汉书成帝本纪不载 按朱博传成帝时何武为
九卿建言古者民朴事约国之辅佐必得贤圣然犹
则天三光备三公官各有分职今末俗之弊政事烦
多宰相之材不能及古而丞相独兼三公之事所以
久废而不治也宜建三公官定卿大夫之任分职受
政以考功效其后上以问师安昌侯张禹禹以为然
时曲阳侯王根为大司马骠骑将军而何武为御史
大夫于是上赐曲阳侯根大司马印绶置官属罢骠
骑将军官以御史大夫何武为大司空封列侯皆增
奉如丞相以备三公官焉议者多以为古今异制汉
自天子之号下至佐史皆不同于古而独改三公职
事难分明无益于治乱是时御史府吏舍百余区井
水皆竭又其府中列柏树常有野鸟数千栖宿其上
晨去暮来号曰朝夕乌乌去不来者数月长老异之
哀帝   年复以大司空为御史大夫
按汉书哀帝本纪不载 按朱博传朱博为大司空
奏言帝王之道不必相袭各繇时务高皇帝以圣德
受命建立鸿业置御史大夫位次丞相典正法度以
职相参总领百官上下相监临历载二百年天下安
宁今更为大司空与丞相同位未获嘉佑故事选郡
国守相高第为中二千石选中二千石为御史大夫
任职者为丞相位次有序所以尊圣德重国相也今
中二千石未更御史大夫而为丞相非所以重国政
也臣愚以为大司空官可罢复置御史大夫遵奉旧
制臣愿尽力以御史大夫为百僚率哀帝从之乃更
拜博为御史大夫
平帝元始五年令太仆王恽巡行天下
按汉书平帝本纪元始五年春正月令太仆王恽等
八人使行风俗宣明德化万国齐同皆封为列侯
  后汉
后汉设御史中丞统侍御史及兰台令史掌察劾非
法而隶于少府设司隶校尉以察京师及近郡犯法

按后汉书百官志御史中丞一人千石本注曰御史
大夫之丞也旧别监御史在殿中密举非法


周礼掌建邦之宫刑以主治王宫之政令于宝
 注曰若御史中丞
及御史大夫转为司空因别留中为御史台率


风俗通曰尚书御史台皆以官仓头为吏主赋
 舍凡守其门户蔡质汉仪曰丞故二千石为之或
 迁侍御史高第执宪中司朝会独坐内掌兰台督
 诸州刺史纠察百寮出为二千石魏志曰建安置
 御史大夫不领中丞置长史一人
后又属少府治书侍御史二人六百石本注曰掌选
明法律者为之凡天下诸谳疑事掌以法律当其是



蔡质汉仪曰选御史高第补之胡广曰孝宣感
 路温舒言秋季后请谳时帝幸宣室斋居而决事
 令侍御史二人治书御史起此后因别置冠法冠
 秩百石有印绶与符节郎共平廷尉奏事罪当轻
 重荀绰晋百官表注曰惠帝以后无所平治备位
 而已
侍御史十五人六百石本注曰掌察举非法受公卿
郡吏奏事有违失举劾之凡郊庙之祠及大朝会大
封拜则二人监威仪有违失则劾奏


蔡质汉仪曰其二人者更直执法省中者皆纠
 察百官督州郡公法府掾属高第补之初称守满
 岁拜真出治剧为刺史二千石平迁补令见中丞
 执板揖
兰台令史六百石本注曰掌奏及印工文书
 右属少府
司隶校尉一人比二千石


蔡质汉仪曰职在典京师外部诸郡无所不纠
 封侯外戚三公以下无尊卑入宫开中道称使者
 每会后到先去
本注曰孝武帝初置


荀绰晋百官表注曰司隶校尉周官也征和中
 阳石公主巫蛊之狱起乃依周置司隶臣昭曰周
 无司隶岂即司寇乎
持节掌察举百官以下及京师近郡犯法者


前书曰置从中都官徒千二百人捕巫蛊督大
  奸猾后罢其兵
元帝去节成帝省建武中复置并领一州


蔡质汉仪曰司隶诣台廷议处九卿上朝贺处
 公卿下陪卿上初除谒大将军三公通谒持板揖
 公议朝贺无敬台召入宫对见尚书持板朝贺揖
从事史十二人本注曰都官从事主察举百官犯法



蔡质汉仪曰都官主雒阳百官朝会与三府掾
 同博物记曰中兴以来都官从事多出之河内掊
 击贵戚
功曹从事主州选署及众事别驾从事校尉行部则
奉引录众事簿曹从事主财榖簿书其有军事则置
兵曹从事主兵事其余部郡国从事每郡国各一人
主督促文书察举非法皆州自辟除故通为百石云
假佐二十五人本注曰主簿录阁下事省文书门亭
长主州正门功曹书佐主选用孝经师主监试经月
令师主时节祠祀律令师主平法律簿曹书佐主簿
书其余都官书佐及每郡国各有典郡书佐一人各
主一部文书以郡吏补岁满一更司隶所部郡七
顺帝汉安元年遣侍中杜乔等分行州郡
按后汉书顺帝本纪汉安元年秋八月丁卯遣侍中
杜乔光禄大夫周举守光禄大夫郭遵冯羡栾巴张
纲周栩刘班等八人分行州郡班宣风化举实臧否
 按周举传大将军梁商表举为从事中郎商疾笃
帝临幸问以遗言对曰周举清高忠正可重任也由
是拜举为谏议大夫时连有灾异帝思商言召举于
显亲殿问以变眚举对曰陛下初立遵修旧典兴化
致政远近肃然顷年以来稍违于前朝多宠幸禄不
序德观天察人准今方古诚可危惧书曰僭恒旸若
夫僭差无度则言不从而下不正阳无以制则上扰
下竭宜密严敕州郡察强宗大奸以时禽讨其后江
淮猾贼周生徐凤等处处并起如举所陈时诏遣八
使巡行风俗皆选素有威名者乃拜举为侍中与侍
中杜乔守光禄大夫周栩前青州刺史冯羡尚书栾
巴侍御史张纲兖州刺史郭遵太尉长史刘班并守
光禄大夫分行天下其刺史二千石有赃罪显明者
驿马上之墨绶以下便辄收举其有清忠惠利为百
姓所安宜表异者皆以状上于是八使同时俱拜天
下号曰八俊举于是劾奏贪猾表荐公清朝廷称之
  魏
文帝黄初元年十一月癸酉改御史大夫为司空
按三国志魏文帝本纪云云
文帝黄初六年春二月遣使者循行许昌以东
按三国志魏文帝本纪黄初六年春二月遣使者循
行许昌以东尽沛郡问民所疾苦贫者振贷之
  晋
晋设御史中丞领治书殿中诸侍御史而司□校尉
仍旧江左乃罢
按晋书职官志御史中丞本秦官也秦时御史大夫
有二丞其一御史丞其一为中丞中丞外督部刺史
内领侍御史受公卿奏事举劾按章汉因之及成帝
绥和元年更名御史大夫为大司空置长史而中丞
官职如故哀帝建平二年复为御史大夫元寿二年
又为大司空而中丞出外为御史台主历汉东京至
晋因其制以中丞为台主
治书侍御史案汉宣帝幸宣室斋居而决事令侍御
史二人治书侍侧后因别置谓之治书侍御史盖其
始也及魏又置治书执法掌奏劾而治书侍御史掌
律令二官俱置及晋唯置治书侍御史员四人泰始
四年又置黄沙狱治书侍御史一人秩与中丞同掌
诏狱及廷尉不当者皆治之后并河南遂省黄沙治
书侍御史及太康中又省治书侍御史二员
侍御史案二汉所掌凡有五曹一曰令曹掌律令二
曰印曹掌刻印三曰供曹掌斋祠四曰尉马曹掌□
马五曰乘曹掌护驾魏置八人及晋置员九人品同
治书而有十三曹吏曹课第曹直事曹印曹中都督
曹外都督曹媒曹符节曹水曹中垒曹营军曹法曹
算曹及江左初省课第曹置库曹掌□牧牛马市租
后分曹置外左库内左库云
殿中侍御史按魏兰台遣二御史居殿中伺察非法
即其始也及晋置四人江左置二人又案魏晋官品
令又有禁防御史第七品孝武太元中有检校御史
吴琨则此二职亦兰台之职也符节御史秦符玺令
之职也汉因之位次御史中丞至魏别为一台位次
御史中丞掌授节铜武符竹使符及泰始九年武帝
省并兰台置符节御史掌其事焉
司□校尉案汉武初置十三州刺史各一人又置司
隶校尉察三辅三河弘农七郡历汉东京及魏晋其
官不替属官有功曹都官从事诸曹从事部郡从事
主簿录事门下书佐省事记室书佐诸曹书佐守从
事武猛从事等员凡吏一百人卒三十二人及渡江
乃罢司隶校尉官其职乃扬州刺史也
武帝泰始二年遣兼侍中侯史光等循省四方
按晋书武帝本纪泰始二年春正月丙戌遣兼侍中
侯史光等持节四方循省风俗除禳祝之不在祀典

泰始四年诏遣使循行天下
按晋书武帝本纪四年秋七月戊午遣使者侯史光
循行天下 按礼志四年诏刺史二千石长吏曰古
之王者以岁时巡狩方岳其次则二伯述职不然则
行人顺省故虽幽遐侧微心无壅隔下情上通上指
远谕至于鳏寡罔不得所是用垂风遗烈休声犹存
朕在位累载如临深川夙兴夕惕明发不寝坐而待
旦思四方水旱灾眚为之怛然勤躬约己欲令事事
当宜常恐众吏用情诚心未着万机兼猥虑有不周
政刑失谬而弗获备览百姓有过在予一人惟岁之
不易未遑卜征巡省之事下之未乂其何以恤之今
使使持节侍中副给事黄门侍郎衔命四出周行天
下亲见刺史二千石长吏申谕朕心访求得失损益
诸宜观省政教问人间患苦周典有之以其万姓之
利害为一书其礼俗政事刑禁之逆顺为一书其暴
乱作逆犯令为一书其扎丧凶荒厄贫为一书其康
乐和亲安平为一书每国辨异之以返命于王旧章
前训今率由之还具条奏俾朕昭然鉴于幽远若亲
行焉大夫君子其各悉乃心敬乃事嘉言令图苦言
至戒与使者尽之无所隐讳方将虚心以俟其勉哉
勖之称朕意焉
太康七年冬十二月遣侍御史巡遭水诸郡
按晋书武帝本纪云云
惠帝永平五年荆扬兖豫青徐等六州大水诏遣御
史巡行振贷
按晋书惠帝本纪云云
简文帝咸安二年诏大使巡行藩镇边戍
按晋书简文帝本纪咸安二年春三月癸丑诏曰吾
承祖宗洪基而□于政道惧不能允厘天工克隆先
业夕惕惟忧若涉泉水赖宰辅忠德道济伊望群后
竭诚协契断金内外尽匡翼之规文武致匪躬之节
冀因斯道终克弘济每念干戈未戢公私疲悴藩镇
有疆理之务征戍怀山东之勤或白首戎阵忠劳未
叙或行役弥允□石靡储何尝不昧旦晨兴夜分忘
寝虽未能抚而巡之且欲达其此心可遣大使诣大
司马并问方伯逮于边戍宣诏大飨求其所安又筹
量赐给悉令周普
  宋
宋仍魏晋设御史丞统治书侍御史及侍御史
按宋书百官志御史丞一人掌奏劾不法时御史大
夫有二丞其一曰御史丞其二曰御史中丞殿中兰
台秘书图籍在焉而中丞居之外督部刺史内领侍
御史受公卿奏事举劾按章时中丞亦受奏事然则
分有所掌也成帝绥和元年更名御史大夫为大司
空置长史而中丞官职如故哀帝建平二年复为御
史大夫元寿二年复为大司空而中丞出外为御史
台主名御史长史光武还曰中丞又属少府献帝时
更置御史大夫自置长史一人不复领中丞也汉东
京御史中丞遇尚书丞郎则中丞止车执版揖而丞
郎坐车举手礼之而已不知此制何时省中丞每月
二十五日绕行宫垣白壁史臣按汉志执金吾每月
三绕行宫城疑是省金吾以此事并中丞中丞秩千

治书侍御史掌举劾官品第六已上汉宣帝斋居决
事令御史二人治书因谓之治书御史汉东京使明
法律者为之天下谳疑事则以法律当其是非魏晋
以来则分掌御史所掌诸曹若尚书二丞也
侍御史于周为柱下史周官有御史掌治令亦其任
也秦置侍御史汉因之二汉员并十五人掌察举非
法受公卿奏事有违失者举劾之凡有五曹一曰令
曹掌律令二曰印曹掌刻印三曰供曹掌斋祠四曰
尉马曹掌官□马五曰乘曹掌护驾魏置御史八人
有治书曹掌度支运课第曹掌考课不知其余曹也
晋西朝凡有吏曹课第曹直事曹印曹中都督曹外
都督曹媒曹符节曹水曹中坚曹营军曹算曹法曹
凡十三曹而置御史九人晋江左初省课第曹置库
曹掌□牧牛马市租后复分库曹置外左库内左库
二曹宋太祖元嘉中省外左库而内左库直云左库
世祖大明中复置废帝景和元年又置顺帝初省营
军并水曹省算曹并法曹吏曹不置御史凡十御史
焉魏又有殿中侍御史二人盖是兰台遣二御史居
殿内察非法也晋西朝四人江左二人秦汉有符节
令□少府领符玺郎符节令史盖周礼典瑞掌节之
任也汉至魏别为一台位次御史中丞掌授节铜虎
符竹使符晋武帝太始九年省并兰台署符节御史
掌其事焉
武帝永初元年诏遣大使分行四方
按宋书武帝本纪永初元年夏六月丁丑诏曰古之
王者巡狩省方躬览民物搜扬幽隐拯灾恤患用能
风泽遐被远至迩安朕以寡暗道谢前哲因受终之
期托兆庶之上鉴寐属虑思求民瘼才弱事艰若无
津济夕惕永念心驰遐域可遣大使分行四方旌贤
举善问所疾苦其有狱讼亏滥政刑乖愆伤化扰治
未允民听者皆当具以事闻方事之宜无失厥中畅
朝廷乃眷之旨宣下民壅隔之情
文帝元嘉三年诏遣大使巡行天下
按宋书文帝本纪元嘉三年夏五月乙巳诏曰夫哲
王宰世广达四聪犹巡岳省方采风观政所以情伪
必审幽遐罔滞王泽无拥九皋有闻者也朕以寡薄
猥纂洪绪虽永念治道志存昧旦愿言傅岩发想宵
寐而丘园之秀藏器未臻物情民隐尚隔视听乃眷
区域辍寝忘餐今氛祲祛荡宇内宁晏旌贤弘化于
是乎始可遣大使巡行四方其宰守称职之良圭荜
一介之善详悉列奏勿或有遗若刑狱不恤政治乖
谬伤民害教者具以事闻其高年鳏寡幼孤六疾不
能自存者可与郡县优量赈给博采舆诵广纳嘉谋
务尽衔命之旨俾若朕亲览焉 按裴松之传三年
诛司徒徐羡之等分遣大使巡行天下通直散骑常
侍袁渝司徒左司掾孔邈使扬州尚书三公郎陆子
真起部甄法崇使荆州员外散骑常侍范雍司徒主
簿庞遵使南兖州前尚书右丞孔默使南北二豫州
抚军参军王歆之使徐州冗从仆射车宗使青兖州
松之使湘州尚书殿中郎阮长之使雍州前竟陵太
守殷道鸾使益州员外散骑常侍李□之使广州郎
中殷斌使梁州南秦州前员外散骑侍郎阮园客使
交州驸马都尉奉朝请潘思先使宁州并兼散骑常
侍班宣诏书曰昔王者巡功群后述职不然则有存
省之礼聘眺之规所以观民立政命事考绩上下偕
通遐迩咸被故能功昭长世道历远年朕以寡暗属
承洪业寅畏在位昧于治道夕惕惟忧如临渊谷惧
国俗陵颓民风雕伪眚厉违和水旱伤业虽勤躬庶
事思弘攸宜而机务惟殷顾循多阙政刑乖谬未获
具闻岂诚素弗孚使群心莫尽纳隍之愧在予一人
以岁时多难王道未一卜征之礼废而未修眷彼氓
庶无忘钦恤今使兼散骑常侍渝等申令四方周行
郡邑亲见刺史二千石官长申述至诚广询治要观
察吏政访求民隐旌举操行存问所疾礼俗得失一
依周典每各为书还具条奏俾朕昭然若亲览焉大
夫君子其各悉心敬事无惰乃力其有咨谋远图谨
言中诚陈之使者无或隐遗方将敬纳良规以补其
阙勉哉勖之称朕意焉松之反使奏曰臣闻天道以
下济光明君德以广运为极古先哲后因心溥被是
以文思在躬则时雍自洽礼行江汉而美化斯远故
能垂大哉之休咏廓造周之盛则伏惟陛下神睿元
通道契旷代冕旒华堂垂心八表咨敬敷之未纯虑
明扬之靡畅清问下民哀此鳏寡涣焉大号周爰四
达远刑于雅诰惠训播乎遐陬是故率土仰咏重
译咸说莫不讴吟踊跃式铭皇风或有扶老携幼称
欢路左诚由亭毒既流故忘其自至千载一时于是
乎在臣谬蒙铨任忝□显列猥以短乏思纯八表无
以宣畅圣旨肃明风化斥黜无序搜扬寡闻□惧屏
营不知所措奉二十四条谨随事为牒伏见癸卯诏
书礼俗得失一依周典每各为书还具条奏谨依事
为书以系之后松之甚得奉使之义论者美之
元嘉九年遣大使巡行梁益
按宋书文帝本纪元嘉九年夏六月癸未诏曰益梁
交广境域幽遐治宜物情或多偏壅可更遣大使巡
求民瘼
元嘉三十年诏遣大使巡省风俗
按宋书孝武帝本纪元嘉三十年夏五月丙申克定
京邑劭及始兴王浚诸同逆并伏诛庚辰诏曰天步
艰难国道用否虽基构永固而气数时愆朕以眇身
奄承皇业奉寻历命鉴寐震怀万邦风政人治之本
感念陵替若疚在心可分遣大使巡省方俗
明帝泰始元年诏遣大使巡省风俗
按宋书明帝本纪泰始元年冬十二月壬午诏曰朕
戡乱宁民属膺景祚鸿制初造革道惟新而国故频
罹仁泽偏壅每鉴寐疚心罔识攸济巡方问俗弘政
所先可分遣大使广求民瘼考守宰之良采衡闾之
善若狱犴淹枉伤民害教者具以事闻鳏寡孤独癃
残六疾不能自存者郡县优量账给贞妇孝子高行
力田许悉条奏务询舆诵广纳嘉谋每尽皇华之旨
俾若朕亲览焉
后废帝泰豫元年诏遣大使巡行四方
按宋书后废帝本纪泰豫元年夏六月壬辰诏曰夫
兴王经制实先民隐方求广教刑于四维朕以茕眇
夙膺宝历永言民政未接听览眷言乃顾无忘鉴寐
可遣大使分行四方观采风谣问其疾苦有咈民法
不便俗者悉各条奏若守宰威恩可纪廉勤允着依
事腾闻如狱讼诬枉职事纰缪惰公存私害民利己
者无或隐昧广纳刍舆之议博求献艺之规巡省之
道务令精洽深简行识俾若朕亲览焉
  南齐
南齐设御史中丞统治书侍御史及侍御史
按南齐书百官志御史中丞一人晋江左中丞司隶
分督百僚傅咸所云行马内外是也今中丞则职无
不察专道而行驺辐禁呵加以声色武将相逢辄致
侵犯若有卤簿至相驱击宋孝建二年制中丞与尚
书令分道虽丞郎下朝相值亦得断之余内外众官
皆受停驻
治书侍御史二人
侍御史十人兰台置诸曹内外督令以下
高祖建元元年遣大使分行四方
按南齐书高帝本纪建元元年冬十二月丙辰诏遣
大使分行四方遣兼散骑常侍十二人巡行以交宁
道远不遣使
  梁
梁初置御史台大夫后仍称中丞统治书侍御史侍
御史殿中御史之属
按隋书百官志御史台梁国初建置大夫天监元年
复曰中丞置一人掌督司百寮皇太子已下其在宫
门行马内违法者皆纠弹之虽在行马外而监司不
纠亦得奏之专道而行逢尚书丞郎亦得亭驻其尚
书令仆御史中丞各给威仪十人其八人武冠绛鞴
执青仪囊在前囊题云宜官吉以受辞诉一人缃衣
执鞭杖依列行七人唱呼入殿引喤至阶一人执仪
囊不喤属官治书侍御史二人掌举劾官品第六已
下分统侍御史九人居曹掌知其事纠察不法殿中
御史四人掌殿中禁卫内又有符节令史员
武帝天监元年诏分遣内侍周省四方又诏端右以
风闻奏事
按梁书武帝本纪天监元年夏四月庚午诏曰观风
省俗哲后弘规狩岳巡方明王盛轨所以重华在上
五品聿修文命肇基四载斯履故能物色幽微耳目
屠钓致王业于缉熙被淳风于遐迩朕以寡薄昧于
治方藉代络之运当符命之重取监前古懔若驭朽
思所以振民育德去杀胜残解网更张置之仁寿而
明□照远智不周物兼以岁之不易未遑卜征兴言
夕惕无忘鉴寐可分遣内侍周省四方观政听谣访
贤举滞其有田野不辟狱讼无章忘公殉私侵渔是
务者悉随事以闻若怀宝迷邦蕴奇待价蓄响藏真
不求闻达并依名腾奏罔或遗隐使輶轩所届如朕
亲览焉闰月丁酉诏曰成务弘风肃厉内外实由设
官分职互相惩纠而顷壹拘常式见失方奏多容违
惰莫肯执咎宪纲日弛渐以为俗今端右可以风闻
奏事依元熙旧制
天监三年诏遣使巡行州部
按梁书武帝本纪三年夏六月丙子诏曰昔哲王之
宰世也每岁卜征躬事巡省民俗政刑罔不必逮末
代风雕久旷兹典虽欲肆远忘劳究临幽仄而居今
行古事未易从所以日晏踟蹰情同再抚总总九州
远近民庶或川路幽遐或贫羸老疾怀怨抱理莫由
自申所以东海匹妇致灾邦国西土孤魂登楼请诉
念此于怀中夜太息可分将命巡行州部其有深冤
巨害抑郁无归听诣使者依源自列庶以矜隐之念
昭被四方□听远闻事均亲览
敬帝太平元年春二月甲子以东土经杜龛张彪抄
暴遣大使巡省
按梁书敬帝本纪云云
  陈
陈承梁置御史中丞及侍御史之属
按隋书百官志陈承梁皆循其制官其所制品秩御
史中丞秩二千石品第三南台治书侍御史六百石
品第七南台侍御史依秩减例六百石 按刑法志
陈制常以三月侍中吏部尚书尚书三公郎部都令
史三公录冤局令御史中丞侍御史兰台令史亲行
京师诸狱及冶署理察囚徒冤枉
高祖末定元年分遣大使宣劳四方
按陈书武帝本纪永定元年冬十月己卯分遣大使
宣劳四方下玺书敕州郡曰夫四王革代商周所以
应天五胜相推轩羲所以当运梁德不造丧乱积年
东夏崩腾西都荡覆萧勃干纪非唯赵伦侯景滔天
逾于刘载贞阳反篡贼约连兵江左累属于鲜卑金
陵久非于梁国自有氤氲混沌之世龙图凤纪之前
东汉兴平之初西朝永嘉之乱天下分崩未有若于
梁朝者也朕以虚薄属当兴运自昔登庸首清诸越
徐门浪泊靡不征行浮海乘山所在戡定冒诉风尘
驰骋师旅六延梁祀十剪强寇岂曰人谋皆由天启
梁氏以天禄斯改期运永终钦若唐虞推其鼎玉朕
东西退让拜手陈辞避舜子于箕山之阳求支伯于
沧洲之野而公卿敦逼率土翘惶天命难稽遂享嘉
祚今月乙亥升礼太坛言念迁桐但有□德自梁氏
将末频月亢阳火运斯终秋霖奄降翌日成礼圆丘
宿设埃云晚霁星象夜张朝景重轮泫三危之膏露
晨光合璧带五色之卿云顾唯寡薄弥□休祉昧旦
丕显方思至治卿等拥旄方岳相任股肱剖符名宇
方寄恤隐王历惟新念有欣庆想深求民瘼务在廉
平爱惠以抚孤贫威刑以御强猾若有萑蒲之盗或
犯戎商山谷之酋擅强幽险皆从肆赦咸使知闻如
或迷途俾在无贷今遣使人具宣往旨念思善政副
此虚怀
宣帝太建元年春正月丁酉分命大使巡行四方观
省风俗
按陈书宣帝本纪云云
后主至德二年春正月丁卯分遣大使巡省风俗
按陈书后主本纪云云
  北魏
道武帝天兴元年秋八月遣使循行郡国举奏守宰
不法者亲览察黜陟之
按魏书太祖本纪云云
天兴三年春正月癸亥分命诸官循行州郡观民风
俗察举不法
按魏书太祖本纪云云
天兴四年分命使者循行州郡罢外兰台御史总属
内省
按魏书太祖本纪天兴四年春三月丁酉分命使者
循行州郡听察辞讼纠劾不法 按官氏志四年罢
外兰台御史总属内省
明元帝永兴三年诏北新侯安同等持节循行并定
二州等处
按魏书太宗本纪春二月己亥诏北新侯安同等持
节循行并定二州及诸山居杂胡丁零问其疾苦察
举守宰不法其冤穷失职强弱相陵孤寒不能自存
者各以事闻
神瑞元年诏使者循行诸州
按魏书太宗本纪神瑞元年冬十一月壬午诏使者
循行诸州校阅守宰资财非自家所赍悉簿为赃诏
守宰不如法听民诣阙告言之
泰常二年诏遣使循行天下
按魏书太宗本纪泰常二年春二月丙午诏曰九州
之民隔远京邑时有壅滞守宰至不以闻今东作方
兴或有贫穷失农务者其遣使者循行天下省诸州
观民风俗问民疾苦察守宰治行诸有不能自申皆
因以闻
泰常七年秋九月辛酉分遣使者循行州郡观察风

按魏书太宗本纪云云
文成帝太安元年遣尚书穆伏真等三十人循行州

按魏书高宗本纪太安元年夏六月癸酉诏曰夫为
治者因宜以设官举贤以任职故上下和平民无怨
谤若官非其人奸邪在位则政教陵迟至于雕薄思
明黜陟以隆治道今遣尚书穆伏真等三十人循行
州郡观察风俗入其境农不垦殖田□多荒则徭役
不时废于力也耆老饭蔬食少壮无衣褐则聚敛烦
数匮于财也闾里空虚民多流散则绥导无方□于
恩也盗贼公行夺不息则威禁不设失于刑也众
谤并兴大小嗟怨善人隐伏佞邪当途则为法混淆
□于政也诸如此比斥而戮之善于政者而赏之
其有阿枉不能自申听诣使告状使者检治若信清
能众所称美诬告以求直反其罪使者受财断察不
平听诣公车上诉其不孝父母不顺尊长为吏奸暴
及为盗贼具以名上其容隐者以所匿之罪罪之
孝文帝延兴三年诏遣使者循行河南七州
按魏书高祖本纪延兴三年冬十有一月戊寅诏以
河南七州牧守多不奉法致新邦之民莫能上达遣
使者观风察狱黜陟幽明其有鳏寡孤独贫不自存
者复其杂徭年八十已上一子不从役力田孝悌才
器有益于时信义着于乡闾者具以名闻
延兴四年冬十一月分遣侍臣循河南七州观察风
俗抚慰初附
按魏书高祖本纪云云
太和  年诏议官制定御史中尉侍御史阶品
按魏书高祖本纪不载 按官氏志自太祖至高祖
初其内外百官屡有减置或事出当时不为常目旧
令亡失无所依据太和中高祖诏群僚议定百官着
于令御史中尉第三品上侍御史殿中御史从第五
品中
太和二十三年遣使巡行郡国复次御史中尉及侍
御史职令
按魏书世宗本纪太和二十三年夏四月即帝位六
月乙卯分遣侍臣巡行郡国问民疾苦考察守令黜
陟幽明文武应求道着丘园者皆加礼 按官氏
志二十三年高祖复次职令及帝崩世宗初班行之
以为永制御史中尉从第三品侍御史第八品检授
御史第九品上阶
宣武帝景明三年诏遣大使黜陟幽明
按魏书世宗本纪景明三年春正月诏曰朕幼承宝
历艰忧在疚庶事不亲风化未洽今始览政务义协
惟新思使四方风从率善可分遣大使黜陟幽明
正始二年诏尚书李崇等为大使纠断巡省
按魏书世宗本纪正始二年夏六月甲子诏尚书李
崇太府卿于忠散骑常侍游谏议大夫邓羡崇忠
使持节并兼侍中羡兼黄门俱为大使纠断外州畿
内其守令之徒咎失彰露者即便施决州镇重职听
为表闻秋七月甲戌诏曰朕纂驭宝历于今七载德
泽未敷鉴不烛远人之冤瘼所在犹滋而纠察之狱
未畅于下贤愚靡分皂白均贯非所以革民耳目使
善恶励心今分遣大使省方巡检随其愆负与风响
相符者即加纠斥以明雷霆之威以申旄轩之本因
以观风辨俗采访功过赏贤者纠罚淫慝理穷恤
弊以称朕心
孝明帝平二年诏大使循行四方
按魏书肃宗本纪熙平二年春正月庚寅诏遣大使
循行四方问疾苦恤孤寡黜陟幽明
正光三年诏中尉端衡纠劾牧守以下兴造射利
按魏书肃宗本纪正光三年冬十有二月丁亥以牧
守妄立碑颂辄兴寺塔第宅丰侈店肆商贩诏中尉
端衡肃厉威风以见事纠劾七品六品禄足代耕亦
不听锢贴店肆争利城市
  北齐
北齐设御史台仍以中丞统诸御史
按隋书百官志后齐制官多循后魏御史台掌察纠
弹劾中丞一人治书侍御史二人侍御史八人殿中
侍御史检校御史各十二人录事四人领符节署令
一人符玺郎中四人
孝昭帝皇建元年诏分遣大使巡省四方
按北齐书孝昭帝本纪皇建元年秋八月壬辰诏分
遣大使巡省四方观察风俗问人疾苦考求得失搜
访贤良
武成帝大宁元年诏大使巡行天下
按北齐书武成帝本纪大宁元年冬十一月庚申诏
大使巡行天下求政善恶问人疾苦擢进贤良
文宣帝天保十年命使者巡省四方
按北齐书废帝本纪天保十年十一月废帝即位戊
午分命使者巡省四方求政得失省察风俗问人疾

  北周
北周以御史为司宪属秋官置中大夫上士旅下士
之职
按杜佑通典御史之名周官有之□掌赞书而授法
后周曰司宪属秋官府有司宪中大夫二人掌司寇
之法辨国之五禁又有司宪上士二人司宪旅下士
八人
孝闵帝元年诏所在巡抚
按周书孝闵帝本纪元年春正月戊申诏曰上天有
命革魏于周致予一人受兹大号予惟古先圣王罔
弗先于省视风俗以求民瘼然后克治矧予眇眇又
当草昧若弗尚于达四聪明四目之训者其有闻知
哉有司宜分命方别之使所在巡抚五教何者不宣
时政有何不便得无修身洁己才堪佐世之人而不
为上所知冤枉受罚幽辱于下之徒而不为上所理
孝义贞节不为有司所申鳏寡孤独不为有司所恤
暨黎庶衣食丰约赋役繁省灾厉所兴水旱之处并
宜具闻若有年八十已上所在就加礼饩
武帝建德五年诏大使周省四方
按周书武帝本纪建德五年春正月丁酉诏曰朕克
己思治而风化未弘永言前古载怀夕惕可分遣大
使周省四方察讼听谣问民恤隐其狱犴无章侵渔
黎庶随事究验条录以闻若政绩有施治纲克举及
行宣圭荜道着丘园并须检审依名腾奏其鳏寡孤
独实可哀矜亦宜赈给务使周赡
建德六年诏遣使巡抚
按周书武帝本纪建德六年夏四月己巳诏曰东夏
既平王道初被齐氏弊政余风未殄朕劬劳万机念
存康济恐清净之志未刑四海下民疾苦不能上达
寝兴轸虑用切于怀宜分遣使人巡方抚慰观风省
俗宣扬治道有司明立条科务在弘益
宣帝宣政元年遣大使巡察诸州诏制九条宣下州

按周书宣帝本纪宣政元年六月戊戌即皇帝位秋
八月壬申遣大使巡察诸州诏制九条宣下州郡一
曰决狱科罪皆准律文二曰母族绝服外者听婚三
曰以杖决罚悉令依法四曰郡县当境贼盗不擒获
者并仰录奏五曰孝子顺孙义夫节妇表其门闾才
堪任用者即宜申荐六曰或昔经驱使名位未达或
沈沦蓬荜文武可施宜并采访具以名奏七曰伪齐
七品以上已敕收用八品以下爰及流外若欲入仕
皆听预选降二等授官八曰州举高才博学者为秀
才郡举经明行修者为孝廉上州上郡岁一人下州
下郡三岁一人九曰年七十以上依式授官鳏寡困
乏不能自存者并加禀恤
  隋
隋置御史台以御史大夫领诸御史
按隋书百官志高宗既受命改周之六官其所制名
多依前代之法置御史台御史台大夫一人治书侍
御史二人侍御史八人殿内侍御史监察御史各十
二人录事二人后魏延昌中王显有宠于宣武为御
史中尉请革选御史此后踵其事每一中尉则更置
御史自开皇后始自吏部选用仍依旧入直禁中
御史大夫为从三品治书侍御史为从五品侍御史
为从七品殿内御史为正八品监察御史为从八品
上阶
文帝开皇元年春二月乙丑遣八使巡省风俗
按隋书高祖本纪云云
开皇三年发使巡省风俗
按隋书高祖本纪开皇三年冬十一月己酉发使巡
省风俗因下诏曰朕君临区宇深思治术欲使生人
从化以德代刑求草莱之善旌闾里之行民间情伪
咸欲备闻已诏使人所在赈恤扬镳分路将遍四海
必令为朕耳目如有文武才用未为时知宜以礼发
遣朕将铨擢其有志节高妙越等超伦亦仰使人就
加旌异令一行一善奖劝于人远近官司遐迩风俗
巨细必纪还日奏闻庶使不出户庭坐知万里
仁寿元年夏六月乙卯遣十六使巡省风俗
按隋书高祖本纪云云
炀帝大业元年发八使巡省风俗
按隋书炀帝本纪大业元年春正月戊申发八使巡
省风俗下诏曰昔者哲王之治天下也其在爱民乎
既富而教家给人足故能风淳俗厚远至迩安治定
功成率由斯道朕嗣膺宝历抚育黎献夙夜战兢若
临川谷虽则聿遵先绪弗敢失坠永言政术多有缺
然况以四海之远兆民之众未获亲临问其疾苦每
虑幽仄莫举冤屈不申一物失所乃伤和气万方有
罪责在朕躬所以寤寐增叹而夕惕载怀者也今既
布政惟始宜存宽大可分遣使人巡省方俗宣扬风
化荐拔淹滞申达幽枉孝悌力田给以优复鳏寡孤
独不能自存者量加振济义夫节妇旌表门闾高年
之老加其版授并依别条赐以粟帛笃疾之徒给侍
丁者虽有侍养之名曾无赒赡之实明加检校使得
存养若有名行显着操履修絜及学业才能一艺可
取咸宜访采将身入朝所在州县以礼发遣其有□
政害人不便于时者使还之日具录奏闻
大业二年春正月丁卯遣十使并省州县
按隋书炀帝本纪云云
大业三年加治书及监察御史官品省殿内御史员
罢直宿之制又设司隶台掌诸巡察寻又罢之
按隋书炀帝本纪不载 按百官志炀帝即位多所
改革三年定令品自第一至于第九唯置正从而除
上下阶增置谒者司隶二台并御史为三台御史台
增治书侍御史为正五品省殿内御史员增监察御
史员十六人加阶为从七品开皇中御史直宿禁中
至是罢其制又置主簿录事员各二人 司隶台大
夫一人正四品掌诸巡察别驾二人从五品分察畿
内一人案东都一人案京师刺史十四人正六品巡
察畿外诸郡从事四十人副刺史巡察其所掌六条
一察品官以上理正能不二察官人贪残害政三察
豪强奸猾侵害下人及田宅逾制官司不能禁止者
四察水旱虫灾不以实言枉征赋役及无灾妄蠲免
者五察部内贼盗不能穷逐隐而不申者六察德行
孝悌茂才异行隐不贡者每年二月乘轺巡郡县十
月入奏置丞从六品主簿从八品录事从九品各一
人后又罢司隶台而留司隶从事之名不为常员临
时选京官清明者权摄以行
大业五年降御史大夫并增减诸御史官品后增置
御史寻省
按隋书炀帝本纪不载 按百官志五年又降御史
大夫阶为正四品减治书侍御史为从五品增侍御
史为正七品唯掌侍从纠察其台中簿领皆治书侍
御史主之后又增置御史从九品寻又省

 都察院部汇考二
  唐
唐仍设御史台以大夫中丞统诸御史
按唐书百官志御史台大夫一人正三品中丞二人
正四品下大夫掌以刑法典章纠正百官之罪恶中
丞为之贰其属有三院一曰台院侍御史隶焉二曰
殿院殿中侍御史隶焉三曰察院监察御史隶焉凡
冤而无告者三司诘之三司谓御史大夫中书门下
也大事奏裁小事专达凡有弹劾御史以白大夫大
事以方幅小事署名而已有制覆囚则与刑部尚书
平阅行幸乘辂车为导朝会则率其属正百官之班
序迟明列于两观监察御史二人押班侍御史颛举
不如法者文武官职事九品以上及二王后朝朔望
文官五品以上及两省供奉官监察御史员外郎太
常博士日参号常参官武官三品以上三日一朝号
九参官五品以上及折冲当番者五日一朝号六参
官弘文崇文馆国子监学生四时参凡诸王入朝及
以恩追至者日参九品以上自十月至二月□褶以
朝五品以上有珂蕃官及四品非清官则否凡朝位
以官职事同者先爵爵同以齿致仕官居上职事与
散官勋官合班则文散官居职事之下武散官次之
勋官又次之官同者异姓为后亲王嗣王任文武官
者从其班官卑者从王品郡王任三品以下职事者
居同阶品之上非任文武官者嗣王居太子太保之
下郡王次之国公居三品之下郡公居从三品之下
县公居四品之下侯居从四品之下伯居五品之下
子居从五品之上男居从五品之下以前官召见者
居本品见任之上以理解者居同品之下本司参集
者以职事为上下文武三品非职事官者朝参名簿
皆称曰诸公凡出不逾四面关则不辞见都督刺史
都护既辞候旨于侧门左右仆射侍中中书令初拜
以表让中书门下五品以上及诸司长官谢于正衙
复进状谢于侧门两班三品以朔望朝就食廊下殿
中侍御史二人为使□之


高宗改治书侍御史中丞以避帝名龙朔二年
 改御史台曰宪台大夫曰大司宪中丞曰司宪大
 夫武后文明元年改御史台曰肃政台光宅元年
 分左右台左台知百司监军旅右台察州县省风
 俗寻命左台兼察州县两台岁再发使八人春曰
 风俗秋曰廉察以四十八条察州县两台御史有
 假有检校有员外有试至神龙初皆废景云三年
 以两台望齐纠举苛察百寮厌其烦乃废右台延
 和元年复置岁中以尚书省隶左台月余而右台
 复废至德后诸道使府参佐皆以御史为之谓之
 外台复有检校里行内供奉或兼或摄诸使下官
 亦如之会昌初升大夫中丞品东都留台有中丞
 一人侍御史一人殿中侍御史二人监察御史三
 人元和后不置中丞以侍御史殿中侍御史监察
 御史主留台务而三院御史亦不常备
侍御史六人从六品下掌纠举百寮及入合承诏知
推弹杂事凡三司理事与给事中中书舍人更直朝
堂若三司所按而非其长官则与刑部郎中员外郎
大理司直评事往讯弹劾则大夫中丞押奏大事法
冠朱衣纁裳白纱中单小事常服久次者一人知杂
事谓之杂端殿中监察职掌进名迁改及令史考第
台内事颛决亦号台端次一人知公廨次一人知弹
分京城诸司及诸州为东西次一人知西推赃赎三
司受事号副端次一人知东推理匦等有不纠举者
罚之以殿中侍御史第一人同知东推莅太仓出纳
第二人同知西推莅左藏出纳号四推御史只日台
院受事双日殿院受事次侍御史一人分司东都台
凡御史以下遇长官于路去戴下马长官敛辔止之
出入行止殿中以下视以为法先后有罚入朝则与
殿中侍御史随仗分入东则居侍中黄门侍郎给事
中之次西则居中书令侍郎舍人之次各居中丞大
夫下每一人东向承诏五日有旨召御史不呼名则
承诏者出乐彦玮为大夫以尝召两御史乃加副承
诏一人阙则殿中承乏监察御史分日直朝堂入自
侧门非奏事不至殿庭正门无籍天授中诏侧门置
籍得至殿庭开元七年又诏随仗入合分左右巡纠
察违失左巡知京城内右巡知京城外尽雍洛二州
之境月一代将晦即巡刑部大理东西徒坊金吾县
狱搜狩则监围察断绝失禽者其后以殿中掌左右
巡寻以务剧选用京畿县尉又置御史里行使侍御
史里行使殿中里行使监察里行使以未为正官无
员数唐法殿中侍御史迁拜及职事与侍御史钧开
元以降权属侍御史而殿中兼知库藏宫门内事故
事御史台不受讼有诉可闻者略其姓名托以风闻
其后御史嫉恶者少通状壅绝十四年乃定授事御
史一人知其日劾状题告事人姓名其后宰相以御
史权重建议弹奏先白中丞大夫复通状中书门下
然后得奏自是御史之任轻矣建中元年以侍御史
分掌公廨推弹自是杂端之任轻矣元和八年命四
推御史受事周而复始罢东西分日之限


隋末废殿内侍御史义宁元年丞相府置察吏
 掾二人武德元年改曰殿中侍御史龙朔元年置
 监察御史里行武后文明元年置殿中里行后亦
 颛以里行名官长安二年置内供奉
主簿一人从七品下掌印受事发辰核台务主公廨
及户奴婢勋散官之职录事二人从九品下


有主事二人台院有令史七十八人书令史二
 十五人亭长六人掌固十二人殿院有令史八人
 书令史十八人察院有计史三十四人令史十人
 掌固十二人
殿中侍御史九人从七品下掌殿庭供奉之仪京畿
诸州兵皆隶焉正班列于合门之外纠离班语不肃
者元日冬至朝会则乘马具服戴黑豸升殿巡幸则
往来门旗之内检校文物亏失者一人同知东推监
太仓出纳一人同知西推监左藏出纳二人为廊下
食使二人分知左右巡三人内供奉
监察御史十五人正八品下掌分察百寮巡按州县
狱讼军戎祭祀营作太府出纳皆□焉知朝堂左右
厢及百司纲目凡十道巡按以判官二人为佐务繁
则有支使其一察官人善恶其二察户口流散籍帐
隐没赋役不均其三察农桑不勤仓库减秏其四察
妖滑盗贼不事生业为私蠹害其五察德行孝悌茂
才异等藏器晦迹应时用者其六察黠吏豪宗兼并
纵暴贫弱冤苦不能自申者凡战伐大克获则数俘
馘审功赏然后奏之屯田铸钱岭南黔府选补亦视
功过纠察决囚徒则与中书舍人金吾将军□之国
忌斋则与殿中侍御史分察寺观□宴射习射及大
祠中祠视不如仪者以闻初开元中兼巡传驿至二
十五年以监察御史检校两京馆驿大历十四年两
京以御史一人知馆驿号馆驿使监察御史分察尚
书省六司繇下第一人为始出使亦然兴元元年以
第一人察吏部礼部兼监察使第二人察兵部工部
兼馆驿使第三人察户部刑部岁终议殿最元和中
以新人不出使无以观能否乃命颛察尚书省号曰
六察官开元十九年以监察御史二人□太仓左藏
库三院御史皆初领繁剧外府推事其后以殿中侍
御史上一人为监太仓使第二人为监左藏库使凡
诸使下三院御史内供奉其班居正台监察御史之

高宗龙朔三年八月戊申遣按察大使于十道
按唐书高宗本纪云云
咸亨二年十一月庚戌如许州遣使存问所过疾老
鳏寡虑囚
按唐书高宗本纪云云
仪凤元年十二月戊午来恒薛元超为河南河北道
大使
按唐书高宗本纪云云
中宗嗣圣元年遣御史察风俗
即武后
光宅元年

按唐书武后本纪光宅元年十二月戊子遣御史察
风俗
嗣圣九年擢用举人为侍御史
即武后
天授三年

按唐书武后本纪不载 按杜佑通典天授三年举
人无贤愚咸加擢用高者试凤阁侍郎给事中次或
试员外郎侍御史补阙拾遗校书郎当时颇为滥杂
着于谣诵谣曰补阙连车载拾遗平斗量把椎侍御
史腕脱校书郎
神龙二年二月丙申遣十道巡察使
按唐书中宗本纪云云
元宗开元十一年五月辛卯遣使分巡天下
按唐书元宗本纪云云
开元十三年正月戊子降死罪流以下原之遣使宣
慰天下
按唐书元宗本纪云云
开元二十一年四月乙卯遣宣慰使黜陟官吏决系

按唐书元宗本纪云云
开元二十九年十月戊戌遣使黜陟官吏
按唐书元宗本纪云云
天宝五载三月丙子遣使黜陟官吏
按唐书元宗本纪云云
肃宗至德元载十月癸未诏御史谏官论事勿先白
大夫及宰相
按唐书肃宗本纪云云
代宗广德二年正月丙午诏举堪御史谏官者
按唐书代宗本纪云云
大历八年九月戊子诏御史言事
按唐书代宗本纪云云
大历十二年四月癸巳诏谏官献封事勿限时侧门
论事者随状面奏
按唐书代宗本纪云云
德宗建中元年正月辛未遣黜陟使于天下
按唐书德宗本纪云云 按陆贽传德宗立遣黜陟
使庾何等十二人行天下贽说使者请以五术省风
俗八计听吏治三科登隽乂四赋经财实六德保罢
瘵五要简官事五术曰听谣诵审其哀乐纳市贾观
其好恶讯簿书考其争讼览车服等其俭奢省作业
察其趣舍八计曰视户口丰耗以稽抚字视垦田赢
缩以稽本末视赋役薄厚以稽廉冒视按籍烦简以
稽听断视囚系盈虚以稽决滞视奸盗有无以稽禁
御视选举众寡以稽风化视学校兴废以稽教导三
科曰茂异贤良干蛊四赋曰阅稼以奠税度产以衰
征料丁壮以计庸占商贾以均利六德曰敬老慈幼
救疾恤孤赈贫穷任失业五要曰废兵之冗食蠲法
之挠人省官之不急去物之无用罢事之非要时皆
韪其言
宪宗元和十四年七月己丑遣黜陟使于天下
按唐书宪宗本纪云云
穆宗长庆三年三月癸亥淮南浙东西江西宣歙旱
遣使宣抚理系囚察官吏
按唐书穆宗本纪云云
  辽
辽设御史台有大夫中丞侍御之职
按辽史百官志南面朝官 辽有北面朝官矣既得
燕代十有六州乃因唐制复设南面三省六部台院
寺监诸卫东宫之官
御史台太宗会同元年置
御史大夫会同九年见御史大夫耶律解里
御史中丞
侍御重熙七年见南面侍御壮骨里
太宗天显六年夏四月置中台省于南京
按辽史太宗本纪云云
圣宗干亨四年冬十二月庚辰省置中台省官
按辽史圣宗本纪云云
兴宗重熙二十年冬十一月丁卯罢中丞记录职官
过犯令承旨总之
按辽史兴宗本纪云云
道宗清宁二年夏六月乙酉遣使分道平赋税缮戎
器劝农桑禁盗贼
按辽史道宗本纪云云
  宋
宋御史台以御史大夫为加官设中丞以统侍御史
殿中侍御史监察御史之属
按宋史职官志御史台掌纠察官邪肃正纲纪大事
则廷辨小事则奏弹其属有三院一曰台院侍御史
隶焉二曰殿院殿中侍御史隶焉三曰察院监察御
史隶焉凡祭祀朝会则率其属正百官之班序咸平
四年以御史二人充左右巡使分纠不如法者文官
右巡主之武官左巡主之分其职掌纠其违失常参
班簿禄料假告皆主之祭祀则兼监祭使掌受誓戒
致斋检视纠劾又有廊下使掌专入阁监食又有监
香使掌国忌行香二使临时充通称曰五使元丰正
官名于是使名悉罢
御史大夫宋初不除正员止为加官检校官带宪衔
有至检校御史大夫者元丰官制行亦并除去
中丞一人为台长旧兼理检使凡除中丞而官未至
者皆除右谏议大夫权熙宁五年以知杂御史邓绾
为中丞初除谏议大夫王安石言碍近制止以绾为
龙图阁待制权御史中丞不迁谏议大夫自绾始九
年邓润甫自正言知制诰为中丞以宰相属官不可
长宪府于是复迁右谏议大夫权元丰五年以丞议
郎徐禧为知制诰权中丞禧言中丞纠弹之任赴舍
人院行词疑若未安会官制行罢知制诰职乃以本
官试中丞南渡初除官最多隆兴后被擢寖少淳熙
十年始除黄洽又三年再除蒋继周台谏例不兼讲
读神宗命吕正献亦止命时赴讲筵中兴兼者三人
万俟罗汝□皆以秦桧意庆元后司谏以上无不
预经筵者矣
侍御史一人掌贰台政
殿中侍御史二人掌以仪法纠百官之失凡大朝会
及朔望六参则东西对立弹其失仪者
监察御史六人掌分察六曹及百司之事纠其谬误
大事则奏劾小事则举正迭监祠祭岁诣三省枢密
院以下轮治凡六察之事稽其多寡当否岁终条具
殿最以诏黜陟百官应赴台参谢辞者以拜跪书札
体验其老疾凡事经郡县监司省曹不能直者直牒
合门上殿论奏官卑而入殿中监察御史者谓之里
行治平四年中丞王陶言奉诏举台官而才行可举
者多以资浅不应格乃诏举三丞以上知县为里行
熙宁二年诏御史阙委中丞奏举毋拘官职高下兼
权三年孙觉荐秀州军事推官李定对称旨为太子
中允监察御史里行由选人为御史自定始于是知
制诰宋敏求苏颂李大临以定资浅封还词头不草
制相继罢去元丰八年裁减察官两员余许尽兼言
事绍圣二年复置元佑元年诏台谏官许二人同上
殿又令六曹差除更改事画黄到即报台又改六察
旬奏为季奏四年诏应台察事已弹举而稽违逾月
者遇赦不得原减元符二年诏吏部守令课绩最优
者关台考察不实者重行黜责崇宁二年都省申明
台官职在绳愆纠谬自宰臣至百官三省至百司不
循法守有罪当劾皆得纠正政和六年诏在京职事
官与外任按察官虽未升朝并赴台参谢辞七年中
丞王安石奏以本台觉察弹奏事刊为一书殿中侍
御史以上录本给付从之靖康元年监察御史胡舜
陟言监察御史自唐至本朝皆论政事击官邪元丰
绍圣着于甲令崇宁大臣欲其便己遂更成宪乞令
本台增入监察御史言事之文诏依祖宗法又诏宰
执不得荐举台谏官旧台令御史上下半年分诣三
省枢密院点检诸房文字轮诣尚书六曹按察奉行
稽违付受差失咸得弹纠渡江后稍阔不举绍兴三
年始复其旧是年十一月殿中侍御史常同言元丰
始置六察上自诸部寺监下至廪库场务无不分隶
以诏废置而乃有夤缘申请乞不隶台察者恐非法
意宜遵旧制从之干道二年诏自今非曾经两任县
令不得除监察御史庆元二年侍御史黄黼言监察
御史高宗时尝置六员孝宗时置三员令分按之任
止二人乞增置一员自后常置三员
检法一人掌检详法律主簿一人掌受事发辰勾稽
簿书宋初置推直官二人专治狱事凡推直有四曰
台一推曰台二推曰殿一推曰殿二推咸平中置推
勘官十员元丰官制行定员分职里行推直等官悉
罢绍兴初诏检法主簿特令殿中侍御史奏辟绍熙
中侍御史林大中以论事不合去所奏辟检法官李
谦主簿彭龟年亦乞同罢嘉定元年刘□除检法官
范之柔除主簿以后二职皆阙干道并省吏额前司
主管班次二人正副引赞官二人入品知班三人知
班五人书令史四人驱使官四人法司二人六察书
吏九人贴司五人通引官三人
三京留司御史台管勾台事各一人旧曰判台以朝
官以上充掌拜表行香纠举违失令史二人知班驱
使官书吏各一人中兴以后不置
太宗淳化四年夏六月戊午诏中丞已下皆亲临鞫

按宋史太宗本纪云云
真宗咸平四年春三月乙亥诏史馆韩瑗等举御史
台推勘官
按宋史真宗本纪云云
景德四年夏六月丁未命翰林讲读枢密直学士各
举常参官一人充御史
按宋史真宗本纪云云
大中祥符二年秋七月甲寅诏张齐贤等各举才堪
御史者一人丁巳置纠察在京刑狱司
按宋史真宗本纪云云
天禧元年春二月丁丑置谏官御史各六员每月一
员奏事有急务听非时入对
按宋史真宗本纪云云
天禧二年春二月丁卯诏近臣举常参官堪任御史

按宋史真宗本纪云云
仁宗天圣元年夏四月丁巳诏近臣举谏官御史各
一人
按宋史仁宗本纪云云
天圣七年春闰三月癸酉置理检使以御史中丞为

按宋史仁宗本纪云云
天圣八年夏六月己亥诏御史台狱勿关纠察司
按宋史仁宗本纪云云
明道二年诏台官非中丞知杂保荐者勿任又以废
后事诏台谏自今毋相率请对
按宋史仁宗本纪明道二年冬十二月丁未诏台官
非中丞知杂保荐者勿任乙卯废皇后郭氏为净妃
玉京冲妙仙师居长宁宫御史中丞孔道辅率谏官
御史大呼殿门请对诏宰相告以皇后当废状丙辰
出道辅及谏官范仲淹仍诏台谏自今毋相率请对
景佑元年夏四月癸丑诏置殿中侍御史监察御史
里行癸酉诏台谏未曾历郡守者与郡
按宋史仁宗本纪云云
宝元二年冬十二月壬申诏御史阙员朕自择举
按宋史仁宗本纪云云
庆历二年夏四月戊寅命御史中丞谏官同较三司
用度罢其不急者
按宋史仁宗本纪云云
庆历三年夏五月癸未置御史六员罢推直官
按宋史仁宗本纪云云
庆历四年秋八月戊午诏辅臣所荐官毋以为谏官
御史
按宋史仁宗本纪云云
庆历五年春正月乙亥复置言事御史
按宋史仁宗本纪云云
庆历八年屡诏御史言事
按宋史仁宗本纪庆历八年春三月甲寅诏翰林学
士三司使知开封府事御史中丞曰朕躬阙失左右
朋邪中外险诈州郡暴虐法令有不便于民者朕欲
闻之其悉以陈癸亥以朝政得失兵农要务边防备
豫将帅能否财赋利害钱法是非与夫谗人害政奸
盗乱俗及防微杜渐之策召知制诰谏官御史等谕
之使悉对于篇
至和二年秋八月乙未置台谏章奏簿
按宋史仁宗本纪云云
嘉佑四年夏五月戊戌诏两制臣僚旧制所举荐不
得用为御史今除其法
按宋史仁宗本纪云云
嘉佑六年春正月乙未许两制与台谏相见
按宋史仁宗本纪云云
嘉佑六年诏台谏勿听飞语
按宋史仁宗本纪嘉佑六年秋七月癸巳诏台谏为
耳目之官乃听险陂之人兴造飞语中伤善良非忠
孝之行也中书门下其申儆百工务敦行实循而弗
改者绌之
英宗治平三年夏五月甲子罢知杂御史岁举人
按宋史英宗本纪云云
治平四年举用御史以滕甫考诸路课绩
按宋史英宗本纪治平四年春三月庚子御史中丞
王陶乞许举知县资序人为御史里行从之冬十月
己酉以右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滕甫考诸路监司
课绩癸丑诏翰林学士御史中丞侍御史知杂事举
材堪御史者各二人
神宗熙宁二年以举御史专委中丞
按宋史神宗本纪不载 按选举志初神宗罢荐举
惟举御史法不废熙宁二年王安石言举御史法太
密故难于得人帝曰岂执政者恶言官得人耶于是
中书悉具旧法以奏安石曰旧法凡执政所荐即不
得为御史执政取其平日所畏者荐之则其人不复
得言事矣盖法之弊如此帝乃令悉除旧法一委中
丞举之而稍略其资格赵抃曰用京官恐非体又不
委知杂专任中丞亦非旧制帝曰唐以布衣马周为
之用京官何为不可知杂属也委长为是侍御史刘
述奏曰旧制举御史必官升京朝资入通判众学士
本台丞知杂更互论荐每一阙上二人而择用一人
今专委中丞则爱憎由己公道废于私恩或受权臣
之托引所亲厚擅窃人主威福此大不便弗听既改
法著作佐郎程颢王子韶谢景福方为条例司属官
中丞吕公着荐之遂俱以太子中允权监察御史里

哲宗元佑六年令中丞翰林学士中书舍人各举御
史二员
按宋史哲宗本纪不载 按选举志元佑六年御史
中丞郑雍言旧御史阙台官得自荐所以正名举职
也自官制行御史中丞与两省分举而今之两省官
属皆与闻门下中书政事其自举非故事且有嫌乞
专委台官若稍涉私自有黜典诏御史中丞举殿中
侍御史二员翰林学士中书舍人同举监察御史二
员给事中亦举二员雍又言风宪之地责任宜专若
台属多由他荐恐非责任之本意诏中丞更举监察
御史二员八年侍御史杨畏言风宪之任人主寄耳
目焉御史进用宰执不得预顾令两省属官举之非
是遂寝前命
  金
金设御史台御史大夫掌纠劾中丞佐之统诸侍御
史监察御史之属登闻检院亦隶之
按金史百官志御史台登闻检院隶焉御史大夫从
二品掌纠察朝仪弹劾官邪勘鞫官府公事凡内外
刑狱所属理断不当有陈诉者付台治之御史中丞
从三品贰大夫侍御史二员从五品以上官品皆大
定十二年递升掌奏事判台事治书侍御史二员从
六品掌同侍御史殿中侍御史二员正七品每遇朝
对立于龙墀之下专劾朝者仪矩凡百僚假告事具
奏目进呈监察御史十二员正七品掌纠察内外非
违刷磨诸司察帐并监祭礼及出使之事典事二员
从七品架阁库管勾一员从八品检法四员从八品
狱丞一员从九品


御史台令史女直十三人内班内祗六人终场
 举人七人汉人十五人内班内祗七人终场举人
 八人译史三人内班内祗二人终场举人一人通
 事三人
登闻鼓院知登闻鼓院从五品同知登闻鼓院事正
六品掌奏御进告御史台登闻检院理断不当事承
安二年以谏官兼知法二员从八品


女直汉人各一员
登闻检院知登闻检院从五品同知登闻检院正六
品掌奏御进告尚书省御史台理断不当事知法从
八品


女直汉人各一员
章宗承安二年始令省台奏事台臣不必回避
按金史章宗本纪不载 按高汝砺传汝砺擢左谏
议大夫时遇奏事台臣亦令回避汝砺乃上言国家
置谏臣以备侍从盖欲周知时政以参得失非徒使
排行就列而已故唐制凡中书门下及三品以上入
合必遣谏官随之俾预闻政事冀其有所开说今省
台以下遇朝奏事则一切回避与诸侍卫之臣旅进
旅退殿廷论事初莫得闻及其已行又不详其始末
遂事而谏斯亦难矣顾谏职为何如哉若曰非材择
人可也岂可置之言责而疏远若此乞自今以往有
司奏事谏官得以预闻庶望少补其修注之职掌记
言动俱当一体上从之
  元
元设御史台置大夫中丞统诸侍御史之属外诸道
设行御史兼统诸道肃政廉访司
按元史百官志御史台秩从一品大夫二员从一品
中丞二员正二品侍御史二员从二品治书侍御史
二员从二品掌纠察百官善恶政治得失至元五年
始立台建官设官七员大夫从二品中丞从三品侍
御史从五品治书侍御史从六品典事从七品检法
二员狱丞一员七年改典事为都事十九年罢检法
狱丞二十一年升大夫为从一品中丞为正三品侍
御史为正五品治书为正六品二十七年大夫以下
品从各升一等始置经历一员大德十一年升中丞
为正二品侍御史为从二品治书侍御史为正三品
皇庆元年增中丞为三员二年减一员至治二年大
夫一员后定置御史大夫二员中丞二员侍御史二
员治书侍御史二员品秩如上经历一员从五品都
事二员正七品照磨一员正八品承发管勾兼狱丞
一员正八品架阁库管勾兼承发一员正九品掾史
一十五人译史四人知印二人通事二人宣使十人
台医二人蒙古书写二人典吏六人库子二人其属
有二
殿中司殿中侍御史二员正四品至元五年始置秩
正七品后升正四品凡大朝会百官班序其失仪失
列则纠罚之在京百官到任假告事故出三日不报
者则纠举之大臣入内奏事则随以入凡不与闻之
人则纠避之知班四人通事译史各一人
察院秩正七品监察御史三十二员司耳目之寄任
刺举之事至元五年始置御史十一员悉以汉人为
之八年增置六员十九年增置一十六员始参用蒙
古人为之至元二十二年参用南儒二人书吏三十
二人
江南诸道行御史台设官品秩同内台至元十四年
始置江南行御史台于扬州寻徙杭州又徙江州二
十三年迁于建康以监临东南诸省统制各道宪司
而总诸内台初置大夫中丞侍御史治书侍御史各
一员统淮东淮西淮北浙东浙西江东江西湖南八
道提刑按察司十五年增江南湖北岭南广西福建
广东三道二十三年以淮东淮西山南三道拨隶内
台三十年增海北海南一道大德元年定为江南诸
道行御史台设官九员以监江浙江西湖广三省统
江东江西浙东浙西湖南湖北广东广西福建海南
十道大夫一员中丞二员侍御史二员治书侍御史
二员经历一员都事二员照磨一员架阁库管勾一
员承发管勾兼狱丞一员令史一十六人译史四人
回回掾史通事知印各二人宣使十人典吏库子台
医各有差
察院品秩如内察院至元十四年置监察御史十员
二十三年增蒙古御史十四员书吏十四人又增汉
人御史四员书吏四人后定置御史二十八员书吏
二十八人
陕西诸道行御史台设官品秩同内台至元二十七
年始置云南诸路行御史台官止四员大德元年移
云南行台于京兆为陕西行台而云南改立廉访司
延佑元年罢二年复立统汉中陇北四川云南四道
定置大夫一员御史中丞二员侍御史二员治书侍
御史二员经历一员都事二员照磨一员架阁库管
勾一员承发司管勾兼狱丞一员掾史一十二人蒙
古必阇赤二人回回掾史一人通事二人知印一人
宣使十人典吏五人库子二人
察院品秩同内察院监察御史二十员书吏二十人
肃政廉访司国初立提刑按察司四道曰山东东西
道曰河东陕西道曰山北东西道曰河北河南道至
元六年以提刑按察司兼劝农事八年置河东山西
道陕西四川道十二年分置燕南河北道十三年以
省并衙门罢按察司十四年复置增立八道曰江北
淮东道曰淮西江北道曰山南江北道曰浙东海右
道曰江南浙西道曰江东建康道曰江西湖东道曰
岭北湖南道十五年复增三道曰江南湖北道曰岭
南广西道曰福建广东道十九年增西蜀四川道二
十年增海北广东道改福建广东道曰福建闽海道
以云南七路置云南道以女直之地置海西辽东道
二十三年以淮东淮西山南三道拨隶内台二十四
年增河西陇右道是年罢云南道二十五年罢海西
辽东二十七年以云南按察司所治立云南行御史
台二十八年改按察司曰肃政廉访司大德元年徙
云南行台于陕西复立云南道三十年增海北海南
道其后遂定为二十二道每道廉访使二员正三品
副使二员正四品佥事四员两广海南止二员正五
品经历一员从七品知事一员正八品照磨兼管勾
一员正九品书吏十六人译史通事各一人奏差五
人典吏二人
内道八隶御史台山东东西道济南路置司河东山
西道冀宁路置司燕南河北道真定路置司江北河
南道汴梁路置司山南江北道中兴路置司淮西江
北道庐州路置司江北淮东道扬州路置司山北辽
东道大宁路置司
江南十道隶江南行台江东建康道宁国路置司江
西湖东道龙兴路置司江南浙西道杭州路置司浙
东海右道婺州路置司江南湖北道武昌路置司岭
北湖南道天临路置司岭南广西道静江府置司海
北广东道广州路置司海北海南道雷州路置司福
建闽海道福州路置司
陕西四道隶陕西行台陕西汉中道凤翔府置司河
西陇北道甘州路置司西蜀四川道成都路置司云
南诸路道中庆路置司
行御史台至正十六年九月二十八日命太尉纳麟
为江南诸道行御史台御史大夫以次官员各依等
第选用是日御史台奉旨移置行台于绍兴十二月
合台官属开台署事是年置河南廉访司于沂州至
正十八年御史台奏准江西湖东道肃政廉访司权
于建宁路开司署事二十二年九月权置山北廉访
司于惠州二十三年六月济南路复置肃政廉访司
二十五年闰十月御史大夫完者帖木儿奏江南诸
道行御史台衙门尝奉旨于绍兴路开设近因道梗
湖南湖北广东广西海北江西福建等处凡有文书
北至南台风信不便径申内台未委事情虚实宜于
福建置分台给降印信俾湖南湖北广东广西海北
江西福建各道文书由分台以达内台于事体为便
有旨从之十一月仍置河东廉访司于冀宁
世祖至元二年春二月甲子以同知东平路宣慰使
宝合丁为平章政事山东廉访使
按元史世祖本纪云云
至元五年始立御史台以右丞相塔察儿为御史大
夫谕以直言无隐又敕中书省枢密院有事与御史
台官司奏
按元史世祖本纪至元五年秋七月癸丑立御史台
以右丞相塔察儿为御史大夫诏谕之曰台官职在
直言朕或有未当其极言无隐毋惮他人朕当尔主
仍以诏谕天下冬十月己卯敕中书省枢密院凡有
事与御史台官司奏 按张雄飞传雄飞与江孝卿
同召见帝曰今任职者多非材政事废弛譬之大厦
将倾非良工不能扶卿辈能任此乎孝卿谢不敢当
帝顾雄飞雄飞对曰古有御史台为天子耳目凡政
事得失民间疾苦皆得言百官奸邪贪秽不职者即
纠劾之如此则纪纲举天下治矣帝曰善乃立御史

至元七年夏四月改御史台典事为都事十月戊辰
朔敕两省以己奏事报御史台冬十二月壬寅升御
史大夫秩正二品
按元史世祖本纪云云
至元八年定御史任满升除之例
按元史世祖本纪不载 按选举志八年定监察御
史任满在职无异政元系七品以下者例加一等六
品以上者升擢其有不顾权势弹劾非违及利国便
民者别议升除或有不称者斟酌铨注
至元十五年秋七月甲申行御史台增设监察御史
四员
按元史世祖本纪云云
至元十六年以行中书省检核行御史台文案始命
蒙古人为御史
按元史世祖本纪十六年春二月甲申平章阿里伯
乞行中书省检核行御史台文案且请行台呈行省
比御史台呈中书省例从之乙未玉速帖木儿言行
台文卷令行省检核于事不便诏改之其运司文卷
听御史台检核
至元十八年春三月辛酉立登闻鼓院许有冤者挝
鼓以闻
按元史世祖本纪云云
至元十九年敕言官纠举官吏赃罪以蒙古御史十
六员与汉人相参巡历
按元史世祖本纪十九年秋九月壬戌敕官吏受贿
及仓库官侵盗台察官知而不纠者验其轻重罪之
中外官吏赃罪轻者杖决重者处死言官缄默与受
赃者一体论罪仍诏谕天下冬十二月癸卯御史中
丞崔彧言台臣于国家政事得失生民休戚百官邪
正虽王公将相亦宜纠察近唯御史有言臣以为台
官皆当建言庶于国家有补选用台察官若由中书
必有偏徇之弊御史宜从本台选择初用汉人十六
员今用蒙古人十六员相参巡历为宜从之
至元二十二年议罢行御史台
按元史世祖本纪二十二年春正月乙未中书省臣
请以御史大夫玉速帖木儿为左丞相中书撒里蛮
为御史大夫罢行御史台以其所属按察司隶御史
台行御史台大夫拨鲁罕为中书省平章政事帝曰
玉速帖木儿朕当思之拨鲁罕宽缓不可安童对曰
阿必赤合何如帝曰此事朕自处之罢行御史台者
当如所奏二月辛酉御史台臣言近中书奏罢行御
史台改按察司为提刑转运司俾兼钱谷而纠弹之
职废矣请令安童与老臣议从之戊辰车驾幸上都
帝问省臣行御史台何故罢之安童曰江南盗贼屡
起行御史台镇遏居多臣以为不可罢然与江浙行
中书省并在杭州地甚远僻徙之江州居江浙湖南
江西三省之中为便从之冬十一月己巳朔御史台
臣言御史台按察司以纠察百司为职近钩校钱谷
恐发其奸私聚群不逞之徒欲沮其事愿陛下依旧
制谕之制曰可
至元二十三年立行御史台按察司巡行期限增行
台色目御史员数
按元史世祖本纪二十三年春二月丁未用御史台
臣言立按察司巡行郡县法除使二员留司副使以
下每岁二月分莅按治十月还司三月己巳御史台
臣言近奉旨按察司参用南人非臣等所知宜令侍
御史行御史台等程文海与行台官博采公洁知名
之士具以名闻帝令诏以往丙子诏行御史台按
察司以八月巡行郡县夏四月甲辰行御史台自杭
州徙建康以山南淮东淮西三道按察司隶内台增
置行台色目御史员数秋七月癸巳以铨定省院台
部官诏谕中外御史台御史大夫一员中丞侍御史
治书侍御史并二员行台御史同冬十月甲午罢诸
道提刑按察司判官行御史台监察御史及按察司

至元二十四年春正月辛卯以淮东淮西山南三道
按察司隶行御史台
按元史世祖本纪云云
至元二十五年申饬御史台官
按元史世祖本纪二十五年春二月壬午谕省臣以
御史台监察御史提刑按察司多不举职降诏申饬

至元二十七年铨定御史台官品仍以风宪之选归

按元史世祖本纪二十七年春三月庚申升御史台
侍御史正四品治书侍御史正五品增蒙古经历一
员从五品诏风宪之选仍归御史台为旧制
至元二十八年诏行御史台勿听行省节度
按元史世祖本纪二十八年春正月壬戌尚书省臣
桑哥等以罪罢二月癸酉诏行御史台勿听行省节
度壬午以桑哥沮抑台纲又棰监察御史命御史大
夫月儿鲁辨之癸未复召御史台及中书尚书两省
官辨论桑哥之罪
至元二十九年中书省与御史台定赃罪诏廉访司
巡行劝课农桑设云南廉访司
按元史世祖本纪二十九年春三月丁未中书省与
御史台共定赃罪十三等枉法者五不枉法者八罪
入死者以闻制曰可夏闰六月诏廉访司巡行劝课
农桑秋七月辛巳设云南廉访司
至元三十年冬十一月丁巳立海北海南道肃政廉
访司治雷州
按元史世祖本纪云云
至元三十一年成宗即位定廉访司巡行期限及检
劾案牍考课优劣之制诏御史大夫振台纲
按元史成宗本纪三十一年夏四月甲午帝即皇帝
位五月己巳诏各处转运司官欺隐奸诈为人所讼
者听廉访司即时追问其案牍仍旧于岁终检之壬
申用崔彧言肃政廉访司案牍勿令总管府检劾六
月辛巳御史台臣言廉访司官岁以五月分按所属
次年正月还司职官犯赃敕授者听总司议宣授者
上闻其本司声迹不佳者代之受赂者依旧例比诸
人加重帝曰其与中书同议秋七月壬子诏御史大
夫月儿鲁振台纲
成宗元贞二年命选汉人识达事体者为御史命行
台钩校理问案牍增置御史员
按元史成宗本纪元贞二年春正月己丑御史台臣
言汉人为同僚者尝为奸人捃摭其罪由是不敢尽
言请于近侍昔宝赤速古而赤中择人用之帝曰安
用此曹其选汉人识达事体者为之秋七月己丑命
行台监察御史钩校随省理问所案牍冬十二月癸
亥增置御史二员
大德元年中书省御史条陈台宪诸事
按元史成宗本纪大德元年夏四月丙申中书省御
史台臣言阿老瓦丁及崔彧条陈台宪诸事臣等议
乞依旧例御史台不立选其用人则于常调官选之
惟监察御史首领官令御史台自选各道廉访司必
择蒙古人为使或阙则以色目世臣子孙为之其次
参以色目汉人又合剌赤阿速各举监察御史非便
亦宜止于常选择人各省文案行台差官检核宿卫
近侍奉特旨令台宪擢用者必须明奏然后任之行
台御史秩满而有效绩者或迁内台或呈中书省迁
调廉访司亦如之其不称职者省台择人代之未历
有司者授以牧民之职经省台同选者听御史台自
调中书省或用台察之人亦宜与御史台同议各官
府宪司官毋得辄入体察今拟除转运盐引外其余
官府悉依旧例制曰可
大德二年申宪司举核劝课诸令罢云南御史台置
廉访司
按元史成宗本纪二年春二月辛丑御史台臣言诸
转运司案牍例以岁终检覆金谷事繁稽照难尽奸
伪无从知之其未终者宜听宪司于明年检覆从之
二月乙酉诏廉访司作成人才以备选举诏诸郡凡
民播种怠惰及有司劝课不至者命各道廉访司治
之冬十月戊寅令御史台检劾枢密院案牍十一月
庚寅罢云南御史台署肃政廉访司十二月辛巳命
廉访司岁举廉干者一人
大德六年从省臣请御史台廉访司除水旱灾伤体
覆余依旧例体察
按元史成宗本纪六年春正月乙卯中书省臣言御
史台廉访司体察体覆前后不同初立台时止从体
察后立按察司事无大小一皆体覆由是宪司之事
积不能行请自今除水旱灾伤体覆余依旧例体察
为宜从之
大德十一年御史大夫塔思不花申奏台臣职守
按元史武宗本纪十一年夏五月甲申即皇帝位六
月甲寅御史大夫塔思不花言殿中司所职中书而
下奏事者必使随之以入不在奏事之例者听其引
退班朝百官朝会失仪者得纠劾病故者必以告请
如旧制又言旧制内外风宪官有所弹劾诸人勿预
而近有受赃为监察御史所劾者狱具夤缘奏请托
言事以避其罪臣等以为今后有罪者勿听至京待
其对辨事竟果有所言方许奏陈皆从之塔思不花
又言皇太子有旨有司赃罪不须刑部定议受敕者
从廉访司处决台省遣人检核廉访司文案则私意
阻隔非便平章阿沙不花因言此省台同议之事台
臣不宜独奏帝曰此御史台事阿沙不花勿妄言台
臣言是也如所奏行之

 都察院部汇考三
  明一
明设都察院置左右都御史左右副都左右佥都统
十三道监察御史主纠劾百司之不法者
按明会典都察院正官左右都御史二员左右副都
御史二员左右佥都御史四员


以上坐院官后不全设其总督军务漕运粮储
 巡抚地方等项因事添设无定员或以都御史或
 以副都佥都御史无定衔
首领官司务二员


旧四员后革二员
经历一员都事一员照磨一员检校一员
属官


国初设浙江等十二道监察御史六十员后增
 为十三道一百一十员后不全设
浙江道江西道山东道河南道监察御史各十员
湖广道陕西道山西道监察御史各八员
广东道福建道四川道广西道贵州道监察御史各
七员
云南道监察御史十一员
所属衙门司狱一员


旧六员嘉靖八年革三员万历九年革一员又
 住补一员
国初设十二道监察御史照刷卷宗衙门各有分属
具载诸司职掌后定为十三道各理本布政司及带
管内府监局在京各衙门直隶府州卫所刑名等事
今具列带管衙门于后其本布政司及王府衙门各
都司行都司行太仆寺苑马寺盐运市舶宣慰长官
等司在各布政司境内者不复书
浙江道 中军都督府茂陵卫留守中卫府军左卫
广洋卫神策卫金吾左卫金吾右卫金吾前卫旧隶
北平道和阳卫武功中卫武功后卫应天卫直隶庐
州府庐州卫六安卫牧马千户所
江西道 前军都督府豹韬卫府军前卫天策卫宽
河卫龙骧卫燕山左卫永清卫龙江左卫龙江右卫
直隶淮安府直隶武清卫直隶邳州卫九江卫大河
卫淮安卫龙门卫
福建道 印造局抄纸局宝钞提举司承运库行用
库广盈库赃罚库供用库甲字库乙字库丙字库丁
字库戊字库军储库广惠库广积库天财库长安等
九门驸马府户部献陵卫景陵卫裕陵卫泰陵卫武
功左卫武功右卫武功前卫武成中卫金吾后卫直
隶常州府池州府定边卫开平中屯卫美峪千户所
四川道 御用监司设监都知监尚衣监神宫监军
器局皮作局宝源局鞍辔局织染局针工局兵仗
巾帽局器皿局盔甲局银作局柴炭局抽分竹木局
惜薪司工部营缮所文思院僧道录司永清左卫大
宁前卫府军卫济州卫蔚州左卫神木千户所蕃牧
千户所直隶松江府广德州直隶金山卫怀来卫怀
安卫
陕西道 大理寺行人司后军都督府康陵卫昭陵
卫府军后卫义勇右卫鹰扬卫横海卫兴武卫江阴
卫直隶和州敢勇营报效营保定左卫保定右卫保
定中卫保定前卫
云南道 顺天府羽林前卫直隶永平府广平府直
隶延庆卫延庆左卫延庆右卫山海卫永平卫营州
左屯卫营州右屯卫营州中屯卫营州前屯卫营州
后屯卫涿鹿卫涿鹿左卫涿鹿中卫卢龙卫通州卫
通州左卫通州右卫密云中卫密云后卫马兰谷营
万全左卫万全右卫东胜左卫东胜右卫抚宁卫大
同中屯卫居庸关黄花镇千户所宽河千户所武定
千户所
河南道 司礼监尚膳监直殿监酒醋局尚宝司
中书舍人钟鼓司礼部翰林院都察院国子监光禄
寺太常寺鸿胪寺太医院钦天监教坊司彭城卫羽
林左卫留守前卫留守后卫神武左卫神武右卫神
武前卫两淮盐运司直隶扬州府大名府扬州卫仪
真卫高邮卫归德府潼关卫宁山卫泰州千户所通
州千户所汝宁千户所
广西道 六科通政司燕山前卫燕山右卫忠义前
卫忠义后卫富峪卫大兴左卫沈阳左卫会州卫镇
南卫武骧左卫腾骧左卫腾骧右卫直隶徽州府真
定府保定府安庆府紫荆关倒马关安庆卫新安卫
真定卫镇武卫广昌千户所
广东道 刑部应天府南京锦衣卫孝陵卫长陵卫
虎贲左卫沈阳右卫济阳卫武功左卫武功右卫武
骧右卫直隶隆庆州今改延庆州开平中屯卫
山西道 左军都督府锦衣卫留守左卫义勇前卫
义勇后卫两京骁骑二卫府军右卫大宁中卫英武
卫两京龙虎二卫龙虎左卫水军左卫直隶镇江府
太平府镇江卫建阳卫沈阳中屯卫平定州千户所
蒲州千户所
山东道 御马监宗人府兵部会同馆大通关皇陵
卫羽林右卫永清右卫济川卫沈阳中卫皇陵祠祭
署中都留守司留守左卫留守中卫直隶凤阳府徐
州滁州卫凤阳左卫凤阳中卫长淮卫怀远卫徐州
卫滁州卫寿州卫泗州卫德州卫德州左卫宿州卫
武平卫原隶河南道今改属本道沂州卫保定后卫
长淮关洪塘湖千户所
湖广道 南京都察院右军都督府五城兵马指挥
司虎贲右卫留守右卫忠义右卫江淮卫广武卫永
陵卫兴都留守司武德卫直隶宁国府宁国卫宣州
卫神武中卫茂山卫定州卫水军右卫
贵州道 内官监印绶监吏部旧隶北平道太仆寺
上林苑监旗手卫旧隶北平道忠义中卫长芦盐运
司直隶苏州府旧隶北平道顺德府河间府保安州
万全都司大宁都司镇朔卫遵化卫苏州卫太仓卫
镇海卫蓟州卫天津卫天津左卫天津右卫河间卫
兴州左屯卫兴州右屯卫兴州中屯卫兴州前屯卫
兴州后屯卫永宁卫保安卫宣府左卫宣府右卫宣
府前卫蔚州卫保安右卫开平卫原隶湖广道今改
属本道宣府五路沧州千户所吴松江千户所嘉兴
千户所梁城千户所龙门千户所长安千户所兴和
千户所原隶广西道今改属本道
凡差三等两京畿道提学道巡按顺天真定应天苏
松淮扬浙江湖广江西福建河南陕西山东山西四
川云南广西广东贵州等处御史及巡视京营俱大
差辽东宣大甘肃三处巡按御史及清军印马屯田
巡盐巡仓巡关攒运巡茶御史俱中差印马屯田并
作一差三年满后准一大差巡视光禄旧系小差今
改中差巡视皇城四门马房巡青卜库芦沟桥五城
等处御史俱小差
南京都察院右都御史一员右副都御史一员右佥
都御史一员


提督操江兼管巡江或副都或佥都不并设
司务一员经历一员


旧有都事一员隆庆四年革
照磨一员浙江等十三道监察御史三十员


旧每道各三员后定浙江江西河南山东山西
 陕西四川云南贵州等九道各二员福建湖广广
 东广西等四道各三员近年不全设常以一员兼
 管数道
司狱一员


旧二员嘉靖三十七年革一员
南京都察院凡各道御史纠劾言事与北道同如遇
清军刷卷北道员少听都察院定拟奏差
凡监收内府各库布绢点闸皇城门禁比验兵仗局
军器验收太常寺牺牲所牛羊差御史一员
凡南京京营每年题差御史一员管理年终分别将
领举劾
凡南京各教场操练官军差御史一员点闸
凡圣节正旦冬至千秋节各衙门先期进表笺至期
习仪行庆贺礼及迎接诏书开读俱差御史二员纠

凡祭孝陵及历代帝王庙先师孔子大江之神俱差
御史二员监礼
按西垣笔记御史差委在内则京畿道刷卷及巡视
京营提学巡仓巡库巡视光禄清恤盐课在外则巡
按清军刷卷巡盐巡河巡关巡茶印马屯田遇有征
行则特遣监军纪功
太祖吴元年置御史台
按明会典国初置御史台从一品衙门设左右御史
大夫御史中丞侍御史治书侍御史殿中侍御史经
历都事照磨管勾监察御史译事引进使等官
太祖洪武元年诏御史按察司选贤良方正之人
按明会典洪武元年诏御史台监察御史提刑按察
司耳目之寄肃清百司今后慎选贤良方正之人以
副朕意合行事宜仰中书省御史台集议举行
洪武六年令御史察举各处有司官员
按明会典云云
洪武十三年改御史台为正二品衙门
按明会典云云
洪武十四年改御史台为都察院
按明会典十四年改都察院为正七品衙门止设监
察御史分设浙江江西福建北平广西四川山东广
东河南陕西湖广山西十二道铸监察御史印文曰
绳愆纠缪
洪武十六年升都察院为正三品衙门设司务
按明会典云云
洪武十七年始定都察院为正二品衙门
按明会典十七年始定为正二品衙门设左右都御
史左右副都御史左右佥都御史经历都事十二道
监察御史
洪武二十六年定都察院宪纲
按明会典洪武二十六年定左右都御史副都御史
佥都御史职专纠劾百司辩明冤枉提督各道及一
应不公不法等事其属有十二道监察御史凡遇刑
名各照道分送问发落其有差委监察御史出巡追
问审理刷卷等事各具事目请旨点差
凡文武大臣果系奸邪小人构党为非擅作威福紊
乱朝政致令圣泽不宣灾异迭见但有见闻不避权
贵具奏弹劾
凡百官有司才不胜任猥琐阘茸善政无闻肆贪坏
法者随即纠劾
凡在外有司扰害善良贪赃坏法致令田野荒芜民
人受害体访得实具奏提问
凡学术不正之徒上书陈言变乱成宪希求进用或
才德无可称述而挺身自拔者随即纠劾以戒奔竞
凡分巡按治州郡必须遍历不拘限期风宪官吏务
要同行不许先后相离其经过去处除差拨弓兵防
护依律关支廪给应付脚力买办心红纸札之外不
许擅令所司和买物货私役夫匠多用铺陈等项亦
不得纵容官吏出郭迎送其分巡地面果系原籍按
临之人设有仇嫌并宜回避毋得沽恩报仇朦胧举

凡至按临处所先将罪囚审录卷宗吊刷外稍有余
暇首先亲诣各处祭祀坛场点其祭器墙宇有无完
缺其次存恤孤老审问衣粮有无支给巡视仓库查
算钱粮有无亏欠勉励学校考课生员有无成效中
间但有欺弊即便究问如律
凡受军民词讼审系户婚田宅斗殴等事必须置立
文簿抄写告词编成字号用印关防立限发与所在
有司追问明白就便发落具由回报若告本县官吏
则发该府若告本府官吏则发布政司若告布政司
官吏则发按察司若告按察司官吏及伸诉各司官
吏枉问刑名等项不许转委必须亲问干碍军职官
员随即奏闻请旨亦不得擅自提取
凡至所在体知有司等官守法奉公廉能昭著者随
即举奏其奸贪废事蠹政害民者究问如律
凡至地方所有合行事件着令首领官吏抄案施行
一科差赋役仰本府凡有一应差役须于黄册丁粮
相应人户内周而复始从公点差毋得放富差贫那
移作弊重扰于民先具见役里长姓名同重甘结罪
文状依准回报
一圩岸坝堰陂塘仰行府县提调官吏查勘该管地
面应有圩岸坝堰坍缺陂塘沟渠壅塞务要□时修
筑坚完疏洗流通以备旱潦毋致失时及因而扰害
于民先具依准回报
一荒闲田土仰本府正官多方设法招民开垦□时
布种其合纳秋粮须候年限满日科征毋致抛荒仍
将任内开过田亩数目同依准缴报
一站驿仰行提调官常川整点各驿船马铺陈什物
一切完备仍钤束惯熟稍水人夫常川在驿听候递
送使客毋得失□先具站船人夫什物马骡头匹数
目并不致违□结罪文状缴报
一急递铺仰行提调官常川点视铺舍合用什物完
备严督铺长司兵常川在铺走递公文毋致磨擦及
稽迟沈匿仍禁约往来差使人员不得役使铺兵损
坏铺舍如有缺坏即便修理具各铺司兵姓名田粮
什物数目回报
一桥梁道路仰令提调官常加点视但有损坏去处
即于农闲时月并工修理务要坚完毋致阻碍经行
具依准回报
一税粮课程仰本府即将岁办税粮诸色课程各照
数目保结开报
一户口仰本府取勘籍定户口分豁城市乡都实在
增减数目开坐回报
一学校仰提调官凡遇庙学损坏即为修理完备敦
请明师教训生徒务要作养人材以备擢用毋致因
循弛废仍将见在师生员名缴报
一收买军需等项仰本府照依按月时估两平收买
随即给价毋致亏官损民及纵令吏胥里甲铺户人
等因而□落作弊违错具依准回报
一额造缎匹等物仰本府即将织染局见在各色人
匠机张岁办数目关支颜料等物开坐回报
一升斗秤尺仰行提调官照依原降样式较勘均平
毋容嗜利之徒私自造置欺诈小民具依准回报
一词讼仰本府应有词讼疾早从公依律归结毋得
淹延妨废民生及听吏胥增减情词出入人罪仍将
见问应有囚数分豁已未完结尽实开报毋得隐漏
自取罪愆具依准回报
一皂隶弓兵仰行本府并合属取勘额设名数籍贯
田粮数目开坐毋得多余滥设有害于民具依准回

一节义仰本府取勘境内应有孝子顺孙义夫节妇
果有志能卓异明着实迹结罪举保毋得举富遗贫
影蔽差役扶同作弊具依准回报
一原设申明旌善亭但有损坏仰本府严督所属即
便并工修理条列榜示使善恶知所劝惩毋得视为
文具因而废弛先将都隅处所同善恶人数回报
一印信衙门仰照勘本府并所属应有印信大小衙
门保结回报
一上年分巡官有无寄收赃罚仰本府取勘见数开
坐已未起解数目回报
一取勘仰本府将所属去处四至八到画图帖说缴

一讲读律令仰本府并合属官吏须要熟读详玩讲
明律意取依准回报
一鳏寡孤独仰本府将所属养济院合支衣粮依期
按月关给存恤养赡毋致失所仍具孤贫名数同依
准状呈
一仓库房屋仰行本府提调官常川点视若有损坏
即便修理及设法关防斗级人等作弊仍将见在钱
粮等物分豁上年旧管今岁收除实在备细数目同
官吏结罪文状缴报
一官吏脚色仰取勘本府并合属见在官吏姓名年
甲籍贯历仕脚色到任月日回报
又定凡监察御史并按察司分司巡历去处先行立
案令各该军民衙门抄案从实取勘本衙门并所属
有印信衙门合刷卷宗分豁已未照刷已未结绝号
计张缝依左粘连刷尾同具点检单目并官吏不致
隐漏结罪文状责令该吏亲赍赴院以凭逐宗照刷
如刷出卷内事无违枉俱已完结则批以照过若事
已施行别无违枉未可完结则批以通照若事已行
可完而不完则批以稽迟若事已行已完虽有违枉
而无规避则批以失错若事当行不行当举不举有
所规避如钱粮不追人赃不照之类则批以埋没各
卷内有文案不立月日颠倒又在乎推究得实随其
情而拟其罪其曰照过曰通照曰稽迟曰埋没此皆
照驳之总名而照刷之方又各有其法今将六房照
刷事例各略举于后
一照刷吏房起取罢闲官吏文卷假如应天府某年
月日承奉吏部札付仰行所属应有为事罢闲官员
取勘见数一名名起送听用当日立案行移上元等
几县取勘花名先申到府案催各县陆续照依原报
名数申解完绝取获实收明白卷内行移又无迟错
事理则刷尾批云照过设若起解未尽行催不绝则
批通照其或各县开称事故文书到后或半月或数
日不行催问则批云事属稽迟及有先申某今解某
本作某却作某之类则批云事属差错如是原申十
名已解六名外有四名未解经年歇案不催中间不
无情弊则驳之曰埋没照刷州县吏房卷同
一照刷户房开垦荒田文卷假如扬州府承奉户部
札付仰行所属应有荒闲田土招人开垦合纳税粮
三年后依例科征据江都等县申报人户姓名开过
田亩数目立案候至年限满日具将起科则例花名
田粮数目移付征收秋粮卷收科了当卷内别无稽
迟差错事件则批刷尾云照过设若年限未满申报
未绝则批通照其或各县申称见行开垦先具人户
花名到府迁延三五日或数十日不行立案行催开
过田数则批云事属稽迟其有原开亩数该科秋粮
十石却作千石之类则批差错至于原申开过田土
比候年限已满或逾年不行收科或将原报顷亩减
多作少其弊显然则当驳之以埋没照刷州县户房
卷同
一照刷礼房买办祭祀猪羊□品香烛等项文卷先
看何年月日承奉礼部札付开到本府合该祭祀社
稷先圣先贤及风云雷雨山川无祀鬼神等坛若干
处每坛计用猪若干羊若干□品香烛等项若干其
价照依本处时估对物收买仰于官钞内放支当日
立案定限行移所属州县收买要见回报是何行人
物户时估及差委何官眼同收买送官应用仍查算
原估与收买价钞相同已用与原买之数无异俱有
行人物户领状在卷祭祀已毕事无施行则批以照
过若或已买在官祭祀日期未临虽皆有发付收领
明白事无施行则批以通照其或经违日久纔方立
案行移祭期将临其收买猪羊等项尚有未备显是
怠慢则批以事属稽迟若或分派各行人物户所买
品数皆同而价钞不一且如春丁祭先师孔子该猪
六口每口价钞二百贯却共作一千二百五十贯附
卷及查行人物户领状实领一千二百贯并查放支
官钱卷内亦止一千二百贯既已明白别无规避则
批以事属差错其或猪羊等项已备祭祀已毕但不
见所用过钞贯花销不见是何行人物户收领价钞
及有无余下物件未用责付何人收领朦胧不明显
有规避则批以事属埋没照刷州县礼房卷同
一照刷兵房勾补军役文卷先看本府何年月日承
奉兵部札付或都司布政司各卫公文坐勾补役军
丁若干名若当日立案行移各该州县立定限期解
府各该州县照依坐下名数随即解到卷内见有原
获合于上司实收事无施行则于刷尾批以照过若
或当日立案照依名数行下各该州县或全不解到
已经节次移文催并差人坐守起解虽已尽绝而无
实收则批以通照又或经违三五日甚至十数日纔
方立案行移虽各该州县依数起解未见实收则批
事属稽迟若行移不迟名数不缺中间原坐张某今
解李某案内不见审实缘由及驳问所司官吏虽有
实收则亦批事属差错其或已承上司明文虽已立
案经年不见催举间或行移如勾十名止解到五六
名已解者不见实收未到者又不举问显是规避则
批曰事属埋没照刷州县兵房卷同
一照刷刑房贪赃坏法文卷先看本府何年月日据
某人所告词状当日曾无立案将本人引审或监或
保若监收原告要见为何缘故明白立案取具司狱
司收管在卷若或保在原告要见立案批差皂隶取
获保状附卷其状内合问人数查照曾无立案分豁
被告干连着落所司提解又当看本府何年月日据
所司依限解到坐提人数要见当日立案将各人引
问责与原告对理且如甲告乙受丙赃五十贯乙招
如告又告丁赃四十贯丁供明白甲自招虚又当看
甲乙丙之招词丁之供状同甲乙丙之服辩曾无题
押入卷乙招赃钞曾无立案追征既已追征曾无纳
足有无该库收贮领状又看有无立案引律拟罪发
落又于发落案内先看原发事由中间曾无增减原
状紧关情节查比解到月日有无淹禁次于问拟招
罪项下详看乙所招受赃情节比甲所告是否同异
却于前件议得项下参详甲乙丙之罪名比律允当
并无招涉依例疏放又于照行事理要见准工者差
人起解的决者立案摘断免科者疏放宁家追足乙
名下招受赃钞责令该库收贮取获领状在卷如原
发事由内无增减原状紧关情节问拟招罪内无故
失出入人罪前件议得下比照律条所拟允当照行
事理内无人赃埋没之弊俱已完结事无施行则批
以照过若或已提未到人数累催不到原追赃钞催
促未足则批以通照其或受状不即立案已经数日
方纔施行以致提人未到则批曰事属稽迟若案内
字样不同粘连颠倒以致月日参差官不题押吏不
书名之类事已完结而无规避则批事属差错若或
囚人招出人赃照行事理内不照追提以致经年不
行显有规避则批曰事属埋没照刷州县刑房卷同
一照刷工房成造船只文卷先看何年月日承奉工
部札付坐下本府该造船若干只每只计用丁线大
小不等若干斤桐油若干斤麻穰若干斤其价照依
时值对物收买仰于官钱内放支合用木植着落人
夫采斫当日立案定限行移所属州县起集人夫采
办木植要见回报起到人夫若干名并所诣处所及
见收买丁线等物时价差委何人带领各匠若干名
前来场所兴造次将引各行具领状支钞依数收买
物料成造船只查算原估与收买价钞相同已用与
原计物料无异船只已起限期不违事无施行俱有
各行收买物料领状在卷则批以照过若或行移不
迟兴工不后物料不缺人匠不少支用物料未尽原
定限期不违船只未起事有施行则批以通照其或
经违数日纔方立案行移其所属州县合办物料人
匠虽已不缺而船只亦起终是怠慢则批云事属稽
迟若或派料或多或少用工或众或寡且如每船合
办五寸丁线二百斤却买二百五十斤合办三寸丁
线三百斤却买二百五十斤之类以致船只未起又
违限期中间收买价钞并无□落查考各行领状在
卷文案明白别无规避则批事属差错其或船只已
完不见各船已用物料花销余下丁线等物不见责
令是何库分收贮原计料数多已收买数少显有规
避则批云事属埋没照刷州县工房卷同
洪武二十九年置照磨所照磨检校
按明会典云云
成祖永乐元年改北平道为北京道令巡按御史察
奏有司
按明会典永乐元年改北平道为北京道令巡按御
史及按察司凡府州县官到任半年之上察其廉贪
具实奏闻
按明会典云云
永乐十九年北京道革添设贵州交址云南三道
按明会典云云
宣宗宣德十年交址道革始定为十三道
按明会典云云
宣德十年敕都御史纠举各道御史其按察司官初
仕者不许铨除风宪监察御史有缺堂官等保举
按春明梦余录宣德十年敕谕都察院朝廷设风宪
所以重耳目之寄严纪纲之任凡政事得失军民休
戚皆所当言纠举邪慝伸理冤抑皆所当务比之庶
官所系甚重近年以来未得其人或道理不明操行
不力或法律不通行移不谙或呈小才以张威福或
搜细过以陷善良甚至假其权位贪图贿赂以致是
非倒置冤抑无伸而风纪之道遂致废弛自今监察
御史有赃滥及失职者令都御史及各道御史纠举
斥退按察司官有赃滥及不称职者令按察使及其
同僚纠举斥退仍令吏部今后初仕者不许铨除风
宪凡监察御史有缺令都察院堂上及各道官保举
务要开具实行奏闻吏部审察不谬具奏如其后有
犯赃滥及不称职举者同罪

 都察院部汇考四
  明二
英宗正统元年选差御史提调南北直学校
按明会典正统元年令吏部会同礼部都察院选差
监察御史才行兼备者二员请□提调南北直隶学
校近年辽东宣大甘肃巡按俱兼提调学校凡提学
御史进退人材奉有专□抚按官毋得干预其师生
廪馔及修理学校等项提学御史止是督行有司转
申抚按施行不得擅支及那移仓库钱粮
正统二年令凤阳监粮御史兼理词讼
按明会典凡监收凤阳粮斛差御史一员二年令兼
理凤阳中等九卫所并凤阳府等军民词讼
正统四年更定都察院宪纲
按明会典四年定凡都察院并监察御史按察司纲
纪所系其任非轻行事之际一应诸衙门官员人等
不许挟私沮坏违者杖八十若有干碍合间人数敢
无故占□不发者与犯人同罪凡都察院官及监察
御史按察司官吏人等不许于各衙门嘱托公事违
者比常人加二等有赃者从重论凡监察御史行过
文卷从都察院磨勘按察分司行过文卷听总司磨
勘如有迟错即便举正中间果有枉问事理应请旨
者具实奏闻凡监察御史按察司官巡历去处所问
公事有拟断不当者都察院按察总司随即改正当
该吏典罪之如律仍将原问御史及分司官拟断不
当事理具奏得旨方许取问凡告有司官吏人等取
受或出首赃私等事直隶赴巡按监察御史在外赴
按察司并分司及巡按监察御史处陈告追问明白
依律施行其应请旨者奏闻拿问若军官有犯在京
从都察院在外从巡按监察御史按察司并分司密
切奏请施行其各都司及卫所首领官有犯即便拿
问凡监察御史按察司官巡历去处所闻有司等官
守法奉公廉能昭著随即举闻若奸贪废事蠹政害
民者即便拿问其应请旨者具实奏闻若知善不举
见恶不拿杖一百发烟瘴地面安置有赃从重论凡
国家政令得失军民利病一切兴利除害等事并听
监察御史按察司官各陈所见直言无隐若建言创
行事理必须公同评议互相可否务在得宜方许实
封陈奏凡按察司官断理不公不法等事果有冤枉
者许赴巡按监察御史处声冤监察御史枉问许赴
通政司递状送都察院伸理都察院不与理断或枉
问者许击登闻鼓陈诉凡都察院及按察司吏典须
于考退生员与应取吏员相参补用不许用曾犯奸
贪罪名之人凡都察院合用笔墨心红具奏札付京
府按察司合用笔墨心红纸札行移附郭府分监察
御史按察分司巡历去处合用纸笔朱墨灯油柴炭
行移所在有司并支给官钞收买应用具实销算
令凡都察院各道监察御史并首领官按察司官并
首领官自今务得公明廉重老成历练之人奏请除
授不许以新进初仕及知印承差吏典出身人员充
用又令御史缺从吏部于进士监生教官儒士出身
曾历一任者选送都察院理刑半年考试除授
凡差御史分巡并追问审理等事正统四年定都察
院具事目请旨点差回京之日不须经由本院径赴
御前复奏
凡御史除宪纲并诏敕内该载应合御史理办及军
机等项重务如果都布按三司不能完结或完报未
明者明白具奏取自上裁其余常事各衙门自行分
管理办者不许辄拟奏差委
凡巡按御史一年已满差官更代本院引御史二员
御前点差一员
凡两直隶提调学校御史本院会吏礼二部推举学
行政事俱优者奏差
南京都察院凡本院问拟刑名审录取决重囚及提
问职官等项俱与南京刑部同
凡南京各衙门考满郎中等官本院发河南道考核
牒送南京吏部该司覆考停俸赴京给由
凡兵马司兵马考满先赴兵部考核咨送本院行河
南道考
凡六年一次会同南京吏部考察南京五品以下官
与都察院同
凡风宪任纪纲之重为耳目之司内外大小衙门官
员但有不公不法等事在内从监察御史在外从按
察司纠举其纠举之事须要明着年月指陈实迹明
白具奏若系机密重事实封御前开拆并不许虚文
泛言若挟私搜求细事及纠言不实者抵罪
凡纠举官员生杀予夺悉听上命若已有旨发落不
许再劾
凡都察院按察司堂上官及首领官各道监察御史
吏典但有不公不法及旷职废事贪淫横暴者许互
相纠举毋得徇私容蔽其所纠举并要明具实迹奏
请按问明白核奏区处其有挟私妄奏者抵罪
凡监察御史巡按许带吏书一名照刷文卷许带二
名若应用监生临期奏请按察司官分巡许带吏典
二名承差一名皆须官吏监生承差同行不许相离
御史及按察司官陆路给驿马水路应付站船监生
吏典承差陆路骑驿驴水路应付递运船俱支廪给
经过去处量拨弓兵防送不许别带吏典皂隶人等
凡监察御史各道按察司官每出巡审囚刷卷必须
遍历不拘限期
凡监察御史按察司官分巡去处如有陈告官吏取
受不公等事须要亲行追问不许转委违者杖一百
凡有军民相干词讼等事移文到日应该会问官员
随即前去若无故不即会问及偏徇占□者从监察
御史按察司官按问应请旨者具奏
凡分巡地面果系原籍并先曾历仕寓居处所并须
回避
凡在京及各布政司并巡历地面仓库局务等衙门
但系钱粮出纳去处从监察御史按察司并分司官
不时巡视若有作弊就便究治
凡监察御史按察司官巡历去处若有官吏犯罪畏
避追问故将财物妇女潜入公廨设计装诬沮坏风
宪者并许取问实封奏闻犯人重处财物没官妇女
发有司收问其出巡官吏仍不得自生嫌疑回避致
妨巡历
凡孝子顺孙义夫节妇忠臣烈女志行卓异可励民
风者所在有司举申监察御史按察司核实移文所
司以凭奏闻旌表
凡监察御史按察司官巡历去处各衙门官吏不许
出郭迎送违者举问如律若容令迎送不行举问者
罪同如有规避者从重论都司布政司府州官所至
亦同
凡国家律令并续降条例事理有司官吏须要熟读
详玩明晓其义监察御史按察司官所至之处令其
讲读或有不能通晓者依律究治 以上宪纲
一风宪为朝廷耳目宣上德达下情乃其职任所至
之处须访问军民休戚及利所当兴害所当革者随
即举行或有水旱灾伤当奏者即具奏不可因循苟
且旷废其职
一风宪存心须要明白正大不可任一己之私昧众
人之公凡考察官吏廉贪贤否必于民间广询密访
务循公议以协众情毋得偏听及辄凭里老吏胥人
等之言颠倒是非亦毋得搜求细事罗织人过使奸
人得志善人遭屈
一风宪官当存心忠厚其于刑狱尤须详慎若刻薄
不仁专行酷虐不思罪有大小罚有重轻一概毒刑
以逞动辄棰人致死不惟有失朝廷钦恤之意抑且
祸及身家虽悔无及
一风宪须持身端肃公勤谨慎毋得慢怠惰凡饮
食供帐只宜从俭不得逾分
一风宪之任至重行止语默须循理守法若纤毫有
违则人人得而非议之故所至州县取假分毫之物
即自玷混在我无瑕方可律人
一所至之处博采诸司官廉勤公谨者荐举之污滥
奸佞者戒饬之纠劾之劝惩得体人自敬服大抵心
正无私则事公当
一所至之处须用防闲未行事之先不得接见闲杂
人凡官吏禀事除公务外不得问此地出产何物以
防下人窥伺作弊
一分巡所至不许令有司和买物货及盛张筵宴邀
请亲识并私役夫匠多用导从以张声势自招罪愆
一巡按之处不得令亲戚人等于各所属衙门嘱托
公事及营充勾当
一出巡同事之人须相协和若有所见不同而行事
乖舛者可于无人之处从容陈说利害以开导之彼
心既悟必能从正凡人有言须虚心以听不可偏执
己见若听者能从则言者亦不可矜为己功大抵同
僚同事当如兄弟相亲相爱积诚相与未有不相契
者凡有善相让有过相规相规之言只两人自知切
不可对众发之庶其能从凡处同僚不可推恶避劳
不可妨彼利己不可扬己抑人必务协和以相助益
不但宪司如此诸司处同僚者亦皆当然
一学校者礼让之地凡监察御史按察司官所至下
学先诣大成殿拜谒礼毕退诣明伦堂生员讲说经
史监察御史按察司官中坐本处提调七品以上正
佐官序坐于左教授学正教谕训导序坐于右听讲
余皆立听布政司官下学亦同若布政司按察司官
与御史一同下学御史左边正面坐布政司按察司
官依品级右边正面坐问答之际教官生员不许行
跪礼
一总兵镇守官受朝廷委任以防奸御侮凡调度军
马区画边务风宪官皆无得干预其相见相待之礼
尤须谦敬如总兵镇守官有犯违法重事须用体覆
明白指陈实迹具奏请旨不许擅自辱慢其军职有
犯具奏请旨已有定例风宪官巡历去处亦须以礼
待之并不得轻易凌辱
一在外乡试自有布政司官提调按察司官监试其
巡按及公差问理等项监察御史毋得干预及列名
于乡试小录甚失大体其所试生徒若有情弊听行
纠举亦不得生事诬执
一初到按临之处其都司布政司按察司及卫所府
州县官相见之后各回衙门办事每日不许伺候作
揖及早晚听事遇有事务许唤首领官吏抄案或佐
贰官一员前来发落不许辄唤正官或有合令正佐
官计议事务及正佐官自来禀白者不在此例按察
司官分巡同都司布政司官所至亦同违者从风宪
官举劾
一各衙门问过罪囚或有合断事理干碍计禀者先
令有司定拟罪名然后参考事例明白方可发落不
可辄自与决恐有别例议论不同宜从所长 以上
宪体
一方面官与御史初相见左右对拜方面官来见御
史前门外下马由正道入御史延至后堂方面官坐
左御史坐右及御史回望司前下马由正道入方面
官延至后堂御史坐左方面官坐右首领官初见行
拜礼御史中立答拜
一中都留守司官各处按察司官相见并如前仪
一各卫指挥盐运司运使同知各府知府初见御史
按察司官上手立对拜盐运司副使判官各府同知
通判推官各州知州同知判官各县知县及守御千
户初见御史按察司官中立答拜各卫并盐运司各
府州首领官各县县丞主簿初见行拜礼御史按察
司官起身举手各县典史及仓场库务阴阳医学僧
道等官初见行拜礼御史按察司官坐受举手其指
挥运使运同知府知州问答之际不许行跪礼
一府州县儒学教官生员初见行拜礼御史按察司
官出位中立答拜教官生员相见之后不许每日伺
候作揖有妨肄业 以上出巡相见礼仪
凡在京大小有印信衙门并直隶卫所府州县等衙
门在外各都司布政司按察司文卷除干碍军机重
事不刷外其余卷宗从监察御史每岁一次或二岁
三岁一次照刷五军都督府六部大理寺令该吏具
报事目太常寺通政司太仆寺光禄寺鸿胪寺国子
监翰林院各卫令首领官吏具报其余衙门正官首
领官通署呈报以凭查刷都察院堂上及各道文卷
俱照例送刷中间干碍追究改正事理照依已定行
移体式施行如有迟错其经该官员应请旨者奏请
取问其余官吏就便依照刷文卷律治罪其各都司
布政司按察司所属卫所府州县等衙门文卷从本
处按察分司照刷若有迟错一体依例施行其照刷
之际务要尽心若有狱讼淹滞刑名违错钱粮埋没
赋役不均等项依律究问迟者举行错者改正合追
理者即与追理务要明白立案催督结绝不能尽职
者监察御史从都察院按察分司从总司体察奏闻
究治
在京十三道照刷卷宗衙门见各道分隶
凡光禄寺一应文卷每三年照常京畿道通刷其供
应物料文卷各道御史按月轮流照刷刷毕面奏
凡南京各衙门文卷照在京例三年一次差御史一
员往刷其印文俱曰京畿道监察御史之印
天顺元年奏准巡按从公诘察有司
按明会典天顺元年奏准每年巡按御史将司府州
县见任官员从公诘察除贪污不法者就便拿问其
老疾罢□等项起送吏部查例定夺如有奉公守法
廉能超卓者更替回京之日指实具奏吏部记其姓
名候考满到部查考升用若御史考察不公颠倒是
非者参奏如律
天顺八年差给事中御史各一员巡察各营上操军

按明会典云云
天顺九年令南都察院差御史一员巡视屯田
按春明梦余录云云
宪宗成化元年令台垣巡察各营
按明会典成化元年令给事中御史巡察各营奸弊
凡有私役卖放及不行如法操练等项指实劾奏
成化六年奏准巡按须亲理词讼仍令本院查核勘

按明会典六年奏准各处巡按御史俱要亲理词讼
仍将本院递年发去勘合逐一问结缴报御史回还
备开接管已未完勘合件数具呈本院查考
成化七年奏准巡按回京堂官依例考察
按明会典七年奏准巡按公差御史回京本院堂上
官依旧例查勘考察保结称职者具奏照旧管事若
有不称奏请罢斥
成化八年奏准清查卫军三年一差
按明会典凡南京各卫所军士差御史一员同兵科
给事中一员兵部武库司主事一员清查奸弊成化
八年奏准三年一差
成化十七年题准北京对道御史领给南京奏差印

按明会典南京都察院凡奏差各道御史清军刷卷
巡江管屯巡仓等项成化十七年题准各给印信在
京对道御史关领差人给付事完复命进缴
成化二十年奏准试监察御史一年已满刑名未熟
再试半年仍前考试实授
按明会典云云
孝宗弘治五年奏准巡城兼巡街道差御史二员
按明会典凡巡城兼巡街道正统间差御史一员弘
治五年奏准差二员一员管中南东三兵马司一员
管西北二兵马司地方
弘治十年奏准严加考察清军及巡按等御史
按明会典十年奏准清军御史三年满日敢有枉道
回家及年限未满捏造册籍回京本院严加考察奏
请斥退又奏准各处清军并巡按等项御史回京本
院考察果有不职事迹及过违限期者参奏罢黜
弘治十一年令奏差御史各具二员
按明会典凡刷卷清军巡盐巡河巡关巡茶印马盘
粮勘事旧俱奏差一员十一年定各具二员点差其
清军刷卷等项如各道御史员少奏差南京御史
弘治十五年奏准清军御史以三年为期
按明会典十五年奏准清军御史自到地方日为始
扣至三年满日赴京复命
武宗正德元年令科道官纠举不公不法之事
按明会典正德元年令凡不公不法之事奉有明旨
令科道官记著者务要即时纠举不许隐匿遗漏
正德二年令凤阳粮斛及屯田御史兼捕盗
按明会典监收凤阳粮斛御史一员正德二年令兼
捕盗是年奏准屯田御史兼捕盗贼
正德三年差御史督理北直屯田
按明会典云云
正德十二年凡南京十三门官军差御史二员点闸
不妨道事
按明会典云云
正德十四年令抚按官不许互相荐举如有不公不
法仍照宪纲互相纠劾
按明会典云云
世宗嘉靖八年令巡按御史不许折挫凌辱守令知
府相见不许行跪礼
按明会典云云
嘉靖十一年定抚按官各应行事宜
按明会典嘉靖十一年题准凡各衙门奏到抚按及
公差都御史一应批词牌案内有充军徒罪及口外
为民者如一事而彼此相干其定发以原行衙门在
先为主若事起于所司通行申呈合干上司者俱候
巡抚定发无巡抚处巡按御史定发所司须将各奏
到先后缘由及通行申呈字语开具明白以便批答
中间有应该驳行仍各据理而行若奉奏行及奉钦
依者其允详定发俱归于钦奉衙门
凡徭役里甲钱粮驿传仓廪城池堡隘兵马军饷及
审编大户粮长民壮快手等项地方之事俱听巡抚
处置都布按三司将处置缘由备呈巡按知会巡按
御史出巡据其已行之事查考得失纠止奸弊不必
另出己见多立法例其文科武举处决重辟审录冤
刑参拨吏农纪验功赏系御史独专者巡抚亦不得
干预
凡抚按遇有地方大事皆会同而行如常行事务与
委署印信止以文书先到者为主奉行官吏不必观
望两请
凡考选军政中间有系边关班操者中差御史不得
指以职业干预抚按职掌军政所定官员中差御史
有行止可暂委或行带管不许更改取用空闲在卫
者不拘其公差都御史御史职务各奉有专敕一应
兴革区处事宜抚按官亦毋得干预
凡巡按御史不许同巡抚报捷如无巡抚听总兵领
兵官奏报巡按止是纪验功次以明赏罚其浙江福
建旧无巡抚与有巡抚而偶缺者一应事务与巡按
处置如抚按官一时俱缺听中差御史综理
凡在外抚按官相接巡抚望巡按到仪门下轿马巡
按迎至后堂巡抚坐上席巡按前席隅坐巡按望巡
抚前门下马由偏门而入巡按隅坐巡抚坐前席如
遇会勘公事巡抚正面居中坐巡按正面隅坐习仪
拜牌祭丁及迎接诏敕等项巡抚居左巡按居右巡
按仍让巡抚于前其巡按与提学中差御史相接如
常处照依进道先后次序公会须让巡按
凡死刑各府州县等衙门自问及奉抚按批行者俱
申呈抚按照详仍监候会审如各道自行批行者不
必呈详抚按止候会审其奉抚按批行者照旧呈详
都司卫所与府州县事体同
凡遇灾伤之年抚按官先督行各府州县及早申报
巡按即行委官分投核定分数行所司造报巡抚具
奏议免如无巡抚巡按奏报
凡赈济专责巡抚会同司府州县等官备查仓廪盈
缩酌量灾伤重轻应时撙节给散巡按毋得准行如
赈济失策听巡按纠举
是年奏准巡视上江御史驻札安庆下江御史驻札
镇江奉敕接管行事
是年题准凡巡视屯田御史兼督锦衣卫及直隶庐
凤淮扬安庆滁徐等卫屯田照北直隶事例督同徐
颍兵备二道严令所属官耕种征纳如有侵占违限
拖欠及误事不职者各照律例究治年终具征解数
目奏缴清册送部查考
嘉靖十二年定巡按御史应行事宜
按明会典十二年奏准御史巡历郡邑本等导从皂
隶之外并不许多用一人府州县驿丞等官亦不许
隔境随从迎候
凡南北直隶及各布政司文卷命巡按御史兼理
凡巡按御史在外接待巡抚不论副都佥都其坐旁
坐其班后列不逊者回道之日考以不谙宪体奏请
降调
嘉靖十三年定巡按御史造报册式
按明会典巡按御史满日造报册式十三年定一荐
举过文武职官若干员如各官廉勤公谨俱要指摘
所行实事若干件开报不得用笼通考语塞责
一礼待过文武职官若干员凡各官贤能以何政事
奖励明白开报
一纠劾过文武职官若干员如各官污滥奸佞罢□
等项俱要指摘所行实事若干件开报
一戒饬过文武职官若干员将各官误事等项件数
明白开报
一举明过孝义节妇若干起俱要开具查勘过实事
缘由
一问革过文武职官若干员凡各官所犯情罪俱要
开具略节招由
一查理过仓库钱粮若干数旧管新收开除实在逐
项明白开报
一提督过学校生员要将作养过人材后日堪为世
用者若干名开报
一兴革过军民利病共若干事如某处兴某利某处
除某害逐一开报
一存恤过孤老若干名口要将各府州县收入养济
院见在人数各废疾并无依缘由开报
一会审过罪囚若干起如审允转详处决及辩理过
原拟罪名俱将各犯略节招由开报
一问理过轻重罪犯若干起凡凌迟斩绞徒流杖笞
等罪各计若干名口具实开报
一追过赃罚若干数如还官入官赎罪给主等项逐
一明白开报
一督捕过境内盗贼若干名凡各府州县官于某年
月日获过强窃盗名数具实开报
一督修过城濠圩岸塘坝共若干所要将某官于何
年月日修过某处塘圩等项明白开报
一禁约过嘱托公事若干起凡按属地方有无拿获
权豪势要本土刁民挟制嘱托者具实开报
一禁约过非法用刑官若干员凡所属军民职官有
用非法刑具残害人命者除参问外仍须指实造报
一禁约过□害军士若干起凡拿问过所属管军官
旗人等□减月粮索纳月钱等项情弊逐项开报
一禁约过仓粮奸弊若干起凡各府州县仓□处所
曾经拿获包揽侵盗之徒具实开报
一禁约过军民刁讼若干起所属地方曾经拿获教
唆健讼刁徒各诬害过良善事迹逐件开报
一禁约过科害里甲若干起凡所属州县衙门官员
不体小民贫苦专务奢侈行事浪费民财不知节省
甚至科取侵用除拿问外仍指实开报
一禁约过罚害军民若干起凡所属官员若有指称
修理恣意罚害军民者除参问外仍指实开报
一禁约过淹禁罪囚若干起凡司府州县卫所如有
不才官吏受贿听嘱及庸暗不能讯决将轻重囚犯
淹禁日久不理者除参问外仍指实开报
一禁约过科差奸弊若干起凡各府州县掌印官泒
科点差或有任用奸邪听受贿嘱偏私不均者除参
问外仍指实开报
一禁约过土豪凶徒害人若干起凡所属地方曾经
拿获凶恶土豪倚恃族大或假仕宦势力聚众执持
凶器围绕房屋欺打良善或至抢检家财奸淫妇女
者逐事逐名开报
一禁约过赌博为非若干起凡所属地方曾经拿获
有等好闲之徒聚集赌博因而为非者逐起开报
一禁约过民间奢侈若干事凡所属地方曾经拿问
过婚丧逾礼服舍违式及群聚宴会盛张糖桌繁供
肴馔以奢僭坏民俗者各逐起开报
一完销过勘合共若干起要将接管并自奉各项勘
合已未完数目缘由明白开报
嘉靖十七年禁巡按御史擅作威福
按明会典十七年诏巡按御史及两司守巡官在外
擅作威福故违节年诏旨访察害人者二司官听巡
按御史劾奏御史听都察院考察
嘉靖二十一年定巡按御史参奏事例
按明会典二十一年令御史出巡务要痛革淫刑严
惩酷吏如用酷刑及打死无辜者密拘尸属审实六
品以下径拿五品以上参题俱照律例重治
巡按满日将问过酷吏名数开报若御史自行酷虐
及纵庇不究者回道考以不职
是年奏准御史论劾三司方面及有司五品以上指
实参纠六品以下贪酷显著者即便拿问其才宜烦
者疏请调用老疾等项俱于考语内明白开报
又奏准各该御史除宪纲考语要紧文册照旧造缴
外其余一应繁冗文册通行查革各该抚按并中差
御史参官题奏到院凡该奏请定夺者照旧逐一题
覆遇有初参提问者本院查照各道酌量类题止具
参语不必具招其窃盗三犯及辜限外人命例应奏
请者亦照审录事例类题
嘉靖二十四年奏准御史点差委札带衔定制
按明会典凡辽东宣大甘肃三处巡按御史二十四
年奏准于中差回道御史议取二员具名上请
凡巡城巡视光禄寺巡库等项俱本院给札差委
凡在京刷卷属京畿道以御史资深者差用为大差
之首
监收凤阳粮斛御史二十四年奏准带管湖广黄州
府额解安庆府仓粮
嘉靖二十七年定御史弹劾巡察事宜
按明会典二十七年题准凡巡按御史弹劾三司不
职按察司官亦得纠巡按失职不许科道官挟私报
复巡按清军巡盐刷卷御史同事地方固宜同寅协
恭亦要互相纠察以清宪体
凡在外布政司按察司并盐运司苑马寺行太仆寺
在内顺天府五品以下堂上官考满赴部俱从本院
考核
凡在京各衙门郎中员外郎主事等官及直隶府州
等官各卫所首领官在外按察司首领官考满本院
俱发河南道考核各出考语牒送吏部该司候考
凡在外司府州县等衙门官每三年朝觐吏部会同
本院考察在京五品以下官六年一次吏部会本院
并各该衙门掌印官及堂上官考察
凡天下诸司官三年朝觐除考察斥退外其存留官
员公事未完等项大班露章面劾
凡京官五品以下六年一次考察及四品以上自陈
有遗漏者科道纠举
是年奏准偏僻州县俱要一体遍历纠察官吏访求
民隐如果地方广远不能遍及亦须严督守巡依期
巡历如直隶无守巡官去处仍要首先巡历
是年题准御史巡历地方务要访求按属贤否勉励
戒饬其有戒饬不悛者即时随事参奏提问不必以
无人诉告例难访察使久为地方之害仍行各抚按
官一体悉心究访
是年令御史差满之日严核司道原奉勘合务完至
七分之上如不及数指名参劾又令各边巡按御史
查勘将官失事并究问未结事情务要从公据实作
速奏结使有功者早蒙录用有罪者不至漏网
又题准巡按御史接管承行先次御史勘合俱要作
急勘报其自己任内札付者除满前两个月待续差
御史勘完其余十个月内务要一一勘明销缴回道
之日备开已未完数目造册呈院以凭考察其边夷
等项事体难于提人行勘者亦要明白开造
又题准抚按官巡历一处事完更历一处即令官员
俱回任办事不许任意随带如有承委未结者着令
速结具文回报其或越境迎送即行举问有司官恃
才妄作害政者尤要悉心查访逐一究正
又题准抚按官于各所属务在平时加意咨访务求
其实如有诱迫生员里老人等妄称贤能投递保状
者严行禁革计令奸民鼓众建祠者即将祠像拆毁
干预人员如法究问
凡巡江巡仓等御史是年题准受理词讼盘查仓库
审问囚犯禁革奸弊等项于本差事有干涉者悉遵
照敕谕内事例施行如不系本差事务悉听巡按御
史遵照宪纲处分不得干预其遇有地方重大事情
巡按御史与各专差御史俱有干涉者仍要协和行
事不许自分彼此致误事机仍行所属如事应会处
者通行申呈其各有专差者不必概行呈请
嘉靖二十八年令京省文卷六年总刷
按明会典凡南北直隶及布政司文卷二十八年复
差御史照刷以后或遇地方灾伤奏请停刷通候六
年总刷
嘉靖二十九年题定十四道清军刷卷御史五年一
次差遣
按明会典二十九年题差南北道御史一十四员往
直隶各省清理军伍兼照刷文卷定以五年一次差

嘉靖三十九年令清军御史兼管照刷文卷近年俱
巡按御史兼理
按明会典云云
穆宗隆庆元年定抚按及御史事例
按明会典隆庆元年题准抚按等官严禁所属不许
擅发长夫长马及差遣官吏越境迎送其修置衙宇
家伙等项各照衙门酌立规则于应动官银内取办
不得科敛里甲凡所属佐贰不许擅受一词及私出
牌票以滋骚扰掌印官置簿查考
又题准抚按并公差大小官员保奖属官不许行谢
礼与者受者俱坐赃论
凡风宪官行事务要慎重不得轻变旧制为地方之
扰其有法久弊生利少害多果不便于民者必须抚
按斟酌会议务求上下相安远迩称便方许施行
凡抚按官动用钱粮互相觉察如用银一百两以上
及派用军需例应查核如事在从容则先期商订会
案施行若事机不便则完日具数通呈知会其余一
应公费出入一体互报至于存问私礼通行禁革
凡顺天府乡试差御史二员监试是年添委御史二
员搜检
隆庆二年定御史差选举劾巡历等例
按明会典凡掌道管事旧俱用年深御史二年奏准
不拘中差大差回道御史于内选委掌官以一年为
满俱准作差不得以巡按缺人又行差出
又奏准四川云贵两广地方行取推官知县于考选
后续到者另行题请选用
是年题准御史出巡果系卓异官员方许举荐方面
多不过六七员或三四员有司多不过七八员或五
六员其荐词以四五句为止参语举一二事为证不
许烦冗鄙失章奏之体其应劾官员须先及大奸
不许止以州县府佐等官充数所劾之人仍明开或
贪或酷以凭议覆如有荐举方行即以事败官箴已
坏故为容隐者回道之日考察降黜
又题准巡按出巡查盘不必会同巡抚其事关抚按
两院者仍照例委官会案发落南北直隶各差御史
凡事体干系本衙门者委官一体申呈从一归结不
得另行分委以滋烦扰
又题准凡奉有钦依勘合如查勘功罪提问官员等
项务要上紧完报若查系司道等官有所规避或纳
贿不行速理者抚按等官指名参究如应勘应问官
员或屡提不出及势要嘱托故意抗违者许参奏拿
问如事干重大巡抚不依期完报许科道官查参巡
按不依期完报回道之日本院查参
凡抚按及公差内外官员各遵照宣德四年敕谕遇
有事务不许辄差都布按三司及军卫府州县正官
掌印官干办
又题准抚按官举劾不得任意轻重自相矛盾已提
问者不许止论罢官已降调者不得再论不及据实
分别有不合格例轻重失伦者治罪
隆庆三年定屯田印马巡江御史事例
按明会典三年题准北直隶屯田归并印马御史兼
领二敕三年更代准作大差
是年令巡江御史清理沿江一带芦洲屯田御史令
兼管南直隶印马事务
隆庆四年裁革南京粮储都御史衙门归并户部仍
差御史巡视
按明会典凡南京锦衣等卫乌龙潭等仓场旧有提
督南京粮储都御史一员及御史二员分差监收草
场粮草及巡视各仓隆庆四年裁革都御史令南京
户部侍郎带管提督仍差御史一员巡视
神宗万历二年令考核御史差满交代复命限期
按明会典凡御史出差期限万历二年令题差本内
明开各地方原定限期责令依期交代不许枉道回
家迁延误事满日仍查有无违限一并考核堂上官
如徇情畏庇亦以不职论
万历三年奏定出差御史往回期限及差期实授归
并兼理诸例
按明会典三年奏定期限往回一体遵守以辞朝交
代之日为始如违限十日以上量行参罚一月以上
重加参罚两月以上参调别用真定宣大三十五日
应天苏松七十日淮扬六十五日浙江江西九十日
湖广九十日福建九十七日河南河东五十八日陕
西七十五日甘肃八十五日山东山西五十三日四
川一百四十五日广东广西一百二十八日云南一
百二十五日贵州一百三十五日辽东六十六日
凡题差巡按御史先尽中差回者如中差无人方择
巡按回道资俸浅者定拟
凡差巡按御史若同时进道以中差回道先后为序
若非同时进道及同日回道者以进道先后为序再
差巡按者俱以先差回道日期为序
凡中差已完大差未满事故复除者或原未中差即
差大差已满回道者及原未中差即差大差未满事
故复除者并已考实授未差事故复除果系同资中
差差尽者俱序在应候大差之列若试职未考实授
事故复除者与同考实授序论仍差中差俱以回道
复除命下之日为序
凡北人如北直隶山东山西陕西河南不差两广云

凡南人如福建广东广西云南贵州不差三边
是年令试御史务照旧例一年满日方考实授
监收凤阳粮斛御史是年归并屯田御史兼管
凡苏松常镇等处水利及高宝湖堤三年奏准专差
御史一员管理三年满日更替仍兼管巡视下江
万历四年令巡视上江御史督理应天太平安庆池
州宁国五府广德州漕粮并京库钱粮
按明会典云云
万历十二年奏准巡按官虽及半年以上若丁忧降
调者不许举劾所属官员
按明会典云云
万历十三年令以尚书改都察院者仍带尚书职衔
朝班以官为序
按明会典云云

 都察院部汇考五
皇清一
大清会典都察院
  正官
  满汉左都御史各一员初制增减不一顺治五
  年定满汉各一员汉衔初称承政后改为左都
  御史
  满汉左副都御史各一员初制增减不一顺治
  三年定满汉各二员汉衔初称参政后改为副
  都御史
  汉左佥都御史一员
  右都御史右副都御史右佥都御史已上三项
  不专设但为督抚兼衔其总督军务漕运河道
  巡抚地方等官因事裁设无定额
  旧有满洲启心郎一员汉军启心郎二员顺治
  十五年裁
  首领官
  满汉经历各一员初称司务后改为经历
  满都事二员内满文一员满汉文一员汉军都
  事一员
  属官
  满监察御史二十三员初设六员顺治元年后
  增十七员
  汉军监察御史八员
  汉江南道监察御史二员初设五员顺治十八
  年裁一员康熙七年裁二员
  汉浙江道监察御史二员初设六员顺治九年
  裁一员十八年裁二员康熙七年裁一员
  汉江西道监察御史一员初设六员顺治十年
  裁一员十六年裁一员十八年裁二员康熙七
  年裁一员
  汉福建道监察御史二员初设五员顺治十年
  裁一员康熙七年裁二员
  汉湖广道监察御史二员初设六员顺治八年
  裁一员九年裁一员十五年裁一员康熙七年
  裁一员
  汉河南道监察御史二员初设六员顺治十年
  裁一员十八年裁一员康熙七年裁二员
  汉山东道监察御史二员初设五员顺治十八
  年裁二员康熙七年裁一员
  汉山西道监察御史二员初设五员顺治十年
  裁一员十八年裁二员
  汉陕西道监察御史二员初设四员顺治十八
  年裁二员
  汉四川道监察御史一员初设四员顺治十八
  年裁二员康熙七年裁一员
  汉广东道监察御史一员初设五员顺治十八
  年裁二员康熙七年裁二员
  汉广西道监察御史二员初设四员顺治十八
  年裁一员康熙七年裁一员
  汉云南道监察御史二员初设四员顺治十八
  年裁一员康熙七年裁一员
  汉贵州道监察御史一员初设四员顺治十八
  年裁二员康熙七年裁一员
  满笔帖式五十一员内满文三十一员满汉文
  二十员汉军笔帖式七员
  都察院系正二品衙门设满汉左都御史各一
  员满汉左副都御史各二员汉左佥都御史一
  员其属有满监察御史二十三员汉军监察御
  史八员汉监察御史江南浙江湖广陕西山东
  山西河南福建广西云南道各二员江西广东
  四川贵州道各一员共二十四员堂上满文笔
  帖式十五员满汉文笔帖式十五员京畿道满
  文笔帖式四员满汉文笔帖式四员五城每城
  满文笔帖式各二员满汉文笔帖式各二员其
  首领有满汉经历各一员满都事二员汉军都
  事一员其沿革详见吏部官制
  风宪总例都察院为风宪衙门以整纲肃纪为
  职凡政事得失官方邪正有关于国计民生之
  大利害者皆得言之
  督抚建置都察院右都御史右副都御史右佥
  都御史等官俱不专设但为直省总督巡抚兼
  衔凡遇补授
命下之后其应兼职衔由吏部议拟具题请
旨要皆因事设裁随地分并历年员额多寡不一今
  考其现设者具载于前而以奉裁各员附见于
  后
  总督江南江西等处地方事务兼理粮饷操江
  一员
  总督湖广等处地方文武事务兼理粮饷一员
  总督福建等处地方军务兼理粮饷一员
  总督四川陕西文武事务兼理粮饷一员
  总督两广等处地方兼理粮饷一员
  总督云南贵州等处军务兼理粮饷一员
  总督淮扬等处地方提督漕运海防军务兼理
  粮饷一员
  总督河道提督军务一员
  巡抚直隶等处地方管辖紫荆等关宣府镇地
  方密云等关隘赞理军务兼理粮饷一员
  巡抚江宁等处地方总督粮储提督军务一员
  巡抚安徽等处地方提督军务一员
  巡抚浙江等处地方提督军务兼理粮饷一员
  巡抚江西等处地方兼理军务一员
  巡抚湖广等处地方提督军务兼理粮饷一员
  巡抚湖南等处地方提督军务一员
  巡抚福建等处地方提督军务一员
  巡抚山东等处地方督理营田兼理军务一员
  巡抚山西太原等处地方提督雁门等关军务
  兼理云镇一员
  巡抚河南等处地方提督军务兼理河道一员
  巡抚陕西等处地方赞理军务兼理粮饷一员
  巡抚甘肃宁夏平庆临巩等处地方督理军务
  兼理茶马一员
  巡抚四川等处地方提督军务兼理粮饷一员
  巡抚广东等处地方提督军务兼理粮饷盐法
  一员
  巡抚广西等处地方提督军务兼理盐法一员
  巡抚云南兼建昌毕节等处地方赞理军务兼
  督川贵兵饷一员
  巡抚贵州兼督理湖北川东等处地方提督军
  务一员
  以上现设督抚
  总督直隶山东河南军务一员顺治十五年裁
  康熙元年设直隶总督四年裁复设三省总督
  八年裁
  总督浙江福建军务一员顺治十五年裁康熙
  八年复设九年裁
  总督浙江军务一员康熙八年裁九年复设二
  十三年裁
  总督江西军务一员康熙四年裁并两江总督
  十三年复设江西总督二十一年裁
  总督山东军务一员康熙四年裁并三省总督
  总督山西军务一员顺治十五年裁康熙元年
  复设四年裁
  总督河南军务一员康熙四年裁
  总督陕西军务一员康熙四年改为山陕总督
  十四年仍改陕西总督十九年改为川陕总督
  总督四川军务一员康熙七年改为川湖总督
  八年裁九年复设川湖总督十三年改为四川
  总督十九年裁并川陕总督
  总督广西军务一员康熙四年裁
  总督云南军务一员康熙五年裁
  总督贵州军务一员康熙四年裁十二年复设
  十三年裁
  巡抚顺天等处一员顺治十八年裁
  巡抚天津等处一员顺治六年裁
  巡抚宣府等处一员顺治九年裁
  巡抚凤阳等处一员顺治六年裁十七年复设
  十八年裁
  巡抚安庆等处一员顺治十六年裁
  巡抚南□等处一员顺治十八年裁
  巡抚郧襄等处一员顺治十八年裁康熙十五
  年复设郧阳抚治十九年裁
  巡抚登莱等处一员顺治九年裁
  巡抚延绥等处一员顺治十八年裁
  巡抚宁夏等处一员顺治十八年裁
  巡抚操江一员康熙元年裁
  以上旧设督抚
  各道分隶监察御史分设十四道职有专属又
  设六道以掌之分理在京各衙门及直隶
 盛京各省刑名等事掌河南道兼理福建道掌江
  南道兼理江西四川道掌浙江道兼理云南道
  掌山东道兼理广西道掌山西道兼理广东贵
  州道掌陕西道兼理湖广道凡稽察部院各衙
  门及会审事件俱照直省分隶焉
  掌河南道河南省福建省户部礼部詹事府国
  子监太常寺光禄寺鸿胪寺户科礼科仓场仓
  院东城宝泉局坐粮厅大通桥京通仓宣课司
  左右两翼保定府除新城定兴二县外余所属
  州县俱隶此大兴县保定左卫
  掌江南道江南省江西省四川省工部工科中
  城宝源局琉璃厂惜薪司街道厅漕运总督大
  名府并所属州县永平府并所属州县霸州并
  所属县新城县永平卫
  掌浙江道浙江省云南省刑部都察院刑科京
  畿道南城顺天府太医院直隶巡抚衙门涿州
  并所属县蓟州并所属县遵化州并所属县良
  乡县固安县永清县东安县香河县怀柔县金
  吾左卫彭城卫神武左卫腾骧右卫永清左卫
  燕山右卫
  掌山东道山东省广西省宗人府兵部兵部督
  捕通政使司理藩院兵科太仆寺
 盛京所属地方宁古塔将军衙门河道总督衙门
  广平府并所属州县真定府并所属州县宛平
  县
  掌山西道山西省广东省贵州省内阁翰林院
  吏部吏科中书科銮仪卫钦天监北城上林苑
  监拱极城河间府除沧州及属县外余所属州
  县俱隶此顺德府并所属县宣府保安州昌平
  州并所领顺义密云二县延庆州定兴县天津
  卫河间卫宣府前卫万全左卫万全右卫怀安
  卫蔚州卫保安卫怀来卫永宁卫开平卫龙门
  卫梁城所
  掌陕西道陕西省湖广省大理寺行人司西城
  通州并所属县沧州并所属县通州所
  凡掌道顺治初定掌河南江南浙江山西山东
  陕西道满汉监察御史各一员协理河南道汉
  军监察御史一员其满洲汉军御史无专差者
  俱派五道协理
  考核百官凡在外司府州县等衙门官三年一
  次大计吏部吏科会同本院并河南道考察其
  武官五年一次军政兵部兵科会同本院并河
  南道考察
  凡在京五品以下官六年一次京察吏部吏科
  会同本院及河南道并各该衙门堂官考察
  凡在京五品以下汉官考满各该衙门堂官开
  注考语送到本院批河南道考核移送吏部覆
  考
  凡甄别部院官员吏部会同本院并河南道考
  察
  监礼纠仪朝会祭祀并设御史监礼纠仪其有
  举止失错乖于典礼者咸得举劾焉
太宗文皇帝天聪十年
大清会典天聪十年
谕凡有政事背谬及贝勒大臣等有骄肆慢上贪酷
  不法无礼妄行者许都察院直陈无隐即所奏
  涉虚亦不坐罪倘知情蒙蔽以误国论如尽心
  职业秉公矢行三年考满定加升赏
  崇德元年
大清会典崇德元年
谕都察院各官皆系朝廷谏诤之臣朕躬如有不亲
  政务忠良失职奸邪得位有罪者录用有功者
  降谪等事尔等有所见闻即行规谏至于诸王
  贝勒大臣有旷废职掌□酒色好逸乐取民财
  物夺民妇女或朝会轻慢冠服不具及以不适
  己意托病偷安不朝参入署者礼部稽察若礼
  部徇情容隐尔等察奏或六部断事偏谬及事
  未审结诳奏已结者尔等亦稽察奏闻凡人在
  部控告未经审结又赴告于尔衙门者尔等公
  议应奏者奏不应奏者逐之至尔衙门有受贿
  之弊须互相防检若以私雠诬劾定加尔罪其
  余所奏是者即为允从非者亦不加罪并不令
  尔等与被劾之人质对
世祖章皇帝顺治元年
大清会典顺治元年定凡贪污枉法暴戾殃民者都
  察院指实纠参其六部卿寺大小官员宜从公
  举劾贤者实称其贤内勿避亲外勿避仇不肖
  者实指其不肖勿徇私情勿畏权势如党同伐
  异诬陷私雠者必置重法
  顺治初设掌京畿道满汉监察御史各一员
  顺治元年定内外各衙门有真正贪赃虐害不
  公不法地方重大紧急事情六部督抚按不行
  处治又不奏
闻者设登闻鼓于都察院门首每日轮流御史一员
  监值
  又定两淮两浙长芦河东各差御史一员巡视
  盐课
  是年直隶各省差巡按御史各一员一年一次
  更替
  是年直隶江宁苏松三处各差督学御史一员
  顺治二年
大清会典顺治二年议准停止京畿道
  是年题准差御史一员巡视京通各仓
  是年差御史一员催趱漕运
  是年题准江南上下两江差巡江御史二员
  是年差御史一员巡视屯田
  是年题准陕西甘肃洮宁等处差御史一员督
  理茶马事务
  顺治三年
大清会典顺治三年题准布按诸司入京
 朝觐听部院科道考察贤否恐有□营嘱托交通
  贿赂不肖官寮张席宴会及无籍棍徒肆行索
  诈少不遂意遍布匿名揭帖设谋陷害者五城
  御史督令司坊官员时加拿缉违者题参
  顺治四年
大清会典顺治四年议准停差屯田御史其事宜归
  并各该巡按兼理
  顺治六年
大清会典顺治六年定凡言官论人善恶虽有不实
  必命廷臣公同议拟如果挟仇诬陷者革职下
  刑部治罪
  是年议准直省方面有司等官关涉盐法者令
  巡盐御史举劾其无关涉盐法者概不准举劾
  又题准江南上下两江既设巡按其巡江二员
  俱停差遣
  顺治七年
大清会典顺治七年题准停止仓差
  又题准巡按暂行停止嗣后不拘年限候
旨差遣
  又题准江南督学归并一员
  又题准停差巡漕
  顺治八年
大清会典顺治八年题准各差御史都察院不拘定
  期常加察访果有察吏安民声望大著者即请
特旨褒嘉若不遵禁约怠玩溺职即题参议处另行
  差遣
  又题准凡御史差满回京河南道及掌本道御
  史考核
  又题准京通各仓仍差御史巡视
  又题准巡盐御史一年一次更差
  又题准盐差赴任回道除长芦离京城甚近照
  例不立限期外两淮定五十日两浙定六十日
  河东定三十日在内以辞
 朝日为始在外以交代日为始计程往回并不许
  枉道回家如违限十日以上量行参罚一月以
  上重加参处两月以上者题参调用
  又题准复差巡按御史一年六月差满更替
  又题准江宁苏松学政复差御史二员
  又题准复差巡漕御史
  顺治九年
大清会典顺治九年
谕设立都察院原为有益于国家凡宜言者言之倘
  官员勤惰政事修废遇有宜言之处徇情不言
  被旁人参论虽悔无益宜谨慎勉励钦哉
  又
谕都察院为朝廷耳目之官上至诸王下至诸臣孰
  为忠勤与否及内外官员之勤惰各衙门政事
  之修废皆令尽言如满汉各官有贤有否督抚
  按各官有廉有贪镇守驻防各官有捍御勤慎
  者有扰害地方者俱着分别察奏其推举铨用
  与黜革降罚及内外各衙门条陈章奏有从公
  起见者有专恣徇私者俱着明白纠驳
  是年题准复设京畿道专管照刷在京大小各
  衙门文卷除军机大事不刷外其余事件一年
  一次稽察
  顺治十年
大清会典顺治十年
谕朝廷设立言官原为绳愆纠谬事关朕躬尚许直
  言无隐况诸司过失理当纠举其言果当宜虚
  心静听即言有未当止宜分析事理听候朕裁
  不许私嗔报复至言官论事亦须明白确指不
  得摭拾风影挟私妄讦
  又
谕凡纠拾反坐言官有坏吏治塞言路以后科道纠
  拾官员照大计一例处分有挟私妄纠者吏部
  都察院指实参奏
  是年题准设建白牌各道轮流司管除平时条
  奏随人各抒忠荩外遇有政事大阙失司建白
  者即具本□会各道御史公览酌议全列各道
  职名公同封进事不重大不必合词言不切当
  无取众渎
  又题准巡仓巡盐等差同日到任御史按次差
  遣同日回道或二人或三人俱照进道先后差
  遣差满回道御史以回道
命下之日定为次序若差满回京先已
陛见后因事故未得回道后到御史
陛见在后而回道在先者即以回道
命下之日扣算差遣各差一年为满者预于将满二
  月前经历司呈河南道详请更替
  又题准都察院职司纠劾各衙门有保举未当
  者或有未与保举之人心怀忿嫉沮坏良法者
  俱令纠参
  凡巡城五城每城差满洲汉军汉御史各一员
  是年题准新资汉御史必先试差巡城三月一
  换
  是年议准停止盐差御史责成各运司管理盐
  务
  又议准巡按概行停止
  是年题准提督学政停差御史俱归翰林院差
  遣
  顺治十一年
大清会典顺治十一年
谕凡言官务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实庶使憸壬屏迹
  中外肃清若缄默苟容颠倒黑白徇私报怨明
  知奸恶庇护党类不肯纠参而诬陷良善驱除
  异已混淆国是者定行重治
  又
谕凡事关政治得失民生休戚大利大害应兴应革
  切实可行者言路各官俱要悉心条奏直言无
  隐如果为抒诚有裨政事朕自不靳懋赏
  是年题准京畿道照刷文卷内有狱讼淹滞刑
  名违错钱粮埋没赋役不均等弊应请
旨者奏请取问应治罪者依律治罪其移送照刷文
  卷俱用印信册结照刷事毕具疏奏缴
  顺治十二年
大清会典顺治十二年
谕凡事关朕躬何令不信何政有差诸王贝勒在事
  诸臣旷职之愆丛弊之处及内外各司何害未
  除何利未兴言官各据见闻极言无隐一切启
  迪朕躬匡弼国政者所言果是即与采用如有
  未当必不加罪毋得浮泛塞责
  是年题准言官纠参须实指奸贪若结党挟私
  肆行陷害者反坐
  是年议准两淮等四处盐课仍差御史巡视
  是年题准复差巡按御史于各部院衙门内不
  分新旧理事官郎中以下吏部都察院会同考
  选才能清廉品望素优者授为御史差遣
  顺治十三年
大清会典顺治十三年
谕科道为耳目之官职在发奸剔弊凡大奸大恶从
  未经人纠劾者果有见闻即据实直陈不许徇
  私党比摭拾塞责将人已纠参之事剿袭妄陈
  是年议准出差官员回京考核有不徇情面忠
  廉称职者升用生事扰民受贿溺职者治以重
  罪
  顺治十四年
大清会典顺治十四年
谕差回御史务期考核至当方与内升以示鼓励不
  得轻议升用
  是年题准在京私铸私贩责令缉拿失察官并
  听题参
  是年题准有击登闻鼓告状者即据冤状查问
  并取原问衙门册籍详明磨对果系真情题请
敕该衙门审理
  又题准鼓状除合例者封进违例者驳回有事
  情重大迹涉冤抑虚实未明者许连人状咨行
  各部院督抚审确酌奏仍将咨过件数岁终汇
  题
  是年议准停差巡漕
  顺治十五年
大清会典顺治十五年
谕巡方得人斯能称职内外各差除现在御史外应
  预为添设员数以备差遣
  是年议准巡按所属地方应巡历周遍以访民
  生利害有司贤否仍将巡到地方登记汇报
  凡巡按事宜是年题准 一出巡按治府州县
  必须遍历其巡历各处随从不过十人除依例
  差拨兵丁防护外不许擅令有司私买货物多
  用铺陈等项亦不得纵容官吏出郭迎送若分
  巡地面果系原籍即宜回避
  一巡历地方体知方面有司等官守法奉公廉
  能昭著者俟差满复
命照例荐举其贪酷废事蠹政害民者访实限入境
  三月以内题参后有察知不时纠劾
  一农桑为生民衣食之本仰该道转行府州县
  官时常劝谕农民□时种植若有水旱灾伤踏
  勘得实即将数目开报
  一学校为成贤育才之地仰该道行府州县官
  及学官时常训诲生徒讲论经史治道等事以
  备擢用不许懈怠庙学损坏即为修理严查异
  端邪说重处惩戒仍将见在师生名数开报
  一存恤孤老仁政所先仰该道转行府州县官
  凡有鳏寡孤独废疾无倚之人察收入养济院
  常加存恤合得衣粮依期按月交给毋令失所
  遇有疾病督医治疗仍将见在名数具报
  一古圣帝明王先师先贤陵墓山川社稷祀典
  祠坛等处仰该道转行府州县提调常须洁净
  有损坏者即为修理仍禁牧放樵采
  一所属地方有孝子顺孙义夫节妇忠臣烈女
  志行卓异可励民风者仰该道行府州县官明
  着实迹保举申解以凭奏
闻旌表毋得举富遗贫扶同滋弊
  一原设旌善亭申明亭但有损坏仰该道行府
  州县官即便严查修理将善恶姓名行实具报
  覆勘得实发告示张挂亭内使善恶知所劝惩
  毋得视为具文
  一乡饮酒礼仰该道行府州县官举行必须年
  高有德者敦请为宾毋得滥及匪人尊卑失序
  一各直省藩司应报解各部钱粮除清完外有
  拖欠数目清造一册巡历所过州县招集绅士
  耆老与州县官当面磨对果系百姓未完者该
  管官勒限催比若系衙役烹肥有司侵蚀藩司
  朦混及豪绅劣衿地棍衙蠹抗粮不纳者各州
  县申报得实一并具疏纠参
  一荒闲田土仰该道行府州县官多方设法招
  民开垦□时布种其合纳税粮须候例限满日
  科征毋致抛荒
  一圩岸埧堰陂塘仰该道行府州县官常行体
  勘境内有圩岸埧堰陂塘沟渠塌缺壅塞务要
  □时修筑坚完疏浚流通以备旱涝毋致有伤
  禾稼亦勿得扰害于民
  一户口仰该道行府州县官取勘所属籍定户
  口分豁城市乡都旧管收除实在增减数目开
  报
  一桥梁道路仰该道行府州县官常加点视但
  有损坏随即修理务要坚完毋致阻□经行
  一府州县及所属应有印信大小衙门并见在
  官吏姓名年甲籍贯历仕脚色到任日月一一
  开报但有急缺官员随即呈报都察院转咨吏
  部以凭除授不许稽迟
  一岁办钱粮仰该道行府州县官提督所属依
  期征收起解仓库交纳取实收回照不许稽迟
  一仓库房屋仰该道行府州县官常加点视若
  有损坏即便修理及严加关防官吏斗级库子
  人等收支作弊仍将见在钱粮等物分豁新旧
  收除实在备细数目开报
  一仰该道行府州县官严督所属凡有一应差
  役须从公点差周而复始毋致放富差贫那移
  作弊
  一直省兵马按临地方即同该道亲点比较武
  艺若有将勇兵精弓箭技艺超群者具疏题荐
  其有营伍虚冒技艺庸劣者即行纠参
  一境内盗贼仰该道行府州县官严督所属捕
  盗官及应捕官军人役令昼夜用心巡察擒获
  务要尽除贼盗无遗民患仍将捕盗官及应捕
  之人职名开报如有贼盗生发不能剿捕及隐
  匿不报者具疏纠参
  一巡检司及关津把隘官兵仰该道行州县将
  备督令用心把守凡经过之人验引放行仍严
  禁约官兵人等不许借端盘诘生事索诈刁蹬
  取财蠹害民人
  一斛斗秤尺仰该道行府州县正官照依原颁
  式样较看相同官民永行仍将原颁式样常于
  街市悬挂听令比较毋容增减作弊
  一军需国用所资仰该道行府州县官收买物
  料务依时估给价不许借端收买□减侵欺致
  令作弊
  一仰该道行府州县凡官员买办日用什物按
  时价平买随即给价毋致损民及纵令吏役人
  等□落作弊
  一驿站仰该道行府州县官时常整点各驿船
  马应用什物俱要完备仍钤束惯熟稍水之人
  夫马夫常川在驿听候递送毋致错□先具站
  船人夫什物马骡头匹数目开报
  一岁造缎匹等物仰该道行府州县官即将织
  染局见在各色人匠机张及岁办并关支颜料
  等物数目开报
  一急递铺仰该道行府州县转行所属铺长时
  常点视境内铺舍及该用什物务要完备如有
  缺坏即便修补仍严督铺司铺兵昼夜在铺伺
  候走递公文不许迟延沉匿仍出告示各铺禁
  约往来差吏官员人等不许役使铺兵损坏铺
  舍
  一皂快民壮仰该道行府州县取勘额设名数
  及点充日月开报毋得多余滥设欺隐为奸其
  应役五年者即应革换不许久在衙门
  一仰该道行府州县僧道尼姑严查度牒如无
  度牒将僧道官治罪仍将无度牒僧尼还俗当
  差
  一受军民词讼审系户婚田产斗殴等事发与
  各有司追问明白就便发落将发落原由回报
  若告本县官吏则发该府若告本府官吏则发
  该道若告布政司并各官吏则发按察司若告
  按察司官吏及申欣各司官吏枉问刑名等项
  不许转委必须巡按亲问干□官员随即奏闻
  请

  一道府州县应有词讼速为从公依律归结毋
  得淹延妨民生理及听信奸吏增减情词出脱
  罪人入坐无辜之弊仍将见问囚数分豁已未
  归结尽数开报毋得隐漏
  一巡历所到即将各项衙门胥役逐名亲点仍
  晓示通衢照旧制各给腰牌一面以防诈伪如
  有□差暗窜等弊告发审治其有冗滥多役者
  不拘道府州县一体纠参
  一审究蠹役遵奉
上谕不许援引无禄轻条
  一狱禁所当矜恤仰该道行府州县官并司狱
  司官常加点视督令狱卒遵奉
上谕不许擅用□将见今囚犯如法收禁冬设暖
  汤夏备凉浆合得囚粮依数支养若有疾病令
  医治疗不许纵令狱卒人等□落衣粮逞意凌
  虐因而瘐死及将平民枉禁仍具狱官吏卒名
  数及见监囚数开报
  一应有没官金银匹铜钱及赃罚等项仰本
  府州县取勘见数开坐已未起解数目具报
  一严察逃人于巡历地方务立十家长木牌严
  责守令卫所等官留心缉拿如地方官疏玩不
  实遵行者指名题参
  一刷卷事宜凡监察御史巡历去处所属有印
  信衙门合刷卷宗分别已未完结编成号记依
  式粘连并官吏不致隐漏结状责令该吏亲
  赴院如刷出卷内事无违□俱已完结则批已
  完过若尚未完结则批以照过若事可完未完
  则批以稽迟若事已完内有违□则批以失错
  若事当行不行有所规避如钱粮不追赃赎不
  完之类则批以埋没各卷内有文卷不立日月
  颠倒须推究得实量情拟罪应发落者发落应
  参究者参究
  一荐举每省方面官不过六七员或三四员有
  司官不过七八员或五六员
  一在外军民人等果有冤枉重情督抚按未能
  申雪者或击登
闻鼓或通政司投状如发本省巡按御史追问即批
  问刑衙门从公刻期审结不得耽延时日连累
  无辜事体重大者该巡按亲审
  一直省府州县等处刑名有犯死罪重囚曾经
  督抚按批允监固审录定夺等件候巡按御史
  按临之日本道造送审录招册并府厅州县看
  语俱预先投巡按御史检阅全招仔细参详不
  得倚任书役漫不经心待考察事毕出牌审录
  在省城同按察司守巡道在外同该道将解到
  审录人犯逐件审明情罪无枉
  一在外成招重囚应死罪发落者该巡按御史
  会同该抚及布按二司等官比照
 朝审事例面加详审有应秋后处决者有应监候
  缓决者有可矜可疑应开释减等者有词应监
  候再审者定于霜降之前会同该抚奏明
  一文武官民服色器用舆马等项俱照礼部颁
  行定制每年责成各道行府州县严加申饬如
  有违例越分者官听参处军民人等即行治罪
  是年议准已差巡盐者不许再差原籍并巡按
  过地方俱令回避
  又题准凡遇差缺俱由本院开列题请
  又题准巡城差例应新资汉御史六个月一换
  如新资乏人差用回道御史
  又题准值登闻鼓官收状会同本科道满汉掌
  印官会议状词满汉字限五日译完会议审理
  限二十日完结如往各衙门查取文卷限三日
  即发若各部迟延应封者于本内题明不应封
  者于案内注明以便稽考
  是年议准盐差关系钱粮候亲身交代奉差御
  史
命下之后将盐引亲自带去
  顺治十六年
大清会典顺治十六年题准巡视五城御史遇朝会
  祭祀之期不论满洲汉军俱随都察院各官同
  上朝斋戒
  又题准
 京城内外十六门私铸私贩责令不时严查
  是年议准直省方面有司等官关涉盐法者令
  巡盐御史举劾其无关涉盐法者概不举劾
  是年题准巡视光禄御史照巡城事例差用新
  资御史六个月一次更替其应行事宜该差御
  史自行具题
  又题准巡视十库御史照巡视光禄事例差用
  新资御史六个月一次更替其应行事宜该御
  史自行具题
  又题准详阅疏揭题本设掌本科御史一员
  顺治十七年
大清会典顺治十七年
谕巡方官奉命出差须大破从前积习洁已必贿赂
  尽绝爱民必□痒相关举劾必确当贪廉兴除
  必熟筹利弊问拟刑名必无冤无纵访拿豪蠹
  必大恶大奸地方遇有盗贼灾荒必据实驰奏
  不许耽延欺蒙减驺从以恤驿困禁铺设以舒
  民力拒参谒以杜逢迎督抚共事不许私受馈
  遗如不恪遵一经发觉必行重处其将所属官
  员违例荐举者并所属之员一体严加处分
  是年议准科道令互相纠参
  是年题准窃盗事件系民者该城审结
  顺治十八年
大清会典顺治十八年
谕凡言官建白每事者为一疏不许一疏胪列多款
  具奏
  是年题准文武大臣果系奸邪小人构党为非
  擅作威福紊乱朝政致令
圣泽不宣灾异迭见但有见闻不避权贵具奏弹劾
  内外大小各衙门官员不公不法等事俱得纠
  劾其纠举之事须明注年月指陈实奏若系机
  密重事实封
御前开拆并不许挟私苛求泛言塞责
  是年
谕盐课钱粮关系军国急需内外大小官员势豪之
  家多有贸易贩盐倚势不纳课银巡盐官员有
  不畏势力不徇情面尽心催征多得课银者着
  以称职从优议叙其畏势徇情额课亏欠者以
  溺职从重治罪至官员倚势漏课情弊该管官
  务严加察参本主并行重处巡盐等官如仍前
  徇隐亦并从重治罪
谕巡视光禄着归并稽察礼部御史
  是年停止建白牌
  是年题准除差巡视五城御史不用陪差外其
  余各差俱列名先行题请奉
旨着开列正陪方挨序开列正陪各一员具题
  又题准都察院职专纠劾百司辨明冤枉及一
  应不公不法事如本院堂官及各道监察御史
  有不公不法旷职废事贪淫暴横者令互相纠
  举毋得徇私容弊其所纠举并要明具实迹奏
  请按问有挟私妄奏者抵罪
  又题准河南道用俸深御史题请掌管江南浙
  江山东山西陕西五掌道用差过两次御史题
  请掌管一年不再注差如无差过两次御史或
  差过一次或试御史札委掌管六个月遇差仍
  按序注差
  是年议准凡遇选期吏部会同吏科河南道封
  签掣签
  凡出差条约是年题准奉差御史
命下门上即大书回避不见客不收书不受送书办
  人役不赴宴会饯送俟领
敕三日内即出京信宿不停沿途及入境后私书私
  馈俱不接受入境及出巡地方原有额设仪从
  执事人役其铺陈俱自行携带所用蔬薪等物
  自发公费银两买办若分外旗帜鼓吹结彩铺
  毡供应鲜艳品物系地方官献媚取荣及奉差
  御史之主文书役家人前站等额外苛索扰驿
  累民者督抚访确即题参议处倘督抚徇情隐
  讳事发一并治罪里所属官员越境参谒者该
  差御史指名题参御史督抚既有互纠之例除
  公事会同料理外有宴会结纳彼此馈遗者都
  察院及科道查参一并议处
  又题准巡视盐茶仓等差俱关钱粮御史差满
  之时户兵二部题覆咨院发河南道据咨册查
  考如催征钱粮足额溢额号件全完者准与纪
  录加级回道管事或催征怠缓钱粮亏额号件
  不完照定例题参处分
  又题准京畿道用俸深御史题请掌管
  又题准凡巡城事宜缉捕盗贼审理人命盘获
  逃人及禁约赌博稽查奸宄并访拿衙蠹恶棍
  邪教谣言煽惑人心等犯并寺院坊店等处责
  令通行严饬
  凡捕盗官兵人等遇该城有杀人劫财事件不
  行缉捕者听指实题参
  凡奸人潜住
 京师通同边方腹里盗贼探听抚按题参副封传
  报消息者责令访拿参究
  凡在京积棍代人起灭词讼及在外官员差人
  入都夤缘打点者责令严缉指参至无籍奸棍
  捏造单款投贴揭帖诬蔑诈骗者听不时拿缉
  凡民间词讼系鞭一百责四十板以下之罪竟
  行审结若罪重者审明送刑部归结如应题者
  竟自具题
  凡豪强霸占店市强欺客商者查明指参
  凡
 京城内平治街道有侵占者五城御史兵马司分
  各城地方同步军总尉副尉等清理
  凡五城兵马司指挥等官俱系五城御史统辖
  其考察甄别考满俱令五城御史开送贤否
  凡司坊各官年终甄别称职者举荐不肖者题
  参
  是年议准巡仓所属方面官四员有司官九员
  共应荐一员武职官二十一员应荐一员
  是年题准各项钱粮既有考成则例荐举概不
  准行如有不肖官员仍听纠参
  又题准十库本折各项钱粮既归户部停差御
  史巡视
  顺治十八年议准停止巡按各差

 都察院部汇考六
皇清二
  康熙元年
大清会典康熙元年
谕推选武职官员着照铨选文官例凡遇选期兵部
  会同兵科山东道封签掣签
  是年题准凡有钱粮各衙门须将收存并支放
  实数详细开送京畿道以凭稽核
  康熙二年
大清会典康熙二年
谕各御史差遣差回者论其回道日期未差者论其
  到任日期差未满撤回及复补者论其缴敕及
  补任日期不必照前新旧间开就其中日月深
  者在前开列具奏
  是年议准凡遇大选急选推升满汉科道官与
  吏部司官俱先期议缺疏内同列衔具题又议
  准河南道管理事烦满汉掌道御史及汉军协
  理御史止有三员料理乏人添设满汉御史各
  一员协理其满洲汉军协理河南道御史照例
  一年一换汉协理御史用差过两次者协理无
  差过两次者或差过一次或试御史札委协理
  六个月一换期满更替不再具题
  是年题准五城审理事件限二十日完结每月
  两次将已未完之案分别开报都察院注销其
  未完事件两个月一奏报如限内难结者合呈
  明宽限
  康熙四年
大清会典康熙四年议准御史稽察各部院衙门河
  南道稽察吏部江南道稽察户部浙江道稽察
  礼部山东道稽察刑部山西道稽察兵部陕西
  道稽察工部月终察明用各该道印信具题
  是年题准河南道添设满汉协理御史各一员
  俱应停止
  康熙五年
大清会典康熙五年题准巡盐除长芦差近不议外
  两淮两浙河东御史以到任日为始扣至九个
  月即行报满都察院预为题差新差御史照定
  期赴任接征不得一日空悬
  康熙六年
大清会典康熙六年题准盐差御史遇闰月之年令
  连闰在任十三个月算一年差满考核近差扣
  至十一个月报满远差扣至十个月报满如无
  闰之年仍旧照例遵行
  康熙七年
大清会典康熙七年题准巡视盐课各带番译满汉
  文笔帖式一员
  是年议准巡盐御史将地方官员贤者举荐不
  肖者题参以示劝惩长芦所辖方面官三十七
  员应荐一员有司官三百四十四员应荐五员
  河东所辖方面官三十九员应荐一员有司官
  二百四十四员应荐三员两淮所辖方面官四
  十五员应荐二员有司官三百一十七员应荐
  五员两浙所辖方面官二十七员应荐一员有
  司官一百五十七员应荐二员如无堪荐官员
  停其荐举
  是年题准河南道既照俸深者掌管其五道亦
  照俸深者题请掌管一年五城亦照俸深者具
  题差遣仍以六个月一换若掌五道御史有缺
  将五城御史及在衙门御史内论俸掌管道事
  又题准停止河南道会同吏兵二部议缺掣签
  之例
  又题准凡在京各衙门文卷俱于每年八月内
  送刷
  又题准停差巡仓御史
  是年议准巡视盐课于六部郎中员外郎及监
  察御史内每处选择贤能满汉官各一员差遣
  是年题准本章既有该道御史并番译满汉文
  都事查阅停其另差掌科御史
  是年议准停差茶马御史其事宜归并甘肃巡
  抚兼理
  康熙八年
大清会典康熙八年议准出差巡盐有举劾地方官
  员贤否及察拿恶棍之责应停六部官员差遣
  仍差御史
  康熙九年
上谕都察院左都御史明珠国家朝仪大体所在贵
  于整齐严肃不止系堂陛之观瞻亦以见臣心
  之敬肆诸王大臣有逾越班行交相接语或轻
  佻嬉笑礼不逾阶而相与言又况其甚乎尔衙
  门监察御史侍班切近见而不纠岂真目未之
  睹皆缘畏事徇情所以如此都察院职任重大
  朕躬有失尚尔指陈王及诸臣乃不参奏揆之
  事理实所未协今后有失仪者毋得容隐康熙
  九年八月初四日
上谕大学士巴泰索额图李霨魏裔介学士哲尔肯
  哈占达都色黑马朗古张凤仪靳辅陈敳永朕
  近日披览章疏于科道官条奏有合于事理裨
  益政治者虚怀听纳不惮见之施行其所言无
  益不可行者非剿袭陈言则浮泛塞责尔诸臣
  宁有不知今后有言关政理切实可行者照常
  票拟朕亲加裁夺其或不可行者若悉下部议
  既属无益徒令章奏繁多恐反致应行政务有
  所稽违尔等可详酌事理以不准行拟旨朕仍
  审择而执其中古之圣帝贤王虽迩言是察亦
  无稽勿听用言致治之道盖当如此康熙九年
  十二月二十五日
  康熙十年
大清会典康熙十年题准五掌道御史关系会推会
  议审理刑名等事其员缺将差过一次及未差
  御史挨俸具题一年一换
  又题准满监察御史不分三品四品一体令其
  掌印
  又题准办买草豆米面颜料绸缎布匹等项户
  部会同稽察御史公议定价
  又题准部院应用各项夫匠俱行文都察院转
  行五城取用
  是年议准巡盐御史不拘满汉每处止差一员
  是年题准两淮两浙长芦河东巡视盐课添带
  满文笔帖式一员
  又题准巡盐御史有原定驻札衙门催征钱粮
  整理盐法除秤掣盐斤地方仍旧秤掣外其循
  例出巡通行停止
  康熙十一年
大清会典康熙十一年议准停差巡盐御史稽察题
  报事宜归并巡抚两淮归并安徽巡抚两浙归
  并浙江巡抚长芦归并直隶巡抚山东运司归
  并山东巡抚河东归并山西巡抚
  康熙十二年
上谕吏部国家设立言官专司耳目凡政治得失民
  生利弊必须详切条陈直言无隐斯为称职若
  但敷衍虚文浮冗剿袭或以不急之务草率塞
  责非朕广开言路之意今将科道官亲加考试
  其留用各员着益加勉励殚心尽职以副委任
  内石文郁范时起何名扬才庸无文不称言职
  着革职尔部即遵谕行特谕康熙十二年八月
  十二日
大清会典康熙十二年
谕监试御史奏章兼书满汉字着带笔帖式
  是年议准各省刑名事件分道御史与掌道管
  理一同稽核
  是年题准掌河南道满御史亦论俸次请
旨掌管二年一换
  是年议准巡城满洲汉军御史亦照例六个月
  更换一次
  又议准京畿道差满汉御史俱六个月更换一
  次
  又议准巡抚事务殷繁盐差势难兼理仍差御
  史巡视
  是年题准凡盐差随带笔帖式一员
  又题准旧差报满日遴遣承差迎接新任及衙
  役出入署中俱行严禁各差御史不许额外多
  带家人到任后亦不许诸人妄行出入衙署其
  四差驻札多在冲津过往亲朋官长往来交际
  概行停止
  又题准鼓厅系伸理冤枉之事令满汉御史各
  一员论俸题差六个月一换汉军监察御史应
  入满御史内论俸差遣所收词状各该任内完
  结有卷案可查者限二十日无卷案可查者限
  十日完结令河南道按日稽查具题其议结事
  件俱造满汉清册存案
  又题准失火致伤人命者杖一百交该城照律
  发落
  康熙十五年
大清会典康熙十五年题准巡城满洲汉军汉御史
  俱一年一次更差
  又题准寺庙庵观内有妇女违禁烧香行走者
  责令查拿
  康熙十六年
大清会典康熙十六年
谕凡各衙门审理事件须速为完结照注销钦件例
  定限每月造册赴都察院稽察
  又题准内而部院外而督抚具题并科抄事件
  俱造册移送都察院并六道以便稽察
  是年议准巡盐四差御史有不病商民查出盐
  务隐匿情弊多得课银以济国赋者回道考核
  得实从优议叙
  又议准习汉文满洲御史及汉御史巡盐不必
  差笔帖式随往不习汉文满洲御史仍带满汉
  文笔帖式一员
  康熙十七年
大清会典康熙十七年议准各省关系三法司具题
  事件一揭送都察院一揭送该道以便移会公
  议至别项具题事止送都察院及河南道各一
  揭以便稽察
  康熙十八年
上谕九卿詹事科道自古设立台省原系朝廷耳目
  之官上之则匡过陈善下之则激浊扬清务求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乃称厥职近见直言谠论
  者不过几人徇私好名者不可胜数朕自临御
  以来略知此情每期言路诸臣化其偏私实陈
  得失辅登上理顷有以风闻请者试约略论之
  如今之章奏已见施行者虽不明言为风闻何
  尝不是风闻今若开风闻之条使言事者果能
  奉公无私知之既确言之当理即当敷陈何必
  名为风闻方入告也傥生事之小人恃为可以
  风闻但知己之好恶必致擅作威福以行其私
  彼言之者既无确见听之者安能问其是非故
  曰无稽之言勿听弗询之谋勿庸正所以诫言
  之无据谋之自专也况天下之大臣民之众导
  之以理晓之以法待臣下须宽仁有容不因细
  事而即黜之所以体群工也用人则随才器使
  无求全责备之心盖以人材有不齐也若关天
  下之重朋党徇私之情皆国家可参可言之大
  事不但科道而已有志之臣民概可以言之何
  在区区风闻之言能敛戢奸贪之志气哉治国
  家者在有治人不患无治法尔康熙十八年八
  月二十六日
上谕九卿科道今将科道两衙门本章情弊无益国
  计民生之处一一讲究卿等必有至公之众论
  以佐朕意卿等但有所见即直言不可隐讳自
  古设立科道原系朝廷耳目之官务求知无不
  言言无不尽方称其职今每见直言谠论者不
  过几人徇私好名者不可胜数即如科道条陈
  一事部议妥确奉旨准行又有科道官言其不
  可者今日之所谓是明日又转而为非朝更夕
  改部院至于督抚有司不知今日之事或行二
  三日而即更或行数月而即更茫无成宪难取
  信于天下岂治道至理哉举其大概如举才能
  一事是因人材不一有能理繁者有有操守者
  有练习其事者自古选贤任能治之大道与论
  俸不同其法未尝不善即
世祖皇帝时亦曾有谕常行选择之条偶有徇私作弊
  之人将不肖寡廉者荐之因一人而其法遂坏
  自朕亲政以来如盐差关差数行更换以后条
  陈不知又改几次也又如户部销筭钱粮一事
  因督抚所报不合时价故部议驳回而科道辄
  有言者以为督抚地方大臣断无虚估价值肥
  己行私凡有销算皆不应驳查及部议径准督
  抚之销算不行再驳则科道又以督抚冒破钱
  粮一束草原价若干开销若干一石豆原价若
  干开销若干不特草豆为然凡马匹等项事事
  皆有虚冒部中不行详查概听督抚开销以徇
  情面由此观之部议不行驳回则以为徇督抚
  之私情驳回则以为督抚地方大臣不宜疑其
  有所虚冒又恐衙役往来骚扰生事或应驳不
  应驳何者为是两说俱无定论是皆大者余悉
  难述康熙十八年八月二十九日
  康熙十九年
上谕九卿科道官内升外转原以示劝惩也今见才
  优者犹知惮于外转其或才力不及不称言职
  之人安于外转道员者甚多是但以示劝非所
  以示惩也故令九卿詹事科道会议务期得当
  魏象枢等奏称恐天下不肖之辈不识朝廷慎
  重道员之意疑为厌薄言路之端等语迩年以
  来姚文然李之芳施维翰等内升未久即任以
  大僚督抚亦因其克尽言职才能素着之故也
  此无论天下智愚不肖当亦知朝廷无厌薄言
  路之意矣其外转者或系素无建白或系□于
  事理或系任臆妄言或系才力不及原非因其
  条奏而外转也又称近年外转之科道□无贪
  污溺职之一人而五部郎中俸深升道如范永
  茂高恒豫卢元培程汝璞等赃私累累劣迹彰
  彰者不知凡几等语科道外转者岂□无溺职
  之一人乎五部俸深升道员者甚多岂尽系贪
  劣之人乎如陈丹赤等优者匿而不言独举范
  永茂等四人不辨贤否而概言之可乎魏象枢
  去岁七月内曾于朕前面奏科道官所行皆系
  徇私有负朝廷耳目之任罪皆应死今甫数月
  复言历年外转者□无溺职之一人前后参差
  何其速耶尔等所奏理不宜批答因注语内有
  以存国体之语故令诸臣知之至若外转科道
  以小品官员用遂至有伤国体朕殊不解故特
  谕诸臣示以朕意康熙十九年正月二十一日
上谕吏部言官职司耳目必学识优长练达政务乃
  克胜任近以科臣孙缵条奏行取考选应加考
  试因将见任科道各官俱行亲试观其才品以
  昭澄叙姚缔虞王曰温李迥条奏详明可称言
  职并张鹏等俱着留任其益加勉励殚心职业
  以副任用傅廷俊和盐鼎孙缵才识庸常不称
  言职俱着降三级调用不准以加级纪录抵销
  尔部即遵谕行特谕康熙十九年十月二十日
大清会典康熙十九年题准每年差满汉御史各一
  员稽察钱局照鼓厅例具题差遣至各关差解
  送铜斤崇文门监督会同御史查验
  康熙二十年
大清会典康熙二十年题准仓粮关系紧要应差满
  汉御史各一员稽查
  康熙二十六年
上谕大学士明珠王熙宋德宜余国柱学士禅布吴
  喇岱额尔赫图色棱格舜拜吴兴祖徐廷玺卢
  琦听政之时科道侍班言官自恐失仪心切畏
  惧以致条奏者甚少凡启奏官员果有失仪朕
  自降旨或其人自为检举科道侍班罢之诚是
  且科道官多起自疏远进退周旋未经习朕
  欲以其建言为要务虽有小过朕亦不计也其
  宣旨于九卿詹事科道此后科道侍班其已之
  康熙二十六年四月二十六日
  康熙二十七年
上谕大学士伊桑阿梁清标学士齐穑舜拜赵山拜
  里阿喇密石文桂卢琦近见科道官参人之疏
  甚多果有大贪大恶何不早为参奏有等人声
  言纠参妄行吓诈希图利己以致各官不能自
  安此等吓诈之人许即行首告吏部都察院通
  行晓谕康熙二十七年二月二十日
上谕大学士伊桑阿学士萨穆哈石文桂近日科道
  官无条奏者建言乃科道专职祇在不存私心
  耳可传谕科道官有条奏事赴畅春园面奏康
  熙二十七年六月十一日
  康熙三十一年
上谕大学士伊桑阿阿兰泰学士德珠温保王国昌
  近观科道等官竟无条奏者夫设立科道特欲
  其有所建白也当言之时应不时具奏可以此
  意传与科道官知之康熙三十一年三月二十
  九日
上谕吏部都察院国家设立言官职司耳目一切吏
  治民生得失利弊皆宜殚思毕虑据实直陈近
  见满汉科道官员建白甚少殊非朕责望言路
  之意嗣后应各矢公忠研求时务凡可以裨益
  国家之事悉摅所见奏闻以俟采择但不得怀
  挟私情纷更定例剿袭陈言浮泛塞责其有真
  知灼见应纠劾者即行参奏亦不得暗受嘱托
  代人报复苛责细事希图倾陷尔部即传谕遵
  行特谕康熙三十一年十月二十三日
  康熙三十六年
上谕吏部都察院国家设立都御史及科道官员以
  建白为专责所以达下情而祛壅蔽职任至重
  使言官果能奉法秉公实心尽职则闾阎疾苦
  咸得上闻官吏贪邪皆可厘剔故广开言路为
  图治第一要务近时言官条奏参劾章疏寥寥
  虽间有入告而深切时政从实直奏者甚少此
  岂委任言路之初指乎自今以后凡事关国计
  民生及吏治臧否但有确见即应指陈其所言
  可行与否裁酌自在朝廷虽言有不当言官亦
  不坐罪自皇子诸王及内外大臣官员有所为
  贪虐不法□交相比附倾轧党援理应纠举之
  事务必大破情面据实指参勿得畏怯贵要瞻
  徇容隐即朕躬有失亦宜进言朕决不加责其
  有怀挟偏私借端倾陷者朕因言察情隐微自
  能洞悉凡属言官尚各精白乃心力矢忠谠以
  无负朕殷切责望至意尔部院即传谕行特谕
  康熙三十六年二月初四日
  康熙三十七年
上谕内阁览科道衙门月终注销案件但奏称无违
  限之事而事务若干件于几日完结□未开载
  此后应将事件数目□完结日期于疏内详列
  具奏康熙三十七年五月十七日
  康熙三十九年
上谕大学士伊桑阿马齐王熙吴琠熊赐履张英学
  士满都邵穆布巢可托舒禄范承烈王九龄曹
  鉴伦言官风闻言事向曾准行今各省自督抚
  以下典史教职以上将军提镇以下千把总以
  上凡官员贤否关系民生利病之事科道官有
  风闻者亦准陈奏设若挟私怀怨或彼此扶同
  或暗受嘱托妄行纠劾者国家自有定例可会
  集满汉掌印不掌印科道官以此谕谕之康熙
  三十九年十月初八日
  康熙四十年
上谕大学士马齐等朕于科道官员许其风闻入告
  者端为广开言路使自督抚以下各官有一切
  事务任意妄为及所行贪劣致害民生者皆知
  所顾忌而警戒也科道官员纠参不实例有处
  分又或言不合理及生事妄奏者外转有之罢
  职亦有之至于被参之人具疏回奏止应辨晰
  是非不应支离牵引因彼一身被参而举原参
  者之父子兄弟亲戚皆受指摘以逞报复则自
  此以后孰敢更纠一人顷左必蕃参郭琇郭琇
  即将参己之人转行穷诘王材任参高承爵高
  承爵即将王材任之父与其亲戚妄意牵连且
  如钱钰曾参原为巡抚穆尔赛在任贪婪及后
  钱钰授山东巡抚其居官并无胜于穆尔赛之
  处他若此类者甚多彭鹏身为言官时亦曾参
  人兹为王度昭所劾理应止以切己之事剖晰
  奏明乃今讦奏王度昭谓曲庇亲戚而其间所
  有夙怨又未指出实据彭鹏虽操守清廉居官
  亦善所回奏反复渎陈词气不胜忿激凡在君
  上之前不应陈奏之言辄形于章疏粗戾已极
  着以严旨传饬之康熙四十年十二月十六日


 都察院部总论
申鉴
  时事第二纂
或问曰州牧刺史监察御史三制孰优曰时制而已
曰天下不既定其牧乎曰古诸侯建家国世位权柄
存焉于时置诸侯之贤者以牧总其纪纲而已不统
其政不御其民今郡县无常权轻不固而州牧秉其
权重势异于古非所以强干弱枝也而无益治民之
实监察御史斯可也若权时之宜则异论也
大学衍义补
  重台谏之任
周礼御史掌邦国都鄙及万民之治令以赞冢宰
 臣按御史之名始见于此然其所职者乃邦国都
 鄙之治令以赞冢宰者也汉因秦制而设此官则
 专以司纠察之任名虽同而其制则异也
通典
唐杜
佑作
御史之名周官有之盖掌赞书而授法令
非今任也战国时亦有御史秦赵渑池之会各命书
其事又淳于髡谓齐王曰御史在前则皆记事之职
也至秦汉为□察之任所居之署汉谓之御史府亦
谓之御史大夫寺亦谓之宪台后汉以来谓之御史
台亦谓之兰台寺隋及唐皆曰御史台龙朔二年改
为宪台咸亨元年复旧门北辟主阴杀也故御史为
风霜之任弹□不法百僚震恐官之雄峻莫之比焉
 臣按御史台即今都察院是也前代有中书省而
 御史台之职专掌□察不得与之并列我朝罢中
 书省而以政权分属六部而都察院之设品级与
 六部同其权视前代尤重云
唐制御史大夫一人中丞二人其属有三院一曰台
院侍御史隶焉二曰殿院殿中侍御史隶焉三曰察
院监察御史隶焉大事奏裁小事专达凡有弹劾御
史以白大夫
 臣按御史大夫即今左右都御史之职中丞即今
 左右副佥都御史之职唐有三院今并其二于察
 院祖宗设都御史六员职专纠劾百司辨明冤枉
 提督各道凡事之不公不法者皆在所理其属有
 十三道各设监察御史曰浙江曰江西曰福建曰
 湖广曰山东曰河南曰山西曰陕西曰广东曰广
 西曰四川曰云南曰贵州分掌其各布政司事其
 京卫并直隶府卫则分隶焉御史之职在纠劾百
 司照刷文卷问拟刑名巡按郡县是则朝廷耳目
 之任所以振肃纪纲而防邪革弊者也六部之职
 各有攸司而都察院惟所见闻不系职司皆得以
 纠察焉
御史大夫李承嘉尝召诸御史责曰近日御史言事
不咨大夫礼乎御史萧至忠曰御史人君耳目比肩
事主得自弹事不相关白若先白大夫而许弹事如
弹大夫不知白谁也
 臣按今六部官属皆书其部如吏部属则曰吏部
 文选清吏司兵部属则曰兵部武选清吏司之类
 是也惟都察院则书其道而不系于都察院焉是
 亦唐人之意也
武后以法制群下许谏官御史得以风闻言事
 胡寅曰武后使谏官御史以风闻言事其兴奸慝
 来谗谮害忠良伤公道之符契乎朝廷者众正之
 原是非所仰以决谮诉所望以明毁誉所赖以公
 人心服与不服一在是焉彼风闻者得于道听涂
 说或两怒溢恶岂皆真实遽然按之以施刑罚其
 差失多矣既以风闻多不审谛被言者又泯默被
 罪不得申理而冤结无告伤平明之政亦甚矣
 臣按后世台谏风闻言事始此前此未有也有之
 始自武氏宋人因按以为故事而说者遂以此为
 委任台谏之专嗟乎此岂治朝盛德之事哉夫泛
 论事情风闻可也若乃讦人阴私不究其实而辄
 加以恶声是岂忠厚诚实之道哉夫有是实而后
 可加以是名有是罪而后可施以是刑苟不察其
 有无虚实一闻人言即形之奏牍置于宪典呜呼
 莫须有何以服天下哉我祖宗着为宪纲许御史
 纠劾百司不公不法事须要明着年月指陈实迹
 不许虚文泛言搜求细事盖恐言事者假此以报
 复私雠中伤善类污蔑正人深合圣人至诚治天
 下之旨
睿宗时侍御史杨孚弹纠不避权贵权贵毁之上曰
鹰搏狡兔须急救之不尔必反为所噬御史惩奸慝
亦然苟非人主保卫之则必为奸慝所噬矣
 臣按睿宗此言可以为世主任用风宪之法
肃宗在灵武时武臣崛兴无法度大将管崇嗣背阙
坐笑语喧纵监察御史李勉劾其不恭帝叹曰吾有
李勉朝廷始尊
穆宗时夏州节度使李佑拜大金吾违诏进马侍御
史温造劾之佑曰吾夜入蔡州擒吴元济未尝心动
今日胆落于温御史矣
 臣按御史之设所以为朝廷非为其人也既授之
 以是职必假之以是权彼持其权以举厥职则人
 知所严惮而不敢为恶其为朝廷之益大矣唐人
 有言御史为天子之耳目宸居之堂陛未有耳目
 聪明堂陛峻正而天子不尊者也天子尊未有奸
 臣贼子而不灭也奸臣贼子灭矣可以自朝廷至
 于海隅荡荡然何所不理哉观于此言则知古人
 设官之意
宋制御史入台满十旬无章疏者有辱台之罚
 臣按宋朝切责御史以举其职其严如此盖惟恐
 其不言也上之所以责之于其下者必欲其言如
 此居是职者虽欲缄默不言不可得矣
石介曰君有佚豫失德悖乱亡道荒政咈谏废忠慢
贤御史府得以谏责之相有依违顺旨蔽上罔下贪
宠忘谏专福作威御史府得以纠绳之将有凶悍不
顺恃武肆害玩兵弃战暴刑毒民御史府得以弹劾
之君至尊也相与将至贵也且得谏责纠劾之余可
知也
曾肇曰御史责人者也将相大臣非其人百官有司
失其职天下之有败法乱纪服谗搜慝者御史皆得
以责之然则御史独无责乎居其位有所不知知之
有所不言言之有所不行行之而君子病焉小人幸
焉御史之责也
 臣按宋二臣之言可见御史责任之重且难如此
 为御史者必如二臣所言然后为能举其职不然
 则于是职有愧矣由是观之则凡其在任之日所
 以形于言论见之章疏者乃其职分之所当为非
 好为是以求名也

 都察院部名臣列传一
  汉
  周昌
按汉书本传周昌者沛人也其从兄苛秦时皆为泗
水卒史及高祖起沛击破泗水守监于是苛昌自卒
史从沛公沛公以昌为职志苛为客从入关破秦沛
公立为汉王以苛为御史大夫昌为中尉汉三年楚
围汉王荥阳急汉王出去而使苛守荥阳城楚破荥
阳城欲令苛将苛骂曰若趣降汉王不然今为虏矣
项羽怒亨苛汉王于是拜昌为御史大夫常从击破
项籍六年与萧曹等俱封为汾阴侯苛子成以父死
事封为高景侯昌为人强力敢直言自萧曹等皆卑
下之昌□燕入奏事高帝方拥戚姬昌还走高帝逐
得骑昌项问曰我何如主也昌仰曰陛下即桀纣之
主也于是上笑之然尤惮昌及高帝欲废太子而立
戚姬子如意为太子大臣固争莫能得上以留侯策
止而昌庭争之强上问其说昌为人吃又盛怒曰臣
口不能言然臣心知其其不可陛下欲废太子臣期
期不奉诏上欣然而笑即罢吕后侧耳于东箱听见
昌为跪谢曰微君太子几废是岁戚姬子如意为赵
王年十岁高祖忧万岁之后不全也赵尧为符玺御
史侍高祖高祖独心不乐悲歌群臣不知上所以然
尧进请间曰陛下所为不乐非以赵王年少而戚夫
人与吕后有隙备万岁之后而赵王不能自全乎高
祖曰我私忧之不知所出尧曰陛下独为赵王置贵
强相及吕后太子群臣素所敬惮者乃可高祖曰然
吾念之欲如是而群臣谁可者尧曰御史大夫昌其
人坚忍伉直自吕后太子及大臣皆素严惮之独昌
可高祖曰善于是召昌谓曰吾固欲烦公公强为我
相赵昌泣曰臣初起从陛下陛下独奈何中道而弃
之于诸侯乎高祖曰吾极知其左迁然吾私忧赵念
非公无可者公不得已强行于是徙御史大夫昌为
赵相
  儿宽
按汉书本传宽千乘人也治尚书事欧阳生以郡国
选诣博士受业孔安国贫无资用□为弟子都养时
行赁作带经而鉏休息辄读诵其精如此以射策为
掌故功次补廷尉文学卒史宽为人温良有廉知自
将善属文然懦于武口弗能发明也时张汤为廷尉
廷尉府尽用文史法律之吏而宽以儒生在其间见
谓不习事不署曹除为从史之北地视畜数年还至
府上畜簿会廷尉时有疑奏已再见郄矣掾史莫知
所为宽为言其意掾史因使宽为奏奏成读之皆服
以白廷尉汤汤大惊召宽与语乃奇其材以为掾上
宽所作奏即时得可异日汤见上问曰前奏非俗吏
所及谁为之者汤言儿宽上曰吾固闻之久矣汤由
是乡学以宽为奏谳掾以古法义决疑狱甚重之及
汤为御史大夫以宽为掾举侍御史见上语经学上
说之从问尚书一篇擢为中大夫迁左内史宽既治
民劝农业缓刑罚理狱讼卑体下士务在于得人心
择用仁厚士推情与下不求名声吏民大信爱之宽
表奏开六辅渠定水令以广溉田收租税时裁阔狭
与民相假贷以故租多不入后有军发左内史以负
租课殿当免民闻当免皆恐失之大家牛车小家担
负输租襁属不绝课更以最上由此愈奇宽及议欲
放古巡狩封禅之事诸儒对者五十余人未能有所
定先是司马相如病死有遗书颂功德言符瑞足以
封泰山上奇其书以问宽宽对曰陛下躬发圣德统
楫群元宗祀天地荐礼百神精神所乡征兆必报天
地并应符瑞昭明其封泰山禅梁父昭姓考瑞帝王
之盛节也然享荐之义不着于经以为封禅告成合
祛于天地神祇祗戒精专以接神明总百官之职各
称事宜而为之节文唯圣主所由制定其当非群臣
之所能列今将举大事优游数年使群臣得人自尽
终莫能成唯天子建中和之极兼总条贯金声而玉
振之以顺成天庆垂万世之基上然之乃自制仪采
儒术以文焉既成将用事拜宽为御史大夫从东封
泰山还登明堂宽上寿曰臣闻三代改制属象相因
间者圣统废绝陛下发愤合指天地祖立明堂辟雍
宗祀泰山六律五声幽赞圣意神乐四合各有方象
以承嘉祀为万世法天下幸甚将建大元本瑞登告
岱宗发祉闿门以候景至癸亥宗祀日宣重光上元
甲子肃邕永亨光辉充塞天文粲然见象日昭报降
符应臣奉觞再拜上千万岁寿制曰敬举君之觞后
太史令司马迁等言历纪坏废汉兴未改正朔宜可
正上乃诏宽与迁等共定汉太初历语在律历志初
梁相褚大通五经为博士时宽为弟子及御史大夫
缺征褚大大自以为得御史大夫至洛阳闻儿宽为
之褚大笑及至与宽议封禅于上前大不能及退而
服曰上诚知人宽为御史大夫以称意任职故久无
有所匡谏于上官属易之居位九岁以官卒
  韩安国
按汉书本传安国字长孺梁成安人也后徙睢阳尝
受韩子杂说邹田生所事梁孝王为中大夫吴楚反
时孝王使安国及张羽为将扞吴兵于东界张羽力
战安国持重以故吴不能过梁吴楚破安国张羽名
由此显梁梁王以至亲故得自置相二千石出入游
戏僭于天子天子闻之心不善太后知帝弗善乃怒
梁使者弗见案责王所为安国为梁使见大长公主
而泣曰何梁王为人子之孝为人臣之忠而太后曾
不省也夫前日吴楚齐赵七国反自关以东皆合从
而西向唯梁最亲为限难梁王念太后帝在中而诸
侯扰乱壹言泣数行而下跪送臣等六人将兵击却
吴楚吴楚以故兵不敢西而卒破亡梁之力也今太
后以小苛礼责望梁王梁王父兄皆帝王而所见者
大故出称跸入言警车旗皆帝所赐即以嫮鄙小县
驱驰国中欲夸诸侯令天下知太后帝爱之也今梁
使来辄案责之梁王恐日夜涕泣思慕不知所为何
梁王之忠孝而太后不恤也长公主具以告太后太
后喜曰为帝言之言之帝心乃解而免冠谢太后曰
兄弟不能相教乃为太后遗忧悉见梁使厚赐之其
后梁王益亲欢太后长公主更赐安国直千余金由
此显结于汉其后安国坐法抵罪蒙狱吏田甲辱安
国安国曰死灰独不复然乎甲曰然即溺之居无几
梁内史缺汉使使者拜安国为梁内史起徒中为二
千石田甲亡安国曰甲不就官我灭而宗甲肉袒谢
安国笑曰公等足与治乎卒善遇之内史之缺也王
新得齐人公孙诡说之欲请为内史窦太后所乃诏
王以安国为内史公孙诡羊胜说王求为帝太子及
益地事恐汉大臣不听乃阴使人刺汉用事谋臣及
杀故吴相爰盎景帝遂闻诡胜等计画乃遣使捕诡
胜必得汉使十辈至梁相以下举国大索月余弗得
安国闻诡胜匿王所乃入见王而泣曰主辱者臣死
大王无良臣故纷纷至此今诡胜不得请辞赐死王
曰何至此安国泣数行下曰大王自度于皇帝孰与
大上皇之与高帝及皇帝与临江王亲王曰弗如也
安国曰夫太上皇临江亲父子间然高祖曰提三尺
取天下者朕也故太上终不得制事居于栎阳临江
适长太子以一言过废王临江用宫垣事卒自杀中
尉府何者治天下终不用私乱公语曰虽有亲父安
知不为虎虽有亲兄安知不为狼今大王列在诸侯
訹邪臣浮说犯上禁桡明法天子以太后故不忍致
法于大王太后日夜涕泣幸大王自改大王终不觉
悟有如太后宫车即晏驾大王尚谁攀乎语未卒王
泣数行而下谢安国曰吾今出之即日诡胜自杀汉
使还报梁事皆得释安国力也景帝太后益重安国
孝王薨共王即位安国坐法失官家居武帝即位武
安侯田蚡为太尉亲贵用事安国以五百金遗蚡蚡
言安国太后上素闻安国贤即召以为北地都尉迁
为大司农闽东越相攻遣安国大行王恢将兵未至
越越杀其王降汉兵亦罢其年田蚡为丞相安国为
御史大夫匈奴来请和亲上下其议大行王恢燕人
数为边吏习胡事议曰汉与匈奴和亲率不过数岁
即背约不如勿许举兵击之安国曰千里而战即兵
不获利今匈奴负戎马足怀鸟兽心迁徙鸟集难得
而制得其地不足为广有其众不足为强自上古弗
属汉数千里争利则人马罢虏以全制其敝势必危
殆臣故以为不如和亲群臣议多附安国于是上许
和亲明年雁门马邑豪聂壹因大行王恢言匈奴初
和亲亲信边可诱以利致之伏兵袭击必破之道也
上乃召问公卿曰朕饰子女以配单于币帛文锦赂
之甚厚单于待命加嫚侵盗无已边竟数惊朕甚闵
之今欲举兵攻之何如大行恢对曰陛下虽未言臣
固愿效之臣闻全代之时北有强胡之敌内连中国
之兵然尚得养老长幼种树以时仓廪常实匈奴不
轻侵也今以陛下之威海内为一天下同任又遣子
弟乘边守塞转粟挽输以为之备然匈奴侵盗不已
者无他以不恐之故耳臣窃以为击之便御史大夫
安国曰不然臣闻高皇帝□围于平城匈奴至者投
鞍高如城者数所平城之饥七日不食天下歌之及
解围反位而无忿怒之心夫圣人以天下为度者也
不以己私怒伤天下之功故乃遣刘敬奉金千斤以
结和亲至今为五世利孝文皇帝又□壹拥天下之
精兵聚之广武常溪然终无尺寸之功而天下黔首
无不忧者孝文寤于兵之不可宿故复合和亲之约
此二圣之迹足以为效矣臣窃以为勿击便恢曰不
然臣闻五帝不相袭礼三王不相复乐非故相反也
各因世宜也且高帝身披坚执锐蒙雾露沐霜雪行
十年所以不报平城之怨者非力不能所以休天下
之心也今边竟数惊士卒伤死中国槥车相望此仁
人之所隐也臣故曰击之便安国曰不然臣闻利不
十者不易业功不百者不变常是以古之人君谋事
必就祖发政占古语重作事也且自三代之盛四裔
不与正朔服色非威不能制强弗能服也以为远方
绝地不牧之民不足烦中国也且匈奴轻疾悍亟之
兵也至如猋风去如收电畜牧为业弧弓射猎逐兽
随草居处无常难得而制今使边郡久废耕织以支
胡之常事其势不相权也臣故曰勿击便恢曰不然
臣闻凤鸟乘于风圣人因于时昔秦缪公都雍地方
三百里知时宜之变攻取西戎辟地千里并国十四
陇西北地是也及后蒙恬为秦侵胡辟数千里以河
为竟累石为城树榆为塞匈奴不敢饮马于河置□
燧然后敢牧马夫匈奴独可以威服不可以仁畜也
今以中国之盛万倍之资遣百分之一以攻匈奴譬
犹以强弩射且溃之痈也必不留行矣若是则北发
月氐可得而臣也臣故曰击之便安国曰不然臣闻
用兵者以饱待饥正治以待其乱定舍以待其劳故
接兵覆众伐国堕城常坐而役敌国此圣人之兵也
且臣闻之冲风之衰不能起毛羽强弩之末力不能
入鲁缟夫盛之有衰犹朝之必莫也今将卷甲轻举
深入长驱难以为功从行则迫胁衡行则中绝疾则
粮乏徐则后利不至千里人马乏食兵法曰遗人获
也意者有他缪巧可以禽之则臣不知也不然则未
见深入之利也臣故曰勿击便恢曰不然夫草木遭
霜者不可以风过清水明镜不可以形逃通方之士
不可以文乱今臣言击之者固非发而深入也将顺
因单于之欲诱而致之边吾选枭骑壮士阴伏而处
以为之备审遮险阻以为其戒吾势已定或营其左
或营其右或当其前或绝其后单于可禽百全必取
上曰善乃从恢议阴使聂壹为间亡入匈奴谓单于
曰吾能斩马邑令丞以城降财物可尽得单于爱信
以为然而许之聂壹乃诈斩死罪囚县其头马邑城
下视单于使者为信曰马邑长吏已死可急来于是
单于穿塞将十万骑入武州塞当是时汉伏兵车骑
材官三十余万匿马邑旁谷中卫尉李广为骁骑将
军太仆公孙贺为轻车将军大行王恢为将屯将军
太中大夫李息为材官将军御史大夫安国为护军
将军诸将皆属约单于入马邑纵兵王恢李息别从
代主击辎重于是单于入塞未至马邑百余里觉之
还去语在匈奴传塞下传言单于已去汉兵追至塞
度弗及王恢等皆罢兵上怒恢不出击单于辎重也
恢曰始约为入马邑城兵与单于接而臣击其辎重
可得利今单于不至而还臣以三万人众不敌祗取
辱固知还而斩然完陛下士三万人于是下恢廷尉
廷尉当恢逗桡当斩恢行千金丞相蚡蚡不敢言上
而言于太后曰王恢首为马邑事今不成而诛恢是
为匈奴报仇也上朝太后太后以蚡言告上上曰首
为马邑事者恢故发天下兵数十万从其言为此且
纵单于不可得恢所部击犹颇可得以尉士大夫心
今不诛恢无以谢天下于是恢闻乃自杀安国为人
多大略知足以当世取舍而出于忠厚贪耆财利然
所推举皆廉士贤于己者于梁举壶遂臧固至他皆
天下名士士亦以此称慕之唯天子以为国器安国
为御史大夫五年丞相蚡薨安国行丞相事引堕车
蹇上欲用安国为丞相使使视蹇甚乃更以平棘侯
薛泽为丞相安国病免数月愈复为中尉岁余徙为
卫尉而将军卫青等击匈奴破龙城明年匈奴大入
边语在青传安国为材官将军屯渔阳捕生口虏言
匈奴远去即上言方佃作时请且罢屯罢屯月余匈
奴大入上谷渔阳安国壁乃有七百余人出与战安
国伤入壁匈奴虏略千余人及畜产去上怒使使责
让安国徙益东屯右北平是时虏言当入东方安国
始为御史大夫及护军后稍下迁新壮将军卫青等
有功益贵安国既斥疏将屯又失亡多甚自愧幸得
罢归乃益东徙意忽忽不乐数月病呕血死壶遂与
太史迁等定汉律历官至詹事其人深中笃行君子
上方倚欲以为相会其病卒
  薛广德
按汉书本传广德字长卿沛郡相人也以鲁诗教授
楚国龚胜舍师事焉萧望之为御史大夫除广德为
属数与论议器之荐广德经行宜充本朝为博士论
石渠迁谏大夫代贡禹为长信少府御史大夫广德
为人温雅有酝藉及为三公直言谏争始拜旬日间
上幸甘泉郊泰畤礼毕因留射猎广德上书曰窃见
关东困极人民流离陛下日撞亡秦之钟听郑卫之
乐臣诚悼之今士卒暴露从官劳倦愿陛下亟反宫
思与百姓同忧乐天下幸甚上即日还其秋上酎祭
宗庙出便门欲御楼船广德当乘舆车免冠顿首曰
宜从桥诏曰大夫冠广德曰陛下不听臣臣自刎以
血污车轮陆下不得入庙矣上不说先驱光禄大夫
张猛进曰臣闻主圣臣直乘船危就桥安圣主不乘
危御史大夫言可听上曰晓人不当如是耶乃从桥
后月余以岁恶民流与丞相定国大司马车骑将军
史高俱乞骸骨皆赐安车驷马黄金六十斤罢广德
为御史大夫凡十月免东归沛太守迎之界上沛以
为荣县其安车传子孙
  贡禹
按汉书本传禹字少翁琅邪人也以明经絜行着闻
征为博士凉州刺史病去官复举贤良为河南令岁
余以职事为府官所责免冠谢禹曰冠壹免安复可
冠也遂去官元帝初即位征禹为谏大夫数虚已问
以政事是时年岁不登郡国多困禹奏言古者宫室
有制宫女不过九人秣马不过八匹墙涂而不雕木
摩而不刻车舆器物皆不文画苑囿不过数十里与
民共之任贤使能什一而税亡他赋敛繇戍之役使
民岁不过三日千里之内自给千里之外各置贡职
而已故天下家给人足颂声并作至高祖孝文孝景
皇帝循古节俭宫女不过十余厩马百余匹孝文皇
帝衣绨履革器亡雕文金银之饰后世争为奢侈转
转益甚臣下亦相放效衣服履□刀剑乱于主上主
上时临朝入庙众人不能别异甚非其宜然非自知
奢僭也犹鲁昭公曰吾何僭矣今大夫僭诸侯诸侯
僣天子天子过天道其日久矣承衰救乱矫复古化
在于陛下臣愚以为尽如太古难宜少放古以自节
焉论语曰君子乐节礼乐方今宫室已定亡可奈何
矣其余尽可减损故时齐三服官输物不过十笥方
今齐三服官作工各数千人一岁费数巨万蜀广汉
主金银器岁各用五百万三工官官费五千万东西
织室亦然厩马食粟将万匹臣禹□从之东宫见赐
杯案尽文画金银饰非当所以赐食臣下也东宫之
费亦不可胜计天下之民所为大饥饿死者是也今
民大饥而死死又不葬为犬猪所食人至相食而厩
马食粟苦其大肥气盛怒至乃日步作之王者受命
于天为民父母固当若此乎天不见邪武帝时又多
取好女至数千人以填后宫及弃天下昭帝幼弱霍
光专事不知礼正妄多臧金钱财物鸟兽鱼□牛马
虎豹生禽凡百九十物尽瘗臧之又皆以后宫女置
于园陵大失礼逆天心又未必称武帝意也昭帝晏
驾光复行之至孝宣皇帝时陛下乌有所言群臣亦
随故事甚可痛也故使天下承化取女皆大过度诸
侯妻妾或至数百人豪富吏民畜歌者至数十人是
以内多怨女外多旷夫及众庶葬埋皆虚地上以实
地下其过自上生皆在大臣循故事之罪也唯陛下
深察古道从其俭者大减损乘舆服御器物三分去
二子产多少有命审察后宫择其贤者留二十人余
悉归之及诸陵园女亡子者宜悉遣独杜陵宫人数
百诚可哀怜也厩马可亡过数十匹独舍长安城南
苑地以为田猎之囿自城西南至山西至鄠皆复其
田以与贫民方今天下饥馑可亡大自损减以救之
称天意乎天生圣人盖为万民非独使自娱乐而已
也故诗曰天难谌斯不易惟王上帝临女毋贰尔心
当仁不让独可以圣心参诸天地揆之往古不可与
臣下议也若其阿意顺指随君上下臣禹不胜拳拳
不敢不尽愚心天子纳善其忠乃下诏令太仆减食
谷马水衡减食肉兽省宜春下苑以与贫民又罢角
抵诸戏及齐三服官迁禹为光禄大夫顷之禹上书
曰臣禹年老贫穷家訾不满万钱妻子□豆不赡裋
褐不完有田百三十亩陛下过意征臣臣卖田百亩
以供车马至拜为谏大夫秩八百石奉钱月九千二
百廪食太官又蒙赏赐四时杂缯绵絮衣服酒肉诸
果物德厚甚深疾病侍医临治赖陛下神灵不死而
活又拜为光禄大夫秩二千石奉钱月万二千禄赐
愈多家日以益富身日以益尊诚非草茅愚臣所当
蒙也伏自念终亡以报厚德日夜□愧而已臣禹犬
马之齿八十一血气衰竭耳目不聪明非复能有补
益所谓素餐尸禄洿朝之臣也自痛去家三千里凡
有一子年十二非有在家为臣具棺□者也诚恐一
旦蹎仆气竭不复自还洿席荐于宫室骸骨捐孤
魂不归不胜私愿愿乞骸骨及身生归乡里死亡所
恨天子报曰朕以生有伯夷之廉史鱼之直守经据
古不阿当世孳孳于民俗之所寡故亲近生几参国
政今未得久闻生之奇论也而云欲退意岂有所恨
与将在位者与生殊乎往者尝令金敞语生欲及生
时禄生之子既已谕矣今复云子少夫以王命辨护
生家虽百子何以加传曰亡怀土何必思故乡生其
强饭慎疾以自辅后月余以禹为长信少府会御史
大夫陈万年卒禹代为御史大夫列于三公自禹在
位数言得失书数十上禹以为古民亡赋算口钱起
武帝征伐四夷重赋于民民产子三岁则出口钱故
民重困至于生子辄杀甚可悲痛宜令儿七岁去齿
乃出口钱年二十乃算又言古者不以金钱为币专
意于农故一夫不耕必有受其饥者今汉家铸钱及
诸铁官皆置吏卒徒攻山取铜铁一岁功十万人已
上中农食七人是七十万人常受其饥也凿地数百
丈销阴气之精地臧空虚不能含气出云斩伐林木
亡有时禁水旱之灾未必不繇此也自五铢钱起已
来七十余年民坐盗铸钱被刑者众富人积钱满室
犹亡厌足民心摇动商贾求利东西南北各用智巧
好衣美食岁有十二之利而不出租税农夫父子暴
露中野不避寒暑捽草杷土手足胼胝已奉谷租又
出□税乡部私求不可胜供故民本逐末耕者不
能半贫民虽赐之田犹贱卖以贾穷则起为盗贼何
者末利深而惑于钱也是以奸邪不可禁其原皆起
于钱也疾其末者绝其本宜罢采珠玉金银铸钱之
官亡复以为币市井勿得贩卖除其租铢之律租税
禄赐皆以布帛及谷使百姓壹归于农复古道便又
言诸离宫及长乐宫卫可减其大半以宽繇役又诸
官奴婢十万余人戏游亡事税良民以给之岁费五
六巨万宜免为庶人禀食令代关东戍卒乘北边亭
塞候望又欲令近臣自诸曹侍中以上家亡得私贩
卖与民争利犯者辄免官削爵不得仕宦禹又言孝
文皇帝时贵廉洁贱贪污贾人赘婿及吏坐赃者皆
禁锢不得为吏赏善罚恶不阿亲戚罪白者伏其诛
疑者以与民亡赎罪之法故令行禁止海内大化天
下断狱四百与刑错亡异武帝始临天下尊贤用士
辟地广境数千里自见功大威行遂从耆欲用度不
足乃行壹切之变使犯法者赎罪入谷者补吏是以
天下奢侈官乱民贫盗贼并起亡命者众郡国恐伏
其诛则择便巧史书习于计簿能欺上府者以为右
职奸轨不胜则取勇猛能操切百姓者以苛暴威服
下者使居大位故亡义而有财者显于世欺谩而善
书者尊于朝悖逆而勇猛者贵于官故俗皆曰何以
孝弟为财多而光荣何以礼义为史书而仕宦何以
谨慎为勇猛而临官故黥劓而髡钳者犹复攘臂为
政于世行虽犬彘家富埶足目指气使是为贤耳故
谓居官而置富者为雄桀处奸而得利者为壮士兄
劝其弟父勉其子俗之坏败乃至于是察其所以然
者皆以犯法得赎罪求士不得真贤相守崇财利诛
不行之所致也今欲兴至治致太平宜除赎罪之法
相守选举不以实及有臧者辄行其诛亡但免官则
争尽力为善贵孝弟贱贾人进真贤举实廉而天下
治矣孔子匹夫之人耳以乐道正身不解之故四海
之内天下之君微孔子之言亡所折中况乎以汉地
之广陛下之德处南面之尊秉万乘之权因天地之
助其于变世易俗调和阴阳陶冶万物化正天下易
于决流抑队自成康以来几且千岁欲为治者甚众
然而太平不复兴者何也以其舍法度而任私意奢
侈行而仁义废也陛下诚深念高祖之苦醇法太宗
之治正己以先下选贤以自辅开进忠正致诛奸臣
远放□佞放出园陵之女罢倡乐绝郑声去甲乙之
帐退伪薄之物修节俭之化驱天下之民皆归于农
如此不解则三王可侔五帝可及唯陛下留意省察
天下幸甚天子下其议令民产子七岁乃出口钱自
此始又罢上林宫馆希幸御者及省建章甘泉宫卫
卒减诸侯王庙卫卒省其半余虽未尽从然嘉其质
直之意禹又奏欲罢郡国庙定汉宗庙迭毁之礼皆
未施行为御史大夫数月卒天子赐钱百万以其子
为郎官至东郡都尉禹卒后上追思其议竟下诏罢
郡国庙定迭毁之礼语在韦元成传
  薛宣
按汉书本传宣字赣君东海郯人也少为廷尉书佐
都船狱吏后以大司农斗食属察廉补不其丞琅邪
太守赵贡行县见宣甚说其能从宣历行属县还至
府令妻子与相见戒曰赣君至丞相我两子亦中丞
相史察宣廉迁乐浪都尉丞幽州刺史举茂材为宛
句令大将军王凤闻其能荐宣为长安令治果有名
以明习文法诏补御史中丞是时成帝初即位宣为
中丞执法殿中外总部刺史上疏曰陛下至德仁厚
哀闵元元躬有日仄之劳而亡佚豫之乐允执圣道
刑罚惟中然而嘉气尚凝阴阳不和是臣下未称而
圣化独有不洽者也臣窃伏思其一端殆吏多苛政
政教烦碎大率咎在部刺史或不循守条职举错各
以其意多与郡县事至开私门听谗佞以求吏民过
失谴呵及细微责义不量力郡县相迫促亦内相刻
流则众庶是故乡党阙于嘉宾之欢九族忘其亲亲
之恩饮食周急之厚弥衰送往劳来之礼不行夫人
道不通则阴阳否鬲和气不兴未必不由此也诗云
民之失德干糇以愆鄙语曰苛政不亲烦苦伤恩方
刺史奏事时宜明申敕使昭然知本朝之要务臣愚
不知治道唯明主察焉上嘉纳之宣数言政事便宜
举奏部刺史郡国二千石所贬退称进白黑分明繇
是知名出为临淮太守政教大行会陈留郡有大贼
废乱上徙宣为陈留太守盗贼禁止吏民敬其威信
入守左冯翊满岁称职为真始高陵令杨湛栎阳令
谢游皆贪猾不逊持郡短长前二千石数案不能竟
及宣视事诣府谒宣设酒饭与相对接待甚备已而
阴求其罪臧具得所受取宣察湛有改节敬宣之效
乃手自牒书条其奸臧封与湛曰吏民条言君如牒
或议以为疑于主守盗冯翊敬重令又念十金法重
不忍相暴章故密以手书相晓欲君自图进退可复
伸眉于后即无其事复封还记得为君分明之湛自
知罪臧皆应记而宣辞语温润无伤害意湛即时解
印绶付吏为记谢宣终无怨言而栎阳令游自以大
儒有名轻宣宣独移书显责之曰告栎阳令吏民言
令治行烦苛适罚作使千人以上贼取钱财数十万
给为非法卖买听任富吏贾数不可知证验以明白
欲遣吏考案恐负举者耻辱儒士故使掾平鑴令孔
子曰陈力就列不能者止令详思之方调守游得檄
亦解印绶去又频阳县北当上郡西河为数郡凑多
盗贼其令平陵薛恭本县孝者功次稍迁未尝治民
职不办而粟邑县小辟在山中民谨朴易治令巨鹿
尹赏久郡用事吏为楼烦长举茂材迁在粟宣即以
令奏赏与恭换县二人视事数月而两县皆治宣因
移书劳勉之曰昔孟公绰优于赵魏而不宜滕薛故
或以德显或以功举君子之道焉可怃也属县各有
贤君冯翊垂拱蒙成愿勉所职卒功业宣得郡中吏
民罪名辄召告其县长吏使自行罚晓曰府所以不
自发举者不欲代县治夺贤令长名也长吏莫不喜
惧免冠谢宣归恩受戒者宣为吏赏罚明用法平而
必行所居皆有条教可纪多仁恕爱利池阳令举廉
吏狱掾王立府未及召闻立受囚家钱宣责让县县
案验狱掾乃其妻独受系者钱万六千受之再宿狱
掾实不知掾□恐自杀宣闻之移书池阳曰县所举
廉吏狱掾王立家私受赇而立不知杀身以自明立
诚廉士甚可闵惜其以府决曹掾书立之柩以显其
魂府掾史素与立相知者皆予送葬及日至休吏贼
曹掾张扶独不肯休坐曹治事宣出教曰盖礼贵和
人道尚通日至吏以令休所繇来久曹虽有公职事
家亦望私恩意掾宜从众归对妻子设酒肴请邻里
壹笑相乐斯亦可矣扶□愧官属善之宣为人好威
仪进止雍容甚可观也性密静有思思省吏职求其
便安下至财用笔研皆为设方略利用而省费吏民
称之郡中清静迁为少府共张职办月余御史大夫
于永卒谷永上疏曰帝王之德莫大于知人知人则
百僚任职天工不旷故皋陶曰知人则哲能官人御
史大夫内承本朝之风化外佐丞相统理天下任重
职大非庸材所能堪今当选于群卿以充其缺得其
人则万姓欣喜百僚说服不得其人则大职堕斁王
功不兴虞帝之明在兹壹举可不致详窃见少府宣
材茂行絜达于从政前为御史中丞执宪毂下不吐
刚茹柔举错时当出守临淮陈留二郡称治为左冯
翊崇教养善威德并行众职修理奸轨绝息辞讼者
历年不至丞相府赦后余盗贼什分三辅之一功效
卓尔自左内史初置以来未尝有也孔子曰如有所
誉其有所试宣考绩功课简在两府不敢过称以奸
欺诬之罪臣闻贤材莫大于治人宣己有效其法律
任廷尉有余经术文雅足以谋王体断国论身兼数
器有退食自公之节宣无私党游说之助臣恐陛下
忽于羔羊之诗舍公实之臣任华虚之誉是用越职
陈宣行能唯陛下留神考察上然之遂以宣为御史
大夫数月代张禹为丞相封高阳侯食邑千户宣除
赵贡两子为史贡者赵广汉之兄子也为吏亦有能
名宣为相府辞讼例不满万钱不为移书后皆遵用
薛侯故事然官属讥其烦碎无大体不称贤也时天
子好儒雅宣经术又浅上亦轻焉久之广汉郡盗群
起丞相御史遣掾史逐捕不能克上乃拜河东都尉
赵护为广汉太守以军法从事数月斩其渠帅郑躬
降者数千人乃平会邛成太后崩丧事仓卒吏赋敛
以趋办其后上闻之以过丞相御史遂册免宣曰君
为丞相出入六年忠孝之行率先百僚朕无闻焉朕
既不明变异数见岁比不登仓廪空虚百姓饥馑流
离道路疾疫死者以万数人至相食盗贼并兴群职
旷废是朕之不德而股肱不良也乃者广汉群盗横
恣残贼吏民朕恻然伤之数以问君君对辄不如其
实西州鬲绝几不为郡三辅赋敛无度酷吏并缘为
奸侵扰百姓诏君案验复无欲得事实之意九卿以
下咸承风指同时陷于谩欺之辜咎繇君焉有司法
君领职解嫚开谩欺之路伤薄风化无以帅示四方
不忍致君于理其上丞相高阳侯印绶罢归初宣为
丞相而翟方进为司直宣知方进名儒有宰相器深
结厚焉后方进竟代为丞相思宣旧恩宣免后二岁
荐宣明习文法练国制度前所坐过薄可复进用上
征宣复爵高阳侯加宠特进位次师安昌侯给事中
视尚书事宣复尊重任政数年后坐善定陵侯淳于
长罢就第初宣有两弟明修明至南阳太守修历郡
守京兆尹少府善交接得州里之称后母常从修居
官宣为丞相时修为临灾令宣迎后母修不遣后母
病死修去官持服宣谓修三年服少能行之者兄弟
相驳不可修遂竟服繇是兄弟不和久之哀帝初即
位博士申咸给事中亦东海人也毁宣不供养行丧
服薄于骨肉前以不忠孝免不宜复列封侯在朝省
宣子况为右曹侍郎数闻其语赇客杨明欲令创咸
面目使不居位会司隶缺况恐咸为之遂令明遮斫
咸宫门外断鼻唇身八创事下有司御史中丞众等
奏况朝臣父故宰相再封列侯不相敕丞化而骨肉
相疑疑咸受修言以谤毁宣咸所言皆宣行迹众人
所共见公家所宜闻况知咸给事中恐为司隶举奏
宣而公令明等迫切宫阙要遮创戮近臣于大道人
众中欲以鬲塞聪明杜绝论议之端桀黠无所畏忌
万众欢哗流闻四方不与凡民忿怒争斗者同臣闻
敬近臣为近主也礼下公门式路马君畜产且犹敬
之春秋之义意恶功遂不免于诛上浸之源不可长
也况首为恶明手伤功意俱恶皆大不敬明当以重
论及况皆市廷尉直以为律曰斗以刃伤人完为
城旦其贼加罪一等与谋者同罪诏书无以诋欺成
罪传曰遇人不以义而见疻者与痏人之罪钧恶不
直也咸厚善修而数称宣恶流闻不谊不可谓直况
以故伤咸计谋已定后闻置司隶因前谋而趣明非
以恐咸为司隶故造谋也本争私变虽于掖门外伤
咸道中与凡民争斗无异杀人者死伤人者刑古今
之通道三代所不易也孔子曰必也正名名不正则
至于刑罚不中刑罚不中而民无所错手足今以况
为首恶明手伤为大不敬公私无差春秋之义原心
定罪原况以父见谤发忿怒无它大恶加诋欺辑小
过成大辟陷死刑违明诏恐非法意不可施行圣王
不以怒增刑明当以贼伤人不直况与谋者皆爵减
完为城旦上以问公卿议臣丞相孔光大司空师丹
以中丞议是自将军以下至博士议郎皆是廷尉况
竟减罪一等徙敦煌宣坐免为庶人归故郡卒于家
宣子惠亦至二千石始惠为彭城令宣从临淮迁至
陈留过其县桥梁邮亭不修宣心知惠不能留彭城
数日案行舍中处置什器观视园菜终不问惠以吏
事惠自知治县不称宣意遣门下掾送宣至陈留令
掾进见自从其所问宣不教戒惠吏职之意宣笑曰
吏道以法令为师可问而知及能与不能自有资材
何可学也众人传称以宣言为然初宣后封为侯时
妻死而敬武长公主寡居上令宣尚焉及宣免归故
郡公主留京师后宣卒主上书愿还宣葬延陵奏可
况私从敦煌归长安会赦因留与主私乱哀帝外家
丁傅贵主附事之而疏王氏元始中莽自尊为安汉
公主又出言非莽而况与吕宽相善及宽事觉时莽
并治况发扬其罪使使者以太皇太后诏赐主药主
怒曰刘氏孤弱王氏擅朝排挤宗室且嫂何与取妹
披抉其闺门而杀之使者迫守主遂饮药死况枭首
于市白太后云主暴病薨太后欲临其丧莽固争乃

  后汉
  鲍永
按后汉书本传永字君长上党屯留人也父宣哀帝
时任司隶校尉为王莽所杀永少有志操习欧阳尚
书事后母至孝妻尝于母前叱狗而永即去之初为
郡功曹莽以宣不附己欲灭其子孙都尉路平承望
风旨规欲害永太守苟谏拥护召以为吏常置府中
永因数为谏陈兴复汉室剪灭篡逆之策谏每戒永
曰君长几事不密祸倚人门永感其言及谏卒自送
丧归扶风路平遂收永弟升太守赵兴到闻乃叹曰
我受汉茅土不能立节而鲍宣死之岂可害其子也
□县出升复署永功曹时有矫称侍中止传舍者兴
欲谒之永疑其诈谏不听而出兴遂驾往永乃拔佩
刀截马当匈乃止后数日莽诏书果下捕矫称者永
由是知名举秀才不应更始二年征再迁尚书仆射
行大将军事持节将兵安集河东并州朔部得自置
偏裨辄行军法永至河东因击青犊大破之更始封
为中阳侯永虽为将率而车服敝素为道路所识时
赤眉害更始三辅道绝光武即位遣谏议大夫储大
伯持节征永诣行在所永疑不从乃收系大伯遣使
驰至长安既知更始已亡乃发丧出大伯等封上将
军列侯印绶悉罢兵但幅巾与诸将及同心客百余
人诣河内帝见永问曰卿众所在永离席叩头曰臣
事更始不能令全诚□以其众幸富贵故悉罢之帝
曰卿言大而意不悦时攻怀未拔帝谓永曰我攻怀
三日而兵不下关东畏服卿可且将故人自往城下
譬之即拜永谏议大夫至怀乃说更始河内太守于
是开城而降帝大喜赐永洛阳商里宅固辞不受时
董宪裨将屯兵于鲁侵害百姓乃拜永为鲁郡太守
永到击讨大破之降者数千人唯别帅彭丰虞林皮
常等各千余人称将军不肯下顷之孔子阙里无故
荆棘自除从讲堂至于里门永异之谓府丞及鲁令
曰方今危急而阙里自开斯岂夫子欲令太守行礼
助吾诛无道耶乃会人众修乡射之礼请丰等共会
观视欲因此禽之丰等亦欲图永乃持牛酒劳飨而
潜挟兵器永觉之手格杀丰等禽破党与帝嘉其略
封为关内侯迁扬州牧时南土尚多寇暴永以吏人
痍伤之后乃缓其衔辔示诛强横而镇抚其余百姓
安之会遭母忧去官悉以财产与孤弟子建武十一
年征为司隶校尉帝叔父赵王良尊戚贵重永以事
劾良大不敬由是朝廷肃然莫不戒慎乃辟扶风鲍
恢为都官从事恢亦抗直不避强御帝常曰贵戚且
宜敛手以避二鲍其见惮如此永行县到霸陵路经
更始墓引车入陌从事谏止之永曰亲北面事人宁
有过墓不拜虽以获罪司隶所不避也遂下拜哭尽
哀而去西至扶风椎牛上苟谏冢帝闻之意不平问
公卿曰奉使如此何如太中大夫张湛对曰仁者行
之宗忠者义之主也仁不遗旧忠不忘君行之高者
也帝意乃释后大司徒韩歆坐事永固请之不得以
此忤帝意出为东海相坐度田事不实被征诸郡守
多下狱永至成皋诏书迎拜为兖州牧便道之官视
事三年病卒子昱
  宣秉
按后汉书本传秉字巨公冯翊云阳人也少修高节
显名三辅哀平际见王氏据权专政侵削宗室有逆
乱萌遂隐遁深山州郡连召常称疾不仕王莽为宰
衡辟命不应及莽篡位又遣使者征之秉固称疾病
更始即位征为侍中建武元年拜御史中丞光武特
诏御史中丞与司隶校尉尚书令会同并专席而坐
故京师号曰三独坐明年迁司隶校尉务举大纲
略苛细百僚敬之秉性节约常服布被蔬食瓦器帝
□幸其府舍见而叹曰楚国二龚不如云阳宣巨公
即赐布帛帷帐什物四年拜大司徒司直所得禄奉
辄以收养亲族其孤弱者分与田地自无担石之储
六年卒于官帝悯惜之除子彪为郎
  寒朗
按后汉书本传朗字伯奇鲁国薛人也生三日遭天
下乱弃之荆棘数日兵解母往视犹尚气息遂收养
之及长好经学博通书传以尚书教授举孝廉永平
中以谒者守侍御史与三府掾属共考案楚狱颜忠
王平等辞连及隧乡侯耿建朗陵侯臧信护泽侯邓
鲤曲成侯刘建建等辞未尝与忠平相见是时显宗
怒甚吏皆惶恐诸所连及率一切陷入无敢以情恕
者朗心伤其冤试以建等物色独问忠平而二人错
愕不能对朗知其诈乃上言建等无奸专为忠平所
诬疑天下无辜类多如此帝乃召朗入问曰建等即
如是忠平何故引之朗对曰忠平自知所犯不道故
多有虚引冀以自明帝曰即如是四侯无事何不早
奏狱竟而久系至今耶朗对曰臣虽考之无事然恐
海内别有发其奸者故未敢时上帝怒骂曰吏持两
端促提下左右方引去朗曰愿一言而死小臣不敢
欺欲助国耳帝问曰谁与共为章对曰臣自知当必
族灭不敢多污染人诚冀陛下一觉悟而已臣见考
囚在事者咸共言妖恶大故臣子所宜同疾今出之
不如入之可无后责是以考一连十考十连百又公
卿朝会陛下问以得失皆长跪言旧制大罪祸及九
族陛下大恩裁止于身天下幸甚及其归舍口虽不
言而仰屋窃叹莫不知其多冤无敢牾陛下者臣今
所陈诚死无悔帝意解诏遣朗出后二日车驾幸洛
阳狱录囚徒理出千余人后平忠死狱中朗乃自系
会赦免官复举孝廉建初中肃宗大会群臣朗前谢
恩诏以朗纳忠先帝拜为易长岁余迁济阳令以母
丧去官百姓追思之章和元年上行东巡狩过济阳
三老吏人上书陈朗前政治状帝至梁召见朗诏三
府为辟首由是辟司徒府永元中再迁清河太守坐
法免永初三年太尉张禹荐朗为博士征诣公车会
卒时年八十四
  阳球
按后汉书本传球字方正渔阳泉州人也家世大姓
冠盖球能击剑习弓马性严厉好申韩之学郡吏有
辱其母者球结少年数十人杀吏灭其家由是知名
初举孝廉补尚书侍郎闲达故事其章奏处议常为
台阁所崇信出为高唐令以严苛过理郡守收举会
赦见原辟司徒刘宠府举高第九江山贼起连月不
解三府上球有理奸才拜九江太守球到设方略凶
贼殄破收郡中奸吏尽杀之迁平原相出教曰相前
□高唐志扫奸鄙遂为贵郡所见枉举昔桓公释管
仲射钩之雠高祖赦季布逃亡之罪虽以不德敢忘
前义况君臣分定而可怀宿昔哉今一蠲往愆期诸
来效若受教之后而不改奸状者不得复有所容矣
郡中咸畏服焉时天下大旱司空张颢条奏长吏苛
酷贪污者皆罢免之球坐严苦征诣廷尉当免官灵
帝以球九江时有功拜议郎迁将作大匠坐事论顷
之拜尚书令奏罢鸿都文学曰伏承有诏敕中尚方
为鸿都文学乐松江览等三十二人图象立赞以劝
学者臣闻传曰君举必书书而不法后嗣何观案松
览等皆出于微蔑斗筲小人依凭世戚附托权豪俯
眉承睫侥进明时或献赋一篇或鸟篆盈简而位升
郎中形图丹青亦有笔不点牍辞不辩心假手请字
妖伪百品莫不被蒙殊恩蝉蜕滓浊是以有识掩口
天下嗟叹臣闻图象之设以昭劝戒欲令人君动鉴
得失未闻竖子小人诈作文颂而可妄窃天官垂象
图素者也今太学东观足以宣明圣化愿罢鸿都之
选以消天下之谤书奏不省时中常侍王甫曹节等
奸虐弄权扇动外内球□拊髀发愤曰若阳球作司
隶此曹子安得容乎光和二年迁为司隶校尉王甫
休沐里舍球诣阙谢恩奏收甫及中常侍淳于登袁
赦封中黄门刘毅小黄门庞训朱禹齐盛等及子
弟为守令者奸猾纵恣罪合灭族太尉段颎谄附佞
幸宜并诛戮于是悉收甫颎等送洛阳狱及甫子永
乐少府萌沛相吉球自临考甫等五毒备极萌谓球
曰父子既当伏诛少以楚毒假借老父球曰若罪恶
无状死不灭责乃欲求假借耶萌乃骂曰尔前事吾
父子如奴奴敢反汝主乎今日困吾行自及也球使
以土窒萌口棰扑交至父子悉死杖下颎亦自杀乃
僵磔甫尸于夏城门大署榜曰贼臣王甫尽没入财
产妻子皆徙比景球既诛甫复欲以次表曹节等乃
敕中都官从事曰且先去大猾当次案豪右权门闻
之莫不屏气诸奢饰之物皆各缄縢不敢陈设京师
畏震时顺帝虞贵人葬百官会丧还曹节见磔甫尸
道次慨然抆泪曰我曹自可相食何宜使犬舐其汁
乎语诸常侍今且俱入勿过里舍也节直入省白帝
曰阳球故酷暴吏前三府奏当免官以九江微功复
见擢用愆过之人好为妄作不宜使在司隶以骋毒
虐帝乃徙球为卫尉时球出谒陵节敕尚书令召拜
不得稽留尺一球被召急因求见帝叩头曰臣无清
高之行横蒙鹰犬之任前虽纠诛王甫段颎盖落
狐狸未足宣示天下愿假臣一月必令豺狼鸱枭各
服其辜叩头流血殿上呵叱曰卫尉扞诏邪至于再
三乃受拜其冬司徒刘合与球议收案张让曹节节
等知之共诬白合等语已见陈球传遂收球送洛阳
狱诛死妻子徙边
  桓典
按后汉书桓荣传荣子郁郁中子焉焉孙典字公雅
复传其家业以尚书教授颍川门徒数百人举孝廉
为郎居无几会国相王吉以罪被诛故人亲戚莫敢
至者典独弃官收敛归葬服丧三年负土成坟为立
祠堂尽礼而去辟司徒袁隗府举高第拜侍御史是
时宦官秉权典执政无所回避常乘骢马京师畏惮
为之语曰行行且止避骢马御史及黄巾贼起荥阳
典奉使督军贼破还以牾宦官赏不行在御史七年
不调后出为郎灵帝崩大将军何进秉政典与同谋
议三迁羽林中郎将献帝即位三公奏典前与何进
谋诛阉宦功虽不遂忠义炳着诏拜家一人为郎赐
钱二十万从西入关拜御史中丞赐爵关内侯车驾
都许迁光禄勋建安六年卒于官
  何敞
按后汉书本传敞字文高扶风平陵人也其先家于
汝阴六世祖比干学尚书于晁错武帝时为廷尉正
与张汤同时汤持法深而比干务仁恕数与汤争虽
不能尽得然所济活者以千数后迁丹阳都尉因徙
居平陵敞父宠建武中为千乘都尉以病免遂隐居
不仕敞性公正自以趣舍不合时务每请召常称疾
不应元和中辟太尉宋由府由待以殊礼敞论议高
常引大体多所匡正司徒袁安亦深敬重之是时京
师及四方累有奇异鸟兽草木言事者以为祥瑞敞
通经传能为天官意甚恶之乃言于二公曰夫瑞应
依德而至灾异缘政而生故□鹆来巢昭公有干侯
之□西狩获麟孔子有两楹之殡海鸟避风臧文祀
之君子讥焉今异鸟翔于殿屋怪草生于庭际不可
不察由安惧然不敢答居无何而肃宗崩时窦氏专
政外戚奢侈赏赐过制仓帑为虚敞奏记由曰敞闻
事君之义进思尽忠退思补过历观世主时臣无不
各欲为化垂之无穷然而平和之政万无一者盖以
圣主贤臣不能相遭故也今国家秉聪明之弘道明
公履晏晏之纯德君臣相合天下翕然治平之化有
望于今孔子曰如有用我者三年有成今明公视事
出入再□宜当克己以□四海之心礼一谷不升则
损服彻膳天下不足若己使然而比年水旱人不收
获凉州缘边家被凶害男子疲于战陈妻女劳于转
运老幼孤寡叹息相依又中州内郡公私屈竭此实
损膳节用之时国恩覆载赏赉过度但闻腊赐自郎
官以上公卿王侯以下至于空竭帑藏损耗国资寻
公家之用皆百姓之力明君赐赉宜有品制忠臣受
赏亦应有度是以夏禹元圭周公束帛今明公位尊
任重责深负大上当匡正纲纪下当济安元元岂但
空空无违而已哉宜先正己以率群下还所得赐因
陈得失奏王侯就国除苑囿之禁节省浮费赈恤穷
孤则恩泽下畅黎庶悦豫上天聪明必有立应使百
姓歌诵史官纪德岂但子文逃禄公仪退食之比哉
由不能用时齐殇王子都乡侯畅奔吊国忧上书未
报侍中窦宪遂令人刺杀畅于城门屯卫之中而主
名不立敞又说由曰刘畅宗室肺腑茅土藩臣来吊
大忧上书须报亲在武卫致此残酷奉宪之吏莫适
讨捕踪迹不显主名不立敞备数股肱职典贼曹故
欲亲至发所以纠其变而二府以为故事三公不与
盗贼昔陈平生于征战之世犹知宰相之分云外镇
四夷内抚诸侯使卿大夫各得其宜今二府执事不
深惟大义惑于所闻公纵奸慝莫以为咎惟明公运
独见之明昭然勿疑敞不胜所见请独奏案由乃许
焉二府闻敞行皆遣主者随之于是推举具得事实
京师称其正以高第拜侍御史时遂以窦宪为车骑
将军大发军击匈奴而诏使者为宪弟笃景并起邸
第兴造劳役百姓愁苦敞上疏谏曰臣闻匈奴之为
桀逆久矣平城之围嫚书之耻此二辱者臣子所为
捐躯而必死高祖吕后忍怒还忿舍而不诛伏惟皇
太后秉文母之操陛下履晏晏之姿匈奴无逆节之
罪汉朝无可□之耻而盛春东作兴动大役元元怨
恨咸怀不悦而猥复为卫尉笃奉车都尉景缮修馆
第弥街绝里臣虽斗筲之人诚窃怀怪以为笃景亲
近贵臣当为百僚表仪今众军在道朝廷焦唇百姓
愁苦县官无用而遽起大第崇饰玩好非所以垂令
德示无穷也宜且罢工匠专忧北边恤人之困书奏
不省后拜为尚书复上封事曰夫忠臣忧世犯主严
颜讥刺贵臣至以杀身灭家而犹为之者何邪君臣
义重有不得已也臣伏见往事国之危乱家之将凶
皆有所由较然易知昔郑武姜之幸叔段卫庄公之
宠州吁爱而不教终至凶戾由是观之爱子若此犹
饥而食之以毒适所以害之也伏见大将军窦宪始
遭大忧公卿比奏欲令典干国事宪深执谦退固辞
盛位恳恳勤勤言之深至天下闻之莫不悦喜今逾
年无几大礼未终卒然中改兄弟专朝宪秉三军之
重笃景总宫卫之权而虐用百姓奢侈僭逼诛戮无
罪肆心自快今者论议汹汹咸谓叔段州吁复生于
汉臣观公卿怀持两端不肯极言者以为宪等若有
匪懈之志则已受吉甫褒申伯之命如宪等陷于罪
辜则自取陈平周勃顺吕后之权终不以宪等吉凶
为忧也臣敞区区诚欲计策两安绝其绵绵塞其涓
涓上不欲令皇太后损文母之号陛下有誓泉之讥
下使宪等得长保其福佑然臧获之谋上安主父下
存主母犹不免于严怒臣伏惟累祖蒙恩至臣八世
复以愚陋旬年之间历显位备机近每念厚德忽然
忘生虽知言必夷灭而冒死自尽者诚不忍目见其
祸而怀默苟全驸马都尉瑰虽在弱冠有不隐之忠
比请退身愿抑家权可与参谋听顺其意诚宗庙至
计窦氏之福敞数切谏言诸窦罪过宪等深怨之时
济南王康尊贵骄甚宪乃白出敞为济南太傅敞至
国辅康以道义数引法度谏正之康敬礼焉岁余迁
汝南太守敞疾文俗吏以苛刻求当时名誉故在职
以宽和为政立春日常召督邮还府分遣儒术大吏
案行属县显孝悌有义行者及举冤狱以春秋义断
之是以郡中无怨声百姓化其恩礼其出居者皆归
养其父母追行丧服推财相让者二百许人置立礼
官不任文吏又修理鲖阳旧渠百姓赖其利垦田增
三万余顷吏人共刻石颂敞功德及窦氏败有司奏
敞子与夏阳侯瑰厚善坐免官永元十二年复征三
迁五官中郎将常忿疾中常蔡伦伦深憾之元兴元
年敞以祠庙严肃微疾不斋后邓皇后上太傅禹冢
敞起随百官会伦因奏敞诈病坐抵罪卒于家

 都察院部名臣列传二
  晋
  刘暾
按晋书刘毅传毅二子暾总暾字长升正直有父风
太康初为博士会议齐王攸之国加崇典礼暾与诸
博士坐议迕旨武帝大怒收暾等付廷尉会赦得出
免官初暾父毅疾冯紞奸佞欲奏其罪未果而卒至
是紞位宦日隆暾慨然曰使先人在不令紞得无患
后为酸枣令转侍御史会司徒王浑主簿刘舆狱辞
连暾将收付廷尉浑不欲使府有过欲距劾自举之
与暾更相曲直浑怒便逊位就第暾乃奏浑曰谨按
司徒王浑蒙国厚恩备位鼎司不能上佐天子调和
阴阳下遂万物之宜使卿大夫各得其所敢因刘舆
距扞诏使私欲大府兴长狱讼昔陈平不答汉文之
问邴吉不问死人之变诚得宰相之体也既兴刑狱
怨怼而退举动轻速无大臣之节请免浑官右长史
杨丘亭侯刘肇便辟善柔苟于阿顺请大鸿胪削爵
土诸闻暾此奏者皆叹美之其后武库火尚书郭彰
率百人自卫而不救火暾正色诘之彰怒曰我能截
君角也暾勃然谓彰曰君何敢恃宠作威作福天子
法冠而欲截角乎求纸笔奏之彰伏不敢言众人解
释乃止彰久贵豪侈每出辄从百余人自此之后务
从简素暾迁太原内史赵王伦篡位假征虏将军不
受与三王共举义惠帝复祚暾为左丞正色立朝三
台清肃寻兼御史中丞奏免尚书仆射东海公繇及
王粹董艾等十余人朝廷嘉之遂即真迁中庶子左
卫将军司隶校尉奏免武陵王淡及何绥刘坦温畿
李晅等长沙王乂讨齐王冏暾豫谋封朱虚县公千
八百户乂死坐免顷之复为司隶及惠帝之幸长安
也留暾守洛阳河间王颙遣使鸩羊皇后暾乃与留
台仆射荀藩河南尹周馥等上表理后无罪语在后
传颙见表大怒遣陈颜吕朗率骑五千收暾暾东奔
高密王略会刘根作逆略以暾为大都督加镇军将
军讨根暾战失利还洛至酸枣值东海王越奉迎大
驾及帝还洛羊后反宫后遣使谢暾曰赖刘司隶忠
诚之志得有今日以旧勋复封爵加光禄大夫暾妻
前卒先陪陵葬子更生初婚家法妇当拜墓携宾客
亲属数十乘载酒食而行先是洛阳令王棱为越所
信而轻暾暾每欲绳之棱以为怨时刘聪王弥屯河
北京邑危惧棱告越云暾与弥乡亲而欲投之越严
骑将追暾右长史傅宣明暾不然暾闻之未至墓而
反以正义责越越甚□及刘曜寇京师以暾为抚军
将军假节都督城守诸军事曜退迁尚书仆射越惮
暾久居监司又为众情所归乃以为右光禄大夫领
太子少傅加散骑常侍外示崇进实夺其权怀帝又
诏暾领卫尉加特进后复以暾为司隶加侍中暾五
为司隶允协物情故也王弥入洛百官歼焉弥以暾
乡里宿望故免于难暾因说弥曰今英雄竞起九州
幅裂有不世之功者宇内不容将军自兴兵以来何
攻不□何战不胜而复与刘曜不协宜思文种之祸
以范蠡为师且将军可无帝王之意东王本州以观
事势上可以混一天下下可以成鼎峙之事岂失孙
刘乎蒯通有言将军宜图之弥以为然使暾于青州
与曹嶷谋且征之暾至东阿为石勒游骑所获见弥
与嶷书而大怒乃杀之暾有二子佑白佑为太傅属
白太子舍人白果烈有才用东海王越忌之窃遣上
军何伦率百余人入暾第为劫取财物杀白而去总
字弘纪好学直亮后叔父彪位至北军中候
  侯史光
按晋书本传史光字孝明东莱掖人也幼有才悟受
学于同县刘夏举孝廉州辟别驾咸熙初为洛阳典
农中郎将封关中侯泰始初拜散骑常侍寻兼侍中
与皇甫陶荀廙持节循省风俗及还奏事称旨转城
门校尉进爵临海侯其年诏曰光忠亮笃素有居正
执义之心历职内外恪勤在公其以光为御史中丞
虽屈其列校之位亦所以伸其司直之才光在职宽
而不纵太保王祥久病废朝光奏请免之诏优祥而
寝光奏后迁少府卒官诏赐朝服一具衣一袭钱三
十万布百匹及葬又诏曰光厉志守约有清忠之节
家极贫俭其赐钱五十万光儒学博士历官着绩文
笔奏议皆有条理长子元嗣官至元菟太守卒子施
嗣东莞太守
  傅元
按晋书本传元字休奕北地泥阳人也祖汉汉阳
太守父韩魏扶风太守元少孤贫博学善属文解锺
律性刚劲亮直不能容人之短郡上计吏再举孝廉
太尉辟皆不就州举秀才除郎中与东海缪施俱以
时誉选入著作撰集魏书后参安东卫军军事转温
令再迁弘农太守领典农校尉所居称职数上书陈
便宜多所匡正五等建封鹑觚男武帝为晋王以元
为散骑常侍及受禅进爵为子加驸马都尉帝初即
位广纳直言开不讳之路元及散骑常侍皇甫陶共
掌谏职元上疏曰臣闻先王之临天下也明其大教
掌其义节道化隆于上清议行于下上下相奉人怀
义心亡秦荡灭先王之制以法术相御而义心亡矣
近者魏武好法术而天下贵刑名魏文慕通达而天
下贱守节其后纲维不摄而虚无放诞之论盈于朝
野使天下无复清议而亡秦之病复发于今陛下圣
德龙兴受禅弘尧舜之化开正直之路体夏禹之至
俭综殷周之典文臣咏叹而已将又奚言惟未举清
远有礼之臣以敦风节未退虚鄙以惩不恪臣是以
犹敢有言诏报曰举清远有礼之臣者此尤今之要
也乃使元草诏进之元复上疏曰臣闻舜举五臣无
为而化用人得其要也天下群司猥多不可不审得
其人也不得其人一日则损不赀况积日乎典谟曰
无旷庶官言职之不可久废也诸有疾病满百日不
差宜令去职优其礼秩而宠存之既差而后更用臣
不废职于朝国无旷官之累此王政之急也臣闻先
王分士农工商以经国制事各一其业而殊其务自
士己上子弟为之立太学以教之选明师以训之各
随其才优劣而授用之农以丰其食工以足其器商
贾以通其货故虽天下之大兆庶之众无有一人游
手分数之法周备如此汉魏不定其分百官子弟不
修经艺而务交游未知莅事而坐享天禄农工之业
多废或逐淫利而离其事徒系名于太学然不闻先
王之风今圣明之政资始而汉魏之失未改散官众
而学校未设游手多而亲农者少工器不尽其宜臣
以为亟定其制通计而天下若干人为士足以副在
官之吏若干人为农三年足有一年之储若干人为
工足其器用若干人为商贾足以通货而已尊儒尚
学贵农贱商此皆事业之要务也前皇甫陶上事欲
令赐拜散官皆课使亲耕天下享足食之利禹稷躬
稼祚流后世是以明堂月令着帝籍之制伊尹古之
名臣耕于有莘晏婴齐之大夫避庄公之难亦耕于
海滨昔者圣帝明王贤佐俊士皆当从事于农矣王
人赐官冗散无事者不督使学则当使耕无缘放之
使坐食百姓也今文武之官既众而拜赐不在职者
又多加以服役为兵不得耕稼当农者之半南面食
禄者参倍于前使冗散之官农而收其租税家得其
实而天下之谷可以无乏矣夫家足食为子则孝为
父则慈为兄则友为弟则悌天下足食则仁义之教
可不令而行也为政之要计人而置官分人而授事
士农工商之分不可斯须废也若未能精其防制计
天下文武之官足为副贰者使学其余皆归之于农
若百工商贾有长者亦皆归之于农务农若此何有
不赡乎虞书曰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幽明是为九年
之后乃有迁叙也故居官久则念立慎终之化居不
见久则竞为一切之政六年之限日月浅近不周黜
陟陶之所上义合古制夫儒学者王教之首也尊其
道贵其业重其选犹恐化之不崇忽而不以为急臣
惧日有陵迟而不觉也仲尼有言人能弘道非道弘
人然则尊其道者非惟尊其书而已尊其人之谓也
贵其业者不妄教非其人也重其选者不妄用非其
人也若此而学校之纲举矣书奏帝下诏曰二常侍
恳恳于所论可谓乃心欲佐益时事者也而主者率
以常制裁之岂得不使发愤耶二常侍所论或举其
大较而未备其条目亦可便令作之然后主者八坐
广共研精凡关言于人主人臣之所至难而人主若
不能虚心听纳自古忠臣直士之所慷慨至使杜口
结舌每念于此未□不叹息也故前诏敢有直言勿
有所距庶几得以发蒙补过获保高位苟言有偏善
情在忠益虽文辞有谬误言语有失得皆当旷然恕
之古人犹不拒诽谤况皆善意在可采录乎近者孔
綦母龢皆按以轻慢之罪所以皆原欲使四海知
区区之朝无讳言之忌也俄迁侍中初元进皇甫陶
及入而抵元以事与陶争言喧哗为有司所奏二人
竟坐免官泰始四年以为御史中丞时颇有水旱之
灾元复上疏曰臣闻圣帝明王受命天时未必无灾
是以尧有九年之水汤有七年之旱惟能济之以人
事耳故洪水滔天而免沈溺野无生草而不困匮伏
惟陛下圣德钦明时小水旱人未大饥下祗畏之诏
求极意之言同禹汤之罪己侔周文之夕惕臣伏欢
喜上便宜五事其一曰耕夫务多种而耕暵不熟徒
丧功力而无收又旧兵持官牛者官得六分士得四
分自持私牛者与官中分施行来久众心安之今一
朝减持官牛者官得八分士得二分持私牛及无牛
者官得七分士得三分人失其所必不欢乐臣愚以
为宜佃兵持官牛者与四分持私牛与官中分则天
下兵作欢然悦乐爱惜成谷无有损弃之忧其二曰
以二千石虽奉务农之诏犹不勤心以尽地利昔汉
氏以垦田不实征杀二千石以十数臣愚以为宜申
汉氏旧典以警戒天下郡县皆以死刑督之其三曰
以魏初未留意于水事先帝统百揆分河堤为四部
并本凡五谒者以水功至大与农事并兴非一人所
周故也今谒者一人之力行天下诸水无时得遍伏
见河堤谒者车谊不知水势转为他职更选知水者
代之可分为五部使各精其方宜其四曰古以步百
为亩今以二百四十步为一亩所觉过倍近魏初课
田不务多其顷亩但务修其功力故白田收至十余
斛水田收数十斛自顷以来日增田顷亩之课而田
兵益甚功不能修理至亩数斛己还或不足以偿种
非与曩时异天地横遇灾害也其病正在于务多顷
亩而功不修耳窃见河堤谒者石恢甚精练水事及
田事知其利害乞中书召恢委曲问其得失必有所
补益其五曰臣以为鲜卑兽心不与华同本邓艾苟
欲取一时之利不虑后患使鲜卑数万散居人间此
必为害之势也秦州刺史胡烈素有恩信于西方今
烈往鲜卑虽已无恶必且消弭然兽心难保不必其
可久安也若后有动衅烈计能制之惟恐鲜卑适困
于讨击便能东入安定西赴武威外名为降可动复
动此二郡非烈所制则鲜卑东西有窟穴浮游之地
故复为患无以禁之也宜更置一郡于高平川因安
定西州都尉募乐徙民重其复除以充之以通北道
渐以实边详议此二郡及新置郡皆使并属秦州令
烈得专御边之宜诏曰得所陈便宜言农事得失及
水官兴废又安边御外政事宽猛之宜申省周备一
二具之此诚为国大本当今急务也如所论皆善深
知乃心广思诸宜动静以闻也五年迁太仆时比年
不登羌人扰边诏公卿会议元应对所问陈事切直
虽不尽施行而常见优容转司隶校尉献皇后崩于
弘训宫设丧位旧制司隶于端门外坐在诸卿上绝
席其入殿按本品秩在诸卿下以次坐不绝席而谒
者以弘训宫为殿内制元位在卿下元恚怒厉声色
而责谒者谒者妄称尚书所处元对百僚而骂尚书
以下御史中丞庾纯奏元不敬元又自表不以实坐
免官然元天性峻急不能有所容每有奏劾或值日
暮捧白简整簪带竦踊不寐坐而待旦于是贵游慑
伏台阁生风寻卒于家时年六十二谥曰刚元少时
避难于河内专心诵学后虽显贵而著述不废撰论
经国九流及三史故事评断得失各为区例名为傅
子为内外中篇凡有四部六录合百四十首数十万
言并文集百余卷行于世元初作内篇成子咸以示
司空王沉沉与元书曰省足下所著书言富理济经
纶政体存重儒教足以塞杨墨之流遁齐孙孟于往
代每开卷未尝不叹息也不见贾生自以过之乃今
不及信矣其后追封清泉侯子咸嗣
  傅咸
按晋书傅元传元子咸字长虞刚简有大节风格峻
整识性明悟疾恶如雠推贤乐善常慕季文子仲山
甫之志好属文论虽绮丽不足而言成规鉴颍川庾
纯常叹曰长虞之文近乎诗人之作矣咸宁初袭父
爵拜太子洗马累迁尚书右丞出为冀州刺史继母
杜氏不肯随咸之官自表解职三旬之间迁司徒左
长史时帝留心政事诏访朝臣政之损益咸上言曰
陛下处至尊之位而修布衣之事亲览万机劳心日
昃在昔帝王躬自菲薄以利天下未有踰陛下也然
泰始开元以暨于今十有五年矣而军国未丰百姓
不赡一岁不登便有菜色者诚由官众事殷复除猥
滥蚕食者多而亲农者少也臣以顽疏谬忝近职每
见圣诏以百姓饥馑为虑无能云补伏用□恧敢不
自竭以对天问旧都督有四今并监军乃盈于十夏
禹敷土分为九州今之刺史几向一陪户口比汉十
分之一而置郡县更多空校牙门无益宿卫而虚立
军府动有百数五等诸侯复坐置官属诸所宠给皆
生于百姓一夫不农有受其饥今之不农不可胜计
纵使五稼普收仅足相接暂有灾患便不继赡以为
当今之急先并官省事静事息役上下用心惟农是
务也咸在位多所执正豫州大中正夏侯俊上言鲁
国小中正司空司马孔毓四移病所不能接宾求以
尚书郎曹馥代毓旬日复上毓为中正司徒三却俊
故据正咸以俊与夺惟意乃奏免俊大中正司徒魏
舒俊之姻属屡却不署咸据正甚苦舒终不从咸遂
独上舒奏咸激讪不直诏转咸为车骑司马咸以世
俗奢侈又上书曰臣以谷帛难生而用之不节无缘
不匮故先王之化天下食肉衣帛皆有其制窃谓奢
侈之费甚于天灾古者尧有茅茨今之百姓竞丰其
屋古者臣无玉食今之贾竖皆厌梁肉古者后妃乃
有殊饰今之婢妾被服绫罗古者大夫乃不徒行今
之贱隶乘轻驱肥古者人稠地狭而有储畜由于节
也今者土广人稀而患不足由于奢也欲时之俭当
诘其奢奢不见诘转相高尚昔毛玠为吏部尚书时
无敢好衣美食者魏武帝叹曰孤之法不如毛尚书
令使诸部用心各如毛玠风俗之移在不难矣又议
移县狱于郡及二社应立朝廷从之迁书尚左丞惠
帝即位杨骏辅政咸言于骏曰事与世变礼随时宜
谅暗之不行尚矣由世道弥薄权不可假故虽斩焉
在疚而躬览万机也逮至汉文以天下体大服重难
久遂制既葬而除世祖武皇帝虽大孝烝烝亦从时
释服制心丧三年至于万机之事则有不遑今圣上
欲委政于公谅暗自居此虽谦让之心而天下未以
为善天下未以为善者以亿兆颙颙戴仰宸极听于
冢宰惧天光有蔽人心既已若此而明公处之固未
为易也窃谓山陵之事既毕明公当思隆替之宜周
公圣人犹不免谤以此推之周公之任既未易而处
况圣上春秋非成王之年乎得意忘言言未易尽苟
明公有以察其悾款言岂在多时司隶荀恺从兄丧
自表赴哀诏听之而未下恺乃造骏咸因奏曰死丧
之戚兄弟孔怀同堂亡陨方在信宿圣恩矜悯听使
临丧诏未下而便以行造急媚之敬无友于之情
宜加显贬以隆风教帝以骏管朝政有诏不问骏甚
惮之咸复与骏笺讽切之骏意稍折渐以不平由是
欲出为京兆弘农太守骏甥李斌说骏不宜斥出正
人乃止骏弟济素与咸善与咸书曰江海之流混混
故能成其深广也天下大器非可稍了而相观每事
欲了生子痴了官事官事未易了也了事正作痴复
为快耳左丞总司天台维正八坐此未易居以君尽
性而处未易居之任益不易也想虑破头故具有白
咸答曰卫公云酒色之杀人此甚于作直坐酒色死
人不为悔逆畏以直致祸此由心不直正欲以苟且
为明哲耳自古以直致祸者当自矫枉过直或不忠
允欲以亢厉为声故致忿耳安有悾悾为忠益而当
见疾乎居无何骏诛咸转为太子中庶子迁御史中
丞时太宰汝南王亮辅政咸致书曰咸以为太甲成
王年在蒙幼故有伊周之事圣人且犹不免疑况臣
既不圣王非孺子而可以行伊周之事乎上在谅暗
听于冢宰而杨骏无状便作伊周自为居天下之安
所以至死其罪既不可胜亦是殿下所见骏之见讨
发自天聪孟观李肇与知密旨耳至于论功当归美
于上观等已数千户县侯圣上以骏死莫不欣悦故
论功宁厚以叙其欢心此群下所宜以实裁量而遂
扇动东安封王孟李郡公余侯伯子男既妄有加复
又三等超迁此之熏赫震动天地自古以来封赏未
有若此者也无功而厚赏莫不乐国有祸祸起当复
有大功也人而乐祸其可极乎作此者皆由东安公
谓殿下至止当有以正之正之以道众亦何所怒乎
众之所怒在于不平耳而今皆更倍论莫不失望咸
之愚冗不惟失望而已窃以为忧又讨骏之时殿下
在外实所不综今欲委重故令殿下论功论功之事
实未易可处莫若坐观得失有居正之事宜也咸复
以亮辅政专权又谏曰杨骏有震主之威委任亲戚
此天下所以喧哗今之处重宜反此失谓宜静默颐
神有大得失乃维持之自非大事一皆抑遣比四造
诣及经过尊门冠盖车马填塞街衢此之翕习既宜
弭息又夏侯长容奉使为先帝请命祈祷无感先帝
崩背宜自咎责而自求请命之劳而公以为少府私
窃之论云长容则公之姻故至于此一犬吠形群犬
吠声惧于群吠遂至叵听也咸之为人不能面从而
有后言尝触杨骏几为身祸况于殿下而当有惜往
从驾殿下见语卿不识韩非逆鳞之言耶而欻摩天
子逆鳞自知所陈诚□□触猛兽之须耳所以敢言
庶殿下当识其不胜区区前摩天子逆鳞欲以尽忠
今触猛兽之须非欲为恶必将以此见怒亮不纳长
容者夏侯骏也会景寅诏群僚举郡县之职以补内
官咸上书曰臣咸以为夫兴化之要在于官人才非
一流职有不同譬诸林木洪纤枉直各有攸施故明
扬逮于仄陋畴咨无拘内外之任出处随宜中间选
用惟内是隆外举既颓复多节目竞内薄外遂成风
俗此弊诚宜亟革之当内外通塞无所偏耳既使通
塞无偏若选用不平有以深责责之苟深无忧不平
也且胶柱不可以调瑟况乎官人而可以限乎伏思
所限者以防选用不能出人不能出人当随事而制
无须限法法之有限其于致远无乃泥乎或谓不制
其法以何为责臣闻刑惩小人义责君子君子之责
在心不在限也正始中任何晏以选举内外之众职
各得其才粲然之美于斯可观如此非徒御之以限
法之所致乃委任之由也委任之惧甚于限法是法
之失非己之尤尤不在己责之无惧所谓齐之以刑
人免而无耻者也苟委任之一则虑罪之及二则惧
致怨谤己快则朝野称咏不善则众恶见归此之战
战孰与倚限法以苟免乎咸再为本郡中正遭继母
忧去官顷之起以议郎长兼司隶校尉咸前后固辞
不听□使者就拜咸复送还印绶公车不通催使摄
职咸以身无兄弟丧祭无主重自陈乞乃使于官舍
设灵坐咸又上表曰臣既驽弱不胜重任加在哀疚
假息日阕陛下过意授非所堪披露丹款归穷上闻
谬诏既往终然无改臣虽不能灭身以全礼教义无
腼然虚忝隆宠前受严诏视事之日私心自誓陨越
为报以货赂流行所宜深绝切□都官以此为先而
经弥日月未有所得斯由陛下有以奖励虑于愚戆
将必死系故自掩检以避其锋耳在职有日既无赫
然之举又不应弦垂翅人谁复惮故光禄大夫刘毅
为司隶声震内外远近清肃非徒毅有王臣匪躬之
节亦由所奏见从威风得伸也诏曰但当思必应绳
中理威风自伸何独刘毅时朝廷宽弛豪右放恣交
私请托朝野混淆咸奏免河南尹淡左将军倩廷尉
高光兼河南尹何攀等京都肃然贵戚慑伏咸以圣
人久于其道天下化成是以唐虞三载考绩九年黜
陟其在周礼三年大比孔子亦云三年有成而中间
以来长吏到官未几便迁百姓困于无定吏卒疲于
送迎时仆射王戎兼吏部咸奏戎备位台辅兼掌选
举不能谧静风俗以凝庶绩至令人心倾动开张浮
竞中郎李重李义不相匡正请免戎等官诏曰政道
之本诚宜久于其职咸奏是也戎职在论道吾所崇
委其解禁止御史中丞解结以咸劾戎为违典制越
侵官干非其分奏免咸官诏亦不许咸上事以为
按令御史中丞督司百僚皇太子以下其在行马内
有违法宪者皆弹纠之虽在行马外而监司不纠亦
得奏之如今之文行马之内有违法宪谓禁防之事
耳宫内禁防外司不得而行故专施中丞今道路桥
梁不修斗讼屠沽不绝如此之比中丞推责州坐即
今所谓行马内语施于禁防既云中丞督司百僚矣
何复说行马之内乎既云百僚而不得复说行马之
内者内外众官谓之百僚则通内外矣司隶所以不
复说行马内外者禁防之事已于中丞说之故也中
丞司隶俱纠皇太子以下则共对司内外矣不为中
丞专司内百僚司隶专司外百僚自有中丞司隶以
来更互奏内外众官惟所纠得无内外之限也而结
一旦横挫臣臣前所以不罗缕者冀因结奏得从私
愿也今既所愿不从而□云但为过耳非所不及也
以此见原臣忝司直之任宜当正己率人若其有过
不敢受原是以申陈其愚司隶与中丞俱共纠皇太
子以下则从皇太子以下无所不纠也得纠皇太子
而不得纠尚书臣之暗塞既所未譬皇太子为在行
马之内耶皇太子在行马之内而得纠之尚书在行
马之内而不得纠无有此理此理灼然而结以此挫
臣臣可无恨耳其于观听无乃有怪耶臣识石公前
在殿上脱衣为司隶荀恺所奏先帝不以为非于时
莫谓侵官今臣裁纠尚书而当有罪乎咸累自上称
引故事条理灼然朝廷无以易之吴郡顾荣常与亲
故书曰傅长虞为司隶劲直忠果劾按惊人虽非周
才偏亮可贵也元康四年卒官时年五十六诏赠司
隶校尉朝服一具衣一袭钱二十万谥曰贞有三子
敷晞纂长子敷嗣
  庾峻
按晋书本传峻字山甫颍川鄢陵人也祖乘才学洽
闻汉司徒辟有道征皆不就伯父嶷中正简素仕魏
为太仆父道廉退贞固养志不仕牛马有踢啮者恐
伤人不货于市及诸子贵赐拜太中大夫峻少好学
有才思尝游京师闻魏散骑常侍苏林老疾在家往
候之林尝就乘学见峻流涕良久曰曾祖高才而性
退让慈和泛爱清静寡欲不营当世惟修德行而已
鄢陵旧五六万户闻今裁有数百君二父孩抱经乱
独至今日尊伯为当世令器君兄弟复俊茂此尊祖
积德之所由也历郡功曹举计掾州辟从事太常郑
袤见峻大奇之举为博士时重庄老而轻经史峻惧
雅道陵迟乃潜心儒典属高贵乡公幸太学问尚书
义于峻峻援引师说发明经旨申畅疑滞对答详悉
迁秘书丞长安有大狱久不决拜峻侍御史往断之
朝野称允武帝践祚赐爵关中侯迁司空长史转秘
书监御史中丞拜侍中加谏议大夫常侍帝讲诗中
庶子何劭论风雅正变之义峻起难往反四坐莫能
屈之是时风俗趣竞礼让陵迟峻上疏曰臣闻黎庶
之性人众而贤寡设官分职则官寡而贤众为贤众
而多官则妨化以无官而弃贤则废道是故圣王之
御世也因人之性或出或处故有朝廷之士又有山
林之士朝廷之士佐主成化犹人之有股肱心膂共
为一体也山林之士被褐怀玉太上栖于丘园高节
出于众庶其次轻爵服远耻辱以全名最下就列位
惟无功而能知止彼其清劭足以抑贪污退让足以
息鄙事故在朝之士闻其风而悦之将受爵者皆耻
躬之不逮斯山林之士避宠之臣所以为美也先王
嘉之节虽离世而德合于主行虽诡朝而功同于政
故大者有玉帛之命其次有几杖之礼以厚德载物
出处有地既廊庙多贤才而野人亦不失为君子此
先王之弘也秦塞斯路利出一官唯有处士之名而
无爵列于朝者商君谓之六蝎韩非谓之五蠹时不
知德惟爵是闻故闾阎以公乘侮其乡人郎中以上
爵傲其父兄汉祖反之大畅斯否任萧曹以天下重
四皓于南山以张良之勋而班在叔孙之后盖公之
贱而曹相谘之以政帝王贵德于上俗亦反本于下
故田叔等十人汉廷臣无能出其右者而未□干禄
于时以释之之贵结王生之袜于朝而其名愈重自
非主臣尚德兼爱孰能通天下之志如此其大者乎
夫不革百王之弊徒务救世之政文士竞智而务入
武夫恃力而争先官高矣而意未满功报矣其求不
已又国无随才任官之制俗无难进易退之耻位一
高虽无功而不见下已负败而后见用故因前而升
则处士之路塞矣又仕者黜陟无章是以普天之下
先竞而后让举世之士有进而无退大人溺于动俗
执政挠于群言衡石为之失平清浊安可复分昔者
先王患向之所以取天下者今之为弊是故功成必
改其物业定必易其教虽以爵禄使下臣无贪陵之
行虽以甲兵定功主无穷武之悔也臣愚以为古者
大夫七十悬车今自非元功国老三司上才可听七
十致仕则士无怀禄之嫌矣其父母八十可听终养
则孝莫大于事亲矣吏历试无绩依古终身不仕则
官无秕政矣能小而不能大可降还莅小则使人以
器矣人主进人以礼退人以礼人臣亦量能受爵矣
其有孝如王阳临九折而去官洁如贡禹冠一免而
不着及知止如王孙知足如疏广虽去列位而居东
野与人父言依于慈与人子言依于孝此其出言合
于国检危行彰于本朝去势如脱屣路人为之陨涕
辞宠如金石庸夫为之兴行是故先王许之而圣人
贵之夫人之性陵上犹水之趣下也益而不已必决
升而不已必困始于匹夫行义不敦终于皇舆为之
败绩固不可不慎也下人并心进趣上宜以退让去
其甚者退让不可以刑罚使莫若听朝士时时从志
山林往往间出无使入者不能复出往者不能复反
然后出处交泰提衡而立时靡有争天下可得而化
矣又疾世浮华不修名实着论以非之文繁不载九
年卒诏赐朝服一具衣一袭钱三十万临终□子
朝卒夕殡幅巾布衣葬勿择日奉遵遗命敛以时
服二子敳
  解结
按晋书解系传系弟结字叔连少与系齐名辟公府
掾累迁黄门侍郎历散骑常侍豫州刺史魏郡太守
御史中丞时孙秀乱关中结在都坐议秀罪应诛秀
由是致憾系被害结亦同戮女适裴氏明日当嫁而
祸起裴氏欲认活之女曰家既若此我何活为亦坐
死朝廷遂议革旧制女不从坐由结女始也后赠结
光禄大夫改葬加吊祭
  刘隗
按晋书本传隗字大连彭城人楚元王交之后也父
砥东光令隗少有文翰起家秘书郎稍迁冠军将军
彭城内史避乱渡江元帝以为从事中郎隗雅习文
史善求人主意帝深器遇之迁丞相司直委以刑宪
时建康尉收护军士而为府将篡取之隗奏免护军
将军戴若思官世子文学王籍之居叔母丧而婚隗
奏之帝下令曰诗称杀礼多婚以会男女之无夫家
正今日之谓也可一解禁止自今以后宜为其防东
阁祭酒颜含在叔父丧嫁女隗又奏之庐江太守梁
龛明日当除父服今日请客奏伎丞相长史周顗等
三十余人同会隗奏曰夫嫡妻长子皆杖居庐故周
景王有三年之丧既除而宴春秋犹讥况龛匹夫暮
宴朝祥慢服之愆宜肃丧纪之礼请免龛官削侯爵
顗等知龛有丧吉会非礼宜各夺俸一月以肃其违
从之丞相行参军宋挺本扬州刺史刘陶门人陶亡
后挺娶陶爱妾以为小妻建兴中挺又割盗官布六
百余匹正刑弃市遇赦免既而奋武将军阮抗请为
长史隗劾奏曰挺蔑其死主而专其室悖在三之义
伤人伦之序当投之四裔以御魑魅请除挺名禁锢
终身而奋武将军太山太守阮抗请为长史抗纬文
经武剖符东藩当庸勋忠良昵近仁贤而褒求赃污
举顽用嚚请免抗官下狱理罪奏可而挺病死隗又
奏符旨挺已丧亡不复追贬愚惷意暗未达斯义昔
郑人斫子家之棺汉明追讨史迁经传褒贬皆追书
先世数百年间非徒区区欲厘当时亦将作法垂于
来世当朝亡夕没便无善恶也请曹如前追除挺名
为民录妾还本显证恶人班下远近从之南中郎将
王含以族强显贵骄傲自恣一请参佐及守长二十
许人多取非其才隗劾奏文致甚苦事虽被寝王氏
深忌疾之而隗之弹奏不畏强御皆此类也建兴中
丞相府斩督运令史淳于伯而血逆流隗又奏曰古
之为狱必察五听三槐九棘以求民情虽明庶政不
敢折狱死者不可复生刑者不可复续是以明王哀
矜用刑曹参去齐以市狱为寄自顷蒸荒杀戮无度
罪同断异刑罚失宜谨按行督运令史淳于伯刑血
着柱遂逆上终极柱末二丈三尺旋复下流四尺五
寸百姓喧哗士女纵观咸曰其冤伯息忠诉辞称枉
云伯督运讫去二月事毕代还无有稽乏受赇使役
罪不及死军是戍军非为征军以乏军兴论于理为
枉四年之中供给运漕凡诸征发租调百役皆有稽
停而不以军兴论至于伯也何独明之捶楚之下无
求不得囚人畏痛饰辞应之理曹国之典刑而使忠
等称冤明时谨按从事中郎周筵法曹参军刘引属
李匡幸荷殊宠并登列曹当思敦奉政道详法慎杀
使兆庶无枉人不称诉而令伯枉同周青冤魂哭于
幽都诉灵恨于黄泉嗟叹甚于杞梁血妖过于崩城
故有陨霜之人夜哭之鬼伯有昼见彭生为豕刑杀
失中妖眚并见以古况今其揆一也皆由筵等不胜
其任请皆免官于是右将军王导等上疏引咎请解
职帝曰政刑失中皆吾暗塞所由寻示愧惧思闻忠
告以补其阙而引过求退岂所望也由是导等一无
所问晋国既建拜御史中丞周嵩嫁女门生断道解
庐斫伤二人建康左尉赴变又被斫隗劾嵩兄顗曰
顗幸荷殊宠列位上寮当崇明宪典协和上下刑于
左右以御于家邦而乃纵肆小人群为凶害公于广
都之中白日刃尉远近□赫百姓諠哗亏损风望渐
不可长既无大臣检御之节不可对扬休命宜加贬
黜以肃其违顗坐免官太兴初长兼侍中赐爵都乡
侯寻代薛兼为丹杨尹与尚书令刁协并为元帝所
宠欲排抑豪强诸刻碎之政皆云隗协所建隗虽在
外万机秘密皆豫闻之拜镇北将军都督青徐幽平
四州军事假节加散骑常侍率万人镇泗口初隗以
王敦威权太盛终不可制劝帝出腹心以镇方隅故
以谯王承为湘州续用隗及戴若思为都督敦甚恶
之与隗书曰顷承圣上顾眄足下今大贼未灭中原
鼎沸欲与足下周生之徒戮力王室共静海内若其
泰也则帝祚于是乎隆若其否也则天下永无望矣
隗答曰鱼相忘于江湖人相忘于道术竭股肱之力
效之以忠贞吾之志也敦得书甚怒及敦作乱以讨
隗为名诏征隗还京师百官迎之于道隗岸帻大言
意气自若及入见与刁协奏请诛王氏不从有惧色
率众屯金城及敦□石头隗攻之不拔入宫告辞帝
雪涕与之别隗至淮阴为刘遐所袭携妻子及亲信
二百余人奔于石勒勒以为从事中郎太子太傅卒
年六十一子绥初举秀才除驸马都尉奉朝请随隗
奔勒卒孙波嗣
  熊远
按晋书本传远字孝文豫章南昌人也祖翘□为石
崇苍头而性廉直有士风黄门郎潘岳见而称异劝
崇免之乃还乡里远有志尚县召为功曹不起强与
衣帻扶之使谒十余日荐于郡由是辟为文学掾远
曰辞大不辞小也固请留县太守察远孝廉属太守
讨氐羌远遂不行送至陇右而还后太守会稽夏静
辟为功曹及静去职远送至会稽以归州辟主簿别
驾举秀才除监军华轶司马领武昌太守宁远护军
元帝作相列为主簿时传北陵被发帝将举哀远上
疏曰园陵既不亲行承传言之者未可为定且园陵
非一而直言侵犯远近吊问答之宜当有主谓应更
遣使摄河南尹按行得审问然后可发哀即宜命将
至洛修复园陵讨除逆类昔宋杀无畏庄王奋袂而
起衣冠相追于道军成宋城之下况此酷辱之大耻
臣子奔驰之日夫修园陵至孝也讨逆叛至顺也救
社稷至义也恤遗黎至仁也若修此四道则天下响
应无思不服矣昔项羽杀义帝以为罪汉祖哭之以
为义刘项存亡在此一举群贼豺狼弱于往日恶逆
之甚重于丘山大晋受命未改于上兆庶讴吟思德
于下今顺天下之心命貔貅之士鸣檄前驱大军后
至威风赫然声振朔野则上副西土义士之情下允
海内延颈之望矣属有杜弢之难不能从时江东草
创农桑弛废远建议曰立春之日天子祈谷于上帝
乃择元辰载耒耜帅三公九卿诸侯大夫躬耕帝籍
以劝农功诗云弗躬弗亲庶人不信自丧乱以来农
桑不修游食者多皆由去本逐末故也时议美之建
兴初正旦将作乐远谏曰谨按尚书尧崩四海遏密
八音礼云凶年天子彻乐减膳孝怀皇帝梓宫未反
豺狼当涂人神同忿公明德茂亲社稷是赖今杜弢
蚁聚湘川比岁征行百姓疲弊故使义众奉迎未举
履端元日正始之初贡士鳞萃南北云集有识之士
于是观礼公与国同体忧容未歇昔齐桓贯泽之会
有忧中国之心不召而至者数国及葵丘自矜叛者
九国人心所归惟道与义将绍皇纲于既往恢霸业
于来今表道德之轨阐忠孝之仪明仁义之统弘礼
乐之本使四方之士退怀嘉则今荣耳目之观崇戏
弄之好惧违云韶雅颂之美非纳轨物有尘大教谓
宜设馔以赐群下而已元帝纳之转丞相参军是时
琅琊国侍郎王鉴劝帝亲征杜弢远又上疏曰皇纲
失统中夏多故圣主肇祚远奉西都梓宫外次未反
园陵逆寇游魂国贼未夷明公忧劳乃心王室伏读
圣教人怀慷慨杜弢小竖寇抄湘川比年征讨经载
不夷昔高宗伐鬼方三年乃□用兵之难非独在今
伏以古今之霸王遭时艰难亦有亲征以隆大勋亦
有遣将以平小寇今公亲征文武将吏度支筹量舟
舆器械所出若足用者然后可征愚谓宜如前遣五
千人径与水军进征既可得速必不后时昔齐用穰
苴燕晋退军秦用王剪□平南荆必使督护得才即
贼不足虑也会弢已平转从事中郎累迁太子中庶
子尚书左丞散骑常侍帝每叹其忠公谓曰卿在朝
正色不茹柔吐刚忠亮至到可谓王臣也吾所欣赖
卿其勉之及中兴建帝欲赐诸吏投刺劝进者加位
一等百姓投刺者赐司徒吏凡二十余万远以为秦
汉因赦赐爵非长制也今按投刺者不独近者情重
远者情轻可依汉法例赐天下爵于恩为普无偏颇
之失可以息检核之烦塞巧伪之端帝不从转御史
中丞时尚书刁协用事众皆惮之尚书郎卢綝将入
直遇协于大司马门外协醉使綝避之綝不回协令
威仪牵捽綝堕马至协车前而后释远奏免协官时
冬雷电且大雨帝下书责躬引过远复上疏曰被庚
午诏书以雷电震暴雨非时深自□责虽禹汤罪己
未足以喻臣暗于天道窃以人事论之陛下节俭敦
朴恺悌流惠而王化未兴者皆群公卿士不能夙夜
在公以益大化素餐负乘秕秽明时之责也今逆贼
猾夏暴虐滋甚二帝幽殡梓宫未反四海延颈莫不
东望而未能遣军北讨雠贼未报此一失也昔齐侯
既败七年不饮酒食肉况此耻尤大臣子之责宜在
枕戈为王前驱若此志未果者当上下克俭恤人养
士彻乐减膳惟修戎事陛下忧劳于上而群官未同
戚容于下每有会同务在调戏酒食而已此二失也
选官用人不料实德惟在白望不求才干乡举道废
请托交行有德而无力者退修望而有助者进称职
以违俗见讥虚资以从容见贵是故公正道亏私涂
日开强弱相陵冤枉不理今当官者以理事为俗吏
奉法为苛刻尽礼为谄谀从容为高妙放荡为达士
骄蹇为简雅此三失也世所谓三失者公法加其身
私议贬其非转见排退陆沉泥滓时所谓三善者王
法所不加清论美其贤渐相登进仕不辍官攀龙附
凤翱翔云霄遂使世人削方为圆挠直为曲岂待顾
道德之清涂践仁义之区域乎是以万机未整风俗
伪薄皆此之由不明其黜陟以审能否此则俗未可
得而变也今朝廷群司以从顺为善相违见贬不复
论才之曲直言之得失也时有言者或不见用是以
朝少辩争之臣士有禄仕之志焉郭翼上书武帝擢
为屯留令又置谏官所以容受直言诱进将来故人
得自尽言无隐讳任官然后爵之位定然后禄之敷
奏以言明试以功车服以庸舜犹历试诸难而今先
禄不试甚违古意乱之所由也求才急于疏贱用刑
先于亲贵然后令行禁止野无遗滞尧取舜于仄陋
舜拔贤于岩穴姬公不曲绳于天伦叔向不亏法于
孔怀今朝廷法吏多出于寒贱是以章书日奏而不
足以惩物官人选才而不足以济事宜招贤良于屠
钓聘耿介于丘园若此道不改虽并官省职无救弊
乱也能哲而惠何忧乎欢兜何迁乎有苗何畏乎巧
言令色孔壬此官得其人之益也累迁侍中出补会
稽内史时王敦作逆沈充举兵应之加宁远将军距
而不受不输军资于充保境安众为务敦至石头讽
朝廷征还乃拜太常卿加散骑常侍敦深惮其正而
有谋引为长史数月病卒远弟缙名亚于远为王敦
主簿终于鄱阳太守
  张辅
按晋书本传辅字世伟南阳西鄂人汉河间相衡之
后也少有干局与从母兄刘乔齐名初补蓝田令不
为豪强所屈时强弩将军庞宗西州大姓护军赵浚
宗妇族也故僮仆放纵为百姓所患辅绳之杀其二
奴又夺宗田二百余顷以给贫户一县称之转山阳
令太尉陈准家僮亦暴横辅复击杀之累迁尚书郎
封宜昌亭侯转御史中丞时积弩将军孟观与明威
将军郝彦不协而观因军事害彦又贾谧潘岳石崇
等共相引重及义阳王威有诈冒事辅并纠劾之梁
州刺史杨欣有姊丧未经旬车骑长史韩预强聘其
女为妻辅为中正贬预以清风俗论者称之及孙秀
执权威构辅于秀秀惑之将绳辅以法辅与秀笺曰
辅徒知希慕古人当官而行不复自知小为身计今
义阳王诚弘恕不以介意然辅母年七十六常见忧
虑恐辅将以怨疾获罪愿明公留神省察辅前后行
事是国之愚臣而已秀虽凶狡知辅雅正为威所诬
乃止后迁冯翊太守是时长沙王乂以河间王颙专
制关中有不臣之迹言于惠帝密诏雍州刺史刘沈
秦州刺史皇甫重使讨颙于是沈等与颙战于长安
辅遂将兵救颙沈等败绩颙德之乃以辅代重为秦
州刺史当赴颙之难金城太守游楷亦皆有功转梁
州刺史不之官楷闻辅之还不时迎辅阴图之又杀
天水太守封尚欲扬威西土召陇西太守韩稚会议
未决稚子朴有武干斩异议者即收兵伐辅辅与稚
战于遮多谷口辅军败绩为天水故帐下督富整所
杀初辅尝着论云管仲不若鲍叔知所奉知所投管
仲奉主而不能济所奔又非济事之国三归反坫皆
鲍不为又论班固司马迁云迁之著述辞约而事举
叙三千年事唯五十万言班固叙三百年事乃八十
万言烦省不同不如迁一也良史述事善足以奖劝
恶足以鉴诫人道之常中流小事亦无取焉而班皆
书之不如二也毁贬晁错伤忠臣之道不如三也迁
既造创固又因循难易益不同矣又迁为苏秦张仪
范雎蔡泽作传逞辞流离亦足以明其大才故述辩
士则辞藻华靡叙实录则隐核名检此所以迁称良
史也又论魏武帝不及刘备乐毅减于诸葛亮词多
不载
  江灌
按晋书江逌传逌从弟灌字道群父瞢尚书郎灌少
知名才识亚于逌州辟主簿举秀才为治中转别驾
历司徒属北中郎长史领晋陵太守简文帝引为抚
军从事中郎后迁吏部郎时谢奕为尚书铨叙不允
灌每执正不从奕托以他事免之受黜无怨色顷之
简文帝又以为无军司马甚相宾礼迁御史中丞转
吴兴太守灌性方正视权贵蔑如也为大司马桓温
所恶温欲中伤之征拜侍中以在郡时公事有失追
免之后为秘书监寻复解职时温方执权朝廷希旨
故灌积年不调温末年以为谘议参军会温薨迁尚
书中护军复出为吴郡太守加秩中二千石未拜卒
子绩
  江绩
按晋书江逌传灌子绩字仲元有志气除秘书郎以
父与谢氏不穆故谢安之世辟召无所从论者多之
安薨始为会稽王道子骠骑主簿多所规谏历谘议
参军出为南郡相会荆州刺史殷仲堪举兵以应王
恭仲堪要绩与南蛮校尉殷顗同行并不从仲堪等
屡以为言绩终不为之屈顗虑绩及祸乃于仲堪坐
和解之绩曰大丈夫何至以死相胁江仲元行年六
十但未知获死所耳一坐皆为之惧仲堪惮其坚正
以杨佺期代之朝廷闻而征绩为御史中丞奏劾无
所屈挠会稽世子元显专政夜开六门绩密启会稽
王道子欲以奏闻道子不许车引亦曰元显骄纵宜
禁制之道子默然元显闻而谓众曰江绩车引间我
父子遣人密让之俄而绩卒朝野悼之

 都察院部名臣列传三
  宋
  郑鲜之
按宋书本传鲜之字道子荥阳开封人也高祖浑魏
将作大匠曾祖袭大司农父遵尚书郎袭初为江乘
令因居县境鲜之下帷读书绝交游之务初为桓伟
辅国主簿先是兖州刺史滕恬为丁零翟辽所没尸
丧不反恬子羡仕宦不废议者嫌之桓元在荆州使
群僚博议鲜之议曰名教大极忠孝而已至乎变通
抑引每事辄殊本而寻之皆是求心而遗迹迹之所
乘遭遇或异故圣人或就迹以助教或因迹以成罪
屈申与夺难可等齐举其阡陌皆可略言矣天可逃
乎而伊尹废君君可胁乎而鬻权见善忠可愚乎而
箕子同仁自此以还殊实而齐声异誉而等美者不
可胜言而欲令百代之下圣典所阙正斯事于一朝
岂可易哉然立言明理以古证今当使理厌人情如
滕羡情事者或终身隐处不关人事或升朝理务无
讥前哲通滕者则以无讥为证塞滕者则以隐处为
美折其两中则异同之情可见矣然无讥前哲者厌
情之谓也若王陵之母见烹于楚陵不退身穷居终
为社稷之臣非为荣也鲍勋蹇谔魏朝亡身为效观
其志非贪爵也凡此二贤非滕之谕夫圣人立教犹
云有礼无时君子不行有礼无时政以事有变通不
可守一故尔若滕以此二贤为证则恐人人自贤矣
若不可人人自贤何可独许其证讥者兼在于人不
但独证其事汉魏以来记阙其典寻而得者无几人
至乎大晋中朝及中兴之后杨臻则七年不除丧三
十余年不关人事温公则见逼于王命庾左丞则终
身不着夹高世远则为王右军何骠骑所劝割无有
如滕之易者也若以缞麻非为哀之主无所复言矣
文皇帝以东关之役尸骸不反者制其子弟不废婚
宦明此孝子已不自同于人伦有识已审其可否矣
若其不尔居宗辅物者但当即圣人之教何所复明
制于其间哉及至永嘉大乱之后王敦复申东关之
制于中兴原此是为国之大计非谓训范人伦尽于
此也何以言之父雠明不同戴天日而为国不可许
复雠此自以法夺情即是东关永嘉之喻也何妨综
理王务者布衣以处之明教者自谓世非横流凡士
君子之徒无不可仕之理而杂以情讥谓宜在贬裁
尔若多引前事以为通证则孝子可顾法而不复雠
矣文皇帝无所立制于东关王敦无所明之于中兴
每至斯会辄发之于宰物是心可不喻乎且夫求理
当先以远大若沧海横流家国同其沦溺若不仕也
则人有余力人有余力则国可至乎亡家可至乎灭
当斯时也匹妇犹亡其身况大丈夫哉既其不然天
下之才将无所理滕但当尽陟岵之哀拟不仕者之
心何为证喻前人以自通乎且名为大才之所假而
小才之所荣荣与假乘常已有惭德无欣工进何有
情事乎若其不然则工进无欣何足贵于千载之上
邪苟许小才荣其位则滕不当顾常疑以自居乎所
谓柳下惠则可我则不可也且有生之所宗者圣人
圣人之为教者礼法即心而言则圣人之法不可改
也而秦以郡县治天下莫之能变汉文除肉刑莫之
能复彼圣人之为法犹见改于后王况滕赖前人而
当必通乎若人皆仕未知斯事可俟后圣与不况仕
与不仕各有其人而不仕之所引每感三年之下见
议者弘通情纪每傍中庸又云若许讥滕则恐亡身
致命之仕以此而不尽何斯言之过与夫忠烈之情
初无计而后动若计而后动则惧法不尽命若有不
尽则国有常法故古人军败于外而家诛于内苟忠
发自内或惧法于外复有踟□顾望之地邪若有功
不赏有罪不诛可致斯喻尔无有名教翼其子弟而
子弟不致力于所天不致力于所天则王经忠不能
救主孝不顾其亲是家国之罪人尔何所而称乎夫
恩宥十世非不隆也功高赏厚非不报也若国宪无
负于滕恬则羡之通塞自是名教之所及岂是劝沮
之本乎议者又以唐虞邈矣孰知所归寻言求意将
所负者多乎后汉乱而不亡前史犹谓数公之力魏
国将建荀令君正色异议董昭不得枕苏则之□贾
充受辱于庾纯以此而推天下之正义终自传而不
没何为发斯叹哉若以时非上皇便不足复言多者
则夷齐于奭望子房于四人亦无所复措其言矣至
于陈平默顺避祸以权济屈皆是卫生免害非为荣
也滕今生无所卫鞭塞已冥义安在乎昔陈寿在丧
使婢丸药见责乡闾阮咸居哀骑驴偷婢身处王朝
岂可以阮获通于前世便无疑于后乎且贤圣抑引
皆是究其始终定其才行故虽事有惊俗而理必获
申郗诜葬母后园而身登宦所以免责以其孝也日
磾杀儿无讥以其忠也今岂可以二事是忠孝之所
为便可许杀儿葬母后园乎不可明矣既其不可便
当究定滕之才行无多辩也滕非下官乡亲又不周
旋才能非所能悉若以滕谋能决敌才能周用此自
追踪古人非议所及若是士流故谓宜如子夏受曾
参之词可谓善矣而子夏无不孝之称也意之所怀
都尽于此自非名理何缘多其往复如其折中裁之
居宗桓伟进号安西转补功曹举陈郡谢绚自代曰
盖闻知贤弗推臧文所以窃位宣子能让晋国以之
获宁鲜之猥承人乏谬蒙过眷既恩以义隆遂再叨
非服知进之难屡以上请然自退之志未获暂申夙
夜怀冰敢忘其惧伏见行参军谢绚清悟审正理怀
通美居以端石虽未足舒其采章升庸以渐差可以
位拟人请乞愚短甘充下列授为贤牧实副群望入
为员外散骑侍郎司徒左西属大司马琅邪王录事
参军仍迁御史中丞性刚直不阿强贵明宪直绳甚
得司直之体外甥刘毅权重当时朝野莫不归附鲜
之尽心高祖独不屈意于毅毅甚恨焉义熙六年鲜
之使治书侍御史丘洹奏弹毅曰上言传诏罗道盛
辄开笺遂盗发密事依法弃市奏报行刑而毅以道
盛身有侯爵辄复停宥按毅勋德光重任居次相既
杀之非已无缘生之自由又奏之于先而弗请于后
阃外出疆非此之谓中丞鲜之于毅舅甥制不相□
臣请免毅官诏无所问时新制长吏以父母疾去官
禁锢三年山阴令沈叔任父疾去职鲜之因此上议
曰夫事有相权故制有与夺此有所屈而彼有所申
未有理无所明事无所获而为永制者也当以去官
之人或容诡托之事诡托之事诚或有之岂可亏天
下之大教以末伤本者乎且设法盖以众苞寡而不
以寡违众况防杜去官而塞孝爱之实且人情趋于
荣利辞官本非所防所以为其制者□官不久则奔
竞互生故杜其欲速之情以申考绩之实省父母之
疾而加以罪名悖义疾理莫此为大谓宜从旧于义
为允从之于是自二品以上父母没者坟墓崩毁及
疾病族属辄去并不禁锢刘毅当镇江陵高祖会于
江宁朝士毕集毅素好摴蒱于是会戏高祖与毅敛
局各得其半积钱隐人毅呼高祖并之先掷得雉高
祖甚不说良久乃答之四坐倾瞩既掷五子尽黑毅
意色大恶谓高祖曰知公不以大坐席与人鲜之大
喜徒跣绕□大叫声声相续毅甚不平谓之曰此郑
君何为者无复甥舅之礼高祖少事戎旅不经涉学
及为宰相颇慕风流时或言论人皆依违之不敢难
也鲜之难必切至未尝宽假要须高祖辞穷理屈然
后置之高祖或有时惭恧变色动容既而谓人曰我
本无术学言义尤浅比时言论诸贤多见宽容唯郑
不尔独能尽人之意甚以此感之时人谓为格佞自
中丞转司徒左长史太尉咨议参军俄而补侍中复
为太尉咨议十二年高祖北伐以为右长史鲜之曾
祖墓在开封相去三百里乞求拜省高祖以骑送之
宋国初建转奉常佛佛虏陷关中高祖复欲北讨行
意甚盛鲜之上表谏曰伏思圣略深远臣之愚管无
所措其意然臣愚见窃有所怀虏凶狡情状可见自
关中再败皆是帅师违律非是内有事故致外有败
伤虏闻殿下亲御六军必谓见伐当重兵潼关其势
然也若陵威长驱臣实见其未易若舆驾顿洛则不
足上劳圣躬如此则进退之机宜在孰虑贼不敢乘
胜过陕远慑大威故也今尽用兵之算事从屈申遣
师扑讨而南夏清晏贼方惧将来永不敢动若兴驾
造洛而反凶丑更生揣量之心必启边戎之患此既
必然江南颙颙倾注舆驾忽闻远伐不测师之深浅
必以殿下大申威灵未还人情恐惧事又可推往年
西征刘锺危殆前年劫盗破广州人士都尽三吴心
腹之内诸县屡败皆由劳役所致又闻处处大水加
远师民敝败散自然之理殿下在彭城劫盗破诸县
事非偶尔皆是无赖凶慝凡顺而抚之则百姓思安
违其所愿必为乱矣古人所以救其烦秽正在于斯
汉高身困平城吕后受匈奴之辱魏武军败赤壁宣
武丧师枋头神武之功一无所损况偏师失律无亏
于庙堂之上者邪即之事实非败之谓惟龄石等可
念尔若行也或速其祸反复思惟愚谓不烦殿下亲
征小劫西虏或为河洛之患今正宜通好北虏则河
南安河南安则济泗静伏愿圣鉴察臣愚怀高祖践
阼迁太常都官尚书鲜之为人通率在高祖坐言无
所隐时人甚惮焉而隐厚笃实赡恤亲故性好游行
命驾或不知所适随御者所之尤为高祖所狎上尝
于内殿宴饮朝贵毕至唯不召鲜之坐定谓群臣曰
郑鲜之必当自来俄而外启尚书鲜之诣神兽门求
启事高祖大笑引入其被亲遇如此永初二年出为
丹阳尹复入为都官尚书加散骑常侍以从征功封
龙阳县五等子出为豫章太守秩中二千石元嘉三
年王弘入为相举鲜之为尚书右仆射四年卒时年
六十四追赠散骑常侍金紫光禄大夫文集传于世
子愔位至尚书郎始兴太守
  孔琳之
按宋书本传琳之字彦琳会稽山阴人祖沈晋丞相
掾父殿光禄大夫琳之强正有志力好文义解音律
能弹□妙善草隶郡命主簿不就后辟本国常侍轻
之尉桓元时议欲废钱用谷帛琳之议曰洪范八政
以货次食岂不以交易之资为用之至要者乎若使
不以交易百姓用力于为钱则是妨其为生之业禁
之可也今农自务谷工自务器四民各肄其业何尝
致勤于钱故圣王制无用之货以通有用之财既无
毁败之费又省运置之苦此钱所以嗣功龟贝历代
不废者也谷帛为宝本充衣食今分以为货则致损
甚多又劳毁于商贩之手耗弃于割截之用此之为
敝着于自曩故锺繇曰巧伪之民竞蕴湿谷以要利
制薄绢以充资魏世制以严刑弗能禁也是以司马
芝以为用钱非徒丰国亦所以省刑钱之不用由于
兵乱积久自至于废有由而然汉末是也今既用而
废之则百姓顿亡其财今括囊天下谷以周天下之
食或仓庾充衍或粮靡斗储以相资通则贫者仰富
致之之道实假于钱一朝断之便为弃物是有钱无
粮之民皆坐而饥困此断钱之立敝也且据今用钱
之处不为贫用谷之处不为富又民习来久革之必
惑语曰利不百不易业况又钱便于谷邪魏明帝时
钱废谷用三十年矣以不便于民乃举朝大议精力
达治之士莫不以宜复用钱民无异情朝无异论彼
尚舍谷帛而用钱足以明谷帛之弊着于已试世谓
魏氏不用钱久积累巨万故欲行之利公富国斯殆
不然昔晋文后舅犯之谋而先成季之信以为虽有
一时之勋不如万世之益于时名贤在列君子盈朝
大谋天下之利害将定经国之要术若谷实便钱义
不昧当时之近利而废永用之通业断可知矣斯实
由困而思革改而更张耳近孝武之末天下无事时
和年丰百姓乐业便自谷帛殷阜几乎家给人足验
之事实钱又不妨民也顷兵革屡兴荒馑荐及饥寒
未振实此之由公既援而拯之大革视听弘敦本之
教明广农之科敬授民时各顺其业游荡知反务末
自休固已南亩竞力野无遗壤矣于是以往升平必
至何衣食之足恤愚谓救弊之术无取于废钱元又
议复肉刑琳之以为唐虞象刑夏禹立辟盖淳薄既
异致化实同宽猛相济惟变所适书曰刑罚世轻世
重言随时也夫三代风纯而事简故罕蹈刑辟季末
俗巧而务殷故动陷宪纲若三千行于叔世必省踊
贵之尤此五帝不相循法肉刑不可悉复者也汉文
发仁恻之意伤自新之路莫由革古创制号称刑厝
然名轻而实重反更伤民故孝景嗣位轻之以缓缓
而民慢又不禁邪期于刑罚之中所以见美在昔历
代详论而未获厥中者也兵荒后罹法更多弃市之
刑本斩右趾汉文一谬承而弗革所以前贤怅恨议
之而未辩锺繇陈群之意虽小有不同而欲右趾代
弃市若从其言则所活者众矣降死之生诚为轻法
然人情慎显而轻昧忽远而惊近是以盘盂有铭韦
弦作佩况在小人尤其所惑或目所不睹则忽而不
戒日陈于前则惊心骇瞩由此言之重之不必不伤
轻之不必不惧而可以全其性命蕃其产育仁既济
物功亦益众又今之所患逋逃为先屡叛不革逃身
靡所亦以肃戒未犯永绝恶原至于余条宜依旧制
岂曰允中贵献管穴元好人附悦而琳之不能顺旨
是以不见知迁楚台员外散骑侍郎遭母忧去职服
阕除司徒左西掾以父致仕自解时司马休之为会
稽内史后将军仍以琳之为长史父忧去官服阕补
太尉主簿尚书左丞扬州治中从事史所居着绩众
官献便宜议者以为宜修庠序恤典刑审官方明黜
陟举逸拔才务农简调琳之于众议之外别建言曰
夫玺印者所以辩章官爵立契符信官莫大于皇帝
爵莫尊于公侯而传国之玺历代迭用袭封之印奕
世相传贵在仍旧无取改作今世唯尉一职独用一
印至于内外群官每迁悉改讨寻其义私所未达若
谓官各异姓与传袭不同则未若异代之为殊也若
论其名器虽有公卿之贵未若帝王之重若以或有
诛夷之臣忌其凶秽则汉用秦玺延祚四百未闻以
子婴身戮国亡而弃之不佩帝王公侯之尊不疑于
传玺人臣众僚之卑何嫌于即印载籍未闻其说推
例自乖其准而终年刻铸丧功消实金银铜炭之费
不可称言非所以因循旧贯易简之道愚谓众官即
用一印无烦改作若有新置官又官多印少文或零
失然后乃铸则仰裨天府非唯小益又曰凶门柏装
不出礼典起自末代积习生常遂成旧俗爰自天子
达于庶人诚行之有由卒革必骇然苟无关于情而
有愆礼度存之未有所明去之未有所失固当式遵
先典厘革后谬况复兼以游费实为民患者乎凡人
士丧仪多出闾里每有此须动十数万损民财力而
义无所取至于寒庶则人思自竭虽复室如悬罄莫
不倾产殚财所谓葬之以礼其若此乎谓宜谨遵先
典一罢凶门之式表以素扇足以示凶又曰昔事故
饥荒米谷绵绢皆贵其后米价登复而绢于今一倍
绵绢既贵蚕业者滋虽勤厉兼倍而贵犹不息愚谓
致此良有其由昔事故之前军器正用铠而已至于
袍袄裲裆必俟战阵实在库藏永无损毁今仪从直
卫及邀罗使命有防卫送迎悉用袍袄之属非唯一
府众军皆然绵帛易败势不支久又昼以御寒夜以
寝卧曾未周年便自败裂每丝绵新登易折租以市
又诸府竞收动有千万积贵不已实由于斯私服为
之难贵官库为之空尽愚谓若侍卫所须固不可废
其余则依旧用铠小小使命送迎之属止宜给仗不
烦铠袄用之既简则其价自降又曰夫不耻恶食唯
君子能之肴馔尚奢为日久矣今虽改张是弘而此
风未革所甘不过一味而陈必方丈适口之外皆为
说目之费富者以之示夸贫者为之单产众所同鄙
而莫能独异愚谓宜粗为其品使奢俭有中若有不
改加以贬黜则德俭之化不日而流迁尚书吏部郎
义熙三年高祖领平西将军以为长史大司马琅邪
王从事中郎又除高祖平北征西长史迁侍中宋台
初建除宋国侍中出为吴兴太守公事免永初二年
为御史中丞明宪直法无所屈挠奏劾尚书令徐羡
之曰臣闻事上以奉宪为恭临下以威严为整然后
朝典惟明□众必肃斯道或替则宪纲其颓臣以今
月七日预皇太子正会会毕车去并猥臣停门待阙
有何人乘马当臣车前收捕驱遣命去何人骂詈收
捕谘审欲录每有公事臣常虑有纷纭语令勿问而
何人独骂不止臣乃使录何人不肯下马连叫大唤
有两威仪走来击臣收捕尚书令省事倪宗又牵威
仪手力击臣下人宗云中丞何得行凶敢录令公人
凡是中丞收捕威仪悉皆缚取臣敕下人一不得斗
凶势辀张有顷乃散又有群人就臣车侧录收捕樊
马子牙行筑马子顿伏不能还台臣自录非本无对
校而宗敢乘势凶恣篡夺罪身尚书令臣羡之与臣
列车纷纭若此或云羡之不禁或云羡之禁而不止
纵而不禁既乖国宪禁而不止又不经通陵犯监司
凶声彰赫容纵宗等曾无纠问亏损国威无大臣之
体不有准绳风裁何寄羡之内居朝右外司辇毂位
任隆重百辟所瞻而不能弘惜朝章肃是风轨致使
宇下纵肆凌暴宪司凶赫之声起自京邑所谓己有
短垣而自逾之又宗为篡夺之主纵不纠问二三亏
违宜有裁贬请免羡之所居官以公还第宗等篡夺
之愆已属掌故御史随事检处诏曰小人难可检御
司空无所问余如奏羡之任居朝端不欲以犯宪示
物时羡之领扬州刺史琳之弟璩之为治中羡之使
璩之解释琳之停寝其事琳之不许璩之固陈琳之
谓曰我触忤宰相正当罪止一身尔汝必不应从坐
何须勤勤邪自是百僚震肃莫敢犯禁高祖甚嘉之
行经兰台亲加临幸又领本州大中正迁祠部尚书
不治产业家尤贫素景平元年卒时年五十五追赠
太常子邈有父风官至扬州治中从事史邈子觊别
有传觊弟道存世祖大明中历黄门吏部郎临海王
子顼前军长史南郡太守晋安王子勋建伪号为侍
中行雍州事事败自杀
  蔡廓
按宋书本传廓字子度济阳考城人也曾祖谟晋司
徒祖系抚军长史父綝司徒左西属廓博涉群书言
行以礼起家著作佐郎时桓元辅晋议复肉刑廓上
议曰夫建封立法弘治稽化必随时置制德刑兼施
贞一以闲其邪教禁以检其慢洒湛露以膏润厉严
霜以肃威晞风者陶和而安怡畏戾者闻宪而警虑
虽复质文迭用而斯道莫革肉刑之设肇自哲王盖
由曩世风淳民多惇谨图像既陈则机心冥戢刑人
在涂则不逞改操故能胜残去杀化隆无为季末浇
伪法网弥密利巧之怀日滋耻畏之情转寡终身剧
役不足止其奸况乎黥劓岂能反其善徒有酸惨之
声而无济治之益至于弃市之条实非不赦之罪事
非三杀考律同归轻重均科减降路塞锺陈以之抗
言元皇所为留愍今英辅翼赞道邈伊周虽闭否之
运甫开而遐遗之难未已诚宜明慎用刑爱民弘育
申哀矜以革滥移大辟于支体全性命之至重恢繁
息于将来使将断之骨荷更荣于三阳于时之华监
商□而知惧威惠俱宣感畏偕设全生拯暴于是乎
在迁司徒主簿尚书度支殿中郎通直郎高祖太尉
参军司徒属中书黄门郎以方鲠闲素为高祖所知
及高祖领兖州廓为别驾从事史委以州任寻除中
军谘议参军太尉从事中郎未拜遭母忧性至孝三
年不栉沐殆不胜丧服阕相国府复板为从事中郎
领记室宋台建为侍中建议以为鞫狱不宜令子孙
下辞明言父祖之罪亏教伤情莫此为大自今家人
与囚相见无乞鞫之诉使民以明伏罪不须责家人
下辞朝议咸以为允从之世子左卫率谢灵运辄杀
人御史中丞王淮之坐不纠免官高祖以廓刚直不
容邪枉补御史中丞多所纠奏百僚震肃时中书令
傅亮任寄隆重学冠当时朝廷仪典皆取定于亮每
谘廓然后施行亮意若有不同廓终不为屈时疑扬
州刺史庐陵王义真朝堂班次亮与廓书曰扬州自
应着刺史服耳然谓坐起班次应在朝堂诸官上不
应依官次坐下足下试更寻之诗序云王姬下嫁于
诸侯衣服礼秩不系其夫下王后一等推王姬下王
后一等则皇子居然在王公之上陆士衡起居注式
干殿集诸皇子悉在三司上今抄疏如别又海西即
位赦文太宰武陵王第一抚军将军会稽王第二大
司马第三大司马位既最高又都督中外而次在二
王之下岂非下皇子邪此文今具在也永和中蔡公
为司徒司马简文为抚军开府对录朝政蔡为正司
不应反在仪同之下而于时位次相王在前蔡公次
之耳诸例甚多不能复具疏扬州反乃居卿君之下
恐此失礼宜改之邪廓答曰扬州位居卿君之下常
亦惟疑然朝廷以位相次不以本封复无明文云皇
子加殊礼齐献王为骠骑孙秀来降武帝欲优异之
以秀为骠骑转齐王为镇军在骠骑上若如足下言
皇子使在公右则齐王本次自尊何改镇军令在骠
骑上明知故依见位为次也又齐王为司空贾充为
太尉俱录尚书署事常在充后潘正叔奏公羊事于
时三录梁王肜为卫将军署在太尉陇西王泰司徒
王元冲下近太元初贺新宫成司马太傅为中军而
以齐王柔之为贺首立安帝为太子止礼徐邈为郎
位次亦以太傅在诸王下又谒李太后宗正尚书符
令以高密王为首时王东亭为仆射王徐皆是近世
识古今者足下引式干公王吾谓未可为据其云上
出式干古传中彭城王植荀组潘岳嵇绍杜斌然后
道足下所疏四王在三司之上反在黄门郎下有何
义且四王之下则云大将军梁王肜车骑赵王伦然
后云司徒王戎耳梁赵二王亦是皇子属尊位齐在
豫章王常侍之下又复不通盖书家指疏时事不必
存其班次式干亦是私宴异于朝堂如今含章西堂
足下在仆射下侍中在尚书下耳来示又云曾祖与
简文对录位在简文下吾家故事则不然今写如别
王姬身无爵位故可得不从夫而以王女为尊皇子
出任则有位有位则依朝复示之班序唯引泰和赦
文差可为言然赦文前后亦参差不同太宰上公自
应在大司马前耳简文虽抚军时已授丞相殊礼又
中外都督故以本任为班不以督中外便在公右也
今护军总方伯而位次故在持节都督下足下复思
之迁司徒左长史出为豫章太守征为吏部尚书廓
因北地傅隆问亮选事若悉以见付不论不然不能
拜也亮以语录尚书徐羡之羡之曰黄门郎以下悉
以委蔡吾徒不复厝怀自此以上故宜共参同异廓
曰我不能为徐干木署纸尾也遂不拜干木羡之小
字也选案黄纸录尚书与吏部尚书连名故廓云署
纸尾也羡之亦以廓正直不欲使居权要徙为祠部
尚书太祖入奉大统尚书令傅亮率百僚奉迎廓亦
俱行至寻阳遇疾不堪前亮将进路诣廓别廓谓曰
营阳在吴宜厚加供奉营阳不幸卿诸人有弒主之
名欲立于世将可得邪亮已与羡之议害少帝乃驰
信止之信至已不及羡之大怒曰与人共计议云何
裁转背便卖恶于人及太祖即位谢晦将之荆州与
廓别屏人问曰吾其免乎廓曰卿受先帝顾命任以
社稷废□立明义无不可但杀人二昆而以北面挟
震主之威据上流之重以古推今自免为难也廓年
位并轻而为时流所推重每至岁时皆束带到门奉
兄轨如父家事小大皆谘而后行公禄赏赐一皆入
轨有所资须悉就典者请焉从高祖在彭城妻郗氏
书求夏服廓答书曰知须夏服计给事自应相供无
容别寄时轨为给事中元嘉二年廓卒时年四十七
高祖尝云羊徽蔡廓可平世三公少子兴宗
  荀伯子
按宋书本传伯子颍川颍阴人也祖羡骠骑将军父
猗秘书郎伯子少好学博览经传而通率好为杂戏
遨游闾里故以此失清涂解褐为驸马都尉奉朝请
员外散骑侍郎著作郎徐度重其才学举伯子及王
韶之并为佐郎助撰晋史及着桓元等传迁尚书祠
部郎义熙九年上表曰臣闻咎繇亡后臧文以为深
叹伯氏夺邑管仲所以称仁功高可百世不泯滥赏
无崇朝宜许故太傅巨平侯祜明德通贤宗臣莫二
勋参佐命功成平吴而后嗣阙然烝尝莫寄汉以萧
何元功故绝世辄绍愚谓巨平之封宜同酇国故太
尉广陵公陈淮党翼孙秀祸加淮南窃飨大国因罪
为利值西朝政刑失裁中兴复因而不夺今王道惟
新岂可不大判臧否谓广陵之国宜在削除故太保
卫瓘本爵萧阳县公既被横祸及进弟秩始赠兰陵
又转江夏中朝公辅多非理终瓘功德不殊亦无缘
独受偏赏宜复本封以正国章诏付门下前散骑常
侍江夏公卫玙上表自陈曰臣乃祖故太保瓘于魏
咸熙之中太祖文皇帝为元辅之日封萧阳侯大晋
受禅进爵为公历位太保总录朝政于时贾庶人及
诸王用事忌瓘忠节故楚王玮矫诏致祸前朝以瓘
秉心忠正加以伐蜀之勋故追封兰陵郡公永嘉之
中东海王越食兰陵换封江夏户邑如旧臣高祖散
骑侍郎璪之嫡孙纂承封爵中宗元皇帝以曾祖故
右卫将军崇承袭逮于臣身伏闻祠部郎荀伯子表
欲贬降复封萧阳夫赵氏之忠宠延累叶汉祖开封
誓以山河伏愿陛下录既往之勋垂罔极之施乞出
臣表付外参详颍川陈茂先亦上表曰祠部郎荀伯
子表臣七世祖太尉淮祸加淮南不应滥赏寻先臣
以剪除贾谧封海陵公事在淮南遇祸之前后广陵
虽在扰攘之际臣祖乃始蒙殊遇历位元凯后被远
外乃作平州而犹不至除国良以先勋深重百世不
泯故也圣明御世英辅系兴曾无疑议以为滥赏臣
以微弱未齿人伦加始勉视息封爵兼嗣伏愿陛下
远录旧勋特垂矜察诏皆付门下并不施行伯子为
世子征虏功曹国子博士妻弟谢晦荐达之入为尚
书左丞出补临川内史车骑将军王弘称之曰沉重
不华有平阳侯之风伯子常自矜荫藉之美谓弘曰
天下膏粱唯使君与下官耳宣明之徒不足数也迁
散骑常侍本邑大中正又上表曰伏见百官位次陈
留王在零陵王上臣愚窃以为疑昔武王□殷封神
农之后于焦黄帝之后于祝帝尧之后于蓟帝舜之
后于陈夏后于杞殷后于宋杞陈并为列国而蓟祝
焦无闻焉斯则褒崇所承优于远代之显验也是以
春秋次序诸侯宋居杞陈之上考之近世事亦有征
晋太始九年诏赐山阳公刘康子弟一人爵关内侯
卫公姬署宋侯孔绍子一人驸马都尉又太始三年
太常上博士刘□等议称卫公署于大晋在三恪之
数应降称侯臣以零陵王位宜在陈留之上从之迁
太子仆御史中丞□职勤恪有匪躬之称立朝正色
外内惮之凡所奏劾莫不深相谤毁或延及祖祢示
其切直又颇杂□戏故世人以此非之出补司徒左
长史东阳太守元嘉十五年卒官时年六十一文集
传于世子赤松为尚书左丞以徐湛之党为元凶所
杀伯子族弟昶字茂祖与伯子绝服五世元嘉初以
文义至中书郎昶子万秋字元宝亦用才学自显世
祖初为晋陵太守坐于郡立华林阁置主书主衣下
狱免前废帝末为御史中丞卒官

 都察院部名臣列传四
  南齐
  沈冲
按南齐书本传冲字景绰吴兴武康人也祖宣新安
太守父怀文广陵太守冲解褐卫尉五官转扬州主
簿宋大明中怀文有文名冲亦涉猎文义转西阳王
抚军法曹参军寻举秀才还为抚军正佐兼记室及
怀文得罪被系冲兄弟行谢情哀貌苦见者伤之柳
元景欲救怀文言于帝曰沈怀文三子涂炭不可见
愿陛下速正其罪帝竟杀之元景为之叹息冲兄弟
以此知名泰始初以母老家贫启明帝得为永兴令
迁巴陵王主簿除尚书殿中郎元徽中出为晋安王
安西记室参军还为司徒主簿山阴令转司徒录事
参军世祖为江州冲为征虏长史寻阳太守甚见委
遇世祖还都使冲行府州事迁领军长史建元初转
骠骑谘议参军领录事未及到任转黄门郎仍迁太
子中庶子世祖在东宫待以恩旧及即位转御史中
丞侍中冠军庐陵王子卿为郢州以冲为长史辅国
将军江夏内史行府州事随府转为安西长史南郡
内史行荆州府事将军如故永明四年征为五兵尚
书冲与兄淡渊名誉有优劣世号为鼓腰兄弟淡渊
并历御史中丞兄弟三人皆为司直晋宋未有也中
丞案裁之职被宪者多结怨渊永明中弹吴兴太守
袁彖建武中彖从弟昂为中丞到官数日奏弹渊子
缋父在僦白幰车免官禁锢冲母孔氏在东邻家失
火疑为人所焚爇大呼曰我三儿皆作御史中丞与
人岂有善者世祖方欲任冲冲西下至南州而卒时
年五十一上甚惜之丧还诏曰冲丧柩至止恻怆良
深以其昔在南藩特兼悯悼车驾出临冲丧诏曰冲
贞详闲理志局淹正诚着藩朝绩彰出守不幸早世
朕甚悼之追赠太常谥曰恭
  梁
  张绾
按梁书张缅传绾字孝卿缵第四弟也初为国子生
射策高第起家长兼秘书郎迁太子舍人洗马中舍
人并掌管记累迁中书郎国子博士出为北中郎长
史兰陵太守还除员外郎散骑常侍时丹阳尹西昌
侯萧深藻以久疾未拜敕绾权知尹事迁中军宣城
王长史俄徙御史中丞高祖遣其弟中书舍人绚宣
旨曰为国之急惟在执宪直绳用人本不限升降晋
宋之世周闵蔡廓并以侍中为之卿勿疑是左迁也
时宣城王府望重故有此旨焉大同四年元日旧制
仆射中丞坐位东西相当时绾兄缵为仆射及百司
就列兄弟导驺分趋两陛前代未有也时人荣之岁
余出为豫章内史绾在郡述制旨礼记正言义四姓
衣冠士子听者常数百人八年安成人刘敬宫挟妖
道遂聚党攻郡内史萧侻弃城走贼转寇南康庐陵
屠破县邑有众数万人进寇豫章新淦县南中久不
习兵革吏民恇攘奔散或劝绾宜避其锋绾不从仍
修城隍设战备募召勇敢得万余人刺史湘东王遣
司马王僧辩帅兵讨贼受绾节度旬月间贼党悉平
十年复为御史中丞加通直散骑常侍绾再为宪司
弹纠无所回避豪右惮之是时城西开士林馆聚学
者绾与右卫朱异太府卿贺琛递述制旨礼记中庸
义太清二年迁左卫将军会侯景寇至入守东掖门
三年迁吏部尚书宫城陷绾出奔外转至江陵湘东
王承制授侍中左卫将军相国长史侍中如故出为
持节云麾将军湘东内史承圣二年征为尚书右仆
射寻加侍中明年江陵陷朝士皆俘入关绾以疾免
后卒于江陵时年六十三次子交字少游颇涉文学
选尚太宗第十一女安阳公主承圣二年官至太子
洗马秘书丞掌东宫管记
  沈浚
按梁书本传浚字叔源吴兴武康人祖宪齐散骑常
侍齐史有传浚少博学有才干历山阴吴建康令并
有能名入为中书郎尚书左丞侯景逼京城迁御史
中丞是时外援并至侯景表请求和诏许之既盟景
知城内疾疫复怀奸计迟疑不去数日皇太子令浚
诣景所景曰即已向热非复行时十万之军何由可
去还欲立效朝廷君可见为申闻浚曰将军此论意
在得城城内兵粮尚支百日将军储积内尽国家援
军外集十万之众将何所资而反设此言欲胁朝廷
耶景横刃于膝瞋目叱之浚正色责景曰明公亲是
人臣举兵向阙圣主申恩赦过已共结盟口血未干
而有翻背沈浚六十之年且天子之使死生有命岂
畏逆臣之刀乎不顾而出景曰是真司直也然密衔
之及破张嵊乃求浚以害之
  陈
  宗元饶
按陈书本传元饶南郡江陵人也少好学以孝敬闻
仕梁世解褐本州主簿迁征南府行参军仍转外兵
参军及司徒王僧辩幕府初建元饶与沛国刘师知
同为主簿高祖受禅除晋陵令入为尚书功论郎使
齐还为廷尉正迁太仆卿领本邑大中正中书通事
舍人寻转廷尉卿加通直散骑常侍兼尚书左丞时
高宗初即位军国广务事无巨细一以咨之台省号
为称职迁御史中丞知五礼事时合州刺史陈裒赃
污狼籍遣使就渚敛鱼又于六郡乞米百姓甚苦之
元饶劾奏曰臣闻建旟求瘼实寄廉平褰帷恤隐本
资仁恕如或贪污是肆征赋无厌天网虽□兹焉弗
漏谨案锺陵县开国侯合州刺史臣裒因藉多幸预
逢抽擢爵由恩被官以私加无德无功坐尸荣贵谯
肥之地久沦非所皇威□复物仰仁风新邦用轻弥
俟宽惠应斯作牧其寄尤重爰降曲恩祖行宣室亲
承规诲事等言提虽廉洁之怀诚无素蓄而□兹严
训可以厉精遂乃擅行赋敛专肆贪取求粟不厌愧
王沈之出赈征鱼无限异羊续之悬枮置以严科实
惟明宪臣等参议请依旨免裒所应复除官其应禁
锢及后选左降本资悉依免官之法遂可其奏吴兴
太守武陵王伯礼豫章内史南康嗣王方泰并骄蹇
放横元饶案奏之皆见削黜元饶性公平善持法谙
晓故事明练治体吏有犯法政不便民及于名教不
足者随事纠正多所裨益迁贞威将军南康内史以
秩米三千余斛助民租课存问高年拯救乏绝百姓
甚赖焉以课最入朝诏加散骑常侍荆雍湘巴武五
州大中正寻以本官重领尚书左丞又为御史中丞
历左民尚书右卫将军领前将军吏部尚书太建十
三年卒时年六十四诏赠侍中金紫光禄大夫官给
丧事
  孔奂
按陈书本传奂字休文会稽山阴人也曾祖琇之齐
左民尚书吴兴太守祖□太子舍人尚书三公郎父
稚孙梁宁远枝江公主簿无锡令奂数岁而孤为叔
父虔孙所养好学善属文经史百家莫不通涉沛国
刘显时称学府每共奂讨论深相叹服乃执奂手曰
昔伯喈坟索悉与仲宣吾当希彼蔡君足下无愧王
氏所保书籍寻以相付州举秀才射策高第起家扬
州主簿宣惠湘东王行参军并不就又除镇西湘东
王外兵参军入为尚书仓部郎中迁仪曹侍郎时左
民郎沈□为飞书所谤将陷重辟事连台阁人怀忧
惧奂廷议理之竟得明白丹阳尹何敬容以奂刚正
请补功曹史出为南昌侯相值侯景乱不之官京城
陷朝士并被拘絷或荐奂于贼帅侯子子鉴命脱
桎梏厚遇之令掌书记时景军士悉资其凶威子鉴
景之心腹委任又重朝士见者莫不卑俯屈折奂独
敖然自若无所下或谏奂曰当今乱世人思苟免獯
羯无知岂可抗之以义奂曰吾性命有在虽未能死
岂可取媚凶丑以求全乎时贼徒剥掠子女拘逼士
庶奂每保持之得全济者甚众寻遭母忧哀毁过礼
时天下丧乱皆不能终三年之丧惟奂及吴国张种
在寇乱中守持法度并以孝闻及景平司徒王僧辩
先下辟书引奂为左西曹掾又除丹阳尹丞梁元帝
于荆州即位征奂及沈□并令西上僧辩累表请留
之帝手敕报僧辩曰孔沈二士今且借公其为朝廷
所重如此仍除太尉从事中郎僧辩为扬州刺史又
补扬州治中从事史时侯景新平每事草创宪章故
事无复存者奂博物强识甄明故实问无不知仪注
体式笺表书翰皆出于奂高祖作相除司徒右长史
迁给事黄门侍郎齐遣东方老萧轨等来寇军至后
湖都邑骚扰又四方壅隔粮运不继三军取给唯在
京师乃除奂为贞威将军建康令时累岁兵荒户口
流散勍敌忽至征求无所高祖□日决战乃令奂多
营麦饭以荷叶裹之一宿之间得数万裹军人旦食
讫弃其余因而决战遂大破贼高祖受禅迁太子中
庶子永定二年除晋陵太守晋陵自宋齐以来旧为
大郡虽经寇扰犹为全实前后二千石多行侵暴奂
清白自守妻子并不之官唯以单船临郡所得秩俸
随即分赡孤寡郡中大悦号曰神君曲阿富人殷绮
见奂居处素俭乃饷衣一袭毡被一具奂曰太守身
居美禄何为不能办此但民有未周不容独享温饱
耳劳卿厚意幸勿为烦初世祖在吴中闻奂善政及
践祚征为御史中丞领扬州大中正奂性刚直善持
理多所纠劾朝廷甚敬惮之深达治体每所敷奏上
未尝不称善百司滞事皆付奂决之迁散骑常侍领
步兵校尉中书舍人掌诏诰扬东扬二州大中正天
嘉四年重除御史中丞寻为五兵尚书常侍中正如
故时世祖不豫台阁众事并令仆射到仲举共奂决
之及世祖疾笃奂与高宗及仲举并吏部尚书袁枢
中书舍人刘师知等入侍医药世祖尝谓奂等曰今
三方鼎峙生民未乂四海事重宜须长君朕欲近则
晋成远隆殷法卿等须遵此意奂乃流涕歔欷而对
曰陛下御膳违和痊复非久皇太子春秋鼎盛圣德
日跻安成王介弟之尊足为周旦阿衡宰辅若有废
立之心臣等愚诚不敢闻诏世祖曰古之遗直复见
于卿天康元年乃用奂为太子詹事二州中正如故
世祖崩废帝即位除散骑常侍国子祭酒光大二年
出为信武将军南中郎康乐侯长史寻阳太守行江
州事高宗即位进号仁威将军云麾始兴王长史余
并如故奂在职清俭多所规正高宗嘉之赐米五百
觓并累降敕书殷勤劳问太建三年征为度支尚书
领右军将军五年改领太子中庶子与左仆射徐陵
参掌尚书五条事六年迁吏部尚书七年加散骑常
侍八年加侍中时有事北讨□复淮泗徐豫酋长降
附相继封赏选叙纷纭重迭奂应接引进门无停宾
加以鉴识人物详练百氏凡所甄拔衣冠缙绅莫不
悦伏性耿介绝请托虽储副之尊公侯之重溺情相
及终不为屈始兴王叔陵之在湘州累讽有司固求
台铉奂曰衮章之职本以德举未必皇枝因抗言于
高宗高宗曰始兴那忽望公且朕儿为公须在鄱阳
王后奂曰臣之所见亦如圣旨后主时在东宫欲以
江总为太子詹事令管记陆瑜言之于奂奂谓瑜曰
江有潘陆之华而无园绮之实辅□储宫窃有所难
瑜以具白后主后主深以为恨乃自言于高宗高宗
将许之奂乃奏曰江总文华之人今皇太子文华不
少岂藉于总如臣愚见愿选敦重之才以居辅导帝
曰即如卿言谁当居此奂曰都官尚书王廓世有懿
德识性敦敏可以居之后主时亦在侧乃曰廓王泰
之子不可居太子詹事奂又奏曰宋朝范即范泰
之子亦为太子詹事前代不疑后主固争之帝卒以
总为詹事由是忤旨其梗正如此初后主欲官其私
宠以属奂奂不从及右仆射陆缮迁职高宗欲用奂
已草诏讫为后主所抑遂不行九年迁侍中中书令
领左骁骑将军扬东扬丰三州大中正十一年转太
常卿侍中中正□如故十四年迁散骑常侍金紫光
禄大夫领前军将军未拜改领弘范宫卫尉至德元
年卒时年七十赠散骑常侍本官如故有集十五卷
弹文四卷子绍薪绍忠绍忠字孝扬亦有才学官至
太子洗马仪同鄱阳王东曹掾
  北魏
  高道穆
按魏书高崇传崇子谦之谦之弟恭之字道穆行字
于世学涉经史非名流不与交幼孤事兄如父母每
谓人曰人生厉心立行贵于见知当使夕脱羊裘朝
佩珠玉者若时不我知便须退迹江海自求其志御
史中尉元匡高选御史道穆奏记于匡曰道穆生自
蓬檐长于陋巷颇猎群书无纯硕之德尚好章咏乏
雕掞之工虽欲厕影髦徒班名俊伍其可得哉然凝
明独断之主雄才不世之君无藉朽株之资求人屠
钓之下不牵暗投之诮取士商歌之中是以闻英风
而慷慨望云路而低佪者天下皆是也若得身隶绣
衣名充直指虽谢周生骑上之敏实有茅氏就镬之
心匡大喜曰吾久知其人适欲召之遂引为御史其
所纠擿不避权豪台中事物多为匡所顾问道穆曾
进说于匡曰古人有言罚一人当取千万人惧豺狼
当道不问狐狸明公荷国重寄宜使天下知法匡深
然之正光中出使相州刺史李世哲即尚书令崇之
子贵盛一时多有非法逼买民宅广兴屋宇皆置
尾又于马埒堠上为木人执节道穆绳纠悉毁去之
并发其赃货具以表闻又尔朱荣讨蠕蠕道穆监其
军事荣甚惮之还除奉朝请俄除太尉铠曹参军萧
宝夤西征以道穆为行台郎中军机之事多以委之
大都督崔延伯败后贼势转强屡请益兵朝廷不许
宝夤谓道穆曰非卿一行兵无益理遂令乘传赴洛
灵太后亲问贼势道穆具以状对太后怒曰比来使
人皆言贼弱卿何独云其强也道穆曰前使不实者
当是冀陛下恩颜望沾爵赏臣既忝使人不敢虚妄
愿令近臣亲检足知虚实事讫当反遇病不行后属
兄谦之被害情不自安遂托身于庄帝帝时为侍中
特相钦重引居第中深相保护俄而帝以兄事见出
道穆惧祸乃携家趋济阴变易姓名往来于东平毕
氏以避时难庄帝即位征为尚书三公郎中加宁朔
将军寻兼吏部郎中与薛昙尚书使晋阳授尔朱荣
职赐爵龙城侯九月除太尉长史领中书舍人遭母
忧去职帝令中书舍人温子升就宅吊慰诏摄本任
表辞不许三年加前军将军及元颢逼虎牢城或劝
帝赴关西者帝以问道穆道穆对曰关中今日残荒
何由可往臣谓元颢兵众不多乘虚深入者由国家
将帅征提不得其人耳陛下若亲率宿卫高募重赏
背城一战臣等竭其股肱之力破颢孤军必不疑矣
如恐成败难测非万乘所履便宜车驾北渡循河东
下征大将军天穆合于荥阳向虎牢别征尔朱荣军
令赴河内以犄角之旬月之间何往不□臣窃谓万
全之计不过于此帝曰高舍人语是其夜到河内郡
北未有城守可依帝命道穆秉烛作诏书数十纸布
告远近于是四方知乘舆所在除中军将军给事黄
门侍郎安喜县开国公食邑千户于时尔朱荣欲回
师待秋道穆谓荣曰元颢以蕞尔轻兵奄据京洛使
乘舆飘露人神恨愤主忧臣辱良在于今大王拥百
万之众辅天子而令诸侯自可分兵河畔缚筏造船
处处遣渡径擒群贼复主宫阙此桓文之举也且一
日纵敌数世之患今若还师令颢重完守具征兵天
下所谓养虺成蛇悔无及矣荣深然之曰杨黄门侃
已陈此计当更议决耳及庄帝反政因宴次谓尔朱
荣曰前若不用高黄门计则社稷不安可为朕劝其
酒令醉荣对曰臣本北征蠕蠕高黄门与臣作监军
临事能决实可任用除征南将军金紫光禄大夫兼
御史中尉寻即真仍兼黄门道穆外秉直绳内参机
密凡是益国利民之事必以奏闻谏诤极言无所顾
惮选用御史皆当世名辈李希宗李绘阳休之阳斐
封君义邢子明苏淑宋世良等四十人于时用钱稍
薄道穆表曰四民之业钱货为本救弊改铸王政所
先自顷以私铸薄滥官司纠绳挂网非一在市铜价
八十一文得铜一斤私造薄钱斤余二百既示之以
深利又随之以重刑罹罪者虽多奸铸者弥众今钱
徒有五铢之文而无二铢之实薄甚榆荚上贯便破
置之水上殆欲不沈此乃因循有渐科防不切朝廷
之愆彼复何罪昔汉文帝以五分钱小故铸四铢至
武帝复改三铢为半两此皆以大易小以重代轻也
论今据古宜改铸大钱文载年号以记其始则一斤
所成止七十六文铜价至贱五十有余其中人工食
料锡炭铅沙纵复私营不能自润直置无利自应息
心况复严刑广设也以臣测之必当钱货永通公私
获允后遂用杨侃计铸永安五铢钱仆射尔朱世隆
当朝权盛因内见衣冠失仪道穆便即弹纠帝姊寿
阳公主行犯清路执赤棒卒呵之不止道穆令卒棒
碎其车公主深以为恨泣以诉帝帝谓公主曰高中
尉清直之人彼所行者公事岂可私恨责之也道穆
后见帝帝曰一日家姊行路相犯极以为愧道穆免
冠谢曰臣蒙陛下恩守陛下法不敢独于公主亏朝
廷典章以此负陛下帝曰朕以愧卿卿反谢朕寻敕
监仪注又诏曰秘书图籍所在内典

一字
书又加缮
写缃素委积盖有年载出内繁芜多致零落可令御
史中尉兼给事黄门侍郎道穆集帐目并牒儒学
之士编比次第道穆又上疏曰臣闻舜命□陶奸宄
是托禹泣□人尧心为念所以举直错枉事切曩贤
明德慎罚议存先典高祖太和之初置廷尉司直论
刑辟是非虽事非古始交济时要所谓礼乐互兴不
相沿袭者矣臣以无庸忝当今任所思报效未忘寝
兴但识谢知今业惭稽古未能进一言以利国说一
策以兴邦索米长安岂不知耻至于职司其忧犹望
僶俯窃见御史出使悉受风闻虽时获罪人亦不无
枉滥何者得尧之罚不能不怨守令为政容有爱憎
奸猾之徒恒思报恶多有妄造无名共相诬谤御史
一经检究耻于不成杖木之下以虚为实无罪不能
自雪者岂可胜道哉臣虽愚短守不假器绣衣所指
冀以清肃若仍踵前失或伤善人则尸禄之责无所
逃罪所以夙夜为忧思有悛革如臣鄙见请依太和
故事还置司直十人名隶廷尉秩以五品选历官有
称心平性正者为之御史若出纠劾即移廷尉令知
人数廷尉遣司直与御史俱发所到州郡分居别馆
御史检了移付司直覆问事讫与御史俱还中尉弹
闻廷尉科案一如旧式庶使狱成罪定无复稽宽为
恶取败不得称枉若御史司直纠劾失实悉依所断
狱罪之听以所检迭相纠发如二使阿曲有不尽理
听罪家诣门下通诉别加按检如此则肺石之傍怨
讼可息丛棘之下受罪吞声者矣诏从之复置司直
及尔朱荣之死也帝召道穆付赦书令宣于外因谓
之曰自今日后常得精选御史矣先是荣等常欲以
其亲党为御史故有此诏及尔朱世隆等率其部类
战于大夏门北道穆受诏督战又赞成太府卿李苗
断桥之计世隆等于是北遁加卫将军假车骑将军
大都督兼尚书右仆射南道大行台又除车骑将军
余官如故时虽外托征蛮而帝恐北军不利欲为南
巡之计未发会尔朱兆入洛道穆虑祸及己托病去
官世隆以道穆忠于前朝遂害之时年四十二太昌
中赠使持节都督雍秦二州诸军事车骑大将军仪
同三司雍州刺史
  北齐
  崔暹
按北齐书本传暹字季伦博陵安平人汉尚书实之
后也世为北州着姓父穆州主簿暹少为书生避地
渤海依高干以妹妻干弟慎慎后临光州启暹为长
史赵郡公琛镇定州辟为开府谘议随琛往晋阳高
祖与语说之以兼丞相长史高祖举兵将入洛留暹
佐琛知后事谓之曰丈夫相知岂在新旧军戎事重
留守任切家弟年少未闲事宜凡百后事一以相属
握手殷勤至于三四后迁左丞吏部郎主议麟趾格
暹亲遇日隆好荐人士言邢邵宜任府僚兼任机密
世宗因以征邵甚见亲重言论之际邵遂毁暹世宗
不悦谓暹曰卿说子才之长子才专言卿短此痴人
也暹曰子才言暹短暹说子才长皆是实事不为痴
也高慎之叛与暹有隙高祖欲杀之世宗救免武定
初迁御史中尉选毕义云卢潜宋钦道李愔崔瞻杜
蕤稽郦伯伟崔子武李广皆为御史世称其知人
世宗欲假暹威势诸公在坐朝令暹后通名因遇以
殊礼暹乃高视徐步两人擎裾而入世宗分庭对揖
暹不让席而坐觞再行便辞退世宗曰下官薄有蔬
食愿公少留暹曰适受□在台以检校遂不待食而
去世宗降□送之旬日后世宗与诸公出之东山遇
暹在道前驱为赤棒所击世宗回马避之暹前后表
弹尚书令司马子如及尚书元羡雍州刺史慕容献
又弹太师咸阳王坦并州刺史可朱浑道元罪状极
笔并免官其余死斥者甚众高祖书与邺下诸贵曰
崔暹昔事家弟为定州长史佐吾儿开府谘议及迁
左丞吏部郎吾未知其能也始居宪台乃尔纠劾咸
阳王司马令□是吾对门布衣之旧尊贵亲昵无过
二人同时获罪吾不能救诸君其慎之高祖如京师
群官迎于紫陌高祖握暹手而劳之曰往前朝廷岂
无法官而天下贪婪莫肯纠劾中尉尽心为国不避
豪强遂使远迩肃清群公奉法冲锋陷阵大有其人
当官正色今始见之今荣华富贵直是中尉自取高
欢父子无以相报赐暹良马使骑之以从且行且语
暹下拜马惊走高祖亲为拥之而授辔魏帝宴于华
林园谓高祖曰自顷朝贵牧守令长所在百司多有
贪暴侵削下人朝廷之中有用心公平直言弹劾不
避亲戚者王可劝酒高祖降□跪而言曰唯御史中
尉崔暹一人谨奉明旨敢以酒劝并臣所射赐物千
匹乞回赐之帝曰崔中尉为法道俗整齐暹谢曰此
自陛下风化所加大将军臣澄劝奖之力世宗退谓
暹曰我尚畏暹何况余人由是威名日盛内外莫不
畏服高祖崩未发丧世宗以暹为度支尚书兼仆射
委以心腹之寄暹忧国如家以天下为己任世宗车
服过度诛戮变常言谈进止或有亏失暹每厉色极
言世宗亦为之止有囚数百世宗欲尽诛之每催文
帐暹故缓之不以时进世宗意释竟以获免自出身
从官常日晏乃归侵晓则与兄弟问母之起居暮则
尝食视寝然后至外斋对亲宾一生不问家事魏梁
通和要贵皆遣人随聘使交易暹惟寄求佛经梁武
帝闻之为缮写以幡花宝盖赞呗送至馆焉然而好
大言调戏无节密令沙门明藏着佛性论而署己名
传诸江表子达拿年十三暹命儒者权会教其说周
易两字乃集朝贵名流令达拿升高座开讲赵郡睦
仲让阳屈服之暹喜擢奏为司徒中郎邺下为之语
曰讲义两行得中郎此皆暹之短也显祖初嗣霸业
司马子如等挟旧怨言暹罪重谓宜罚之高隆之亦
言宜宽政网去苛察法官黜崔暹则得远近人意显
祖从之及践祚谮毁之者犹不息帝乃令都督陈山
提等搜暹家甚贫匮唯得高祖世宗与暹书千余纸
多论军国大事帝叹赏之仍不免众口乃流暹于马
城昼则负土供役夜则置地牢岁余奴告暹谋反□
赴晋阳无实释而劳之寻迁太常卿帝谓群臣曰崔
太常清正天下无双卿等不及初世宗欲以妹嫁暹
子而会世宗崩遂寝至是群臣燕于宣光殿贵戚之
子多在焉显祖历与之语于坐上亲作书与暹曰贤
子达拿甚有才学亡兄女乐安公主魏帝外甥内外
敬待胜朕诸妹思成大兄宿志乃以主降达拿天保
末为右仆射帝谓左右曰崔暹谏我饮酒过多然我
饮酒何所妨常山王私谓暹曰至尊威严多醉太后
尚不能致言吾兄弟亦杜口仆射独犯颜内外深相
感愧十年暹以疾卒帝抚灵而哭赠开府达拿温良
清谨有识学少历职为司农卿入周谋反伏诛天保
初显祖尝问乐安公主达拿于汝何似答曰甚相敬
重唯阿家憎儿显祖召达拿母入内杀之投尸漳水
齐灭达拿杀主以复雠
  隋
  李谔
按隋书本传谔字士恢赵郡人也好学解属文仕齐
为中书舍人有口辩每接对陈使周武帝平齐拜天
官都上士谔见高祖有奇表深自结纳及高祖为丞
相甚见亲待访以得失于时兵革屡动国用虚耗谔
上重谷论以讽焉高祖深纳之及受禅历比部考功
二曹侍郎赐爵南和伯谔性公方明达世务为时论
所推迁治书侍御史上谓群臣曰朕昔为大司马每
求外职李谔陈十二策苦劝不许朕遂决意在内今
此事业谔之力也赐物二千段谔见礼教雕敝公卿
薨亡其爱妾侍婢子孙辄嫁卖之遂成风俗谔上书
曰臣闻追远慎终民德归厚三年无改方称为孝如
闻朝臣之内有父祖亡没日月未久子孙无赖便分
其妓妾嫁卖取财有一于兹实损风化妾虽微贱亲
承衣履服斩三年古今通式岂容遽褫衰绖强傅铅
华泣辞灵几之前送付他人之室凡在见者犹致伤
心况乎人子能堪斯忍复有朝廷重臣位望通贵平
生交旧情若弟兄及其亡没杳同行路朝闻其死夕
规其妾方便求娉以得为限无廉耻之心弃友朋之
义且居家理治可移于官既不正私何能赞务上览
而嘉之五品以上妻妾不得改醮始于此也谔又以
属文之家体尚轻薄递相师效流宕忘反于是上书
曰臣闻古先哲王之化民也必变其视听防其嗜欲
塞其邪放之心示以淳和之路五教六行为训民之
本诗书礼易为道义之门故能家复孝慈人知礼让
正俗调风莫大于此其有上书献赋制诔镌铭皆以
褒德序贤明勋证理苟非惩劝义不徒然降及后代
风教渐落魏之三祖更尚文词忽君人之大道好雕
虫之小艺下之从上有同影响竞骋文华遂成风俗
江左齐梁其弊弥甚贵贱贤愚唯务吟味遂复遗理
存异寻虚逐微竞一韵之奇争一字之巧连篇累牍
不出月露之形积案盈箱唯是风云之状世俗以此
相高朝廷据兹擢士禄利之路既开爱尚之情愈笃
于是闾里童昏贵游总丱未窥六甲先制五言至如
羲皇舜禹之典伊傅周孔之说不复关心何尝入耳
以傲诞为清虚以缘情为勋绩指儒素为古拙用词
赋为君子故文笔日繁其政日乱良由弃大圣之轨
模构无用以为用也损本逐末流遍华壤递相师祖
久而愈扇及大隋受命圣道聿兴屏出轻浮遏止华
伪自非怀经抱质志道依仁不得引预搢绅参□缨
冕开皇四年普诏天下公私文翰并宜实录其年九
月泗州刺史司马幼之文表华艳付所司治罪自是
公卿大臣咸知正路莫不钻仰坟素弃绝华绮择先
王之令典行大道于兹世如闻外州远县仍踵敝风
选吏举人未遵典则至有宗党称孝乡曲归仁学必
典谟交不苟合则摈落私门不加收齿其学不稽古
逐俗随时作轻薄之篇章结朋党而求誉则选充吏
职举送天朝盖由县令刺史未行风教犹挟私情不
存公道臣既忝宪司职当纠察若闻风即劾恐挂网
者多请勒诸司普加搜访如有此者具状送台谔又
以当官者好自矜伐复奏曰臣闻舜戒禹云汝惟不
矜天下莫与汝争能汝惟不伐天下莫与汝争功言
偃乂云事君数斯辱矣朋友数斯疏矣此皆先哲之
格言后王之轨辙然则人臣之道陈力济时虽勤比
大禹功如师望亦不得厚自矜伐上要君父况复功
无足纪勤不补过而敢自陈勋绩轻于听览世之丧
道极于周代下无廉耻上使之然用人惟信其口取
士不观其行矜夸自大便以干济蒙擢谦恭静退多
以恬嘿见遗是以通表陈诚先论己之功状承颜敷
奏亦道臣最用心自衒自媒都无惭耻之色强干横
请唯以干没为能自隋受命此风顿改耕夫贩妇无
不革心况乃大臣仍遵敝俗如闻刺史入京朝觐乃
有自陈勾检之功喧诉□墀之侧言辞不逊高自称
誉上黩冕旒特为难恕凡如此辈具状送台明加罪
黜以惩风轨上以谔前后所奏颁示天下四海靡然
向风深革其弊谔在职数年务存大体不尚严猛由
是无刚謇之誉而潜有匡正多矣邳公苏威以临道
店舍乃求利之徒事业污杂非敦本之义遂奏高祖
约遣归农有愿依旧者所在州县录附市籍仍撤毁
旧店并令远道限以时日正值冬寒莫敢陈诉谔因
别使见其如此以为四民有业各附所安逆旅之与
旗亭自古非同一概即附市籍于理不可且行旅之
所依托岂容一朝而废徒为劳扰于事非宜遂专决
之并令依旧使还诣阙然后奏闻高祖善之曰体国
之臣当如此矣以年老出拜通州刺史甚有惠政民
夷悦服后三岁卒官有子四人大体大钧并官至尚
书郎世子大方袭爵最有材品大业初判内史舍人
帝方欲任之遇卒
  柳彧
按隋书本传彧字幼文河东解人也七世祖卓随晋
南迁寓居襄阳父仲礼为梁将败归周复家本土彧
少好学颇涉经史周大冢宰宇文护引为中外府记
室久而出为宁州总管掾武帝亲总万机彧诣阙求
试帝异之以为司武中士转郑令平齐之后帝大赏
从官留京者不预彧上表曰今太平告始信赏宜明
酬勋报劳务先有本屠城破邑出自圣规斩将搴旗
必由圣略若负戈擐甲征扞劬劳至于镇抚国家宿
卫为重俱□成算非专己能留从事同功劳须等皇
太子以下实有守宗庙之功昔萧何留守茅土先于
平阳穆之居中没后犹蒙优策不胜管见奉表以闻
于是留守并加泛级高祖受禅累迁尚书虞部侍郎
以母忧去职未几起为屯田侍郎固让弗许时制三
品已上门皆列戟左仆射高颎子弘德封应国公申
牒请戟彧判曰仆射之子更不异居父之戟槊已列
门外尊有压卑之义子有避父之礼岂容外门既设
内合又施事竟不行颎闻而叹伏后迁治书侍御史
当朝正色甚为百寮之所敬惮上嘉其婞直谓彧曰
大丈夫当立名于世无容容而已赐钱十万米百石
于时刺吏多任武将类不称职彧上表曰方今天下
太平四海清谧共治百姓须任其才昔汉光武一代
明哲起自布衣备知情伪与二十八将披荆棘定天
下及功成之后无所职任伏见诏书以上柱国和平
子为杞州刺史其人年垂八十锺鸣漏尽前任赵州
暗于职务政由群小贿赂公行百姓吁嗟歌谣满道
乃云老禾不早杀余种秽良田古人有云耕当问奴
织当问婢此言各有所能也平子弓马武用是其所
长治民莅职非其所解至尊思治无忘寝兴如谓优
老尚年自可厚赐金帛若令刺举所损殊大臣死而
后已敢不竭诚上善之平子竟免有应州刺史唐君
明居母丧娶雍州长史库狄士文之从父妹彧劾之
曰臣闻天地之位既分夫妇之礼斯着君亲之义生
焉尊卑之教攸设是以孝惟行本礼实身基自国刑
家率由是道窃以爱敬之情因心至切丧纪之重人
伦所先君明钻燧虽改在文无变忽劬劳之痛成嬿
尔之亲冒此苴缞命彼褕翟不义不昵春秋载其将
亡无礼无仪诗人欲其遄死士文赞务神州名位通
显整齐风教四方是则弃二姓之重匹违六礼之轨
仪请禁锢终身以惩风俗二人竟坐得罪隋承丧乱
之后风俗颓坏彧多所矫正上甚嘉之又见上勤于
听受百寮奏请多有烦碎因上疏谏曰臣闻自古圣
帝莫过唐虞象地则天布政施化不为丛脞是谓钦
明语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故知人君出令诫在烦
数是以舜任五臣尧咨四岳设官分职各有司存垂
拱无为天下以治所谓劳于求贤逸于任使又云天
子穆穆诸侯皇皇此言君臣上下体裁有别比见四
海一家万机务广事无大小咸关圣听陛下留心治
道无惮疲劳亦由群官惧罪不能自决取判天旨闻
奏过多乃至营造细小之事出给轻微之物一日之
内酬答百司至乃日旰忘食夜分未寝动以文簿忧
劳圣躬伏愿思臣至言少减烦务以怡神为意以养
性为怀思武王安乐之义念文王勤忧之理若其经
国大事非臣下裁断者伏愿详决自余细务责成所
司则圣体尽无疆之寿臣下蒙覆育之赐也上览而
嘉之后以忤旨免未几复令视事因谓彧曰无改尔
心以其家贫敕有司为之筑宅因曰柳彧正直士国
之宝也其见重如此右仆射杨素当涂显贵百寮慑
惮无敢忤者尝以少谴敕送南台素恃贵坐彧□彧
从外来见素如此于阶下端笏整容谓素曰奉敕治
公之罪素遽下彧据案而坐立素于庭辩诘事状素
由是衔之彧时方为上所信任故素未有以中之彧
见近代以来都邑百姓每至正月十五日作角抵之
戏递相夸竞至于糜费财力上奏请禁绝之曰臣闻
昔者明主训民治国率履法度动由礼典非法不服
非道不行道路不同男女有别防其邪僻纳诸轨度
窃见京邑爰及外州每以正月望夜充街塞陌聚戏
朋游鸣鼓聒天燎炬照地人戴兽面男为女服倡优
杂伎诡状异形以秽嫚为欢娱用鄙为笑乐内外
共观曾不相避高棚跨路广幕陵云袨服靓车马
填噎肴醑肆陈丝竹繁会竭赀破产竞此一时尽室
并拿无问贵贱男女混杂缁素不分秽行因此而生
盗贼由斯而起浸以成俗实有由来因循敝风曾无
先觉非益于化实损于民请颁行天下并即禁断康
哉雅颂足美盛德之形容鼓腹行歌自表无为之至
乐敢有犯者请以故违敕论诏可其奏是岁持节巡
省河北五十二州奏免长吏赃污不称职者二百余
人州县肃然莫不震惧上嘉之赐绢布二百匹毡三
十领拜仪同三司岁余加员外散骑常侍治书如故
仁寿初复持节巡省太原道十九州及还赐绢百五
十匹彧尝得博陵李文博所撰治道集十卷蜀王秀
遣人求之彧送之于秀秀复赐彧奴婢十口及秀得
罪杨素奏彧以内臣交通诸侯除名为民配戍怀远
镇行达高阳有诏征还至晋阳值汉王谅作乱遣使
驰召彧将与计事彧为使所逼初不知谅反将入城
而谅反形已露彧度不得免遂诈中恶不食自称危
笃谅怒囚之及谅败杨素奏彧心怀两端以候事变
迹虽不反心实同逆坐徙敦煌杨素卒后乃自申理
有诏征还京师卒于道
  陆知命
按隋书本传知命字仲通吴郡富春人也父敖陈散
骑常侍知命性好学通识大体以贞介自持释褐陈
始兴王行参军后历太学博士南狱正及陈灭归于
家会高智慧等作乱于江左晋王广镇江都以其三
吴之望召令讽谕反者知命说下贼十七城得其渠
帅陈正绪萧思行等三百余人以功拜仪同三司赐
以田宅复用其弟恪为汧阳令知命以恪非百里才
上表陈让朝廷许之时见天下一统知命劝高祖都
洛阳因上太平颂以讽焉文多不载数年不得调诣
朝堂上表请使高丽曰臣闻圣人当扆物色刍荛匹
夫奔踶或陈狂瞽伏愿暂辍旒纩览臣所谒昔轩辕
驭历既缓夙沙之诛虞舜握图犹稽有苗之伐陛下
当百代之末膺千载之期四海廓清三边底定唯高
丽小竖狼顾燕垂王度含弘每怀遵养者良由恶杀
好生欲谕之以德也臣请以一节宣示王风使彼君
臣面缚阙下书奏天子异之岁余授普宁镇将人或
言其正直者由是待诏于御史台炀帝嗣位拜治书
侍御史□然正色为百寮所惮帝甚敬之后坐事免
岁余复职时齐王暕颇骄纵昵近小人知命奏劾之
暕竟得罪百寮震栗辽东之役为东暆道受降使者
卒于师时年六十七赠御史大夫
  唐一
  杜淹
按唐书杜如晦传如晦叔父淹字执礼材辩多闻有
美名隋开皇中与其友韦福嗣谋曰上好用隐民苏
威以隐者召得美官乃共入太白山为不仕者文帝
恶之谪戍江表赦还高孝基为雍州司马荐授承奉
郎擢累御史中丞王世充僭号署少吏部颇亲近用
事洛阳平不得调欲往事隐太子时封伦领选以谂
房元龄元龄恐失之白秦王引为天策府兵曹参军
文学馆学士尝侍宴赋诗尤工赐银锺庆州总管杨
文干反辞连太子归罪淹及王珪韦挺并流越嶲王
知其诬饷黄金三百两及践祚召为御史大夫封安
吉郡公食四百户淹建言诸司文案稽期请以御史
检促太宗以问仆射封伦伦曰诸官各以其事治御
史劾不法而索按求疵是太苛且侵官淹默然帝曰
何不申执对曰伦所引国大体臣伏其议又何言帝
悦以资博练帝敕东宫仪典簿最悉听淹裁订俄检
校吏部尚书参预朝政所荐嬴四十人后皆知名尝
曰郅怀道可用帝问状淹曰怀道及隋时位吏部主
事方炀帝幸江都群臣迎阿独怀道执不可帝曰卿
时何云曰臣与众帝折曰事君有犯无隐卿直怀道
者何不谠言谢曰臣位下又顾谏不从徒死无益帝
曰内以君不足谏尚何仕食隋粟忘隋事忠乎因顾
群臣公等谓何王珪曰比干谏而死孔子称仁泄冶
谏亦死则曰民之多僻无自立辟禄重责深从古则
然帝笑曰卿在隋不谏宜置世充亲任胡不言对曰
固尝言不见用帝曰世充愎谏饰非卿若何而免淹
辞穷不得对帝勉曰今任卿已可有谏未答曰愿死
无隐贞观二年疾帝为临问卒赠尚书右仆射谥曰
襄始淹典二职贵重于朝矣而亡清白名获讥当世
子敬同袭爵官至鸿胪卿
  韦挺
按唐书本传挺京兆万年人父冲仕隋为民部尚书
挺少与隐太子善高祖平京师署陇西公府祭酒累
迁太子左卫骠骑检校左卫率太子遇之厚宫臣无
与比武德七年帝避暑仁智宫或言太子与宫臣谋
逆又庆州刺史杨文干坐大逆诛辞连东宫帝专责
宫臣由是挺与杜淹王珪等皆流越嶲未几召拜主
爵郎中贞观初王珪数荐之迁尚书右丞历吏部黄
门侍郎拜御史大夫扶阳县男太宗谓挺曰卿之任
大夫独朕意左右无为卿地者挺曰臣驽下不足以
辱高位且非勋非旧而在藩邸故僚上愿后臣以劝
立功者不听是时承隋大乱风俗薄恶人不知教挺
上疏曰父母之恩昊天罔极创巨之痛终身何已今
衣冠上族辰日不哭谓为重丧亲宾来吊辄不临举
又闾里细人每有重丧不即发问先造邑社待营办
具乃始发哀至假车乘雇棺椁以荣送葬既葬邻伍
会集相与酣醉名曰出孝夫妇之道王化所基故有
三日不息烛不举乐之感今婚嫁之初杂奏丝竹以
穷宴欢官司习俗弗为条禁望一切惩革申明礼宪
俄复为黄门侍郎兼魏王泰府事时泰有宠太子多
过失帝密欲废立语杜正伦正伦以漏言贬帝谓挺
曰不忍复置卿于法改太常卿初挺为大夫时马周
为监察御史挺不甚礼及周为中书令帝欲湔拭用
之周言挺佷于自用非宰相器遂止帝将讨辽东择
主饷运者周言挺才任粗使帝谓然挺父故为营州
总管尝经略高丽故札藏家挺上之帝悦曰自幽距
辽二千里无州县吾军靡所仰食卿为朕图之苟吾
军用不乏是公之功其自择文武官四品十人为子
使取幽易平三州锐士若马各三百以从即诏河北
列州皆取挺节度许以便宜帝亲解貂裘及中厩马
赐之挺遣燕州司马王安德行渠作漕舻转□自桑
干水抵卢思台行八百里渠塞不可通挺以方苦寒
未可进遂下米台侧廥之待冻泮乃运以为解即上
言度王师至食且足帝不悦曰兵宁拙速无工迟我
明年师出挺乃度他岁运何哉即诏繁畤令韦怀质
驰按怀质还劾挺在幽州日置酒弗忧职不前视渠
长利即造船行粟绵八百里乃悟非是欲进则不得
还且水涸六师所须恐不如陛下之素帝怒遣将作
少监李道裕代之敕治书侍御史唐临驰传械挺赴
洛阳废为民使白衣从帝破盖牟城诏挺将兵镇守
示复用城与贼新城接日夜转斗无休时挺以失职
内不平作书谢所善公孙常常善数者也以他事系
投缳死索□中得挺书言所屯危蹙意怨望贬象州
刺史岁余卒年五十八子待价万石
  唐临
按唐书本传临字本德京兆长安人周内史瑾之孙
其先自北海内徙武德初隐太子讨王世充临以策
进说太子引直典书坊授右卫率府铠曹参军太子
废出为万泉丞有轻囚久系方春农事兴临说令可
且出囚使就畎亩不许临曰有所疑丞执其罪令移
疾临悉纵归与之约囚如期还再迁侍御史大夫韦
挺责着位不肃明日挺越次与江夏王道宗语临进
曰王乱班道宗曰与大夫语何至尔临曰大夫亦乱
班挺失色众皆悚伏俄持节按狱交州出冤系三千
人累迁大理卿高宗尝录囚临占对无不尽帝喜曰
为国之要在用法刻则人残宽则失有罪惟是折中
以称朕意他日复讯余司断者辄纷诉不已独临所
讯无一言帝问故答曰唐卿断囚不冤所以绝意帝
叹曰为狱者固当若是乃自述其考曰形若死灰心
若铁石云永徽元年拜御史大夫萧龄之尝任广州
都督受赇当死诏群臣议请论如法诏戮于朝堂临
建言群臣不知天子所以议之之意在律有八王族
戮于隐议亲也刑不上大夫议贵也今龄之贪赃狼
扈死有余咎陛下以异于他囚故议之有司又令入
死非尧舜所以用刑者不可为后世法帝然之龄之
齐高帝五世孙由是免死临累迁吏部尚书初来济
谪台州李义府谪普州临奏许袆为江南巡察使张
伦剑南巡察使袆与济善而伦与义府有隙武后常
右义府察知之谓临遣所私督其过坐免官起为潮
州刺史卒年六十临俭薄寡欲不好治第宅性旁通
专务掩人过见妻子必正衣冠
  柳范
按唐书柳泽传泽从祖范奭范贞观中为侍御史时
吴王恪好田猎范弹治之太宗曰权万纪不能辅道
恪罪当死范进曰房元龄事陛下犹不能谏止畋猎
岂宜独罪万纪帝怒拂衣起顷之召谓曰何廷折我
范谢曰主圣则臣直陛下仁圣敢不尽愚帝乃解高
宗时历尚书右丞扬州大都督府长史
  王义方
按唐书本传义方泗州涟水人客于魏孤且窭事母
谨甚淹究经术性謇特高自标树举明经诣京师客
有徒步疲于道者自言父宦远方病且革欲往省困
不能前义方哀之解所乘马以遗不告姓名去由是
誉振一时不肯造请贵势太宗使宰相听其论于是
尚书外郎独孤悊以儒显给事中许敬宗推悊确论
义方引逮百家异同连拄悊直出其上左右为悊不
平辄罢会补晋王府参军直弘文馆魏征异之欲妻
以夫人之侄辞不取俄而征薨乃娶人问其然曰初
不附宰相今感知己故也素善张亮亮抵罪故贬吉
安丞道南海舟师持酒脯请福义方酌水誓曰有如
忠获戾孝见尤四维廓氛千里安流神之听之无作
神羞是时盛夏涛雾蒸涌既祭天云开露人壮其诚
吉安介蛮夷梗悍不驯义方召首领稍选生徒为开
陈经书行释奠礼清歌吹钥登降跽立人人悦顺久
之徙洹水丞而亮兄子皎自朱崖还依义方将死诿
妻子愿以尸归葬义方许之以皎妻少故与之誓于
神使奴负柩辍马载皎妻身步从之既葬皎原武归
妻其家而告亮墓乃去迁云阳丞显庆元年擢侍御
史不再旬会李义府纵大理囚妇淳于迫其丞毕正
义缢死无敢白其奸义方自以兴县属不三时拜御
史且疾当世附离匪人以欺朝廷内决劾奏意必得
罪即问计于母母曰昔王母伏剑成陵之谊汝能尽
忠吾愿之死不恨义方即上言天子置公卿大夫士
欲水火相济盐梅相成不得独是独非也昔尧失之
四凶汉高祖失之陈豨光武失之逢萌魏武失之张
邈彼圣杰之主然皆失于前而得于后今陛下抚万
邦而有之蛮区夷落罪无□罚况辇毂下奸臣肆虐
乎杀人灭口此生杀之柄不自主出而下移佞臣履
霜坚冰弥不可长请下有司杂治正义死状即具法
冠对仗叱义府下跪读所言帝方安义府狡佞恨义
方以孤士触宰相贬莱州司户参军岁终不复调往
客昌乐聚徒教授母丧隐居不出卒年五十五义方
为御史时买第后数日爱庭中树复召主人曰此佳
树得无欠偿乎又予之钱其廉不贪类此始魏征爱
其材也每恨太直后卒以疾恶不容于时既死门人
员半千何彦先行丧莳松柏冢侧三年乃去彦先齐
州全节人武后时位天官侍郎
  韩琬
按唐书韩思彦传思彦子琬字茂贞喜交酒徒落魄
少崖检有姻劝举茂才名动里中刺史行乡饮饯之
主人扬觯曰孝于家忠于国今始充赋请行无算爵
儒林荣之擢第又举文艺优长贤良方正连中拜监
察御史景云初上言国安危在于政政以法暂安焉
必危以德始不便焉终治夫法者智也德者道也智
权宜也道可以久大也故以智治国国之贼不以智
治国国之福贞观永徽之间农不劝而耕者众法施
而犯者寡俗不偷薄器不污窳吏贪者士耻同列忠
正清白者比肩而立罚虽轻而不犯赏虽薄而劝位
尊不倨家富不奢学校不厉而勤道佛不惩而戒土
木质厚裨贩弗蚩其故奈何杂以皇道也自兹以来
任巧智斥謇谔趋势者进守道者退谐附者无黜剥
之忧正直者有后时之叹人趋家竞风俗沦替其故
奈何行以霸道也贞观永徽之天下亦今日天下淳
薄相反由治则然夫巧者知忠孝为立身之阶仁义
为百行之本托以求进口是而心非言同而意乖陛
下安能尽察哉贪冒者谓能清贞者谓孤浮沉者为
黠刚正者为愚位下而骄家贫而奢岁月渐渍不救
其弊何由变浮之淳哉不务省事而务捉搦夫捉搦
者法也法设而滋草滋章则盗贼多矣法而益国设
之可也比法令数改或行未见益止未知损譬奕者
一□为善而复之者愈善故曰设法不如息事事息
则巧不生圣人防乱未然天下何由不治哉永淳时
雍丘令尹元贞坐妇女治道免官今妇夫女役常不
知怪调露时河内尉刘宪父丧人有请其员者有司
以为名教不取今谓为见机太宗朝司农以市木橦
倍价扺罪大理孙伏伽言官木橦贵故百姓者贱臣
见司农识大体未闻其过太宗曰善今和市颛刻剥
名为和而实夺之往者学生佐史里正每一员阙拟
者十人今当选者亡匿以免往选司从容有礼今如
仇敌贾贩往官将代储什物俟其至今交罢执符纷
竞校在亡往商贾出入万里今市井至失业往家藏
镪积粟相夸今匿赀示羸以相尚往夷狄款关今军
屯积年往召募人贾其勇今差勒阖宗逃亡往仓储
盈衍今所在空虚夫流亡之人非爱羁旅忘桑梓也
敛重役亟家产已空邻伍牵连遂为游人穷诈而犯
禁救死而抵刑夫乱绳已结急引之则不可解今刻
薄吏能结者也举劾吏能引者也则解者不见其人
愿取奇材卓行者量能授官又言仕路太广故弃农
商而趋之一夫耕一妇蚕衣食百人欲储蓄有余安
可得乎书入不报出监河北军兼按察使先天中赋
绢非时于是谷贱绢益贵丁别二缣人多徙亡琬曰
御史乃耳目官知而不言尚何赖又上言须报则弊
已甚移檄罢督乃闻诏可开元中迁殿中侍御史坐
事贬官卒
  李素立
按唐书本传素立赵州高邑人曾祖义深仕北齐为
梁州刺史父政藻为隋水部郎使淮南死于盗素立
仕武德初擢监察御史民犯法不及死高祖欲杀之
素立谏曰三尺法天下所共有一动摇则人无以措
手足方大业经始奈何辇毂下先弃刑书乎帝嘉纳
由是恩顾特异以亲丧解官起授七品清要有司拟
雍州司户参军帝曰要而不清复拟秘书郎帝曰清
而不要乃授侍御史贞观中转扬州大都督府司马
初突厥铁勒部内附即其地为瀚海都护府诏素立
领之于是阙泥熟别部数梗边素立以不足用兵遣
使谕降夷人感其惠牵马牛以献素立止受酒一杯
归其余乃开屯田立署次虏益畏威历太仆鸿胪卿
累封高邑县侯出为绵州刺史永徽初徙蒲州将行
还所余储籺并什器于州赍家书就道会卒高宗特
废朝一日谥曰平
  韦思谦
按唐书本传思谦名仁约以近武后父讳为嫌遂以
字行其先出雍州杜陵后客襄阳更徙为郑州阳武
人八岁丧母以孝闻及进士第累调应城令负殿不
得进官吏部尚书高季辅曰予始得此一人岂以小
疵弃大德邪擢监察御史常曰御史出使不能动摇
山岳震慑州县为不任职中书令褚遂良市地不如
直思谦劾之罢为同州刺史及复相出思谦清水令
或吊之答曰吾狷直触机辄发暇恤身乎丈夫当敢
言地要须明目张胆以报天子焉能录录保妻子耶
沛王府长史皇甫公义引为仓曹参军谓曰公非池
中物屈公为数旬客以重吾府改侍御史高宗贤之
每召与语虽甚倦徙倚轩楹犹数刻罢疑狱剧事多
与参裁武候将军田仁会诬奏御史张仁祎帝廷诘
仁祎懦不得对思谦为辨其枉因言仁会营罔陷人
不测者词旨详畅帝善之仁祎得不坐累迁右司郎
中尚书右丞振明纲辖朝廷肃然进御史大夫性謇
谔颜色庄重不可犯见王公未尝屈礼或以为讥答
曰耳目官固当特立雕鹗鹰鹯岂众禽之偶奈何屈
以狎之帝崩思谦扶疾入临涕泗冰须俯伏号绝诏
给扶侍转司属卿复为右肃政大夫故事大夫与御
史钧礼思谦独不答或以为疑思谦曰班列固有差
奈何尚姑息邪垂拱初封博昌县男同凤阁鸾台三
品转纳言辞疾不许诏肩舆以朝听子孙侍以大中
大夫致仕卒赠幽州都督子承庆嗣立
  苏□
按唐书本传□雍州蓝田人中明经第调鄠尉时李
义琰为雍州长史鄠多讼日至长史府□裁决明辨
自是无诉者义琰异之顾听事曰此公坐也恨吾齿
晚不及见垂拱初为监察御史武后杀韩鲁诸王付
□密牒按讯□推之无状或言□助韩鲁者后诘之
挺议无所挠后不悦曰卿大雅士此狱不足诿卿即
诏监军河西五迁右司郎中御史王弘义附来俊臣
为酷世畏疾莫敢触其锋会督伐材于虢笞督过程
人多死□按奏弘义坐免迁给事中进左肃政台御
史大夫后营大像白司马□糜用亿计□上疏切谏
见纳中宗将斩韦月将□执据时令不可以大戮忤
三思意改右台俄出为岐州刺史复为右台大夫会
节愍太子败诏株索支党时睿宗居藩为狱辞牵逮
□密启保辩亦会宰相开陈帝感悟多所舍贷擢户
部尚书河内郡公以检校太子詹事致仕卒年八十
一赠兖州都督谥曰文子晋数岁知为文作八卦论
吏部侍郎房颍叔秘书少监王绍宗叹曰后来之王
粲也举进士及大礼科皆上第先天中为中书舍人
元宗监国所下制命多晋及贾曾□定屡献谠言天
子嘉允出为泗州刺史以□老请解职奉养□卒历
户部侍郎袭爵迁吏部时宋璟兼尚书事晋与齐澣
更典二都选既糊名校判而晋独事赏拔当时誉之
及裴光庭知尚书有过官被却者就籍以朱点头而
已晋因榜选院曰门下点头者更拟光庭以为侮己
出晋汝州刺史迁魏州终太子左庶子
  张廷珪
按旧唐书本传廷珪河南济源人其先自常州徙焉
廷珪少以文学知名性慷慨有志尚弱冠应制举长
安中累迁监察御史则天税天下僧尼出钱欲于白
司马□营建大像廷珪上疏谏曰夫佛者以觉知为
义因心而成不可以诸相见也经云若以色见我以
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此真如之果不
外求也陛下信心归依发弘誓愿壮其塔庙广其尊
容已遍于天下久矣盖有住于相而行布施非最上
第一希有之法何以言之经云若人满三千大千世
界七宝以用布施及恒河沙等身命布施其福甚多
若人于此经中受持及四句偈等为人演说其福胜
彼如佛所言则陛下倾四海之财殚万人之力穷山
之木以为塔极冶之金以为像虽劳则甚矣费则多
矣而所获福不愈于一禅房之匹夫菩萨作福德不
应贪着盖有为之法不足高也况此营建事殷土木
或开发盘礡峻筑基阶或塞穴洞通转采斫辗压虫
蚁动盈巨亿岂佛标坐夏之义愍蠢动而不忍害其
生哉又役鬼不可唯人是营通计工匠率多贫窭朝
驱暮役劳筋苦骨箪食瓢饮晨炊星饭饥渴所致疾
疹交集岂佛标徒行之义愍畜兽而不忍残其力哉
又营筑之资僧尼是税虽乞丐所致而贫阙犹多州
县征输星火逼迫或谋计靡所或鬻卖以充怨声载
路和气未洽岂佛标随喜之义愍愚蒙而不忍夺其
产哉且边朔未宁军装日给天下虚竭海内劳弊伏
惟陛下慎之重之思菩萨之行为利益一切众生应
如是布施则其福德若东南西北四维上下虚空不
可思量矣何必勤于住相雕苍生之业崇不急之务
乎臣以时政论之则宜先边境畜府库养人力臣以
释教谕之则宜救苦厄灭诸相崇无为伏愿陛下察
臣之愚行佛之意务以理为上不以人废言幸甚幸
甚则天从其言即停所作仍于长生殿召见深赏慰
之景龙末为中书舍人再转洪州都督仍为江南西
道按察使开元初入为礼部侍郎时久旱关中饥俭
下制求直谏昌言弘益政理者廷珪上疏曰臣闻古
有多难兴王殷忧启圣者皆以事危则志锐情迫则
思深故能自下登高转祸为福者也伏见景龙之末
中宗遇祸先天之际凶党构谋社稷有危于缀旒国
朝将均于绝綖陛下神武超代精诚动天再扫氛沴
六合清朗而后上顺皇旨俯念黔黎高运璇衡光膺
宝箓日月所烛之地书轨未通之乡无不沾濡渥恩
被服淳化十尧九舜未足称也明明上帝照临下土
宜锡介祉以答鸿休然属顷岁以来阴阳愆候九谷
失稔万姓阻饥关辅之间更为尤剧至有樵苏莫爨
粮籺靡资不复聊生方忧转死偶会昌运遘兹难否
者臣窃思之皇天之意将恐陛下春秋鼎盛神圣在
躬不崇朝而建大功自藩邸而陟元后或简下济之
道独满雄图之志轻虞舜而不法思汉武以自高是
故昭见咎征载加善诱将欲大君日慎一日虽休勿
休永保太和以固邦本也斯皇天于陛下眷顾深矣
陛下焉可不奉若休旨而寅畏哉臣愚诚愿陛下约
心削志澄思励精考羲农之书敦素朴之道登庸端
士放黜佞人屏退后宫减彻外厩场无蹴踘之玩野
绝从禽之赏休石田之远境罢金甲之悬军矜恤惸
嫠蠲薄徭赋去奇伎淫巧捐和璧隋珠不见可欲使
心不乱自然波清四海尘销九域农夫乐其业余粮
栖于亩则和气上逼于天虽五星连珠两曜合璧未
足多也珍祥下降于地虽凤凰巢阁麒麟在郊未足
奇也或谓天之□戒不足畏者则将上帝凭怒风雨
迷错荒馑日甚无以济下矣或谓人之穷乏不足恤
者则将齐氓沮忘亿兆携离愁苦势极无以奉上矣
斯盖安危所系祸福之源奈何朝廷曾不是察况今
陛下受命伊始敷政维新卿士百寮华夷万族莫不
清耳以听刮目而视延颈企踵冀有所闻见颙颙如
也何可怠弃典则坐辜其望哉再迁黄门侍郎时监
察御史蒋挺以监决杖刑稍轻敕朝堂杖之廷珪奏
曰御史宪司清望耳目之官有犯当杀即杀当流即
流不可决杖士可杀不可辱也时制命已行然议者
以廷珪之言为是俄坐泄禁中语出为沔州刺史又
历苏宋魏三州刺史入为少府监加金紫光禄大夫
封范阳男四迁太子詹事以老疾致仕二十二年卒
年七十余赠工部尚书谥曰贞穆廷珪素与陈州刺
史李邕亲善屡上表荐之邕所撰碑碣之文必请廷
珪八分书之廷珪既善楷隶甚为时人所重
  王求礼
按唐书本传求礼许州长杜人武后时为左拾遗监
察御史后方营明堂雕饰谲怪侈而不法求礼以为
□鸑金龙丹雘珠玉乃商琼台夏瑶室之比非古所
谓茅茨采椽者自轩辕以来服牛乘马今辇以人负
则人代畜上书讥切久不报契丹叛使孙万荣寇河
北诏河内王武懿宗御之懦扰不进贼败数州去懿
宗乃条华人为贼诖误者数百族请诛之求礼劾奏
曰诖误之人无良边吏教习城不完固为虏胁制宁
素持叛心哉懿宗拥兵数十万闻敌至走保城邑今
乃移祸无辜之人不亦过乎请斩懿宗首以谢河北
懿宗大惧后尽赦其人当是时契丹幽州馈挽屈
竭左相豆卢钦望请停京官九品以上两月俸助军
兴求礼曰公禄万锺正可辍仰禄之人可奈何钦望
拒不应既奏求礼历阶进曰天子富有四海何待九
品俸使宰相夺之以济军国用乎姚曰秦汉皆有
税算以佐军求礼不识大体对曰秦汉虚天下事边
奈何使陛下效之后曰止久视二年三月大雨雪凤
阁侍郎苏味道等以为瑞率群臣入贺求礼让曰宰
相和阴阳而季春雨雪乃灾也果以为瑞则冬月
雷渠为瑞雷邪味道不从既贺者入求礼即厉声言
今阳气偾升而阴冰激射此大灾也主荒臣佞寒暑
失序戎狄乱华盗贼繁兴正官少伪官多百司非贿
不入使天有瑞何感而来哉群臣震恐后为罢朝然
以刚正故官龃龉神龙初终卫王府参军

 都察院部名臣列传五
  唐二
  王无竞
按唐书本传王无竞者字仲列世徙东莱宋太尉弘
之远裔家足于财颇负气豪纵擢下笔成章科调栾
城尉三迁监察御史改殿中会朝宰相宗楚客杨再
思离立偶语无竞扬笏曰朝礼尚敬公等大臣不宜
慢常典楚客怒徙无竞太子舍人神龙初诋权幸出
为苏州司马张易之等诛坐常交往贬广州仇家矫
制榜杀之
  宋务光
按唐书本传务光字子昂一名烈汾州西河人举进
士及第调洛阳尉迁右卫骑曹参军神龙元年大水
诏文武九品以上官直言极谏务光上书曰后王乐
闻过罔不兴拒谏罔不乱乐闻过则下情通下情通
则政无缺此所以兴也拒谏则群议壅群议壅则上
孤立此所以乱也臣尝观天人相与之际有感必应
其间甚密是以教失于此变生于彼易曰天垂象见
吉凶圣人象之窃见自夏以来水气勃戾天下多罹
其灾洛水涨漂损百姓传曰简宗庙废祠祀则水
不润下夫王者即位必郊祀天地严配祖宗自陛下
御极郊庙山川不时荐见又水者阴类臣妾之道气
盛则水泉溢顷虹霓纷错暑雨滞□阴胜之沴也后
廷近习或有离中馈之职以干外政愿深思天变杜
绝其萌又自春及夏牛多病死疫气浸淫传曰思之
不睿时则有牛祸意者万机之事陛下未躬亲乎晁
错曰五帝其臣不及则自亲之今朝廷贤佐虽多然
莫能仰陛下清光愿勤思法宫凝就大化以万方为
念不以声色为娱以百姓为忧不以犬马为乐臣闻
三五之君不能免淫亢顾备御存乎人耳灾兴细微
安之不怪及祸变已成骇而图之犹水决治防病困
求药虽复僶俯尚何救哉夫塞变应天实系人事今
霖雨即闭坊门岂一坊一市能感发天地哉必不然
矣故里人呼坊门为宰相谓能节宣风雨天工人代
乃为虚设又数年以来公私覂竭户口减耗家无接
新之储国乏俟荒之蓄陛下近观朝市则以为既庶
且富试践闾陌则百姓衣马牛之衣食犬彘之食十
室而九丁壮尽于边塞孀孤转于沟壑猛吏奋毒急
政破赀马困斯佚人困斯诈起为奸盗从而刑之良
可叹也今人贫而奢不息法设而伪不止长吏贪冒
选举以私稼穑之人少商旅之人众愿坦然更化以
身先之雕残之后缓其力役久弊之极训以敦庞十
年之外生聚方足臣闻太子者君之贰国之本所以
守器承祧养民赞业愿择贤能早建储副安社稷慰
黎元姻戚之间谤议所集积疑成患凭宠生灾爱之
适所以害之也如武三思等诚不宜任以机要国家
利器庸可久假于人秘书监郑普思国子祭酒叶静
能挟小道浅术列朱紫取银黄亏国经悖天道书曰
制治于未乱保邦于未危此诚治乱安危之秋也愿
陛下远佞人亲有德乳保之母妃主之家以时接见
无令媟黩疏奏不省俄以监察御史巡察河南道时
滑州输丁少而封户多每配封人皆亡命失业务光
建言通邑大都不以封今命侯之家专择雄奥滑州
七县而分封者五王赋少于侯租入家倍于输国请
以封户均余州又请食赋附租庸岁送停封使息传
驿之劳不见纳以考最进殿中侍御史迁右台尝荐
汝州参军事李钦宪后为名臣卒年四十二
  蒋钦绪
按唐书本传钦绪莱州胶水人颇工文辞擢进士第
累迁太常博士中宗始亲郊国子祭酒祝钦明建言
皇后应亚献欲以媚韦氏天子疑之诏礼官议众曲
意阿循钦绪独抗言不可诸儒壮其节历吏部员外
郎始韩琬为高邮主簿使京师自负其才有不遇之
言题客舍他日钦绪见之笑曰是子叹后时耶久之
琬举贤良方正钦绪擢其文异等因谓曰朋友之过
免未琬曰今日乃见君子之心其务荐引士类此钦
绪精治道驭吏整严虽铢秒罪不贷出为华州长史
萧至忠自晋州被召过钦绪钦绪本姻家因戒曰以
君才不患不见用患非分而求耳至忠竟及祸开元
十三年以御史中丞录河南囚宣慰百姓振穷乏徙
吏部侍郎历汴魏二州刺史卒性孤洁自守惟与贾
曾郭利贞相友云
  李杰
按唐书本传李杰本名务光相州滏阳人后魏并州
刺史宝之裔孙少以孝友着擢明经第解褐齐州参
军事迁累天官员外郎为吏详敏有治誉以采访使
行江南时户口逋荡细弱下户为豪力所兼杰为设
科条区处检防亡匿复业者十七八神龙中为河东
巡察黜陟使课最诸道先天中进陕州刺史水陆发
运使置使自杰始改河南尹杰既精听断虽行坐食
饮省治不少废繇是府无淹事人吏爱之寡妇有告
其子不孝者杰物色非是谓妇曰子法当死无悔乎
答曰子无状宁其悔乃命市棺还敛之使人迹妇出
与一道士语顷持棺至杰令捕道士按问乃与妇私
不得逞杰杀道士纳于棺河汴之交旧有梁公埭废
不治南方漕弗通杰召汴郑丁男复作之不费而利
入代宋璟为御史大夫尚衣奉御长孙昕素恶杰遇
于道内恃元宗娅□与所亲杨仙玉共殴辱之杰诉
曰败发肤痛在身辱衣冠耻在国帝怒诏斩昕等朝
堂左散骑常侍马怀素建言阳和月不可殊死乃敕
杖杀之谢百官降书慰杰以护作桥陵封武威县子
初杰引侍御史王旭为护陵判官旭贪赃杰将绳之
未及发反为所构出为衢州刺史迁扬州大都督府
长史复为御史劾免开元六年卒帝悼之特赠户部
尚书
  李尚隐
按唐书本传尚隐其先出赵郡徙贯万年年二十举
明经再调下邽主簿州刺史姚班说其能器之神龙
中左台中丞侯令德为关内黜陟使尚隐佐之以最
擢左台监察御史于是崔湜郑愔典吏部选附势幸
铨拟不平至逆用三年员阙材廉者轧不进俄而相
踵知政事尚隐与御史李怀让显劾其罪湜等皆斥
去睦州刺史冯昭泰性鸷刻人惮其强尝诬系桐庐
令李师旦二百余家为妖蛊有诏御史覆验皆称病
不肯往尚隐曰善良方蒙枉不为申明可乎因请行
果推雪其冤湜愔复当路乃出尚隐为伊阙令怀让
魏令湜等伏诛元宗知尚隐方严由定州司马擢吏
部员外郎怀让自河阳令拜兵部员外郎怀让蓨人
后历给事中尚隐以将作少监营桥陵封高邑县男
未几进御史中丞御史王旭招权稍不制仇家告其
罪尚隐穷治具其奸赃无假借遂抵罪进兵部侍郎
俄出为蒲州刺史浮屠怀照者自言母梦日入怀生
己镂石着验闻人冯待征等助实其言尚隐劾处妖
妄诏流怀照播州再迁河南尹尚隐性刚亮论议皆
披心示诚处事分明御下不苛尤详练故实前后制
令诵记略无遗妖贼刘定高夜犯通洛门尚隐坐不
素觉左迁桂州都督帝遣使劳曰知卿忠公然国法
须尔因赐杂彩百匹遣之迁广州都督五府经略使
及还人或□金以赠尚隐曰吾自性分不可易非畏
人知也代王丘为御史大夫时司农陈思问引属史
多小人干隐钱谷尚隐按其违赃累巨万思问流死
岭南改尚隐太子詹事不阅旬进户部尚书前后更
扬益二州长史东都留守爵高邑伯开元二十八年
以太子宾客卒年七十五谥曰贞尚隐三入御史府
辄绳恶吏不以残挚失名所发当也素议归重仕官
未尝以过谪惟劾诋幸臣及坐小法左迁复见用以
循吏终始云自开元二十二年置京畿采访处置等
使用中丞卢奂为之尚隐以大夫不克使永泰以后
大夫王翊崔涣李涵崔宁卢杞乃为之
  崔涣
按唐书崔元暐传元暐子璩璩子涣博综经术长论
议十岁居父丧毁辟加人陆元方异之起家亳州司
功参军还调于是入判者千余吏部侍郎严挺之施
特榻试彝尊铭谓曰子清庙器故以题相命累迁司
门员外郎杨国忠恶不附己出为巴西太守元宗西
狩迎谒于道帝见占奏以为明治体恨得之晚房管
亦荐之即日拜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肃宗
立与韦见素等同赴行在时京师未复举选不至诏
涣为江淮宣谕选补使收采遗逸不以亲故自嫌常
曰抑才虞谤吾不忍为然听受不甚精以不职罢为
左散骑常侍兼余杭太守江东采访防御使入迁吏
部侍郎集贤院待制简淡自处时望尤重迁御史大
夫元载辅政与中官董秀盘结固宠涣疾之因进见
慨然论载奸代宗曰载虽非重慎然协和中外无间
然能臣也对曰和之为贵者由礼节也不节之以礼
焉得和今干戈甫定品物思乂载为宰相宜明制度
易海内耳目而怙权树党毁法为通鬻恩为恕附下
苟容乃幽国卑主术臣所未喻帝默然会涣兼税地
青苗钱物使以钱给百官而吏用下直为使料上直
为百司料载讽皇城副留守张清擿其非诏尚书左
丞蒋涣按实且载所恶由是贬道州刺史卒赠太子
太傅谥曰元子纵
  崔隐甫
按唐书本传隐甫贝州武城人隋散骑侍郎儦曾孙
解褐左玉钤卫兵曹参军迁殿中侍御史内供奉浮
屠惠范倚太平公主胁人子女隐甫劾状反为所挤
贬□州司马元宗立擢汾州长史兼河东道支度营
田使迁洛阳令梨园弟子胡鶵善笛有宠尝负罪匿
禁中帝以他事召隐甫从容指曰就卿丐此人对曰
陛下轻臣而重乐工请解官再拜出帝遽谢与胡鶵
隐甫杀之有诏贳死不及矣赐隐甫百缣孙佺败绩
于奚擢隐甫并州司马护边会兄逸甫疾甚未及行
诏责逗留下除河南令累拜华州刺史太原尹入为
河南尹居三岁进拜御史大夫初台无狱凡有囚则
系大理贞观时李干佑为大夫始置狱由是中丞侍
御史皆得系人隐甫执故事废掘诸狱其后患囚往
来或漏泄复系之厨院云台中自监察御史而下旧
皆得颛事无所承谘隐甫始一切令归□乃得行有
忤意辄劾正多贬黜者台吏侧目威名赫然帝尝诏
校外官岁考异时必委曲参审竟春未定隐甫一日
会朝集使询逮检实其暮皆讫议者服其敏帝尝谓
曰卿为大夫天下以为称职张说当国隐甫素恶之
乃与中丞宇文融李林甫其过不宜处位说赐罢
然帝嫉朋党免其官使侍母岁余复为大夫迁刑部
尚书兼河南尹帝还京师即拜东都留守累封清河
郡公卒赠益州大都督谥曰忠始帝欲相隐甫也谓
曰牛仙客可与语卿常见否对曰未也帝曰可见之
隐甫终不诣他日又问对如初帝乃不用子弟或问
故答曰吾不以其人微易之也其材不逮中人可与
之对耶隐甫所至洁介自守明吏治在职以强正称

  杨慎矜
按唐书本传慎矜隋齐王暕曾孙祖正道从萧后入
突厥及破颉利可汗乃得归为尚衣奉御父隆礼历
州刺史善检督吏以严辨自名开元初为太府卿封
弘农郡公时御府财物羡积如丘山隆礼性详密出
纳虽寻尺皆自按省凡物经杨卿者号无不精丽岁
常爱省数百万任职二十年年九十余以户部尚书
致仕卒慎矜沈毅任气健而才初为汝阳令有治称
隆礼罢太府元宗访其子可代父任者宰相以慎余
慎矜慎名皆得父清白帝喜擢慎矜监察御史知太
府出纳慎余太子舍人主长安仓慎名大理评事为
含嘉仓出纳使被眷尤渥慎矜迁侍御史知杂事高
置风格始议输物有污伤责州县偿所值转轻赍入
京师自是天下调发始烦天宝二年权判御史中丞
京畿访采使太府出纳如故于时李林甫用事慎矜
进非其意固让不敢拜乃授谏议大夫兼侍御史更
以萧谅为中丞谅争轻重不平罢为陕郡太守林甫
知慎矜为己屈卒授御史中丞兼诸道铸钱使韦坚
之狱王等方文致而慎矜依违不甚力恨之虽
林甫亦不悦父与慎矜外兄弟也故与狎及为
侍御史由慎矜所引后迁中丞同列慎矜犹以子侄
畜之负林甫势滋不平会慎矜擢户部侍郎仍兼
中丞林甫疾其得君且逼己乃与谋陷之明年慎
矜父冢草木皆流血惧以问所善胡人史敬忠敬忠
使身桎梏裸而坐林中厌之又言天下且乱劝慎矜
居临汝置田为后计会婢春草有罪将杀之敬忠曰
勿杀卖之可市十牛岁耕田十顷慎矜从之婢入贵
妃姊家因得见帝帝爱其辨惠留宫中寖侍左右帝
尝问所从来婢奏为慎矜家所卖帝曰彼乏钱耶对
曰固将死赖史敬忠以免帝素闻敬忠挟术间质其
然婢具言敬忠夜过慎矜坐廷中步星变夜分乃去
又白厌胜事帝怒而婢漏言于杨国忠国忠方睦
阴相语始慎矜夺职田辱诟其母又尝私语谶书
衔之未有发也至闻国忠语乃喜且欲尝帝以取
验异时奏事数称引慎矜帝悖然曰尔亲耶毋相往
来知帝恶甚后见慎矜辄慢侮不为礼慎矜怒
乃与林甫作飞牒告慎矜本隋后蓄谶纬妖言与妄
人交规复陶室帝方在华清宫闻之震怒收慎矜尚
书省诏刑部尚书萧炅大理卿李道邃殿中侍御史
卢铉杨国忠杂讯驰遣京兆士曹参军吉温系慎余
慎名于洛阳狱考治捕太府少卿张瑄致会昌传舍
劾瑄与慎矜共解图谶榜掠不服铉遣御史崔器索
谶书于慎矜下妻卧内得之诟曰逆贼所置固密今
得矣以示慎矜慎矜曰他日无是今得之吾死命矣
夫温又诱敬忠首服诘言慎矜不能对有诏杖敬忠
赐慎矜瑄死籍其家子女悉置岭南姻党通事舍人
辛景凑天马副监万俟承晖闲厩使殿中监韦衢等
坐窜徙者十余族所在部送近亲不得仕京师遣御
史颜真卿驰洛阳决狱慎余真名闻兄死皆哭既读
诏辍哭慎名曰奉诏不敢稽死但寡姊垂白作数行
书与别真卿许之索笔曰拙于谋己兄弟并命姊老
孤茕何以堪此遂缢手指天而绝慎矜兄弟友爱事
姊如母仪干皆秀伟爱宾客标置不凡着称于时慎
名尝视叹曰兄弟皆六尺余此貌此才欲见容当
世难矣胡不使我少体弱耶世哀其言宝应初慎矜
王琚韦坚皆复其官
  赵涓
按唐书本传涓冀州人幼有文天宝时第进士补郾
城尉稍历台省河南王缙引署副元帅府判官德宗
初为衢州刺史始永泰时禁中火近东宫代宗疑之
涓以监察御史为巡使验治明谛迹火所来乃宦人
直舍帝在东宫颇德之及治衢不为观察使韩滉所
容奏免官帝见其名问宰相曰是岂永泰时御史乎
对曰然诏拜尚书左丞既至劳之曰卿正直朕所自
知乃以罪闻不信也命典吏部选从狩梁兴元元年
卒赠户部尚书子博宣亦擢进士第藻翰豪迈沈于
酒傲忽少检陈许曲环辟署于府久不能堪乃诬受
吴少诚金为反间数言休咎惑众有诏杖四十流康
州时人冤之
  李栖筠
按唐书本传栖筠字贞一世为赵人幼孤有远度庄
重寡言体貌轩特喜书多所通晓为文章劲迅有体
要不妄交游族子华每称有王佐才士多慕向始居
汲共城山下华固请举进士俄擢高第调冠氏主簿
太守李岘视若布衣交迁安西封常清节度府判官
常清被召表摄监察御史为行军司马肃宗驻灵武
发安西兵栖筠料精卒七千赴难擢殿中侍御史李
岘为大夫以三司按群臣陷贼者表栖筠为详理判
官推原其人所以胁污者轻重以情悉心助岘故岘
爱恕之誉一旦出吕諲崔器上三迁吏部员外郎判
南曹时大盗后选簿亡舛多伪冒栖筠判析有条吏
气夺号神明迁山南防御观察使会岘去相栖筠坐
所善除太子中允众不直改河南令李光□守河阳
高其才引为行军司马兼粮料使改绛州刺史擢累
给事中是时杨绾以进士不乡举但试辞赋浮文非
取士之实请置五经秀才科诏群臣议栖筠与贾至
李廙以绾所言为是进工部侍郎关中旧仰郑白二
渠溉田而豪戚壅上游取硙利且百所夺农用十七
栖筠请皆彻毁岁得租二百万民赖其入魁然有宰
相望元载忌之出为常州刺史岁仍旱编人死徙踵
路栖筠为浚渠厮江流灌田遂大稔宿贼张度保阳
羡西山累年吏讨不克至是发卒捕斩支党皆尽里
无吠狗乃大起学校堂上画孝友传示诸生为乡饮
酒礼登歌降饮人人知劝以治行进银青光禄大夫
封赞皇县子赐一子官人为刻石颂德苏州豪士方
清因岁凶诱流殍为盗积数万依黟歙间阻山自防
东南厌苦诏李光□分兵讨平之会平卢行军司马
许杲恃功擅留上元有窥江吴意朝廷以创残重起
兵即拜栖筠浙西都团练观察使图之栖筠至张设
武备遣辩士厚赍金币抵杲军赏劳使士歆爱夺其
谋杲惧悉众渡江掠楚泗而溃以功进兼御史大夫
则又增学庐表宿儒河南褚冲吴何员等超拜学官
为之师身执经问义远迩趋慕至徒数百人又奏部
豪姓多徙贯京兆河南规脱徭科请量产出赋以杜
奸谋诏可元载当国久益恣横代宗不能堪阴引刚
鲠大臣自助欲收纲权以黜载会御史大夫敬括卒
即召栖筠与河南尹张延赏择可为大夫者延赏先
至遂代括会李少良陆珽等上书劾载阴事诏御史
问状延赏称疾不敢鞫少良珽覆得罪死帝殊失望
出延赏为淮南节度使引拜栖筠为大夫始栖筠见
帝敷奏明辩不阿附帝心善之故制麻自中以授朝
廷莫知也中外眙栖筠素方挺无所屈于是华原
尉侯莫陈怤以优补长安尉当参台栖筠物色其劳
怤色动不能对乃自言为徐浩杜济薛邕所引非真
优也始浩罢岭南节度使以货数十万饷载而济
方为京兆邕吏部侍郎三人者皆载所厚栖筠并劾
之帝未决会月蚀帝问其故栖筠曰月蚀修刑今罔
上行私者未得天若以儆陛下耶由是怤等皆坐贬
故事赐百官宴曲江教坊倡顐杂侍栖筠以任国风
宪独不往台遂以为法帝比比欲召相惮载辄止然
有进用皆密访焉多所补助栖筠见帝依违不断亦
内忧愤卒年五十八自为墓志赠吏部尚书谥曰文
献栖筠喜奖善而乐人攻己短为天下士归重不敢
有所斥称赞皇公云子吉甫
  段平仲
按唐书本传平仲字秉庸本武威人隋民部尚书达
六世孙擢进士第杜佑李复之节度淮南连表掌书
记擢监察御史磊落有气节嗜酒敢言是时德宗春
秋高躬自听断天下事有所壅隔群臣畏帝苛察无
敢言平仲常曰上聪明神武但臣下畏怯自为循默
尔使我一日得召见宜大有开纳会京师旱诏择御
史郎官开仓赈恤平仲与考功员外郎陈归被选同
得对粗陈赈恤事帝察其意有所蓄以归在侧未言
事讫平仲方独进帝乃并留归正色问之杂以他语
平仲错牾不得言乃谬称名帝怒叱去之苍黄向幄
后归趋降招之乃得去由是坐废七年然名由此显
元和初为谏议大夫宪宗使吐突承璀讨镇州亟疏
争不可及还无功又请斩之再迁尚书右丞朝廷有
得失未尝不论奏世推其敢直云终太子左庶子
  薛存诚
按唐书本传存诚字资明河中宝鼎人中进士第擢
累监察御史元和初讨刘辟邮传事丛诏以中人为
馆驿使存诚以为害体甚奏罢之转殿中侍御史累
迁给事中琼林库广籍工徒存诚曰此奸人羼名以
避征役不可许又神策军与咸阳尉袁儋不平诬奏
之儋被罚二□皆执不下宪宗悦遣使劳之拜御史
中丞浮屠鉴虚者自贞元中关通赂遗倚宦竖为奸
会坐于□杜黄裳家事逮捕下狱存诚穷劾之得赃
数十万当以大辟权近更保救于帝有诏释之存诚
不听明日诏使诣台谕曰朕须此囚面诘非赦也存
诚奏曰狱已具陛下必欲召赦之请先杀臣乃可不
然臣不敢奉诏虚卒抵死江西监军高重昌妄劾
信州刺史李位谋反追付仗内诘状存诚一日三表
请付位御史台及按果无实未几复为给事中会御
史中丞阙帝谓宰相曰持宪无易存诚者乃复命之
会暴卒帝悼惜赠刑部侍郎存诚性和易于人无所
不容及当官毅然不可夺
  温造
按唐书温大雅传大雅四世孙佶字辅国以字行安
禄山乱往见平原太守颜真卿助为守计李光□厚
遇之后居邺薛嵩荐之朝授太常丞一谢嵩即去屏
处郊野世雅其高节子造造字简舆姿表瑰杰性嗜
书然盛气少所降屈不喜为吏隐王屋山人号其居
曰处士墅寿州刺史张建封闻其名书币招礼造欣
然曰可人也往从之建封虽咨谋而不敢縻以职事
及节度徐州造谢归下邳慨然有高世心建封恐失
造因妻以兄子时李希烈反攻陷城邑天下兵镇阴
相撼逐主帅自立德宗患之以刘济方纳忠于朝密
诏建封择纵横士往说济佐其必建封强署造节度
参谋使幽州造与济语未讫济俯伏流涕曰僻陋不
知天子神圣大臣尽忠愿率先诸侯效死节造还建
封以闻诏驰驲入奏天子爱其才问造家世及年对
曰臣五世祖大雅外五世祖李绩臣犬马之齿三十
有二帝奇之将用为谏官以语泄乃止复去隐东都
乌重引奏置幕府长庆初以京兆司录为太原幽镇
宣谕使召见辞曰臣府县吏也不宜行恐四方易朝
廷穆宗曰朕东宫时闻刘总比年上书请觐使问行
期乃不报卿为我行喻意无多让因赐绯衣至范阳
总櫜鞬郊迎造为开示祸福总惧矍然若兵在颈由
是籍所部九州入朝还迁殿中侍御史田弘正遇害
以起居舍人复宣慰镇州行营顷之李景俭以酒得
过宰相造坐与饮出为朗州刺史开后乡渠百里溉
田二千顷民获其利号右史渠召授侍御史知弹奏
请复朱衣豸冠示外庑不听夏州节度使李佑拜大
金吾违诏进马造正衙抨劾佑曰吾夜入蔡州擒吴
元济未赏心动今日胆落于温御史迁左司郎中知
御史杂事进中丞大和三年内昭德寺火延禁中野
狐落野狐落者宫人所居也死者数百人是日宰相
两省官京兆尹中尉枢密皆集日华门督神策兵救
火所及独御史府不至造自劾曰台系贼恐人缘以
构奸申警备乃得入臣请入三十直崔蠡姚合二十
直自赎宰相劾造不待罪于朝而自许轻比不可听
有诏皆夺一月俸造性刚急人或忤己虽贵势亦以
气出其上道遇左补阙李虞恚不避捕从者笞辱左
拾遗舒元褒等建言故事供奉官惟宰相外无所屈
避造弃蔑典礼无所畏辱天子侍臣凡事小而关分
理者不可失失之则乱所由生遗补虽卑侍臣也中
丞虽高法吏也侍臣见陵则恭不广法吏自恣则法
坏闻元和长庆时中丞呵止不半坊今乃至两坊谓
之笼街造擅自尊大忽僭拟之嫌请得论罪帝乃诏
台官供奉官共道路听先后行相值则揖中丞传呼
不得过三百步造弹击无所回畏威望隐然发南曹
伪官九十人主史皆论死迁尚书右丞封祁县子兴
元军乱杀李绛众谓造可夷其乱文宗亦以为能乃
授检校右散骑常侍山南西道节度使许以便宜从
事帝虑其劳费造曰臣计诸道戍蛮之兵方还愿得
密诏受约束用此足矣许之命神策将董仲质河中
将温德彝合杨将刘士和从造而兴元将卫志忠张
邳李少直自蜀还造喻以意皆曰不敢二乃用八百
人自从五百人为前军既入前军呵护诸门造至欲
大宴视听事曰此隘狭不足享士更徙牙门坐定将
卒罗拜徐曰吾欲闻新军去主意可悉前旧军无得
进劳问毕就坐酒行从兵合卒有觉者欲引去造传
言叱之乃不敢动即问军中杀绛状志忠邳夹阶立
拔剑传呼曰悉杀之围兵争奋皆斩首凡八百余人
亲杀绛者醢之号令者殊死取百级祭绛三十级祭
死事官王景延等余悉投之汉江监军杨叔元拥造
靴祈哀造以兵卫出之诏流康州叔元始激兵乱者
也人以造不戮为恨以功加检校礼部尚书赐万缣
赏其兵入为兵部侍郎以病自言出东都留守俄节
度河阳奏复怀州古秦渠枋口堰以溉济源河内温
武陟四县田五千顷召为御史大夫方倚以相会疾
不能朝改礼部尚书卒年七十赠尚书右仆射兄邈
弟逊邈长庆太和中累以拾遗补阙召不应逊尝为
邑宰解印绶去造子璋璋以父荫累官大理丞阴平
吏盗官物而焚其帑璋刺得其情擢侍御史赐绯衣
迁婺州刺史以政有绩赐金紫徙庐宋二州刺史宣
州逐郑熏也崔铉调淮南兵讨之以璋为宣州刺史
事平拜观察使擢武宁节度使银刀军骄横累将姑
息而璋政严明惧之相率逐璋诏徙邠宁节度历京
兆尹璋素强干鉏弊豪右慑服加检校吏部尚书
同昌公主薨懿宗诛医无状者系亲属三百余人璋
与刘瞻极谏贬振州司马叹曰生不逢时死乌足惜
仰药死
  独孤朗
按唐书独孤及传及子朗字用晦由处士辟署江西
宣歙浙东三府元和中擢右拾遗建言宜用观察使
领本道盐铁罢场监管榷吏除百姓之患不听盗杀
武元衡朗请贬京兆尹诛捕贼吏因劝罢兵忤宪宗
意贬兴元户曹参军久乃拜殿中侍御史兼史馆修
撰坐与李景俭饮景俭使酒慢宰相出为韶州刺史
召还再迁谏议大夫敬宗初宦官殴鄠令崔发鸡于
下朗请诛首恶以正常法王播赂权近还判盐铁朗
连疏论执迁御史中丞故事选御史皆中丞自请时
崔晃郑居中由宰相力得监察御史朗拒不纳晃居
中卒改他官侍御史李道枢醉谒朗朗劾不虔下除
司议郎会殿中王源植贬官朗直其枉书五上不报
即自劾执法不称愿罢去帝遣中人慰谕不许文宗
初迁工部侍郎出为福建观察使创发背卒赠右散
骑常侍
  薛廷老
按唐书薛存诚传存诚子廷老字商叟及进士第谠
正有父风宝历中为右拾遗敬宗政日僻尝与舒元
李汉入合论奏曰比除拜不由宰司拟进恐纲纪
坏奸邪放肆帝厉语曰更论何事元曰宫中兴
作太甚帝色变曰兴作何所元不能对廷老曰臣
等以谏为职有闻即应论奏然见外辇材瓦绝多知
有所营帝曰已谕时造清思院殿中用铜鉴三千薄
金十万饼故廷老等恳言之寻加史馆修撰郑注用
事岭南节度使郑权附之悉盗公库宝货输注家为
谢廷老表按权罪由是中人切齿又论李逢吉党张
权舆程昔范不宜居谏诤官逢吉怒会廷老告满百
日出为临晋令文宗立召为殿中侍御史李让夷数
荐之拜翰林学士日酣饮不持检操帝不悦并让夷
罢之开成三年迁给事中在公卿间□□不干虚誉
推为正人卒赠刑部侍郎
  李款
按唐书李中敏传中敏所善李款字言源长庆初第
进士为侍御史郑注自邠宁入朝款伏合劾奏注内
通敕使外结朝臣往来两地卜射赇谢帝不省后
用事款被斥去注死由仓部员外郎累迁江西观察
使终澶王傅
  李甘
按唐书李中敏传李甘字和鼎长庆末第进士举贤
良方正异等累擢侍御史郑注侍讲禁中求宰相朝
廷哗言将用之甘显倡曰宰相代天治物者当先德
望后文艺注何人欲得宰相白麻出我必坏之既而
麻出乃以赵儋为鄜坊节度使甘坐轻肆贬封州司
马而李训内亦恶注由是注卒不相甘终于贬始河
南人杨牢字松年有至行甘方未显以书荐于尹曰
执事之部孝童杨牢父茂卿从田氏府赵军反杀田
氏茂卿死牢之兄蜀三往索父丧虑死不果至牢自
洛阳走常山二千里号伏叛垒委发羸骸有可怜状
仇意感解以尸还之单缞冬月往来太行间冻肤皲
瘃衔哀雨血行路稠人为牢泣归责其子以牢勉之
牢为儿践操如此未闻职事门唁而书显之岂树风
扶教意耶且乡人能啮疽刳急亲之病皆一时决
耳犹蒙表其闾脱之徭上有大礼则差问以粟帛今
河北骄叛万师不能攘而牢徒步请尸仇手与夫含
腐忍疮者孰多牢绝乳即能诗洛阳儿曹壮于牢者
皆出其下闻牢之赎丧潞帅偿其费其葬也滑帅赙
之财斯执事之事他人既篡之矣即有称牢于上者
执事能无恨其后乎其激卬自任类此牢后亦擢进
士第
  孔戢
按唐书孔巢父传巢父子戢字方举初父死难诏与
一子官补修武尉不受以让其兄戡擢明经书判高
等为校书郎阳翟尉累迁殿中侍御史分司东都昭
义判官徐玫故尝助卢从史为跋扈者从史败孟元
阳代欲复用之戢移书昭义前系玫乃上列其状帝
怒流玫播州转侍御史库部员外郎始朱泚以彭偃
为中书舍人偃子充符得不死辟鄜坊府或荐其能
召还京师戢谓京兆尹裴武曰泚所下诏令皆偃为
之悖逆子不鸟窜兽伏乃干誉求进乎子盍效季孙
行父逐莒仆以勉事君者武即逐出充符拜京兆少
尹再迁为湖南观察使召授右散骑常侍京兆尹岁
旱文宗忧甚戢躬祠曲江池一夕大澍帝悦诏兼御
史大夫卒赠工部尚书
  杨虞卿
按唐书本传虞卿字师□虢州弘农人父宁有高操
谈辨可喜擢明经调临涣主簿弃官还夏与阳城为
莫逆交德宗以谏议大夫召城城未拜诏宁即谕与
俱来陕虢观察使李齐运表置幕府齐运入为京兆
尹表奉先主簿拜监察御史坐累免顺宗初召为殿
中侍御史终国子祭酒虞卿第进士博学宏辞为校
书郎抵淮南委婚币焉会陈商葬其先贫不振虞卿
未尝与游悉所赍助之擢累监察御史穆宗初立逸
游荒恣虞卿上疏曰乌鸢遭害仁鸟逝诽谤不诛良
臣进臣敢冒诛献瞽言臣闻尧舜以天下为忧不以
位为乐况今北虏方梗西戎弗靖两河有疮痏之虞
五岭罹氛厉之役人之疾苦积下朝之制度莫修边
亡见储国用屈固未可以高枕而息也陛下初临
万几宜有忧天下心当日见辅臣公卿百执事垂意
以问使四方内外灼有所闻而听政六十日入对延
英独三数大臣承圣问而已他内朝臣偕入齐出无
所咨询谏臣盈廷忠言不闻臣实羞之盖主恩疏而
正路塞也公卿大臣宜朝夕燕见则君臣情接而治
道得矣今宰臣四五人或顷刻侍坐鞠躬陨越随旨
上下无能往来此由君太尊臣太卑故也公卿列位
虽陟降清地曾未奉优眷承下问虽陛下神圣如五
帝犹宜周爰顾逮惠以气色使支体相成君臣昭明
陛下求治于宰相宰相求治于臣等进忠若趋利论
政若诉冤此而不治无有也自古天子居危思安之
心同而居安虑危之心则异故不得皆为圣明也时
又有衡山布衣赵知微亦上书指言帝倡优在侧驰
骋无度内作色荒外作禽荒辞颇危切帝诏宰相慰
谢宰相因是贺天子纳谏然不能用也俄诏行劳西
北边还迁侍御史改礼部员外郎史馆修撰进吏部
会曹史李賨等鬻伪告调官六十五员赃千六百万
以上虞卿发其奸賨等系御史府而虞卿亲吏尝受
二百万亡命私奴受三十万虞卿缚奴送狱三司严
休复高釴韦景休杂推賨等皆诛死虞卿坐不检下
免官李宗闵牛僧孺辅政引为右司郎中弘文馆学
士再迁给事中虞卿佞柔善谐丽权幸倚为奸利岁
举选者皆走门下署第注员无不得所欲升沉在牙
颊间当时有苏景引张元夫而虞卿兄弟汝士汉公
为人所奔向故语曰欲趋举场问苏张苏张犹可三
杨杀我宗闵待之尤厚就党中为最能唱和者以口
语轩轾事机故时号党魁德裕之相出为常州刺史
宗闵复入以工部侍郎召迁京兆尹太和九年京师
讹言郑注为帝治丹剔小儿肝心用之民相惊扃护
儿曹帝不悦注亦内不安而雅与虞卿有怨即约李
训奏言语出虞卿家因京兆驺伍布都下御史大夫
李固言素嫉虞卿周比因傅左端倪帝大怒下虞卿
诏狱于是诸子弟自囚阙下称冤虞卿得释贬虔州
司户参军死子知退知权擅堪汉公皆擢进士第汉
公最显
  崔咸
按唐书本传咸字重易博州博平人元和初擢进士
第又中宏辞郑余庆李夷简皆表在幕府与均礼入
朝为侍御史处正特立风采动一时敬宗将幸东都
裴度在兴元忧之自表求觐与章偕来于是李逢吉
当国畏度复相使京兆尹刘栖楚等十余人悉力拫
却之虽度门下宾客皆有去就意他日度置酒延客
栖楚曲意自解附耳语咸嫉其矫举酒让度曰丞相
乃许所由官嗫嚅耳语愿上罚爵度笑受而饮栖楚
不自安趋出坐上莫不壮之累迁陕虢观察使日与
宾客僚属痛饮未尝醒夜分辄决事裁剖精明无一
毫差吏称为神入拜右散骑常侍秘书监太和八年
卒咸素有高世志造诣□远间游终南山乘月吟啸
至感慨泣下诸文中歌诗最善
  狄兼谟
按唐书狄仁杰传仁杰族孙兼谟字汝谐及进士第
辟襄阳府使刚正有祖风令狐楚执政荐授左拾遗
数上书言事历刑部郎中蕲邓郑三州刺史岁旱饥
发粟赈济民人不流徙改苏州以治最擢给事中左
藏史盗度支缣帛文宗以经赦诏勿治兼谟封还诏
书帝问之对曰典史犯赃不可免帝曰朕已赦其长
官吏亦宜宥与其失信宁失罪人既而曰后或事有
不可勿以还诏为惮迁御史中丞帝曰御史台朝廷
纲纪一台正则朝廷治朝廷正则天下治畏忌顾望
则职业废矣卿梁公后当嗣家声不可不慎兼谟顿
首谢江西观察使吴士矩加给其军擅用上供钱数
十万兼谟奏观察使为陛下守土宣国诏条知临戎
赏士州有定数而与夺由已贻弊一方为诸道觖望
请付有司治罪士矩由是贬蔡州别驾历兵部侍郎
河东节度使还为尚书左丞武宗子岘封益王命兼
谟为傅俄领天平节度使辞疾以秘书监归洛阳迁
东都留守卒
  高元裕
按唐书本传元裕字景圭其先盖勃海人第进士累
辟节度府以右补阙召道商州会方士赵归真擅乘
驿马元裕诋曰天子置驿尔敢疾驱邪命左右夺之
还具以闻敬宗视朝不时稍稍决事禁中宦竖恣放
大臣不得进见元裕谏曰今西头势乃重南衙枢密
之权$宰相帝颇寤而不能有所检制人皆危之俄
换侍御史内供奉士始相贺李宗闵高其节擢谏议
大夫进中书舍人郑注入翰林元裕当书命乃言以
医术侍注愧憾及宗闵得□元裕坐出饯贬阆州刺
史注死复授谏议大夫翰林侍讲学士庄恪太子立
择可辅导者乃兼宾客进御史中丞即建言纪纲地
官属须选有不称职者请罢之于是监察御史杜宣
柳崔郢侍御史魏中庸高弘简并夺职故事三
司监院官带御史者号外台得察风俗举不法元和
中李夷因请按察本道州县后益不职元裕请监
院御史隶本台得专督察诏可累擢尚书左丞领吏
部选出为宣歙观察使入授吏部尚书拜山南东道
节度使封渤海郡公奏蠲逋赋甚众在镇五年复以
吏部尚书召卒于道年七十六赠尚书右仆射元裕
性勤约通经术敏于为吏岩岩有风采推重于时自
侍讲为中丞文宗难其代元裕表言兄少逸才可任
因以命之世荣其迁少逸长庆末为侍御史坐失举
效贬赞善大夫累迁谏议大夫乃代元裕稍进给事
中出为陕虢观察使中人责峡石驿吏供饼恶鞭之
少逸封饼以闻宣宗怒召使者责曰山谷间是饼岂
易具邪谪隶恭陵中人皆敛手以兵部尚书致仕卒
元裕始名允中大和中改今名元裕子璩字莹之第
进士累佐使府以左拾遗为翰林学士擢谏议大夫
近世学士超省郎进官者惟郑颢以尚主而璩以宠
升云懿宗时拜剑南东川节度使召拜中书侍郎同
中书门下平章事阅月卒赠司空太常博士曹邺建
言璩宰相交游丑杂进取多蹊径谥法不思妄爱曰
剌请谥为剌从之
  李景让
按唐书本传景让字后己赠太尉□孙也性方毅有
守宝历初迁右拾遗淮南节度使王播以钱十万市
朝廷欢求领盐铁景让诣延英亟论不可遂知名沈
传师观察江西表以自副历中书舍人礼部侍郎商
华虢三州刺史母郑治家严身训勒诸子始贫乏时
治墙得积钱僮婢奔告母曰士不勤而禄犹灾其身
况无妄而得我何取亟使闭坎景让自右散骑常侍
出为浙西观察使母问行日景让率然对有日郑曰
如是吾方有事未及行盖怒其不尝告也且曰己贵
何庸母行景让重请罪乃赦故虽老犹加棰敕已起
欣欣如初尝怒牙将杖杀之军且谋变母欲息众欢
召景让廷责曰尔填抚方面而轻用刑一夫不宁岂
特上负天子亦使百岁母衔羞泉下何面目见先大
夫乎将鞭其背吏大将再拜请不许皆泣谢乃罢一
军遂定景让家行修治闺门惟谨入为尚书左丞拜
天平节度使徙山南东道封酒泉县男大中中进御
史大夫甫视事劾免侍御史孙玉汝监察御史卢
威肃当朝为大夫三月蒋伸辅政景让名素出伸右
而宣宗择宰相尽书群臣当选者以名内器中祷宪
宗神御前射取之而景让名不得世谓除大夫百日
有他官相者谓之辱台景让愧艴不能平见宰相自
陈考深当代即拜西川节度使以病丐致仕或谏公
廉洁无素储不为诸子谋邪景让笑曰儿曹讵饿死
乎书闻辄还东都以太子少保分司卒年七十二赠
太子太保谥曰孝性奖士类拔孤仄如李蔚杨知退
皆所推引始为左丞蒋伸坐晏所酌酒语客曰有孝
于家忠于国者饮此客肃然景让起卒爵伸曰无宜
于公所善苏涤裴夷直皆为李宗闵杨嗣复所擢故
景让在会昌时抑厌不迁宣宗衔穆宗旧怨景让建
请迁敬文武三主以犹子行为嫌请还代宗以下主
复入庙正昭穆事下百官议不然乃罢德望稍衰矣
然清素寡欲门无杂宾李琢罢浙西以同里访之避
不见及去命斸其骗石焉元和后大臣有德望者以
居里显景让宅东都乐和里世称清德者号乐和李
公云弟景温字德己历谏议大夫福建观察使徙华
州刺史以美政闻累迁尚书右丞卢当国弟隐由
博士迁水部员外郎材下资浅人疾其冒无敢绳景
温不许赴省时故事久废景温既举职人皆韪其正
弟景庄亦至显官
  柳玭
按唐书柳公绰传公绰子仲郢仲郢子玭以明经补
秘书正字由书判拔萃累转左补阙高湜马镇昭义
皆表为副擢刑部员外郎湜贬高要尉玭三疏申理
湜后得□嗟叹以为其言虽自辨不加也出为岭南
节度副使廨中橘熟既食乃纳直于官黄巢陷交广
逃还除起居郎巢入京师奔行在再迁中书舍人御
史中丞文德元年以吏部侍郎修国史拜御史大夫
直清有父风昭宗欲倚以相中官谮玭烦碎非廊庙
器乃止坐事贬泸州刺史卒光化初帝自华还诏复
官爵玭尝述家训以戒子孙曰夫门地高者一事坠
先训则异他人虽生可以苟爵位死不可见祖先地
下门高则自骄族盛则人窥嫉实蓺懿行人未必信
纤瑕微累十手争指矣所以修己不得不至为学不
得不坚夫士君子生于世己无能而望他人用己无
善而望他人爱犹农夫卤莽种之而怨天泽不润虽
欲弗馁可乎余幼闻先公仆射言立己以孝弟为基
恭默为本畏怯为务勤俭为法肥家以忍顺保交以
简恭广记如不及求名如傥来□官则絜己省事而
后可以言家法家法备然后可以言养人直不近祸
廉不沽名忧与祸不偕絜与富不并董生有云吊者
在门贺者在闾言忧则恐惧恐惧则福至又曰贺者
在门吊者在闾言受福则骄奢骄奢则祸至故世族
远长与命位丰约不假问龟蓍星数在处心行事而
已昭国里崔山南管子孙之盛仕族罕比山南曾祖
母长孙夫人年高无齿祖母唐夫人事姑孝每旦栉
縰笄拜阶下升堂乳姑长孙不粒食者数年一日病
言无以报吾妇冀子孙皆得如妇孝然则崔之门安
得不大乎东都仁和里裴尚书宽子孙众盛实为名
阀天后时宰相魏元同选尚书之先为□未成婚而
魏陷罗织狱家徙岭表及北还女已逾笄其家议无
以为衣食资愿下发为尼有一尼自外至曰女福厚
丰必有令匹子孙将遍天下宜北归家人遂不敢议
及荆门则裴赍装以迎矣今势利之徒舍信誓如反
掌则裴之蕃衍乃天之报施也余旧府高公先君兄
弟三人俱居清列非速客不二羹胾夕食龁卜瓠而
已皆保重名于世永宁王相国涯居位窦氏女归请
曰玉工货钗直七十万钱王曰七十万钱岂于汝惜
但钗直若此乃妖物也祸必随之女不敢复言后钗
为冯球外郎妻首饰涯曰为郎吏妻首饰有七十万
钱其可久乎冯为贾相国餗门人贾有奴颇横冯爱
贾召奴责之奴泣谢未几冯晨谒贾贾未出有二青
衣赍银罂出曰公恐君寒奉地黄酒三杯冯悦尽举
之俄病渴且咽因卒贾为叹息出涕卒不知其由
明年王贾皆遘祸噫王以珍玩为物之妖信知言矣
而不知恩权隆赫之妖甚于物邪冯以卑位贪货不
能正其家忠于所事不能保其身不足言矣贾之奴
害客于墙庑间而不知欲始终富贵其得乎舒相国
元舆与李繁有隙为御史鞫谯狱穷致繁罪后舒亦
及祸今世人盛言宿业报应曾不思视履考祥事欤
夫名门右族莫不由祖考忠孝勤俭以成立之莫不
由子孙顽率奢傲以覆坠之成立之难如升天覆坠
之易如燎毛余家本以学识礼法称于士林比见诸
家于吉凶礼制有疑者多取正焉丧乱以来门祚衰
落基构之重属于后生夫行道之人德行文学为根
株正直刚毅为柯叶有根无叶或可俟时有叶无根
膏雨所不能活也至于孝慈友悌忠敬笃行乃食之
酰酱可一日无哉其大概如此
  辽
  耶律石柳
按辽史本传石柳字酬宛六院部人祖独□南院大
王父安十统军副使石柳性刚直有经世志始为牌
印郎君大康初为夷离毕郎君时枢密使耶律乙辛
诬杀皇后谋废太子斥忠贤进奸党石柳恶其所为
乙辛觉之太子既废以石柳附太子流镇州天祚即
位召为御史中丞时方治乙辛党有司不以为意石
柳上书曰臣前为奸臣所陷斥窜边郡幸蒙召用不
敢隐默恩赏明则贤者劝刑罚当则奸人消二者既
举天下不劳而治臣见耶律乙辛身出寒微位居枢
要窃权肆恶不胜名状蔽先帝之明诬陷顺圣构害
忠谠败国罔上自古所无赖庙社之休陛下获纂成
业积年之冤一旦洗雪政陛下英断克成孝道之秋
如萧得里特实乙辛之党耶律合鲁亦不为早辨赖
陛下之明遂正其事臣见陛下多疑故有司顾望不
切推问乙辛在先帝朝权宠无比先帝若以顺考为
实则乙辛为功臣陛下岂得立耶先帝黜逐嬖后诏
陛下在左右是亦悔前非也陛下讵可忘父雠不报
宽逆党不诛今灵骨未获而求之不切传曰圣人之
德无加于孝昔唐德宗因乱失母思慕悲伤孝道益
着周公诛飞廉恶来天下大悦今逆党未除大冤不
报上无以慰顺考之灵下无以释天下之愤怨气上
结水旱为沴臣愿陛下下明诏求顺考之瘗所尽收
逆党以正邦宪快四方忠义之心昭国家赏罚之用
然后致治之道可得而举矣谨别录顺圣升遐及乙
辛等事昧死以闻书奏不报闻者莫不叹惋干统中
遥授静江军节度使卒子马哥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都察院部名臣列传六
  宋一
  王化基
按宋史本传化基字永图镇定人太平兴国二年举
进士为大理评事通判常州迁太子右赞善大夫知
岚州时赵普为相建议以骤用人无益于治改淮南
节度判官入为著作郎迁右拾遗抗疏自荐太宗览
奏曰化基自结人主慷慨之士也召试知制诰以右
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一日侍便殿问以边事对曰
治天下犹植木焉所患根本未固固则枝干不足忧
朝廷治则边鄙何患乎不安又尝令荐士即一疏数
十人王嗣宗薛映耿望皆其人也化基尝慕范滂为
人献澄清略言时事有五其一复尚书省曰国家立
制动必法天尚书省上应元象对临紫垣故六卿拟
喉舌之官郎吏应星辰之位斯实干文昭著故事具
明方今省署名实未称夫三司使额乃近代权制判
官推官勾院开拆磨勘凭由理欠孔目勾押前后行
皆州郡吏局之名请废三司止于尚书省设六尚书
分掌其事废判官推官设郎官分掌二十四司及左
右司公事使一人掌一司废孔目勾押前后行为都
事主事令史废勾院开拆磨勘凭由理欠等司归比
部及左右司如此即事益精详且尽去州郡吏局之
名也六卿如阙即选名品相近有才望者权之郎官
如阙则于两省三院选名干有清望者依资除之其
二十四司公事若繁不同望下本省府属参酌其
类均而行之其二慎公举曰朝廷频年下诏以类求
人但闻例得举官未见择其举主欲望自今先责朝
官有声望者各举所知其举到官员则置籍并举主
名姓籍之所举之官实着廉能则特旌举主若所举
贪冒败事连坐举主陛下自登宝位十年于兹七经
选抡得人多矣然下僚远官不无沉滞望令采访司
及州郡长吏廉察以闻籍以待用则下无遗材矣其
三惩贪吏曰贪吏之于民其损甚大屈法烦刑徇私
肆虐使民之受害甚于木之受□若乃用非其人而
不绳以法虽夷齐颜闵不能自见盖中人之性如水
之在器方员不常顾用之者何如尔望令诸路转运
使副兼采访之名责以觉察州府军监长吏得失俟
其澄清部内则待以不次之擢置于侍从之间所贵
周知物理能备顾问且足为外官之劝也其四省冗
官曰古人建官初不必备者惟得其人也国家封疆
虽逾前世而分设庶官实倍常数意欲尽笼天下之
利而民物转加雕弊二十年前江淮诸郡扬楚最居
要冲务穰事众地广民繁然止设知州一人署领官
事其余通判官推官及州官等悉皆分管榷务仓库
当时事无不集兼少狱讼其后十年臣任扬州时朝
廷添置监临使臣等职实逾本州官数诸州冗员似
此非一今以朝官诸色使臣及县令簿尉等高卑相
折而计之一人月费不啻十千以千人约之岁计用
十余万千更倍万约之万又过倍使皆廉吏止縻公
帑设或贪夫参错其间则取于民者又加倍焉望委
各路转运使副与知州同议裁减若县令簿尉官等
自前多不备置可兼者兼之如此则冗官汰矣其五
择远官曰负罪之人多非良善贪残凶暴无所不至
若授以远方牧民之官其或怙恶不悛恃远肆毒小
民罹殃卒莫上诉甚非抚绥远人之意也若自今以
往西川广南长吏不任负罪之人则远人受赐矣书
奏太宗嘉纳之初柴禹锡任枢密有奴受人金而禹
锡实不知也参知政事陈恕欲因以中禹锡太宗怒
引囚讯其事化基为辩其诬太宗感悟以化基为长
者淳化中拜中丞俄知京朝官考课迁工部侍郎至
道三年超拜参知政事咸平四年以工部尚书罢知
扬州移知河南府进礼部尚书大中祥符三年卒年
六十七赠右仆射谥惠献化基宽厚有容喜愠不形
僚佐有相凌慢者辄优容之在中书不以荫补诸子
官然善教训故其子举正举直举善举元皆有所立
  张观
按宋史本传观字仲宾常州毗陵人在江南登进士
第归宋为彭原主簿太平兴国初移兴元府掾复举
进士不第调鸡泽主簿再求试特授忠武掌书记就
改观察判官上请复刺史及不遣武德卒诣外州侦
事颇称旨召拜监察御史充桂阳监使献所业文赐
进士及第会三司言剑外赋税轻诏观乘传按行诸
州因令稍增之观上疏言远民不宜轻动挠因而抚
之犹虑其失所况增赋以扰之乎故使积粟流衍用
输京师愈烦漕挽之力固不可也或以分兵就食亦
非安存之策徒敛怨于民未见国家之利太宗深以
为然因留不遣其后复上疏曰臣凭借光宠备位风
宪每遇百官起居日分立于庭司察不如仪者举之
因见陛下天慈优容多与近臣论政德音往复颇亦
烦劳至于有司职官承意将顺簿书丛脞咸以上闻
岂徒黩至尊实亦轻紊国体况帝王之道言则左
史书之动则右史书之列于缃素垂为轨范不可不
慎也若夫方今之急者远人未服边鄙不宁阴阳未
序仓廪犹虚淳朴未还奢风尚炽县道未治逋逃尚
多刑法未措禁令犹密坠典未复封祀犹阙凡此数
者皆朝廷之急务也诚愿陛下听断之暇宴息之余
体貌大臣以之扬榷使沃心造膝极意论思则治体
化源何所不至臣又尝读唐史见贞观初始置崇文
馆命学士耆儒更直互进听朝之际则入内殿讲论
文义商榷时政或曰旰忘倦或宵分始罢书诸信史
垂为不朽况陛下左右前后皆端士伟人伏望释循
常之务养浩然之气深诏近臣阐扬元风上为祖宗
播无疆之休下为子孙建不拔之业与夫较量金谷
剖析毫厘以有限之光阴役无涯之细务者安可同
年而语哉上览而称之召赐绯鱼以为度支判官岁
余迁左司改盐铁判官尝因奏事白上曰陛下务敦
淳化殿宇采饰皆彻去之惟尚朴素天下幸甚然于
服御器用臣愿亦从纯俭上曰朕庶事约至于所
服多用絁绢皆经澣濯尔卿言甚善观顿首谢观数
在省署及长春殿次中谘事于其使李惟清辨说抵
牾失礼容惟清不能甘因奏解其任观抗章论列上
亦察其无失故未几复授旧职又谏罢治佛寺不报
俄出为诸路茶盐制置副使上疏言更茶盐之制于
理非便不合旨改知黄州迁扬州皆有善政会三司
改旧贯均州县之籍以分其职召为三司河东道判
官有诏计司官属不得越局言他事观自以任谏官
乃上书指陈拾遗补阙之职言事固当然不奉诏上
怒谓宰相曰朕俾警三司僚属各率其职非令谏官
不言时务观乃妄有援引以讽剌朕姑为容忍不欲
深责乃令出知道州移广南西路转运使坐奏交州
黎桓为乱兵所杀丁浚复位事不实被劾狱未具卒
于桂州年五十三观广览汉史雅好论事辞理切直
有古人之风焉
  李纮
按宋史李昌龄传昌龄从子纮字仲纲父克明仕至
提点广东刑狱纮及第试秘书省校书郎知歙县地
产黄金民输以代赋后金竭责其赋如故纮奏罢之
历知于潜剡县治有惠爱吕夷简荐之改著作佐郎
监丹阳县酒税知灵池县刘均蔡齐举为御史台推
直官拜监察御史时召成都府乐工许朝天等补教
坊纮言陛下即位尚未能显岩穴之士而首召伶人
非所以广德美于天下朝天等遂罢归迁殿中侍御
史合门使王遵度领皇城遣卒剌事告贾人有为契
丹间谍者捕系皇城司按劾命纮覆讯纮悉得其冤
抵卒罪降遵度曹州兵马都监判三司开拆司辅郡
旱流星坠西南有声会僧禳于文德殿纮奏曰文德
殿布政会朝之正位每灾异辄聚缁黄赞咀于其间
何以示中外改盐铁判官历梓州陕西河北路转运
使迁侍御史建言西北久通好士习安佚不知战阵
之法宜择良将练精卒去冗惰实仓廪丰财用为守
御备举种世衡等数人及奏罢贡余物遗近臣迁知
杂事权同判流内铨为三司度支副使
  王济
按宋史本传济字巨川其先真定人祖卿有词辨赵
王镕召置幕府镕政衰卿惧祸避地深州饶阳遂为
县人父恕后唐时童子及第开宝中知秀州会盗起
城陷为盗所杀将并害济济伏柩号恸谓贼曰吾父
已死吾安用生为但恨力不能杀汝以报父仇尔贼
义之舍去济携父骨匿山谷间既而官军大集济脱
身谒其帅朱乙陈讨贼之计乙嘉之遗以束帛奏假
驿置遣归先是济母终于岳阳权窆佛舍至是乃并
护二丧还饶阳州将以闻太祖召见以其尚少且俾
就学雍熙中上书自陈死事之孤得试学士院补龙
溪主簿时调福建输鹤翎为箭羽鹤非常有物有司
督责急一羽直至数百钱民甚苦之济谕民取鹅翎
代输仍驿奏其事因诏旁郡悉如济所陈县有陂塘
数百顷为乡豪斡其利会岁旱济悉导之分溉民田
汀州以银冶构讼十年不决逮系数百人转运使使
济鞫之纔七日情得止坐数人再调胙城尉徙临河
主簿转运使王嗣宗被诏举法官以济名闻迁光禄
寺丞权大理丞改刑部详覆官通判镇州牧守多勋
旧武臣倨贵陵下济未尝挠屈戍卒颇恣暴不法夜
或焚民舍为盗一夕报有火济部壮士数十潜往侦
伺果得数辈并所盗物即斩之驰奏其事太宗大悦
都校孙进使酒无赖殴折人齿济不俟奏杖脊送阙
下繇是军城畏肃就迁太子中舍诏书奖劳召判登
闻鼓院拜监察御史上疏陈统天下之术节民物之
道大者有十择左右别贤愚正名器去冗食加奉禄
谨政教选良将分兵戍修民事开仕进其言切于时
词多不载咸平初济以刑网尚繁建议请删定制敕
乃命张齐贤领其事济预焉刑统旧条持仗行劫不
以赃有无悉抵死齐贤议贷不得财者济曰刑期于
无刑以死惧之尚不畏况缓其死乎因与齐贤廷争
数四济词气甚厉目齐贤为腐儒然卒从齐贤议人
以济为刻改盐铁判官车驾巡师大名调丁夫十五
万修黄汴河济以为劳民诏济驰往经度还奏省十
六七齐贤时为相以河决为忧因对并召济见齐贤
请令济署状保河不决济曰河决亦阴阳灾沴宰相
苟能和阴阳弭灾沴为国家致太平河之不决臣亦
可保齐贤曰若是则今非太平耶济曰北有契丹西
有继迁两河关右岁被侵扰以陛下神武英略苟用
得其人可以驯致今则未也上动容独留济问边事
济曰陛下承二圣之基拥百万之众蠢兹丑虏敢尔
凭陵盖谋谟当国之人未有如昔之比臣谓国家所
恃独一洪河耳此诚急贤之秋不然臣惧敌人将饮
马于河渚矣又着备边策十五条以献三年选官判
大理寺上曰法寺宜择当官不回者苟非其人或有
冤滥即感伤和气王济近数言事似有操持可试之
遂令济权判大理寺事福津尉刘莹集僧舍屠狗群
饮杖一伶官致死济论以大辟遇赦从流时王钦若
知审刑与济素不相得又以济尝忤齐贤乃奏莹当
以德音原释齐贤王钦若议济坐故入停官逾年复
为监察御史通判河南府景德初徙知河中府契丹
南侵上幸澶渊诏缘河断桥梁毁船舫稽缓者论以
军法济曰陕西有关防隔阂舳舻远属军储数万一
旦沉之可惜又动摇民心因密奏寝其事上甚嘉叹
遣使谕未几召拜工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
三年判司农寺时周伯星见济乘间言曰昔唐太宗
以丰年为上瑞臣愿陛下日慎一日居安虑危则天
下幸甚受诏与刘综改定茶法颇易旧制由是忤丁
谓林特刘承规辈因与钦若迭诋訾之四年拜本曹
郎中出知杭州上面加慰谕仍戒以朝廷阙失许密
上言迁刑部郎中郡城西有钱塘湖溉田千余顷岁
久湮塞济命工浚治增置斗门以备溃溢之患仍以
白居易旧记刻石湖侧民颇利之睦州有狂僧突入
州廨出妖言与转运使陈尧佐按其实斩之上嘉其
能断大中祥符三年徙知洪州兼江南西路安抚使
属岁旱民饥躬督官吏为糜粥日亲尝而给之录饥
民为州兵全活甚众是岁卒年五十九遗奏大旨以
进贤退谀佞罢土木不急之费为言济颇涉经史好
读左氏春秋性刚直无所畏避少时深州刺史念金
锁一见器之且托后于济金锁没济抚其孤援置禄
仕素与内臣裴愈有隙愈坐事上怒甚命宪府鞫之
济适知杂事力为辨理遂获轻典子孝杰国子博士
  孙沔
按宋史本传沔字元规越州会稽人中进士第补赵
州司理参军跌荡自放不守士节然材猛过人后以
秘书丞为监察御史里行景佑元年礼院奏用冬至
日册后沔奏丧未祥禫而行嘉礼非制也同安县尉
李安世上书指切朝政被劾沔奏加罪安世恐杜天
下言者请勿治黜知衡山县道复上书言时事再贬
永州监酒移通判潭州知处州复为监察御史再知
楚州所在皆着能迹召为左正言论事益有直名迁
尚书工部员外郎提举两浙刑狱遂以起居舍人为
陕西转运使时宰相吕夷简求罢仁宗优诏弗许沔
上书言自夷简当国黜忠言废直道及以使相出镇
许昌乃荐王随陈尧叟代己才庸负重谋议不协忿
争中堂取笑多士政事寖废又以张士逊冠台席士
逊本乏远识致隳国事盖夷简不进贤为社稷远图
但引不若己者为自固之计欲使陛下知辅相之位
非己不可冀复思己而召用也陛下果召夷简还自
大名入秉朝政于兹三年不更一事以姑息为安以
避谤为右西州将帅累以败闻契丹无厌乘此求赂
兵歼货悖天下空竭刺史牧守十不得一法令变易
士民怨嗟隆盛之基忽至于此今夷简以病求退陛
下手和御药亲写德音乃谓恨不移卿之疾在于朕
躬四方义士传闻诏语有泣下者夷简任中书二十
年三冠辅相所言无不听所请无不能有宋得君一
人而已未知何以为陛下报天下皆称贤而陛下不
用者左右毁之也皆谓憸邪而陛下不知者朋党蔽
之也比契丹复盟西夏款塞公卿忻忻日望和平若
因此振纪纲修废坠选贤任能节用养兵则景德祥
符之风复见于今矣若恬然不顾遂以为安臣恐土
崩瓦解不可复救而夷简意谓四方已宁百度已正
欲因病默默而去无一言启沃上心别白贤不肖虽
尽南山之竹不足书其罪也书闻帝不之罪议者喜
其謇切居两月以天章阁待制为都转运使
  曹修古
按宋史本传修古字述之建州建安人进士起家累
迁秘书丞同判饶州宋绶荐其才召还以太常博士
为监察御史上四事曰行法令审故事惜材力辨忠
邪辞甚切至又奏唐贞观中尝下诏令致仕官班本
品见任之上欲其知耻而勇退也比有年余八十尚
任班行心力既衰官事何补请下有司敕文武官年
及七十上书自言特与迁官致仕仍从贞观旧制即
宿德勋贤自如故事因着为令修古尝偕三院御史
十二人晨朝将至朝堂黄门二人行马不避呵者止
之反为所詈修古奏前史称御史台尊则天子尊故
事三院同行与知杂事同今黄门侮慢若此请付所
司劾治帝闻立命笞之晏殊以笏击人折齿修古奏
殊身任辅弼百僚所法而忿躁亡大臣体古者三公
不按吏先朝陈恕于中书榜人即时罢黜请正典刑
以允公议司天监主簿苗舜臣等尝言土宿留参太
白昼见诏日官同考定及奏以谓土宿留参顺不相
犯太白昼见日未过午舜臣等坐妄言灾变被罚修
古奏言日官所定希旨悦上未足为信今罚舜臣等
其事甚小然恐人人自此畏避佞媚取容以灾为祸
天变不告所损至大禁中以翡翠羽为服玩诏市于
南越修古以谓重伤物命且真宗时尝禁采狨毛故
事未远命罢之时颇崇建塔庙议营金阁费不可胜
计修古极陈其不可久之出知歙州徙南剑州复为
开封府判官历殿中待御史擢尚书刑部员外郎知
杂司事权同判吏部流内铨未逾月会太后兄子刘
从德死录其姻戚至于□役几八十人龙图阁直学
士马季良集贤校理钱暧皆缘遗奏超授官秩修古
与杨偕郭劝段少连交章论列太后怒下其章中书
大臣请黜修古知衢州余以次贬太后以为责轻命
皆削一官以修古为工部员外郎同判杭州未行改
知兴化军会赦复官卒修古立朝慷慨有风节当太
后临朝权幸用事人人顾望畏忌而修古遇事辄言
无所回挠既没人多惜之家贫不能归葬宾佐赙钱
五十万季女泣白其母曰奈何以是累吾先人也卒
拒不纳太后崩帝思修古忠特赠右谏议大夫赐其
家钱二十万录其□刘勋为试将作监主簿修古无
子以兄子觐为后觐知封州侬知高乱死之见忠义
传弟修睦性廉介自立与修古同时举进士有声乡
里累官尚书都官员外郎知邵武军御史中丞杜衍
荐以为侍御史岁余改司封员外郎出知寿州徙泉
州坐失举夺一官罢去后以知吉州不行上书请老
不听分司南京未几致仕年五十一章得象表其高
诏还所夺官卒曹氏自修古以直谅闻其女子亦能
不累于利至觐又能死其官而修睦亦恬于仕进不
待老而归世以是贤之
  鞠咏
按宋史本传咏字咏之开封人父励尚书膳部员外
郎广南转运使咏十岁而孤好学自立举进士试秘
书省校书郎知钱塘县改著作郎知山阴县仁宗即
位以太常博士召为监察御史钱惟演自亳州来朝
图入相咏言惟演憸险尝与丁谓为婚姻缘此大用
后揣知谓奸状已萌惧牵连得祸因此力攻谓今若
遂以为相必大失天下望太后遣内侍持奏示之惟
演犹顾望不行咏语谏官刘随曰若相惟演当取白
麻廷毁之惟演闻乃亟去大安殿柱生芝草召群臣
就观咏言陛下新即位河决未塞霖雨害稼宜思所
以应灾变臣愿陛下以援进忠良退斥邪佞为国宝
以训劝兵农丰积仓廪为天瑞草木之怪何足尚哉
时王钦若复相咏嫉钦若阿倚数睥睨其短钦若心
忌之会咏兼左巡使率府率崇俊入朝失仪咏言崇
俊少在边今老矣此不足罪钦若奏咏废朝廷仪出
通判信州又坐鞠陈绛狱失实徙邵州钦若卒御史
中丞王臻奏还咏殿中侍御史为三司盐铁判官曹
利用贬死利用尝所荐擢者多领兵守边朝廷欲罢
去之咏请一切毋治天圣六年夏大星昼陨有声如
雷咏条五事上之因言太子少保致仕晁迥虽老而
有器识宜蒙访对其必有补又言三司使胡则丁谓
党也性贪巧不可任利权河北京师旱饥奏请出太
仓米十万石振饥民江淮制置使锺离瑾因奏计多
致东南物以赂权贵咏请御史台劾状帝面谕瑾亟
还所部以尚书礼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权同
判吏部流内铨为三司盐铁副使八年特置天章阁
待制以咏及范讽为之判登闻检院定国军节度使
张士逊入觐冀得再用咏奏曰曹利用擅威福士逊
与之共事相亲厚援荐以至相位陛下以东宫僚属
用之臣愿割旧恩伸公义趣使之藩士逊乃赴镇明
年咏卒尝着道释杂言数十篇别构净室以居自号
深宁子
  陈琰
按宋史本传琰字伯玉澶州临河人进士及第历溧
阳栾城县主簿迁大理寺丞监真定府税知金堂夏
津二县再迁太常博士转运使卢士伦曹利用婿也
怙势听狱不以直讼者不已付琰评决琰直之御史
知杂韩亿闻其事奏为监察御史丁父丧哀毁坟木
连理忧除迁殿中侍御史天圣五年祀南郊中外以
为丁谓复还琰上疏曰乱常肆逆将而必诛阴怀奸
恶有杀无赦丁谓因缘险佞窃公台贿赂包苴盈
于私室威权请谒行彼公朝引巫师妖术厌魅宫闱
易神寝龙冈冀消王气今禋柴展礼涣汗推恩必虑
谓潜输琛货私结要权假息遐荒冀移善地李德裕
止因朋党不获生还卢多逊曲事王藩卒无牵复请
不原赦帝然之为三司度支判官迁侍御史历京西
河东河北转运副使三司户部度支盐铁副使汴仓
纳粮纲概量不实操舟者坐亡失所载或杖背徒重
役琰始奏选官监视谓之定计斗面积迁至尚书工
部郎中卒
  孙抃
按宋史本传抃字梦得眉山人六世祖长孺喜藏书
号书楼孙氏子孙皆以田为业至抃始读书属文中
进士以大理评事直集贤院通判绛州召试学士院
除太常丞直集贤院为开封府推官判三司开拆司
同修起居注以右正言知制诰迁起居舍人翰林学
士兼侍读学士史馆修撰累迁尚书吏部郎中抃虽
久处显要罕所建明皇佑中以右谏议大夫权御史
中丞制下谏官韩绛论奏抃非□绳才不可任风宪
即手疏曰臣观方今士人趋进者多廉退者少以善
求事为精神以能讦人为风采捷给若啬夫者谓之
有议论劾深若酷吏者谓之有政事谏官所谓才者
无乃谓是乎若然臣诚不能也仁宗察其言趣视事
且命知审官院抃辞以任言责不当兼事局乃止在
台数言事不为矫激尤喜称荐人才帝欲除入内都
知王守忠领武宁军节度使抃奏罢之温成皇后葬
以刘沆为监护使抃奏沆为宰相不当为后妃护丧
葬事时又议为后建陵立庙抃率官属言非礼因相
与请对固争不能得伏地不起帝为改容遣之御史
请罢宰相梁适未听抃奏曰适在相位上不能持平
权衡下不能笃训子弟言事官数论奏未闻报可非
罢适无以慰物论宰相陈执中婢为嬖妾张氏榜杀
置狱取证左执中弗遣有诏勿推抃复与官属请对
论列疏十上适执中卒皆罢改翰林学士承旨复兼
侍读学士帝读史记龟筮传问古人动作必繇此乎
对曰古有大疑既决于己又询于众犹谓不有天命
乎于是命龟以断吉凶所谓谋及乃心谋及卿士谋
及庶人谋及卜筮盖圣人贵诚不专人谋默与神契
然后为得也帝善其对谏官陈升之上选用责任考
课转运使三法命抃与御史中丞张升典之卒亦无
所进退焉再迁礼部侍郎抃久居侍从泊如也人以
为长者既而枢密副使程戡罢帝欲用旧人即以命
抃岁中参知政事抃性笃厚寡言质略无威仪居两
府年益耄无所可否又善忘语言举止多可笑好事
者至传以为口实御史韩缜弹奏之罢为观文殿学
士同群牧制置使复兼侍读学士英宗即位进户部
侍郎告老以太子少傅就第卒赠太子太保谥文懿
  张锡
按宋史本传锡字贶之其先京兆人曾祖山甫尝从
唐僖宗入蜀蜀平徙家汉阳锡进士甲科为试秘书
省校书郎知南昌县迁著作郎知新州初建学于州
自是人始知学再迁太常博士监染院诏选能吏治
畿县乃以锡知东明始至令其下曰吾所治者三恃
力恃富恃赎者吾所先也岁中以治迹闻枢密直学
士李及荐为监察御史丁谓贬崖州议还内地锡疏
谓奸邪弄国本与天下共弃之今复还是违天下意
由是止徙雷州玉清昭应宫灾连系甚众锡言天灾
反以罪人恐重天怒愿修德以应之会论者众狱遂
解迁殿中侍御史权三司盐铁判官出为荆湖北路
转运使改尚书兵部员外郎还判度支勾院为京东
转运使淄青齐濮郓诸州人冒耕河壖地数起争讼
锡命籍其地收租绢岁二十余万讼者亦息判盐铁
勾院为河北转运使改江淮制置发运使召兼侍御
史知杂事判大理寺权知谏院安抚利夔路历度支
盐铁副使丧母起复擢天章阁待制知河中府累迁
右司郎中以龙图阁直学士知滑州迁右谏议大夫
知审官院进翰林侍读学士判太常寺国子监卒赠
尚书工部侍郎锡淳重清约虽贵奉养如少贱时读
书老而弥笃初举广文馆进士考官任随以为第一
及随死无子锡屡赒其家
  孔道辅
按宋史本传道辅字原鲁初名延鲁孔子四十五代
孙也父勖进士及第为太平州推官以殿中丞通判
广州会真宗东封躬诣孔子祠帝问宰相孔氏今孰
为名者或言勖有治行即召对以为太常博士知曲
阜县初勖在广州以清洁闻及被召蕃酋争持宝货
以献皆慰遣之后为御史台推直官累迁秘书监分
司南京管勾祖庙以尚书工部侍郎致仕后道辅卒
年八十九道辅幼端重举进士第为宁州军事推官
数与州将争事有蛇出天庆观真武殿中一郡以为
神州将帅官属往奠拜之欲上其事道辅径前以笏
击蛇碎其首观者初惊后莫不叹服迁大理寺丞知
仙源县主孔子祠事孔氏故多放纵者道辅一绳以
法上言庙制卑陋请加修崇诏可再迁太常博士章
献太后临朝召为左正言受命日论奏枢密使曹利
用尚御药罗崇勋窃弄威柄宜早斥去以清朝廷立
对移刻太后可其言乃退未几为直史馆判三司理
欠凭由司奉使契丹道除右司谏龙图阁待制契丹
宴使者优人以文宣王为戏道辅艴然径出契丹使
主客者邀道辅还坐且令谢之道辅正色曰中国与
北朝通好以礼文相接今俳优之徒慢侮先圣而不
之禁北朝之过也道辅何谢契丹君臣默然又酌大
□谓曰方天寒饮此可以致和气道辅曰不和固无
害既还言者以为生事且开争端仁宗问其故对曰
契丹比为黑水所破势甚蹙平时汉使至契丹辄为
所侮若不较恐益慢中国帝然之历判吏部流内铨
纠察在京刑狱坐纠事不当出知郓州徙青州还判
流内铨迁尚书兵部员外郎复出知徐许二州徙应
天府明道二年召为右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会郭
皇后废道辅率谏官孙祖德范仲淹宋郊刘涣御史
蒋堂郭劝杨偕马绛段少连十人诣垂拱殿伏奏皇
后天下之母不当轻议绌废愿赐对尽所言帝使内
侍谕道辅等至中书令宰臣吕夷简以皇后当废状
告之道辅语夷简曰大臣之于帝后犹子事父母也
父母不和可以谏止奈何顺父出母乎夷简曰废后
有汉唐故事道辅复曰人臣当道君以尧舜岂得引
汉唐失德为法邪夷简不答即奏言伏合请对非太
平美事于是出道辅知泰州明日晨入至待漏闻有
诏亟驰出城顷之徙徐州又徙兖州进龙图阁直学
士迁给事中在兖三年复入为御史中丞道辅性鲠
挺特达遇事弹劾无所避出入风采肃然及再执宪
权贵益忌之初道辅与其父里中僦郭贽旧宅居之
有言于帝者曰道辅家近太庙出入传呼非所以尊
神明即诏道辅他徙集贤校理张宗古上言汉内史
府在太庙堧垣中国朝以来庙垣下皆有官私第舍
谓不须避帝出宗古通判莱州道辅叹曰憸人之言
入矣会受诏鞫冯士元狱事连参知政事程琳宰相
张士逊素恶琳而疾道辅不附己将逐之察帝有不
悦琳意即谓道辅上顾程公厚今为小人所诬见上
为辨之道辅入对言琳罪薄不足深治帝果怒以道
辅朋党大臣出知郓州已而道辅知为士逊所卖颇
愤惋时大寒上道行至韦城发病卒天下莫不以直
道许之皇佑三年王素因对语及道辅仁宗思其忠
特赠尚书工部侍郎子宗翰
按渑水燕谈录孔公道辅以刚毅直谅名闻天下知
谏院日请明肃太后归政天子为中丞日谏废郭后
其后知兖州日近臣献诗百篇者执政请除龙图阁
直学士仁宗曰是诗虽多不如孔某一言乃以公为
龙图阁学士
按儒林公议冯拯在中书孔道辅初拜正言造其第
谢之拯谓曰天子用君作谏臣岂宜私谢执政耶道
辅惭伏而退后尝谓人曰如冯公者未足为贤相然
求之于今未易有也
孔道辅自以圣人之后常高自标置性刚介急于进
用或有劝其少通者答曰吾岂姓张姓李者耶闻者
每笑之为御史中丞以事被黜知郓州然非其罪躁
愤且甚至胙县一夕卒于驿舍

 都察院部名臣列传七
  宋二
  包拯
按宋史本传拯字希仁庐州合肥人也始举进士除
大理评事出知建昌县以父母皆老辞不就得监和
州税父母又不欲行拯即解官归养后数年亲继亡
拯庐墓终丧犹徘徊不忍去里中父老数来劝勉久
之赴调知天长县有盗割人牛舌者主来诉拯曰第
归杀而鬻之寻复有来告私杀牛者拯曰何为割牛
舌而又告之盗惊服徙知端州迁殿中丞端土产砚
前守缘贡率取数十倍以遗权贵拯命制者才足贡
数岁满不持一砚归寻拜监察御史里行改监察御
史时张尧佐除节度宣抚两使右司谏张择行唐介
与拯共论之语甚切又尝建言曰国家岁赂契丹非
御戎之策宜练兵选将务实边备又请重门下封驳
之制及废锢赃吏选守宰行考试补荫弟子之法当
时诸道转运使加按察使其奏劾官吏多摭细故务
苛察相高尚吏不自安拯于是请罢按察使去使契
丹契丹令典客谓拯曰雄州新开便门乃欲诱我叛
人以剌疆事耶拯曰涿州亦尝开门矣刺疆事何必
开便门哉其人遂无以对历三司户部判官出为东
京转运使改尚书工部员外郎直集贤院徙陕西又
徙河北入为三司户部副使秦陇斜谷务造船材木
率课取于民又七州出赋河桥竹索恒数十万拯皆
奏罢之契丹聚兵近塞边郡稍警命拯往河北调发
军食拯曰漳河沃壤人不得耕邢洛赵三州民田万
五千顷率用牧马请悉以赋民从之解州盐法率病
民拯往经度之请一切通商贩除天章阁待制知谏
院数论斥权幸大臣请罢一切内除曲恩又列上唐
魏郑公三疏愿置之坐右以为龟鉴又上言天子当
明听纳辨朋党惜人才不主先入之说凡七事请去
刻薄抑侥幸正刑明禁戒兴作禁妖妄朝廷多施行
之除龙图阁直学士河北都转运使尝建议无事时
徙兵内地不报至是请罢河北屯兵分之河南兖郓
齐濮曹济诸郡设有警无后期之忧借曰戍兵不可
遽减请训练义勇少给□粮每岁之费不当屯兵一
月之用一州之赋则所给者多矣不报徙知瀛州诸
州以公钱贸易积岁所负十余万悉奏除之以丧子
乞便郡知扬州徙庐州迁刑部郎中坐失保任左授
兵部员外郎知池州复官徙江宁府召权知开封府
迁右司郎中拯立朝刚毅贵戚宦官为之敛手闻者
皆惮之人以包拯笑比黄河清童稚妇女亦知其名
呼曰包待制京师为之语曰阙节不到有阎罗包老
旧制凡讼诉不得轻造庭下拯开正门使得至前陈
曲直吏不敢欺中官势族筑园榭侵惠民河以故河
塞不通适京师大水拯乃悉毁去或持地券自言有
伪增步数者皆审验劾奏之迁谏议大夫权御史中
丞奏曰东宫虚位日久天下以为忧陛下持久不决
何也仁宗曰卿欲谁立拯曰臣不才备位乞豫建太
子者为宗庙万世计也陛下问臣欲谁立是疑臣也
臣年七十且无子非邀福者帝喜曰徐当议之请裁
抑内侍减节冗费条责诸路监司御史府得自举属
官减一岁休暇日事皆施行张方平为三司使坐买
豪民产拯劾奏罢之而宋祁代方平拯又论之祁罢
而拯以枢密直学士权三司使欧阳修言拯所谓牵
牛蹊田而夺之牛罚已重矣又贪其富不亦甚乎拯
因家居避命久之乃出其在三司凡诸管库供上物
旧皆科率外郡积以困民拯特为置场和市民得无
扰吏负钱帛多缧系间辄逃去并械其妻子者类皆
释之迁给事中为三司使数日拜枢密副使顷之迁
礼部侍郎辞不受寻以疾卒年六十四赠礼部尚书
谥孝肃拯性峭直恶吏苛刻务敦厚虽甚嫉恶而未
尝不推以忠恕也与人不苟合不伪辞色悦人平居
无私书故人亲党皆绝之虽贵衣服器用饮食如布
衣时尝曰后世子孙仕宦有犯赃者不得放归本家
死不得葬大茔中不从吾志非吾子若孙也初有子
名繶娶崔氏通判潭州卒崔守死不更嫁拯尝出其
媵在父母家生子崔密抚其母使谨视之繶死后取
媵子归名曰綖有奏议十五卷
  段少连
按宋史本传少连字希逸开封人其母尝梦凤集家
庭寤而生少连及长美姿表倜傥有识度举服勤词
学为试秘书省校书郎知崇阳县崇阳剧邑自张咏
为令有治状其后唯少连能继其风迹权杭州观察
判官预校道经改秘书省著作佐郎历知蒙城名山
金华三县以本省丞为审刑院详议官张士逊守江
宁辟通判府事还为御史台推直官迁太常博士论
刘从德遗奏恩滥降秘书丞监涟水军酒税复为博
士通判天雄军太后崩召为殿中侍御史与孔道辅
等伏合言郭皇后不当废少连坐赎复上疏曰陛下
亲政以来进用直臣开辟言路天下无不欢欣一旦
以谏官御史伏合遽行黜责中外皆以为非陛下意
盖执政大臣假天威以出道辅仲淹而断来者之说
也窃睹戒谕自今有章宜如故事密上毋得群诣殿
门请对且伏合上疏岂非故事今遽绝之则国家复
有大事谁敢旅进而言者昔唐阳城王仲舒伏合雪
陆贽崔元亮叩殿陛理宋申锡前史以为美事今陛
下未忍废黜皇后而两府列状议降为妃谏官御史
安敢缄默陛下深惟道辅等所言为阿党乎为忠亮
乎疏入不报又上疏曰高明粹清凝德无累者天之
道也氛祲蔽翳晦明偶差乃阴阳之沴尔象天德者
君之体也治阴阳者臣之职也陛下秉一德临万方
有生之类莫不浸涵德泽而氛祲蔽翳偶差晦明以
累圣德者由大臣怀禄而不谏小臣畏罪而不言臣
独何人敢贡狂瞽窃痛陛下履仁圣之具美乏骨鲠
之良辅因成不忍之忿又稽不远之复臣是以沥肝
胆披情愫为陛下廓清氛祲蔽翳之累易曰夫夫妇
妇而家道正正家而天下定诗云刑于寡妻以御于
家邦若然则君天下修化本者莫不自内而刑外也
况闻入道降妃之议出自臣下且后妃有罪黜则告
宗庙废则为庶人安有不示之于天下不告之于祖
宗而阴行臣下之议乎且皇后以小过降为妃则臣
下之妇有小过者亦当降为妾矣比抗章请对不蒙
赐召岂非奸邪之臣离间陛下耶臣等赴中书时执
政之臣谓后有□忌之行始议入道终降为妃兼云
有上封者虑后不利于圣躬故筑高垣置在别馆臣
等备言中外之议以为未可愿速降明诏复中宫位
号以安民心翌日诏出乃云中宫有过掖庭具知特
示涵容未行遽黜置之别馆俾自省修供给之间一
切如故臣未审黜置别馆为后为妃诏书不言安所
取信况皇后事陛下一纪有余而辅臣仓卒以降黜
之议惑于宸听缙绅循默无敢为陛下言者臣所谓
氛祲蔽翳以累圣德者盖臣职有旷尔臣窃恐奸邪
之人引汉武幽陈皇后故事以惑陛下且汉武骄
奢淫纵之主固不足踵其行事而为人臣者思致君
如尧舜岂致君如汉武哉今皇后置于别馆必恐惧
修省陛下仁恕之德施于天下而独不加于中宫乎
愿诏复中宫位号杜绝非间待之如初天地以正阴
阳以和人神共欢岂不美哉陛下苟为邪臣所蔽不
加省察臣恐高宗王后之枉必见于他日宫闱不正
之乱未测于将来唯圣神虑焉未几除开封府判官
改尚书刑部员外郎直集贤院为三司度支判官出
为两浙转运副使旧使者所至郡县索簿书不暇殚
阅往往委之吏胥吏胥持以为货少连命郡县上簿
书悉缄识遇事间指取一二自阅擿其非是者按之
余不及阅者全缄识以还由是吏不能为奸而州县
簿书莫敢不治矣部吏有过召诘曰闻子所为若此
有之乎有当告我我容汝自新苟以为无吾不使善
人被谤即为汝辨明矣吏不敢欺皆以实对少连每
得其情谆谆戒饬使去后有能自改过者犹保任之
秀州狱死无罪人时少连在杭吏畏恐聚谋伪为死
者服罪款未及缀属少连已拿舟入城讯狱吏具服
请罪以为神明是时郑向守杭无治才讼者不服往
往自州出径趋少连少连一言处决莫不尽其理徙
使淮南兼发运司事加兵部员外郎又徙陕西驸马
都尉柴宗庆知陕州纵其下挠民少连入境劾奏之
入兼侍御史知杂事逾月为度支三司副使河东地
震奉使安抚还擢工部郎中天章阁待制知广州时
元昊反范仲淹荐少连才堪将帅迁龙图阁直学士
知泾州改渭州命未至而卒少连通敏有才遇事无
大小决遣如流不为权势所屈既卒仁宗叹息之
  郭劝
按宋史本传劝字仲褒郓州须城人举进士授宁化
军判官累迁太常博士通判密州特迁尚书屯田员
外郎梓州路转运判官以母老固辞复为博士通判
莱州州民霍亮为仇人诬罪死吏受赇傅致之劝为
辨理得免擢殿中侍御史时宋绶出知应天府杜衍
在荆南劝言绶有辞学衍清直不宜处外又言武胜
军节度使钱惟演迁延不赴陈州觊望相位弟惟济
任观察使定州总管自请就迁留后胡则以罪罢三
司使乃迁工部侍郎集贤院学士请趣惟演上道罢
惟济兵权追则除命又论刘从德遗奏恩滥贬太常
博士监维州税改祠部员外郎知莱州月余复为侍
御史判三司盐铁勾院郭皇后废议选纳陈氏劝进
谏曰正家以正天下自后妃始郭氏非有大故不当
废陈氏非世阀不可以俪宸极疏入后已废而陈氏
议遂寝迁兵部员外郎兼起居舍人同知谏院马季
良自贬所求致仕朝廷从之劝言致仕所以待贤者
岂负罪贬黜之人可得请追还敕诰又言发运使刘
承德献轮扇浴器大率以媚上也请付外毁以戒邪
佞赵元昊袭父位以劝为官告使所遗百万悉拒不
受还兼侍御史知杂事权判流内铨迁工部郎中度
支副使拜天章阁待制知延州元昊将山遇率其族
来归且言元昊将反劝与兵马钤辖李渭议自德明
纳贡四十年有内附者未尝留乃奏却之是冬元昊
果反遣其使称伪官来劝视其表函犹称臣因上奏
曰元昊虽僣中国名号然尚称臣可渐以礼屈之愿
与大臣熟议遂落职知齐州改淄州数月移磁州元
昊益侵边关陕扰攘言者犹指劝不当绝山遇事又
降兵部员外郎丁母忧起复知凤翔府寻复待制召
权户部副使以龙图阁直学士知滑州再迁兵部郎
中徙沧州又徙成德军盗起甘陵徙郓州既而知成
德军韩琦言劝所遣将张忠刘遵平贼功皆第一特
诏奖谕未几召为翰林侍读学士复判流内铨改左
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迁给事中辞不受而请赠其
祖莱阳令宁遂以为尚书祠部员外郎卫士有相恶
者阴置刃衣箧中从勾当皇城司杨景宗入禁门既
而为阍者所得景宗辄隐不以闻劝请先治景宗罪
章再上不听又廷争累日卒贬景宗祀明堂将加恩
中外官劝就斋次帅群御史求对不许又极论之是
年复为侍读学士同知通进银台司劝性廉俭居无
长物尝谓诸子曰颜鲁公云生得五品服章绂任子
为斋郎足矣及再为侍读曰吾起诸生志不过郡守
今年七十列侍从可以归矣遂用元日拜章三上不
得谢赐银使市田宅后二年卒子源明治平中为太
常博士会御史知杂事吕诲等奏弹中书议追崇濮
安懿王典礼非是被黜以源明补监察御史里行源
明乞免除命请追诲等遂听免后以职方员外郎知
单州卒
  方偕
按宋史本传偕字齐古兴化莆田人年二十及进士
第为温州军事推官岁饥民欲隶军就廪食州不敢
擅募偕乃诣提点刑狱吕夷简曰民迫流亡不早募
之将聚而为盗矣夷简从之籍为军者七千人后迁
汀州判官权知建安县县产茶每岁先社日调民数
千鼓噪山旁以达阳气偕以为害农奏罢之迁秘书
省著作佐郎历知福清资阳县累迁尚书屯田员外
郎为御史台推直官澧州逃卒佣民家自给一日诬
告民事摩驼神岁杀十二人以祭州逮其族三百人
系狱久不决偕被诏就劾令卒疏所杀主名按验皆
亡状事遂辨卒以诬告论死知杂事庞籍荐为御史
里行再迁侍御史南京鸿庆宫灾偕引汉罢原庙故
事请勿复修元昊寇塞门鄜延副总管赵振逗挠不
出救诏偕往按之法当斩偕奏兵寡不敌苟出以饵
贼无益也振由是得不死为开封府判官江南安抚
三司岁出乳香绵绮下州郡配民偕奏罢之更盐铁
判官迁兵部员外郎兼御史知杂事言以罪谪监当
者监司勿得差权亲民官判大理寺改度文副使擢
天章阁待制江淮制置发运使知杭州迁刑部郎中
偕以吏事进治杭州有能声喜饮酒至宴无节数
月暴中风以太常少卿分司西京迁光禄卿卒
  姚仲孙
按宋史本传仲孙字茂宗本曹南着姓曾祖仁嗣陈
州商水令因家焉父举进士第一官至著作佐郎
仲孙早孤事母孝擢进士第补许州同理参军民妇
马氏夫被杀指里胥尝有求而其夫不应以为里胥
杀之官捕系辞服仲孙疑其枉知州王嗣宗怒曰若
敢以身任之耶仲孙曰幸毋遽决冀得徐辨后两月
果得杀人者调邢州推官徙资州转运使檄仲孙诣
富顺监按疑狱全活数十人资州更二守皆惛老事
多决于仲孙改大理寺丞知建昌县初建昌运茶抵
南康或露积于道间为霖潦所败主吏至破产不能
偿仲孙为募吏民输山木即高阜为仓邑人利之徙
通判彭州尝以天下久无事不可以弛兵备因上前
世御戎料敌之策名防边龟鉴通判睦州徙漈州岁
旱饥有诏发官粟以赈民而主吏不时给仲孙既至
州立劾主吏夜索丁籍尽给之累迁尚书屯田员外
郎王鬃守益州辟通判州事召为右司谏入内都知
阎文应求为都知仲孙数其罪白上曰方帝斋宿太
庙而文应叱医官声闻行在郭皇后暴薨中外莫不
疑文应置毒者出文应为泰州兵马钤辖又称疾留
复论奏乃亟去以起居舍人知谏院管勾国子监以
尚书户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时谏议大夫十
二员仲孙曰谏议大夫盖朝廷之选不宜以岁月序
进今诸寺卿至前行郎中三十五员贴近职者犹不
在数若以年劳授则数年之外谏议大夫员益多请
艰其选以处材望之臣余悉次补卿监乃诏当选者
奏听旨先是诸路复提点刑狱还朝多擢为省府官
仲孙请第其课为三等计黜之即诏仲孙司考课之
法历三司户部度支盐铁副使进天章阁待制河北
都转运使大修城垒兵备仁宗赐诏褒之权知澶州
河坏明公埽绝浮桥仲孙亲总役堤上埽一夕复完
权知大明府夜领禁兵塞金堤决河是岁澶魏虽大
水民不及患进礼部郎中龙图阁学士徙陕西都转
运使未行权三司使事属西北备边募兵益屯及赏
赐聘问之费不可胜计仲孙悉心经度虽病未尝辄
废事坐小吏诈为文符出知蔡州因母忧丧一日卒
  鱼周询
按宋史本传周询字裕之开封雍丘人早孤好学举
进士中第为大理评事历知南华分宜静海三县迁
太常博士通判汉州城中夜有火部众救之植剑于
前曰攘一物者斩火止民无所失亡以尚书屯田员
外郎知真州徙提点荆湖南路刑狱求便郡知安州
徙蔡州召为侍御史陕西用兵科敛烦数命安抚京
西路还赐绯衣银鱼为开封府判官又使陕西刺民
兵判三司理欠凭由司进起居舍人知谏院固辞乃
以尚书户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为三司盐铁
副使时渭州城水洛尹洙郑戬争未决诏周询与都
转运使程戡相利害周询是戬议遂城之迁吏部员
外郎擢天章阁待制知成德军徙河北都转运使拜
右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庆历八年手诏近臣访天
下之务周询对曰陛下患西陲御备天下绎骚趣募
兵士急调军食虽常赋有增而经用不足臣以谓唐
季及五代强臣专地中国所制疆域非广及祖宗有
天下乃俘吴楚蜀晋北捍獯鬻中服羌戎所用甲兵
所入租赋比之于今其数尚寡然而摧坚震敌库府
无空虚之弊县官无烦费之劳盖赏信罚必将选兵
精之效也近元昊背惠西方宿师朝廷用空竦阘茸
者为偏裨以游惰怯懦者备行伍故大举即大败小
战辄小奔徒日费千金度支不给卖官鬻爵淆杂仕
流以铁为钱隳坏国法而又官立盐禁驱民赍辇荡
析恒产怨咨盈路去秋水旱继作今春饥馑相属生
灵重困于兹为剧今元昊幼子新立乃朝廷宽财用
惜民力之时也速宜经度以纾匮乏愿委安抚使与
本路守边掌计臣僚同议裁减冗兵节抑浮费禁止
横敛廪假贫民去武臣之庸懦出守宰之贪残仍冀
特发宸衷出内帑钱助关陕费使通盐商之利改钱
币之法宣布德泽与民休息然后劝勉农桑隐括税
籍收遗利抑兼并则公有羡财私有余力矣陛下患
承平寝久仕进多门人污政滥员多阙少滋长奔竞
縻费廪禄臣以谓国家于制举进士明经之外复有
任子流外之补负瑕衅服舆台者亦置班列历年既
久纷猥塞路求人任事适用者鲜而又亟更数易交
错道涂额置有常诏除无限凡守一阙动逾再期预
阃籍服武弁者坐费水衡之给虚计岁考之期赴铨
调守选格者居多困乏之叹行寡廉耻之风官□之
弊一至于此愿陛下特诏进士先取策论诸科兼通
经义中第解褐无令过多其文武班奏荐并流外出
官者权停五七年自然名器不滥奔竞衰息矣陛下
患牧守之职罕闻奏最臣闻汉宣帝勉励二千石其
有治效者增秩赐金或爵至关内侯公卿缺则以次
用之故良吏为盛国家鉴诸侯专地之患一切用郡
守治之而班行寖冗序迁者众乃有地处蕃宣秩为
卿监而未历省府提转则为沉抑内重外轻何以求
治改弦易辙正在此时愿诏两府大臣选委两制台
谏官参举如两任通判可充知州军京朝官依次除
补若治状尤异即升省府提转其常例入知州者一
切停罢则进擢得人牧守重矣陛下患将帅之任艰
于称职臣闻晏子荐司马穰苴曰文能附众武能威
敌是知将帅之材非文武兼备则不可为我朝自二
边款附久不用兵近岁有西北之警补授帅臣出于
遽猝非自卒伍即恩泽侯无信义以结士心无庄严
以正师律退则奔北进则被擒亏损威灵取侮戎狄
命将之失未有若今之甚也愿择名臣选举深博有
谋知兵练武之士不限资级试以边任临轩敦遣假
以威权如祖宗朝任郭进李汉超辈阃外之事俾得
专之无以谤谗轻有迁徙使其足以取重则安有不
称职之忧乎陛下患西北多故边情罔测献奇谲空
言者多陈悠久实效者少备豫不虞理当先物臣闻
国家和约北戎爵命西夏偃革止戈逾四十载而守
边多任庸人不严武备因循姑息为敌所窥致元昊
悖逆耶律张皇未免屈己为民息兵讲好皆用苟安
之谋而无经远之策此班回所谓不选武略之臣恃
吾所以待寇而行货赂割剥百姓以奉寇雠者也愿
陛下特议减三路兵马之驽冗者以纾经费以息科
敛然后选将帅择偏裨使戢肃骄兵饬利戎器识山
川形胜用兵奇正河朔旷平可施车阵亦宜讲求其
法虽二边异时侵轶恃吾有以待之庶几无患矣时
执政及近臣所对多□阔仁宗颇嘉周询详敏知恩
州张得一诛坐失举出知永兴军数日改知成德军
未行卒帝嗟悼之特赠尚书工部侍郎周询性和易
闻见该洽明吏事在安州时园吏见大蛇垂阑楯即
视之乃周询醉而假寐世传其异
  梅挚
按宋史本传挚字公仪成都新繁人进士起家大理
评事知蓝田上元县徙知昭州通判苏州二浙饥官
贷种食已而督偿颇急挚言借贷本以行惠乃重困
民诏缓输期庆历中擢殿中侍御史时数有灾异引
洪范上变戒曰王省惟岁谓王总群吏如岁四时有
不顺则省其职今日食于春地震于夏雨水于秋一
岁而变及三时此天意以陛下省职未至而丁宁戒
告也伊洛暴涨漂庐舍海水入台州杀人民浙江溃
防黄河溢埽所谓水不润下陛下宜躬责修德以回
上帝之眷佑阴不胜阳则灾异衰止而盛德日起矣
徙开封府推官迁判官僧常莹以札达宫人辇官
郑玉醉呼殴侥巡卒皆释不问挚请悉杖配之改度
支判官进侍御史论石元孙不死行陈系缧以还国
之辱也不斩无以厉边臣再奏不报李用和除宣徽
使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挚言国初杜审琼亦帝舅
也官止大将军李继隆累有战功晚年始拜使相祖
宗慎名器如此今不宜亟授无功以户部员外郎兼
侍御史知杂事权判大理寺言权陕西转运使张尧
佐非才繇宫掖以进恐上累圣德及奏减资政殿学
士员召待制官同议政复百官转对帝谓大臣曰梅
挚言事有体以为户部副使会宴契丹使紫宸殿三
司副使当坐殿东庑下同列有谓典宴例坐殿上而
大宴当止殿门外尔因不即坐与刘湜陈洎趋出降
知海州徙苏州入为度支副使初河北岁饥三司益
漕江淮米饷河北后江淮饥有司尚责其数挚奏减
之擢天章阁待制陕西都转运使还判吏部流内铨
进龙图阁学士知滑州州岁备河调丁壮伐滩苇挚
以疲民奏用州兵代之河大涨将决夜率官属督工
徒完堤水不为患诏奖其劳勾当三班院同知贡举
请知杭州帝赐诗宠行累迁石谏议大夫徙江宁府
又徙河中卒挚性淳静不为矫厉之行政迹如其为
人平居未尝问生业喜为诗多警句有奏议四十余

  李京
按宋史本传京字伯升赵州人进士中第历平定军
判官冀州推官改大理寺丞知魏县奉法严正吏不
便欲以奇中京遂相率遁去监司果议以苛刻斥京
知府任布曰如此适堕吏计中京赖以免徙永昌县
通判赵州王拱辰荐为监察御史里行迁监察御史
时太史言日当食不食群臣皆贺京上疏曰陛下因
天之戒恐惧修省避正殿减常膳故精意感格日当
食而阴云蔽亏虽宋景公之荧惑退舍商大戊之桑
谷并枯无以异也然臣区区窃有所疑者自宝元初
定襄地震坏城廓覆庐舍压死者以数万人殆今十
年震动不已岂非西北二边有窥中国之意乎二月
雷发声在易为豫言万物出地皆悦豫也八月收声
在易为归妹言雷声入地避群阴之害也今孟夏雷
未发声岂非号令不信乎愿陛下饬边臣备戎狄戒
辅臣慎出命以厌祸于未形又尚美人弃外馆多年
比闻复召入臣虑假媚道以为蛊惑宜亟绝之苗继
宗嫔御子弟乃缘恩私为府界提点宜割帷薄之爱
重名器之分庶几不累圣政仁宗嘉纳授右正言直
集贤院同管勾国子监加史馆修撰数上书论事宰
相贾昌朝不悦京尝属侍御史吴鼎臣荐推直官李
实鼎臣希昌朝意以告中丞高若讷若讷为鼎臣上
京谪京太常博士监鄂州税既至引令狐峘钱徽
事言臣为御史谏官首尾五年凡六上章四亲对自
陈疾故恳求外补臣之出处粗有本末向者在台见
入合图三院御史立班各异闻元日将入合而御史
王贽何郯皆谒告归会推直官李实岁将满因简鼎
臣宜留实补御史鼎臣亦谓议协公望不意逾两月
乃诬臣与实为朋党臣初被黜阅诸□中鼎臣所遗
私书别纸故在臣令男谌亟悉焚毁臣与实僚友鼎
臣乡曲之旧鼎臣为御史臣延誉推引实有力焉待
之不疑因以诚告岂谓倾险包藏甘为鹰犬惟陛下
察之未几卒官诏录谌为郊社斋郎鼎臣棣州人既
逐京会昌朝罢夏竦自北京召为相鼎臣先论在
并州杖杀私仆复与谏官御史言论议与陈执中
异不可共事竦既罢遂以刑部员外郎知谏院上言
朝廷方与契丹保誓约而杨怀敏增广塘水辄生事
民或怨叛虽斩怀敏无及矣遂为河北体量安抚令
经度塘水利害而鼎臣更顾望依违不能决昌朝与
都转运使施昌言议河事不合鼎臣自度支副使拜
天章阁待制代昌言数月卒
  郭申锡
按宋史本传申锡字延之魏人自言唐代公元振之
后第进士为晋陵尉民诉弟为人所杀申锡察其色
惧而哭不哀曰吾得贼矣非汝乎执而讯之果然久
之知博州州兵出戍有欲胁众为乱者申锡戮一人
黥二人乃定奏至仁宗曰小官临事如此岂易得即
为御史台推直官数上疏论事大臣不便鞫狱庆州
京东盗执濮州通判井渊迁知州事未阅月悉擒凶
党斩以徇召为侍御史遂知杂事张贵妃追册起园
陵张尧佐为使相陈执中嬖妾杀婢余靖引胡恢有
丑行高若讷引范祥启边衅申锡皆奏劾之屡诋权
幸无所避帝谓之曰近世士大夫方未达时好指陈
时事及被进用则不然是资言以进耳卿勿为也谍
称契丹遣泛使命体量安抚河北还为盐铁副使相
视决河坐讼李参失实黜知濠州帝明榜朝堂称其
欺诬以儆在位旋加直史馆知江宁府再副盐铁进
天章阁待制知邓州河中种谔取绥州申锡曰边患
将自此始及谅祚死请捐前故听其子袭爵旦言曰
二虏赖岁币甚厚渝平岂其所利必有以致之但得
重将守边不要功生事则善矣着边鄙守御策以给
事中致仕卒年七十七
  王举正
按宋史王化基传化基子举正字伯仲幼嗜学厚重
寡言化基以为类己器爱异诸子以荫补秘书省校
书郎进士及第知伊阙任丘县馆阁校勘集贤校理
真宗实录院检讨国史编修官三迁尚书度支员外
郎直集贤院修三朝宝训同修起居注擢知制诰其
妻父陈尧佐为相改龙图阁待制尧佐罢以兵部郎
中复知制诰为翰林学士拜右谏议大夫参知政事
前一日吏有驰报者举正方燕居斋舍徐谓吏曰安
得漏禁中语既入谢仁宗曰卿恬于进取未尝干朝
廷以私故不次用卿时陕西用兵吕夷以宰相判
枢密院举正曰判名重不可不避也乃改兼枢密使
迁给事中御史台举李徽之为御史举正友□也格
不行徽之讼曰举正妻悍不能制如谋国何欧阳修
等亦论举正懦默不任事举正亦自求去遂以资政
殿学士尚书礼部侍郎知许州光化军叛卒转寇傍
境而州兵有谋起为应者举正潜捕首恶斩之徙知
应天府累迁左丞皇佑初拜御史中丞乃奏张尧佐
庸人缘妃家一日领四使使贤士大夫无所劝不报
举正因留班廷诤乃夺宣徽景灵二使又曰先朝用
人虽守边累年者官止遥郡刺史今所用未尽得人
而□期待迁使后有功者何所劝耶且转运使察官
吏能否生民休戚赖焉命甫下而数更不终岁而再
易恩泽所以未宣民疾所以未瘳者职此故也御史
唐介坐言事贬春州举正力言之介得徙英州居半
岁尧佐复为宣徽使家居凡七上疏及狄青为枢密
使又言青出兵伍不可为执政力争不能夺因请解
言职帝称其得风宪体遣赐就第赐白金三百两除
观文殿学士礼部尚书知河南府入兼翰林侍读学
士每进读及前代治乱之际必再三讽谕以太子少
傅致仕卒赠太子太保谥安赐黄金百两文章雅
厚如其为人有平山集中书制集内制集五十卷
  张择行
按宋史本传择行字行先青州益都人进士起家历
北海临沂主簿自宣州观察推官为大理寺丞初石
亭县掾檄将陵塞决河众欲登舟以济择行独以为
不可皆笑其怯既而舟果覆择行坐堤上董役埽卒
不溃除监察御史殿中侍御史改言事御史右司谏
与唐介包拯共论张尧佐除节度宣抚两使不当语
甚切又论河北兵多财不足愿分兵就食内地不报
迁侍御史知杂事擢天章阁待制知谏院累迁吏部
员外郎御史皆言宰相陈执中嬖妾笞小婢死外舍
择行以为主命妾笞婢于律不当坐御史固迫之因
中风不能语除户部郎中集贤殿修撰提举兖州仙
源县景灵宫逾年而卒
  范师道
按宋史本传师道字贯之苏州长洲人进士及第为
抚州判官后知广德县县有张王庙民岁祠神杀牛
数千师道禁绝之通判许州累迁都官员外郎吴育
举为御史奏请罢内降推恩择宰相久其任选宗室
贤者养宫中备储贰初皇佑中贾昌朝上议置五辅
郡设京畿转运使提点刑狱号为拱辅京师而论者
谓宦官谋广亲事亲从兵欲取京畿财赋赡之因以
收事柄师道力奏非便遂复旧制又以四年贡举士
苦淹久请易为三年宰相刘沆护葬温成皇后礼官
议称陵师道以为非典制数以争沆恶之引着令台
官满二年当补外出知常州台谏官共言师道不当
去不报徙广南东路转运使旧补摄官皆委吏胥无
先后远近之差师道为置籍次第之召为盐铁判官
道改两浙转运使迁起居舍人同知谏院管勾国子
监后宫周氏董氏生公主诸合女御多迁擢师道上
疏曰礼以制情义以夺爱常人之所难惟聪明睿哲
之主然后能之近以宫人数多而出之此盛德事也
然而事有系风化治乱之大而未以留意臣敢为陛
下言之窃闻诸合女御以周董育公主御宝白札并
为才人不自中书出诰而掖庭觊觎迁拜者甚多周
董之迁可矣女御何名而迁乎才人品秩既高古有
定员唐制止七人而已祖宗朝宫闱给侍不过二三
百居五品之列者无几若使诸合皆迁则不复更有
员数矣外人不能详知止谓陛下于宠幸太过恩泽
不节耳夫妇人女子与小人之性同宠幸太过则渎
慢之心生恩泽不节则无厌之怨起御之不可不以
其道也且用度太烦须索太广一才人之奉月直中
户百家之赋岁时赐予不在焉况诰命之出不自有
司岂盛时之事耶恐斜封墨□复见于今日矣时大
星陨东南有声如雷又上疏曰汉晋天文志天狗所
下为破军杀将伏尸流血甘氏图天狗移大贼起今
朝廷非无为之时也而备边防盗未见其至虽有将
帅不老则愚士卒虽多劲勇者少小人思乱伺隙乃
作必有包藏险心投隙而动者宜拣拔将帅训练卒
伍诏天下预为备御仁宗晚年尤恭俭而四方无事
师道言虽过每优容之迁兵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
杂事判都水监与谏官御史数奏枢密副使陈升之
不当用升之罢师道亦出知福州顷之以工部郎中
入为三司盐铁副使感风眩迁户部直龙图阁知明
州卒师道厉风操前后在言责有闻即言或独争或
列奏如陈执中家人杀婢卒坐免夺王拱辰宣徽使
李淑翰林学士及王德用程戡领枢密宦官石全彬
阎士良升进皆尝奏数其罪焉
  吕景初
按宋史本传景初字冲之开封酸枣人以父荫试秘
书省校书郎举进士历汝州推官改著作佐郎知夏
阳县佥书河南府判官通判并州高若讷荐为殿中
侍御史张贵妃薨有司请依荆王故事辍视朝五日
或欲更增日听上裁乃增至七日景初言妃一品当
辍朝三日礼官希旨使恩礼过荆王不可以示天下
妃既追册为皇后又诏立忌景初力争乃罢时兵冗
用度乏景初奏疏曰圣人在上不能无灾而有救灾
之术今百姓困穷国用虚竭利源已尽惟有减用度
尔用度之广无如养兵比年召置太多未加拣汰若
兵皆勇健能捍寇敌竭民膏血以之犹为不可况
羸疾老怯者又常过半徒费粟帛战则先奔致勇者
亦相牵以败当祖宗时四方割中国纔百余州民
力未完耕植未广然用度充足者兵少故也而所征
皆克自数十年来用数倍之兵所向必败以此知兵
在精不在众也议者屡以为言陛下不即更者由大
臣偷安避怨论事之臣又复缄默则此弊何时而息
望诏中书枢密院议罢招补而汰冗滥又言坐而论
道者三公也今辅臣奏事非留身求罢免未尝从容
独见以评讲治道虽愿治如尧舜得贤如稷契而未
至于治者抑由此也愿陛下于辅臣侍从台谏之列
择其忠信通治道者屡诏而数访之幸甚又与言事
御史马遵吴中复奏弹梁适与刘宗孟连姻而宗孟
与冀州富人共商贩下开封府劾治所言不实皆坐
谪景初通判江宁府徙知衡州复召还台嘉佑初大
雨水景初曰此阴盛阳微之诫也乃上疏称商周之
盛并建同姓两汉皇子多封大国有唐宗室出为刺
史国朝二宗相继尹京是欲本支盛强有盘石之安
则奸雄不敢内窥而天下有所倚望矣愿择宗子之
贤者使得问安侍膳于宫中以消奸萌或尹京典郡
为夹辅之势时狄青为枢密使得士卒心议者忧其
为变景初奏疏曰天象谪见妖人讹言权臣有虚声
为兵众所附中外为之恟恟此机会之际间不容发
盖以未立皇子社稷有此大忧惟陛下蚤为之计则
人心不摇国本固矣数诣中书白执政请出青文彦
博以青忠谨有素外言皆小人为之不足置意景初
曰青虽忠如众心何盖为小人无识则或以致变大
臣宜为朝廷虑毋牵闾里恩也知制诰刘敞亦论之
甚力卒出青知陈州李仲昌以河事败内遣中人置
狱景初意贾昌朝为之即言事无根原不出政府恐
阴邪用此以中伤善良乃更遣御史同讯迁右司谏
安抚河北还奏比部员外郎郑平占籍真定有田七
百余顷因请均其徭役着限田令以户部员外郎兼
侍御史知杂事判都水监改度支副使迁吏部员外
郎擢天章阁待制知谏院以病未入谢而卒
  马遵
按宋史本传遵字仲涂饶州乐平人尝以监察御史
为江淮发运判官就迁殿中侍御史为副使入为言
事御史谪知宣州后复为右司谏以礼部员外郎兼
侍御史知杂事改吏部直龙图阁卒性乐易善议论
其言事不为激讦故多见推行杜衍范仲淹皆称道

  吕诲
按宋史本传诲字献可开封人祖端相太宗真宗诲
性纯厚家居力学不妄与人交进士登第由屯田员
外郎为殿中侍御史时廷臣多上章讦人罪诲言台
谏官许风闻言事盖欲广采纳以补阙政苟非职分
是为侵官今乃诋斥平生暴扬暧昧刻薄之态浸以
成风请下诏惩革枢密副使程戡结贵幸致位政地
诲疏其过以宣徽使判延州复上言戡以非才罢不
宜更委边任宣徽使地高位重非戡所当得也兖国
公主薄其夫夜开禁门入诉诲请并劾阍吏且治主
第宦者罪悉逐之御药供奉官四人遥领团练使御
前忠佐当汰复留诲劾枢密使宋庠阴求援助徇私
紊法诏罢庠而用陈升之为副使诲又论之升之既
去诲亦出知江州时嘉佑六年也上疏请早建皇嗣
曰窃闻中外臣僚以圣嗣未立屡有密疏请择宗人
唯陛下思忠言奋独断以遏未然之乱又闻太史奏
彗躔心宿请备西北按天文志心为天王正位前星
为太子直则失势明则见祥今既直且暗而妖彗乘
之臣恐咎证不独在西北也自夏及秋雨霪地震阴
盛之沴固有冥符近者宗室之中讹言事露流传四
方人心骇惑窥觎之志可不防其渐哉愿为社稷宗
庙计审择亲贤稽合天意宸谋已定当使天下共知
万一有奸臣附会其间阳为忠实以缓上心此为患
最大不可不察也仁宗以诲章付中书韩琦由此定
议召为侍御史改同知谏院英宗不豫诲请皇太后
日命大臣一员与淮阳王视进药饵都知任守忠用
事久帝之立非守忠意数间谍东朝播为恶言内外
汹惧诲上两宫书开陈大义词旨深切多人所难言
者帝疾小愈屡言乞亲万几太后归政诲言于帝曰
后辅佐先帝历年阅天下事多矣事之大者宜关白
咨访然后行示勿敢专遂论守忠平生罪恶并其党
史昭锡窜之南方内臣王昭明等为陕西四路钤辖
专主蕃部诲言自唐以来举兵不利未有不自监军
者今走马承受官品至卑一路已不胜其害况钤辖
乎卒罢之治平二年迁兵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
事上言台谏者人主之耳目期补益聪明以防壅蔽
旧三院御史常有二十员而后益衰减盖执政者不
欲主上闻中外之阙失今台阙中丞御史五员惟三
人在职封章十上报闻者八九谏官二人一他迁一
出使言路壅塞未有如今日之甚者窃为陛下羞之
帝览奏即命卲必知谏院于是濮议起侍从请称王
为皇伯中书不以为然诲引义固争会秋大水诲言
陛下有过举而灾沴遽作惟濮王一事失中此宗
庙之罚也郊庙礼毕复申前议七上章不听乞解台
职亦不听遂劾宰相韩琦不忠五罪曰昭陵之土未
干遽欲追崇濮王使陛下厚所生而薄所继隆小宗
而绝大宗言者论辨累月琦犹遂非不为改正中外
愤郁万口一词愿黜居外藩以慰士论又与御史范
纯仁吕大防共劾欧阳修首开邪议以枉道说人主
以近利负先帝陷陛下于过举皆不报已而诏濮王
称亲诲等知言不用即上还告□居家待罪且言与
辅臣势难两立帝以问执政修曰御史以为理难并
立若臣等有罪当留御史帝犹豫久之命出御史既
而曰不宜责之太重乃下迁诲工部员外郎知蕲州
神宗立徙晋州加集贤殿修撰知河中府召为盐铁
副使擢天章阁待制复知谏院拜御史中丞初中旨
下京东买金数万两又令广东市真珠传云将备宫
中十阁用度诲言陛下春秋富盛然聪明睿知以天
下为心必不留神于此愿亟罢之王安石执政时多
谓得人诲言其不通时事大用之则非所宜著作佐
郎章辟光上言岐王颢宜迁居外邸皇太后怒帝令
治其离间之罪安石谓无罪诲请下辟光吏不从遂
上疏劾安石曰大奸似忠大佞似信安石外示朴野
中藏巧诈陛下悦其才辨而委任之安石初无远略
惟务改作立异罔上欺下文言饰非误天下苍生必
斯人也如久居庙堂必无安静之理辟光之谋本安
石及吕惠卿所导辟光扬言朝廷若深罪我我终不
置此二人故力加营救愿察于隐伏质之士论然后
知臣言之当否帝方注倚安石还其章诲求去帝谓
曾公亮曰若出诲恐安石不自安安石曰臣以身许
国陛下处之有义臣何敢以形迹自嫌苟为去就乃
出诲知邓州苏颂当制公亮谓之曰辟光治平四年
上书时安石在金陵惠卿监杭州酒税安得而教之
故制词云党小人交谮之言肆妄上无根之语制出
帝以咎颂以公亮之言告乃知辟光治平时自言他
事非此也诲之将有言也司马光劝止之诲曰安石
虽有时名然好执偏见轻信奸回喜人佞己听其言
则美施于用则□置诸宰辅天下必受其祸且上新
嗣位所与朝夕图议者二三执政而已苟非其人将
败国事此乃腹心之疾救之惟恐不逮顾可缓耶诲
既斥安石益横光由是服诲之先见自以为不及也
明年改知河南命未下而寝疾矣旋提举崇福宫以
疾表求致仕曰臣本无宿疾医者用术乖方妄投汤
剂率任情意差之指下祸延四肢一身之微固无足
恤奈九族之托何盖以身疾谕朝政也诲三居言责
皆以弹奏大臣而去一时推其鲠直居病困犹旦夕
愤叹以天下事为忧既革司马光往省之至则目已
瞑闻光哭蹶然而起张目强视曰天下事尚可为君
实勉之光曰更有以见属乎曰无有遂卒年五十八
海内闻者痛惜之元佑初吕大防范纯仁刘挚表其
忠诏赠通议大夫以其子由庚为太常寺太祝自诲
罢去御史刘述刘琦钱顗皆以言安石被黜

 都察院部名臣列传八
  宋三
  范育
按宋史范祥传祥邠州三水人子育字巽之举进士
为泾阳令以养亲谒归从张载学有荐之者召见授
崇文校书监察御史里行神宗喻之曰书称堲谗说
殄行此朕任御史之意也育请用大学诚意正心以
治天下国家因荐载等数人西夏入环庆诏育行边
还言宝元康定间王师与夏人三大战而三北今再
举亦然岂中国之大不足以支夏人数郡乎由不察
彼己妄举而骤用之尔昨荔原之役夏人声言我自
修垒不与汉争三犯之然后掩杀虽追奔亦不至境
由是观之其情大可见矣又使河东谕韩绛筑啰兀
二寨始调外郡稍远边城前后三十万夫辽州最为
穷僻然上户配夫四百三十四僦直计三千缗下者
十六人其直十万辇运所经二十二驿宣抚司不先
告期转运使临时督办致民皆破产上下莫敢言独
辽守李宏能约民力所胜而馈不失期顾以诉其实
翻令鞫罪愿贷被劾官吏其刍粮在道者随所至受
之使已困之民咸蒙德泽神宗皆从之坐劾李定亲
丧匿服罢御史检正中书户房固辞乃知韩城县诏
往鄜延议画地界育言保疆不如持约持约不如敦
信前日疆场尝严矣一旦约败兵拿斗者跌于前耕
者侵于后是封沟不足恃也使人左去而兵革右兴
金缯朝委而烽烟夕举是持约不足恃也今我见利
而加兵当讲好之后复自立界不亦愧乎安南行营
郭逵赵以兵十万伐交址行及长沙病死相属逵
又不辑睦育疏其不便不从久之知河中府加直
集贤院徙凤翔以直龙图阁镇秦州元佑初召为太
常少卿改光禄卿枢密都承旨刘安世暴其闺门不
肃出知熙州时又议弃质孤胜如两堡育争之曰熙
河以兰州为要塞此两堡者兰州之蔽也弃之则兰
州危兰州危则熙河有腰膂之忧矣又请城李诺平
汝遮川曰此赵充国屯田古榆塞之地也不报入为
给事中户部侍郎卒高宗绍兴中采其抗论弃地及
进筑之策赠宝文阁学士
  唐介
按宋史本传介字子方江陵人父拱卒漳州州人知
其贫合钱以赙介年尚幼谢不取擢第为武陵尉调
平江令民李氏赀而吝吏有求不厌诬为杀人祭鬼
岳守捕其家无少长楚掠不肯承更属介讯之无他
验守怒白于朝遣御史方偕徙狱别鞫之其究与介
同守以下得罪偕受赏介未尝自言知莫州任丘县
当辽使往来道驿吏以诛索破家为苦介坐驿门令
曰非法所应给一切勿与稍毁吾什器者必执之皆
帖伏以去沿边塘水岁溢害民田中人杨怀敏主之
欲割邑西十一村地潴涨潦介筑堤阑之民以为利
通判德州转运使崔峄取库绢配民而重其估介留
牒不下且移安抚司责数之峄怒数驰檄按诘介不
为动既而果不能行入为监察御史里行转殿中侍
御史启圣院造龙凤车内出珠玉为之饰介言此太
宗神御所在不可喧渎后宫奇靡之器不宜过制诏
亟毁去张尧佐骤除宣徽节度景灵群牧四使介与
包拯吴奎等力争之又请中丞王举正留百官班庭
论夺其二使无何复除宣徽使知河阳介谓同列曰
是欲与宣徽而假河阳为名耳不可但己也而同列
依违介独抗言之仁宗谓曰除拟本出中书介遂劾
宰相文彦博守蜀日造间金奇锦缘阉侍通宫掖以
得执政今显用尧佐益自固结请罢之而相富□又
言谏官吴奎表里观望语甚切直帝怒却其奏不视
且言将远窜介徐读毕曰臣忠愤所激鼎镬不避何
辞于谪帝急召执政示之曰介论事是其职至谓彦
博由妃嫔致宰相此何言也进用冢司岂应得预时
彦博在前介责之曰彦博宜自省即有之不可隐彦
博拜谢不已帝怒益甚梁适叱介使下殿修起居注
蔡襄趋进救之贬春州别驾王举正言以为太重帝
旋悟明日取其疏入改置英州而罢彦博相吴奎亦
出又虑介或道死有杀直臣名命中使护之梅尧臣
李师中皆赋诗激美由是直声动天下士大夫称真
御史必曰唐子方而不敢名数月起监郴州税通判
潭州知复州召为殿中侍御史遣使赐告趣诣阙下
入对帝劳之曰卿迁谪以来未尝以私书至京师可
谓不易所守矣介顿首谢言事益无所顾他日请曰
臣既任言责言之不行将固争争之重以累陛下愿
得解职换工部员外郎直集贤院为开封府判官出
知扬州徙江东转运使御史吴中复言介不宜久居
外文彦博再当国奏介向言诚中臣病愿如中复言
然但徙河东久之入为度支副使进天章阁待制复
知谏院帝自至和后临朝渊默介言君臣如天地以
交泰为理愿时延群下发德音可否万几以幸天下
又论宫禁干丐恩泽出命不由中书宜有以抑绝赐
予嫔御之费多先朝时十数倍日加无穷宜有所朘
损监司荐举多得文法小吏请令精择端良敦朴之
士毋使与憸薄者同进诸路走马承受凌扰郡县可
罢勿遣以权归监司兖国公主夜开禁门宜劾宿卫
主吏以严宫省帝悉开纳之御史中丞韩绛劾宰相
富□□家居求罢绛亦待罪介与王陶论绛以危法
中伤大臣绛罢介嫌于右宰相请外以知荆南敕过
门下知银台司何郯封还之留权开封府旋以论罢
陈升之亦出知洪州加龙图阁直学士河北都转运
使枢密直学士知瀛州治平元年召为御史中丞英
宗谓曰卿在先朝有直声故用卿非繇左右言也介
曰臣无状陛下过听愿献愚忠自古欲治之主亦非
求绝世俗之术要在顺人情而已祖宗遗德余烈在
人未远愿览已成之业以为监则天下蒙福矣明年
以龙图阁学士知太原府帝曰朕视河东不在中执
法下暂烦卿往耳夏人数扰代州边多筑堡境上介
遣兵悉撤之移谕以利害遂不敢动神宗立以三司
使召熙宁元年拜参知政事先时宰相省阅所进文
书于待漏舍同列不得闻介谓曾公亮曰身在政府
而文书弗与知上或有所问何辞以对乃与同视后
遂为常帝欲用王安石公亮因荐之介言其难大任
帝曰文学不可任耶吏事不可任耶经术不可任耶
对曰安石好学而泥古故论议迂阔若使为政必多
所变更退谓公亮曰安石果用天下必困扰诸公当
自知之中书尝进除目数日不决帝曰当问王安石
介曰陛下以安石可大用即用之岂可使中书政事
决于翰林学士臣近每闻宣谕某事问安石可即行
之不可不行如此则执政何所用恐非信任大臣之
体也必以臣为不才愿先罢免安石既执政奏言中
书处分札子皆称圣旨不中理者十八九宜止令中
书出牒帝愕然介曰昔寇准用札子迁冯拯官不当
拯诉之太宗谓前代中书用堂牒乃权臣假此为威
福太祖时以堂帖重于敕命遂削去之今复用札子
何异堂牒张洎因言废札子则中书行事别无公式
太宗曰大事则降敕其当用札子亦须奏裁此所以
称圣旨也如安石言则是政不自天子出使辅臣皆
忠贤犹为擅命苟非其人岂不害国帝以为然乃止
介自是数与安石争论安石强辩而帝主其说介不
胜愤疽发于背薨年六十介为人简抗以敢言见惮
每言官缺众皆望介处之观其风采神宗谓其先朝
遗直故大用之然居政府遭时有为而扼于安石少
所建明声名减于谏官御史时比疾亟帝临问流涕
复幸其第吊哭以画像不类命取禁中旧藏本赐其
家赠礼部尚书谥曰质肃子淑问义问孙恕
  唐淑问
按宋史唐介传介子淑问字士宪第进士至殿中丞
神宗以其家世擢监察御史里行谕以谨家法务大
体淑问见帝初即位锐于治因言中旨数下一出特
断当谨出纳别枉直使命令必行今诏书求直言而
久无所施用必欲屈群策以起治道愿行其言初诏
侍臣讲读淑问言王者之学不必分章句饰文辞稽
古圣人治天下之道历代致兴亡之由延登正人博
访世务以求合先王则天下幸甚河北饥流人就食
京师官振廪给食来者不止淑问曰出粟不继是诱
之失业而就死地也条三策上之滕甫为中丞淑问
力数其短帝以为邀名乃诏避其父三司使出通判
复州久之知真州提点湖北刑狱言新法不便乞解
使事黜知信阳军以病免数年起知宣州徙湖州入
为吏部员外郎又引疾求外帝以为避事降监抚州
酒税哲宗立司马光荐其行己有耻难进召为左司
谏以病致仕数月卒
  钱顗
按宋史本传顗字安道常州无锡人初为宁海军节
度推官守孙沔用威严为治属吏奔走听命顗当官
而行无所容挠遇不可必争之由是独见器重知赣
乌程二县皆以治行闻治平末以金部员外郎为殿
中侍御史里行许遵议谋杀案问刑名未定而入判
大理顗以为一人偏词不可以汨天下之法遵所见
迂执不可以当刑法之任不从二年而贬将出台于
众中责同列孙昌龄曰平日士大夫未尝知君名徒
以昔官金陵媚事王安石宛转荐君得为御史亦当
少思报国奈何专欲附会以求美官顗今当远窜君
自谓得策耶我视君犬彘之不如也即拂衣上马去
后自衢徙秀州家贫母老至丐贷亲旧以给朝脯而
怡然无谪官之色苏轼遗以诗有乌府先生铁作肝
之句世因目为铁肝御史卒年五十三
  刘琦
按宋史本传琦字公玉宣城人博学强览立志峻洁
以都官员外郎通判歙州召为侍御史建言自城绥
州数致羌寇宜弃之浙西开漕渠役甚小使者张大
其事以功迁官言者论其非诏琦就劾官吏人人惴
恐琦但按首谋二人而已既贬通判邓州而卒年六
十一
  何郯
按宋史本传郯字圣从本陵州人徙成都第进士由
太常博士为监察御史转殿中侍御史言事无所避
王拱辰罢三司使守亳已而留经筵郯乞正其营求
之罪石介死枢密使夏竦谗其诈朝廷下京东体实
郯与张升极陈竦奸状事得寝杨怀敏以卫卒之乱
犹为副都知郯又与升及鱼周询论之仁宗召谕云
怀敏实先觉变宜有所宽假郯等皆言不可卒出之
郯争辨尤力帝曰古有碎首谏者卿能之乎对曰古
者君不从谏则臣有碎首今陛下受谏如流臣何敢
掠美而归过君父帝欣纳之夏倡张贵妃之功谏
官王贽遂言贼根本起于皇后阁请究其事冀摇动
中宫而阴为妃地帝以语郯郯曰此奸人之谋也乃
止不究竦负罪不去郯等奏出知河南竦乞留京师
郯言人在君侧为善政累愿勿革前命遂行时
诏群臣陈左右朋邪中外险诈久而无所行郯请阅
实其是否因言曰诚以待物物必应以诚诚与疑治
乱之本也不可以一臣诈而疑众臣一士诈而疑众
士且择官者宰相之职今用一吏则疑其从私故细
务或劳于亲决分阃者将帅之任今专一事则疑其
异图故多端而加羁制博访者大臣之体今见一士
则疑其请托相先后者士之常今进其类则疑为朋
党君臣交疑而欲天下无否塞之患不可得矣都知
王守忠以修祭器劳迁景福殿使给两使留后奉郯
曰守忠劳薄赏厚旧制内臣遥领止于廉察今虽不
授留后而先给其禄既得其禄必得其官若又从之
则何求不可既又诏许如正班守忠移合门欲缀本
品坐宴郯又言祖宗之制未有内臣坐殿上者此弊
一开所损不细守忠闻之不敢赴知杂御史阙执政
欲进其党帝以郯不阿权势越次用之郯遍历三院
有直声晚节颇回畏因地震言阴盛臣强以讥切韩
琦又乞召还王陶以迎合上意由是声名损于御史
时也以母老求西归加直龙图阁知汉州将行上疏
言张尧佐缘后宫亲叨窃非据外庭窃议谓将处以
二府若此命一出言事之臣必以死争之倘罢尧佐
则伤恩黜言者则累德累德伤恩皆为不可臣谓莫
若富贵尧佐而不假之以权如李用和可也其后卒
罢尧佐宣徽之命进集贤殿修撰知梓州擢天章阁
待制还判银台司时封驳之职废郯乞准故事凡诏
□并由门下从之唐介出荆南□过门下郯封还之
介复留谏院迁龙图阁直学士为河东都转运使故
相梁适帅太原病不能事内臣苏安静钤辖兵马怙
宠不法皆劾奏之历知永兴河南治平末再知梓州
居三年老而病犹乞进用神宗薄之诏提举成都玉
局观从臣外祠自此始遂以尚书右丞致仕卒年六
十九
  赵抃
按宋史本传抃字阅道衢州西安人进士及第为武
安军节度推官人有赦前伪造印更赦而用者法吏
当以死抃曰赦前不用赦后不造不当死谳而生之
知崇安海陵江原三县通判泗州濠守给士卒廪赐
不如法声欲变守惧日未入辄闭门不出转运使檄
抃摄治之抃至从容如平时州以无事翰林学士曾
公亮未之识荐为殿中侍御史弹劾不避权幸声称
凛然京师目为铁面御史其言务欲朝廷别白君子
小人以谓小人虽小过当力遏而绝之君子不幸诖
误当保全爱惜以成就其德温成皇后之丧刘沆以
参知政事监护及为相领事如初抃论其当罢以全
国体又言宰相陈执中不学无术且多过失宣徽使
王拱辰平生所为及奉使不法枢密使王德用翰林
学士李淑不称职皆罢去吴充鞫直卿刁约以治礼
院吏马遵吕景初吴中复以论梁适相继被逐抃言
其故悉召还吕溱蔡襄吴奎韩绛既出守欧阳修贾
黯复求郡抃言近日正人端士纷纷引去侍从之贤
如修辈无几今皆欲去者以正色立朝不能谄事权
要伤之者众耳修黯由是得留一时名臣赖以安焉
请知睦州移梓州路转运使改益州蜀地远民弱吏
肆为不法州郡公相馈饷抃以身帅之蜀风为变穷
城小邑民或生而不识使者抃行部无不至父老喜
相慰奸吏竦服召为右司谏内侍邓保信引退兵董
吉烧炼禁中抃引文成五利郑注为比力论之陈升
之副枢密抃与唐介吕诲范师道言升之奸邪交结
宦官进不以道章二十余上升之去位抃与言者亦
罢出知处州处素难治抃御之严而不苛召戒诸县
令使人自为治令皆喜争尽力狱以屡空岭外仕者
死多无以为归抃造舟百艘移告诸郡曰仕宦之家
有不能归者皆于我乎出于是至者相继悉授以舟
并给其道里费召为侍御史知杂事改度支副使进
天章阁待制河北都转运使时贾昌朝以故相守魏
抃将按视府库昌朝使来告曰前此监司未有按视
吾藏者恐事无比若何抃曰舍是则他郡不服竟往
焉昌朝不悦初有诏募义勇过期不能办官吏当坐
者八百余人抃被旨督之奏言河朔频岁丰故应募
者少请宽其罪以俟农隙从之坐者获免而募亦随
足昌朝始愧服加龙图阁直学士知成都以宽为治
抃向使蜀日有聚为妖祀者治以峻法及是复有此
狱皆谓不免抃察其亡他曰是特酒食过耳刑首恶
而释余人蜀民大悦会荣諲除转运使英宗谕諲曰
赵抃为成都中和之政也神宗立召知谏院故事近
臣还自成都者将大用必更省府不为谏官大臣以
为疑帝曰吾赖其言耳苟欲用之无伤也及谢帝曰
闻卿匹马入蜀以一琴一鹤自随为政简易亦称是
乎未几擢参知政事抃感顾知遇朝政有未协者必
密启闻帝手诏褒答王安石用事抃屡斥其不便韩
琦上疏极论青苗法帝语执政令罢之时安石家居
求去抃曰新法皆安石所建不若俟其出既出安石
持之愈坚抃大悔恨即上言制置条例司建使者四
十辈骚动天下安石强辨自用诋天下公论以为流
俗违众罔民顺非文过近者台谏侍从多以言不听
而去司马光除枢密不肯拜且事有轻重体有大小
财利于事为轻而民心得失为重青苗使者于体为
小而禁近耳目之臣用舍为大今去重而取轻失大
而得小惧非宗庙社稷之福也奏入恳乞去位拜资
政殿学士知杭州改青州时京东旱蝗青独多麦蝗
来及境遇风退飞尽堕水死成都以戍卒为忧遂以
大学士复知成都召见劳之曰前此未有自政府往
者能为朕行乎对曰陛下有言即法也奚例之问因
乞以便宜从事既至蜀治益尚宽有卒长立堂下呼
谕之曰吾与汝年相若吾以一身入蜀为天子抚一
方汝亦宜清谨畏戢以率众比戍还得余赀持归为
室家计可也人喜转相告莫敢为恶蜀郡晏然剑州
民私作僧度牒或以为谋逆告抃不畀狱吏以意决
之悉从轻比谤者谓其纵逆党朝廷取具狱阅之皆
与法合茂州夷剽境上惧讨乞降乃缚奴将杀之取
血以受盟抃使易用牲皆欢呼听命乞归知越州吴
越大饥疫死者过半抃尽救荒之术疗病埋死而生
者以全下令修城使得食其力复徙杭以太子少保
致仕而官其子屼提举两浙常平以便养屼奉抃遍
游诸名山吴人以为荣元丰七年薨年七十七赠太
子少师谥曰清献抃长厚清修人不见其喜愠平生
不治赀业不畜声伎嫁兄弟之女十数他孤女二十
余人施德惸贫盖不可胜数日所为事入夜必衣冠
露香以告于天不可告则不敢为也其为政善因俗
施设猛宽不同在处与成都尤为世所称道神宗每
诏二郡守必以抃为言要之以惠利为本晚学道有
得将终与屼诀词气不乱安坐而没宰相韩琦尝称
抃真世人标表盖以为不可及云
  马默
按宋史本传默字处厚单州城武人家贫徒步诣徂
徕从石介学诸生时以百数一旦出其上既而将归
介语诸生曰马君他日必为名臣宜送之山下登进
士第调临濮尉知须城县县为郓治所郓吏犯法不
可捕默趋府取而杖之客次阖府皆惊曹佾守郓心
不善也默亦不为屈后守张方平素贵掾属来前多
闭目不与语见默白事忽开目熟视久之尽行其言
自是诿以事治平中方平还翰林荐为监察御史里
行遇事辄言无顾方平间遣所亲儆之曰言太直得
无累举者乎默谢曰辱知之深不敢为身谋所以报
也时议尊崇濮安懿王台谏吕诲等力争以为不可
悉出补外默请还之不报遂上言濮王生育圣躬人
谁不知若称之为亲义无可据名之不正失莫大焉
愿蔽自宸心明诏寝罢以感召和气安七庙之神灵
是一举而众善随之也又言致治之要求贤为本仁
宗以官人之权尽委辅相数十年间贤而公者无几
官之进也不由实绩不自实声但趋权门必得显仕
今待制以上数倍祖宗之时至谋一帅臣则协于公
议者十无三四庶僚之众不知几人一有难事则曰
无人可使岂非不才者在上而贤不肖混淆乎愿陛
下明目达聪务既其实历试而超升之以幸天下刑
部郎中张师颜提举诸司库务绳治不法众吏惧摇
飞语谗去之默力陈其故以为恶直丑正实繁有徒
今将去积年之弊以兴太平必先官举其职宜崇奖
师颜厉以忠勤则尸素括囊之徒知所劝矣西京会
圣宫将创仁宗神御殿默言事不师古前典所戒汉
以诸帝所幸郡国立庙知礼者非之况先帝未尝幸
洛而创建庙祀实乖典则愿以礼为之节义为之制
亟止此役以章清静奉先之意会地震河东陕西郡
默以为阴盛虑为边患宜备之后数月西夏果来侵
神宗即位以论欧阳修事通判怀州上疏陈十事一
曰揽威权二曰察奸三曰近正人四曰明功罪五
曰息大费六曰备凶年七曰崇俭素八曰久任使九
曰择守宰十曰御边患揽威权则天子势重而大臣
安矣察奸则忠臣用而小人不能幸进矣近正人
则谏诤日闻而圣性开明矣明功罪则朝廷无私而
天下服矣息大费则公私富而军旅有积矣备凶年
则大恩常施而祸乱不起矣崇俭素则自上化下而
民朴素矣久任使则官不虚授而职事举矣择守宰
则庶绩有成而民受赐矣御边患则四远畏服而中
国强矣除知登州
  林旦
按宋史林希传希弟旦第进士熙宁中由著作佐郎
主管淮南常平擢太子中允监察御史里行居台五
月以论李定事罢守故官久之干当奏院陈绎领门
下封驳又摭其前论罢之累年乃签书淮南判官入
为太常博士工部考功员外郎元佑元年拜殿中侍
御史甫□职即上疏曰广言路然后知得失达民情
然后知利病窃见去岁五月诏求谠言士民争欲自
献及详观诏语名虽求谏实欲拒言约束丁宁使不
得观望迎合犯令干誉终之必行黜罚以恐惧之于
是人人知戒言将出而复止至于再申谕告方达天
聪闻初诏乃蔡确章惇造端其词尽出于惇今二人
既去其余党常怀丑正恶直之心愿深留宸虑以折
邪谋遂论吕惠卿邓绾虽罢扬州犹□小郡小郡之
民奚罪焉乞投之散地以谢天下又言近弹王中正
石得一等虽已薄责得一所任肘腋小人如翟勍之
徒亦宜编削诏并降支郡管校又论崔台符贾种民
舞文深酷之罪皆逐之出为淮南转运副使历右司
郎中秘书少监太仆卿终河东转运使子肤坐元符
上书陷于党籍
  程颢
按宋史本传颢为晋城令熙宁初用吕公着荐为太
子中允监察御史里行神宗素知其名数召见每退
必曰频求对欲常常见卿一日从容咨访报正午始
趋出庭中人曰御史不知上未食乎前后进说甚多
大要以正心窒欲求贤育材为言务以诚意感悟主
上尝劝帝防未萌之欲及勿轻天下士帝俯躬曰当
为卿戒之王安石执政议更法令中外皆不以为便
言者攻之甚力颢被旨赴中堂议事安石方怒言者
厉色待之颢徐曰天下事非一家私议愿平气以听
安石为之愧屈自安石用事颢未尝一语及于功利
居职八九月数论时政最后言曰智者若禹之行水
行其所无事也舍而之险阻不足以言智自古兴治
立事未有中外人情交谓不可而能有成者况于排
斥忠良沮废公议用贱陵贵以邪干正者乎正使侥
幸有小成而兴利之臣日进尚德之风浸衰尤非朝
廷之福遂乞去言职安石本与之善及是虽不合犹
敬其忠信不深怒但出提点京西刑狱颢固辞改佥
书镇宁军判官司马光在长安上疏求退称颢公直
以为己所不如
  张戬
按宋史张载传载弟戬字天祺起进士调阌乡主簿
知金堂县熙宁初为监察御史里行累章论王安石
乱法乞罢条例司及追还常平使者劾曾公亮陈升
之赵抃依违不能救正韩绛左右徇从与为死党李
定以邪窃台谏且安石擅国辅以绛之诡随台臣
又用定辈继续而来芽□渐盛吕惠卿刻簿辨给假
经术以文奸言岂宜劝讲君侧书十数上又诣中书
争之安石举扇掩面而笑戬曰戬之狂直宜为公笑
然天下之笑公者不少矣赵抃从旁解之戬曰公亦
不得为无罪抃有愧色遂称病待罪出知公安县徙
监司竹监卒于官年四十七
  胡宗愈
按宋史胡宿传宿从子宗愈字完夫举进士甲科为
光禄丞宿得请杭州英宗问子弟谁可继者以宗愈
对召试学士院神宗立以为集贤校理久之兼史馆
检讨遂同知谏院修内卒盗皇城器物宗愈言唐长
孙无忌不解佩刀入东上合门校尉论当死今禁卒
为盗而入内都知不能觉察愿正其罪殿师直庐在
长庆门内久而自置隶圉宗愈曰严禁旅所以杜奸
究也奈何令私人得为之万一凶黠者窜名其间将
不可悔请易募老卒王安石用李定为御史宗愈言
御史当用学士及丞杂论荐又须官博士员外郎今
定以幕职不因荐得之是殆一出执政意即大臣不
法谁复言之苏颂李大临不草制坐绌宗愈又争之
安石怒出通判真州历提点河东刑狱开封府推官
吏部右司郎中元佑初进起居郎中书舍人给事中
御史中丞时更定役法书成衙校募不足者听差入
等户宗愈言法贵均一若持两端则于文有害是乃
差法非募法也请删之哲宗尝问朋党之弊对曰君
子指小人为奸则小人指君子为党君子盖义之与
比者陛下能择中立之士而用之则党祸熄矣明日
具君子无党论以进拜尚书右丞于是谏议大夫王
觌论其不当而刘安世韩川孙觉等合攻之朝廷依
违逾年出觌润州而言者愈力乃罢为资政殿学士
知陈州徙成都府蜀人安其政召为礼部尚书迁吏
部卒年六十六赠左银青光禄大夫
  盛陶
按宋史本传陶字仲叔郑州人第进士熙宁中为监
察御史神宗问河北事对曰朝廷以便民省役议废
郡县诚便然沿边地相属如北平至海不过五百里
其间列城十五祖宗之意固有所在愿仍旧贯庆州
李复圭轻敌败国程昉开河无功籍水政以扰州县
皆疏其过二人实王安石所主陶不少屈出签书随
州判官久之入为太常博士考功员外郎工部右司
郎中至侍御史陈官冗之敝谓恩泽举人宜取嘉佑
治平之制选人改官宜准熙宁元丰之法谏官刘安
世等攻蔡确为谤诗陶曰确以弟硕有罪但坐罢职
不应怀恨注释诗语近于捃摭不可以长告讦之风
安世疏言陶居风宪地目睹无礼于君亲之人而附
会观望纪纲何赖出知汝州徙晋州召为太常少卿
议合祭天地请从先帝北郊之旨既而合祭陶即奉
行亦不复辨执也进权礼部侍郎中书舍人以龙图
阁待制知应天府顺昌府瀛州元符中例夺职卒年
六十七
  韩川
按宋史本传川字元伯陕人进士上第历开封府推
官元佑初用刘挚荐为监察御史极论市易之害以
为虽曰平均物直而其实不免货交以取利就使有
获尚不可为况所获不如所亡果何事也愿量留官
吏与之期使趣罢此法从之迁殿中侍御史疏言朝
廷于人才常欲推至公以博采及其弊也则几于利
权势而抑孤寒常欲收勤绩以赴用要其终也则莫
不收虚名而废实效近制太中大夫以上岁举守臣
遇大州阙则选诸所表他虽考课上等皆莫得预推
原旨意固欲得人然所谓太中大夫以上率在京师
诸驰骛请求者得之为易至于淹历郡县治状应法
者顾出其下则是谨身修洁之人不若营求一章之
速化也于是诏吏部更立法张舜民论西夏事乞停
封册朝廷以为开边隙罢其御史梁焘等为舜民争
之川与吕陶上官均谓舜民之言实不可行焘等去
川亦改太常少卿不拜加集贤校理知颍州还为侍
御史枢密都承旨进中书舍人吏礼二部侍郎以龙
图阁待制复守颍徙虢州与孙升同受责由坊州郢
州贬屯田员外郎分司岷州团练副使道州安置徽
宗立得故官知青襄二州卒
  陈师锡
按宋史本传师锡字伯修建州建阳人熙宁中游太
学有□声神宗知其材及廷试奏名在甲乙间帝偶
阅其文屡读屡叹赏顾侍臣曰此必陈师锡也启封
果然擢为第三调昭庆军掌书记郡守苏轼器之倚
以为政轼得罪捕诣台狱亲朋多畏避不相见师钖
独出饯之又安辑其家知临安县为监察御史上言
宋兴享国长久号称太平者莫如仁宗切考政治之
本不过延直言御群下进善退邪而已明道中亲览
万几见政事之多辟辅佐之失职自吕夷张耆夏
竦陈尧佐范雍晏殊等一日罢去宝元初冬雷地震
用谏官韩琦之言王随陈尧佐韩亿石中立同时见
黜其后不次擢用杜衍范仲淹富□韩琦以成庆历
嘉佑之治愿稽皇祖纳谏御臣之意以兴治功帝善
其言时诏进士习律师锡言陛下方大阐学校用经
术训迪士类不应以刑名之学乱之夫道德本也刑
名末也教之以本人犹趋末况教之以末乎望追寝
其制使得悉意本业用事者谓倡为诐说出知宿迁
县元佑初苏轼三上章荐其学术渊源行己洁素议
论刚正器识靖深德行追踪于古人文章冠绝于当
世乃入为秘书省校书郎迁工部员外郎加秘阁校
理提点开封县镇建言铨法选人用举者迁升而岁
有定额今请托者溢数而寒畯有不足之患请为之
限约畿内将官苛惨失士心方大阅群卒哗噪将吏
莫知所为师锡驰至军推首恶者致诸法按阅如初
而劾斥其将县人叹服枢密院犹以事不先白为罪
罢知解州历考功员外郎知宣州苏州徽宗立召拜
殿中侍御史疏言元丰之末中外汹汹矣宣仁圣后
再安天下委国而治者司马光吕公着尔章惇诬其
包藏祸心至于追贬天相陛下发潜继统而惇犹据
高位光等赠谥未还墓碑未复愿早摅宸略以慰中
外之望蔡京为翰林学士师锡言京与弟卞同恶迷
国误朝而京好大喜功锐于改作日夜交结内侍戚
里以觊大用若果用之天下治乱自是而分祖宗基
业自是而隳矣京援引死党至数百人邓洵武内行
污恶缙绅不齿岂可滓秽史笔向宗回宗良亦阴为
京助是皆国之深患为陛下忧为宗庙忧为贤人君
子忧若出之于外社稷之福也帝曰此于东朝有碍
卿为我处之对曰审尔臣当具白太后遂上封事言
自昔母后临朝危乱天下载在史册可考而知至于
手书还政未有如圣母退抑谦逊真可为万世法而
蔡京阴通二向妄言宫禁预政以诬圣德不可不察
也诏索秘阁图画师锡言六经载道诸子言理历代
延籍祖宗图画天人之蕴性命之妙治乱安危之机
善恶邪正之迹在焉望留意于此以唐山水图代无
逸为监俄改考功郎中师锡抗章言曰臣在职数月
所言皆当今急务若以为非陛下方开纳褒奖若以
为是则不应遽解言职如蔡京典刑未正愿受窜贬
于是出知颍庐滑三州坐党论监衡州酒又削官置
郴州卒年六十九师锡始与陈瓘同论京卞时号二
陈绍圣中赠直龙图阁
  赵屼
按宋史赵抃传抃子屼字景仁由荫登第通判江州
改温州代还得见时抃已谢事神宗命为太仆丞擢
监察御史以父老请外提举两浙常平元佑中复为
御史上疏言治平以前大臣不敢援置亲党于要涂
子弟多处管库甚者不使应科举与寒士争进自王
安石柄国持内举不避亲之说始以子雱列侍从由
是循习为常资望浅者或居事权繁重之地无出身
者或预文字清切之职今宜杜绝其源又言台谏之
臣或稍迁其位而阴夺言责或略行其言而退与善
地或两全并立苟从讲解或置而不问外示包容使
忠鲠之士蒙羞难退皆朝廷所宜深察也傅尧俞王
岩叟梁焘孙升以事去屼言诸人才能学术为世推
称忠言嘉谟见于已试宜悉召还朝所言皆切时务
避执政亲嫌改都官员外郎出提点京东刑狱元符
中历鸿胪太仆少卿曾布知枢密院将白为都承旨
蔡卞摭其救傅尧俞事遂不用未几卒初抃庐母墓
三年县榜其里曰孝弟处士孙侔为作孝子传及屼
执父丧而甘露降墓木屼卒子云又以毁死人称其
世孝
  李之纯
按宋史本传之纯字端伯沧州无棣人登进士第历
御史中丞建言朝廷事下六部但随省吏视其前后
批以制缓急之序是为胥吏颛处命令也若大臣不
暇省宜令列曹长贰随其所承当行即行当止即止
必□而后决毋拘于文则吏不得舞权而下情达矣
又言众贤和于朝则万物和于野燮理阴阳辅相之
职间者国论稍亏雍睦语言播传动系观望不可以
不谨董敦逸黄庆基论苏轼托词命以毁先帝苏辙
以名器私所亲皆以监司罢之纯疏其诬罔乃更黜
之以疾改工部尚书绍圣中刘拯劾其阿附辙出知
单州卒年七十五
  朱京
按宋史本传京字世昌南丰人父轼有隐德京博学
淹贯登进士甲科教授亳州应天府入为太学录神
宗数召见论事擢监察御史时中丞及同僚多罢去
京抗疏曰御史假之则重略之则轻今耳目之官屡
进屡却则言者不若静默为贤直者不若柔从为智
偷安取容虽得此百数亦何益国耶他日入见帝劳
之曰昨览奏疏所补多矣京风神峻整见者惮之目
为真御史初台臣奏事必先移合门得班乃入京尝
以名闻翌旦既入会有先之者不及对而退帝问京
安在左右以告诏趣之入辰漏且尽为留班以须未
几论大臣除拟有爱憎之私中书言其失实谪监兴
国军盐税历太常博士湖北京西江东转运判官提
点淮西刑狱司封员外郎元符初迁国子司业京在
元佑时尝为幸太学颂或擿其语有及先朝者京亦
固辞不拜徽宗初立复命之逾月而卒
  上官均
按宋史本传均字彦衡邵武人神宗熙宁亲策进士
擢第二为北京留守推官国子直讲元丰中蔡确荐
为监察御史里行时相州富人子杀人谳狱为审刑
大理所疑京师流言法官窦莘等受赇蔡确引猜险
吏数十人穷治莘等惨酷无敢明其冤均上疏言之
乞以狱事诏臣参治坐是谪知光泽县莘等卒无罪
天下服其持平有巫托神能祸福人致赀甚富均焚
像杖巫出诸境还监都进奏院哲宗即位擢开封府
推官元佑初复为监察御史议者请兼用诗赋取士
宰相遂欲废经艺均言经术以理为主而所根者本
也诗赋以文为工而所逐者末也今不计本末而欲
袭诗赋之弊未见其为得也自熙宁以来京师百司
有谒禁均言以诚待人则人思竭忠以疑遇物则人
思苟免愿除开封大理外余皆释禁以明洞达不疑
之意遂论青苗以为有惠民之名而无惠民之实有
目前之利而为终岁之患愿罢之而复为常平籴粜
之法又言官冗之弊请罢粟补吏减任子员节特奏
名之滥增摄官之举数抑胥史之幸进以清入仕之
源诏有司议久之不能有所省复疏言今会议之臣
畏世俗之讥评不计朝廷之利害闵鄙耄之不进不
思才者之闲滞非策之善也因请对力陈之宣仁后
曰当从我家始乃自后属而下至大夫悉裁其数又
言治天下道二宽与猛而已宽过则缓而伤义猛过
则急而伤恩术虽不同其□政害民一也间者监司
务为惨核郡县望风趣辨不暇以便民为意陛下临
御务从宽大为吏者又复苟纵弛猛宽二者胥失
愿明诏四方使之宽不纵恶猛不伤惠以起中和之
风诏下其章蔡确弟硕盗贷官钱以万计狱既上均
论确为宰相挟邪挠法当显正其罪以厉百官张璪
李清臣执政与正人异趣相继击去之监察御史张
舜民论边事因及宰相文彦博舜民左迁均言风宪
之任许风闻所以广耳目也舜民之言是当行之其
言非当容之愿复舜民职不从台谏约再论均谓事
小不当再论王岩叟遂劾均反复岩叟移官均迁殿
中侍御史内不自安引义丏去改礼部员外郎居三
年复为殿中侍御史西夏自永乐之战怙胜气骄欲
复故地朝廷用赵计弃四寨至是又请兰州为寨
地均上疏曰先王之御外国知威之不可独立故假
惠以济威知惠之不可独行故须威以行惠然后外
国且怀且畏无怨望轻侮之心今西夏所争兰州寨
地皆控握要路若轻以予之恐夏人捣虚熙河数郡
孤立难守若继请熙河故地将何辞以距之是傅虎
以翼借寇以兵不进无益祗足为患不如治兵积谷
画地而守使夏人晓然知朝廷意也时傅尧俞为中
书侍郎许将为左丞韩忠彦为同知枢密院三人者
论事多同异俱求罢均言大臣之任同国休戚庙堂
之上当务协谐使中外之人泯然不知有同异之迹
若悻悻然辩论不顾事体何以观视百寮尧俞等虽
有辩论之失然事皆缘公无显恶大过望令就职诏
从之御史中丞苏辙等尚以为言均上疏曰进退大
臣当则天下服陛下之明而大臣得以安其位进退
不当则累陛下之哲而言者自此得以朋党合谋并
力以倾摇大臣天下之事以是非为主所论若当虽
异不害其为善所论若非虽同未免为不善今尧俞
等但不能协和实无大过苏辙乃以许将当时已定
议既而背同列之议独上论奏臣以为善则顺之恶
则正之岂在每事唯命遂非不改然后为忠邪将舍
同列之议上奉圣旨自能将顺其美不当反以为过
恶也若使不忠虽与同列协和是乃奸臣尔非朝廷
之利也将罢均又言吕大防坚强自任每有差除同
列不敢异唯许将时有异同辙素与大防善尽力排
将期于必胜臣恐纲纪法令自此败坏矣因论御史
耳目之任中丞风宪之长辙当公是公非别白善恶
而不当妄言也遂乞罢出知广德军改提点河北东
路刑狱绍圣初召拜左正言时大防辙已罢政均论
大防辙六罪并再黜大防史祸由此起又奏罢诗赋
专以经术取士宰相章惇欲更政事专黜陟之柄阴
去异己出吏部尚书彭汝砺知成都府召朱服为中
书舍人均言汝砺不可出服不可用惇怒迁均为工
部员外郎寻提点京东淮东刑狱历梓州淮南转运
副使知越州徽宗立入为秘书少监迁起居郎拜中
书舍人同修国史兼哲宗实录修撰迁给事中太学
生张寅亮应诏论事得罪屏斥均言寅亮虽不识忌
讳然志非怀邪陛下既招其来又罪其言恐沮多士
之气寅亮得免时宰相欲尽循熙丰法度为绍述以
风均均曰法度惟是之从无彼此之辩由是不协以
龙图阁待制知永兴军徙襄州崇宁初与元佑党籍
夺职主管崇禧观政和中复集贤殿修撰提举洞霄
宫久之复龙图阁待制致仕卒年七十八
  马伸
按宋史本传伸字时中东平人绍圣四年进士不乐
驰骛每调官未尝择便利为成都郫县丞守委受成
都租前受输者率以食色玩好蛊訹而败伸请绝宿
弊民争先输至沿途假寐以达旦常平使者孙俟蚤
行怪问之皆应曰今年马县丞受纳不病我也俟荐
于朝崇宁初范致虚攻程颐为邪说下河南府尽逐
学徒伸注西京法曹欲依颐门以学因张绎求见十
反愈恭颐固辞之伸欲休官而来颐曰时论方异恐
贻子累子能弃官则官不必弃也曰使伸得闻道死
何憾况未必死乎颐叹其有志进之自是公暇虽风
雨必日一造忌娼者飞语中伤之弗顾卒受中庸以
归靖康初孙傅以卓行荐召御史中丞秦桧迎辟之
擢监察御史及汴京陷金人立张邦昌集百官环以
兵胁之俾推戴众唯唯伸独奋曰吾职谏争忍坐视
乎乃与御史吴给约秦桧共为议状乞存赵氏复嗣
君位会统制官吴革起义募兵图复二帝伸预其谋
邦昌既僭立贼臣多从臾之伸首具书请邦昌速迎
奉元帅康王同院无肯连名者伸独持以往而银台
司视书不称臣辞不受伸投袂叱之曰吾今日不爱
一死正为此耳尔欲吾称臣邪即缴申尚书省以示
邦昌其书略曰相公服事累朝为宋辅臣比不幸迫
于强敌使当伪号变出非常相公此时岂以义为可
犯君为可忘宗社神灵为可昧邪所以忍须臾死而
诡听之者其心若曰与其虚逊于人而实亡赵氏之
宗孰若虚受于己而实存以归之耳忠臣义士未即
就死阖城民庶未即生变者亦以相公必能立赵孤
也今金人北还相公义当忧惧自列于朝康王在外
国统有属狱讼讴歌人皆归往宜即发使通问扫清
宫室率群臣共迎而立之相公易服退处省中庶事
皆□命太后其赦书施恩惠收人心等事日下拘收
俟康王御极施行然后相公北面引咎以明身为人
臣昧于防患遭寇雠胁污当时不能即死以待陛下
今复何面目事君请归死司寇为人臣失节之戒伏
阙下俟命如此则明主必能察相公忠实存国义非
苟生且弃过而录功矣今乃谋不出此时日已多肆
然尚当非据偃寝禁闼若固有之群心狐疑道路混
澒谓相公方挟强金使人游说康王姑令南遁为久
假不归之计上天难欺下民可畏相公若以愚言粗
知觉悟及此改图犹可转祸为福于匪朝伊夕之间
过此以往则相公包藏已深志虑转异外饰事端愒
日待期而阴结寇雠合从为乱九庙在天万无成理
伸必不能辅相公为宋朝叛臣也请先伏死都市以
明此心邦昌得书气沮谋丧明日议迎哲宗后孟氏
垂帘追还伪赦乃遣冯澥李回等迎康王时王及之
等犹请籍龙德宫宝货斥卖灵沼鱼藕以资官用伸
复慨然引义檄之曰古者人臣去国三年不反然后
收其田里君之礼臣如此臣之报君宜如何今二圣
远狩犹未出境天下之人方且北首欲追挽而还之
君之府藏燕游忍一朝而毁乎尔等逆节甚矣力争
乃止高宗即位伸拜章以城陷不能救主迁不能死
请就窜削上知其有忠力于国擢殿中侍御史抚谕
荆湖广南以诛邦昌及其党王时雍等所过州县诹
察吏之贤否与民利疚以次列上于朝伸自湖广将
入奏黄潜善汪伯彦不法凡十有七事草疏已具朝
廷方召孙觌谢克家乃先奏觌克家趋操不正在靖
康间与王时雍王及之等七人结为死党附耿南仲
倡为和议助成贼谋有不主和议者则欲执送金人
觌受金人女乐草表媚之极其笔力乃负国之贼宜
加远窜不报伸又进疏曰陛下得黄潜善汪伯彦以
为辅相委任不复疑然自入相以来处事未尝惬当
物情遂使女真日强盗贼日炽国本日蹙威权日削
且三镇未服汴都方危前日遽下还都之诏至今銮
舆未能顺动其不谨诏命如此草茅对策不如式考
官罚金可矣一日黜三舍人乃取沈晦孙觌黄哲辈
诸群小以掌诰命其黜陟不公如此吴给张誾以言
事被逐卲成章缘上言远窜其壅塞言路如此祖宗
旧制谏官御史有阙御史中丞翰林学士具名以进
三省不敢预厥有深旨近拟用台谏多取亲旧不过
欲为己助其毁法自恣如此张□宗泽许景衡公忠
有才皆可任重潜善伯彦忌之沮抑至死其妨功害
能如此或责以救焚拯溺之事则曰难言盖谓陛下
制之不得施设也或问陈东之死则曰不知盖谓其
事繇于陛下也其过则称君善则称己如此吕源狂
横陛下逐去不数月由郡守升发运其强狠自专如
此御营使虽主兵权凡行在诸军皆其所统潜善伯
彦别置亲兵一千人请给居处优于众兵其务收军
情如此广市私恩则多复祠官之阙同恶相济则力
庇王安中之罪摭其所为岂不辜陛下倚任之重哉
陛下隐忍不肯斥逐涂炭遗民固已绝望二圣还期
在何时耶臣每念此不如无生岁月如流时几易失
望速罢潜善伯彦政柄别选贤者共图大事疏入留
中明日改卫尉少卿伸以论事不行辞不拜录其疏
申御史台且迭上章言臣言可采即乞施行若臣言
非是合坐诬罔之罪移疾待命旬日诏伸言事不实
送吏部责濮州监酒税时用事者恚甚必欲杀之以
濮迫寇境故有是命趣使上道伸怡然幞被而行死
道中或曰王渊在濮潜善密嗾其不利于伸天下识
与不识皆冤痛之明年金人陷广陵伸言始验潜善
伯彦始以误国窜殛于是台臣奏伸尝论潜善等罪
乃复以卫尉少卿召实未知其存亡也寻加直龙图
阁绍兴初胡安国上时政论有曰伸言潜善伯彦措
置乖方条其罪状凡举一事必立一证皆众所共知
共见不敢以无为有以是为非而当时曾不从用反
以为言事不实而重责之是罚沮忠谠邪说何由而
息公道何由而明乎伸既远贬虽有诏命邈无来期
君子闵焉贲以龙图犹未尽褒劝之典乞重加追奖
及其子孙以承天意诏赠谏议大夫伸天资纯确学
问有原委勇于为义而所韫深厚耻以自名建炎初
右正言邓肃尝论朝士臣邦昌者例贬二秩伸不辨
也凡有建明辄削其□人罕知之居官晨兴必整衣
端坐读中庸一过然后出□事每曰吾志在行道以
富贵为心则为富贵所累以妻子为念则为妻子所
夺道不可行也故在广陵行箧一担图书半之山东
已扰家尚留于郓尝称孔子言志士不忘在沟壑勇
士不忘丧其元今日何日沟壑乃吾死所也有何兑
者昭武人受学于伸伸没兑尝辑其事状绍兴中为
辰州通判睹邮报秦桧自陈其存赵之功谓它人莫
预兑径取所辑事状达尚书省桧大怒下兑荆南诏
狱狱辞皆出吏手兑坐削官窜真阳桧死始放还复
其官寻卒
  孙升
按宋史本传升字君孚高邮人第进士佥书泰州判
官哲宗立为监察御史朝廷更法度逐奸邪升多所
建明尝上疏曰自二圣临御登用正人天下所谓忠
信端良之士豪杰俊伟之材俱收并用近世得贤之
盛未有如今日者君子日进而小人日退正道日长
而邪慝日消在廷济济有成周之风此首开言路之
效也愿于耳目之臣论议之际置党附之疑杜小人
之隙疑间一开则言者不安其职矣言者不安其职
则循默之风炽而壅蔽之患生非朝廷之福也迁殿
中侍御史梁焘责张问升从而击之执政指为附焘
出知济州逾年提点京西刑狱召为金部员外郎寻
拜殿中侍御史进侍御史时翰林承旨邓温伯为台
臣所攻升与贾易论之尤力谓草蔡确制称其定策
功比汉周勃欺天负国岂宜亲承密命不报由起居
郎擢中书舍人直学士院以天章阁待制知应天府
董敦逸黄廷基摭升过改集贤院学士绍圣初翟思
张商英又劾之削职知房州归州贬水部员外郎分
司又贬果州团练副使汀州安置卒年六十二升在
元佑初尝言王安石擅名世之学为一代文宗及进
居大位出其私智以盖天下之聪明遂为大害今苏
轼文章学问中外所服然德业器识有所不足为翰
林学士已极其任矣若使辅佐经纶愿以安石为戒
世讥其失言
  陈次升
按宋史本传次升字当时兴化仙游人入太学时学
官始得王安石字说招诸生训之次升作而曰丞相
岂秦学邪美商鞅之能行仁政而为李斯解事非秦
学而何坐屏斥既而第进士知安丘县转运使吴居
厚以聚敛进檄尉罔征税于远郊得农家败絮捕送
县次升纵遣之居厚怒将被以文法会御史中丞黄
履荐为监察御史哲宗立使察访江湖先是蹇周辅
父子经画江右盐法为民害次升举劾之还言额外
上供之数未除异日必有非法之敛愿从熙宁以来
创行封椿名钱悉赐豁免又役法未定人情荧惑乞
速定差雇及均数之等先为之节而审行之提点淮
南河东刑狱绍圣中复为御史转殿中论章惇蔡卞
植党为奸乞收还威福之柄禁中火彗出西方次升
请修德求言以弭天变掖庭鞫厌魅狱次升言事关
中宫宜付外参治今属于阉寺之手万一有冤滥贻
后世讥济阳郡王宗景请以妾为妻论其以宗藩废
礼为圣朝累初惇卞以次升在元佑间外迁意其不
能无怨望卞又与同乡里故延置宪府欲使出力为
助挤排众贤而一无所附时方编元佑章疏毒流缙
绅次升言陛下初即位首下诏令导人使谏亲政以
来又揭敕榜许其自新今若以一言之失致于谴累
则前之诏令适所以误天下后之敕榜适所以诳天
下非所以示大信也又论卞客周穜贪鄙郑居中憸
由是惇卞交恶之使所善太常少卿林颜致己意
尝以美官次升曰吾知守官而已君为天子卿士而
为宰相传风旨邪惇卞益不乐乘间白为河北转运
使帝曰漕臣易得耳次升敢言不当去更进左司谏
宣仁有追废之议次升密言先太后保佑圣躬始终
无间愿勿听小人销骨之谤帝曰卿安所闻对曰臣
职许风闻陛下毋诘其所从来可也吕升卿察访广
南次升言陛下无杀流人之意而遣升卿出使升卿
资性惨刻喜求人过今使逞志释憾则亦何所不至
哉乃止不遣次升累章劾章惇皆留中帝尝谓曰章
惇文字勿令绝次升退告王巩巩曰君胡不云谏臣
耳目也帝王心也心所不知则耳目为之传达既知
之何以耳目为居数日复入见帝申前旨乃以巩语
对帝曰然顾未有代之者尔讫不克去京师富家乳
婢怨其主坐儿于上而嵩呼者逻系狱次升乞戒有
司无得观望帝问大臣何谓蔡卞曰正谓观望陛下
尔诬其毁先烈拟谪监全州酒税帝以为远改南安
军徽宗立召为侍御史极论惇卞曾布蔡京之恶窜
惇于雷居卞于池出京于江宁迁右谏议大夫献体
道稽古修身仁民崇俭节用六事言多规切崇宁初
以宝文阁待制知颍昌府降集贤殿修撰继又落修
撰除名徙建昌编管循州皆以论京卞故政和中用
赦恩复旧职卒年七十六次升三居言责建议不苟
合刘安世称其有功于元佑人谓能遏吕升卿之行
也他所言曾王觌张庭坚贾易李昭□吕希哲范
纯礼苏轼等公议或不谓然
  龚夬
按宋史本传夬字彦和瀛州人清介自守有重名进
士第三签书河阳判官从曾布于瀛绍圣初擢监察
御史以亲老求通判相州知洛州徽宗立召拜殿中
侍御史始上殿即抗疏请辨忠邪曰好恶未明则人
迷所向忠邪未判则众必疑今圣政日新远近忻悦
进退人材皆出睿断此甚盛之举也然奸党既破必
将早夜熟计广为身谋或遽革面以求自文或申邪
说以拒正论或诡称祸福以动朝廷或托言祖宗以
胁人主巧事贵戚阴结左右变乱是非奸计百出幸
其既败复用已去复留君子直道而行则必堕其术
中然则天下治忽未可知也故宜洞察忠邪行之以
决若小不忍则害大政臣愿陛下明好恶以示之使
远近知进贤退奸之意太平之治不难致也又言朝
廷累下赦令洗涤元佑愆负被坐之人至于官职资
荫多未给还愿申诏有司亟为施行以伸先帝宽仁
之意时章惇蔡卞用事夬首论其恶大略以为昔日
丁谓当国号为恣睢然不过陷一寇准而已及至于
惇而故老元辅侍从台省之臣凡天下之所谓贤者
一日之间布满岭海自有宋以来未之闻也当是时
惇之威势震于海内此陛下所亲见盖其立进不根
之语文致悖逆之罪是以人人危惧莫能自保俾其
朽骨衔冤于地下子孙禁锢于炎荒忠臣义士愤闷
而不敢言海内之人得以归怨先帝其罪如此尚何
俟而不正典刑哉卞事上不忠怀奸深阻凡惇所为
皆卞发之为力居多望采之至公昭示谴黜又论蔡
京治文及甫狱本以偿报私仇始则上诬宣仁终则
归咎先帝必将族灭无辜以逞其欲臣料当时必有
案牍章疏可以见其鍜炼附会如方天若之凶邪而
京收置门下赖其倾险以为腹心立起犴狱多斥善
士天下冤之皆京与天若为之也愿考证其实以正
奸臣之罪于是三人者皆去又上疏乞正元佑后册
位号及元符后不当并立书报闻已而元佑后册再
废言者论夬首尾建言诏削籍编管房州继徙象又
徙化徒步适贬所持扇乞钱以自给逢赦令得归政
和元年卒年五十五绍兴元年赠直龙图阁六年再
赠右谏议大夫官其后二人弟大壮少有重名清介
自立从兄官河阳曾布欲见之不可得乃往谒夬邀
之出从容竟日题诗壁间有得见两龚之语夬为御
史大壮劝使早去夬以为畏友不幸早丧

 都察院部名臣列传九
  宋四
  沈畸
按宋史本传畸字德侔湖州德清人第进士历官州
县崇宁中为尚书议礼编修官召对擢监察御史畸
至台欲有所论建而六察无言事法乃诣匦上十事
言花石扰民土木弊国冗费多恩泽滥议论异同下
情暌隔其论当十夹锡钱最为剀当略曰小钱之便
于民久矣古者军兴用之或以一当百至于当十此
权时之术非可行于无事之世今当十之议固足纾
目前然使游手鼓铸无故有倍称之息何惮而不为
虽日加断斩势不可止恐未能期岁东南小钱轻钱
轻则物重物重则民愈困此盗贼所由起也陕西旧
无铜钱故以夹锡为贵一切改铸则由前日铁钱耳
今东南方私铸乂将使西北效之是导民犯法也进
殿中侍御史尝经国子监门有小内侍从数骑绝道
突过驺卒追问不为止台檄诸司捕之不获畸曰风
宪之地可但已乎入言之徽宗下内省迹治竟抵罪
蔡京兴苏州钱狱欲陷章綖兄弟遣开封尹李孝寿
御史张茂直鞫之株逮至千百强抑使承盗铸罪死
者甚众京犹以为缓帝独意其非辜遣畸及御史萧
服往代京将啖以显仕白为左正言及权侍御史畸
至苏即日决释无佐证者七百人叹曰为天子耳目
司而可傅会权要杀人以苟富贵乎遂阅实平反以
闻京大怒削畸三秩贬监信州酒税未几卒既而狱
事竟复羁管明州使者持敕至家将发棺验实畸子
浚泣诉乃止建炎初赠龙图阁直学士浚官至右正

  萧服
按宋史本传服字昭甫庐陵人第进士调望江令治
以教化为本访古迹得王祥卧冰池孟宗哭□台皆
为筑亭又刻唐县令鞫信陵文于石碑民知所向已
而邑人朱氏女割股愈母疾人颂传之以为治化所
致知高安县尉获凶盗狱具矣服审其辞疑之且视
其刀室不与刃合顷之而杀人者得囚盖平民也徙
知康州未行改亲贤宅教授提举淮西常平召为将
作少监以使事得入对论人主听言之要以谓唐虞
盛世犹畏巧言而堲谗说纚纚数百言徽宗谓有争
臣风擢监察御史奉诏作崇宁备官记帝称善诏辅
臣曰服文辞劲丽宜居翰苑朕爱其鲠谔顾台谏中
何可阙此人俄偕沈畸使鞫狱坐羁管处州逾岁得
归张商英当国引为吏部员外郎送辽使得疾于道
遂致仕既愈还旧职以父老得请知蕲州卒年五十

  黄葆光
按宋史本传葆光字元晖徽州黟人应举不第以从
使高丽得官试吏部铨第一赐进士出身由齐州司
理参军为太学博士迁秘书省校书郎擢监察御史
左司谏始□职即言三省吏猥多如迁补升转奉入
赏劳之类非元丰旧制者其大弊有十愿一切革去
徽宗即命厘正之一时士论翕然而蔡京怒其异己
密白帝请降御笔云当丰亨豫大之时为衰乱减损
之计徙葆光符宝郎省吏醵钱入宝箓宫作十道斋
报上恩帝思其忠明年复拜侍御史辽人李良嗣来
归上平夷书规进用擢秘书丞葆光论其五不可大
概言良嗣凶黠忿鸷犯不赦之罪于邻国逃命逭死
妄作平夷等书万一露泄为患不细中秘图书之府
岂宜以罪人为之宜厚其禄赐置诸畿甸之外又言
君尊如天臣卑如地刚健者君之德而其道不可屈
柔顺者臣之常而其分不可亢苟致屈以求合则是
伤仁非所以驭下也苟矫亢以求伸则是犯分非所
以尊君也帝感悟命近臣读其奏于殿中自崇宁后
增朝士兼局多葆光以为言乃命蔡京裁定京阳请
一切废罢以激怒士大夫葆光言如礼制局详议官
至七员检讨官至十六员制造局至三十余员岂不
能省去一二上副明天子之意时皆壮之政和末岁
旱帝以为念葆光上疏曰陛下德足以动天恩足以
感人检身治事常若不及而不能感召和气臣所以
不能无疑也盖人君有屈己逮下之心而人臣无归
美报上之意者能致阴阳之变人君有慈惠恻怛之
心而人臣无将顺钦承之意者能致阴阳之变陛下
恭俭敦朴以先天下而太师蔡京侈大过制非所以
明君臣之分陛下以绍述为心而京所行乃皆元丰
之法强悍自专不肯上承德意太宰郑居中少宰余
深依违畏避不能任天下之责此天气下而地不应
大臣不能尚德以应陛下之所求者如此疏入不报
且欲再上章京权势震赫举朝结舌葆光独出力攻
之京惧中以他事贬知昭州立山县又使言官论其
附会交结泄漏密语诏以章揭示朝堂安置昭州京
致仕召为职方员外郎改知处州州当方腊残乱之
后尽心牧养民列上其状加直秘阁再任卒年五十
八州人祠之葆光善论事会文切理不为横议所移
时颇推重本出郑居中门故极论蔡京无所顾然其
他不能不迎时好方作神霄万寿宫温州郭敦实泗
州叶点皆坐是得罪葆光遂疏建昌军陈并秀州蔡
岳州傅惟萧祁门令葛长卿不即奉行制书存留
僧寺形胜佛像及决罚道流乞第行窜黜遂悉坐停
废识者尤之
  张克公
按宋史本传克公字介仲颍昌阳翟人起进士大观
中为监察御史迁殿中侍御史蔡京再相克公与中
丞石公□论其罪京罢克公徙起居舍人逾月进中
书舍人改右谏议大夫京犹留京师会星文变克公
复论之中其隐慝语在京传京致仕张商英为相与
郑居中不合克公由兵部侍郎拜御史中丞治堂吏
讼归曲商英且疏其罪十商英罢京复召衔克公弗
置徽宗知之为徙吏部尚书京欲以铨综稽违中克
公既又擿其知贡举事帝以为所取得人不问也居
吏部六年卒赠资政殿学士
  毛注
按宋史本传注字圣可衢州西安人举进士知南陵
高苑富阳三县皆以治办称大观中御史中丞吴执
中荐为御史诏赐对未及而执中罢注辞焉徽宗固
命之既见谓曰今士大夫方寡廉鲜耻而卿独知义
命故特召卿即以为主客员外郎俄擢殿中侍御史
蔡京免相留京师注疏其擅持威福动摇中外以叶
梦得为腹心交植党与帝逐梦得而迁注侍御史遂
极论京受孟翊妖奸之书与逆人张怀素游处引凶
朋林摅置政府用所亲宋乔年尹京其门人播传咸
谓陛下恩眷不衰行且复用于是论者相继京遂致
仕四年彗再见注又言臣累论蔡京罪积恶大天人
交谴虽罢相致政犹怙恩恃宠偃居赐第以致上天
威怒推原其咎实在于京考京之罪盖不可以缕数
陛下去党碑以开自新之路京疾其异己而别为防
禁陛下颁明诏以来天下之言京恶其议己而重致
于法以严刑峻罚胁持海内以美官重禄交结人心
钱钞屡更而商贾不行边事数易而国力大匮声焰
所震中外愤疾宜早令去国消弭灾咎奏上京始出
居钱塘注复采当世之急务曰省边事足财用收士
心禁技巧大概谓近年以来边民侥幸苟得昔所入
贡者今必城为郡县昔所羁縻者今尽纳其土疆以
内地金帛而事穷荒不可计之费今黔南已有处分
如夔渝新边宜在裁省运盐昔主于漕计今移于他
司常平昔积于外州今输于都下经费安得不匮财
货何以转移愿诏有司悉讲复元丰旧制汤之遭旱
以士失职为辞今学校养士盖有常额额外之人不
复可预教养岁贡之余略无可进之地愿留贡籍三
分暂存科举以待学外之士使无失职东南造作奇
玩花石纲舟与后苑工徒京城营缮并宜暂罢以抑
末敦本凡此皆圣政之所当先人心悦则天意解矣
注所论切于世务类此迁左谏议大夫张商英为相
言者攻之力注亦言其无大臣体然讫以与之交通
罢提举洞霄宫居家数岁卒建炎末追复谏议大夫
  洪彦升
按宋史本传彦升字仲达饶州乐平人登第调常熟
尉奉母之官既至前尉欲申期三月以规荐而中分
奉入彦升处僧舍却奉不纳如约始交印历郴州判
官签书镇东军节度判官彦升尝辟广西经略府或
称其材擢提举常平御史中丞石公弼荐新提举广
西学事辛义可御史及陛辞适与同日徽宗两留之
遂为监察御史迁殿中侍御史彦升孤立任言责阅
五年论蔡京再居元宰假绍述之名一切更张败坏
先朝法度朋奸误国公私困弊既已上印而偃蹇都
城上凭眷顾之恩中怀跋扈之志愿早赐英断遣之
出京何执中缘潜邸之旧德薄位尊当轴处中殊不
事事见利忘义唯货殖是图愿解其机政以全晚节
吕惠卿与张怀素厚善序其所注般若心经云我遇
公为黄石之师且张良师黄石之策为汉祖定天下
惠卿安得辄以为比他如邓洵仁蔡薿刘极李孝称
许光凝许畿盛章李譓任熙明之流皆条摭其过一
不为回隐右仆射张商英与给事中刘嗣明争曲直
事下御史彦升蔽罪商英商英去又累疏抨郭天信
以谈命进用交结窜斥因请禁士大夫毋语命术毋
习释教先是诏诸道监司具法令未备若未便于民
者久而弗上彦升言吏狃于势随时俯仰不能上承
德音因缘为奸者众有因追科而欲害熙宁保伍之
法因身丁而故摇崇宁学校之政省事原情当有劝
沮宜遣官编汇辨其邪正以行赏罚皆从之迁给事
中尝谒告一日而张商英复官之旨经门下言者以
为顾避封驳出知滁州寻加右文殿修撰进徽猷阁
待制知吉州久之知潭州未行卒年六十三赠大中
大夫
  陈过庭
按宋史本传过庭字宾玉越州山阴人中进士第为
馆陶主簿澶州教授知中牟县除国子博士何执中
侯蒙器其才荐之擢祠部吏部右司员外郎使契丹
过庭初名扬庭辞日徽宗改赐今名时人或传契丹
主苦风痹又箭损一目过庭归证其妄且劝帝以边
备为念迁太常少卿起居舍人宣和二年进中书舍
人纔七日迁礼部侍郎未尽一月又迁御史中丞兼
侍读睦寇窃发过庭言致寇者蔡京养寇者王黼窜
二人则寇自平又朱□父子本刑余小人交结权近
窃取名器罪恶盈积宜昭正典刑以谢天下由是大
与权贵迕□陷以不举劾之罪罢知蕲州未半道责
海州团练副使黄州安置三年得自便钦宗立以集
英殿修撰起知潭州未行以兵部侍郎召在道除中
丞初入见帝谕以国家多难每事当悉意尽言于是
节度使范讷丐归环卫过庭因言自崇宁以来建旄
钺者多不由勋绩请除宗室及将帅立功者余并如
讷例又乞辨宣仁后诬谤姚古拥兵不援太原陈其
可斩之罪七窜诸岭表进礼部尚书擢右丞中书侍
郎议遣大臣割两河与金耿南仲以老聂昌以亲辞
过庭曰主忧臣辱愿效死帝为挥涕叹息固遣南仲
昌及城陷过庭亦以金人拘之军中因留不得还建
炎四年卒于燕山年六十赠开府仪同三司谥曰忠

  陆蕴
按宋史本传蕴字敦信福州候官人少知名登进士
第为太学春秋博士经废员省改国朝会要所检阅
文字崇宁中提举河北两浙学事召对言元佑异意
俗学既不为我用近诏不以使一路而犹得为守令
臣愚未知其可遂拜礼部员外郎转吏部迁辟雍司
业太常少卿议原庙不合黜知瑞金县还为太常进
国子祭酒中书舍人请葺诸州天庆观立学事司考
课法迁大司成擢御史中丞引门下侍郎余深亲嫌
自列徽宗曰相避之法防有司不能尽公尔侍从吾
所信任岂得下同庶僚乎不许蕴颇论事尝言御笔
一日数下而前后相违非所以重命令辅相大臣宦
官戚里赐第营筑纵撤民居县官市财于民而不予
直贵游子弟以从官领闲局奉朝请为员猥多无益
于事又赐予过制中外用度多于赋入数幸私室乖
尊卑之分亦非臣下之福其言皆中时病以龙图阁
待制知福州改建州时弟藻由列曹侍郎出为泉州
过蕴合乐燕款闽人以为盛事加显谟阁直学士引
疾提举鸿庆宫方二浙用兵旁郡皆缮治守备蕴闻
命就道使者劾为避事夺职稍复集英殿修撰卒
  虞奕
按宋史虞策传策弟奕字纯臣第进士崇宁提举河
北西路常平洺相饥徙之东路入对徽宗问行期对
曰臣退即行流民不以时还则来岁耕桑皆废矣帝
悦既而西部盗起复徙提点刑狱时朝廷将遣兵逐
捕奕条上方略请罢勿用而自计讨贼不阅月可定
转运使张抟以为不可宰相主抟策数月不效卒用
奕议悉降之擢监察御史亲祭北郊燕人赵良嗣为
秘书丞侍祠奕白其长曰今亲卫不用三路人而良
嗣以外国降子顾得预祠事可乎长用其言具以请
不报阳武民佣于富家其室美富子欲私之弗得怒
杀之而赂其夫使勿言事觉府县及大理鬻狱奕受
诏鞫讯皆伏辜坐漏泄语言罢去再逾年还故职提
点河北刑狱自何承矩创边地为塘泺有定界既中
贵人典领以屯田开拓为功肆侵民田民上诉屡出
使者按治皆不敢与直奕曲折上之疏其五不可诏
罢屯田加直秘阁淮南转运副使入为开封少尹故
时大理开封治狱得请实蔽罪其后率任情弃法法
益不用奕言廷尉持天下平京师诸夏本法且不行
何以示万国请自今非情法实不相当毋得辄请从
之迁光禄卿户部侍郎睦州乱以龙图阁直学士知
镇江府寇平论劳增两秩还为户部内侍总领内藏
予夺颛己视户部如僚属度支郎方讨理滞奉中旨
令开封尹与总领者来奕白宰相曰计臣不才当去
之而易能者不可使他人侵其官即自劾不称职诏
为罢内侍而徙奕工部袭庆守张□使郡人诣阙请
登封东平守王靓谏以京东岁凶多盗不当请封为
政者不悦将罪靓奕言靓忧民爱君所当奖激奈何
用为罪乎靓获免未几卒年六十赠龙图阁学士
  郭知章
按宋史本传知章字明叔吉州龙泉人第进士从刘
彝广西幕府知浮梁分宁县黄履荐为御史以忧不
克拜知海州濮州提点梓州路刑狱复以郑雍顾临
荐为监察御史哲宗亲政上书请用淳化天禧诏增
谏官员曰馆职无所用朝廷设之不疑谏官最急乃
常不足是急于所无用缓其所当急也又比岁选授
监司多繇寺监丞不过知县资序外官莫重于部使
者岂宜轻用若是宜稍限以节如转运判官择实任
通判者提点刑狱择实任郡首者然后考其治理简
拔用之又言自大河东北分流生灵被害今水之趋
东者已不可遏顺而导之闭北而行东其利百倍矣
迁殿中侍御史言先帝辟地进壤建策四寨据高临
下扼西戎咽喉元佑用事者委而弃之愿讨赜议奏
显行黜罚史院究神宗实录诬罔事知章请贬治吕
大防等绍圣复制科知章校试言先朝既策进士即
废此科近年复置诚无所补遂复罢又请复元丰役
法大抵迎合时好进左司员外郎改左司谏尝言爵
禄庆赏以劝天下之善愿无以假借大臣使行私恩
刑罚诛戮以惩天下之恶愿无以假借大臣使快私
忿忠于陛下者必见忌大臣党于大臣者必上负陛
下惟明主裁察权工部侍郎为中书舍人辽使萧德
崇来为夏人请还河西地命知章报聘德崇曰两国
久通好小国蕞尔疆土还之可乎知章曰夏人累犯
边法当致讨以北朝劝和之故务为优容彼若恭顺
如初当自有恩旨非使人所能预知也归未至坐尝
主导河东流议以集贤殿修撰知和州徽宗立曾布
用为工部侍郎加宝文阁直学士知太原府召拜刑
部尚书知开封府为翰林学士言者又论河事罢知
邓州旋入党籍数年复显谟阁直学士政和初卒
  吴执中
按宋史本传执中字子权建州松溪人登嘉佑进士
第历官州县同门婿吕惠卿方贵盛不肯附以取进
凡三十余年始提举河南常平连徙河东淮南江东
转运判官提点广东刑狱入为库部吏部右司郎中
大观初擢兵部侍郎二年进御史中丞论开封府内
侍省京畿秦凤违法干请诏奖其得风宪体又言开
封之治事大理之决狱将作之营缮榷货之入中皆
职所当为乃妄以为功一岁迁官至五六宜行抑损
遂诏自今但赐束帛郑居中知枢密院执中言外戚
不宜在政地帝还其章而谕所以用居中之意初蔡
京忌张康国故引执中居言路执中先劾刘炳兄弟
宋乔年父子皆京客也帝尝语执政嘉其不阿康国
曰是乃为逐臣地耳已而章果至帝怒黜知滁州未
几徙越州石公弼以为执中反复得罪未宜殿大府
改提举洞霄宫以集贤殿修撰知扬州加显谟阁待
制知河南府道过都复拜中丞帝以星变逐蔡京言
者未已执中谓进退大臣当全礼貌于是为京下诏
京得不重贬恭孙赵遹开梓夔诸夷州执中乞正
其罪又言八行之举所得皆乡曲常人不足以为士
愿下太学考其道艺而进退之所论多施行迁礼部
尚书张商英罢御史张克公言执中与商英皆由郭
天信以进除枢密直学士知越州寻降待制又夺职
卒于家
  许景衡
按宋史本传景衡字少伊温州瑞安人登元佑九年
进士第宣和六年召为监察御史迁殿中侍御史是
时王黼蔡攸用事景衡言尚书省比阙长官而同知
枢密院亦久阙虽三公通治三省然文昌政事之本
枢密本兵之地各有攸属安可久虚其位愿博采公
议遴选忠贤以补政府之阙遂大忤黼意朝廷用童
贯为河东北宣抚使将北伐景衡论其贪缪不可用
者数十事不报睦寇平江浙郡县残毁而茶盐比较
之法如故景衡奏茶盐之法当以食之众寡为岁额
之高下今收复之后户版半耗民力萧然而茶盐比
较不减于昔民欲无困得乎奏上诏两浙江东路权
免茶盐比较贼平日仍旧朝廷既兴燕云之师调度
不继诛求益急景衡奏财力匮乏在节用民力困弊
在恤民今不急之务若营缮诸役花石纲运其名不
一吏员猥多军额冗滥又无名功赏非常赐予皆夤
缘侥幸干请无厌宜节以祖宗之制而省去之且极
论和买和籴盐法之害不报会知洋州吴岩夫以私
书抵执政子道景衡之贤因从子婿符宝郎周离亨
以达离亨缪以其书误致王黼黼用是中景衡逐之
钦宗即位以左正言召旋改太常少卿兼太子谕德
迁中书舍人侍御史李光正言程瑀以鲠亮忤执政
斥景衡为辨白坐落职予祠高宗即位以给事中召
既至除御史中丞宗泽为东京留守言者附黄潜善
等多攻其短欲逐去之景衡奏曰臣自浙渡淮以至
行在闻泽之为尹威名政事卓然过人虽不识其人
窃用叹慕臣以为去冬京城内有赤心为国如泽等
数辈其祸变未至如是之酷今若较其小短不顾尽
忠徇国之节则不恕己甚且开封宗庙社稷所在苟
欲罢泽别遣留守不识缙绅中威名政事有加于泽
者乎疏入上大悟封以示泽泽乃安杭州叛卒陈通
作乱权浙西提刑赵叔近招降之请授以官景衡曰
官吏无罪而受诛叛卒有罪而蒙赏赏罚倒置莫此
为甚卒奏罢之除尚书右丞有大政事必请间极论
潜善伯彦以景衡异己共排沮之或言正二月之交
乃太乙正迁之日宜于禁中设坛望拜高宗以问景
衡曰修德爱民天自降福何迎拜太乙之有初李纲
议建都以关中为上南阳次之建康为下纲既相遂
主南阳之议景衡为中丞奏南阳无险阻月密迩盗
贼漕运不继不若建康天险可据请定计巡幸潜善
等倾纲使去南阳之议遂格至是谍报金人攻河阳
泛水景衡又奏请南幸建康已而有诏还京罢景衡
为资政殿大学士提举杭州洞霄宫至瓜州得暍疾
及京口卒年五十七谥忠简景衡得程颐之学志虑
忠纯议论不与时俯仰建炎初李纲议幸南阳宗泽
请还京景衡乃请幸建康黄潜善等素恶其异己暨
车驾驻扬州怵于传闻不得已下还京之诏遂借渡
江之议罪之斥逐而死既没高宗思之曰朕自即位
以来执政忠直遇事敢言惟许景衡诏赐景衡家温
州官舍一区
  蒋猷
按宋史本传猷字仲远润州金坛县人举进士政和
四年拜御史中丞兼侍读有直声尝论士风浮薄廷
臣伺人主意承宰执风旨向背以特立不回者为愚
共嗤笑之此风不可长辅臣奏事殿上雷同唱和略
无所可否非论道献替之礼内侍省不隶台察紊元
丰官制杨戬不当除节度使赵良嗣不宜出入禁中
上皆嘉纳至揭其章内侍省且诏自今无得规图节
钺又疏孟昌龄徐铸等奸状迁兵部尚书兼礼制局
详议官七年知贡举改工部吏部尚书以徽猷阁直
学士知婺州明年请祠归宣和末召为刑部尚书兼
资善堂翊善靖康初奉上表起居太上皇帝于淮阴
且特诏贬童贯猷奏贯得罪天下愿黜远之太上以
为然亟命宣诏趣贯赴贬所遂奉太上还京移兵部
尚书累官正议大夫引疾授徽猷阁直学士提举嵩
山崇福宫卒赠特进
  沈与求
按宋史本传与求字必先湖州德清人登政和五年
进士第累迁至明州通判以御史张守荐召对除监
察御史上疏论执政迁兵部员外郎自劾以为言苟
不当不应得迁上乃行其言除殿中侍御史上在会
稽或劝幸饶信有急则入闽与求以为今日根本正
在江浙宜进都建康以图恢复论范宗尹年少为相
恐误国事上不悦以直龙图阁知台州宗尹罢召还
再除侍御史时军储窘乏措置诸镇屯田与求取古
今屯田利害为集议二卷上之诏付户部看详江西
安抚知江州朱胜非未至而马进寇江州陷之与求
论九江之陷由胜非赴镇太缓胜非罢去时方多事
百司稽违与求援元丰旧制请许台谏官弹奏上从
之与求再居言路或疑为范宗尹所引用者将悉论
出之与求曰近世朋党成风人才不问贤否皆视宰
相出处为进退今当别人才邪正而言之岂可谓一
时所用皆不贤哉人服其言吕颐浩再相御营统制
辛永宗枢密富直柔右司谏韩璜屡言其短与求劾
直柔附会永宗兄弟为致身之资上遂出永宗而璜
直柔亦相继罢黜迁御史中丞时禁卫寡弱诸将各
拥重兵与求言汉有南北军唐用府兵彼此相维使
无偏重之势今兵权不在朝廷虽有枢密院及三省
兵房尚书兵部但行文字而已愿诏大臣益修兵政
助成中兴之势浙西安抚刘光世来朝以缯帛方物
为献上已分乞六宫与求奏今为何时而有此时已
暮疏入上命追取斥还内侍冯益请别置御马院自
领其事又擅穿皇城便门与求劾益专恣请治其罪
谍报刘豫在淮阳造舟议者多欲于明州向头设备
与求言使贼舟至此则入吾腹心之地臣闻海舟自
京东入浙必由泰州石港通州料角崇明镇等处次
至平江南北洋次至秀州金山次至向头又闻料角
水势湍险必得沙上水手方能转运宜于石港料角
等处拘收水手优给钱粮而存养之以备缓急两浙
转运副使徐康国自温州进发宣和间所制间金销
金屏障什物与求奏曰陛下俭侔大禹今康国欲以
微物累盛德乞斥而焚之仍显黜康国从之与求历
御史三院知无不言前后几四百奏其言切直自敌
己已下有不能堪者上时有所训敕每曰汝不识沈
中丞邪移吏部尚书兼权翰林学士兼侍读遂出为
荆湖南路安抚使知潭州引疾丐祠许之四年出知
镇江府兼两浙西路安抚使复以吏部尚书召除参
知政事金人将入寇上谕辅臣曰朕当亲总六军与
求赞之曰今日亲征皆由圣断上意决亲征书车攻
诗以赐上曰朕以二圣在远屈己通和今豫逆乱如
此安可复忍与求曰和亲乃金人屡试之策不足信
也因奏诸将分屯江岸而敌人往来淮甸当遣岳飞
自上流取间道乘虚击之彼必有反顾之忧上曰当
如此措置五年兼权知枢密院事时张浚视师江上
以行府为名言知泰州邵彪及其营田利害事乞送
尚书省有旨从之与求不能平曰三省枢密院乃奉
行行府文书邪六年张浚复欲出视师不告之同列
及得旨乃退而叹曰此大事也吾不与闻何以居位
遂丐祠罢出知明州七年上在平江召见除同知枢
密院事从至建康迁知枢密院事薨赠左银青光禄
大夫谥忠敏
  辛炳
按宋史本传炳字如晦福州候官县人登元符三年
进士第累官至监察御史兼权殿中侍御史先是蔡
京废发运司转般仓为直达纲舟入率侵盗沈舟而
遁户部受虚数人畏京莫敢言炳极疏其弊且以变
法后两岁所得之数较常岁亏欠一百三十有二万
支益广而入寖微乞下有司计度徽宗以问京京怒
以炳为沮挠责监南剑州新丰场寻提举洞霄宫起
知袁州移无为军靖康初召为兵部员外郎高宗即
位除左司员外郎辞未几起直龙图阁知潭州明年
张浚调兵潭州以炳懦怯不能罢之寻以起居舍人
召辞绍兴二年复以侍御史召首言今日公道壅塞
风俗颓薄连疏三省所行乖失数十事请谕大臣勿
废都堂公见之礼时福建八州添差至百八十余员
炳言艰危多事之时冗食之官无益当罢从之苏湖
地震下诏求言炳言大臣无畏天之心何事不可为
其言甚峻由是宰执吕颐浩居家待罪炳劾罢颐浩
知枢密院事张浚诏赴行在炳论其败事误国浚坐
落职除御史中丞时方遣使议和炳方言金人无信
和议不可恃宜讲求守御攻战之策以疾请外除显
谟阁直学士知漳州未赴而卒诏炳任中执法操行
清修今其云亡贫无以葬赐银帛赙其家赠通议大

  何铸
按宋史本传铸字伯寿余杭人登政和五年进士第
历官州县入为诸王宫大小学教授秘书郎御史中
丞廖刚荐铸操履劲正可备拾遗补阙之选即命对
铸首陈动天之德莫大于孝感物之道莫过于诚诚
孝既至则归梓宫于陵寝奉两宫于魏阙绍大业复
境土又何难焉帝嘉纳之拜监察御史寻迁殿中侍
御史上疏论士大夫心术不正徇虚以掠名托名以
规利言不由中而首尾乡背行险自售而设意相倾
者为事君之失怀险巇之谋行刻薄之政轻儇不庄
慢易无礼者为行己之失乞大明好恶申饬中外各
务正其心术毋或欺诞盖有所指也时迁温州诸宫
殿神像于湖州有司迎奉所过骚然铸言孝莫大于
宁神宁神莫大于得四海之欢心浙东旱荒若加勤
动恐道路怨咨乞务从约不得过为骚扰疏奏其
事遂已擢右谏议大夫论中兴之功在于立志天下
之事济与否在于思与不思愿陛下事无大小精思
熟虑求其至当而行如是则事无过举矣寻拜御史
中丞先是秦桧力主和议大将岳飞有战功金人所
深忌桧恶其异己欲除之胁飞故将王贵上变逮飞
系大理狱先命铸鞫之铸引飞至庭诘其反状飞袒
而示之背背有旧涅尽忠报国四大字深入肤理既
而阅实俱无验铸察其冤白之桧桧不悦曰此上意
也铸曰铸岂区区为一岳飞者强敌未灭无故戮一
大将失士卒心非社稷之长计桧语塞改命万俟
飞死狱中子云斩于市桧衔铸时金遣萧毅邢具瞻
来议事桧言先帝梓宫未反太后銮舆尚迁朔方非
大臣不可祈请乃以铸为端明殿学士佥书枢密院
事为报谢使铸曰是行犹颜真卿使李希烈也然君
命不可辞既返命桧讽万俟使论铸私岳飞为不
反欲窜诸岭表帝不从止谪徽州时有使金者还言
金人问铸安在曾用否于是复使知温州未几以端
明殿学士提举万寿观兼侍读召赴行在力辞乃再
遣使金使事秘而不传既归报帝复许以大用又力
请祠除资政殿学士知徽州居数月提举江州太平
兴国宫卒年六十五铸孝友廉俭既贵无屋可居止
寓佛寺其辨岳飞之冤亦人所难然绍兴己未以后
遍历台谏所论如赵鼎李光周葵范冲孙近诸人未
免迎望风旨议者以此少之至于慈宁归养梓宫复
还虽铸祈请之力而金谋盖素定矣先是金诸将皆
已厌兵欲和难自己发故使桧尽室航海而归密有
成约绍兴以后我师屡捷金欲和益坚至是遣铸衔
命盖桧之阴谋以铸尝争岳飞之狱而飞竟死使金
知之而其议速谐也铸死四十余年谥通惠其家辞
焉嘉定初改谥恭敏
  黄龟年
按宋史本传龟年字德邵福州永福人登崇宁五年
进士第调洛州司理参军累官河北西路提举学士
吕颐浩见而奇之入为太常博士靖康元年除吏部
员外郎拜监察御史寻除尚书左司员外郎中书门
下检正诸房公事充修政局检讨官乞令检正官察
通进司帝从其请时颐浩再相植党倾秦桧引朱胜
非奉京祠兼侍读恐中书舍人胡安国持录黄不下
特命龟年书行议者讥其侵官迁殿中侍御史会边
报王伦来归龟年劾桧专主和议沮止恢复植党专
权渐不可长乃上书曰臣闻一言而尽事君之道曰
忠罪莫大于欺君一言而尽辅政之道曰公罪莫大
于私己臣人者背公而徇私则刑赏僭滥虑人主之
照其奸则合党缔交相与比周荧惑主听故附下罔
上之党盛而威福之柄下移祸有不可胜言者伏见
秦桧还自金国陛下骤任不一年而超至宰辅乃不
顾国家盗威福在己欲永塞言路书上桧罢并劾桧
党王王□王守道皆罢之桧乃授观文殿大学士
提举江州太平观官如故龟年又奏比论桧徇私欺
君合正典刑投诸裔土以御魑魅今乃任便居住虽
陛下曲全大臣之礼察桧奸状暴露复宠以儒学最
上职名俾优游琳馆听其自如律断群盗必分首从
为之从者皆已伏诛独置渠魁可乎又曰臣闻恩莫
隆于父子义莫重于君臣不义则后其君不仁则遗
其亲君亲既然则何忌惮而不为桧厚貌深情矫言
伪行进迫君臣之势阳为面从退恃朋比之奸阴谋
沮格上不畏陛下中不畏大臣下不畏天下之议无
忌惮如此欺君私己有一即可黜况桧之欺与私显
著者为多乎章凡三上遂褫桧职复上章曰桧行诡
而言谲外缩而中邪以巧诈取相位奸回窃国柄收
召险蟠结党与陛下以智临而辨之早以刚决而
去之速故端人正士举手相庆盖以公天下之同恶
耳臣愿陛下发明诏以桧潜慝隐恶暴白于天下使
知陛下数易相位真不得已也又所以破为臣奸胆
庶朋比之风不复作矣除太常少卿累迁起居舍人
中书舍人兼给事中侍御史常同言龟年阴结大臣
致身要地又交结诸将趣操不正罢归可谏詹大方
希桧意劾龟年附丽匪人缙绅不齿落职本贯居住
卒六十三龟年微时永福簿李朝旌奇之许妻以女
龟年既登第而朝旌已死家贫甚或劝龟年别娶龟
年正色曰吾许以诺死而负之何以自立遂娶之任
子恩先奏其弟之子人皆义之子衡仕至湖南提举
  王十朋
按宋史本传十朋字龟龄温州乐清人资颖悟日诵
数千言及长有文行聚徒梅溪受业者以百数入太
学主司异其文秦桧死上亲政策士谕考官曰对策
中有陈朝政切直者并置上列十朋以权为对大略
曰揽权者非欲衡石程书如秦皇传餐听政如隋文
强明自任不任宰相如唐德宗精于吏事以察为明
如唐宣宗盖欲陛下惩既往而戒未然威福一出于
上而已尝有铺翠之禁而以翠羽为首饰者自若是
岂法令不可禁乎抑宫中服澣濯之化衣不曳地之
风未形于外乎法之至公者莫如选士名器之至重
者莫如科第往岁权臣子孙门客类窃巍科有司以
国家名器为媚权臣之具而欲得人可乎愿陛下正
身以为本任贤以为助博采兼听以收其效几万余
言上嘉其经学淹通议论醇正遂擢为第一学者争
传诵其策以拟古晁董上用其言严销金铺翠之令
取交址所贡翠物焚之谓十朋乃朕亲擢授绍兴府
签判既至或以书生易之十朋裁决如神吏奸不行
时以四科求士帅王师心谓十朋身兼四者独以应
诏召为秘书郎兼建王府小学教授先是教授入讲
堂居宾位十朋不可皇孙特加礼而位教授中坐金
将渝盟十朋轮对言自建炎至今金未尝不内相残
贼然一主毙一主生曷尝为中国利要在自备如何
御敌莫急于用人今有天资忠义材兼文武可为将
相者有长于用兵士卒乐为之用可为大帅者或投
闲置散或老于藩郡愿起而用之以寝敌谋以图恢
复盖指张浚刘锜也又言今权虽归于陛下政复出
于多门是一桧死百桧生也杨存中以三衙而交结
北司以盗大权汉之祸起于恭显王氏之相为终始
唐之祸起于北军藩镇之相为表里今以管军位三
公利源皆入其门阴结诸将相为党援枢密本兵之
地立班甘居其后子弟亲戚布满清要台谏论列委
曲庇护风宪独不行于管军之门何以为国至若清
资加于哙伍高爵滥于医门诸军承受威福自恣甚
于唐之监军皇城逻卒旁午察事甚于周之监谤将
帅剥下赂上结怨三军道路捕人为卒结怨百姓皆
非治世事上嘉纳戢逻卒罢诸军承受更定枢密管
军班次解杨存中兵权其言大略施行秦桧久塞言
路至是十朋与冯方胡宪查钥李浩相继论事太学
生为五贤诗述其事除著作郎三十一年正月风雷
雨雪交作十朋以为阳不胜阴之验遗陈康伯书冀
以春秋灾异之说力陈于上崇阳抑阴以弭天变迁
大宗正丞亟诣祠归金犯边起刘锜为江淮浙西制
置张浚帅金陵悉如其言孝宗受禅起知严州召对
首言太皇非倦勤时而以大器付陛下贤于尧舜陛
下当思以副太上者今社稷之安危生民之休戚人
才之进退朝廷之刑赏宜若舜之协尧断然行之以
尽继述之道拜司封郎中累迁国子司业言今居位
者往往职之不举宜有以革之人主有大职三任贤
纳谏赏罚是也上嘉之除起居舍人升侍讲时左右
史失职久十朋除起居郎胡铨奏四事语在胡铨传
除侍御史上谓胡铨曰比除台官外议如何铨曰皆
谓得人上曰卿与十朋皆朕亲擢十朋见上英锐每
见必陈恢复之计及将北伐上疏曰天子之孝莫大
于光祖宗安社稷因前王盈成而守者周成康汉文
景是也承前世衰微而兴者商高宗周宣王是也先
君有耻而雪之汉宣帝臣单于唐太宗俘颉利是也
先君有雠而复之夏少康灭浇汉光武诛莽是也迹
虽不同其为孝一也靖康之祸亘古未有陛下英武
慨然志在兴复窃闻每对群臣奏事则曰当如刱业
时又曰当以马上治之又曰其事当俟恢复后为之
比因宣召语及陵寝圣容恻然曰四十年矣陛下之
心真少康高宗宣王光武之心奈何大臣不能仰副
圣心愿戒在位者去附和之私心赞国家之大计则
中兴日月可冀矣因论史浩八罪曰怀奸误国植党
盗权忌言蔽贤欺君讪上上为出浩知绍兴府十朋
再疏谓陛下虽能如舜之去邪未能如舜之正名定
罪绍兴密迩行都浩尝为属吏奸赃彰闻亦何颜复
见其吏民遂改与祠史正志与浩族异拜浩而父事
之十朋论正志倾险奸邪观时求进宜黜正志以正
典刑林安宅出入史浩龙大渊门盗弄威福至是诈
病求致仕十朋并疏其罪皆罢去张浚出师复灵壁
虹县归附者万计又复宿州十朋奏王师以吊民为
主先之以招纳不获已而战伐随之乞以此指戒浚
金将既降宜速加爵赏以劝来者上皆嘉纳会李显
忠邵宏渊不协王师失律张浚上表自劾主和者乘
此唱异议十朋上疏言臣素不识浚闻其誓不与敌
俱生心实慕之前因轮对言金必败盟乞用浚陛下
嗣位命督师江淮今浚遣将取二县一月三捷皆服
陛下任浚之难及王师一不利横议□起臣谓今日
之师为祖宗陵寝为二帝复雠为二百年境土为中
原吊民伐罪非前代好大生事者比益当内修俟时
而动陛下恢复志立固不以一□为群议所摇然异
论纷纷浚既待罪臣其可尚居风宪之职乞赐窜殛
因言臣闻近日欲遣龙大渊抚谕淮南信否上曰无
之又言闻欲以杨存中充御营使上嘿然改除吏部
侍郎力辞出知饶州饶并湖盗出没其间闻十朋至
一夕遁去丞相洪适请故学基益其圃十朋曰先圣
所居十朋何敢予人移知夔州饶民走诸司乞留不
得至断其桥乃以车从间道去众葺断桥以王公名
之移知湖州召对刘珙请留之上曰朕岂不知王十
朋顾湖州被水非十朋莫能镇抚至郡户部责虚逋
三十四万命吏持券往辨不听即请祠去起知泉州
十朋前在湖割奉钱刱贡闱又为泉建之尤宏壮凡
历四郡布上恩恤民隐士之贤者诣门以礼致之朔
望会诸生学宫讲经询政僚属间有不善反复告戒
俾之自新民输租俾自概量闻者相告宿逋亦愿偿
讼至庭温词晓以理义多退听者所至人绘而祠之
去之日老稚攀留涕泣越境以送思之如父母饶久
旱入境雨至湖积霖入境即霁凡祷必应其至诚不
独感人而亦动天地鬼神东宫建除太子詹事力辞
诏州郡礼致遂力疾造朝以足疾不能趋诏给扶减
拜谒东宫太子以其旧学待遇有加又诏免朝参遣
中使以告及袭衣金带就其家赐之疾革累章告老
以龙图阁学士致仕命下而卒年六十绍兴三年谥
曰忠文十朋事亲孝终丧不处内友爱二弟郊恩先
奏其名没而二子犹布衣书室扁曰不欺每以诸葛
亮颜真卿寇准范仲淹韩琦唐介自比朱熹张栻雅
敬之子闻诗闻礼皆笃学自立闻诗知光州提点江
东刑狱闻礼知常州江东转运判官为治能守家法
人亦思慕之
  王庭秀
按宋史郑□传王庭秀字颖彦慈溪人与黄庭坚杨
时游其为学旁搜远绍不苟趣时好造诣深远操持
坚正发为文辞俊迈宏远登政和二年上舍第历官
州县侍御史李光荐为御史台检法官宣和靖康时
进言皆发于忠义御史中丞言伪楚时庶官中如虞
谟王庭秀者初非疾病毅然致为臣而归愿褒擢之
拜监察御史奏乞威断当出于人主而所遣宣谕官
当令举廉吏又言刑名有疑虑者令州郡法官申宪
司阅实具奏以取裁决迁殿中侍御史论黄潜善卖
官售宠罢之既与郑□力争降封高宗事未几出知
瑞州右正言吕祉奏朝廷今日缘论大臣移一言官
明日罢一言官则后日大臣行事有失谁敢言者遂
召为吏部郎改左司言朝廷比来深疾贪吏然州县
之间岂无廉介自将沈于下僚者宜命五使所至以
廉洁清修可以师表吏民者以名来上参之公议不
次升擢以厉士风从之迁检正中书门下省诸房公
事与宰相议多不合不自安引疾求去诏直秘阁主
管崇道观而归
  刘一止
按宋史本传一止字行简湖州归安人七岁能属文
试太学有司欲举八行一止曰行者士之常不就登
进士第为越州教授参知政事李邴荐为详定一司
□令所删定官绍兴初召试馆职其略曰事不克济
者患在不为不患其难圣人不畏多难以因难而图
事耳如其不为俟天命自回人事自正敌国自屈盗
贼自平有是哉高宗称善且谕近臣以所言剀切知
治道欲骤用执政不乐除秘书省校书郎考两浙类
试以科举方变欲得通时务者同列皆患无其人一
止出一卷曰是直为首启号乃张九成也众皆厌服
迁监察御史上疏谓天下之治众君子成之而不足
一小人败之而有余君子虽众道则孤小人虽寡势
则蔓不加察则小人伺隙而入以败政矣又言陛下
悯宿蠹未除颓纲未振民困财竭故置司讲究然未
闻有所施行得无有以疑似之说欺陛下曰如此将
失人心夫所谓失人心者必刑政之苛赋役之多好
恶之不公赏罚之不明若皆无是则所失者小人之
心耳何病焉时庶事草创有司以吏所省记为法吏
并缘为奸一止曰法令具在吏犹得舞文矧一切听
其省记所欲与则陈与例欲夺则陈夺例与夺其在
牙颊患可胜言哉请以省记之文刊定颁行庶几绝
奸吏弄法受财之弊从之逾年而书成秦桧请置修
政局一止言宣王内修政事修其外攘之政而已今
之所修特簿书狱讼官吏迁降土木营建之务未见
所当急也又谓人才进用太遽仕者或不由铨选朝
士入而不出外官虽有异能不见召用非军事而起
复皆幸门不塞之故请选近臣晓财利者仿刘晏法
濒江置司以制国用乡村置义仓以备水旱增重监
司之选后多采用其言选起居郎奏事帝迎语曰朕
亲擢也繇六察迁二史祖宗时有几一止谢先朝惟
张澄李梲耳因极陈堂吏宦官之蠹执政植私党无
忧国心翌日罢主管台州崇道观召为部祠郎知袁
州改浙东路提点刑狱为秘书少监复除起居郎擢
中书舍人兼侍讲莫将赐出身除起居郎一止奏将
以上书助和议骤自太府丞缀从班前此未有臣乃
与将同命愿并臣罢之不报迁给事中徐伟达者尝
事张邦昌为郎得知池州一止言伟达既仕伪廷今
付以郡无以示天下孟忠厚乞试郡一止言后族业
文如忠厚虽可为郡他日有援例者何以却之汪伯
彦知宣州入觐诏以元帅府旧人特依见任执政给
奉一止言伯彦误国之罪天下共知以郡守而例执
政殆与异时非待制而视待制非两府而视两府者
类矣帝皆为罢之于凡贵近之请虽小事亦论执不
置御史中丞廖刚谓其僚曰台当有言者皆为刘君
先矣居琐闼百余日缴奏不已用事者始忌奏一止
同周葵荐吕广问迎合李光罢提举江州太平观进
敷文阁待制御史中丞何若奏一止朋附光偃蹇慢
上落职罢祠后八年请老复职致仕秦桧死召至国
门以病不能拜力辞进直学士致仕卒年八十三一
止冲淡寡欲尝诲其子曰吾平生通塞听于自然唯
机械不立故方寸自有乐地博学无不通为文不事
纤刻制诰坦明有体书诏一日数十辄办尝言训诰
者赏善罚恶词也岂过情溢美怒邻骂坐之为哉其
草颜鲁公孙特命官制甚伟帝叹赏为手书之诗自
成家吕本中陈与义读之曰语不自人间来也有类
□五十卷子峦□从弟宁止
  杜莘老
按宋史本传莘老字起莘眉州青神人唐工部甫十
三世孙也幼岁时方禁苏氏文独喜诵习绍兴间第
进士以亲老不赴廷对赐同进士出身授梁山军教
授从游者众秦桧死魏良臣参大政莘老疏天下利
害以闻良臣荐之主管礼兵部架阁文字彗星见东
方高宗下诏求言莘老上书论彗盭气所生多为兵
兆国家为民息兵而将骄卒惰军政不肃今因天戒
以修人事思患预防莫大于此因陈时弊十事时应
诏者众上命择其议论切当推恩以劝之后省以莘
老为首进一阶迁敕令删定官太常寺主簿升博士
轮对论金将败盟宜饬边备勿恃其不来恃吾有以
待之上称善再三南渡后典秩散失多有司所记省
至凶礼又讳不录显仁皇后崩议礼有疑吏皆拱手
莘老以古义裁定大敛前一日宰相传旨问含玉之
制莘老曰礼院故实所不载请以周礼典瑞郑元注
制之其可因立具奏上览之曰真礼官也及虞祭或
谓上哀劳欲以宰相行事莘老曰古今无是卒正之
迁秘书丞论江淮守备上曰卿言及此忧国深矣擢
监察御史迁殿中侍御史入对上曰知卿不畏强御
故有此授自是用卿矣陈俊卿既解言职力求去莘
老因奏事从容曰多事之际令俊卿辈在论思之地
必有补益上以为然俊卿辈复留金遣使致嫚书传
钦宗凶问请淮汉地指索大臣上决策亲征莘老疏
奏赞上且谓敌欺天背盟当待以不惧勿以小利钝
为异议所摇谀言所惰则人心有恃而士气振矣宜
不限早暮延见大臣侍从谋议国事申敕侍从台谏
监司守臣亟举可用之才又言亲征有期而禁卫纔
五千余老居半至不能介胄者愿亟留圣虑事皆
施行带御器械刘炎管禁中市易通北贾大为奸利
一日见莘老辄及朝政语狂悖莘老以闻斥监嘉州
税知枢密院事周麟之初请使金及嫚书至闻金将
盛兵犯边乃大恐建言不必遣使莘老劾麟之挟奸
罔上避事辞难恐惧至于掩泣众有哭杀富郑公之
诮寻与宫观疏再上乃责瑞州幸医承宣使王继先
怙宠干法富浮公室子弟直延阁居第僭拟别业外
帑遍畿甸数十年无敢摇之者闻边警亟辇重宝归
吴兴为避敌计莘老疏其十罪上曰初以太后饵其
药稍假恩宠不谓小人骄横乃尔莘老曰继先罪擢
发不足数臣所奏其大概耳上作色曰有恩无威有
赏无罚虽尧舜不能治天下诏继先福州居住子孙
皆勒停籍其赀以千万计诏鬻钱入御前激赏库专
以赏将士天下称快内侍张去为取御马院西兵二
百髡其顶都人异之口语籍籍莘老弹治上疑其未
审不乐莘老执奏不已竟罢去为御马院致仕而莘
老亦以直显谟阁知遂宁府给事中金安节中书舍
人刘珙封还制书改司农少卿寻请外仍与遂宁始
莘老自蜀造朝不以家行高宗闻其清修独处甚重
之一日因对褒谕曰闻卿出蜀即蒲团纸帐如僧然
难及也未几遂擢用莘老官中都久知公论所予夺
奸蠹者皆得其根本脉络尝叹曰台谏当论天下第
一事若有所畏姑言其次是欺其心不敬其君者也
及任言责极言无隐取众所指目者悉击去声振一
时都人称骨鲠敢言者必曰杜殿院云治郡课绩为
诸州最孝宗受禅莘老进三议曰定国是修内政养
根本寻卒年五十八
  张大经
按宋史本传大经字彦文建昌南城人绍兴十五年
中进士第宰吉之龙泉有善政诸司列荐赐对便殿
出知仪真时两淮监司帅守多兴事邀功大经独以
平易近民民咸德之提举湖南常平提点湖北刑狱
寻移江东他路有巨豪犯法狱久不竟命移属大经
豪挟权势求脱大经卒正其罪孝宗重风宪之选命
条上部使者十人上独可大经召见上曰朕十人中
得卿一人以卿风力峻整遂除监察御史命下中外
耸叹大经首陈士风掊克偷惰诞慢浮虚四弊时理
官间多居外大经奏非便乃作舍寺庭迁大理少卿
守殿中侍御史言今日不治由大臣不任责又言诸
路荒政不实飞蝗颇多愿益加恐惧申饬大臣俾内
而百官有司输忠谠修厥职外而监司守臣察贪理
冤去苛敛宽民力上皆嘉纳因论近习韩俣荐士上
曰此亦无害昔杨得意为狗监亦尝荐司马相如大
经奏彼何人斯使得荐士将恐无廉耻者望风希旨
伤毁士俗后数日上谓大经曰卿前所论韩俣朕思
之诚是也又论宦者董琏暴横将命淮甸所至诛求
且自号董阎罗上曰然人皆言之即依奏镌罢窜南
康军除侍御史上宣谕曰卿论事得体且详练大经
遂言士风未厚吏治未肃民力未苏和气未应皆由
人心未正愿察公正明义利以彰好恶抑浮薄去贪
刻则莫不靡然洗濯一归于正上称善再三又言监
司治民之本不可限以资格上纳其言即选四寺丞
同时临遣试右谏议大夫兼侍讲请通漕臣之计以
补州郡之有无拘户绝之租以广常平之储偫严赃
罪改正法以惩贪黩收外路辟阙归吏部以杜私谒
而通孤寒秋旱诏求言大经极言人心不和有以致
之民力竭而愁叹多军士贫而怨嗟众二者当今大
弊州县之间绢帛多折其估米粟过收其赢关市苛
征榷酤峻禁中外兵帅多出贵幸之门营利自丰素
召众怨教阅灭裂军容不整且近习甲第名园越法
逾制别墅列肆在在有之非赂遗何以济欲愿陛下
疏斥憸腐抑绝幸门垂意人主之职责成宰辅一提
其纲则天下事必有能办之者俄而地司郝政降充
统制官殿帅补外盖用其言也除礼部尚书兼侍读
大经屡请祠上曰卿公廉必能为朕牧民以徽猷阁
学士知建宁府未几移镇绍兴辞不拜予祠进龙图
阁学士告老以通奉大夫致仕方主眷未衰抗疏引
去人方之孔戣寿逾八□绍熙五年宁宗即位进正
议大夫降诏抚问赐银奁药茗庆元四年七月疾革
语诸子曰吾目可瞑吾爱君忧国之心不可泯无一
语及私卒年八十九讣闻上甚悼之赠银青光禄大
夫谥肃

 都察院部名臣列传十
  宋五
  林大中
按宋史本传大中字和叔婺州永康人入太学登绍
兴三十年进士第知抚州金溪县郡督输赋急大中
请宽其期不听纳告敕投劾而归已而主太常寺簿
光宗受禅除监察御史大中谓国之大事在祀沿袭
不正非所以严典礼妥神明上疏言臣昨簿正奉常
实陪庙祀见其祝于神者或舛于文称于神者或讹
其字所宜厚者或不虔所宜先者或废不用更制
器服或岁月大疏夙兴行事或时刻太早是皆礼意
所未顺人情所未安也一日御札示大中谓言事觉
察宜遵旧例大中曰台臣不当逾分守固如圣训然
必抗直敢言乃为称职迁殿中侍御史奏言进退人
才当观其趣向之大体不当责其行事之小节趣向
果正虽小节可责不失为君子趣向不正虽小节可
喜不失为小人又论今日之事莫大于雠耻之未复
此事未就则此念不可忘此念存于心于以来天下
之才作天下之气倡天下之义此义既明则事之条
目可得而言治功可得而成矣陈贾以静江守臣入
奏大中极论其庸回亡识尝表里王淮刱为道学之
目阴废正人傥许入奏必再留中善类闻之纷然引
去非所以靖国命遂寝绍熙二年春雷电交作有旨
访时政阙失大中以事多中出乃上疏曰仲春雷电
大雪继作以类求之则阴胜阳之明验也盖男为阳
而女为阴君子为阳而小人为阴当辨邪正毋使小
人得以间君子当思正始之道毋使女谒之得行司
谏邓驲以言事移将作监大中言台谏以论事不合
而迁臣恐天下以陛下为不能容守侍御史兼侍讲
知潭州赵善俊得旨奏事大中上疏劾善俊而言宗
室汝愚之贤当召上用其言召汝愚而出善俊于郡
时江淮荆襄为国巨屏而权任颇轻大中言宜选行
实材略之人付以江淮荆襄经理之任旧制河北陕
西分为四路以文臣为大帅武臣副之中兴初沿江
置制置使自秦桧罢三大将兵权专归武臣而江东
荆襄帅臣不复领制置之职宜仍旧制置而以诸将
为副久其任重其权则边防立而国势张矣江浙四
路民苦折帛和买重输大中曰有产则有税于税绢
而科折帛犹可言也如和买折帛则重为民害盖自
咸平马元方建言于春预支本钱济其乏绝至夏秋
使之输纳则是先支钱而后输绢其后则钱盐分给
又其后则直取于民今又令纳折帛钱以两缣折一
缣之直大失立法初意朝廷以其言为减所输者三
岁马大同为户部大中劾其用法峻上欲易置他部
大中曰是尝为刑部固以深刻称章三上不报又论
大理少卿宋之瑞章四上又不报大中以言不行求
去改吏部侍郎辞不拜乃除大中直宝谟阁而大同
之瑞俱与郡初占星者谓朱熹曰某星示变正人当
之其在林和叔耶至是熹贻书朝士曰闻林和叔入
台无一事不中的去国一节风义凛然当于古人中
求之给事中尤袤中书舍人楼钥上疏云大中言官
当与被论者有别寻命知宁国府又移□州宁宗即
位召还试中书舍人迁给事中寻兼侍讲知合门事
韩胄来谒大中接之无他语阴请内交大中笑而
却之胄怨由此始会吏部侍郎彭龟年抗论胄
胄转一官与内祠龟年除焕章阁待制与郡大中
同中书舍人楼钥缴奏曰陛下眷礼僚旧一旦龙飞
延问无虚日不三数月间或死或斥赖龟年一人尚
留今又去之四方谓其以尽言得罪恐伤政体且一
去一留恩意不侔去者日远不复侍左右留者内祠
则召见无时请留龟年经筵而命胄以外任则事
体适平人无可言者有旨龟年已为优异胄本无
过尤可并书行大中复同奏龟年除职与郡以为优
异则胄之转承宣使非优异乎若谓胄本无过
尤则龟年论事实出于爱君之忱岂得为过龟年既
已决去胄难于独留宜畀外任或外祠以慰公议
不听太府寺丞吕祖俭以上书攻胄谪置韶州大
中救之汪义端顷为御史以论赵汝愚去至是胄
引为右史大中驳之改吏部侍郎不拜以焕章阁待
制知庆元府城南民田潮溢不可种大中捐公帑治
石筑之民不知役而蒙其利郡讹言夜有妖大中谓
此必黠贼所为立捕黔之人情遂安丐祠得请给事
中许及之缴驳遂削职后提举冲佑观乞休致复元
职监察御史林采论列再落职寻复之大中罢归屏
居十二年未尝以得丧关其心作园龟潭之上客至
撷杞菊取溪鱼觞酒赋诗时事一不以挂口客或劝
大中通胄书大中曰吾为夕郎时一言承意岂闲
居至今日耶客曰纵不求福盍亦免祸大中曰福不
可求而得祸讵可惧而免耶胄既召兵衅大中谓
今日欲安民非息兵不可欲息兵非去胄不可及
胄诛即召见落致仕试吏部尚书言吕祖俭以言
胄得罪死于瘴乡虽赠官畀职而公议未厌彭龟
年面奏胄过尤朱熹论胄窃弄威柄皆为中伤
降官鑴职卒以老死宜优加旌表其他因讥切胄
以得罪者望量其轻重而旌别之以伸被罪者之冤
除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嘉定改元兼太子宾
客尝议讲和事上曰朕不惮屈己为民讲和之后亦
欲与卿等革胄弊政作家活耳大中顿首曰陛下
言及此宗社生灵之福也每语所亲云吾年垂八十
岂堪劳徒以和议未成思体承圣训以革弊幸为
经久之计倘初志略遂即乞身而归矣是年六月卒
年七十有八赠资政殿学士正奉大夫谥正惠大中
清修寡欲退然如不胜衣及其遇事而发凛乎不可
犯自少力学趣向不凡所著有奏议外制文集三十

  黄度
按宋史本传度字文叔绍兴新昌人好学读书秘书
郎张渊见其文谓似曾巩隆兴元年进士知嘉兴县
入监登闻鼓院行国子监簿言今日养兵为巨患救
患之策宜使民屯田阴复府卫以销募兵具屯田府
卫十六篇上之绍熙四年守监察御史蜀将吴挺死
度言挺子曦必纳赂求袭位若因而授之恐为他日
患乞分其兵柄宰相难之后曦割关外四州赂金人
求王蜀果如度言光宗以疾不过重华宫度上书切
谏连疏极陈父子相亲之义且言太白昼见犯天关
荧惑勾芒行入太微其占为乱兵入宫以谏不听乞
罢去又言以孝事君则忠臣父年垂八十菽水不亲
动经岁月事亲如此何以为事君之忠盖托己为谕
冀因有以感悟上心又与台谏官劾内侍陈源杨舜
卿林亿年三人为今日祸根罪大于李辅国又言孔
子称天下有道则庶人不议夫人主有过公卿大夫
谏而改则过不彰庶人奚议焉惟谏而不改失不可
盖使闾巷小人皆得妄议纷然乱生故胜广黄巢之
流议于下国皆随以亡今天下无不议圣德者臣窃
危之上犹不听遂出修门上谕使安职度奏有言责
者不得其言则去理难复入宁宗即位诏复为御史
改右正言韩胄用事丞相留正去国胄知度尝
与正论事不合欲讽使挤之度语同列曰丞相已去
挤之易耳然长小人声焰可乎胄骤窃政柄以意
所好恶为威福度具疏将论其奸为胄所觉御笔
遽除度直显谟阁知平江府度言蔡京擅权天下所
由以乱今胄假御笔逐谏臣使俯首去不得效一
言非国家之利也固辞丞相赵汝愚袖其疏入白诏
以冲佑禄归养俄知婺州坐不发觉县令张元赃
罪降罢自是纪纲一变大权尽出胄而党论起矣
然胄素严惮度不敢加害起知泉州辞乃进宝文
阁奉祠如故胄诛天子思而召之除太常少卿寻
兼国史院编修官实录院检讨官朝论欲函胄首
以泗州五千人还金度以为辱国非之权吏部侍郎
兼修玉牒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屡移疾以集英
殿修撰知福州迁宝谟阁待制始至讼牒日千余度
随事裁决日未中而毕进龙图阁知建康府兼江淮
制置使赐金带以行至金陵罢科籴输送之扰活饥
民百万口除见税二十余万击降盗卞整斩盗胡海
首以献招归业者九万家胄尝募雄淮军已收刺
者十余万人别屯数千人未有所属度忧其为患人
给钱四万复其役遣之迁宝谟阁直学士度以人物
为己任推挽不休每曰无以报国惟有此耳十上引
年之请不许为礼部尚书兼侍读趣入觐论艺祖垂
万世之统一曰纯用儒生二曰务惜民力上纳其言
谢病丐去遂以焕章阁学士知隆兴府归越提举万
寿宫嘉定六年十月卒进龙图阁学士赠通奉大夫
度志在经世而以学为本作诗书周礼说着史通抑
僭窃存大分别为编年不用前史法至于天文地理
井田兵法即近验远可以据依绝无迂陋牵合之病
又有艺祖宪监仁皇从谏录屯田便宜历代边防行
于世婿周南周南字南仲平江人年十六游学吴下
视时人业科举心陋之尝从叶适讲学顿悟捷得为
文词雅丽精切而皆达于时用每以世道兴废为己
任登绍熙元年进士第为池州教授会度以言忤当
路御史劾度遂并南罢之以度与南俱入伪学党至
开禧三年召试馆职南对策诋权要言者因劾南罢
之卒于家南端行拱立尺寸有程准自赐第授文林
郎终身不进官两为馆职俱数月止既绝意当世弊
衣恶食挟书忘昼夜语人曰此所以遗吾老俟吾死

  唐璘
按宋史本传璘字伯玉古田人游太学嘉定十年举
进士时台臣李安行奏次对官不许论边事璘对策
极诋之曰吾始进可坏于天子之庭乎调吴县尉有
杀人于货挟其舟亡者有司求贼急屠者自告吾儿
实杀之儿亦自诬伏璘问舟安在钱何用其辞差为
缓之果得贼太湖与舟俱至举县感服县有势家治
圃将凿渠通舟缪言古有渠常平使者主之璘视干
道故籍则诚民田也力争迕使者意移监县税璘遂
以直闻调瑞州学教授用白鹿洞教法崇礼让后文
艺士翕然知向监行在榷货务门辟淮东运司催辖
纲运官属出师楚州尽瘁焉捷闻以金人据淮阴欲
乘势取之璘言捷奏多夸讵得信乎须聚兵二十万
日费米斛余五千缗钱余二万调夫几万人仅能使
贼全师北去今出没连海谋结北边政欲迭出挠我
忧方大尔淮阴坚垒与楚城等濠之广又过之我士
疲丁困可一拔得乎恢复美名也而贾实祸仆窃危
之不听制司耻楚城之捷自赵范与葵出议赎淮阴
二城为功洎闻金变即转攻之我师死伤者六万璘
在兵间愤之着谠论直书其事上之知晋陵县邻州
田讼至有泣诉诸使愿送晋陵可否者制置使陈韡
留守建康辟为通判举府事以听监六部门擢监察
御史台吏且至璘皇骇趋避不敢诣阙母曰人言此
官好汝何得忧乎璘曰此官须为朝廷争是非一咈
上意或迕权贵恐重为大人累何得不忧母曰而第
尽言吾有而兄在勿忧璘拜谢入就职故事御史惟
常服拜下有论奏缴进至是独召对缉熙殿令服窄
衫面读首疏奏天变而至于怒民怨而几于离海字
将倾天下有不可胜讳之虑陛下谓此何时纵欲累
德文过饰非疏远正人狎昵戚宦浊乱朝政自取覆
亡宰相用时文之才为经世之具不顾民命轻挑兵
端不度事宜顿空国帑委政厥子内交商人贿涂大
开小雅尽废琐琐□娅敢预邪谋视国事如俳优以
神器为奇货都人侧目朝士痛心盍正无将之诛以
着不忠之戒崔与之操行类杨绾虽修途莫景力不
逮心而命下之日闻者兴起乔行简颇识大体朝望
稍孚而除授偏私事多遗忘宜择家相赞宗子辅民
物以慰父母之望毋使天变寖极人心愈离也上为
改容又请号召土豪经理荆襄亟择帅臣安集淮西
帝嘉纳至问边事甚悉璘感激知遇自是弹击无所
避再疏郑清之妄庸误国乞褫职罢祠其子士昌招
权纳贿拔庸将为统帅起赃吏为守臣乞削籍废弃
郑性之懦而多私党庇奸庸臣受其改官举状尝蒙
荐之陛下国事至此不敢顾私李鸣复甘心郑损
得荐入朝适清之议张天纲之狱迎合从轻遂擢台
端会赵桄夫遣史寅午嘱清之父子鸣复又结寅午
得登政府会杜范亦论鸣复不行而范去璘遂力匈
外疏七上授广西运判改知嘉兴府寻改江东运判
时边事急置四察访使就诏璘分建康太平池州江
西璘揭榜马前咨所部以利害又戒土豪团结渔业
水手茶盐舟夫芦丁悉备燎舟之具人人思奋即选
将总二州兵舟以耀敌檄当涂宿设战具防采石拨
和籴续生券且奏捐总领所钱二十万□助江防军
声大振寻升直华文阁知广州广东经略安抚使梅
州寇作璘示以威信寇寻息江淮旱议下广右和籴
璘言公家赤立籴本无所办终恐日取于民非臣不
敢拨本召衅重朝廷多事之忧明年上章乞致仕帝
思见之亟命入奏擢太常少卿寻丁内艰璘居丧哀
毁不食久之疾革卒璘立台仅百日世谓再见唐介
至切劘上躬尽言无隐帝益严惮之居官大节则母
教之助为多
  王遂
按宋史本传遂字去非一字颖叔枢密副使韶之元
孙后为镇江府金坛人嘉泰二年进士调富阳主簿
历官差干办诸司审计司绍定三年福建寇扰甫定
朝廷选贤能史劳来安集以遂知邵武军兼福建招
捕司参议官遂过江山浦城道中遇邵武避地之人
即遗金为归资从者如市至郡抚摩创痍剪平凶孽
民恃以安未几言者以遂妄自标致邀誉沽名罢改
知安丰军迁国子监主簿又迁太常寺主簿拜监察
御史疏奏极论进君子退小人又言正风俗息奔竞
又言朝廷谓史嵩之小黠为大智近功为远略忽臣
之言必欲侥幸嵩之于不败非为国至计也欺君误
国天下知之而朝廷犹且惑焉势甚凛凛也入对言
帝知仁勇学有未至迁右正言寻拜殿中侍御史疏
言三十年来凶德参会未有如李知孝梁成大莫泽
肆无忌惮者三凶之罪上通于天乞重其刑又取刘
光祖为殿中侍御史时奏格择其关于风化切于时
宜者请颁示中外皆从之又请于□淮置屯田且条
上边事曰当今之急务在朝廷者五定规摹明意向
一心力谨事权审号令在边阃者六恤归附精间谍
节财用练士兵择将才计军实又言君德必纯乎刚
帝皆善之迁户部侍郎兼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
时暂兼权侍左侍郎以宝章阁待制差知遂宁府进
焕章阁待制四川安抚制置副使兼知成都府差知
平江府进敷文阁待制知庆元府改知太平府以论
罢进显谟阁待制知泉州改温州宁国府以宝章阁
直学士知建宁府以华文阁直学士差知隆兴府兼
江西转运副使改知太平州复知隆兴兼江西安抚
使召赴阙授权工部尚书遂与同里刘宰素同志宰
尝称遂为文雅健无世俗浮靡之气足以名世遂守
平江宰赠之言曰士友当亲而贤否不可不辨财利
当远而会计不可不明折狱以情毋为私意所牵荐
士以才毋为权要所夺当言则言不视时而退缩可
去则去不计利而迟回庶几名节之全不愧简册所
载盖格言也
  洪咨夔
按宋史本传咨夔字舜俞于潜人嘉定二年进士授
如□主簿寻试为饶州教授作大冶赋楼钥赏识之
授南外宗学教授以言去丁母忧服除应博学宏词
科直院庄夏举自代崔与之帅淮东辟置幕府边事
纤悉为尽力丘寿隽代与之为帅金人犯六合扬州
闭门设守咨夔亟诣寿隽言曰金人忌楚必未至扬
乃先自示弱不特淮左之人心动而金人且骄必来
矣第当远斥堠精间探简士马张外郡声援而大开
城门晏然如平时若金人果来犯某当身任之寿隽
愧谢已而金人果遁山阳兼帅事青州张林请献铜
钱二十万缗咨夔谓宜以所献就犒其军如唐魏博
故事使无轻量中国心帅乃令输其半林亦不复来
与之帅成都请于帝授咨夔籍田令通判成都府与
之为制置使首檄咨夔自近辞曰今当开诚心布公
道合西南人物以济国事乃一未有闻而先及门生
故吏是示人私也卒不受惟以通判职事往来效忠
蜀人高之寻知龙州州岁贡麸金率科□户咨夔曰
将奉上乃厉民乎出官钱市之江油之民岁戍边复
苦餫饷为诸于制漕司免之毁邓艾祠更祠诸葛亮
告其民曰毋事仇雠而忘父母还朝为秘书郎迁金
部员外郎会诏求直言慨然曰吾可以尽言寤主矣
其父见其疏曰吾能吃茄子饭汝无忧史弥远读至
济王之死非陛下本心大恚掷于地转考功员外郎
转对复言李全必为国患于是台谏李知孝梁成大
交论镌二秩读书故山七年而弥远死帝亲政五日
即以礼部员外郎召入见乞养英明之气及论君子
小人之分帝问今日急务对以进君子而退小人开
诚心而布公道且言在陛下一念坚凝又问在外人
物对以崔与之护蜀而归闲居十年终始全德之老
臣若趣其来可为朝廷重真德秀魏了翁皆陛下所
简知当聚之本朝翼日与王遂□拜监察御史咨夔
感激知遇谓遂曰朝无亲擢台谏久矣要当极本穷
原而先论之乃上疏曰臣历考往古治乱之原权归
人主政出中书天下未有不治权不归人主则廉级
一夷纲常且不立奚政之问政不出中书则腹心无
寄必转而他属奚权之揽此八政驭群臣所以独归
之王而诏之者必天官冢宰也陛下亲政以来威福
操柄收还掌握扬廷出令震撼海宇天下始知有吾
君元首既明股肱不容于自惰撤副封罢先行坐政
事堂以治事天下始知有朝廷此其大权大政亦略
举矣然中人之敝端其大者有四一曰自用二曰自
专三曰自私四曰自固愿陛下于从容论道之顷宣
示臣言俾大臣充初志而加定力惩往辙而图方来
以仰称励精更始之意帝嘉纳之又首乞罢枢密使
薛极以厉大臣之节章三上卒出之其他得罪清议
者相继劾去朝纲大振明年改元端平咨夔预乞于
正月朔下诏求直言使人人得尽言无隐又乞令内
职任之穹者各举所知皆从之时登进诸儒以广讲
读说书之选咨夔言圣学之实所当讲明而推行者
有六一亲睦本支二正始闺门三警肃侍御四审正
邪用舍五储养文武之才六忧根本无生事邀功又
言常平义仓盐课及苗税多取之敝京湖以八陵图
来上咨夔援绍兴留司奉表八陵及东晋大都督亲
谒五陵故事乞先诏制臣往省俟还别议朝祭又复
以完颜守绪骨来献时相侈大其事咨夔曰此朽骨
耳函之以葬大理寺可也第当以金亡告九庙归诸
祖宗德泽况与大敌为邻抱虎枕蛟事变叵测顾可
侈因人之获使边臣论功朝臣颂德且陛下知慕崇
政受俘之元佑独不鉴端门受降之崇宁乎然不果
悉从擢殿中侍御史会王定入台察力诋蒋重珍咨
夔乃按定疾视善良乞罢之越三日左迁定而擢咨
夔中书舍人寻兼权吏部侍郎与真德秀同知贡举
俄兼直学士院时咨夔口疡已深复上疏谓当引咎
悔过且乞祠帝曰卿在朝多有裨益何轻去咨夔奏
臣数备台谏给舍皆不能遏六月之师何补于朝臣
病久当去去犹足裨风俗帝勉留之迁吏部侍郎兼
给事中奏比徇私成俗化实未更所恃以一公铄万
私者独陛下耳而好乐营缮亲厚近属保护旧臣若
未能无所系累上在位逾一纪国本未立未有敢深
言之者咨夔乞择宗室子鉴之并为济王立后擢给
事中史嵩之入相召赴阙下进刑部尚书拜翰林学
士知制诰求去愈力加端明殿学士卒御笔洪咨夔
鲠亮忠□有助新政与执政恩例特赠两官其遗文
有两汉诏令掔抄春秋说外内制奏议诗文行于世
  刘汉□
按宋史本传汉□字正甫上虞人生二岁而孤母谢
氏抚而教之嘉定九年举进士授吉州教授历江西
安抚司干官监南岳庙浙西提举茶盐司干官召试
馆职改秘书省正字序迁秘书郎兼沂王府教授改
著作佐郎兼史馆校勘权考功员外郎升著作郎知
嘉兴府兼兵部员外郎改兼考功寻为考功员外郎
兼崇政殿说书编修国史检讨实录擢监察御史出
知温州寻擢太常少卿以左司谏召擢侍御史兼侍
讲以户部侍郎致仕汉□学明义利之辨为正字时
应诏言事极论致灾弭灾之道为校书郎转对举苏
轼所言结人心厚风俗存纪纲又论制阃当复其旧
戎司当各还其所边郡守当用武臣又论决和战以
定国论合江淮以壹帅权公赏罚以励人心广规抚
以用人才为著作佐郎言兵财楮币权不可分又言
取士之法词学不当去宏博字混补不如复待补之
便为着作为考功员外所陈皆切于时务及为言官
帝奖谕曰以卿纯实不欺故此亲擢宜悉心以告汉
□以台纲久弛疏三事曰定规抚正体统远谋虑首
论给事中钱相巧于迎合睥睨政地直学士院吴愈
不称其职罢去之又劾中书舍人濮斗南左正言叶
贲疏留中不出贲松阳人为时相史嵩之腹心有使
贲互按者明日贲有他命而汉□由是去国嵩之久
擅国柄帝益患苦之既复以左司谏召首赞帝分别
邪正以息众疑奏疏论立圣心正君道谨事机伸士
气收人才五事帝嘉其言并付外行之及为侍御史
密奏曰自古未有一日无宰相之朝今虚相位已三
月尚可狐疑而不断乎愿奋发英断拔去阴邪庶可
转危而安否则是非不两立邪正不□进陛下虽欲
收召善类不可得矣臣闻富□之起复止于五请蒋
芾之起复止于三请今嵩之既六请矣愿听其终丧
亟选贤臣早定相位帝览纳遂决乃命范锺杜范□
相百官举笏相庆汉□之力为多又累章言金渊郑
起潜陈一荐谢达韩祥濮斗南王德明皆畴昔托身
私门为之腹心盘据要路公论之所切齿者至论马
光祖夺情总赋淮东乃嵩之预为引例之地乞勒令
追服终丧以补名教帝尝属汉□以进人才退而条
具以奏皆时望所归重汉□以受知特异而奸邪未
尽屏汰论议未能坚定为虑遂感末疾居亡何遂卒
特赠四官未几赐官田五百亩楮五千缗给其家谥
曰忠汉□之没也太学生蔡德润等百七十有三人
伏阙上书以为卒而程公许着汉□墓铭亦与徐
元杰□言其旨微矣
  朱貔孙
按宋史本传貔孙字兴甫浮梁人淳佑四年进士授
临江军学教授丞相史嵩之闻貔孙名欲致之馆下
以禄未及亲辞丧父服除授福州学教授差充江东
安抚司干办公事制置使王野丘岳马光祖赵与陋
皆荐之丁大全在台势焰熏灼天久阴雨貔孙贻书
政府言回积阴之道去奸邪罢手实蠲米税奸邪指
大全也丞相董槐得书嘉叹主管尚书刑工部架阁
文字宦者董宋臣宠幸用事貔孙发策试胄子极论
宦寺专权之患宋臣讽言者论罢之光祖辟添差江
东安抚司机宜文字擢史馆校勘时大全执政使其
党许以骤用貔孙力拒之且谒告归省迁太学博士
属帝亲擢监察御史兼崇政殿说书首疏论大全权
奸误国之罪倡言学校六士之冤又以翕聚人才凝
固人心精择人言增禁旅以壮帝畿择良守以牧内
郡选全才以守江面严舟师以防海道因地募兵以
应突至之敌并力合势以援必守之地时有建议迁
都四明者貔孙亟上疏言銮舆若动则三边之将士
瓦解而四方之盗贼□起必不可遂止貔孙在讲筵
言及宋臣挠政事忤旨迁大理少卿又迁司农少卿
兼太子右谕德诏许乘马赴讲貔孙谕导得体衍说
经义有关于君道者必委曲敷畅阴寓警戒太子每
为之改容兼国史院编修官实录院检讨官兼权直
舍人院时大礼成封命丛委吏持词头下每夕无虑
数十貔孙运笔如飞夜未中已就皆温典雅迁宗
正少卿丁母忧服除授秘书监兼太子左谕德改监
察御史兼崇政殿说书姓名已付外矣寻复改命浙
西行公田吏□缘为奸貔孙疏其敝推春秋尊王绌
霸之旨劝帝崇仁政用吉士行正论赐赉甚渥擢殿
中侍御史兼侍讲请严京师淫声奇服之禁他所论
苗耗役害及经理川蜀皆当世急务宋臣复出朝论
纷然貔孙因对力斥其奸卒夺祠升侍御史兼侍讲
长星出东方貔孙力诋外戚内臣及进奉羡余失人
心者且曰回天心自回人心始辞旨恳切帝为之感
动升侍读貔孙之再入台属疆场多事屡陈备御之
策理宗春秋高倚成贾似道似道擅命貔孙随事进
谏不肯阿附至若行公田之政屡于经筵密以告帝
似道自是深忌之貔孙累疏求去理宗崩度宗即位
擢右谏议大夫赐紫金鱼袋兼赐章服犀带以疾乞
辞言职迁吏部尚书不拜帝以旧学故雅欲留貔孙
使者旁午于道而貔孙辞益力以华文阁学士知宁
国府似道讽言者论罢久之提举太平兴国宫复华
文阁学士知袁州至郡宣布德意以戢禁贪为先
务郡仓受租旧倚斛面取赢吏加渔取貔孙知其敝
悉榜除之许民自概量宿敝顿革田里欢声兴学校
以劝士升敷文阁学士知福州福建安抚使未几卒
于袁之郡治赠四官与恩泽二令所在给丧事有文
集奏议行世
  林略
按宋史本传略字孔英温州永嘉人庆元五年举进
士历饶州大宁监教授辟干办四川茶马司公事崔
与之帅蜀目之曰此台阁之瑞也荐之迁武学博士
国子监丞太常寺丞奉祠拜宗正少卿兼崇政殿说
书迁右司谏寻迁左司谏兼侍讲告于帝曰虚心以
为从谏之本从谏以为求治之本拜殿中侍御史升
侍御史试右谏议大夫嘉熙二年以端明殿学士同
签书枢密院事以言罢提举洞霄宫以资政殿学士
致仕淳佑三年八月卒特赠宣奉大夫
  吴昌裔
按宋史本传昌裔字季永中江人蚤孤与兄泳痛自
植立不肯逐时好得程颐张载朱熹诸书辄研绎不
倦嘉定七年举进士闻汉阳守黄干得熹之学往从
之调闽中尉利路转运使曹彦约闻其贤俾司籴场
时岁饥议籴上流昌裔请发本仓所储数万而徐籴
以偿从之调眉州教授眉士故尚苏轼学昌裔取诸
经为之讲说祠周惇颐及颢颐载熹揭白鹿洞学规
仿潭州释奠仪簿正祭器士习丕变制置使崔与之
荐之改知华阳县修学宫来四方士斥羡钱二十万
缗买良田备旱通判眉州着苦言十篇虑蜀甚悉摄
郡事御军有纪律寻权汉州故事比摄官奉馈皆如
真昌裔命削其半核兵籍兴社仓郡政毕举兴元帅
赵彦吶议东纳武仙西结秦巩人莫敢言昌裔独奋
笔力辨其非未几武仙败二州之民果叛端平元年
入为军器监簿改将作监簿改太常少卿徐侨于人
少许可独贤之兼皇后宅教授昌裔以祖宗旧典无
以职事官充者力辞改吴益王府教授转对首陈六
事其目曰天理未纯天德未健天命未敕天工未亮
天职未治天讨未公凡君臣之纲兄弟之伦举世以
为大戒而不敢言者皆痛陈之至于边臣玩令陟罚
无章尤拳拳焉拜监祭御史弹劾无所避且曰今之
朝纲果无所挠乎言及亲故则为之留中言及私昵
则为之讫了事有空碍则节帖付出情有嫌疑则调
停寝行今日迁一人曰存近臣之体明日迁一人曰
为远臣之劝屈风宪之精采徇人情之去留士气销
耎下情壅滞非所以纠正官□助国脉也台臣故事
季诣狱点检时有争常州田万四千亩平江亦数百
亩株逮百余人视其牍乃赵善湘之子汝汝梓也
州县不敢决昌裔连疏劾罢之冬洊雷春大雨雪昌
裔居斋宫秉烛草疏凡上躬缺失宫庭嬖私庙堂除
授皆以为言又言将帅方命女宠私谒旧党之用边
疆之祸皆此阴类且曰今大昕坐朝间有时不视事
之文私第谒假或有时不入堂之报上有耽乐慆逸
之渐下无协恭和衷之风内则嬖御怀私为君心之
蠹外则子弟寡谨为朝政之累游言噂沓宠赂章闻
欲萧勺大和得乎又念蜀事阽危条四事以进实规
抚审功赏访军实储帅才时有果阆州守臣逃遁而
进职有知遂宁李炜父子足迹不至边庭而受赏偾
军之赵楷弃城之朱扬祖皆不加罚又帅臣赵彦吶
年老智衰其子淫刑黩货士卒不用命安癸仲耻遭
抨弹经营复用欲起谪籍以代帅垣昌裔皆抗疏弹
击又历言三边之事曰今朝廷之上百辟晏然言论
多于施行浮文妨于实务后族王宫之冗费列曹坐
局之常程群工闲慢之差除诸道非泛之申请以至
土木经营时节宴游神霄祈禳大礼锡赉藻饰治具
无异平时至于治兵足食之方修车备马之事乃缺
略不讲且援靖康之敝痛哭言之出为大理少卿屡
疏引去不许会杜范再入台击参政李鸣复谓昌裔
与范善必相为谋者数谗之以权工部侍郎出参赞
四川宣抚司军事人曰此李纲救太原也太原不可
救特以纲主战故出之耳昌裔曰君命也不可不亟
行慷慨幞被出关忽得疾中道病甚帝闻之授秘阁
修撰改嘉兴府昌裔曰吾以疾不能归救父母上负
圣恩下负此心若舍远就近舍危就安人其谓我何
辞至四五而言者以避事论矣改□州辞以右文殿
修撰主管鸿庆宫迁浙东提刑辞改知婺州婺告旱
民日夜望之乃不忍终辞减驺从供帐遣僚佐召邑
令周行阡陌蠲粟八万一千石钱二十五万缗有奇
加集英殿修撰卒以宝章阁待制致仕昌裔刚正庄
重遇事敢言典章多所闲习尝辑至和绍兴诸臣奏
议本末名储鉴又会粹周汉以至宋蜀道得失兴师
取财之所名蜀鉴有奏议四书讲义乡约口义诸老
记闻容台议礼文集行于世初昌裔与徐清叟杜范
一日并入台皆天下正士四方想闻风采人至和三
谏诗以侈之然才七阅月以迁故莫不惋惜云后谥
忠肃
  郑采
按宋史本传采不详何郡人初历官为秘书省校书
郎兼国史编修实录检讨迁著作佐郎兼权侍右郎
官升著作郎兼侍讲拜右正言言丞相史嵩之以父
忧去遽欲起之意甚厚也奈何谤议未息事关名教
有尼其行帝答曰卿言虽切事理进退大臣岂易事
邪擢殿中侍御史疏言台谏以纠察官邪为职国之
纪纲系焉比刘汉□劾奏司农卿谢逵陛下已行其
言矣未及两日忽复叙用何其速也汉□虽亡官不
可废臣非为汉□惜为朝廷惜也又奏劾王瓒龚基
先胡清献鑴秩罢祠皆从之三人者不才台谏也迁
侍御史疏言比年以来旧章寝废外而诸阃不问勋
劳之有无而爵秩皆得以例迁内而侍从不问才业
之优劣而职位皆可以例进执政之归休田里者与
之贴职可也而凡补外者皆授之矣故自公侯以至
节度有同序补自书殿以至秘阁错立周行名器之
轻莫此为甚无功者受赏则何以旌有功之士有罪
者假宠则何以服无罪之人矧事变无穷而名器有
限使名器常重于上则人心不敢轻视于下非才而
罔功者不得觊幸于其间则负慷慨之气怀功名之
愿者陛下始可得而鼓舞之矣迁左谏议大夫淳佑
七年拜端明殿学士同签书枢密院以监察御史陈
求鲁论罢淳佑九年五月卒采之居言路尝按工部
侍郎曹豳主管吏部架阁文字洪芹则大伤公论云
  洪天锡
按宋史本传天锡字君畴泉州晋江人宝庆二年进
士授广州司法长史盛气待僚属天锡□正为多丁
内艰免丧调潮州司理势家夺民田天锡言于守还
之帅方大琮辟真州判官留置幕府改秩知古田县
行乡饮酒礼邑剧牒诉猥多天锡剖决无留难有倚
王邸势杀人者诛之不少贷调通判建宁府大水擅
发常平仓赈之擢诸司粮料院拜监察御史兼说书
累疏言天下之患三宦官也外戚也小人也劾董宋
臣谢堂厉文翁理宗力护文翁天锡又言不斥文翁
必为王府累上令吴燧宣谕再三天锡力争谓贵幸
作奸犯科根柢蟠固乃迟回护惜不欲绳以法势焰
愈张纪纲愈坏异时祸成虽欲治之不可得矣上又
出御札俾天锡易疏欲自戒饬之天锡又言自古奸
人虽凭怙其心未尝不畏人主之知苟知之而止于
戒饬则凭怙愈张反不若未知之为愈也章五上出
关待罪诏二人已改命宋臣续处之天锡言臣留则
宋臣去宋臣留则臣当斥愿早赐裁断越月天雨土
天锡以其异为蒙力言阴阳君子小人之所以辨又
言修内司之为民害者蜀中地震浙闽大水又言上
下穷空远近怨疾独贵戚巨阉享富贵耳举天下穷
且怨陛下能独与数十人者共天下乎会吴民仲大
论等列诉宋臣夺其田天锡下其事有司而御前提
举所移文谓田属御庄不当自台仪鸾司亦牒常平
天锡谓御史所以雪冤常平所以均役若中贵人得
以控之则内外台可废犹为国有纪纲乎乃申劾宋
臣并卢允升而枚数其恶上犹力护之天锡又言修
内司供缮修而已比年动曰御前奸赃之老吏迹捕
之凶渠一窜名其间则有司不得举手狡者献谋暴
者助虐其展转受害者皆良民也愿毋使史臣书之
曰内司之横自今始疏上至六七最后请还御史印
谓明君当为后人除害不当留患以遗后人今朝廷
轻给舍台谏轻百司庶府而北司独重仓卒之际臣
实惧焉言虽不果行然终宋世阉人不能窃弄主威
者皆天锡之力而天锡亦自是去朝廷矣改大理少
卿再迁太常皆不拜改广东提点刑狱五辞明年起
知潭州久之始至官戢盗贼尊先贤逾年大治直宝
谟阁迁广东转运判官决疑狱劾贪吏治财赋皆有
法召为秘书监兼侍讲以瞶辞升秘阁修撰福建转
运副使又辞度宗即位以侍御史兼侍读召累辞不
许在道间监察御史张桂劾罢之乃疏所欲对病民
五事曰公田曰关子曰银纲曰盐钞曰赋役又言在
廷无严惮之士何以寝奸谋遇事无敢诤之臣何以
临大节人物稀疏精采销耎隐惰惜己者多忘身徇
国者少进工部侍郎兼直学士院加显文阁待制湖
南安抚使知潭州改漳州皆力辞又明年改福建安
抚使力辞不许亭户买盐至破家陨身者天锡首罢
之民作佛事以报罢荔枝贡召为刑部尚书诏宪守
之臣趣行无虚日不起久之进显文阁直学士提举
太平兴国宫三降御札趣之又力辞逾年进文华阁
直学士仍旧宫观寻致仕加端明殿学士转一官疾
革草遗表以规君相上震悼特赠正议大夫谥文毅
天锡言动有准绳居官清介临事是非不可回折所
着奏议经筵讲义进故事通祀辑略味言发墨阳岩
文集
  沈炎
按宋史本传炎字若晦嘉兴人宝庆二年进士调嵊
县主簿广西经略司准备差遣湖南安抚司干办公
事讨郴寇有功改知金华县沿江制置司干官通判
和州沿江制置主管机宜文字监三省枢密院门枢
密院编修官为监察御史右正言右司谏殿中侍御
史景定元年拜右谏议大夫加端明殿学士同签书
枢密院事兼太子宾客二年拜同知枢密院事兼权
参知政事以资政殿学士提举洞霄宫三年进大学
士致仕卒赠少保炎居言路尝按劾福建转运使高
斯得观文殿学士李曾伯沿江制置司参谋官刘子
澄左丞相吴潜然论罢右丞相丁大全及其党与则
为公论也
  黄师雍
按宋史本传师雍字子敬福州人少从黄干学入太
学宝庆二年举进士诏为楚州官属出盗贼白刃之
冲不畏不慑李全反状已露师雍密结忠义军别部
都统时青图之谋泄全杀青师雍不为动全亦不加
害秩满朝议褒异师雍耻出史弥远门不往见之调
婺州教授学政一以吕祖谦为法李宗勉赵必愿赵
汝谈皆荐之师雍慕徐侨有清望欲谒之会其有召
命师雍曰今不可往也侨闻而贤之至阙以其学最
闻宗勉在政府力言于丞相乔行简行简已许以朝
除师雍以书见行简劝其归老行简不悦宗勉之请
遂格知遂之龙溪转运使王伯大上其邑最行简罢
宗勉与史嵩之入相召师雍审察将至而宗勉卒嵩
之延师雍密示相亲意师雍不领迁粮料院又曰料
院与相府密迩所以相处师雍亦不领嵩之独相权
势浸盛上下惧祸未有发其奸者博士刘应起首疏
论嵩之帝感悟思逐嵩之师雍与应起相善故嵩之
疑师雍左右之讽御史梅杞击师雍差知兴化军旋
夺之改知邵武军及应起为监察御史师雍迁宗正
寺簿寻亦拜监察御史首疏削金渊秩送外居住再
疏斥赵纶项容孙史肯之嵩之终丧正言李昴英殿
中侍御史章琰共疏乞窜斥之师雍亦上疏论列帝
感悟即其日诏勒令致仕权直舍人院刘克庄封还
词头乞畀嵩之以贴职如宰臣去国故事遂得守金
紫光禄大夫观文殿学士致仕议者曰大夫官也观
文职也元降御笔但云守官无本官职之辞观文之
命自克庄启之朋邪顾望不可赦师雍遂劾克庄临
事失身犯义免所居官琰亦继劾克庄师雍又乞籍
嵩之家隶张叔仪皆从之未几昴英劾临安尹赵与
及执政琰亦劾执政帝怒昴英并及琰郑采乘间
劾琰昴英又嗾同列再疏以昴英属某人琰属师雍
师雍毅然不从独击叶阊乃与腹心琰昴英去国
采于是荐周坦叶大有入台首劾程公许江万里善
类日危矣未逾月坦攻参政吴潜去陈垓为监察御
史时采与坦垓大有合为一师雍独立采恶之尤
甚思所以去师雍未得招四人共谋之会大旱求言
应诏者多指采坦等为起灾之由牟子才李伯玉卢
钺语尤峻坦等伪撰匿名书诬三士师雍榻前辨谓
匿名书条令所禁非公论也不知何为至前因发其
伪撰之迹适钺疏誉师雍采乃以钺附师雍帝不听
擢师雍左司谏未几采入政府谢方叔赵汝腾疏其
奸采遂罢去师雍与丞相郑清之故同舍然以劾刘
用行魏岘皆清之亲故清之不乐坦喜曰吾得所以
去之矣遣其妇日造清之妻谮曰彼去用行岘乃去
丞相之渐也帝将以师雍为侍御史清之曰如此则
臣不可留迁起居舍人兼侍讲即力丐去清之犹冀
师雍少贬师雍曰吾欲为全人终不屈数月坦卒劾
师雍及高斯得俱罢久之以直宝文阁奉祠陈垓又
嗾同列寝之清之卒起师雍为左史既而改江西转
运使迁礼部侍郎命下而卒于江西官舍师雍简淡
寡欲靖厚有守言若不出口而于□正之辨甚明视
外物轻甚故博采公论当官而行爱护名节无愧师
友云

 都察院部名臣列传十一
  金一
  高桢
按金史本传桢辽阳渤海人五世祖牟翰仕辽官至
太师桢少好学尝业进士斡鲁讨高永昌已下渖州
永昌惧伪送款以缓师是时桢母在渖州遂来降告
以永昌降款非诚斡鲁乃进攻既破永昌遂以桢同
知东京留守事授猛安天会六年迁尚书左仆射判
广宁尹加太子太傅在镇八年政令清肃吏畏而人
安之十五年加太子太师提点河北西路钱帛事天
眷初同签会宁牧及熙宗幸燕兼同知留守封戴国
公改同知燕京留守魏王道济出守中京以桢为同
判俄改行台平章政事为西京留守封任国公是时
奚霫军民皆南徙谋克别木者因之啸聚为盗海陵
患之即以桢为中京留守命乘驿之官责以平贼之
期贼平封河内郡王海陵至中京桢警夜严肃有近
侍冯僧家奴李街喜等皆得幸海陵尝夜饮于禁桢
杖之濒死由是权贵皆震慑迁太子太保行御史大
夫如故桢久在台弹劾无所避每进对必以区别流
品进善退恶为言当路者忌之荐张忠辅马讽为中
丞二人皆险诐深刻欲令以事中桢正隆例封冀国
公桢因固辞曰臣为众小所嫉恐不能免尚可受封
爵耶海陵知其忠直慰而遣之及疾革书空独语曰
某事未决某事未奏死有余恨薨年六十九海陵悼
惜之遣使致奠赙赠加等桢性方严家居无声伎之
奉虽甚暑未尝解衣缓带对妻孥危坐终日不一谈
笑其简默如此
  耨温敦谦
按金史本传谦本名乙迭累官御史中丞世宗谓之
曰省部官受请托有以室家传达者官刑不肃士风
颓敝如此其纠正之初世宗至中都多放宫人还家
有称心等数人在放遣之例所司失于检照不得出
宫心常怏怏大定二年闰二月癸巳夜遂于十六位
放火延烧太和神龙殿上命近臣迹火之所发十六
位宫人袁六娘等六人告实称心等为之称心等伏
诛赏赐袁六娘六人放出宫为良谦意宫殿被火将
复兴工役劳民伤财乃上表乞权纾修建上使张汝
弼诏谦曰朕思正隆比年徭役百姓疮痍未复边事
未息岂遽有营缮也卿可悉之久之袭父思忠济州
猛安利涉军节度副使乌林答钞兀追捕逃军至猛
安中谦畏其扰乃醵民财买银赂钞兀事觉钞兀抵
罪谦坐夺猛安遇赦求叙上曰乙迭无自与赃使复
其所
  张景仁
按金史本传景仁字寿甫辽西人累官翰林待制贞
元二年与翟永固俱试礼部进士以尊祖配天为赋
题忤海陵旨语在永固传大定二年仆散忠义伐宋
景仁掌其文辞宋人议和朝廷已改奉表为国书称
臣为侄但不肯世称侄国往复凡七书然后定其书
皆景仁为之世宗称其能尝曰今之文章如张景仁
与宋人往复书指事达意辩而裁真能文之士也五
年罢兵入为翰林直学士七年迁侍讲八年为详读
官宋国书中有宝邻字景仁奏邻字太涉平易上问
累年国书有邻字否命一一校勘六年书中亦有之
上责问六年详读官刘仲渊右丞石琚亦请罪曰臣
尝预六年详读上曰此有司之过安得一一责宰臣
邪诏有司就谕宋臣王瀹使归告其主后日国书不
得复尔仲渊时为礼部侍郎降石州刺史景仁迁翰
林学士兼同修国史久之上召景仁读陈言文字上
问事款几何景仁率易少周密对曰二十余事复曰
其中如某事某事十事可行余皆无谓也明日上召
景仁责之曰卿昨言可行者朕观之中复有不可行
者卿谓无谓者中亦有可行者朕未尝使卿分别可
否卿辄专可否何也自今戒之十年兼太常卿学士
同修国史如故转承旨兼修国史改河南尹二十一
年召为御史大夫仍兼承旨修国史世宗谓景仁曰
卿博学老儒求如古之御史大夫然后行之斯为称
矣不能如古之人众人不独诮卿亦谓朕不能知人
卿醉中颇轻脱失言当以酒为戒初朝臣言景仁有
文艺而颇率易不可任台察景仁被诏就台中治监
察罪辄以便服视决罚上闻之责景仁曰朕初用卿
为大夫或言卿不可居此官今果不用故事率易如
此卿自慎不然黜罚及矣景仁顿首谢未几诏葬元
妃李氏于海王庄平章政事乌古论元忠提控葬事
都水监丞高杲寿治道路不如式元忠不奏决之四
十景仁劾奏元忠辄断六品官无人臣礼上曰卿劾
奏甚当使左宣徽使蒲察鼎寿传诏戒□元忠曰监
丞六品有罪闻奏今乃一切趋办擅决六品官法当
如是耶御史在尊朝廷汝当自咎勿复再元忠尚豫
国公主怙宠自任倨慢朝士景仁劾之朝廷肃然是
岁薨
  孟铸
按金史本传孟铸大定末补尚书省令史明昌元年
御史台奏荐户部员外郎李献可完颜扫合太府丞
徒单绎宫籍监丞张庸右警巡使裕礼部主事蒲察
振寿户部主事郭蜕应奉翰林文字移刺益中都盐
铁判官赵皓尚书省令史刘昂及铸十一人皆刚正
可用诏除献可右司谏扫合磁州刺史绎秘书丞庸
中都右警巡使裕彰国军节度副使振寿治书侍御
史蜕同知定武军节度使事益翰林修撰皓都水丞
昂户部主事铸刑部主事累迁中都路按察副使南
京副留守河平军节度使泰和四年入为御史中丞
召见于香合上谓铸曰朕自知卿非因人荐举也御
史责任甚重往者台官乃推求细故弹劾小官至于
巨室重事则畏徇不言其勤乃职无废朕命是岁自
春至夏诸郡少雨铸奏今岁愆阳已近五月比至得
雨恐失播种之期可依种□菜法择地形稍下处拨
畦种谷穿土作井随宜灌溉上从其言区种法自此
始无何奏弹知大兴府事纥石烈执中过恶其文略
曰京师百郡之首四方取则知府执中贪残专恣不
奉法令自奉圣州罪解以后怙罪不悛蒙朝廷恩贷
转生跋扈雄州诈夺人马平州冒支己俸无故破魏
廷硕家发其冢墓拜表以调鹰不赴祈雨聚妓戏嬉
殴骂同僚擅令住职失师帅之体乞行黜退以厌人
望上以执中东宫旧人颇右之谓铸曰执中粗人似
有跋扈者铸曰明天子在上岂容有跋扈之臣上悟
诏尚书省问之泰和五年唐邓河南屡有警议者谓
宋且败盟六年正月宋贺正旦使陈克俊等朝辞上
使铸就馆谕克俊以国家涵容之意果不详此旨恐
兵未可息也使以上言达宋主章宗本无意用兵故
再三谕之铸论提刑司改按察司差官覆察权削望
轻下尚书省议参知政事贾铉奏乞差监察时即别
遣官偕往更不覆察疑狱并令按察司从正与决庶
几可慰人望从之永丰库官不守宿因而被盗上召
登闻鼓院官欲有所问皆不在上谕铸曰此辈慢法
如此御史台所职何事也复谕御史大夫宗肃及铸
曰朕闻唐宰相宿省中卿等所知也台官六部官其
余司局亦尝宿直令尚书省左右司官宿直余亦当
准此八年除绛阳军节度使至宁元年复为御史中
丞纥石烈执中作乱召铸及右谏议大夫张行信俱
至大兴府问曰汝辈向来弹我者耶铸等各以正言
答之执中乃遣还家曰且须后命既而执中死铸亦
寻卒
  完颜伯嘉
按金史本传伯嘉字辅之北京路讹鲁古必剌猛安
人明昌二年进士调中都左警巡判官孝懿皇后妹
晋国夫人家奴买漆不酬直伯嘉钩致晋国用事奴
数人系狱晋国白章宗章宗曰姨酬其价则奴释矣
由是豪右屏迹改宝坻丞补尚书省令史除太学助
教监察御史劾奏平章政事仆散揆或曰与宰相有
隙奈何伯嘉曰职分如此迁平凉治中累官莒州刺
史谳属县盗伯嘉曰饥寒为盗得钱二千经月不使
一钱云何此必官兵捕他盗不获诬以准罪耳诘之
果然诏与按察官俱推排物力召见于香合大安中
三迁同知西京留守权本路安抚使贞佑初迁顺义
军节度使居父母丧卒哭起复震武军节度使兼宣
抚副使提控太和岭诸隘副统李鹏飞诬杀彰国军
节度使牙改诏伯嘉治之贞佑四年三月伯嘉奏西
京副统程琢智勇过人持心忠孝以私财募集壮士
二万复取浑源白登有恢复山西之志已命驻于弘
州矣近者靖大中完颜毛吉打以三千人归国各迁
节度副使今山西已不守琢收合余众尽忠于国百
战不挫臣恐失机会辄拟琢昭勇大将军同知西京
留守事兼领一路义军给以空名□二十道许择有
谋略者充州县制可仍赐琢姓夹谷氏琢请曰前代
皆赐国姓不系他族如蒙更赐荣莫大焉诏更赐完
颜氏是月伯嘉迁元帅左监军知太原府事河东北
路宣抚使以同知太原府斡勒合打为彰国军节度
使宣抚副使六月斡勒合打奏同知西京留守完颜
琢恃与宣抚使伯嘉雅善徙居代州肆为侵掠遥授
太原治中权坚州刺史完颜斜烈私离边面臣白伯
嘉伯嘉不悦遣臣护送粮运于代州臣请益兵乃以
赢卒数百见付半无铠仗臣复为言伯嘉怒臣榜掠
几死臣立功累年颇有寸效伯嘉挟私陵轹无复宣
抚同僚之礼臣欲不言恐他日反为所诬无以自明
上问宰臣奏曰太原重镇防秋在迩请□谕和解诏
曰太原兵冲若以私忿废国事国家何赖焉卿等同
心戮力以分北顾之忧无执前非误大计也七月伯
嘉改知归德府事合打改武宁军节度使御史台奏
宣抚副使合打诉元帅伯嘉以私忿加棰楚令本台
廉问既得其事遂不复穷治若合打奏实伯嘉安得
无罪伯嘉无罪合打合坐欺罔乞审正是非明示黜
陟宣宗曰今正防秋且已初河东行省胥鼎奏完颜
伯嘉屡言同知西京留守兼台州刺史完颜琢可倚
之以复山西朝廷迁官赐姓令屯代北太和岭今
闻诸隘悉无琢兵盖琢挈太原之众保五台剽掠耳
如尚以伯嘉之言为可信乞遣琢出太原或徙之内
地分处其众以备不测之变宰臣奏已遣官体究琢
军且令太原元帅府乌古论德升召琢使之矣当以
此意报鼎无何德升奏琢兵数万分屯代州诸险拒
战甚力其众乌合非琢不可制胥鼎复奏宣差提控
古里甲石伦言琢方招降人谋复山西盘桓于忻代
定襄间恣为侵扰无复行意发掘民墓戕杀无辜虽
曰不烦官廪博易为名实则攘劫欺国害民无如琢
者石伦之言如此臣已令帅府禁止之矣宰臣奏所
遣官自忻代来云不见劫掠之迹惟如德升言便从
之伯嘉至归德上言乞杂犯死罪以下纳粟赎免宰
臣奏伯嘉前在代州尝行之盖一时之权不可为常
法遂寝俄改签枢密院事未阅月改知河南府事是
时甫经兵后乏兵食伯嘉令输枣栗菜根足之皆以
为便兴定元年知河中府充宣差都提控未几召为
吏部尚书二年改御史中丞初贞佑四年十月诏以
兵部尚书签枢密院事蒲察阿里不孙为右副元帅
备御潼关陕州次沔池土濠村兵不战而溃阿里不
孙逸去亡所佩虎符变易姓名匿柘城县与其妻妹
前韩州刺史合喜男妇纥石烈氏及仆婢三人僦民
舍居止合喜母徒单氏闻之捕执纥石烈断其发拘
之佛寺中阿里不孙复亡去监察御史完颜药师劾
奏乞就诘纥石烈及仆婢当得所在其妻子见在京
师亦无容不知请穷治有司方系其家人特命释之
诏曰阿里不孙若能自出当免极罪阿里不孙乃使
其子上书请图后效尚书省奏阿里不孙幸特赦死
当诣阙自陈乃令其子上书犹怀顾望伯嘉劾之曰
古之为将者受命之日忘其家临阵之日忘其身服
丧衣凿凶门而出以示必死进不求名退不避罪惟
民是保阿里不孙膺国重寄握兵数万未阵而溃委
弃虎符既不得援枹鼓以死敌又不能负斧锧而请
罪逃命窜伏猥居里巷挟匿妇人为此丑行圣恩宽
大曲赦其死自当奔走阙庭皇恐待命安坐要君略
无忌惮迹其情罪实不容诛此而不惩朝纲废矣乞
尸诸市以戒为臣之不忠者宣宗曰中丞言是业已
赦之矣阿里不孙乃除名五月充宣差河南提控捕
蝗许决四品以下宣宗忧旱伯嘉奏曰日者君之象
阳之精旱熯乃人君自用亢极之象宰执以为冤狱
所致夫燮和阴阳宰相之职而猥归咎于有司高琪
武弁出身固不足论汝砺辈不知所职其罪大矣汉
制异策免三公顾归之有司邪臣谓今日之旱圣
主自用宰相谄谀百司失职实此之由高琪汝砺深
怨之礼部郎中抹捻胡鲁刺以言事忤旨集五品以
上官显责之明日伯嘉谏曰自古帝王莫不欲法尧
舜而耻为桀纣盖尧舜纳谏桀纣拒谏也故曰纳谏
者昌拒谏者亡胡鲁剌所言是无益于身所言不是
无损于国陛下廷辱如此独不欲为尧舜乎近日言
事者语涉谤讪有司当以重典陛下释之与其释之
以为恩曷若置之而不问宰相请修山寨以避兵伯
嘉谏曰建议者必曰据险可以安君父独不见陈后
主之入井乎假令入山寨可以得生能复为国乎人
臣有忠国者有媚君者忠国者或拂君意媚君者不
为国谋臣窃论之有国可以有君有君未必有国也
高琪汝砺闻之怒愈甚十二月以御史中丞权参知
政事元帅左监军行尚书省元帅府于河中控制河
东南北路便宜从事兴定三年伯嘉至河中奏曰本
路冲要不可阙官凡召辟者每以艰险为辞乞凡檄
召无故不至者宜令降罚悉心干当者视所历升迁
诏召不至者决杖一百余如所请廷议欲弃河东徙
其民以实陕西伯嘉上书谏曰中原之有河东如人
之有肩臂古人云不得河东不雄万一失之恐未易
取也大忤宰执意顷之召还罢为中丞伯嘉入见奏
曰如臣驽钝固宜召还更须速遣大臣镇抚宣宗深
然之伯嘉上疏曰国家兵不强力不足以有为财不
□赏不足以周众独恃官爵以激劝人心近日以功
迁官赴都求调者有司往往驳之冒滥者固十之三
既与而复夺之非所以劝功也乞应军功迁官宣□
无伪者即准用之又曰自兵兴以来河北桀黠往往
聚众自保未有定属乞赐招抚署以职名无为他人
所主又曰河东河北有能招集余民完守城寨者乞
无问其门地皆超逾等级授以本处见任之职又曰
河中晋安被山带河保障关陜此必争之地今虽残
破形势犹存若使他人据之因盐池之饶聚兵积粮
则河津以南太行以西皆不足恃矣四年秋河南大
水充宣慰副使按行京东奏曰亳州灾最甚合免三
十余万石三司止奏除十万石民将重困惟陛下怜
之诏治三司奏灾不以实罪伯嘉行至蕲县闻前有
红袄贼不敢至泗州监察御史乌古孙奴申劾伯嘉
违诏不遍按视又曰伯嘉知永城县主簿蒙古讹里
剌不法沈丘令夹谷陶也受贿匿而不发前谷城县
令独吉鼎朮可尝受业伯嘉伯嘉讽御史辟之诏有
司鞫问会赦免五年起为彰化军节度使改翰林侍
讲学士伯嘉纯直不能与时低昂尝曰生为男子当
益国泽民其他不可学也高汝砺方希宠固位伯嘉
论事辄与之忤由是毁之者众元光元年坐言事过
切降遥授同知归德府事二年三月遥授集庆军节
度使权参知政事行尚书省于河中率陕西精锐与
平阳公史咏共复河东顷之伯嘉有疾六月薨伯嘉
去太原后完颜琢寓军平定石仁寨权平定州刺史
范铎以阎德用充本州提控德用桀骜蓄奸谋铎不
能制委曲容庇之兴定二年德用率所部掩袭杀琢
及官属程珪等百余人遂据石仁寨铎惧挈家奔太
原德用遂据平定州十月诏诛范铎
  李英
按金史本传英字子贤其先辽阳人徙益都明昌五
年进士第调淳化主簿登州军事判官封丘令丁父
忧服除调通远令蕃部取民物不与直摄之不时至
即掩捕之论如法补尚书省令史大安三年集三品
以上官议兵事英上疏曰军旅必练习者朮虎高琪
乌古孙兀屯纳兰头抹捻尽忠先朝尝任使可与
商略余者纷纷恐误大计又曰比来增筑城郭修完
楼橹事势可知山东河北不大其声援则京师为孤
城矣不报除吏部主事贞佑初摄左司都事迁监察
御史右副元帅朮虎高琪辟为经历官乃上书高琪
曰中都之有居庸犹秦之崤函蜀之剑门也迩者撤
居庸兵我势遂去今土豪守之朝廷当遣官节制失
此不图忠义之士将转为他矣又曰可镇抚宣德德
兴余民使之从戎所在自有宿藏足以取给是国家
不费斗粮尺帛坐收所失之关隘也居庸咫尺都之
北门而不能卫护英实耻之高琪奏其书即除尚书
工部员外郎充宣差都提控居庸等关隘悉隶焉二
年正月乘夜与壮士李雄郭仲元郭兴祖等四百九
十人出城缘西山进至佛岩寺令李雄等下山招募
军民旬日得万余人择众所推服者领之诡称土豪
时时出战被创召还迁翰林待制因献十策其大概
谓居中土以镇四方委亲贤以收中都立藩屏以固
关隘集人力以防不虞养马力以助军威爱禾稼以
结民心明赏罚以劝百官选守令以复郡县并州县
以省民力颇施行之宣宗南迁与左谏议大夫把胡
鲁俱为御前经历官诏曰扈从军马朕自总之事有
利害可因近侍局以闻宣宗次真定以英为国子祭
酒充宣差提控陇右边事无何召为御史中丞英言
兵兴以来百务皆弛其要在于激浊扬清奖进人材
耳近年改定四善二十七最之法徒为虚文大定间
数遣使者分道考察廉能当时号为得人愿改前日
徒设之文遵大定已试之效庶几人人自励为国家
用矣宣宗嘉纳之自兵兴以来亟用官爵为赏程陈
僧败官军于龛谷遣伪统制董九招西关堡都统王
狗儿狗儿立杀之诏除通远军节度使加荣禄大夫
赐姓完颜氏英言名器不可以假人上恩以难得为
贵比来醲于用赏实骇闻听帑藏不足惟恃爵命今
又轻之何以使人伏见兰州西关堡守将王狗儿向
以微劳既蒙甄录顷者坚守关城诱杀贼使论其忠
节诚有可嘉若官之五品命以一州亦无负矣急于
劝奖遂擢节钺加阶二品赐以国姓若取兰州又将
何以待之陕西名将项背相望曹记僧包长寿东永
昌徒单丑儿郭禄大皆其著者狗儿藐然贱卒一朝
处众人之右为统领之官恐众望不厌难得其死力
宣宗以英奏示宰臣宰臣奏狗儿奋发如此赏以异
恩殆不为过上然其言中都久围丞相丞晖遣人以
矾写奏告急诏元帅右监军永锡左都监乌古论庆
寿将兵英收河间清沧义军自清州督粮运救中都
英至大名得兵数万驭众素无纪律贞佑三年三月
十六日英被酒与大元兵遇于霸州北大败尽失所
运粮英死士卒歼焉庆寿永锡军闻之皆溃归五月
中都不守宣宗犹加恩赠通奉大夫谥刚贞官护葬
事录用其子云
  温迪罕达
按金史本传达字子达本名谋古鲁盖州按春猛安
人性敦厚寡言笑初举进士廷试搜阅官易达藐小
谓之曰汝欲求作官邪达曰取人以才学不以年貌
众咸异之明昌五年中第调固安主簿以忧去官服
除调信州判官丞相襄辟行省幕府改顺州刺史补
尚书省令史除南京警巡使居父丧是时伐宋兵兴
起复给事行尚书省大安初迁德兴府判官再迁监
察御史宣宗迁汴以本职护送卫士妻子复被诏运
大名粟由御河抵通州事集迁一官转户部员外郎
左司郎中遇继母忧起复太常少卿充陜西元帅府
经历官兴定元年召还摄侍御史上疏论伐宋略曰
天时向暑士马不利宜俟秋凉无不可者又曰辽东
兴王之地移剌都不能守走还南京度今之势可令
濮王守纯行省盖州驻兵合思罕以系一方之心昔
祖宗封建诸王错峙相维以定大业今乃委诸疏外
非计也宣宗曰一子非所爱但幼不更事讵能办此
逾月复上言天下轻重系于宰相迩来每令权摄甚
无谓也今之将帅谋者不能战战者不能谋今岂无
其人但用之未尽耳宣宗曰人才难知故先试其称
否卿何患焉所谓用之未尽者为谁对曰陕西统军
使把胡鲁忠直干略知延安府古里甲石伦深沉有
谋能得士心虽有微过不足以累大宰相高琪高汝
砺恶其言俄充陜州行枢密院参议官二年召为户
部侍郎改刑部兼左司谏同知集贤院改大理卿兼
越王傅寻迁河南统军使昌武军节度使行六部摄
同签枢密院行院许州改集庆军节度使是时东方
荐饥达上疏曰亳州户旧六万今存者无十一何以
为州且今调发数倍于旧乞量为减免是岁大水砀
山下邑野无居民转运司方忧兵食达谩闻二县无
主稻田且万顷收可数万斛即具奏朝廷大骇诏户
部尚书高夔佩虎符专治其事所获无几夔生累抵
罪达自念失奏因感愧发病寻卒
  完颜素兰
按金史本传素兰一名翼字伯扬至宁元年策论进
士也贞佑初累迁应奉翰林文字权监察御史二年
宣宗迁汴留皇太子于燕都既而召之素兰以为不
可平章高琪曰主上居此太子宜从且汝能保都城
必完否素兰曰完固不敢必但太子在彼则声势俱
重边隘有守则都城无虞昔唐明皇幸蜀太子实在
灵武盖将以系天下之心也不从竟召太子从七月
车驾至汴素兰上书言事略曰昔东海在位信用谗
谄疏斥忠直以致小人日进君子日退纪纲紊乱法
度益隳风折城门之关火焚市里之舍盖上天垂象
以儆惧之也言者劝其亲君子远小人恐惧修省以
答天变东海不从遂至亡灭夫善救乱者必迹其乱
之所由生善革弊者必究其弊之所自起诚能大明
黜陟以革东海之政则治安之效可指日而待也陛
下龙兴不思出此辄议南迁诏下之日士民相率上
章请留启行之日风雨不时桥梁数坏人心天意亦
可见矣此事既往岂容复追但自今尤宜戒慎覆车
之辙不可引辕而复蹈也又曰国家不可一日无兵
兵不可一日无食陛下为社稷之计宫中用度皆从
贬损而有司复多置军官不恤妄费甚无谓也或谓
军官之众所以张大威声臣窃以为不然不加精选
而徒务其多缓急临敌其可用乎且中都惟其粮乏
故使车驾至此稍获安地遂忘其危而不之备万一
再如前日未知有司复请陛下何之也三年正月素
兰自中都计议军事回上书求见乞屏左右上遣人
谕之曰屏人奏事朕固常尔近以游茂因缘生疑间
之语故凡有所引见必令一近臣立侍汝有封章亦
无患不密也寻召至近侍局给纸札令书所欲言书
未及半上出御便殿见之悉去左右惟近侍局直长
赵和和在焉素兰奏曰臣闻兴衰治乱有国之常在
所用之人如何耳用得其人虽衰乱尚可扶持一或
非才则治安亦乱矣向者□军之变中都帅府自足
剿灭朝廷乃令移剌塔不也等招诱之使帅府不敢
尽其力既不能招愈不可制矣至于伯德文哥之叛
帅府方议削其权而朝廷传旨俾领义军文哥由是
益肆改除之令辄拒不受不臣之状亦显矣帅府方
且收捕而朝廷复赦之且不令隶帅府国家付方面
于重臣乃不信任顾养叛贼之奸不知谁为陛下画
此计者臣自外风闻皆平章高琪之意惟陛下裁察
上曰汝言皆是文哥之事朕所未悉诚如所言朕肯
赦之乎且汝何以知此事出于高琪素兰曰臣见文
哥牒永清副提控刘温云所差人张希韩至自南京
道副枢平章处分已奏令文哥隶大名行省勿复遵
中都帅府约束温即具言于帅府然则罪人与高琪
计结明矣上颔之素兰续奏曰高琪本无勋劳亦无
公望向以畏死故擅诛胡沙虎盖出无聊耳一旦得
志□贤能树奸党窃弄国权自作威福去岁都下书
生樊知一者诣高琪言□军不可信恐终作乱遂以
刀杖决杀之自是无复敢言军国利害者宸聪之不
通下情之不达皆此人罪也及□军为变以党人塔
不也为武宁军节度使往招之已而无成则复以为
武卫军使塔不也何人且有何功而重用如此以臣
观之此贼变乱纪纲戕害忠良实有不欲国家平治
之意昔东海时胡沙虎跋扈无上天下知之而不敢
言独台臣乌古论德升张行信弹劾其恶东海不察
卒被其祸今高琪之奸过于胡沙虎远矣台谏职当
言责迫于凶威噤不敢忤然内外臣庶见其恣横莫
不腕切齿欲一剚刃陛下何惜而不去之耶臣非
不知言出而患至顾臣父子迭仕圣朝久食厚禄不
敢偷安惟陛下断然行之社稷之福也上曰此乃大
事汝敢及之甚善素兰复奏丞相福兴国之勋旧乞
召还京以镇雅俗付左丞彖多以留同事足矣上曰
如卿所言二人得无相恶耶素兰曰福兴素多同心
同德无不协者上曰都下事殷恐丞相不可辍素兰
曰臣闻朝廷正则天下正不若令福兴还以正根本
上曰朕徐思之素兰出上复戒曰今日与朕对者止
汝二人慎无泄也厥后上以素兰屡进直言命再任
监察御史四年三月言臣近被命体问外路官廉干
者拟不差遣若懦弱不公者罢之具申朝廷别议拟
注臣伏念彼懦弱不公之人虽令罢去不过止以待
阙者代之其能否又未可知或反不及前官盖徒有
选人之虚名而无得人之实迹古语曰县令非其人
百姓受其殃今若后官更劣则为患滋甚岂朝廷恤
民之意哉夫守令治之本也乞令随朝七品外路六
品以上官各举堪充司县长官者仍明着举官姓名
他日察其能否同定赏罚庶几其可议者或以阂选
法紊资品为言是不知方今之事与平昔不同岂可
拘一定之法坐视斯民之病而不权宜更定乎诏有
司议行之时哀宗为皇太子春宫新设师保赞谕之
官多非其人于是素兰上章言臣闻太子者天下之
本也欲治天下先正其本正本之要无他在选人辅
翼之耳夫生于齐者能齐言而不能楚语未习之故
也人之性亦在夫习之而已昔成王在襁褓中即命
周召以为师保戒其逸豫之心告以持守之道终之
功光文武垂休无穷钦惟陛下顺天人之心预建春
宫皇太子仁孝聪明出于天资总制枢务固已绰然
有余傥更选贤如周召之俦者使之夹辅则成周之
治不足侔矣上称善未几擢为内侍局直长寻迁谏
议大夫进侍御史兴定二年四月以蒲鲜万奴叛遣
素兰与近侍局副使内族讹可同赴辽东诏谕之曰
万奴事竟不知果何如卿等到彼当得其详然宜止
居铁山若复远去则朕难得其耗也又曰朕以讹可
性颇率易故特命卿偕行每事当详议之素兰将行
上言曰臣近请宣谕高丽复开互市事闻以诏书付
行省必兰出若令行省就遣谕之不过邻境领受恐
中间有所不通使圣恩不达于高丽高丽亦无由知
朝廷本意也况彼世为藩辅未尝阙臣子礼如遣信
使明持恩诏谕之贷粮开市二者必有一济苟俱不
从则其曲在彼然后别议图之可也上是其言于是
遣典客署书表刘丙从行及还授翰林待制正大元
年正月诏集群臣议修复河中府素兰与陈规等奏
其未可语在规传是月转刑部郎中时南阳人布陈
谋叛坐系者数百人司直白华言于素兰曰此狱诖
误者多新天子方务宽大他日必再诏推问比得昭
雪死于榜笞之下者多矣素兰命华及检法边泽分
别当死当免者素兰以闻止坐首恶及拟伪将相者
数人余悉释之八月权户部侍郎二年三月授京西
司农卿俄改司农大卿转御史中丞七年七月权元
帅右都监参知政事行省于京兆未几迁金安军节
度使兼同华安抚使既而召还朝行至陕被围久之
亡奔行在道中遇害素兰□官以修谨得名然苛细
不能任大事较之辈流颇可称自擢为近侍局直长
每进言多有补益其居父丧不饮酒庐墓三年时论
以为难
  冯璧
按金史本传璧字叔献真定县人幼颖悟不凡弱冠
补太学生承安二年经义进士制策复优等调莒州
军事判官宰相奏留校秘书未几调辽滨主簿县有
和籴粟未给价者余十万斛散贮民居以富人掌之
有腐败则责偿于民民殊苦之璧白漕司即日罢之
民大悦四年调鄜州录事明年伐蜀行部檄充军前
检察帅府以书檄委之章宗欲招降吴曦诏先以文
告晓之然后用兵蜀人守散关不下金兵杀获甚众
璧言彼军拒守而并祸其民无乃与诏旨相戾乎主
帅憾之以璧招两当溃卒璧即日率凤州已降官属
淡刚李果偕行道逢军士所得子女金帛牛马皆夺
付刚使归其家军士则以违制决遣之比到两当军
民三万余众鼓舞迎劳璧以朝旨慰遣之及还主帅
嘉其能奏迁一官五年自东阿丞召补尚书省令史
用宗室承晖荐授应奉翰林文字兼韩王府记室参
军俄转太学博士至宁初忽沙虎弒逆遂去官宣宗
南迁璧时避兵东方由单父渡河诣汴梁时相奏复
前职贞佑三年迁翰林修撰时山东河朔军六十余
万口仰给县官率不逞辈窜名其间诏璧摄监察御
史汰逐之总领撒合问冒券四百余口劾案以闻诏
杖杀之故所至争自首减几及于半复进一官初监
察御史本温被命汰宗室从坦军于孟州军士欲谋
变本温惧不知所为寻有旨北军沈思忠以下四将
屯卫州余众果叛入太行于是密院奏以璧代本温
竟其事璧驰至卫召四将喻以上意思忠等挟叛者
请还奏之璧贵以大义将士惭服不日就汰者三千
人六月改大理丞与台官行关中劾奏奸赃之尤者
商州防御使宗室重福等十数人自是权贵侧目四
年以宋人拒使者于淮上遣兵南伐诏京东总帅纥
石烈牙吾塔攻盱眙牙吾塔不从命乃率精骑由滁
州略宣化纵兵大掠故兵所至原野萧条绝无所资
宋人坚壁不战乃无功而归行省奏牙吾塔故违节
制诏璧佩金符鞫之璧驰入牙吾塔军夺其金符易
以他帅摄牙吾塔入狱兵士哗噪以吾帅无罪为言
璧怒责牙吾塔曰元帅欲以兵抗制使耶待罪之礼
恐不如此使者还奏狱能竟乎牙吾塔伏地请死璧
曰兵法进退自专有失机会以致覆败者斩即拟以
闻时议壮之十月改礼部员外郎权右司谏治书侍
御史诏问时务所当先者璧上六事大略言减冗食
备选锋缓疑似以慎刑择公廉以检吏屯戍革朘削
之弊权贵严请托之科又条自治之策四谓别贤
信赏罚听览以通下情贬损以谨天戒诏以东方饥
馑盗贼并起以御史中丞完颜伯嘉为宣慰使监察
御史道远从行道远发永城令簿奸赃伯嘉与令有
违付令有司释簿不问燕语之际又许参佐克忠等
台职璧皆劾之伯嘉竟得罪去初谍者告归德行枢
密院言河朔叛军有窃谋南渡者行院事胡土门都
水监使毛花辇易其人不为备一日红衲数百联筏
南渡残下邑而去命璧鞫之璧以二将托疾营私闻
寇备且来不战去不追在法皆当斩或以为言二
将皆宠臣而都水者赀累巨万若求援禁近必从轻
典君徒结怨权贵果何益耶璧叹曰睢阳行阙东藩
重兵所宿门廷之寇且不能御有大于此者复何望
乎即具所拟闻四年迁刑部郎中关中旱诏璧与吏
部侍郎畏忻审理冤狱时河中帅阿虎带及僚属十
数人皆以弃城罪当死系同州狱待报同州官僚承
望风旨问璧何以处之璧曰河中今日重地朝议拟
为驻跸之所若失此则河南陕西有唇亡之忧以彼
宗室勋贵故使镇之平居无事竭民膏血为浚筑计
一旦有警乃遽焚荡而去此而不诛三尺法无用矣
竟以无冤上之冬十月出为归德治中未几改同知
保静军节度使又改同知集庆军节度使到官即上
章乞骸骨进一官致仕正大九年河南破北归又数
年卒年七十有九
  程震
按金史本传震字威卿东胜人与其兄鼎俱擢第震
入仕有能声兴定初召百官举县令震得陈留治为
河南第一召拜监察御史弹劾无所挠时皇子荆王
为宰相家僮辈席势侵民震以法劾之奏曰荆王以
陛下之子任天下之重不能上赞君父同济艰难顾
乃专恃权势蔑弃典礼开纳货赂进退官吏纵令奴
隶侵渔细民名为和市其实胁取诸所不法不可枚
举陛下不能正家而欲正天下难矣于是上责荆王
出内府银以偿物直杖大奴尤不法者数人未几坐
为故吏所讼罢官岁余呕血卒震为人刚直有材干
忘身徇国不少私与及为御史台纲大振以故小人
侧目者众不能久留于朝士论惜之
  康锡
按金史纥石烈牙吾塔传康锡字伯禄赵州人至宁
元年进士正大初由省掾拜御史劾侯摰师安石非
相材近侍局宗室撒合辇声势熏灼请托公行不可
使在禁近时论韪之转右司都事京南路司农丞为
河中路治中河中破从时帅率兵南奔济河船败死
为人气质重厚公家之事知无不为与雷渊冀禹锡
齐名
  乌古论镐
按金史本传镐本名栲栳东北路招讨司人由护卫
起身累官庆阳总管天兴初迁蔡息陈颍等州便宜
总帅二年哀宗在归德蒲察官奴国用安欲上幸海
州未决会镐运米四百余斛至归德且请幸蔡上意
遂决先遣直学士乌古论蒲鲜如蔡告蔡人以临幸
之意六月征蔡息军马来迓以蔡重镇且虑有不测
诏镐勿远迎辛卯车驾发归德时久雨朝士扈从者
徒行泥水中掇青枣为粮数日足胫尽尰参政天纲
亦然壬辰至亳上黄衣皂笠金兔鹘带以青黄旗二
导前黄伞拥后从者二三百人马五十余匹而已行
次城中僧道父老拜伏道左上遣近侍谕以国家涵
养汝辈百有余年今朕无德令尔涂炭朕亦无足言
者汝辈无忘祖宗之德可也皆呼万岁泣下留一日
进亳之南六十里避雨双沟寺中蒿艾满目无一人
迹上太息曰生灵尽矣为之一恸是日小娄室自息
来迓得马二百己亥入蔡蔡之父老千人罗拜于道
见上仪卫萧条莫不感泣上亦歔欷者久之七月以
镐为御史大夫总帅如故初镐守蔡门禁甚严男女
樵采必以墨识其面人有以钱出者十取一分有半
以赡军上至蔡或言其非便即弛其禁时大兵去远
商贩颇集小民鼓舞以为复见太平公私宿酿一日
俱尽郾城土豪卢进杀其长吏自称招抚使以前关
陜帅府经历范天保为副至是天保来见进麦三百
石及獐鹿脯茶蜜等物遂赐进金银加天保官自是
进物者踵至既而遣内侍殿头宋珪与镐妻选室女
备后宫已得数人右丞忽斜虎谏曰小民无知将谓
陛下驻跸以来不闻恢复远略而先求处女以示久
居民愚而神不可不畏上曰朕以六宫失散左右无
人故令采择今承规诲敢不敬从止留解文义者一
人余皆放遣是时从官近侍率皆穷乏悉取给于镐
镐亦不能人满其欲日夕交谮于上甚以尚食阙供
为言上怒虽擢拜大夫而召见特疏小娄室之在息
州也与石九住有隙怨镐为九住辩曲直及上幸
蔡娄室见于双沟因厚诬镐罪上颇信之镐自知被
谗忧愤郁抑常称疾在告会前参知政事石盏女鲁
欢侄大安来以女鲁欢无反状为官奴所杀白尚书
省求改正尚书省以闻上曰朕尝谓女鲁欢反邪而
无迹可寻谓不反邪朕方暴露遣人征援兵彼留精
锐自防发其羸弱者以来既到睢阳彼厚自奉养使
朕酰酱有阙朕为人君不当语此细事但四海郡县
孰非国家所有坐保一城臣子之分彼乃自负而有
骄君上之心非反而何然朕方驾驭人材以济艰难
录功忘过此其时也其厘正之群臣知上意之在镐
也数为右丞仲德言之仲德每见上必称镐功业宜
令预参机务又荐以自代上怒少解及参政捻兀
典行省息州镐遂以御史大夫权参知政事九月大
兵围蔡镐守南面忠孝军元帅蔡八儿副之未几城
破被执以招息州不下杀之
  张特立
按金史本传特立字文举曹州东明人泰和三年中
进士第调宣德州司候郡多皇族巨室特立律之以
法阖境肃然调雷州节度判官不赴躬耕杞之韦城
以经学自乐正大初左丞侯摰参政师安石荐其才
授洛阳令四年拜监察御史拜章言镐厉二宅久加
禁锢棘围柝警如防寇盗近降赦恩谋反大逆皆蒙
湔雪彼独何罪幽囚若是世宗神灵在天得无伤其
心乎圣嗣未立未必不由是也又言方今三面受敌
百姓雕敝宰执非才臣恐中兴之功未可以岁月期
也又言尚书右丞颜盏世鲁遣其奴与小民争田失
大臣体参知政事徒单兀典谄事近习得居其位皆
宜罢之当路者忌其直阴有以挤之因劾省掾高桢
辈受请托饮娼家时平章政事白撒犒军陕西归桢
等泣诉于道以当时同席并有省掾王宾张为其进
士故不劾白撒以其私且不实并治特立及宾特立
左迁邳州军事判官杖五十宾亦勒停士论皆惜特
立之去后卒癸丑岁年七十五

 都察院部名臣列传十二
  金二
  许古
按金史本传古字道真汾阳军节度使致仕安仁子
也登明昌五年词赋进士第贞佑初自左拾遗拜监
察御史时宣宗迁汴信任丞相高琪无恢复之谋古
上章曰自中都失守庙社陵寝宫室府库至于图籍
重器百年积累一朝弃之惟圣主痛悼之心至为深
切夙夜思惧所以建中兴之功者未尝少置也为臣
子者食禄受责其能无愧乎且闾阎细民犹颙望朝
廷整训司徒为恢复计而今纔闻拒河自保又尽徙
诸路军户河南彼既弃其恒产无以自生土居之民
复被其扰臣不知谁为此谋者然业已如是但当议
所以处之使军无妄费民不至困穷则善矣臣闻安
危所系在于一相孔子称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则将
焉用事势至此不知执政者每对天颜何以仰答清
问也今之所急莫若得人如前御史大夫裴满德仁
工部尚书孙德渊忠谅明敏可以大用近皆许告老
愿复起而任之必能有所建立以利国家太子太师
致仕孙铎虽颇衰疾如有大议犹可赐召或就问之
人才自古所难凡知治体者皆当重惜况此耆旧岂
宜轻弃哉若乃临事不尽其心虽尽心而不明于理
得无益失无损者纵其尚壮亦安所用方时多难固
不容碌碌之徒备员尸素以塞贤路也惟陛下宸衷
刚断黜陟一新以幸天下臣前为拾遗时已尝备论
择相之道乞取臣前奏并今所言加审思焉臣又闻
将者民之司命国家安危所系故古之人君必重其
选为将者亦必以天下为己任夫将者贵谋而贱战
必也赏罚使人信之而不疑权谋使人由之而不知
三军奔走号令以取胜然后中心诚服而乐为之用
迩来城守不坚临战辄北皆以将之不才故也私于
所昵赏罚不公至于众怨而惧其生变则抚摩慰藉
一切为姑息之事由是兵轻其将将畏其兵尚能使
之出死力以御敌乎愿令腹心之臣及闲于兵事者
各举所知果得真才优加宠任则战功可期矣如河
东宣抚使胥鼎山东宣抚使完颜弼涿州刺史内族
从坦昭义节度使必兰阿鲁带或忠勤勇干或重厚
有谋皆可任之以扞方面又曰河北诸路以都城既
失军户尽迁将谓国家举而弃之州县官往往逃奔
河南乞令所在根括立期遣还违者勿复录用未尝
离任者议加恩赉如愿自效河北者亦听陈请仍先
赏之减其日月州县长贰官并令兼领军职许择军
中有才略胆勇者为头目或加爵命以收其心能取
一府者即授以府长官州县亦如之使人怀复土之
心别遣忠实干济者以文檄官赏招诸胁从人彼既
苦于敌役来者必多敌势当自削有司不知出此而
但为清野计事无缓急惟期速办今晚禾十损七八
远近危惧所谋可谓大戾矣又曰京师诸夏根本况
今常宿重兵缓急征讨必由于此平时尚宜优于外
路使百姓有所蓄积虽在私室犹公家也今有司搜
括余粮致转贩者无复敢入宜即止之臣顷看读陈
言见其尽心竭诚以吐正论者率皆草泽疏贱之人
况在百僚岂无为国深忧进章疏者乎诚宜明敕中
外使得尽言不讳则太平之长策出矣诏付尚书省
略施行焉寻迁尚书左司员外郎兼起居注无何转
右司谏时丞相高琪立法职官有犯皆的决古及左
司谏抹捻胡鲁剌上言曰礼义廉耻以治君子刑罚
威狱以治小人此万世不易论也近者朝廷急于求
治有司奏请从权立法职官有犯应赎者亦多的决
夫爵禄所以驭贵也贵不免辱则卑贱者又何加焉
车驾所驻非同征行而凡科征小过皆以军期罪之
不已甚乎陛下仁恕决非本心殆有司不思宽静可
以措安而专事督责故耳且百官皆朝廷遴选多由
文行武功阀阅而进乃与凡庶等则享爵禄者亦不
足为荣矣抑又有大可虑者为上者将曰官犹不免
民复何辞则苛暴之政日行为下者将曰彼既亦然
吾复何耻则陵犯之心益肆其弊岂胜言哉伏愿依
元年赦恩刑不上大夫之文削此一切之法幸甚上
初欲行之而高琪固执以为不可遂寝四年以右司
谏兼侍御史时大兵越潼关而东诏尚书省集百官
议古上言曰兵逾关而朝廷甫知此盖诸将欺蔽罪
也虽然大兵驻阌乡境数日不动意者恐吾河南之
军逆诸前陕西之众议其后或欲先令觇者伺趋向
之便或以深入人境非其地利而自危所以观望未
遽进也此时正宜选募锐卒并力击之且开其归路
彼既疑惑遇敌必走我众从而袭之其破必矣上以
示尚书省高琪沮其议遂不行是月始置招贤所令
古等领其事兴定元年七月上闻宋兵连陷赣榆涟
水诸县且获伪檄辞多诋斥因谕宰臣曰宋人构祸
久矣朕姑含容者众虑开兵端以劳吾民耳今数见
侵将何以处卿等其与百官议于是集众议于都堂
古曰宋人孱弱畏我素深且知北兵方强将恃我为
屏蔽虽时跳梁计必不敢深入其侮慢之语特市井
屠沽儿所为乌足较之止当命有司移文谕以本朝
累有大造及圣主兼爱生灵意彼若有知复寻旧好
则又何求其或怙恶不悛举众讨之顾亦未晚也时
预议者十余人虽或小异而大略则一既而丞相高
琪等奏百官之议咸请严兵设备以逸待劳此上策
也上然之时朝廷以诸路把军官时有不和不听更
相诉讼古上言曰臣以为善者有劝恶者有惩国之
大法也苟善恶不闻则上下相蒙惩劝无所施矣上
嘉纳之古以朝廷欲举兵伐宋上疏谏曰昔大定初
宋人犯宿州已而屡败世宗料其不敢遽乞和乃敕
元帅府遣人议之自是太平几三十年泰和中韩
胄妄开边衅章宗遣驸马仆散揆讨之揆虑兵兴费
重不能久支阴遣胄族人赍乃祖琦画像及家牒
伪为归附以见丘崇因之继好振旅而还夫以世宗
章宗之隆府库充实天下富庶犹先俯屈以即成功
告之祖庙书之史册为万世美谈今其可不务乎今
大兵少息若复南边无事则太平不远矣或谓专用
威武可使宋人屈服此殆虚言不究实用借令时获
小捷亦不足多贺彼见吾势大必坚守不出我军仓
猝无得须还以就粮彼复乘而袭之使我欲战不得
欲退不能则休兵之期乃未见也况彼有江南蓄积
之余我止河南一路征敛之弊可为寒心愿陛下隐
忍包容速行此策果通和则大兵闻之亦将敛迹以
吾无掣肘故也河南既得息肩然后经略朔方则陛
下享中兴之福天下赖涵养之庆矣惟陛下略近功
虑后患不胜幸甚上是其言即命古草议和牒文既
成以示宰臣宰臣言其有哀祈之意自示微弱遂不
用监察御史粘割梭失劾榷货司同提举毛端卿贪
污不法古以词理繁杂辄为删定颇有脱漏梭失以
闻削官一阶解职特免殿三年正月尚书省奏谏官
阙员因以古为请上曰朕昨暮方思古而卿等及之
正合朕意其趋召之复拜左补阙八月削官四阶解
职初朝廷遣近侍局直长温敦百家奴暨刑部侍郎
奥屯胡撒合徙吉州之民于丹以避兵锋州民重迁
遮道控诉百家奴谕以天子恐伤百姓之意且令召
晋安兵将护老幼以行众意兵至则必见强也乃噪
入州署索百家奴杀之胡撒合畏祸矫徇众情与之
会饮歌乐尽日众肩导拥欢呼拜谢而去既还诏
古与监察御史纥石烈铁论鞫之谕旨曰百家奴之
死皆胡撒合所卖也其阅实以闻奥屯胡撒合既下
狱上怒甚急欲得其情以正典刑而古等颇宽纵之
胡撒合自缢死有司以故出论罪遂有是罚哀宗初
即位召为补阙俄迁左司谏言事稍不及昔时未几
致仕居伊阳郡守为起伊川亭古性嗜酒老而未衰
每乘舟出村落间留饮或十数日不归及溯流而上
老稚争为挽舟数十里不绝其为时人爱慕如此正
大七年卒年七十四古平生好为诗及书然不为士
大夫所重时论但称其直云
  陈规
按金史本传规字正叔绛州稷山人明昌五年词赋
进士南渡为监察御史贞佑三年十一月上章言参
政侯挚初以都西立功获不次之用遂自请镇抚河
北陛下遽授以执政盖欲责其报效也既而盘桓西
山不能进退及召还阙自当辞避乃恬然安居至于
按阅仓库规画榷酤岂大臣所宜亲方今疆土日蹙
将帅乏人士不选练冗食猥多守令贪残百姓流亡
盗贼滋起变不息则当日夜讲求其故启告陛下
者也而摰未尝及之伏愿陛下特赐省察量其才分
别加任使无令负天下之谤不报又言警巡使冯祥
进由刀笔无他才能第以惨刻督责为事由是升职
恐长残虐之风乞黜退以励余者诏即罢祥职且谕
规曰卿知臣子之分敢言如此朕甚嘉之四年正月
上言伏见沿河悉禁物斛北渡遂使河北艰食人心
不安昔秦晋为雠一遇年饥则互输之粟今圣主在
上一视同仁岂可以一家之民自限南北坐视困馁
而不救哉况军民效死御敌使复乏食生亦何聊人
心一摇为害不细臣谓宜于太阳孟津等渡委官阅
视过河之物每石官收不过其半则富有之家利其
厚息辐辏而往庶几公私俱足宰执以河南军储为
重诏两渡委官取其八二以与民至春泽足大兵北
还乃依规请制可三月上言臣因巡按至徐州去岁
河北红袄盗起州遣节度副使纥石烈鹤寿将兵讨
之而乃大掠良民家属为驱甚不可也乞明敕有司
凡鹤寿所掳俱放免之余路军人有掠本国人为驱
者亦乞一体施行庶几河朔有所系望上恩无有极
已事下尚书省命徐州归德行院拘括放之有隐匿
者坐掠人为奴婢法仍许诸人告捕依令给赏被掳
人自诉者亦赏之四月上言河北濒河诸县率距一
舍为一寨籍居民为兵数寨置总领官一人并以宣
差从宜为名其人大抵皆闲官义军之长偏裨之属
尤多无赖辈征逐宴饮取给于下日以为常及敌至
则伏匿不出敌去骚扰如初此辈小人假以重柄朝
廷号令威权无乃太轻乎臣谓宜皆罢之第委宣抚
司从宜措画足矣制可七月上章言陛下以上圣宽
仁之姿当天地否极之运广开言路以求至论虽狂
妄失实者亦不坐罪臣忝耳目之官居可言之地苟
为缄默何以仰酬洪造谨条陈八事愿不以人微而
废之即无可采乞放归山林以惩尸禄之罪一曰责
大臣以身任安危今北兵起自边陲深入吾境大小
之战无不胜捷以致神都覆没翠华南狩中原之民
肝脑涂地大河以北莽为盗区臣每念及此惊怛不
已况宰相大臣皆社稷生灵所系以安危者岂得不
为陛下忧虑哉每朝奏议不过目前数条特以碎末
互生异同俱非救时之急者况近诏军旅之务专委
枢府尚书省坐视利害泛然不问以为责不在己其
于避嫌周身之计则得矣社稷生灵将何所赖古语
云疑则勿任任则勿疑又曰谋之欲众断之欲独陛
下既以宰相任之岂可使亲其细而不图其大者乎
伏愿特出睿断若军伍器械常程文牍即听枢府专
行至于战守大计征讨密谋皆须省院同议可否则
为大臣者知有所责而天下可为矣二曰任台谏以
广耳目人主有政事之臣有议论之臣政事之臣者
宰相执政和阴阳宰万物镇抚四夷亲附百姓与天
子经纶于庙堂之上者也议论之臣者谏官御史与
天子辨曲直正是非者也二者岂可偏废哉昔唐文
皇制中书门下入合议事皆令谏官随之有失辄谏
国朝虽设谏官徒备员耳每遇奏事皆令回避或兼
他职或为省部所差有终任不觌天颜不出一言而
去者虽有御史不过责以纠察官吏照刷案牍巡视
仓库而已其事关利害或政令更革则皆以为机密
而不闻万一政事之臣专任胸臆威福自出或掌兵
者以私见败事机陛下安得而知之伏愿遴选学术
该博通晓世务骨鲠敢言者以为台谏凡事关利害
皆令预议其或不当悉听论列不许兼职及充省部
委差苟畏徇不言则从而黜之三曰崇节俭以答天
意昔卫文公乘狄人灭国之余徙居楚丘纔革车三
十两乃躬行俭约冠大帛之冠衣大布之衣季年致
騋牝三千遂为富庶汉文帝承秦项战争之后四海
困穷天子不能具钧驷乃示以敦朴身衣弋绨足履
革未几天下富安四夷咸服国家自兵兴以来州
县残毁存者复为土寇所扰独河南稍安然大驾所
在其费不赀举天下所奉责之一路顾不难哉赖陛
下慈仁上天眷佑蝗灾之余而去岁秋禾今年夏麦
稍得支持夫应天者要在以实行俭者天必降福窃
见宫中及东宫奉养与平时无异随朝官吏诸局承
应人亦未尝有所裁省至于贵臣豪族掌兵官莫不
以奢侈相尚服食车马惟事纷华今京师鬻明金衣
服及珠玉犀象者日增于旧俱非克己消厄之道愿
陛下以卫文公汉文帝为法凡所奉之物痛自撙节
罢冗员减浮费戒豪侈禁戢明金服饰庶皇天悔祸
太平可致四曰选守令以结民心方今举天下官吏
军兵之费转输营造之劳皆仰给河南陕西加之连
年蝗旱百姓荐饥行赈济则仓廪悬乏免征调则用
度不支欲其实惠及民惟得贤守令而已当赋役繁
殷期会迫促之际若措画有方则百姓力省而易办
一或乖谬有不胜其害者况县令之弊无甚于今由
军卫监当进纳劳效而得者十居八九其桀黠者乘
时贪纵庸懦者权归猾吏近虽遣官廉察治其奸滥
易其疲软然代者亦非选择所谓除狼得虎也伏乞
明敕尚书省公选廉洁无私才堪牧民者以补州府
官仍清县令之选及责随朝七品外任六品以上官
各保堪任县令者一员如他日犯赃并从坐其资历
已系正七品及见任县令者皆听寄理俟秩满升迁
复令监察以时巡按有不法及不任职者究治之则
实惠及民而民心固矣五曰博谋群臣以定大计比
者徙河北军户百万余口于河南虽革去冗滥而所
存犹四十二万有奇岁支粟三百八十余万斛致竭
一路终岁之敛不能赡此不耕不战之人虽无边事
亦将坐困况兵事方兴未见息期耶近欲分布沿河
使自种殖然游惰之人不知耕稼群饮赌博习以成
风是徒烦有司征索课租而已举数百万众坐縻廪
给缓之则用阙急之则民疲朝廷惟此一事已不知
所处又何以待敌哉是盖不审于初不计其后致此
□也使初迁时去留从其所愿则欲来者是足以自
赡之家何假官廪其留者必有避难之所不必强遣
当不至今日措画之难古昔人君将举大事则谋及
乃心谋及卿士庶人卜筮乞自今凡有大事必令省
院台谏及随朝五品以上官同议为便六曰重官赏
以劝有功陛下即位以来屡沛覃恩以均大庆不吝
官爵以激人心至有未满一任而并进十级承应未
出职而已带骠骑荣禄者冗滥之极至于如此复开
鬻爵进献之门然则被坚执锐效死行阵者何所劝
哉官本虚名特出于人主之口而天下之人极意趋
慕者以朝廷爱重耳若不计勋劳朝授一官暮升一
职人亦将轻之而不慕矣已然之事既不可咎伏愿
陛下重惜将来无使公器为寻常之具功赏为侥幸
所乘又今之散官动至三品有司艰于迁授宜于减
罢八资内量增阶数易以美名庶几历官者不至于
太骤而国家恩权不失之太轻矣七曰选将帅以明
军法夫将者国之司命天下所赖以安危者也举万
众之命付之一人呼吸之间以决生死其任顾不重
欤自北兵入境野战则全军俱殃城守则阖郡被屠
岂皆士卒单弱守备不严哉特以庸将不知用兵之
道而已古语云三辰不轨取士为相四夷交侵拔卒
为将今之将帅大抵先论出身官品或门阀膏粱之
子或亲故假托之流平居则意气自高遇敌则首尾
退缩将帅既自畏怯士卒夫谁肯前又居常裒刻纳
其馈献士卒因之以扰良民而莫可制及率之应敌
在途则前后乱行须次则排门择屋恐逼小民恣其
求索以此责其畏法死事岂不难哉况今军官数多
自千户而上有万户有副统有都统有副提控十羊
九牧号令不一动相牵制窃闻国初取天下元帅而
下惟有万户所统军士不下数万人专制一路岂在
多哉多则难择少则易精今之军法每二十五人为
一谋克四谋克为一千户谋克之下有蒲辇一人旗
鼓司火头五人其任战者纔有十八人而已又为头
目选其壮健以给使令则是一千户所统不及百人
不足成其队伍矣古之良将常与士卒同甘苦今军
官既有俸廪又有券粮一日之给兼数十人之用将
帅则丰饱有余士卒则饥寒不足曷若裁省冗食而
加之军士哉伏乞明敕大臣精选通晓军政者分诣
诸路编列队伍要必五十人为一谋克四谋克为一
千户五千户为一万户谓之散将万人设以都统谓
之大将总之帅府数不足者皆并之其副统副提控
及无军虚设都统万户者悉罢省仍敕省院大臣及
内外五品以上各举方略优长武勇出众材堪将帅
者一二人不限官品以充万户以上都统元帅之职
千户以下选军中有谋略武艺为众所服者充申明
军法居常教阅必使将帅明于奇正虚实之数士卒
熟于坐作进退之节至于弓矢铠仗须令自负习于
劳苦若有所犯必刑无赦则将帅得人士气日振可
以待敌矣八曰练士卒以振兵威昔周世宗尝曰兵
贵精而不贵多百农夫不得养一战士奈何朘民脂
膏养此无用之卒苟健懦不分众何以劝因大搜军
卒遂下淮南取三关兵不血刃选练之力也唐魏征
曰兵在以道御之而已御壮健足以无敌于天下何
取细弱以增虚数比者凡战多败非由兵少正以其
多而不分健懦故为敌所乘懦者先奔健者不能独
战而遂溃此所以取败也今莫若选差习兵公正之
官将已籍军人随其所长而类试之其武艺出众者
别作一军量增口粮时加训练视等第而赏之如此
则人人激厉争效所长而衰懦者亦有可用之渐矣
昔唐文皇出征常分其军为上中下凡临敌则观其
强弱使下当其上而上当其中中当其下敌乘下军
不过奔逐数步而上军中军已胜其二军用是常胜
盖古之将帅亦有以懦兵委敌者要在预为分别不
使混淆耳上览书不悦诏付尚书省诘之宰执恶其
纷更诸事谓所言多不当于是规惶惧待罪诏谕曰
朕始以规有放归山林之语故令诘之乃辞以不识
忌讳意谓朕恶其言而怒也朕初无意加罪其令御
史台谕之寻出为徐州帅府经历官正大元年召为
右司谏数上章言事寻权吏部郎中时诏群臣议修
复河中府规与杨云翼等言河中今为无人之境陕
西民力疲乏修之亦不能守不若以见屯军士量力
补治待其可守即修之未晚也从之未几坐视解职
初吏部尚书赵伯成坐铨选吏员出身王京与进士
王着填开封警巡判官见阙为京所讼免官规亦坐
之是年十一月改充补阙十二月言将相非材且荐
数人可用者二年正月规及台谏同奏五事一乞尚
书省提控枢密院如大定明昌故事二留亲卫军
三沙汰冗军减行枢密院帅府四选大臣为宣抚使
招集流亡以实边防五选官置所议一切省减略施
行之四月以大旱诏规审理冤滞临发上奏今河南
一路便宜行院帅府从宜凡二十处陕西行尚书省
二帅府五皆得以便宜杀人冤狱在此不在州县又
曰雨水不时则责审理然则职燮理者当何如上善
其言而不能有为也十一月上召完颜素兰及规入
见面谕曰宋人轻犯边界我以轻骑袭之冀其惩创
告和以息吾民耳宋果行成尚欲用兵乎卿等当识
此意规进曰帝王之兵责于万全昔光武中兴所征
必克犹言每一出兵头须为白兵不妄动如此上善
之四年三月上召群臣喻以陕西事曰方春北方马
渐羸瘠秋高大势并来何以支持朕已谕合达尽力
决一战矣卿等以为如何又言和事无益撒合辇力
破和议赛不言今已遣和使可中辍乎余皆无言规
独进曰兵难遥度百闻不如一见臣尝任陕西官近
年又屡到陕西兵将冗懦恐不可用未如圣料言未
终乌古论四和曰陈规之言非是臣近至陕西军士
勇锐皆思一战监察御史完颜习显从而和之上首
肯又泛言和事规对曰和事固非上策又不可必成
然方今事势不得不然使彼难从犹可以激厉将士
以待其变上不以为然明日又令集议省中欲罢和
事群臣多以和为便乃诏行省斟酌发遣而事竟不
行十月规与右拾遗李大节上章劾同判大睦亲事
撒合辇谄招权纳贿及不公事由是撒合辇竟出
为中京留守朝廷快之五年二月又与大节言三事
一将帅出兵每为近臣牵制不得专辄二近侍送宣
传旨公受贿遗失朝廷体可一切禁绝三罪同罚异
何以使人上嘉纳焉初宣宗尝召文绣署令王寿孙
作大红半身绣衣且戒以勿令陈规知及成进召寿
孙问曰曾令陈规辈知否寿孙顿首言臣侍禁庭凡
宫中大小事不敢为外人言况亲被圣训乎上因叹
曰陈规若知必以华饰谏我我实畏其言盖规言事
不假借朝望甚重凡宫中举事上必曰恐陈规有言
一时近臣窃议惟畏陈正叔耳挺然一时直士也后
出为中京副留守未赴卒士论惜之规博学能文诗
亦有律度为人刚毅质实有古人风笃于学问至老
不废浑源刘从益见其所上八事叹曰宰相材也每
与人论及时事辄愤惋盖伤其言之不行也南渡后
谏官称许古陈规而规不以讦直自名尤见重云死
之日家无一金知友为葬之子良臣
  元一
  魏初
按元史本传初字太初弘州顺圣人从祖璠金贞佑
三年进士补尚书省令史金宣宗求直言璠首论将
相非人及不当立德陵事疏奏不报后复上言国势
危逼四方未闻有勤王之举陇右地险食足其帅完
颜胡斜虎亦可委仗宜遣人往论大计大臣不悦而
止阅数月胡斜虎兵来援已无及金主悔焉金将武
仙军次五垛山不进求使仙者或荐璠即授朝列大
夫翰林修撰给骑四人以从至则仙已遁去部曲亦
多散亡璠抚循招集得数千人推其中材勇者为帅
长仍制符印予之以矫制自劾金主谓其处置得宜
继闻仙率余众保留山璠直趣仙所宣谕之或谗于
仙谓璠欲夺其军仙怒命士拔刃若欲鏦璠然且引
一吏与璠辩璠不为动大言曰王人虽微序于诸侯
之上将军纵不加礼奈何听谗邪之言欲以小吏置
对耶且将军跳山谷而左右无异心者以天子大臣
故也苟不知尊天子安知麾下无如将军者不然吾
有死无辱命仙不能屈璠复激使进兵不应比还金
主已迁归德复迁蔡州金亡璠无所归乃北还乡里
庚戌岁世祖居潜邸闻璠名征至和林访以当世之
务璠条陈便宜三十余事举名士六十余人以对世
祖嘉纳后多采用焉以疾卒于和林年七十赐谥靖
肃初其从孙也璠无子以初为后初好读书尤长于
春秋为文而有法比冠有声中统元年始立中书
省辟为掾史兼掌书记未几以祖母老辞归隐居教
授会诏左丞许衡学士窦默及京师诸儒各陈经史
所载及前代帝王嘉言善政选进读之士有司以初
应诏帝雅重璠名方之古直询知初为璠子叹奖久
之即授国史院编修官寻拜监察御史首言法者持
天下之具御史台则守法之司也方今法有未定百
司无所持循宜参酌考定颁行天下帝宴群臣于上
都行宫有不能釂大□者免其冠服初上疏曰臣闻
君犹天也臣犹地也尊卑之礼不可不肃方今内有
太常有史官有起居注以议典礼记言动外有高丽
安南使者入贡以观中国之仪昨闻锡宴大臣威仪
弗谨非所以尊朝廷正上下也疏入帝欣纳之仍谕
侍臣自今毋复为此举时襄樊未下将括民为兵或
请自大兴始初言京师天下之本要在殷盛建邦之
初讵宜骚动遂免括大兴兵初又言旧制常参官诸
州刺史上任三日举一人自代况风纪之职与常员
异请自今监察御史按察司官在任一岁各举一人
自代所举不当有罚不惟砥砺风节亦可为国得人
遂举劝农副使刘宣自代出佥陕西四川按察司事
历陕西河东按察副使入为治书侍御史又以侍御
史行御史台事于扬州擢江西按察使寻征拜侍御
史行台移建康出为中丞卒年六十一子必复集贤
侍讲学士
  陈天祥
按元史陈祜传祜弟天祥字吉甫因兄祜仕河南自
宁晋徙家洛阳天祥少隶军籍善骑射中统三年李
叛据济南结宋为外援河北河南宣慰司承制以
天祥为千户屯三口防遏宋兵事平罢归居偃师
南山有田百余亩躬耕读书从之游者甚众其居近
缑氏山因号曰缑山先生初天祥未知学祜未之奇
也别去数岁献所为诗于祜祜疑假手它人及与语
出入经史谈辩该博乃大称异至元十一年起家从
仕郎郢复州等处招讨司经历从国兵渡江因论军
中事深为行省参政贾居真所器重十三年兴国军
以籍兵器致乱行省命天祥权知本军事天祥领军
士纔十人入其境去城近百里止二日乃至城中父
老来谒天祥谕之曰捍卫乡井诚不可无兵任事者
籍之过当故致乱尔今令汝辈权置兵仗以自卫何
如民皆称便乃条陈其事于行省曰镇遏奸邪当实
根本若内无备御之资则外生窥觎之衅此理势必
然者也惟此军变乱之故正由当时处置失宜疏于
外而急于内凡在军中者寸铁尺杖不得在手遂使
奸人得以窃发公私同被其害今军中再经残破单
弱至此若犹相防而不相保信岂惟外寇可忧第恐
舟中之人皆敌国矣莫若布推赤心于人使戮力同
心与均祸福人则我之人兵则我之兵靖乱止奸无
施不可惟冀少加优容然后责其必成之效行省许
以从便处置天祥凡所设施皆合众望由是流移复
业以至邻郡之民来归者相继伐茅斩木结屋以居
天祥命以十家为甲十甲为长弛兵禁以从民便人
心既安军势稍振用土兵收李必聪山寨不戮一人
他寨闻之各自散去境内悉平时州县官吏未有俸
禄天祥从便规措而月给之以止其贪民用弗扰邻
邑分宁为变谍者时至吏请捕之天祥曰彼以官吏
贪暴故叛今我一军三县官无侵渔民乐其业使之
归告其党则谋者反为我用矣遂一无所问及败逃
入兴国境者数千人天祥命验口给粮仍戒土人勿
侵陵事定皆得保全而归莫不服其威信居岁余诏
改本军为路有代天祥为总管者务变更旧政治隐
匿兵者甚急天祥去未久而兴国复变邻郡寿昌府
及大江南北诸城邑多乘势杀守将以应之时方改
行省为宣慰司参政忽都帖儿贾居贞万户郑鼎臣
为宣慰使鼎臣帅兵讨之至樊口兵败死黄州遂声
言攻阳罗堡鄂州大震时忽都帖木儿恇怯不敢出
兵天祥言于居贞曰阳罗堡依山为垒素有严备彼
若来攻我之利也且南人浮躁轻进易退官军凭高
据险而区区乌合之众与之相敌不二三日死伤必
多遁逃者十八九我出精兵以击之惟疾走者乃始
得脱乘此一胜则大势已定然后取黄州寿昌如摧
枯拉朽耳居贞深然之而忽都帖木儿意犹未决闻
至阳罗堡居贞力趣之乃引兵宿于青山明日大败
其众皆如天祥所料初行省闻变尽执鄂州城中南
人将杀之以防内应居贞救之不能得天祥曰是州
之人与彼势本不相接欲杀之者利其财耳力止之
至是被执者皆纵去复遣天祥权知寿昌府事授兵
二百余人为乱者闻官军至皆弃城依险而自保天
祥以众寡不敌非可以力服乃遣谕其徒使各归田
里惟生擒其长毛遇顺周监斩于鄂州市得金二百
两询知为鄂州贾人之物召而还之其党王宗一等
十三人继亦就擒以冬至日放令还家约三日来归
狱皆如期而至白宣慰司尽纵之由是无复叛者百
姓为立生祠二十一年三月拜监察御史会右丞卢
世荣以掊克聚敛骤升执政权倾一时御史中丞崔
彧言之帝怒欲致之法世荣势焰益张左司郎中周
戭因议事微有可否世荣诬以沮法奏令杖一百然
后斩之于是臣僚震慑无敢言者二十二年四月天
祥上疏极言世荣奸恶其略曰卢世荣素无文艺亦
无武功惟以商贩所获之资趣附权臣营求入仕舆
赃辇贿输送权门所献不充又别立欠少文券银一
千锭由白身擢江西榷茶转运使于其任专务贪饕
所犯赃私动以万计其隐秘者固难悉举惟发露者
乃可明言凡其掊取于人及所盗官物略计钞以锭
计者二万五千一百一十九金以锭计者二十五银
以锭计者一百六十八茶以引计者一万二千四百
五十有八马以匹计者十五玉器七事其余繁杂物
件称是已经追纳及未纳见追者人所共知今竟不
悔前非狂悖愈甚以苛刻为自安之策以诛求为干
进之门既怀无餍之心广畜攘掊之计而又身当要
路手握重权虽位在丞相之下朝省大政实得专之
是犹以盗跖而掌阿衡之任不止流殃于当代亦恐
取笑于将来朝廷信其虚诳之说俾居相位名为试
验实授正权校其所能败阙如此考其所行毫发无
称此皆既往之真迹可谓已试之明验若谓必须再
试止可叙以他官宰相之权岂宜轻授夫宰天下譬
犹制锦初欲验其能否先当试以布帛如无能效所
损或轻今捐相位以试验贤愚犹舍美锦以校量工
拙脱致隳坏悔将何追国家之与百姓上下如同一
身民乃国之血气国乃民之肤体血气充实则肤体
康强血气损伤则肤体羸病未有耗其血气能使肤
体丰荣者是故民富则国富民贫则国贫民安则国
安民困则国困其理然也昔鲁哀公欲重敛于民问
于有若对曰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
足以此推之民必须赋轻而后足国必待民足而后
丰书曰民为邦本本固邦宁历考前代因百姓富安
以致乱百姓困穷以致治自有天地以来未之闻也
夫财者土地所生民力所集天地之间岁有常数惟
其取之有节故其用之不乏今世荣欲以一岁之期
将致十年之积危万民之命易一世之荣广邀增羡
之功不恤颠连之患期锱铢之诛取诱上下以交征
视民如雠为国敛怨果欲不为国家之远虑惟取速
效于目前肆意诛求何所不得然其生财之本既已
不存敛财之方复何所赖将见民间由此雕耗天下
由此空虚安危利害之机殆有不可胜言者计其任
事以来百有余日验其事迹备有显明今取其所行
与所言而已不相副者略举数端始言能令钞法如
旧钞今愈虚始言能令百物自贱物今愈贵始言课
程增添三百万锭不取于民而办今却迫胁诸路官
司增数包认始言能令民快乐凡今所为无非败法
扰民者若不早有更张须其自败正犹蠹虽除去木
病亦深始嫌曲突徙薪终见焦头烂额事至于此救
将何及臣亦知阿附权要则荣宠可期违忤重臣则
祸患难测缄默自固亦岂不能正以事在国家关系
不浅忧深虑切不得无言世祖闻其语遣使召天祥
与世荣俱至上都面质之既至即日有内官传旨缚
世荣于宫门外明日入对天祥于帝前再举其所言
与未及尽言者帝皆称善世荣遂伏诛五月朝廷录
天祥从军渡江及平兴国寿昌之功进秩五品擢吏
部郎中二十三年四月除治书侍御史六月命理算
湖南湖北行省钱粮天祥至鄂州即上疏劾平章岳
束木凶暴不法时桑哥窃国柄与岳束木姻党为其
爪牙羽翼诬天祥以罪欲致之死系狱几四百日二
十五年春正月遇赦得释二十八年擢行台侍御史
未几以疾辞归三十年授燕南河北道廉访使元贞
元年改山东西道廉访使时盗贼群起山东居多诏
求弭盗方略天祥上奏曰古者盗贼之起各有所因
除岁凶饥馑诿之天时宜且勿论他如军旅不息工
役荐兴聚敛无厌刑法紊乱之类此皆群盗所起之
因中间保护存养之者赦令是也赦者小人之幸君
子之不幸一岁再赦善人喑哑前人言之备矣彼强
梁之徒各执兵杖杀人取后不顾其生有司尽力以
擒之朝廷加恩以释之且脱缧囚暮即行劫又复督
勒有司结限追捕贼皆经惯习以为常既不感恩又
不畏法凶残悖逆性已顽定诚非善化能移惟以严
刑可制所拟事条皆切于时用于是严督有司捕得
盗贼甚众皆杖杀之其亡入他境者揣知所向选捕
盗官及弓兵密授方略示以赏罚使追捕之南至汉
江二千余里悉皆就擒无得免者由是东方群盗屏
息平阴县女子刘金莲假妖术以惑众所至官为建
立神堂愚民皆奔走奉事之天祥谓同僚曰此妇以
神怪惑众声势如此若复有狡狯之人辅翼之仿汉
张角晋孙恩之为必成大害遂命捕系而杖于市自
此神怪屏息天祥言山东宣慰司官冗宜罢因劾奏
其使贪暴不法事格不行遂以任满辞去大德三年
六月迁河北河南廉访使以疾不起人有冤抑往往
就天祥家求直天祥以不在其位却去之六年升河
南行台御史中丞上章论征西南夷事曰兵有不得
已而不已者亦有得已而不已者惟能得已则已可
使兵力永强以备不得已而不已之用是之为善用
兵者也去岁行省右丞刘深远征八百媳妇国此乃
得已而不已之兵也彼荒裔小邦远在云南之西南
又数千里其地为僻陋无用之地人皆顽愚无知取
之不足以为利不取不足以为害深欺上罔下帅兵
伐之经过八番纵横自恣恃其威力虐害居民中途
变生所在皆叛深既不能制乱反为乱众所制军中
乏粮人自相食计穷势蹙仓皇退走击兵随击以致
大败深弃众奔逃仅以身免丧兵十八九弃地千余
里朝廷再发陜西河南江西湖广四省诸军使刘二
霸都总管以图收复叛地湖北湖南大起丁夫运送
军粮至播州交纳其正夫与担负自己粮食者通计
二十余万正当农时兴此大役驱愁苦之人往回数
千里中何事不有或所负之米尽到固为幸矣然数
万之军止仰今次一运之米自此以后又当如何比
问西征败卒及其将校颇知西南远夷之地重山复
岭陡涧深林竹木丛茂皆有长刺军行径路在于其
间窄处仅容一人一骑上如登天下如入井贼若乘
险邀击我军虽众亦难施为也又其毒雾烟瘴之气
皆能伤人群蛮既知大军将至若皆清野远遁阻其
要害以老我师或进不得前旁无所掠士卒饥馁疫
病死亡将有不战自困之势不可不为深虑也且自
征伐倭国占城交趾爪哇缅国以来近三十年未尝
见有尺土一民内属之益计其所费钱财死损军数
可胜言哉去岁西征及今此举亦复何异前鉴不远
非难见也军劳民扰未见休期只深一人是其祸本
又闻八番罗国之人向为征西之军扰害捐弃生业
相继逃叛怨深入于骨髓皆欲得其肉而分食之人
心皆恶天意亦憎惟须上承天意下顺人心早正深
之罪续下明诏示彼一方以圣朝数十年抚养之恩
仍谕自今再无远征之役以此招之自有相续归顺
之日使其官民上下皆知未须远劳王师与区区小
丑争一旦之胜负也昔大舜退师而苗氏格充国缓
战而羌众安事载经传为万世法为今之计宜且驻
兵近境使其水路远近得通或用盐引茶引或用实
钞多增米价和市军粮但法令严明官不失信可使
米船蔽江而上军自足食民亦不扰内安根本外固
边陲以我之镇静御彼之猖狂布恩以柔其心畜威
以制其力期之以久渐次服之此王者之师万全之
利也若谓业已如此欲罢不能亦当虑其关系之大
审详成败算定而行彼溪洞诸蛮各有种类今之相
聚者皆乌合之徒必无久能同心敌我之理但急之
则相救缓之则相疑以计使之互相雠怨待彼有可
乘之隙我有可动之时徐命诸军数道俱进服从者
恩之以仁拒敌者威之以武恩威相济功乃易成若
舍恩任威以蹈深之覆辙恐他日之患有甚于今日
也不报遂谢病去七年召拜集贤大学士商议中书
省事八月地震河东尤甚诏问弭灾之道天祥上章
极言阴阳不和天地不位皆人事失宜所致执政者
以其言切直抑不以闻天祥自被召还京至是且一
岁未尝得见帝言事输忠无地常□□不自释又不
欲苟糜廪禄八年正月移疾谢去至通州中书遣使
追留不还帝闻之赐钞五千贯仍命给传专官护送
至其家天祥望阙拜谢辞所赐钞而行九年五月拜
中书右丞议枢密院事提调诸卫屯田使者五致诏
以年老不能辞十一年仁宗在怀州遣使赐币帛上
尊酒至大四年仁宗即位复遣使召之辞以老疾不
起延佑三年四月卒于家年八十累赠推忠正义全
德佐理功臣江南江北等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追
封赵国公谥文忠
  尚文
按元史本传文字周卿世为祁州深泽人后徙保定
遂占籍焉文幼□悟负奇志张文谦宣抚河东参政
王椅荐其才遂辟掌书记未几西夏行中书省复辟
之至元六年始立朝仪太保刘秉忠言于世祖诏文
与诸儒采唐开元礼及近代礼仪之可行于今者斟
酌损益凡文武仪仗服色差等皆文掌焉七年春二
月朝仪成百官肄习帝临观之大悦遂为定制冬十
一月立侍仪司擢右直侍仪使转司农都事十七年
出守辉州时河朔大旱辉独以祷得雨境内大稔怀
孟民马氏宋氏诬伏杀人积岁狱不能决提刑使者
命文谳以论报文推迹究情得狱吏狱卒罗织状两
狱皆释十九年进户部郎中奏罢怀卫竹税提举司
民便之二十二年除御史台都事行台御史上封事
言上春秋高宜禅位皇太子太子闻之惧中台秘其
章不发荅即古阿散等知之请收内外百司吏案大
索天下埋没钱粮而实欲发其事乃悉拘封御史台
吏案文拘留秘章不与荅即古闻于帝命宗正薛彻
干取其章文曰事急矣即白御史大夫曰是欲上危
太子下陷大臣流毒天下之民其谋至奸也且荅即
古乃阿合马余党赃罪狼籍宜先发以夺其谋大夫
遂与丞相议即入言状帝震怒曰汝等无罪耶丞相
进曰臣等无所逃罪但此辈名载刑书此举动摇人
心宜选重臣为之长庶靖纷扰帝怒稍解可其奏既
而荅即古受人金与其党竟坐奸赃论死其机实自
文发之升大司农丞转少卿迁吏部侍郎改江南湖
北道肃政廉访使三十一年召为刑部尚书元贞初
拜中台侍御史时行台御史及浙西宪司劾江浙行
省平章不法者十七事制遣文往诘之左验明着犹
力争不服文以上闻平章乃言御史违制取会防镇
军数成宗命省台大臣杂议咸曰平章勋臣之后所
犯者轻事宜宥御史取会军数法当死文抗言平章
罪状明白不受簿责无人臣礼其罪非轻御史纠事
之官因兵卒争诉责其帅如旧均役情无害法即有
罪亦轻廷辩数四与省台入奏帝意始悟平章御史
各杖遣之其守正不阿类如此元贞二年建言治平
之世不宜数赦不急之役宜且停罢咸为成宗所嘉
纳授河北河南肃政廉访使大德元年河决蒲口台
檄令文按视防河之策文建言长河万里西来其势
湍猛至孟津而下地平土疏移徙不常失禹故道为
中国患不知几千百年矣自古治河处得其当则用
力少而患迟事失其宜则用力多而患速此不易之
定论也今陈留抵睢东西百有余里南岸旧河口十
一已塞者二自涸者六通川者三岸高于水计六七
尺或四五尺北岸故堤其水比田高三四尺或高下
等大概南高于北约八九尺堤安得不坏水安得不
北也蒲口今决千有余步迅疾东行得河旧渎行二
百里至归德横堤之下复合正流或强堙遏上决下
溃功不可成揆今之计河西郡县顺水之性远筑长
垣以御泛滥归德徐邳民避冲溃听从安便被患之
家宜于河南退滩地内给付顷亩以为永业异时河
决他所者亦如之信能行此亦一时救荒之良策也
蒲口不塞便朝廷从之会河朔郡县山东宪部争言
不塞则河北桑田尽为鱼□之区塞之便帝复从之
明年蒲口复决塞河之役无岁无之是后水北入复
河故道竟如文言三年调山东宪使历行省参知政
事行御史台中丞七年召拜资善大夫中书右丞浙
西饥发廪不足募民入粟补官以赈之山东岁凶盗
贼窃发出钞八百五十余万贯以弭之选十道使者
奏请巡行天下问民疾苦又奏斥罢南方白云賨与
民均事赋役西域贾人有奉珍宝进售者其价六十
万锭省臣平章顾谓文曰此所谓押忽大珠也六十
万酬之不为过矣一坐传玩文问何所用之平章曰
含之可不渴熨面可使目有光文曰一人含之千万
人不渴则诚宝也若一宝止济一人则用已微矣吾
之所谓宝者米粟是也一日不食则饥三日不食则
疾七日则死有则百姓安无则天下乱以功用较之
岂不愈于彼乎平章固请观之文竟不为动年六十
九因疾告老而归十年拜昭文馆大学士中书右丞
商议中书省事召不起武宗仁宗之世屡延致访以
国事赐燕及金帛有加进阶自光禄大夫转银青荣
禄大夫仍中书左丞丐还田里延佑六年拜太子詹
事使三往乃起仁宗命尽言以教太子待以殊礼泰
定三年以中书平章政事致仕明年卒于家年九十


 都察院部名臣列传十三
  元二
  相威
按元史本传相威国王速浑察之子也性弘毅重厚
不饮酒寡言笑喜延士大夫听读经史论古今治乱
至直臣尽忠良将制胜必为之击节称善以故临大
事决大议言必中节至元十一年世祖命相威总速
浑察元统弘吉剌等五投下兵从伐宋由正阳取安
丰略庐克和攻司空山平野人原道安庆渡江东下
会丞相伯颜兵于润州分三道并进相威率左军参
政董文炳为副部署将校申明约束江阴华亭澉浦
上海悉望风款附吏民按堵如故进屯盐官伯颜已
驻师临安城下得宋幼主降表相威乃移兵瓜洲与
阿朮兵合临扬州都统姜才以兵二万攻杨子桥率
诸将击败之十三年夏驿召相威秋入觐大飨功
授金虎符征西都元帅仍赐弓矢甲鞍文锦表里四
钞万贯从者赏赐有差时亲王海都叛命领汪总帅
兵以镇西土十四年召拜江南诸道行台御史大夫
乃上奏曰陛下以臣为耳目臣以监察御史按察司
为耳目倘非其人是人之耳目先自闭塞下情何由
上达帝嘉之命御史台清其选每除目至必集幕僚
御史议其可否不协公论者即劾去之继陈便民一
十五事其略曰并行省削冗官钤镇戍拘官船业流
民录故官赃遗淮浙盐运司直隶行省行大司农
营田司并入宣慰司理讼勿分南北公田召佃仍减
其租革宋公吏勿容作弊帝皆纳焉浙东盗起浙西
宣慰使昔里伯纵兵肆掠俘及平民乃遣御史商琥
据钱唐津渡阅治之得释者以数千计昔里伯遁还
都奏执还扬州治其罪十六年入觐会左丞崔斌等
言平章阿合马不法事有旨命相威及知枢密院博
罗自开平驰驿大都共鞫之阿合马称疾不出博罗
欲回相威厉声色曰奉旨按问敢回奏耶令舆疾赴
对首责数事既引伏有旨释免仍喻相威曰朕知卿
不惜颜面复命还南行台十七年有旨命相威检核
阿里海牙忽失帖木儿等所俘三万二千余口并放
为民十八年左丞范文虎参政李庭以兵十万航海
征倭七昼夜至竹岛与辽阳省臣兵合欲先攻太宰
府迟疑不发八月朔飓风大作士卒十丧六七帝震
怒复命行省左丞相塔海征之一时无敢谏者相威
遣使入奏曰倭不奉职贡可伐而不可恕可缓而不
可急向者师行迫期战船不坚前车已覆后当改辙
今为之计预修战舰训练士卒耀兵扬武使彼闻之
深自备御迟以岁月俟其疲怠出其不意乘风疾往
一举而下万全之策也帝意始释遂罢其役又陈皇
太子既令中书宜领抚军监国之任选正人端士立
詹事宾客谕德赞善卫翼左右所以树国本也帝深
然之十九年又奏阿里海牙占降民一千八百户为
奴阿里海牙以为征讨所得有旨果降民也还之有
司若征讨所得令御史台籍其数以闻量赐有功者
阿里海牙又自陈其功比伯颜当赐养老户御史滕
鲁瞻劾之阿里海牙自辩有旨遣使赴行台逮问相
威曰为臣敢尔欺诳邪滕御史何罪即驰秦使者竟
归二十年以疾请入觐进译语资治通鉴帝即以赐
东宫经筵讲读拜江淮行省左丞相二十一年启行
四月卒于蠡州年四十四讣闻帝悼惜不已子阿老
瓦丁南行台御史大夫孙脱欢集贤大学士
  亦力撒合
按元史本传亦力撒合祖曲也怯祖太祖时得召见
属皇子察哈台为扎鲁火赤父阿波古事诸王阿鲁
忽居西域至元十年择贵族子备宿卫召亦力撒合
至阙下以为速古儿赤掌服御事甚见亲幸有大政
时以访之称之曰秀才而不名尝奉使河西还奏诸
王只必帖木儿用官太滥帝嘉之擢河东提刑按察
使逐平阳路建鲁花赤泰不花召还赐黄金百两银
五百两以旌其直进南台中丞帝出内中宝刀赐之
曰以镇外台时丞相阿合马之子忽辛为江浙行省
平章政事恃势贪秽亦力撒合发其奸得赃钞八十
一万锭奏而诛之并劾江淮释教摄杨辇真加诸
不法事诸道竦动二十一年改北京宣慰使诸王乃
颜镇辽东亦力撒合察其有异志必反密请备之二
十三年罢宣慰司立辽阳行省以亦力撒合为参知
政事已而乃颜果反帝自将征之时诸军皆会亦力
撒合掌运粮储军供无乏东方平帝嘉其先见且饷
运有劳加左丞二十七年命尚诸王算吉女亲为资
装以送之并赠玉带一改四川行省左丞二十九年
再赐玉带一元贞元年成宗即位入朝卒
  杨桓
按元史本传桓字武子兖州人幼警悟读论语至宰
予昼寝章慨然有立志由是终身非疾病未尝昼寝
弱冠为郡诸生一时名公咸称誉之中统四年补济
州教授后由济宁路教授召为太史院校书郎奉□
撰仪表铭历日序文辞典雅赐楮币千五百缗辞不
受迁秘书监丞至元三十一年拜监察御史有得玉
玺于木华黎曾孙硕德家者桓辩识其文曰受天之
命既寿永昌乃顿首言曰此历代传国玺也亡之久
矣今宫车晏驾皇太孙龙飞而玺复出天其彰瑞应
于今日乎即为文述玺始末奉上于徽仁裕圣皇后
成宗即位桓疏上时务二十一事一曰郊祀天地二
曰亲享太庙备四时之祭三曰先定首相四曰朝见
群臣访问时政得失五曰诏儒臣以时侍讲六曰设
太学及府州儒学教养生徒七曰行诰命以褒善叙
劳八曰异章服以别贵贱九曰正礼仪以肃宫庭十
曰定官制以省内外冗员十一曰讲究钱榖以裕国
用十二曰访求晓习音律者以协太常雅乐十三曰
国子监不可隶集贤院宜正其名十四曰试补六部
寺监及府州司县吏十五曰增内外官吏俸禄十六
曰禁父子骨肉奴婢相告讦者十七曰定婚姻聘财
十八曰罢行用官钱营什一之利十九曰复笞杖以
别轻重之罪二十曰郡县吏自中统前仕宦者宜加
优异二十一曰为治之道宜各从本俗疏奏帝嘉纳
之未几升秘书少监预修大一统志秩满归兖州以
赀业悉让弟楷乡里称焉大德三年以国子司业召
未赴卒年六十六桓为人宽厚事亲笃孝博览群集
尤精篆籀之学着六书统六书溯源书学正韵大抵
推明许慎之说而意加深皆行于世
  崔彧
按元史本传彧字文卿小字拜帖木儿弘州人负才
气刚直敢言世祖甚器重之至元十六年奉诏偕牙
纳朮至江南访求艺术之人明年自江南回首言忽
都带儿根索亡宋财货烦扰百姓身为使臣乃挈妻
子以往所在取索鞍马刍粟世祖虽听其言然虚实
竟不辩决也十九年除集贤侍读学士彧言于世祖
谓阿合马当国时同列皆知其恶无一人孰何之者
及既诛乃各自以为洁诚欺罔之大者先有旨凡阿
合马所用之人皆革去臣以为守门卒隶亦不可留
如参知政事阿里请以阿散袭父职倘使得请其害
又有不可胜言者赖陛下神圣灼知其奸拒而不可
臣已疏其奸恶十余事乞召阿里廷辩帝曰已敕中
书凡阿合马所用皆罢之穷治党与纤悉无遗事竟
之时朕与汝别有言也又请以郝祯剖棺戮尸从之
寻奉旨钩考枢密文牍遂由刑部尚书拜御史中丞
彧言台臣于国家政事得失生民休戚百官邪正虽
王公将相亦宜纠察近唯御史得有所言臣以为台
官皆当建言庶于国家有补选用台察官若由中书
必有偏徇之弊御史宜从本台选择初用汉人十六
员今用蒙古十六员相参巡历为宜皆从其言二十
年复以刑部尚书上疏言时政十八事一曰开广言
路多选正人番直上前以司喉舌庶免党附壅塞之
患二曰当阿合马擅权台臣莫敢纠其非迨其事败
然后接踵随声徒取讥笑宜别加选用其旧人除蒙
古人取圣断外余皆当问罪三曰枢密院定夺军官
赏罚不当多听阿合马风旨宜择有声望者为长贰
庶几号令明而赏罚当四曰翰苑亦颂阿合马功德
宜博访南北耆儒硕望以重此选五曰郝祯耿仁等
虽在典刑若是者尚多罪同罚异公论未伸合次第
屏除六曰贵游子弟用即显官幼不讲学何以从政
得如左丞许衡教国子学则人才辈出矣七曰今起
居注所书不过奏事检目而已宜择蒙古人之有声
望汉人之重厚者居其任分番上直帝王言动必书
以垂法于无穷八曰宪曹无法可守是以奸人无所
顾忌宜定律令以为一代之法九曰官冗若徒省一
官员并一衙门亦非经久之策宜参众议而立定成
规十曰官僚无以养廉责其贪则苛乞将诸路大小
官有俸者量增无俸者特给然不取之于官惟赋之
于民盖官吏既有所养不致病民少增岁赋亦将乐
从十一曰内地百姓流移江南避赋役者已十五万
户去家就旅岂人之情赋重政繁驱之致此乞特降
诏旨招集复业免其后来五年科役其余积欠并蠲
事产即日给还民官满替以户口增耗为黜陟其徙
江南不归者与土著一例当役十二曰凡丞相安童
迁转良臣悉为阿合马所摈黜或居散地或在远方
并令拔擢十三曰簿录奸党财物本国家之物不可
视为横得遂致滥用宜以之实帑藏供岁计十四曰
大都非如上都止备巡幸不应立留守司此皆阿合
马以此位置私党今宜易置总管府十五曰中书省
右丞二而左丞缺宜改所增右丞置诸左十六曰在
外行省不必置丞相平章止设左右丞以下庶几内
重不致势均彼谓非隆其名不足镇压者奸臣欺罔
之论也十七曰阿剌海牙掌兵民之权子侄姻党分
列权要官吏出其门者十之七八其威权不在阿合
马下宜罢职理算其党虽无污染者亦当迁转他所
勿使久据湖广十八曰铨选类奏贤否莫知自今三
品以上必引见而后授官疏奏即日命中书行其数
事余命与御史大夫玉昔帖木儿议行之又言江南
盗贼相挻而起凡二百余所皆由拘刷水手与造海
□民不聊生激而成变日本之役宜姑止之又江西
四省军需宜量民力勿强以土产所无凡给物价与
民者必以实招募水手当从其所欲伺民气稍苏我
力粗备三二年后东征未晚也世祖以为不切曰尔
之所言如射然挽弓虽可观发矢则非是矣或又言
昨中书奉旨差官度量大都州县地亩本以革权势
兼并之弊欲其明白不得不于军民诸色人户通行
核实又因取勘畜牧数目初意本非扰民而近者浮
言胥动恐失农时乞降旨省谕诏中书即行之又言
建言者多孰是孰否中书宜集议可行者行之不可
则明谕言者为便又言各路每岁选取室女宜罢又
言宋文思院小口斛出入官粮无所容隐所宜颁行
皆从之二十一年彧劾奏卢世荣不可居相职忤旨
罢二十三年加集贤大学士中奉大夫同佥枢密院
事寻出为甘肃行省右丞召拜中书右丞与中书平
章政事麦朮丁奏曰近者桑哥当国四年中外诸官
鲜有不以贿而得者其昆弟故旧妻族皆授要官美
地惟以欺蔽九重脧削百姓为事宜令两省严加考
核凡入其党者皆汰逐之其出使之臣及按察司官
受赃者论如律仍追宣敕除名为民又奏桑哥所设
衙门其闲冗不急之官徒费禄食宜令百司集议汰
罢及自今调官宜如旧制避其籍贯庶不害公又大
都高赀户多为桑哥等所容庇凡百徭役止令贫民
当之今后徭役不以何人宜皆均输有敢如前以贿
求人容庇者罪之又军站诸户每岁官吏非名取索
赋税倍蓰民多流移请自今非奉旨及省部文字敢
私敛民及役军匠者论如法又忽都忽那颜籍户之
后各投下毋擅招集太宗既行之江南民为籍已定
乞依太宗所行为是皆从之二十八年由中书右丞
迁御史中丞彧奏太医院使刘岳臣尝仕宋练达政
事比者命其参议机务众皆称善乞以为翰林学士
俾议朝政又言行御史台言建宁路总管马谋因捕
盗延及平民搒掠至死者多又俘掠人财迫通处女
受民财积百五十锭狱未具会赦如臣等议马谋以
非罪杀人不在原例宜令行台诘问明白定罪又言
昔行御史台监察御史周祚劾尚书省官忙兀带教
化的纳速剌丁灭里奸赃纳速剌丁灭里反诬祚以
罪遣人诣尚书省告桑哥桑哥暧昧以闻流祚于憨
荅孙妻子家财并没入官祚至和林遇乱走还京师
桑哥又遣诣云南理算钱榖以赎其罪今自云南回
臣与省臣阅其伏词为罪甚微宜复其妻子皆从之
二十九年彧偕御史大夫玉昔帖木儿等奏四方之
人来聚阙下率言事以干进国家名器资品高下具
有定格臣等以为中书枢密宜早为铨定应格者与
之不当与者明语其故使去又言事有是非当否宜
早与详审言之当者即议施行或所陈有须诘难条
具者即令其人讲究否则罢遣帝嘉纳之又奏纳速
剌丁灭里忻都王巨济党比桑哥恣为不法楮币铨
选盐课酒税无不更张变乱之衔命江南理算积久
逋赋期限严急胥吏追逮半于道路民致嫁妻卖女
殃及亲邻维扬钱塘受害最惨无故而殒其生五百
余人近者阇里按问悉皆首实请死士民乃知圣天
子仁爱元元而使之至此极者实桑哥及其凶党之
为也莫不愿食其肉臣等共议此三人者既已伏辜
宜令中书省御史台从公论罪以谢天下从之又言
河西人薛阇干领兵为宣慰其吏诣廉访司告其三
十六事檄佥事簿问而薛阇干率军人禽问者辱之
且夺告者以去臣议从行台选御史往按问薛阇干
仍先夺其职又言行台官言去岁桑哥既败使臣至
自上所者或不持玺书口传圣旨纵释有罪擅籍人
家真伪莫辨臣等请自今凡使臣必降玺书省台院
诸司必给印信文书以杜奸欺帝曰何人乃敢尔耶
对曰咬剌也奴伯颜察儿比常传旨纵罪人帝悉可
其奏又奏松州达鲁花赤长孙自言不愿为钱榖官
愿备员廉访司令木八剌沙上闻传旨至台特令委
用台臣所宜奉行但径自陈献又且尝有罪理应区
别帝曰此是卿事宜审行之又奏江南李淦言叶李
过愆被旨赴京以辩今叶李物故事有不待辩者李
淦本儒人请授以教官旌其直言又奏鄂州一道旧
有按察司要束木恶其害己令桑哥奏罢之臣观鄂
州等九郡境土亦广宜复置廉访司行御史台旧治
扬州今扬州隶南京而行台移治建康其淮东廉访
司旧治淮安今宜移治扬州又奏诸官吏受赇在朝
则诣御史台首告在外则诣按察司首告已有成宪
自桑哥持国受赇者不赴宪台宪司而诣诸司首告
故尔反复牵延事久不竟臣谓宜如前旨惟于本台
行台及诸道廉访司首告诸司无得辄受又监察御
史塔的失言女直人教化的去岁东征妄言以米千
石饷阇里铁木儿军万人奏支钞四百锭宜令本处
廉访司究问与本处行省追偿议罪皆从之三月中
书省臣奏请以彧为右丞世祖曰崔彧不爱于言惟
可使任言责闰六月又同御史大夫玉昔帖木儿奏
近耿熙告河间盐运司官吏盗官库钱省台遣人同
告者杂问凡负二万二千余锭已征八千九百余锭
犹欠一万三千一百余锭运使张庸尝献其妹于阿
合马有宠阿合马既没以官婢事桑哥复有宠故庸
夤缘戚属得久居漕司独盗三千一百锭臣等议宜
命台省遣官同廉访司倍征之又言月林伯察江西
廉访司官朮儿赤带河东廉访司官忽儿赤擅纵盗
贼抑夺民田贪污不法今月林伯以事至京宜就令
诘问又言扬州盐运司受财多付商贾盐计直该钞
二万二千八百锭臣等以谓追征足日课以归省赃
以归台斟酌定罪以清□源并从之又奏江西詹玉
始以妖术致位集贤当桑哥持国遣其掊核江西学
粮贪酷暴横学校大废近与臣言撒里蛮荅失蛮传
旨以江南有谋叛者俾乘传往鞫明日访知为秃速
忽香山欺罔奏遣玉在京师犹敢诳诞如此宜亟追
还讯问帝曰此恶人也遣之往者朕未尝知之其亟
禽以来三十年彧言大都民食惟仰客籴顷缘官括
商□载递诸物致贩鬻者少米价翔踊臣等议勿令
有司括□为便从之宝泉提举张简及子乃蛮带告
彧尝受邹道源许宗师银万五千两又其子知微讼
彧不法十余事有旨就辩中书彧乃书简等所告与
己宜对者为牍袖之视而后对简父子所告皆无验
并系狱简庾死仍籍其家一女入官乃蛮带知微皆
坐杖罪除名三十一年成宗即位先是彧得玉玺于
故臣扎刺氏之家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即以
上之徽仁裕圣皇后至是皇后手以授于成宗彧以
久任宪台乞迁他职不许成宗谕之曰卿若辞避其
谁抗言哉彧言肃政廉访司案牍而令总管府检核
非宜成宗曰朕知难行当时事由小人擅奏耳其改
之大德元年彧又条陈台宪诸事皆见于施行于是
彧居御史台久又守正不阿以故人疾之监察御史
斡罗失剌劾奏中丞崔彧兄在先朝尝有罪还其所
籍家产非宜等事成宗怒其妄言笞而遣之十一月
御史台奏大都路总管沙的盗支官钱及受赃计五
千三百缗准律当梜百七不叙以故臣子从轻论而
成宗欲止权停其职彧与御史大夫只而合郎执不
可已而御史又奏彧任中丞且十年非所宜彧遂以
病辞成宗谕之曰卿之辞退诚是已然勉为朕少留
之闰十二月兼领侍仪司事与太常卿刘无隐奏新
正朝贺岁常习仪大万安寺成宗曰去岁兀都带以
雪故来后今而复然诸不至及失仪者殿中司监察
御史同纠之二年加荣禄大夫平章政事寻与御史
大夫秃赤奏世祖圣训凡在籍儒人皆复其家今岁
月滋久老者已矣少者不学宜遵先制俾廉访司常
加勉励成宗深然之命彧与不忽朮阿里浑撒里同
翰林集贤议特降诏条使作成人材以备选举彧以
是岁九月卒至大元年七月赠推诚履正功臣大傅
开府仪同三司追封郑国公谥忠肃
  何玮
按元史何伯祥传伯祥子玮始袭父职知易州兄行
军千户卒玮复袭之镇亳州从围襄樊宋将夏贵率
舟师来救玮时建营于城东北当其冲贵兵纵火焚
北关遂进逼玮万户脱因不花等呼玮入城玮曰建
功立业此其时也何避焉乃率其众誓以死战开营
门以身先之贵败走至元十一年丞相伯颜受命伐
宋辟玮为帐前都镇抚师次阳罗堡夏贵率战舰列
江上下玮从元帅阿朮率众先渡诸军继之贵复败
走宋丞相贾似道率舟师拒于丁家洲玮将勇敢士
出战夺舟千余艘似道遁去授武德将军管军总管
佩金虎符宋既平进怀远大将军太平路军民达鲁
花赤俄升昭勇大将军行户部尚书两淮都转运使
至元十八年擢参议中书省事二十年擢为江浙按
察使二十二年改大名路总管二十八年迁湖南宣
慰使三十一年拜中书参知政事时宰执凡十一人
玮曰古者一相专任贤也今宰执员多政出多门转
相疑忌请损之不从遂乞代大德四年授侍御史以
母病辞七年授御史中丞陈当世要务十条成宗嘉
纳之京师孔子庙成玮言唐虞三代国都闾巷莫不
有学今孔庙既成宜建国学于其侧从之赛典赤八
都高等还自贬所复相位玮言奸党不可复用宜选
正人以居庙堂帝深然之监察御史郭章劾郎中哈
剌哈孙受赃具服而哈剌哈孙密结权要以枉问诬
章玮率台臣入奏辩论剀切章遂得释九年冬将有
事于南郊议配享玮曰严父配天万世不易不果行
成宗崩丞相阿忽台奉皇后旨集廷臣议祔庙及摄
政事玮难之阿忽台变色曰中丞谓不可行独不畏
死耶众皆色惧玮从容曰死畏不义耳苟死于义夫
复何畏未几以疾去位武宗即位于上都授太子副
詹事遣使促使就职复遥授平章政事商议中书省
事武宗至自上都临朝问曰孰为何中丞玮出拜帝
曰朕知卿能以忠直为国朕有不逮卿当勉辅至大
元年迁太子詹事兼卫率使俄拜中书左丞仍平章
政事商议中书省事未几擢河南行省平章政事佩
金虎符提调屯田事帝召至榻前面谕曰汴省事重
屯田久废卿当为国竭力赐黑貂裘一锦衣二袭玮
至汴建诸葛亮祠立书院以地三千亩赡之三年改
河南行尚书省平章政事卒赠太傅开府仪同三司
上柱国追封梁国公谥文正
  郝天挺



按元史本传天挺字继先出于朵鲁别族自曾祖而
上居安肃州父和上拔都鲁太宗宪宗之世多着武
功为河东行省五路军民万户天挺英爽刚直有志
略受业于遗山元好问以勋臣子世祖召见嘉其容
止有旨宜任以政俾执文字备宿卫春宫裕宗遇之
甚厚建省云南选官属遂除参议云南行尚书省事
寻升参知政事又擢陕西汉中道廉访使未几入为
吏部尚书寻除陕西行御史台中丞又迁四川行省
参政及江浙行省左丞俱不赴拜中书右丞与宰相
论事有不合辄面斥之一日以奏事敷陈明允特赐
黄金百两不受帝曰非利汝也第旌汝肯言耳成宗
崩仁宗以太后命首定大难及武宗还自朔方遂入
正大统定策之际天挺与有力焉仁宗临御收召故
老天挺与少保张闾等十人共议大政革尚书省之
弊遂成皇庆之治又出为江西河南二省右丞召拜
御史中丞入见首陈纪纲之要以猎为喻曰御史职
在击奸犹鹰扬焉禽之弱者易获也其力大者必借
人力不然不惟失其前禽仍或有伤鹰之患矣帝嘉
其言既出台臣皆以为贺风纪大振又上疏陈七事
曰惜名爵抑浮费止括田久任使论好事奖农务本
励学养士诏中书省举行之寻俾均逸于外拜河南
行省平章政事时河南王卜怜吉歹为丞相待以师
礼由是政化大行皇庆二年卒年六十七赠光禄大
夫中书平章政事柱国追封冀国公谥文定天挺尝
修云南实录五卷又注唐人鼓吹集一十卷行于世
子佑字君辅小字朵鲁别台由宿卫补官仁宗时拜
殿中侍御史以廉直著名大受知遇迁陕西行省参
知政事拜陕西行御史台侍御史
  曹伯启
按元史本传伯启字士开济宁砀山人弱冠从东平
李谦游笃于问学至元中历仕为兰溪主簿尉获盗
三十械徇诸市伯启以无左验未之信俄得真盗尉
以是黜累迁常州路推官豪民黄甲恃财杀人赂佃
客诬伏伯启谳得其情遂坐甲杀人罪迁河南省都
事台州路治中御史潘昂霄廉访使王俣交荐擢拜
西台御史改都事关陕自许衡倡道学教多士伯启
请建祠立学以表其绩朝议是之泾阳民诬其尹不
法伯启核实抵民罪四川廉访佥事阔阔木以苛刻
闻伯启纠黜之延佑元年升内台都事迁刑部侍郎
丞相铁木迭儿专政一日召刑曹官属问曰西僧讼
某之罪何为久弗治众莫敢对伯启从容言曰犯在
赦前丞相虽怒莫之夺也宛平尹盗官钱铁木迭儿
欲并诛守者伯启执不可杖遣之八番帅擅杀起边
衅朝廷已用帅代之矣命伯启往诘其事次沅州道
梗伯启恐兵往则彼惊将致乱乃遣令史杨鹏单骑
往喻新帅备得其情止奏坐前帅擅兴罪边民以安
大同宣慰使法忽鲁丁扑运岭北粮岁数万石肆为
欺罔累赃巨万朝廷遣使督征前后受赂皆反为之
游言最后伯启往其人已死喻其子弟曰负官钱虽
死必征与其纳赂于人曷若偿之于官第条汝父所
赂之数官为征之诸受赂者皆惧而潜归赂于其子
为钞五百余万缗民之逋负而无可理者即列上与
免之出为真定路总管治尚宽简民甚安之延佑五
年迁司农丞奉旨至江浙议盐法罢检校官置六仓
于浙东西设运盐官输运有期出纳有次船户仓吏
盗卖漏失者有罚归报着为令寻拜南台治书侍御
史因言扬清激浊属在台宪诸被枉赴诉者实则直
之妄则加论可也今讼冤一切不问岂风纪定制乎
俄去位英宗立召拜山北廉访使时敕建西山佛宇
甚亟御史观音奴等以岁饥请缓之近臣激怒上听
遂诛言者伯启曰主上聪明睿断是不可以不诤乃
劾台臣缄默使昭代有杀谏臣之名帝为之悚听俄
拜集贤学士御史台侍御史有诏同刊定大元通制
伯启言五刑者刑异五等今黥杖徒役于千里之外
百无一生还者是一人身备五刑非五刑各底于人
也法当改易丞相是之会伯启除浙西廉访使不果
行泰定初引年北归优游乡社砀人贤之表所居为
曹公里伯启性庄肃奉身清约在中台所奖借名士
尤多为侍读学士考试国子首取吕思诚姚绂云南
佥事范震言宰臣欺上罔下不报范饮恨死伯启具
其事书于太史真州知州吕世英以刚直获罪伯启
白其枉进擢风宪其好彰善率类此天历中起伯启
为淮东廉访使陕西诸道行御史台中丞使驿敦遣
伯启喟然曰吾年且八十尚忘知止之戒乎终不起
一时被命者因相继去位天下之士高之至顺三年
长子震亨卒于毗陵伯启往拊之明年二月卒于毗
陵年七十九有诗文十卷号汉泉漫□续集三卷行
世子六人孙十人皆显仕
  李元礼
按元史本传元礼字庭训真定人资性庄重燕居不
妄言笑历易州大都路儒学教授迁太常太祝升博
士定撰世祖圣德神功交武皇帝昭睿顺圣皇后裕
宗文惠明孝皇帝尊谥议称颂功德体制温雅请谥
圜丘升祔太室礼文多其所详定元贞元年擢拜监
察御史弹劾无所回挠二年有旨建五台山佛寺皇
太后将临幸元礼上疏曰古人有言曰生民之利害
社稷之大计惟所见闻而不系职司者独宰相得行
之谏官得言之今朝廷不设谏官御史职当言路即
谏官也乌可坐视得失而无一言以裨益圣治万分
之一哉伏见五台创建寺字土木既兴工匠夫役不
下数万附近数路州县供亿烦重男女废耕织百物
踊贵民有不聊生者矣伏闻太后亲临五台布施金
币广资福利其不可行者有五时当盛夏禾稼方茂
百姓岁计全仰秋成扈从经过千乘万骑不无蹂躏
一也太后春秋已高亲劳圣体往复暑途数千里山
川险恶不避风日轻冒雾露万一调养失宜悔将何
及二也今上登宝位以来遵守祖宗成法正当兢业
持盈之日上位举动必书简册以贻万世之则书而
不法将焉用之三也夫财不天降皆出于民今日支
持调度方之曩时百倍而又劳民伤财以奉土木四
也佛本西方圣人以慈悲方便为教不与物竞虽穷
天下珍玩奇宝供养不为喜虽无一物为献而一心
致敬亦不为怒今太后为国家为苍生崇奉祈福福
未获昭受而先劳圣体圣天子旷定省之礼轸思亲
之怀五也伏愿中路回辕端居深宫俭以养德静以
颐神上以循先皇后之懿范次以尽圣天子之孝心
下以慰元元之望如此则不期福而福至矣台臣不
敢以闻大德元年侍御史万僧与御史中丞崔彧不
合诣架阁库取前章封之入奏曰崔中丞私党汉人
李御史为大言谤佛不宜建寺帝大怒遣近臣□其
章敕右丞相完泽平章政事不忽木等鞫问不忽木
以国语译而读之完泽曰其意正与吾同往吾尝以
此谏太后曰我非喜建此寺盖以先皇帝在时尝许
为之非汝所知也彧与万僧面质于完泽不忽木抗
言曰他御史惧不肯言惟一御史敢言诚可赏也完
泽等以章上闻帝沉思良久曰御史之言是也乃罢
万僧复元礼职未几改国子司业以疾卒赠亚中大
夫翰林直学士轻车都尉追封陇西郡侯
  王寿
按元史本传寿字仁卿涿郡新城人幼颖敏嗜学长
以通国字为中书掾既而用朝臣荐入侍裕宗眷遇
特异至元十九年授兵部员外郎二十二年升吏部
郎中二十四年分置尚书省遂革二十八年罢尚书
省归中书复任吏部郎中以□康里不忽木柄用当
道即自免去明年授大司农丞不赴元贞二年出为
燕南河北道廉访副使大德二年不忽木为中执法
复弃官归三年授集贤直学士秩满就升侍读学士
俄擢御史台侍御史论事剀切六年二月召寿奉香
江南□祠岳镇海渎密旨去岁风水为灾百姓艰食
凡所经过采听入对使还具奏民之利病系于官吏
善恶在今宜选公廉材干存心爱物者专抚字刚方
正大深识治体者居风宪天灾代有赈济以时无劳
圣虑惟是豪右之家仍据权要当罢其职处之京师
以保全之此长久之道也初寿与台臣奏宰相内统
百官外均四海位尊任重不可轻假非人三代以降
国之兴衰民之休戚未有不由相臣之贤否也世祖
初置中书省以忽鲁不花塔察儿线真安童伯颜等
为丞相史天泽刘秉忠廉希宪许衡姚枢等实左右
之当时称治比唐贞观之盛迨至阿合马郝祯耿仁
卢世荣桑哥忻都等坏法黩货流毒亿兆近者阿忽
台伯颜八都马辛阿里等专政煽惑中禁几摇神器
君子小人已试之验较然如此臣愿推爱君思治之
心邪正互陈成败对举庶几上悟天衷惩其既往知
所进退天下之事可从而理也九年参议中书省事
十年改吏部尚书十一年武宗即位首拜御史中丞
未几更拜左丞俄复拜御史中丞至大二年三月卧
疾求代三年夏迁太子宾客集贤大学士秋九月卒
年六十明年赠银青荣禄大夫平章政事上柱国蓟
国公谥文正
  高睿
按元史高智耀传智耀子睿资禀直亮智耀之北使
也携之以行及卒帝问其子安在近臣以睿见时年
十六授符宝郎出入禁闼恭谨详雅久之授唐兀卫
指挥副使历翰林待制礼部侍郎除嘉兴路总管境
内有宿盗白昼掠民财捕者积十数辈莫敢近睿下
令不旬日生擒之一郡以宁擢江东道提刑按察使
部内草窃陆梁声言围宣城郡将怯懦城门不开睿
召责之曰寇势方炽官先示弱民何所凭即令密治
兵卫而洞开城门听民出入贸易自便既而寇以有
备不敢进遂讨平之除同佥行枢密院事迁浙西道
肃政廉访使盐官州民有连结党与持郡邑短长目
目曰十老吏莫敢问睿悉按以法阖境快之拜江南
行台侍御史进御史中丞除淮东道肃政廉访使盗
窃真州库钞三万缗有司大索追逮平民数百人吏
因为奸利睿躬自详谳而得其情即纵遣之未几果
得真盗复拜南台御史中丞务持大体有儒者之风
焉延佑元年卒年六十有六累赠推忠佐理功臣太
傅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宁国公谥贞简子纳
麟官至太尉江南诸道行御史台大夫
  谢让
按元史本传让字仲和颍昌人祖义有财勇金贞佑
间为义军千户让幼颖悟好学及壮推择为吏补宣
慰司令史国兵取宋立行中书省于江西让以选为
令史调河间等路都转盐运司经历先是户在军
籍者悉除其名以丁多寡为额输盐其后多顾旧户
代为煮盐而顾钱甚薄让言军户既落籍为民当与
旧户均役既令代役岂宜复薄其佣使重困乎自
今顾人必厚与直乃听先是逃亡户率令见户包纳
其盐由是豪强者以计免而贫弱愈困让令验物力
多寡比次甲乙以均之擢南台御史举湖广行省平
章政事哈剌哈孙荅剌罕可为御史大夫山东廉访
使陈天祥可为御史中丞右司员外郎高昉可任风
宪劾江浙省臣听诏不恭及不法事帝遣使杂问既
款服诏令让与俱来人皆危之让恬然若无事者台
纲以之益振大德间诏立陕西行御史台以让为都
事凡御史封章及文移其可否一决于让入为中书
省右司都事迁户部员外郎时东胜云丰等州民饥
乞籴邻郡宪司惧其贩鬻为利闭其籴事闻于朝让
设法立禁闭籴者有罪三州之民赖以全活者甚众
四年授宗正府郎中擢监察御史迁中书省右司员
外郎出为湖广行省左右司郎中时广西两江岑雄
黄圣许等屡相雠杀为边患让谓此曹第可怀柔不
宜力竞宽其法以羁縻之使不至跳梁可也若乃舍
中国有用之民争炎荒不毛之地非长策也因书榜
招谕以携其党湖广宣慰使张国纪建言科江南夏
税让极言其非便迁河南行省左右司郎中是时江
淮屯戍军二十余万亲王分镇扬州皆以两淮民税
给之不足则漕于湖广江西是岁会计两淮仅少三
十万石让请以淮盐三十万引鬻之收其价钞以给
军食不劳远运公私便之至大元年转户部侍郎时
京仓主计吏以仓廪多罅漏惟久雨米坏请覆糠□
其上因揉诸米中以给内外工人及宿卫者让察其
奸以□秸易之奸弊悉除二年拜西台治书侍御史
三年拜治书侍御史未上改同佥枢密院事寻拜户
部尚书仁宗在东宫以让先朝旧人召见赐酒以示
眷注四年改刑部尚书仁宗即位加让正让大夫入
谢赐以卮酒让痛饮之帝曰人言老尚书不饮何饮
耶让曰君赐不敢违也少顷醉不能立命扶出之翼
日让谢帝曰老尚书诚不饮也初尚书省柄臣构杀
留守郑阿尔思兰籍其家中外冤之尚书省罢未有
直其冤者让明其事以所籍赀产给还之有旨六部
事疑不决者须让共议而后上闻于是户部更定钞
法礼部议正礼文让皆与焉刑部有案让未署字而
误用印吏惧遂私效让署事觉度无损于事且怜吏
以罪废遂视之曰吾署也其宽厚多类此让上言古
今有天下者皆有律以辅治堂堂圣朝讵可无法以
准之使吏任其情民罹其毒乎帝嘉纳之乃命中书
省纂集典章以让精律学使为校正官赐青鼠裘一
袭侍宴服六袭二年朝廷以吏多滞事责曹按不如
程者令下让曰刑狱非钱谷铨选之比宽以岁月尚
虑失实岂可律以常法乎乃入白于宰相曰尚书言
是也由是刑曹独得不责稽违拜陕西行省参知政
事未几拜西台侍御史命甫下诏罢西台复立就拜
侍御史四年十月卒于官年六十有六赠正奉大夫
河南行省参知政事追封陈留郡公谥宪穆
  锁咬儿哈的迷失
按元史塔本传塔本子阿里乞失铁木儿阿里乞失
铁木儿子阿台阿台子迭里威失迭里威失子锁咬
儿哈的迷失年十二宿卫英宗潜邸掌服御诸物英
宗即位拜监察御史至治元年春诏起大剎于京西
寿安山锁咬儿哈的迷失与御史观音保成珪李谦
亨上章极谏以为东作方始而兴大役以耗财病民
非所以祈福也且岁在辛酉不宜兴筑初司徒刘夔
妄献浙右民田冒出内帑钞六百万贯丞相帖木迭
儿分取其半监察御史发其奸由是疾忌台谏至是
帖木迭儿之子琐南为治书侍御史密奏曰彼宿卫
旧臣闻事有不便弗即入白今讪上以扬己之直大
不敬帝乃杀锁咬儿哈的迷失与观音保杖珪谦亨
黥之窜诸遐裔泰定初赠锁咬儿哈的迷失资德大
夫御史中丞上护军追封永平郡公谥贞愍赐其妻
子钞五百贯良田千亩仍诏树碑神道
  秦起宗
按元史本传起宗字元卿其先上党人后徙广平深
水县曾大父当金季兵起窾山麓为洞奉其亲以居
傍窾大洞匿其里中百人闭之具牛酒出待兵兵入
索惟见其亲属曰孝士也释之去里人曰秦父生我
起宗生长兵间学书无从得纸父顺削柳为简写以
授之成诵削去更书年十七曾立蒙古学学辄成辟
武卫译史御史中丞塔察儿爱其才迁中台史是时
尚书省专制更张起宗持文严密无所泄仁宗即位
罢尚书省转中书史累迁太子家令司典簿官上言
东宫官属辅导德义财赋非所治也朝廷是之迁南
台御史建康多水或实而有司抑之或无而诉
起宗微行得实人以为神明文宗初立命威顺王
征八番是时蜀省襄加台拒命未平起宗极言武昌
重镇当备上流之师亲王不可远去力止之及王入
见帝谓曰八番之行非秦元卿几为失计其后八番
师还无敢扰于道路者朝议以起宗治蜀幕府忘其
名曰秦元卿帝引笔改曰起宗其眷注如此拜中台
御史劾中丞和尚受人妇人贱买县官屋不报起宗
从台官入见跽辩久之敕令起起宗不起会日暮出
明日立太子有赦起宗又奏不罪和尚无以正国法
和尚服辜帝曰为御史当如是矣元会赐只孙服令
得与大宴又劾闽宪卜咱耳窃父妾以逃其父愤死
渎乱天常流之岭南自是尽言无讳皆见听用有御
史奏议一卷迁都漕运使帝召谕之曰漕输事多废
阙赖御史治之尔出为抚州路总管至官有司供张
甚盛问其费所从出小吏不敢隐曰借办于民遂亟
使归之几席仅给而已自是官府僚佐有宴集成礼
即止因谕众曰我素农家安俭约务安静庶使吾民
化之居一岁以老去官明年以兵部尚书致仕居一
岁卒谥昭肃子四人钧铨铎锈钧西台御史镛延徽
寺经历铨都省掾铎蚤卒
  杨朵儿只
按元史本传朵儿只河西宁夏人少孤与其兄皆幼
即知自立语言仪度如成人事仁宗于藩邸甚见倚
重大德丁未从迁怀孟仁宗闻朝廷有变将北还命
朵儿只与李孟先之京师与右丞相哈剌哈孙定议
迎武宗于北藩仁宗还京师朵儿只讥察禁卫密致
警备仁宗嘉赖焉亲解所服带以赐既佐定内难仁
宗居东宫论功以为大中大夫家令丞日夕侍侧虽
休沐不至家众敬惮之会兄卒涕泣不胜哀仁宗怜
之存问优厚事寡嫂有礼待兄子不异己子家人化
之淮止奉大夫延庆使武宗闻其贤召见之仁宗曰
此人诚可任大事然刚直寡合武宗顾视之曰然仁
宗始总大政执误国者将尽按诛之朵儿只曰为政
而尚杀非帝王治也帝感其言特诛其尤者民大悦
服帝他日与中书平章李孟论元从人材孟以朵儿
只为第一帝然之拜礼部尚书初尚书省改作至大
银钞视中统一当其二十五又铸铜为至大钱至是
议罢之朵儿只曰法有便否不当视立法之人为废
置银钞固当废铜钱与楮币相权而用之昔之道也
国无弃宝民无失利钱未可遽废也言虽不尽用时
论是之迁宣徽副使御史请迁为台官帝以宣徽膳
用素不会计特以委之未之许也有言近臣受贿者
帝怒其非所当言将诛之时张珪为御史中丞叩头
谏不听朵儿只言于帝曰诛告者失刑违谏者失谊
世无诤臣久矣张珪真中丞也帝喜竟用珪言拜朵
儿只为侍御史帝宴闲时群臣侍坐者或言笑踰度
帝见其正色为之改容有犯法者虽贵幸无所容贷
怨者因共谮之帝知之深谮不得行拜资德大夫御
史中丞中书平章政事张闾以妻病谒告归江南夺
民河渡地朵儿只以失大体劾罢之江东西奉使斡
来不称职权臣匿其奸冀不问朵儿只劾而杖之斡
来愧死御史纳璘言事忤旨帝怒叵测朵儿只救之
一日至八九奏曰臣非爱纳璘诚不愿陛下有杀御
史之名帝曰为卿宥之可左迁为昌平令昌平畿内
剧县欲以是困纳璘朵儿只又言曰以御史宰京邑
无不可者但以言事而得左迁恐后之来者用是为
戒不肯复言矣帝不允后数日帝读贞观政要朵儿
只侍侧帝顾谓曰魏征古之遗直也朕安得用之对
曰直由太宗太宗不听征虽直将焉用之帝笑曰卿
意在纳璘耶当赦之以成尔直名也有上书论朝政
阙失面触宰相宰相怒将取旨杀之朵儿只曰诏书
云言虽不当无罪今若此何以示信天下果诛之臣
亦负其职矣帝悟释之于是特加昭文馆大学士荣
禄大夫以奖其直言时位一品者多乘间邀王爵赠
先世或谓朵儿只眷倚方重苟言之当可得也朵儿
只曰家世寒微幸际遇至此已惧弗称尚敢求多乎
且我为之何以风励侥幸者迁中政院使未几复为
中丞迁集贤大学士为权臣铁木迭儿所害而死年
四十二初武宗崩皇太后在兴圣宫铁木迭儿为丞
相逾月仁宗即位因遂相之居两岁得罪斥罢更自
结徽政近臣复再入相恃势贪虐凶秽愈甚中外切
齿群臣不知所为御史中丞萧拜住拜中书右丞又
拜平章政事稍牵制之朵儿只自侍御史拜御史中
丞慨然以纠正其罪为己任上都富民张弼杀人系
狱铁木迭儿使大奴胁留守贺伯颜出之及强以他
奸利事不能得一日坐都堂盛怒以官事召留守将
罪之留守昌言大奴所干非法不敢从他实无罪铁
木迭儿语诎得解去朵儿只廉得其所受弼赃巨万
万大奴犹数千使御史徐元素按得实入奏而御史
亦辇真又发其私罪二十余事帝震怒有诏逮问铁
木迭儿逃匿帝为不御酒数日以待决狱尽诛其大
奴同恶数人铁木迭儿终不能得朵儿只持之急徽
政近臣以太后旨召朵儿只至宫门责以违旨意者
对曰待罪御史奉行祖宗法必得罪人非敢违太后
旨也帝仁孝恐诚出太后意不忍重伤咈之但罢其
相位而迁朵儿只为集贤学士帝犹数以台事问之
对曰非臣职事臣不敢与闻所念者铁木迭儿虽去
君侧反得为东宫师傅在太子左右恐售其奸则祸
有不可胜言者仁宗崩英宗犹在东宫铁木迭儿复
相乃宣太后旨召萧拜住朵儿只至徽政院与徽政
使失里门御史大夫秃忒哈杂问之责以前违太后
旨之罪朵儿只曰中丞之职恨不即斩汝以谢天下
果违太后旨汝岂有今日耶铁木迭儿又引同时为
御史者二人证成其狱朵儿只顾二人唾之曰汝等
尝得备风宪乃为是犬彘事耶坐者皆惭俯首即起
入奏未几称旨执朵儿只载诸国门之外与萧拜住
俱见杀是日风沙晦冥都人恟惧道路相视以目英
宗即位诏书遂加以诬罔大臣之罪铁木迭儿权势
既成毫发之怨无不报者太后惊悔而帝亦觉其所
谮毁者皆先帝旧臣未及论治而铁木迭儿以病死
会有天求直言会议廷中集贤大学士张珪中书
参议回回皆称萧杨等死甚冤是致不雨闻者失色
言终不得达及珪拜平章即告丞相拜住曰赏罚不
当枉抑不伸不可以为治若萧杨等冤何可不亟昭
雪也丞相善之遂请于帝诏昭雪其冤特赠思顺佐
理功臣金紫光禄大夫司徒上柱国夏国公谥襄愍
朵儿只死时权臣欲夺其妻刘氏与人刘氏剪发毁
容以自誓乃免
  自当
按元史本传自当蒙古人也英宗时由速古儿赤擢
监察御史录囚大兴县有以冤事系狱者其人尝见
有橐驼死道傍因舁至其家醢之置数瓮中会官橐
驼被盗捕索甚急乃执而勘之其人自诬服自当审
其狱辞疑为冤即以上御史台台臣以为赃既具是
特御史畏杀人耳不听改委他御史谳之竟处死后
数日辽阳行省以获盗闻冤始白人以是服其明泰
定二年扈从至上都纠言参知政事杨庭玉赃罪不
报即纳印还京师帝遣使追之俾复任即再上章劾
庭玉竟如其言又劾奏平章政事秃满迭儿入怯薛
之日英宗被弒必预闻其谋不省乃赐秃满迭儿黄
金系腰自当遂辞职改工部员外郎中书省委开混
河自当往视之以为水性不常民亦力瘁难以成功
言于朝河役乃罢会次三皇后殂命工部撤行殿车
帐皆新作之自当未即兴工尚书曰此奉特旨员外
有□则罪归于众矣自当曰即有罪我独任之未几
帝果问成否省臣乃召自当责问之自当请自入对
既见帝奏曰皇后行殿车帐尚新若改作之恐劳民
费财且先皇后无恶疾居之何嫌必欲舍旧更新则
大明殿乃自世祖所御列圣嗣位岂皆改作乎帝大
悦语省臣曰国家用人当择如自当者庶不□大事
特赐上尊金币迁吏部员外郎帝欲加号太后曰太
皇太后命朝堂议之自当独曰太后称太皇太后于
典礼不合众皆曰英宗何以加皇太后号曰太皇太
后自当曰英宗孙也今上子也太皇太后之号孙可
以称之子不可以称之也议遂定迁中书客省使俄
改同佥宣政院事文宗即位除中书左司郎中有使
持诏自江浙还言行省臣意若有不服者帝怒命遣
使问不敬状将悉诛之自当言于丞相燕帖木儿曰
皇帝新即位云南四川且犹未定乃以使臣一言杀
行省大臣恐非盛德事况江浙豪奢之地使臣或不
得厌其所需则造言以陷之耳燕帖木儿以言于帝
事乃止既而升参议中书省事燕帖木儿议封太保
伯颜王爵众论附之自当独不言燕帖木儿问故自
当曰太保位列三公而复加王封后再有大功将何
以处之且丞相封王出自上意今欲加太保王封丞
相宜请于上王爵非中书选法也遂罢其议拜治书
侍御史初文宗在集庆潜邸欲创天灵寺令有司起
民夫江南行台监察御史亦乞剌台言曰太子为好
事宜出钱募夫若欲役民则朝廷闻之非便也至是
文宗悉召江南行台监察御史俾皆入为监察御史
而欲黜亦乞剌台自当谏曰当陛下在潜邸时御史
尽心为陛下言乃忠臣也今无罪而黜之非所以示
天下乃除亦乞剌台佥宪湖南文宗尝欲游西湖自
当谏曰陛下以万乘之尊而泛舟自乐如天下何不
听自当遂称疾不从行文宗在舟中顾谓台臣曰自
当终不满朕此游耶台臣尝奏除目文宗以笔涂一
人姓名而缀将作院官闾闾之名自当言闾闾为人
诙谐惟可任教坊司若以居风纪则台纲扫地矣文
宗乃止已而出为陕西行台侍御史顺帝初除福建
都转运盐使先是自当为左司郎中时泰定帝尝欲
以河间江浙福建盐引六万赐中书参议撒迪自当
执不可仅以福建盐引二万赐之至是自当复建言
盐引宜尽资国用以纾民力时撒迪方为御史大夫
不以为怨数遣人省自当母于京师所居既而丁母
忧居闲久之复起为浙西肃政廉访使时有以驸马
为江浙行省丞相者其宦竖恃公主势坐杭州达鲁
花赤位令有司强买民间物不从辄殴之有司来白
自当自当即逮之械以令众自是丞相府无敢为民
害者寻召为同佥枢密院事寻复为治书侍御史同
知经筵事宁夏人有告买买等谋害太师伯颜者伯
颜委自当与中书枢密等官往宁夏鞫问无其情乃
以诬罔坐告者罪伯颜怒自当前曰太师所以令吾
三人勘之者以国法所在也必以罪吾三人则自当
实主其事宜独当之伯颜乃左迁自当同知徽政院
事自当历事四朝官自从仕郎累转至通奉大夫常
衎衎在位刚介弗回终始一节有古遗直之风然卒
以是忤权贵而不复柄用君子皆惜焉
  逯鲁曾
按元史本传鲁曾字善止修武人性刚介通经术中
天历二年进士第授翰林国史院编修官辟御史台
掾掌机密监察御史劾中丞史显夫简傲鲁曾开实
封于大夫前曰中丞素持重不能与人周旋御史以
人情劾之非公论由是皆知其直除太常博士武宗
一庙未立后主配享集群臣廷议之鲁曾抗言先朝
以武宗皇后真哥无子不立其主时伯颜为右丞相
以为明宗之母亦乞列氏可以配享徽政院传太后
旨以文宗之母唐兀氏可以配享伯颜问鲁曾曰先
朝既以真哥皇后无子不为立主今所立者明宗母
乎文宗母乎对曰真哥皇后在武宗朝已膺玉册则
为武宗皇后明宗文宗二母后固为妾也今以无子
之故不为立主以妾后为正宫是为臣而废先君之
后为子而追封先父之妾于礼不可且燕王垂即位
追废其母后而立其先母为后以配享先王为万世
笑岂可复蹈其失乎集贤大学士陈颢素嫉鲁曾出
曰唐太宗册曹王明之母为后是亦二后也岂不可
乎鲁曾曰尧之母为帝喾庶妃尧立为帝未闻册以
为后而配喾皇上为大元天子不法尧舜而法唐太
宗邪众服其议而伯颜韪之遂以真哥皇后配焉复
拜监察御史劾答失海牙阿吉剌太尉巩卜班右丞
兀突蛮刑部尚书吉当普监察御史哈剌完者月鲁
不花院使吕思诚郎中皆黜之八人之中惟思诚少
过亦变祖宗选法余皆伯颜之党朝廷肃然除枢密
院都事上言前伯颜专杀大臣其党利其妻女巧诬
以罪今大小官及诸人有罪止坐其身不得籍其妻
女郯王为伯颜构陷妻女流离当雪其无辜给复子
孙从之除刑部员外郎悉辨正横罹伯颜所诬者迁
宗正府郎中出为辽阳行省左右司郎中除佥山北
道肃政廉访司事入为礼部郎中至正十二年丞相
脱脱讨徐州贼以官军不习水土募濒海盐丁为军
乃超迁鲁曾资善大夫淮南宣慰使领征讨事遣其
募盐丁五千人从征徐州平继使领所部军讨淮东
卒于军

 都察院部名臣列传十四
  元三
  陈思谦
按元史本传思谦字景让其家世见祖佑传中思谦
少孤警敏好学凡名物度数纲纪本末考订详究尤
深于邵子皇极经世书文宗天历初政收揽贤能丞
相高昌王亦都护举思谦时年四十矣召见兴圣宫
明年二月授典宝监经历十一月改礼部主事首言
教坊仪凤二司请并入宣徽以清礼部之选其官属
不当与文武臣并列朝会宜置百官之后大乐之前
诏从之而二司隶礼部如故至顺元年拜西行台监
察御史建明八事一曰正君道二曰结人心三曰崇
礼让四曰正纲纪五曰审铨衡六曰励孝行七曰纾
民力八曰修军政先是关陕大饥民多鬻产流徙及
来归皆无地可耕思谦言听民倍直赎之使富者收
兼入之利贫者获已弃之业从之监察御史李扩行
部甘肃金州民刘海延都其男元元自称流民王延
禄非海延都之子告海延都掠其财扩听之以酷法
抑其父思谦劾扩逆父子之天坏朝廷之法遂抵扩
罪明年二月迁太禧宗禋院都事九月拜监察御史
首陈四事言上有宗庙社稷之重下有四海烝民之
生前有祖宗垂创之艰后有子孙长久之计中论秦
汉以来上下三千余年天下一统者六百余年而已
我朝开国百有余年混一六十余年土字人民三代
汉唐所未有也民有千金之产犹谨守之以为先人
所营况君临天下承祖宗艰难之业而传祚万世者
乎臣愚以兴亡恳恳言者诚以皇上有元之圣主今
日乃皇上盛时图治之机兹不可失也又言户部赐
田诸怯薛支请海青狮豹肉食及局院工粮好事布
施一切泛支以至元三十年以前较之动增数十倍
至顺经费缺二百三十九万余定宜节无益不急之
费以备军国之用苟能三分损一以惠民夫岂小哉
又言军站消乏佥补则无殷实之户接济则无羡余
之财倘有征行必括民间之马苟能修马政亦其一
助也方今西越流沙北际沙漠东及辽海地气高寒
水甘草美无非牧养之地宜设置群牧使司统领十
监专治马政并畜牛羊数年之后马实蕃盛或给军
以收兵威或给站以优民力牛羊之富又足以给国
用非小补也又言铨衡之弊入仕之门太多黜陟之
法太简州郡之任太淹朝省之除太速欲设三策以
救四弊一曰至元三十年以后增设衙门冗滥不急
者从实减并其外有选法者并入中书二曰宜参酌
古制设辟举之科令三品以下各举所知得才则受
赏失实则受罚三曰古者刺史入为三公郎官出宰
百里盖使外职识朝廷治体内官知民间利病今后
历县尹有能声善政者受郎官御史历郡守有奇才
异绩者任宪使尚书其余各验资品通迁在内者不
得三考连任京官在外者须历两任乃迁内职绩非
出类守不败官者则循以年劳处以常调凡朝缺官
员须二十月之上方许迁除帝可其奏命中书议行
之时有官居丧者往往夺情起复思谦言三年之丧
谓之达礼自非金革不可从权遂着于令有诏起报
严寺思谦曰兵荒之余当罢土木以纾民力帝嘉之
曰此正得祖宗立台宪之意继此事有当言者无隐
赐缣绮旌之未几迁右司都事元统二年五月转兵
部郎中十一月改御史台都事重纪至元元年五月
出为淮西道廉访副使至淮未□月引疾归六月召
为中书省员外郎上言强盗但伤事主者皆得死罪
而故杀从而加之人与斗而杀人者例杖一百七下
得不死与私宰牛马之罪无异是视人与牛马等也
法应加重因奸杀夫所奸妻妾同罪律有明文今止
坐所犯似失推明遂令法曹议着为定制至正元年
转兵部侍郎俄丁内艰服除召为右司郎中岁凶盗
贼□起剽掠州邑思谦力言于执政当竭府库以赈
贫民分兵镇抚中夏以防后患五年参议中书省事
转刑部尚书改湖广廉访使八年迁淮东宣慰司都
元帅九年迁浙西廉访使湖广行中书省参知政事
辞十一年改淮西廉访使庐州盗起思谦亟命庐州
路总管杭州不花领弓兵捕之而贼已不可扑灭矣
言于宣让王帖木儿不花曰承平日久民不知兵王
以帝室之胄镇抚淮甸岂得坐视思谦愿与王戮力
殄灭且王府属怯薛人等数亦不少必有能摧锋陷
阵者惟王图之王曰此吾责也但鞍马器械未备何
能御敌思谦括官民马置兵甲不日而集分道并进
遂禽渠贼庐州平既而颍寇将渡淮又言于王曰颍
寇东侵亟调芍陂屯卒用之王曰非奉诏不敢调思
谦言非常之变理宜从权擅发之罪思谦坐之王感
其言从之其侄立本为屯田万户召语曰吾祖宗以
忠义传家汝之职乃我先人力战所致今国家有难
汝当身先士卒以图报效庶无负朝廷也寻召入为
集贤侍讲学士修定国律十二年拜治书侍御史明
年升中丞年近七十上章乞老不允特旨进一品授
荣禄大夫仍御史中丞入谢感疾及命下强拜受命
明日卒赠宣猷秉宪佐治功臣翰林学士承旨荣禄
大夫柱国追封鲁国公谥通敏
  盖苗
按元史本传苗字耘夫大名元城人幼聪敏好学善
记诵及弱冠游学四方艺业大进延佑五年登进士
第授济宁路单州判官州多系囚苗请疏决之知州
以为囚数已上部使者未报不可决苗曰设使者有
问请身任其责知州乃勉从之使者果阅牍而去岁
饥白郡府未有以应会他邑亦以告郡府遣苗至户
部以请户部难之苗伏中书堂下出糠饼以示曰济
宁民率食此况不得此食者尤多岂可坐视不救乎
因泣下时宰大悟凡被灾者咸获赈焉有官粟五百
石陈腐以借诸民期秋熟还官及秋郡责偿甚急部
使者将责知州苗曰官粟实苗所贳今民饥不能偿
苗请代还使者乃已其责单州税粮岁输馆陶仓距
单五百余里载担负民甚苦之春犹未足是秋馆
陶大熟苗先期令民籴粟仓下十月初仓券已至省
民力什之五辟御史台掾除山东廉访司经历历礼
部主事擢江南行台监察御史建言严武备以备不
虞简兵卒以壮国势全功臣以隆大体惜官爵以清
铨选考实行以抑奔竞明赏罚以杜奸欺计利害以
孚民情去民贼以崇礼节皆切于时务公论韪之天
历初文宗诏以建康潜邸为佛寺务穷壮丽毁民居
七十余家仍以御史大夫督其役苗上封事曰臣闻
使民以时使臣以礼自古未有不由斯道而致隆平
者陛下龙潜建业之时居民困于供给幸而获□今
日之运百姓跂足举首以望非常之恩今夺农时以
刱佛寺又废民居使之家破产荡岂圣人御天下之
道乎昔汉高帝兴于丰沛为复两县光武中兴南阳
免税三年既不务此而隆重佛氏何以满斯民之望
哉且佛以慈悲为心方便为教今尊佛氏而害生民
无乃违其方便之教乎台臣职专纠察表正百司今
乃委以修缮之役岂其礼哉书奏御史大夫果免督
役入为监察御史文宗幸护国仁王寺泛舟玉泉苗
进曰今频年不登边隅不靖政当恐惧修省何暇逸
游以临不测之渊乎帝嘉纳之赐以对衣上尊即日
还宫台臣拟苗佥淮东廉访司事以闻帝曰仍留盖
御史朕欲闻其谠言也以丁外艰去免丧除太禧宗
禋院都事中书檄苗行视河道还言河口淤塞今苟
不治后日必为中原大患都水难之事遂寝至正初
用荐者知亳州修学宫完州廨有豪强占民田为己
业民五十余人诉于苗苗讯治之豪民咸自引服苗
曰尔等罪甚重然吾观皆有改过意遂从轻议至元
四年起为左司都事在左司仅十八日凡决数百事
丁内忧宰相惜其去重赙之至正二年起为户部郎
中俄擢御史台都事御史大夫欲以故人居言路苗
曰非其才也大夫不悦而起其晚邀至私第以谢人
两贤之出为山东廉访副使益都淄莱地旧称产金
朝廷建一府六所综其事民岁买金以输官至是六
十年矣民有忤其官长意辄谓所居地有金矿掘地
及泉而后止猾吏为奸利莫敢谁何苗建言罢之三
年入为户部侍郎四年由都水监迁刑部尚书初盗
杀河南省宪官延坐五百余家已有诏除首罪外余
从原宥至是宰臣追复欲尽诛戮苗坚持不可御史
趣具狱苗曰肆赦复杀在法所无御史独宜劾苗其
敢累朝廷之宽仁乎卒用苗议罢之出为山东廉访
使民饥为盗所在群聚乃上救荒弭盗十二事劾宣
慰使□骳不法者有司援例欲征苗所得职田苗曰
年荒民困吾无以救尚忍征敛以肥己耶辄命已之
同僚皆无敢取召参议中书省事五年出为陕西行
台侍御史迁陕西行省参知政事六年复入为治书
侍御史升侍御史寻拜中书参知政事同知经筵事
大臣以两京驰道狭隘奏毁民田庐广之已遣使督
有司治之矣苗执曰驰道创自至元初何今日独为
隘乎力辩乃罢又欲宿卫士悉出为郡长官俾以养
贫苗议曰郡长所以牧民岂养贫之地哉果有不能
自存赐之钱可也若任郡寄必择贤才而后可议遂
寝又欲以钞万贯与角抵者苗曰诸处告饥不蒙赈
恤力戏何功获此重赏乎又佥四川廉访司事家人
违例收职田奉使宣抚直坐其主宰臣命奉使即行
遣苗请付法司详议勿使宪司以为口实于是时相
顾谓僚佐曰所以引盖君至枢机者欲其相助也乃
每事相抗何耶今后有公务毋白参政苗叹曰猥以
非才待罪执政中书之事皆当与闻今宰相言若此
不退何俟将引去而适有旨拜江南行台御史中丞
然宰臣怒苗终不解比至即除甘肃行省左丞时苗
已致仕归田里矣时宰复奏旨趣赴任苗舁疾就道
至镇即上言西土诸王为国藩屏赐虽有常制而
有司牵于文法遂使恩泽不以时及有匮乏之忧大
非隆亲厚本之意又言甘肃每岁中粮奸弊百端请
以粮钞兼给则军民咸利矣朝廷从之迁陕西行御
史台中丞到官数日即上疏乞骸骨还乡里明年卒
年五十八赠摅诚赞治功臣中书左丞上护军追封
魏国公谥文宪苗学术淳正性孝友喜施与置义田
以赡宗族平居恂恂谦谨及至遇事张目敢言虽经
锉折无少回挠有古遗直之风焉
  马祖常
按元史本传祖常字伯庸世为雍古部居靖州天山
有锡里吉思者于祖常为高祖金季为凤翔兵马判
官以节死赠恒州刺史子孙因其官以马为氏曾祖
月合乃从世祖征宋留汴掌馈饷累官礼部尚书父
润同知漳州路总管府事家于光州祖常七岁知学
得钱即以市书十岁时见烛欹烧屋解衣沃水以灭
火咸嗟异之既长益笃于学蜀儒张讲道仪真往
受业其门质以疑义数十甚器之延佑初科举法
行乡贡会试皆中第一廷试为第二人授应奉翰林
文字拜监察御史是时仁宗在御已久犹居东宫饮
酒过度祖常上书请御正衙立朝仪御史执简太史
执笔则虽有怀奸利己乞官求赏者不敢出诸口天
子承天地祖宗之重当极调摄至于酒醴近侍进御
当思一献百拜之义英宗为皇太子又上书请慎简
师傅于是奸臣铁木迭儿为丞相威权自恣祖常知
其盗观国史率同列劾奏其十罪仁宗震怒黜罢之
秦州山移祖常言山不动之物今而动焉由在野有
当用不用之贤在官有当言不言之故致然尔疏
闻大臣皆家居待罪祖常荐贤拔滞知无不言俄改
宣政院经历月余辞归起为社稷署令亡何奸臣复
相左迁开平县尹因欲中伤之遂退居光州久之奸
臣既死乃除翰林待制泰定建储擢典宝少监太子
左赞善寻兼翰林直学士除礼部尚书丁祖母忧起
为右赞善复除礼部尚书寻辞归天历元年召为燕
王内尉仍入礼部两知贡举一为读卷官时称得人
升参议中书省事参定亲郊礼仪充读册祝官拜治
书侍御史历徽政副使迁江南行台中丞元统元年
召议新政赐白金二百两钞万贯又历同知徽政院
事遂拜御史中丞帝以其有疾诏特免朝礼光禄日
给上尊祖常持宪务存大体西台御史劾其僚禁酤
时面有酒容以苛细黜之山东廉访司言孔氏讼事
以事关名教不行按者亦引去除枢密副使顷之辞
职归光州复除江南行台中丞又迁陕西行台中丞
皆以疾不赴至元四年卒年六十赠摅忠宣宪协正
功臣河南行省右丞上护军魏郡公谥文贞祖常立
朝既久多所建明尝议今国族及诸部既诵圣贤之
书当知尊诸母以厚彝伦又议将家子弟骄脆有孤
任使而庶民有挽强蹶张老死草野者当建武学武
举储材以备非常时虽弗用识者韪之祖常工于文
章宏赡而精核务去陈言专以先秦两汉为法而自
成一家之言尤致力于诗圆密清丽大篇短章无不
可传者有文集行于世尝预修英宗实录又译润皇
图大训承华事略又编集列后金鉴千秋记略以进
受赐优渥文宗尝驻驆龙虎台祖常应制赋诗尤被
叹赏谓中原硕儒惟祖常云
  月鲁帖木儿
按元史本传月鲁帖木儿卜领勤多礼伯台氏曾祖
贵裕事太祖为管领怯怜口怯薛官祖合剌袭父职
事世祖父普兰奚由宿卫为中书右司员外郎与丞
相哈剌哈孙建议迎立武宗累迁至山北辽东道肃
政廉访使月鲁帖木儿幼警□读书强记俶傥有大
志年十二成宗命与哈剌哈孙之子脱欢同入国学
仁宗时入宿卫一日帝顾问左右曰斯人容貌不凡
谁之子耶左右忘其父名月鲁帖木儿即对曰臣父
普兰奚也帝曰汝父赞谋以定国难朕未尝忘因命
脱忽台传旨四怯薛札撒火孙令常侍禁廷毋止其
入哈剌哈孙欲用为中书蒙古必阇赤辄辞焉哈剌
哈孙曰汝年幼欲何为乎对曰欲为御史尔人壮其
志久之遂拜监察御史巡按上都劾奏太师右丞相
帖木迭儿受张弼赃六万贯贷死帝怒碎太师印赐
月鲁帖木儿钞万贯除兵部郎中拜殿中侍御史迁
给事中左侍仪同修起居注寻为右司郎中赐坐便
殿帝顾左右谓曰月鲁帖木儿识量明远可大用者
也他日帝语近臣曰朕闻前代皆有太上皇之号今
皇太子且长可居大位朕欲为太上皇与若等游观
西山以终天年御史中丞蛮子翰林学士明里董阿
皆称善月鲁帖木儿独起拜曰臣闻昔之所谓太上
皇若唐元宗宋徽宗皆当祸乱不得已而为之者也
愿陛下正大位以保万世无疆之业前代虚名何足
慕哉帝善其对仁宗崩帖木迭儿复入中书据相位
参议乞失监以受人金带系狱帖木迭儿乃使乞失
监诉月鲁帖木儿为御史时诬丞相受赇皇太后命
丞相哈散等即徽政院推问不实事遂释帖木迭儿
乃奏以月鲁帖木儿为山东盐运司副使降亚中大
夫为承事郎期月间盐课增以万计丁外艰扶丧西
还擢山南江北道肃政廉访副使泰定初迁汴梁路
总管再调总管武昌以养亲不赴致和元年河南行
省平章伯颜矫制起月鲁帖木儿为本省参知政事
共议起兵月鲁帖木儿固辞曰皇子北还问参政受
命何人则将何辞以对伯颜怒会明里董阿迓皇子
过河南而月鲁帖木儿为御史时尝劾其娶娼女冒
受封明里董阿因说伯颜收之丞相别不花亦与之
有隙乃谪月鲁帖木儿干宁安抚司安置至顺四年
移置雷州至元六年顺帝召之还至正二年入觐帝
欲留之以毋丧未葬辞四年乃起同知将作院事寻
除大宗正府也可札鲁花赤九年由太医院使拜翰
林学士承旨知经筵事进读之际引援经史台本于
王道帝嘉纳焉十二年江南诸郡盗贼充斥诏拜月
鲁帖木儿平章政事行省江浙因言于丞相脱脱曰
守御江南为计已缓若得从权行事犹有可为不从
陛辞赐尚御衣弓矢甲胄卫卒十人钞万五千贯
以行比至镇引僚属集父老询守备之方招募民兵
数千人号令明肃统师次建德获首贼何福斩于市
遂复淳安等县俘获万余人复业者三万余家是年
七月次徽州以疾卒于军中
  成遵
按元史本传遵字谊叔南阳穰县人也幼敏悟读书
日记数千百言年十五丧父家贫勤苦不废学问二
十能文章时郡中先辈无治进士业者遵欲为以不
合程式为患一日愤然曰四书五经吾师也文无逾
于史汉韩柳区区科举之作何难哉会杨惠初登第
来尹穰遵乃书所作数十篇见之惠抚卷大喜语之
曰以此取科第如拾芥耳至顺辛未至京师受春秋
业于夏镇遂入成均为国子生时陈旅为助教喜其
文数以语于奎章阁侍读学士虞集集亟欲见之旅
令以己马俾遵驰诣集集方有目疾见遵来迫而视
之曰适观生文今见生貌公辅器也吾老矣恐不及
见生当自爱重也元统改元中进士第授将仕郎翰
林国史院编修官明年预修泰定明宗文宗三朝实
录后至元四年升应奉翰林文字五年辟御史台掾
至正改元擢太常博士明年转中书检校寻拜监察
御史扈从至上京上封事言天子宜慎起居节嗜欲
以保养圣躬圣躬安则宗社安矣言甚迫切帝改容
称善又言台察四事一曰差遣台臣越职问事二曰
左迁御史杜塞言路三曰御史不思尽言循叙求进
四曰体覆廉访声迹不实贤否混淆帝皆嘉纳之谕
台臣曰遵所言甚善皆世祖风纪旧规也特赐上尊
旌其忠遵又言江浙火灾当赈恤及劾火鲁忽赤不
法十事皆从之复上封事言时务四事一曰法祖宗
二曰节财用三曰抑奔竞四曰明激劝奏入帝称善
久之命中书速议以行是岁言事并举劾凡七十余
事皆指讦时弊执政者恶之三年自刑部员外郎出
为陕西行省员外郎以母病辞归五年丁母忧八年
擢佥淮东肃政廉访司事改礼部郎中奉使山东淮
北察守令贤否得循良者九人贪懦者二十一人奏
之九人者赐上尊币帛仍加显擢其二十一人悉黜
之九年改刑部郎中寻迁御史台都事时台臣有嫉
赃吏多以父母之忧免者建论今后官吏凡被案劾
赃私虽父母死不许归葬须竟其狱庶恶人不获幸
免遵曰恶人固可怒然与人伦孰重且国家以孝治
天下宁失罪人千百不可使天下有无亲之吏御史
大夫是其言升户部侍郎十年迁中书右司郎中时
刑部狱案久而不决者积数百遵与其僚分阅之共
议其轻重各当其罪未几无遗事时有令输粟补官
有匿其奸罪而入粟得七品杂流者为怨家所告有
司议输粟例无有过不与之文遵曰卖官鬻爵已非
盛典况又卖官与奸淫之人其将何以为治必夺其
敕还其粟着为令乃可省臣从之除工部尚书先是
河决白茅郓城济宁皆为巨浸或言当筑堤以遏水
势或言必疏南河故道以杀水势而漕运使贾鲁言
必疏南河塞北河使复故道役不大兴害不能已廷
议莫能决乃命遵偕大司农秃鲁行视河议其疏塞
之方以闻十一年春自济宁曹濮汴梁大名行数千
里掘并以量地形之高下测岸以究水势之浅深遍
阅史籍博采舆论以谓河之故道不可得复其议有
八而丞相脱脱已先入贾鲁之言及遵与秃鲁至力
陈不可且曰济宁曹郓连岁饥馑民不聊生若聚二
十万人于此地恐后日之忧又有重于河患者脱脱
怒曰汝谓民将反耶自辰至酉辨论终不能入明日
执政者谓遵曰修河之役丞相意已定且有人任其
责矣公其毋多言幸为两可之议遵曰腕可断议不
可易也由是遂出为大都河间等处都转运盐使初
汝汴二郡多富商运司赖之是时汝宁盗起侵汴境
朝廷调兵往讨括船运粮以故舟楫不通商贩遂绝
遵随事处宜国课皆集十四年调武昌路总管武昌
自十二年为沔寇所残毁民死于兵疫者十六七而
大江上下皆剧盗阻绝米直翔涌民心遑遑遵言于
省臣假军储钞万锭募勇敢之士具戈船截兵境且
战且行籴粟于太平中兴民赖以全活者众会省臣
出师遵摄省事于是省中府中惟遵一人乃远斥候
塞城门籍民为兵得五千余人设万夫长四配守四
门所以为防御之备甚至号令严肃赏罚明当贼船
往来江中终不敢近岸城赖以安十五年擢江南行
台治书侍御史召拜参议中书省事时河南之贼数
渡河而北焚掠郡县上下视若常事遵率左右司僚
佐持其牍诣丞相言曰今天下州县丧乱过半河北
之民赵安者以天堑黄河为之障贼兵虽至不能飞
渡所以剥肤椎髓以供军储而无深怨者视河南之
民犹得保其室家故也今贼北渡河而官军不御是
大河之险已不能守河北之民复何所恃乎河北民
心一摇国势将如之何语未毕哽咽不能言宰相以
下皆为之挥涕乃以入奏帝诏即遣使罪守河将帅
而守御自是亦颇严先是湖广倪贼质威顺王之子
而遣人请降求为湖广行省平章朝臣欲许者半遵
曰平章之职亚宰相也承平之时虽德望汉人抑而
不与今叛逆之贼挟势要求轻以与之如纲纪何或
曰王子世皇嫡孙也不许是弃之与贼非亲亲之道
也遵曰项羽执太公欲烹之以挟高祖高祖乃以分
羹答之奈何今以王子之故废天下大计乎众皆韪
其论除治书侍御史俄复入中书为参知政事离省
仅六日丞相每决大议则曰姑少缓之众莫晓其意
及遵拜执政喜曰大政事今可决矣十七年升中书
左丞阶资善大夫分省彰德是时太平在相位以事
忤皇太子皇太子深衔之欲去之而未有以发以为
遵及参知政事赵中皆太平党也遵中两人去则太
平之党孤十九年用事者承望风旨嗾宝坻县尹邓
守礼弟邓子初等诬遵与参政赵中参议萧庸等六
人皆受赃皇太子命御史台大宗正府等官杂问之
锻炼使成狱遵等竟皆杖死中外冤之二十四年御
史台臣辩明遵等皆诬枉诏复给还其所授宣敕
  乌古孙良桢
按元史本传良桢字干卿世次见父泽传资器绝人
好读书至治二年荫补江阴州判官寻丁内艰服除
调婺州武义县尹有惠政改漳州路推官狱有疑者
悉平反之上言律徒者不杖今杖而又徒非恤刑意
宜加徒减杖遂定为令移泉州益以能称转延平判
官拜陕西行台监察御史劾辽阳行省左丞相达识
帖睦迩卖国不忠援汉高帝斩丁公故事以明人臣
大义并劾御史中丞胡居佑奸邪皆罢之中外震慑
升都事犹以言不尽行解去复起为监察御史良桢
以帝方览万几不可不求贤自辅于是连疏天历数
年间纪纲大坏元气伤夷天佑圣明入膺大统而西
宫秉政奸臣弄权畜憾十有余年天威一怒阴晦开
明以正大名以章大孝此诚兢兢业业祈天永命之
秋其术在乎敬身修德而已今经筵多领以职事臣
数日一进讲不逾数刻已罢而□御小臣恒侍左右
何益于盛德哉臣愿招延儒臣若许衡者数人置于
禁密常以唐虞三代之道启沃宸衷日新其德实万
世无疆之福也又以国俗父死则妻其从母兄弟死
则收其妻父母死无忧制遂言纲常皆出于天而不
可变议法之吏乃言国人不拘此例诸国人各从本
俗是汉南人当守纲常国人诸国人不必守纲常也
名曰优之实则陷之外若尊之内实侮之推其本心
所以待国人者不若汉南人之厚也请下礼官有司
及右科进士在朝者会议自天子至于庶人皆从礼
制以成列圣未遑之典明万世不易之道又言隐士
刘因道学经术可比许文正公衡从祀孔子庙庭皆
不报御史台作新风宪复疏其所当行者以举贤才
为纲而以厚风俗均赋役重审理汰冗官选守令出
奉使均公田为目指摘剀切虽触忌讳亦不顾也宦
者罕失嬖妾杀其妻糜其肉饲犬上疏乞正重刑并
论宦寺结廷臣挠政为害可汰黜之憸侧目至正
四年召为刑部员外郎转御史台都事五年改中书
左司都事出为江东道肃政廉访司副使上官一日
辞归六年授平江路总管不拜八年复召为右司员
外郎九年升郎中寻迁广东道肃政廉访使未行还
为郎中迁福建道肃政廉访使中道召还参议中书
省事兼经筵官十一年拜治书侍御史升中书参知
政事同知经筵事十三年升左丞兼大司农卿仍同
知经筵事时中书参用非人事多异同不得一一如
志会军饷不给请与右丞悟良哈台主屯田岁入二
十万石东宫久未建恳恳为言车驾幸上都始册皇
太子立詹事院驿召为副詹事每直端本堂则进正
心诚意之说亲君子远小人之道皇太子嘉纳焉当
时盗贼□起帝闻恶之下诏分讨必尽诛而后已良
桢言平贼在收人心以回天意多杀非道也乃赦以
安之十四年迁淮南行省左丞初泰州贼张士诚既
降复叛杀淮南行省参知政事赵琏进据高邮六合
太师脱脱奉诏总诸王军南征而良桢洎参议龚伯
璲刑部主事庐山等从之既平六合垂克高邮会诏
罢脱脱兵柄遂有上变告伯璲等劝脱脱勒兵北向
者下其事逮问词连良桢簿对无所验即日还中书
左丞命分省彰德主调军食居半岁还中书十六年
进阶荣禄大夫赐玉带一十七年除大司农明年升
右丞兼大司农辞不允论罢陷贼延坐之令有恶少
年诬知宜兴州张复通贼之罪中书将籍其孥吏抱
案请署良桢曰手可断案不可署同列变色卒不署
良桢自左曹登政府多所建白罢福建山东食盐浙
东西长生牛租濒海被灾围田税民皆德之尝论至
正格轻重不伦吏得并缘为奸举明律者数人参酌
古今重定律书书成而罢家居辄训诸子曰吾无过
人者惟待人以诚人亦以诚遇我汝宜志之晚岁病
瘠数谒告病益侵遂卒自号约斋有诗文奏议凡若
千卷藏于家
  崔敬
按元史本传敬字伯恭大宁之惠州人通刑名法律
之学淮东山南廉访司皆辟书吏天历初辟御史台
察院书吏历刑部令史徽政院掾史遂升中书掾至
元五年用累考及格授刑部主事六年迁枢密院都
事拜监察御史时既毁文宗庙主削文宗后皇太后
之号徙东安州而皇弟燕帖古思文宗子也又放之
高丽敬上疏略曰文皇获不轨之愆已彻庙祀叔母
有阶祸之罪亦削洪名尽孝正名斯亦足矣惟念皇
弟燕帖古思太子年方在幼罹此播迁天理人情有
所不忍明皇当上宾之日太子在襁褓之间尚未有
知义当矜悯盖武宗视明文二帝皆亲子也陛下与
太子皆嫡孙也以武皇之心为心则皆子孙固无亲
□以陛下之心为心未免有彼此之论臣请以世俗
喻之常人有百金之产尚置义田宗族困厄者为之
教养不使失所况皇上贵为天子富有四海子育黎
元当使一夫一妇无不得其所今乃以同气之人置
之度外适足贻笑边方取辱外国况蛮夷之心不可
测度倘生他变关系非轻兴言至此良为寒心臣愿
杀身以赎太子之罪望陛下遣近臣迎归太后太子
以全母子之情尽骨肉之义天意回人心悦则宗社
幸甚不报又上疏谏天子巡幸上都宜御内殿其略
曰世祖以上都为清暑之地车驾行幸岁以为常阁
有大安殿有鸿禧睿思所以保养圣躬适起居之宜
存畏敬之心也今失剌斡耳朵思乃先王所以备宴
游非常时临御之所今陛下方以孝治天下屡降德
音祗行宗庙亲祀之礼虽动植无知罔不欢悦而国
家多故天道变更臣备员风纪以言为职愿大驾还
大内居深宫严宿卫与宰臣谋治道万机之暇则命
经筵进讲究古今盛衰之由缉熙圣学乃宗社之福
也时帝数以历代珍宝分赐近侍敬又上疏曰臣闻
世皇时大臣有功所赐不过盘革重惜天物为后世
虑至远也今山东大饥燕南亢旱海潮为灾天文示
儆地道失宁京畿南北蝗飞蔽天正当圣主恤民之
日近侍之臣不知虑此奏禀承请殆无虚日甚至以
府库百年所积之宝物遍赐仆御阍寺之流孔稚童
孩之子帑藏或空万一国有大事人有大功又将何
以为赐乎乞追回所赐以示恩不可滥庶允公论是
年出佥山北廉访司事按部全宁狱有李秀以坐造
伪钞连数十人而皆与秀不相识敬疑而谳之秀曰
吾以训童子为业居村落间有司至秀舍谓秀为伪
造钞者捶楚之下不敢不诬服耳敬询知始谋者乃
大同王浊十余年事不泄而有司误以李秀为王浊
也移文至大同果得王浊为真造伪钞者至正初迁
河南又迁江东所至抑豪强惠下穷洗冤滞兴学劝
农百废具举除江西行省左右司郎中入为诸路宝
钞提举改工部侍郎十一年迁同知大都路总管府
事直沽河淤数年中书省委敬浚治之给钞数万锭
募工万人不三月告成咸服其能除刑部侍郎迁中
书左司郎中十二年历兵部尚书为枢密院判官十
四年迁刑部尚书广东府宪雠杀以沙加班处大逆
敬详宪府以私相害致有是变杀人者自有典章得
坐一人大逆非谋反则不科得坐一家敬立论全重
而就轻朝廷咸以为然十五年复为枢密院判官寻
拜参知政事行省河南复为兵部尚书兼济宁军民
屯田使朝廷给以钞十万锭散于有司招致居民军
士立营屯种岁收得百万斛以给边防居岁余其法
井井十有七年召为大司农少卿遂拜中书参知政
事盗据齐鲁敬与平章政事荅兰参知政事俺普分
省陵州陵州乃南北要冲无城郭而居民散处敬兼
领兵刑户工四部事供给诸军事无不集丞相以其
能上闻赐之上尊仍命其便宜行事敬与俺普密议
曰我军强且胜彼将败而降如得仗义之士直抵其
巢穴而招安之亦方面之幸也有国子生王恪等愿
请往敬以便宜授以官俾之行至郓城见李秉彝田
丰等谕以逆顺祸福之理丰与秉彝皆悔过自新山
东郡邑之复敬之策居多敬以军马供给浩繁而民
力日疲乃请行纳粟补官之令中书以其言闻诏从
之河北燕南士民踵蹑而至积粟百万石绮段万匹
用以给军费民获少苏十八年除山东行枢密院副
使俄迁江浙行省左丞卒年六十七赠资善大夫江
浙行省左丞如故谥曰忠敏
  张桢
按元史本传桢字约中汴人幼刻苦读书登元统元
年进士第授彰德路录事辟河南行省掾桢初娶祁
氏祁生贵富家颇骄纵见桢贫不为礼合卺逾月即
出之祁之兄讼于官且污桢以黯昧事左右司官听
之桢因移疾不出滞按俱积平章政事月鲁帖木儿
怒曰张桢刚介士也岂汝曹所当议耶郎中虎者秃
谒而谢之乃起范孟为乱矫杀月鲁帖木儿等城中
大扰桢暮夜缒城出得免逾年除高邮县尹门无私
谒县民张提领尚任侠武断乡曲一日至县有所嘱
桢执之尽得其罪状里中受其抑者咸来诉焉乃杖
而徒之人以为快守城千户狗儿妻崔氏为其小妇
所谮虐死其鬼凭七岁女诣县诉桢备言死状尸见
瘗舍后桢率吏卒即其所发土得尸拘狗儿及小妇
鞫之皆伏辜人以为神明焉累除中政院判官至正
八年拜监察御史劾太尉阿乞剌欺罔之罪并言明
里董阿也里牙月鲁不花皆陛下不共戴天之雠伯
颜贼杀宗室嘉王郯王一十二口稽之古法当伏门
诛而其妻子兄弟尚仕于朝宜急诛窜别儿怯不花
阿附权奸亦宜远贬今灾异迭见盗贼蜂起海寇敢
于要君阃帅敢于玩寇若不振举恐有唐末藩镇噬
脐之祸不听及毛贵陷山东上疏陈十祸根本之祸
有六征讨之祸有四历数其弊一曰轻大臣二曰解
权纲三曰事安逸四曰杜言路五曰离人心六曰滥
刑狱所谓根本之祸六也其言事安逸之祸略曰臣
伏见陛下以盛年入纂大统履艰难而登大宝因循
治安不预防虑宽仁恭俭渐不如初今天下可谓多
事矣海内可谓不宁矣天道可谓变常矣民情可谓
难保矣是陛下警省之时战兢惕厉之日也陛下宜
卧薪尝胆奋发悔过思祖宗创业之难而今日坠亡
之易于是而修实德则可以答天意推至诚则可以
回人心凡土木之劳声色之好燕安鸩毒之戒皆宜
痛撤勇改有不尽者亦宜防微杜渐而禁于未然黜
宫女节浮费畏天恤人而陛下乃安焉处之如天下
太平无事时此所谓根本之祸也至若不慎调度不
资群策不明赏罚不择将帅所谓征讨之祸四也其
言不明赏罚之祸略曰臣伏见调兵六年初无纪律
之法又无激劝之宜将帅因败为功指虚为实大小
相谩上下相依其性情不一而邀功求赏则同是以
有覆军之将残民之将怯懦之将贪婪之将曾无惩
戒所经之处□犬一空货财俱尽及其面谀游说反
以克复受赏今克复之地悉为荒墟河南提封三千
余里郡县星罗□布岁输钱□数百万计而今所存
者封丘延津登封偃师三四县而已两淮之北大河
之南所在萧条夫有土有人有财然后可望军旅不
乏馈饷不竭今寇敌已至之境固不忍言未至之处
尤可寒心如此而望军旅不乏馈饷不竭使天雨粟
地涌金朝夕存亡且不能保况以地方有限之费而
供将帅无穷之欲哉其为自启乱阶亦已危矣陛下
事佛求福饭僧消祸以天寿节而禁屠宰皆虚名也
今天下杀人矣陛下泰然不理而曰吾将以是求福
福何自而至哉颍上之寇始结白莲以佛法诱众终
饰威权以兵抗拒视其所向骎骎可畏其势不至于
亡吾社稷烬吾国家不已也堂堂天朝不思靖乱而
反为阶乱其祸至惨其毒至深其关系至大有识者
为之扼腕有志者为之痛心此征讨之祸也疏奏不
省权臣恶其讦直二十一年除佥山南道肃政廉访
司事至则劾中书参知政事也先不花枢密院副使
脱脱木儿治书侍御史奴奴弄权误国之罪又不报
方是时孛罗帖木儿驻兵大同察罕帖木儿驻兵洛
阳而毛贵山东势逼京畿二将玩寇不进方以争
晋冀为事构兵相攻互有胜负朝廷乃遣也先不花
脱脱木儿奴奴往解之既受命不前进桢又言其贪
懦庸鄙苟怀自安之计无忧国致身之忠朝廷将使
二家释憾协心讨贼此国之大事谓宜风驰电走而
乃迂回退慑枉道延安以西绕曲数千里迟迟而行
使两军日夜仇杀黎庶肝脑涂地实此三人之所致
也宜急殛之以救时危亦不报桢乃慨然叹曰天下
事不可为矣即辞去居河中安邑山谷间结茅仅容
膝有访之者不复言时事但对之流涕而已二十四
年孛罗帖木儿犯阙皇太子出居冀宁奏除赞善又
除翰林学士皆不起扩廓帖木儿将辅皇太子入讨
孛罗帖木儿遣使传皇太子旨赐以上尊且访时事
桢复书曰今燕赵齐鲁之境大河内外长淮南北悉
为丘墟关陕之区所存无几江左日思荐食上国湘
汉荆楚川蜀淫名僭号幸我有变利我多虞阁下国
之右族三世二王得不思廉蔺之于赵寇贾之于汉
乎京师一残假有不逞之徒崛起草泽借名义尊君
父倡其说于天下阁下将何以处之乎守京师者能
聚不能散御外侮者能进不能退纷纷藉藉神分志
夺国家之事能不为阁下忧乎志曰不备不虞不可
以为师仆之惓惓为言者献忠之道也然为言大要
有三保君父一也扶社稷二也卫生灵三也请以近
似者陈其一二卫出公国至于不父其父赵有沙
丘之变其臣成兑平之不可谓无功而后至于不君
其君唐肃宗流播之中怵于邪谋遂成灵武之篡千
载之下虽有智辩百出不能为雪呜呼是岂可以不
鉴之乎然吾闻之天之所废不骤也骤其得志肆其
宠乐使忘其觉悟之心非安之也厚其毒而降之罚
也天遂其欲民厌其汰而鬼神弗福也其能久乎阁
下览观焉谋出于万全则善矣询之舆议急则其变
不测徐则其衅必起通其往来之使达其上下之情
得其情则得其策矣孔子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今
九重在上者如寄青宫在下者如寄生民之忧国家
之忧也可不深思而熟计之哉扩廓帖木儿深纳其
说是用事克有成后三年卒

 都察院部名臣列传十五
  明一
  章溢
按明外史本传溢字三益龙泉人其先自五代迄宋
多显者溢始生声如钟其家怪之几不举弱冠与胡
深同师王毅毅字叔刚许谦门人也教授乡里讲解
经义闻者多感悟溢从之游因志圣贤学天性孝友
尝游金华元宪使秃坚不花与语悦之改官秦中要
与俱行至虎林溢心动辞归归八日而父殁未葬火
焚其庐搏颡吁天火至柩所而灭蕲黄寇犯龙泉执
溢从子存仁溢挺身告贼曰吾兄止一子宁我代贼
素闻溢名大喜就问计溢厉声责之贼怒缚之柱砺
刃其胁欲降之溢不为屈至夜绐守者脱归集里民
为兵不旬日击破贼俄府官以兵来欲尽诛诖误者
溢走说石抹宜孙曰贫民迫冻馁诛之何为宜孙然
其言檄止兵留溢幕下从平庆元浦城盗授龙泉主
簿不受归宜孙守台州为贼所围溢以乡兵赴援却
贼已而贼陷龙泉监县宝忽丁遁去溢与其师毅率
壮士破贼复其城宝忽丁惭谋杀溢溢方参赞帅府
事宝忽丁乃杀毅以反溢率兵击走之因平松阳寇
又与胡深破贼丽水又击长枪军于婺论功累授浙
东都元帅溢曰吾所将皆乡里子弟肝脑涂地而吾
独取功名弗忍为也辞不受退隐匡山明兵克处州
避入闽太祖以币聘之乃与刘基宋濂叶琛偕至太
祖劳基等曰我为天下屈四先生今天下纷纷何时
定乎溢对曰天道无常惟德是辅惟不嗜杀人者能
一之耳太祖伟其言授佥营田司事巡行江东两淮
田亩分籍定税民甚便之以病久在告太祖知其念
母也厚赐遣归省而留其子存厚于京师浙东设提
刑按察司命溢为佥事胡深出师温州令溢守处州
馈饷供亿民不知劳荆楚平迁湖广按察佥事时荆
襄多废地议分兵屯田以控北方太祖善之会浙东
按察使宋思颜孔克仁等以职事被逮词连溢太祖
遣太史令刘基谕溢曰素知溢守法毋恐深入闽陷
没处州动摇命溢为浙东按察副使往镇之溢辞副
使仍为佥事既至宣布诏旨诛首叛者余党悉定贼
寇庆元龙泉官军尽戍浦城城中兵少溢召旧部义
兵使据要害列木栅为屯相联络贼不敢犯浦城戍
卒乏食李文忠欲运处州粮饷之溢以为舟车不通
而军中所掠粮多请入官均给之温州茗洋周遂卿
屡为寇溢命子存道督兵擒斩处多山而少田军需
不足胡深奏免杂赋行省复有所科溢奏罢之朱亮
祖取温州军中颇掠子女溢命镇抚林理征之各部
尽还其家初溢请朝京师太祖报曰俟平吴即召卿
至是召溢入朝而诏存道守处太祖谕群臣曰溢虽
儒臣父子宣力一方寇盗尽平功不在诸将后复问
溢征闽诸将何如对曰汤和由海道进胡美自江西
入必胜然闽中尤服李文忠威信若令文忠从浦城
取建宁此万全计也太祖立诏文忠出师如溢策处
州粮旧额一万三千石有奇军兴加至十倍溢言丞
相奏之诏从其旧浙东造海舶征巨材于处溢曰处
婺之交山岩峻险纵有木道何从出白行省罢之洪
武元年与刘基并拜御史中丞兼赞善大夫时廷臣
伺帝意多苛溢独务大体或以为言溢曰宪台百司
仪表当养人廉耻使避不犯岂直恃搏击为能哉帝
亲祀社稷会大风雨还坐外朝怒仪曹议礼不合致
天变溢请宽贷帝乃贳之存道从文忠入闽闽平诏
存道以所部兵从海道北征溢持不可曰许以事平
归农今复调之是不信也帝不怿而罢继而奏曰兵
已入闽者俾还州里昔尝叛逆之民宜籍为军使北
征一举而恩威着矣帝喜曰孰谓儒者迂阔哉然非
先生一行无能成兹事者溢受诏即行至处州遭母
丧乞守制不许而遣存厚还家溢洒泣治事乡兵既
集命存道由永嘉浮海北再上章乞终制诏可溢悲
戚过度营葬亲负土石感疾卒帝痛悼亲撰文即其
家祭之福王时追赠太保谥庄敏子存道存诚存厚
  韩宜可
按明外史本传宜可字伯时浙江山阴人元至正中
行御史台辟为掾宜可拒不行洪武初荐授山阴县
学教谕转楚府录事寻擢监察御史丞相胡惟庸御
史大夫陈宁中丞节侍帝坐方从容燕语宜可直
前出怀中弹文劾三人险恶似忠奸似直恃功怙
宠内怀反侧擢置台端擅作威福乞斩其首以谢天
下帝怒曰快口御史敢排陷大臣耶命锦衣卫监问
寻释之出为江西按察司佥事时官吏有罪者笞以
上悉谪屯凤阳毋虑万数宜可疏争之曰刑以禁淫
慝一民轨宜论其情之轻重事之公私罪之大小今
悉令谪屯此小人之幸君子殆矣乞分别以协众心
帝可之已入朝京师会赐诸司没官男女为奴婢宜
可独不受且极论罪人不孥古之制也有事随坐法
之滥也官吏有罪厥辟勿宥国之典也罚及妻子何
居况男女人之大伦婚姻逾时尚伤和气合门连坐
岂圣朝所宜帝是其言后坐事将刑御谨身殿亲鞫
之天晴无云忽雷火绕殿中帝惊曰得无枉是人耶
宜可遂获免复疏陈二十余事皆报可未几罢归已
复征至命撰祀钟山大江文谕日本征乌蛮诏皆称
旨特授山西右布政使以事安置安南建文帝即位
用检讨陈性善荐起云南参政入拜左副都御史卒
于官是夜大星陨枥马皆惊嘶人谓宜可当之云
  周观政
按明外史韩宜可传帝之建御史台也诸御史以敢
言著者自宜可外则称周观政观政亦山阴人以荐
授九江学教授擢监察御史尝监奉天门有中使将
女乐入观政止之中使曰有命观政执不听中使愠
而入顷之出报曰御史且休女乐己罢不用观政又
拒曰必面奉诏已而帝亲出宫谓之曰宫中音乐废
缺欲使内家肄习耳朕已悔之御史言是也左右无
不惊异者观政累官江西按察使
  欧阳韶
按明外史韩宜可传欧阳韶字子韶永新人荐授监
察御史有诏日命两御史侍班韶尝侍直帝乘怒将
戮人他御史不敢言韶趋跪殿廷下仓卒不能措词
急捧手加额呼曰陛下不可帝察韶朴诚为霁威从
之未几乞致仕卒于家
  王朴
按明外史本传朴同州人洪武十八年进士本名权
帝为改焉除吏科给事中以直谏忤旨罢旋起御史
陈时事千余言性鲠直数与帝辨是非不肯屈一日
遇事争之强帝怒命戮之及市召还谕之曰汝其改
乎朴对曰陛下不以臣为不肖擢官御史奈何摧辱
至此使臣无罪安得戮之有罪又安用生之臣今日
愿速死耳帝大怒趣命行刑过史馆大呼曰学士刘
三吾志之某年月日皇帝杀无罪御史朴也竟戮死
帝撰大诰谓朴诽谤犹列其名
  严德
按明外史杨靖传明初士大夫以功名终者少吴人
严德由御史擢左佥都御史以疾求归帝怒谪戍
南丹黥其面遇赦放还布衣徒步自齿齐民宣德中
犹存尝殴悍军军讼之御史德跪堂下自言曾在
台勾当公事晓三尺法御史问何官答言洪武中曾
为台长所谓严德是也御史大惊揖起之次日往
谒则担囊徙矣有教授与饮见其面黥戴敝冠问老
人犯何法而黥德述前事因言先时国法甚严仕
者不保首领此敝冠不易戴也乃北面拱手称圣恩
圣恩云
  凌汉
按明外史本传汉字斗南原武人洪武中以明经举
至京师献乌鹊论帝善之授司经局正字出为会稽
知县以事逮系久不决按察使陶晟入觐帝知汉无
罪为晟所淹命释之召为御史巡按陜西疏所部疾
困数事且曰古人谓大夫出疆有安国家利社稷者
专之在春秋战国则可今大一统则不可苟许其专
恐启大臣擅权之渐帝善之召其子赐钞二百锭衣
一袭及还京师有德汉者邀置酒欲厚报以金汉曰
酒可饮金不可受帝闻之嘉叹擢右都御史时詹徽
为左论议颇不合每面折徽徽衔之奏遣按事苏松
因嗾御史桂满劾其失职降刑部右侍郎未几命署
吏部已改礼部复为徽所劾贬左佥都御史帝悯其
衰令归田里汉叩头曰臣愿生居京师死葬此土许
之居岁余起左赞善又岁余复擢右佥都御史寻令
致仕汉入辞帝问先赐归不行今归何也对曰詹徽
在臣有后忧今伏诛矣臣故敢归耳汉有治才廉直
为帝所知然出言不检持为时所少故居官数起数
仆云
  俞士吉
按明外史夏原吉传俞士吉字用贞象山人洪武末
举于乡授兖州府学训导建文时上疏论时政得失
十余事擢监察御史议论切直出巡凤阳徽州又按
湖广辩释疑狱风纪肃然成祖即位擢左佥都御史
奉使谕朝鲜日本还奏皆称旨赐豸衣楮币浙西大
水偕夏原吉等往督农政湖州逋粮至六十万石同
事者欲减其数以闻士吉曰欺君病民吾不为也具
以实奏悉得蠲贷明年为都御史陈瑛所劾与大理
少卿袁复同系诏狱复竟死狱中士吉谪为事官治
水苏松既而复职命视浙江民瘼还上圣孝瑞应颂
帝曰尔为大臣不言民间利病乃献谀邪掷还之寻
出知襄阳府秩满迁山东左参议洪熙改元入觐帝
欲授以清要职吏部拟太仆卿帝曰渠是秀才可擢
詹事宣宗初改南京刑部侍郎被劾致仕卒
  邹师颜
按明外史夏原吉传邹师颜宜都人永乐中任御史
有直声迁大理寺丞署户部与夏原吉同下狱仁宗
即位释之逾年告归省墓还至通州卒贫不能归丧
宣宗闻命驿舟送之并诏自今京官卒者皆给驿
  锺同
按明外史本传同字世京吉水永丰人父复宣德八
年进士历翰林院修撰与刘球善球上封事复预其
谋妻劝止球诣复邸邀偕行复已他往妻从屏间詈
曰汝自上疏何累他人为球叹曰彼乃谋及妇人遂
独上奏竟死居无何复亦病卒妻深悔之每号辄曰
早知尔曷若与刘公偕死同幼闻母言即感奋思成
父志尝入吉安忠节祠见所祀欧阳修杨邦乂诸人
叹曰死不入此非丈夫也景泰二年举进士明年授
御史遇事敢言怀献太子既卒与郎中章纶早朝语
及沂王皆泣下因与约疏请复储已而京师有灾异
同以讽礼部尚书胡愕然曰君欲取死耶同愤
乃上疏论时政因及复储事其略曰近得贼谍言也
先使侦京师及临清虚实期初秋大举深入直下河
南臣闻之不胜寒心而庙堂大臣乃恬不介意昔秦
伐赵诸侯自若孔子顺独忧之人皆以为狂臣今者
之言何以异此臣草茅时闻寺人构恶戕戮直臣刘
球遂致廷臣箝口假使当时犯颜有人必能谏止上
皇之行何至有蒙尘之祸陛下赫然中兴锄奸党旌
忠直命六师御敌于郊不战而三军之气自倍臣谓
陛下方且鞭挞四裔坐致太平奈何边氛甫息疮痍
未复而侈心遽生失天下望伏愿取鉴前车厚自奋
厉毋徇货色毋甘嬉游亲庶政以总威权敦伦理以
厚风俗辨邪正以专委任严赏罚以彰善恶崇风宪
以正纪纲去浮费罢冗员禁僧道之□民择贤将以
训士然后亲率群臣谢过郊庙如成汤之六事自责
唐太宗之十渐必改庶几天意可回国势可振父有
天下固当传之于子乃者太子薨逝足知天命有在
今皇储未建国本犹虚臣窃以为上皇之子即陛下
之子沂王天资厚重足令宗社有托伏望扩天地之
量敦友于之仁蠲吉具仪建复储位实祖宗无疆之
休昔尝命将帅各陈方略经旬逾时互相委责及石
亨柳溥有言又不过庸人孺子之计平时尚尔一旦
有急将何策制之夫御敌之方莫先用贤陛下求贤
若渴而大臣顾排抑之所举者率多亲旧富厚之家
即长材屈抑孰肯为言朝臣欺谩若此此臣所以抚
膺流涕为今日妨贤病国者丑也疏入帝不怿下所
司议宁阳侯陈懋吏部尚书王直等请帝纳其言因
引罪求罢帝慰留之而衔同甚未发后数日章纶复
储疏继上下诏狱考讯遂并系治同时五年五月也
明年八月大理少卿廖庄以谏储事予杖左右言事
由同倡同实罪魁帝乃封巨梃就狱中杖之同竟死
时年三十二同之上疏也策马出马伏地不肯起同
叱曰吾不畏死尔奚为者马犹盘辟再四乃行同死
马长号数声亦死英宗复位亟叹同忠臣赠大理左
寺丞录其子启为国子生寻授咸宁知县启请父遗
骸归葬诏给舟车廪饩送之成化中同妻罗氏自陈
贫窭乞令次子越入国学帝即以为通政知事而给
罗氏月廪寻赐同谥恭愍从祀忠节祠与球联位竟
如同初志
  王彰
按明外史本传彰字文昭郑人洪武二十年举于乡
补国子生使山东平籴以廉干称擢吏科逾年改给
事中迁都给事中改刑部员外郎迁山西左参政永
乐五年召为礼部右侍郎父丧除改户部陜西大疫
奉使祀西岳新安民鬻子女偿赋彰奏为蠲除赎还
所鬻改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陕西佥事马英激肃州
番为变杀御史及都指挥彰劾英磔死又劾御史陈
孟旭受赇枉法文献盗银课皆坐死劾金吾指挥李
严逐母不养及诸贪淫罪皇太子命磔之诸所论劾
甚众彰有母年八十余矣十一年从帝北巡命归省
赐其母冠服金币谕之曰君子居官不忘亲居家不
忘君凡所过民安否吏贤不肖还悉以闻彰还奏事
称旨久之进右都御史十九年帝遣廷臣二十六人
巡抚天下彰与给事中王励得河南终明世大臣得
抚乡土者彰而已河南水灾民多流亡长吏不加恤
彰奏黜贪刻者百余人罢不急之征十余事招复流
民发廪赈贷多所全活还朝命督饷北征仁宗即位
河溢开封命彰与都指挥李信往赈恤宣德元年命
彰自良乡抵南京巡抚军民帝以彰所言率常事不
切利病降敕切责令军民休戚详具以闻复谕侍臣
曰两京相距数千里驿使往来为扰或遘水旱小民
失所咸朕所欲闻朝使还及御史巡历皆不以告故
遣彰往视今所奏多细故不切事要大臣如此朕复
何望卿等当悉朕意有闻必以告君臣同体勿有所
疑事竣复命与都督山云巡视蓟州永平山海诸关
隘三年卒于官彰严介自持请托皆绝用法过刻其
母屡以为言不能改时刘观为左都御史人谓彰公
而不恕观私而不刻云
  熊概
按明外史本传概字元节丰城人幼孤随母适胡氏
冒其姓永乐九年第进士授御史十六年擢广西按
察使溪蛮大出掠布政使议请藩王兵遏之概不可
曰吾等居方面寇至无捍御顾烦王耶且寇必不至
戒严而巳已而果然久之调广东仁宗即位召还朝
初夏原吉治水江南还代以左通政赵居任兼督农
务不恤民岁以丰稔闻成祖亦知其诬罔既卒而左
通政岳福继之庸懦不事事洪熙初元命概以原官
与布政使周干参政叶春同巡视应天苏松常镇嘉
湖杭八府宣德初干还言福不任职乃召福还擢概
大理寺卿与春巡视如故浙西豪持郡邑短长为不
法海盐民史庆真以罪戍逃归易名平康暴横滋甚
御史捕之遁去会赦还益聚党八百余人概捕诛之
已悉捕豪恶数十辈械至京论如法于是奸宄帖息
闾阎清静诸卫所粮运不继军乏食概以便宜发诸
府赎罪米四万二千余石赡军乃闻于朝帝谕户部
允行之概用法严奸民惮之腾谤书于朝行在都御
史遂劾概与春所至作威福纵兵扰民帝弗问阴使
御史廉之无所得由是益任概赐玺书奖励概亦自
信诸当兴革者皆列以闻时屡遣部官至江南造纸
市铜铁概言水涝民饥乞罢之四年还朝始复姓亡
何迁都察院右都御史治南院事行在都御史顾佐
疾驿召概代领其事兼署刑部自朝录囚日晏未暇
食忽风眩卒赐祭给舟归其丧概性刚决巡视江南
威名甚盛及掌台宪声称渐损于初
  倪敬 盛 杜宥 黄让 罗俊 汪清
按明外史本传敬字汝敬无锡人祖峻永乐间兵科
都给事中敬举正统十三年进士擢御史景泰初畿
辅饥命出视请蠲田租户部持不可再疏争竟得请
巡按山西时有入粟补官令敬奏罢之戍将侵饷者
悉按治豪猾敛手再按福建时议将复银冶敬未行
抗疏论得寝既至奏罢诸司器物滥取于民者镇守
监丞戴细保贪横敬列其罪以闻帝召细保还命敬
捕治其党吏民相庆代还留家四月为都御史所劾
逮治寻复职六年七月敬以时多灾异偕同官吴江
盛江阴杜宥芜湖黄让安福罗俊固始汪清上言
府库之财不宜无故而予游观之事不宜非时而行
曩以斋僧屡出帑金易米不知栉风沭雨之边卒趋
事急公之贫民又何以济之近闻造龙舟作燕室营
缮日增嬉游不少非所以养圣躬也章纶锺同直言
见忤幽锢逾年非所以昭圣德也愿罢桑门之供辍
宴佚之娱止兴作之役宽直臣之囚帝得疏不怿下
之礼部部臣称其忠爱帝报闻然意终不释未几诏
都御史萧维祯考察其属谕令去之御史罢黜者十
六人而敬等预焉皆谪为典史敬得广西宜山英宗
复辟诏皆授知县乃以敬知祥符安远侯柳溥器敬
西征请以自随遂改督府都事逾年师还遽卒士类
惜之清并景泰二年进士宥让并五年进士俊则
敬同年生也隽爽负意气尝按广东劾巡抚侍郎
揭稽不职稽亦诬劾并逮狱成复官稽谪知府
敬将上疏以草示从父启东以御医出入禁中
因备知禁秘事为典定疏章同署以上遂得罪谪
古田典史迁罗江知县县故无城大盗赵铎来寇设
奇击却之民为立祠擢叙州知府亦有御寇功宥迁
英德知县邻境多寇创立县城贼至死守粮尽围不
解夜缒死士焚其营贼始惊溃移韶州通判谢病归
让知安岳迁府中都事锦衣门达隶恣横让执而挞
之达摭其罪坐戍广西赦还复冠带囊无一钱课耕
自给俊尝巡按四川有廉声仕终南雄知府
  顾佐 邵□ 陈勉 贾谅 严升
按明外史本传佐字礼卿太康人建文二年进士除
庄浪知县永乐初入为御史奉命招广西庆远蛮督
采木四川从北征巡视关隘迁江西按察副使召为
应天尹刚直不挠吏民畏服人比之包孝肃北京建
改顺天权贵人多不便之出为贵州按察使仁宗嗣
位召为通政使宣德三年都御史刘观以贪被黜帝
问杨士奇荣廷臣孰可掌宪者士奇举佐公廉有威
历官并着风采荣亦言佐为京尹政清弊革帝喜曰
顾佐乃能如是立擢左都御史赐敕奖勉之命甄察
诸御史黜不称者御史有缺举送吏部补选佐视事
即奏黜御史严暟杨居正等二十人谪为吏降八人
罢三人而举进士邓棨国子生程富谒选知县孔文
英教官方瑞等四十余人堪任御史帝使历政三月
而后任之居正等六人辨诉帝怒并前为吏者悉戍
之而暟自戍所潜遁入京胁他贿为佐所奏论当死
佐复奏暟谋害己遂戮暟帝北巡命佐留守还复赐
敕令约束诸御史于是纠黜贪纵朝纲肃然居岁余
奸吏奏佐受隶金私遣归帝密示士奇曰尔不尝举
佐廉乎对曰事有之中朝官俸薄仆马薪刍资之隶
遣隶半使出资免役隶得归耕官得资费中朝官皆
然臣亦然先帝知之故增中朝官俸帝叹曰朝臣贫
如此因怒诉者曰朕方用佐小人敢诬之必下法司
治士奇对曰细事不足干上怒付佐治足矣帝以吏
状付佐曰汝自治之佐顿首谢召吏言上命我治汝
汝改行吾贷汝帝闻之益喜谓佐得大体或告佐不
理冤诉帝怒曰必重囚教之命鞫果千户臧清杀无
罪三人当死故使人诬佐帝曰不诛清则佐法不行
立命磔于市八年秋佐有疾乞归不许以南京右都
御史熊概代理其事逾年而概卒佐疾良已入见帝
慰劳之令免朝贺视事如故正统初考察御史不称
者十五人降黜之邵宗九载满吏部已考称亦与焉
宗不服奏辩尚书郭琎亦言宗不应与在任者同考
帝遂责佐而御史张鹏等复劾宗微过帝以鹏朋欺
并切责佐佐即上章致仕去赐敕奖慰钞五千贯
命户部复其家家居十余年卒佐守正嫉邪人敬惮
之每旦趋朝小憩外庐立双藤户外百僚过者皆折
旋避之入内直庐独处小夹室非议政不与诸司群
坐人称为顾独坐云时雩都陈勉峄贾谅先后副都
御史与佐同举台职而兰溪邵□官南京与佐齐名
繁昌严升名亦亚于□□字以先永乐四年进士授
御史巡按江西广东福建所过人不敢犯仁宗监国
知□廉直有重狱辄付□历江西福建按察史宣德
三年入为南京左副都御史奏黜御史不职者十三
人简黜诸司庸懦不肖者八十余人风纪大振居二
年以疾卒官□负气好侮慢同列治狱颇刻深然持
身廉内行修洁母丧哀毁芝再产于庭勉与□同年
进士除监察御史出为广东副使仁宗初以杨士奇
荐擢左副都御史宣德间尝坐失出下诏狱得释信
丰诸县盗起命勉抚之招徕三千六百余人乱遂定
正统中历两京大理寺卿景泰初进南京右都御史
掌院事致仕卒勉外和内刚精通法律吏不敢欺谅
字子信永乐中由乡举入太学选侍皇太孙说书擢
刑科给事中宣德四年进都给事中劾清军侍郎金
庠受贿罢之又与御史张居杰劾户部郎中萧翔等
挟妓御史方鼎等十三人托疾不事事悉下狱贬官
又劾阳武侯薛禄朋比不敬廷中肃然明年拜右副
都御史偕锦衣指挥王裕参议黄翰中官张义等巡
视江西按治豪强不少假英宗即位出镇湖广治济
宁北河道赈淮扬诸府饥徐州盗越城被劾帝宥之
盗入芒砀山为民患谅捕获甚众还至德州卒谅内
行修当官有风采士类称之升建文时进士历官大
理寺右少卿清军苏松执法不挠调南京佥都御史
与□同心治事刚果自信尝着神羊赋以见志焉
  鲁穆
按明外史本传穆字希文天台人永乐四年进士家
居褐衣蔬食足迹不入州府比谒选有司馈之赆穆
曰吾方从仕未能利物乃先厉州里乎弗受除御史
仁宗监国屡上封事汉王官奄将校不法莫敢言穆
上章劾之不报然直声振朝廷迁福建佥事理冤滥
摧豪强泉李某妻与其姻林私李调官广西林遣仆
鸩李于道而室其妻李宗人诉于官所司纳林赂坐
诉者系狱久穆廉得其实立正林罪漳民周允文无
子以侄后晚而妾生子因析产与侄属以妾子允文
死侄言儿非叔子逐去尽夺其赀妾诉之穆召县父
老及周宗族密置妾子群儿中咸指儿类允文遂归
其产民间呼鲁铁面时杨荣当国家人犯法穆治之
不少贷荣顾谓穆贤荐之朝正统初擢右佥都御史
奉命捕蝗还以疾卒于官给舟归其丧始穆入为佥
都御史所载不过囊衣尚书吴中赠以器用不受至
是中为治棺衾乃克殡子崇志登进士授给事中历
应天府尹廉直有父风
  吴讷 朱与言
按明外史本传讷字敏德常熟人父任沅陵簿坐事
系京师讷上书乞身代事未白而父殁由是感奋力
学永乐中以医荐至京仁宗监国闻其名命教功臣
子弟成祖召对称旨俾日侍阙廷备顾问洪熙元年
侍讲学士沈度荐经明行修授监察御史敬慎廉直
不务矫饰出按浙江军囚逃者令家人妄诉逮系至
千人讷请严禁即冤不得越告帝命法司从之讷在
浙以振风纪植纲常为务继按贵州恩威着遐裔将
代还土人诣阙乞留不许宣德五年进南京右佥都
御史寻进左副都御史正统初光禄丞董正等盗官
物讷发之谪戍四十四人右通政李畛者奉使苏松
行事多不谨讷微诫之畛不悦诬讷稽延诏书等事
讷抗章辩互为台省所劾俱逮下狱既而释之英宗
初御经筵录所辑小学集解上之正统六年请老特
赐宴遣归以朱与言代讷讷博览议论有根柢于性
理之奥多有发明所著书皆可垂于后归家布衣蔬
食环堵萧然周忱抚江南欲新其居谢不可家居十
六年而卒年八十六谥文恪与言字一鸮万安人永
乐九年进士授湖广按察佥事宣德中迁四川副使
合州盗起督吏目熊鼎斩六十余人贼势遂衰事闻
擢鼎合州同知雅州妖人为乱与言执送京师境内
以宁英宗践阼召为南京右副都御史入代讷领院
事年老致仕卒与言刚方廉慎为政务大体数建白
切时弊家居门庭清肃乡人有不善惟恐与言知之
  陈鉴
按明外史本传鉴字贞明高安人宣德二年进士授
行人正统中擢御史厉风节出按顺天言京师风俗
浇漓其故有五一事佛过甚二营丧破家三服食丽
靡四优倡为□五博塞成风章下礼部格不行改按
贵州麓川贼思机发自大军再征穷窜屡上书哀诉
乞宥罪通贡王振不许复大举远征时云贵军民疲
敝苗乘机煽动闽浙间盗贼亦发举朝皆知其不可
惩球祸无争者鉴抗章言贼酋远遁不为边患宜专
责云南守臣相机剿灭无远劳禁旅振大怒欲困之
改鉴云南参议使赴腾冲招贼怒未已摭鉴为巡按
时尝请四川播州安抚司改隶贵州以为鉴罪令兵
部劾之逮下吏论死系狱景帝嗣位乃得赦寻授河
南参议致仕归卒
  弋谦
按明外史本传谦代人永乐九年进士除监察御史
出按江西言事忤旨贬峡山知县复坐事免归仁宗
在东宫素知谦骨鲠及嗣位召为大理少卿直陈时
政多见纳既复言五事词太激帝乃不怿尚书吕震
吴中侍郎吴廷用大理卿虞谦等因劾谦诬罔都御
史刘观令众御史合纠谦帝召杨士奇等言之士奇
对曰谦不谙大体然心感超擢恩欲图报耳主圣则
臣直惟陛下优容之帝乃不罪谦然每见谦词色甚
厉士奇从容言陛下诏求直言谦言不当触怒外廷
悚惕以言为戒今四方朝觐之臣皆集阙下见谦如
此将谓陛下不能容直言而谦之名愈彰矣帝惕然
曰此固朕不能容亦吕震辈迎合以益朕过今自当
置谦遂免谦朝参令专视司事言事者益少帝复召
士奇曰朕怒谦矫激过实耳朝臣果月余无言尔语
诸臣白朕心士奇曰臣空言不足信乞亲降玺书遂
令就榻前书敕引过谕百官无以谦为戒而复谦朝
参已中官采木四川贪横帝召谦谕曰尔清鲠为朕
往治之乃擢谦副都御史赐钞以行遂罢采木之役
宣德初交址右布政戚逊以贪淫黜命谦往代王通
弃交址谦亦论死正统初释为民土木之变谦布衣
走阙下荐通及□懋阮迁等十三人皆奇才可用众
议以通副石亨谦请专任通事遂寝廷臣以谦负重
名奏留之亦不报景泰二年复至京疏荐通等语侵
于谦谦奏乞录通等命弋谦代臣总军务帝不许罢
归未几卒仁宗性宽大容直言谦以故得无罪反责
吕震等而黄骥言西域事帝亦诮震而行其言
  左鼎
按明外史本传鼎字周器永新人正统七年进士授
南京御史改北巡按山西乘舆北狩悉心画战守时
兵荒洊臻请蠲太原诸府税粮停大同转饷夫以苏
其困也先请和抗言不可引宋景德靖康事为鉴寻
以山东河南饥遣鼎巡视民赖以安律文官吏故勘
平人致死者抵罪时以给事中于泰言悉得宽贳鼎
言小民无知情贷可也官吏深文巧诋与故杀何异
法者天下之公不可意为轻重自是论如律景泰四
年疏言瓦剌变作将士无用由军政不立也谓必痛
惩前弊乃今又五年矣貂蝉盈座悉属公侯鞍马塞
途莫非将帅民财岁耗国帑日虚以天下之大土地
甲兵之众曾不能振扬威武则军政仍未立也昔太
祖定律令至太宗暂许有罪者赎盖权宜也乃法吏
拘牵沿为成例官吏受枉法财悉得减赎骫骳如此
复何顾惮哉国初建官有常近始因事增设主事每
司二人今有增至十人者矣御史六十人今则百余
人矣甚至一部有两尚书而侍郎亦倍常额都御史
以数十计此京宫之冗也外则增设抚民管屯官如
河南参议益二而为四佥事以三而为七此外官之
冗也天下布按二司各十余人乃岁遣御史巡视复
遣大臣巡抚镇守夫今之巡抚镇守即曩之方面御
史也为方面御史则合众人之长而不足为巡抚镇
守则任一人之智而有余有是理耶至御史迁转太
骤以六年为率令其通达政事然后可以治人巡按
系尤重毋使初任之员漫然尝试其余百执事皆当
慎择而久任之帝颇嘉纳未几复言国家承平数十
年公私之积未充一遇军兴抑配横征鬻官市爵率
行衰世苟且之政此司邦计者过也臣请痛抑末技
严禁游惰斥异端使归南亩裁□员以省虚糜开屯
田而实边料士伍而纾饷寺观营造供佛饭僧以及
不急之工无益之费悉行停罢专以务农重粟为本
而躬行节俭以先之然后可阜民而裕国也倘忽不
加务任掊克聚敛之臣行朝三暮四之术民力已尽
而征发无已民财已竭而赋敛日增苟纾目前之急
不恤意外之虞臣窃惧焉章下户部尚书金濂请解
职帝不许鼎言亦不尽行逾月以灾异偕同官陈救
弊恤民七事末言大臣不乏奸回宜黜罢其尤用清
政本帝善其言下诏甄别而大臣辞职□慰留给事
中林聪请明谕鼎等指实劾奏鼎聪等乃共论吏部
尚书何文渊刑部尚书俞士悦工部侍郎张敏通政
使李锡不职状锡罢文渊竟由是去鼎居官清勤卓
有声誉御史练纲以敢言名而鼎尤善为章奏京师
语曰左鼎手练纲口自公卿以下咸惮之出为广东
右参政会英宗复位以郭登言召为左佥都御史逾
年卒
  练纲
按明外史左鼎传练纲字从道长洲人祖则成洪武
时御史纲举乡试入国子监历事都察院郕王监国
上中兴八策也先将入犯复极言和议不可就南迁
不可从有持此议者宜立诛安危所倚惟于谦石亨
当主中军而分遣大臣守九门择亲王忠孝着闻者
令同守臣勤王檄陕西守将调番兵入卫帝悉从之
纲有才辨急功名都御史陈镒尚书俞士悦皆纲同
里念纲数陈时政有声且畏其口遂荐之授御史景
泰改元上时政五事巡视两淮盐政驸马都尉赵辉
侵利劾奏之三年冬偕同官应诏陈八事□允行亡
何复偕同官上言吏部推选不公任情高下请置尚
书何文渊右侍郎项文曜于理尚书王直左侍郎俞
山素行本端为文曜等所罔均宜按问帝虽不罪终
以纲等为直明年命出赞延绥军务自陈名轻责重
乞授佥都御史帝曰迁官可自求邪遂寝其命初京
师戒严募四方民壮分营训练岁久多逃或赴操不
如期廷议编之尺籍纲等言召募之初激以忠义许
事定罢遣今展转轮操已孤所望况其逃亡实迫寒
馁岂可遽着军籍边方多故倘更召募谁复应之诏
即除前令五年巡按福建与按察使杨□互讦俱下
吏谪□黄州知府纲邠州判官久之卒
  许仕达
按明外史本传仕达歙人正统十年进士擢御史景
泰元年四月上疏言灾沴数见请帝痛自修省帝深
纳之未几复请于经筵之余日延儒臣讲论经史帝
亦优诏褒答旋巡按福建劾镇守中官廖秀下之狱
以监丞戴细保代之秀亦吁仕达下镇守侍郎薛希
琏等廉问会仕达劾希琏贪纵乃命御史王豪往勘
还奏两人互有虚实而陈耆老数千人乞留仕达状
给事中林聪闽人也亦为之言乃命留任且敕希琏
勿构却仕达亦厉风纪执漳州知府马嗣宗送京师
大理寺劾其擅执帝以执赃吏不问期满当代耆老
诣阙请留不许未几即以为福建左参政天顺中历
山东贵州左右布政使仕达初为御史名甚震及居
方面颇以纵肆闻
  丁瑄
按明外史本传瑄不知何许人正统间为御史初福
建多矿盗命御史柳华捕之华令村聚皆置望楼编
民为甲择其豪为长得自置兵仗督民巡侥沙县佃
人邓茂七素无赖既为甲长益以气役属乡民其俗
佃人输租外例馈田主茂七倡其党令毋馈而田主
自往受粟田主诉于县县逮茂七不赴下巡检追摄
茂七杀弓兵数人上官闻遣军三百捕之被杀伤几
尽巡检及知县□遇害茂七遂大剽掠伪称铲平王
设官属党数万人陷二十余县都指挥范真指挥彭
玺等先后被杀时福建参政交址人宋彰贿王振得
迁左布政使侵渔贪恶民不能堪益相率从茂七为
盗东南骚动十三年四月茂七围延平刷卷御史张
海登城抚谕贼诉乞贳死免三年徭役即解散为良
民海以闻命瑄往招讨以都督刘聚佥都御史张楷
大军继其后瑄既至先令人赍敕往抚茂七不肯降
瑄驰赴沙县图之贼首林宗政等万余人攻后坪欲
立寨瑄令通判倪冕等率众先据要害而身与都指
挥雍野等邀其归路斩贼二百余级获其渠陈阿岩
明年二月瑄诱贼复攻延平督众军分道冲击贼大
败遁走指挥刘福追之遂斩茂七招胁从复业未几
复擒其党林子得等尤溪贼首郑永祖率四千人攻
延平瑄偕野等邀击擒之斩首五百有奇余党溃散
楷之监大军讨贼也至建宁顿不进日置酒赋诗为
乐闻瑄破贼则驰至延平攘其功瑄被胁依违具奏
福不能平诉之诏责瑄具状楷等皆获罪瑄有功不
问功亦竟不录茂七虽死其从子伯孙等复炽朝廷
更遣陈懋等以大军讨瑄乃还朝景泰初出为广东
副使卒当是时浙闽盗所在剽掠为民患将帅率玩
寇而文吏励民兵拒贼往往多斩获闽则有张瑛王
得仁之属浙江则金华知府石瑁禽遂昌贼苏才于
兰溪处州知府张佑击败贼众擒斩千余人于是帝
降敕数诘让诸将帅都指挥邓安等因归咎于前御
史柳华时王振方欲杀朝士威众命逮华华已出为
山东副使闻命仰药死诏籍其家男戍边妇女没入
浣衣局而御史汪澄柴文显亦以是得罪初澄按福
建以茂七乱檄浙江江西会讨寻以贼方议降止兵
毋进既知贼无降意复趋进兵而贼已不可制浙江
巡按御史黄英恐得罪具白澄止兵状兵部因劾澄
失机福建三司亦言贼初起按臣柴文显匿不奏酿
成今患遂俱下吏狱成诏磔文显籍其家澄弃市而
彰及按察使方册等十人俱坐斩遇赦谪驿丞天顺
初复官论者谓华所建置未为过澄文显罪不至死
武将不能灭贼反罪文吏华文显至与叛逆同科天
下皆恶振之横而咎朝廷失刑云华吴县人文显浙
江建德人澄仁和人澄被刑戒其子毋读书取科第
后其子孙多举进士有至大官者
  罗亨信
按明外史本传亨信字用实东莞人永乐三年进士
改庶吉士授工科给事中出视江浙水灾奏蠲三县
租进吏科右给事中坐累谪交址为吏居九年仁宗
嗣位用荐召为御史核通州仓储巡按畿内清军山
西皆有声有荐其堪方面者命食按察佥事俸待迁
英宗立超擢右佥都御史练兵平凉西宁将多私乘
驿骑或贸迁擅起车牛旧制官茶易番马后许商运
于甘州西宁偿以淮浙盐由是私茶盛行边卫军余
垦田不纳赋至是令计亩输边亨信以为言帝悉嘉
纳正统二年蒋贵讨阿台朵尔只伯逗遛亨信让之
曰公等受国厚恩敢临敌退缩耶死法孰与死敌贵
等色变以刍饷不继为辞引还亨信请治其罪帝以
章示黄骥并下贵等贵感愧明年进兵大破之亨信
以参赞功进秩一等先是遭父丧夺情至是令归葬
还朝改命巡抚宣府大同汰诸卫冗官老弱者四百
八十余人参将石亨请简大同民三之一为军亨信
奏止之进右副都御史巡抚如故时遣官度二镇军
田一军八十亩外悉征税五升亨信言文皇帝时诏
边军尽力垦田毋征税陛下复申命之今奈何忽为
此举塞北诸军防边劳苦无他生业惟事田作每岁
自冬徂春迎送瓦剌使臣三月始得就田七月又复
刈草八月以后修治关梁计一岁中曾无休暇况边
地硗瘠霜早收薄若一征税则民不复耕必致窜逸
帝纳其言土木变作人情恟惧有议弃宣府城者官
吏军民纷然就道亨信仗剑坐城下令曰出城者斩
又誓诸将曰朝廷付亨信此城以死守之人心始定
也先奉车驾至城南传命启门亨信登城语曰奉命
守城不敢擅启闭也先乃去赤城雕鹗怀来永宁保
安诸守将弃城并按举其罪当是时天子既北狩寇
日薄城下关门左右皆战场亨信与总兵杨洪以孤
城当其冲洪既入卫又与朱谦共守外御强寇内屏
京师以守边劳进左副都御史景泰元年年逾七十
乞致仕不许入京陛见辞益力免冠叩首帝见其着
兜鍪处颠发皆尽乃许焉归八年卒

 都察院部名臣列传十六
  明二
  耿九畴
按明外史本传九畴字禹范卢氏人永乐末进士宣
德六年授礼科给事中议论持大体有清望正统初
大臣言两淮盐政久坏宜得重名检者治之于是推
荐为盐运司同知痛革宿弊条奏便宜五事着为令
母丧去官场民数千人诣阙乞留乃起为都转运使
节俭无他好退焚香读书廉声益振妇孺皆知其名
以事见诬逮下吏已得白即留为刑部右侍郎屡辨
疑狱无所挠屈礼部侍郎章瑾下狱九畴等议贬其
官瑾婿给事中王铉衔之与同官叶盛张固等论刑
部不公九畴遂劾盛等且言铉父永和死土木而铉
嬉笑自如不宜居职帝置铉等不问瑾如奏凤阳岁
凶盗且起敕往巡视奏留英武飞熊诸卫军耕守招
来流民七万户境内以安自九畴去盐政复弛景泰
元年仍命兼理寻□录诸府重囚平反多所释旋兼
抚江北诸府代还改抚陕西都指挥杨得青等私役
操卒九畴劾之诏按治且命诸边如得青者具劾以
闻边将请增临洮诸卫戍九畴言边城士卒非乏将
帅能严纪律赏罚明信则人人自奋不然徒冗食耳
乃不增戍边民春夏出作田秋冬辄徙入塞九畴言
边将所以御寇卫民也今使民避寇失业安用将帅
因禁民入徙有被寇者治守帅罪四年布政使许资
言侍郎出镇与巡按御史不相统事多拘滞请改授
宪职便乃转右副都御史大臣镇守巡抚皆授都御
史自九畴始有旨市羊角为灯九畴引宋苏轼谏神
宗买浙灯事事乃寝灾异求言请帝延儒硕公赏罚
择守令简将帅优诏报焉天顺初议事京师帝顾侍
臣曰九畴廉正人也留为右都御史罪人系都察院
狱者不给米九畴为言乃日给一升遂为令已陈时
弊五事帝皆嘉纳未几御史张鹏等劾石亨曹吉祥
亨等谓九畴实使之遂并下狱谪江西右布政使寻
调四川明年礼部缺尚书帝问李贤贤曰老成清介
无如九畴乃召还既至怜其老改南京刑部尚书四
年卒谥清惠
  轩輗
按明外史本传輗字惟行鹿邑人永乐未年进士授
行人司副宣德六年用荐改御史巡按福建剔蠹锄
奸风采甚峻忧归起复清军浙江劾不职官四十余
人还朝言祖宗设御史官为职綦重今内外诸司有
事多擅遣御史非宪纲也请禁之立报可正统五年
超擢浙江按察使前使奢汰輗力矫之寒暑一青布
袍补缀殆遍居常蔬食妻子亲操并臼与僚属约三
日出俸钱市肉不得过一斤僚属多不能堪故旧至
食惟一豆或具鸡黍则人惊以为异时镇守监丞阮
随布政孙原贞杭州知府陈复仁和知县许仆居官
皆廉一方大治温处有银场永乐间增额至八万二
千两帝即位罢之至是参政俞士悦请复开谓利归
于上则矿盗自绝下三司议輗等力持不可乃止既
而给事中陈傅复请朝廷遽从之遂致叶宗留之变
会稽赵伯泰宋苗裔也奏孝宗理宗及福王陵墓俱
为豪民侵夺御史王琳谓福王降于元北去山阴安
得墓輗言福王盖衣冠之藏伯泰言非诬乃戍豪民
于边停琳等俸遭亲丧起复奏陈四事俱切时弊帝
悉从之景帝立以右副都御史巡抚浙江景泰元年
命兼理两浙盐课闽贼吴金八等流劫青田诸县輗
与原贞讨平之贼首罗丕廖宁八复自闽抵浙輗等
防遏有功进秩一等改督南京粮储复改左副都御
史掌南院事天顺元年召拜刑部尚书居数月引疾
乞归帝召见问曰昔浙江廉使考满归行李仅一簏
乃卿耶顿首谢遂赐白金慰遣之南京督理粮储
缺帝问李贤大臣中谁曾居此职者贤以輗对且亟
称其廉乃命为左都御史以往八年夏以老乞骸骨
不待报径归抵家趣具浴欠伸而卒輗孤峭遇人无
贤否拒不与接为按察使尝饮同僚家归抚其腹曰
此中有赃物也在南都都御史张纯置酒延客輗恶
其汰不往彻馔遗之亦不纳岁时诣礼部拜表庆贺
屏居一室撤烛端坐事竣竟归未尝与僚友一语僚
友闻其来亦辄避去不乐与之处量颇褊隘御史有
讦人阴私者辄奖其能尝令御史劾南京祭酒吴节
节亦发輗私事众颇不直輗然清操闻天下与耿九
畴齐名语廉吏必曰轩耿
  涂棐
按明外史罗伦传御史涂棐丰城人天顺四年进士
成化中尝言祖宗朝政事必与大臣面议自先帝幼
冲未能裁决柄国者虑其缺遗假简易之辞以便宣
布凡视朝奏事谕旨辄曰所司知之此一时权宜非
可循为定例况批答多参以中官内阁或不与尤乖
祖制复乞面议杜蔽壅之弊宪宗不能用终广东副
使
  伍骥
按明外史本传骥字德良安福人景泰五年进士授
御史庄重寡言笑见义敢为天顺七年巡按福建先
是上杭贼起都指挥佥事丁泉汶上人善捍御贼屡
攻城皆为所却已而贼转炽骥入境闻之立驰入汀
州调援兵四集骥单骑诣贼垒贼不意御史猝至皆
擐甲露刃骥从容立马谕以祸福贼见其至诚感悟
泣下归附者千七百余户给以牛种俾复故业惟贼
首李宗政负固不服遂与泉深入破之泉力战为贼
所害骥吊死恤伤激以忠义复与贼战连破十八寨
俘斩八百余人四境悉平而骥冒瘴疠成疾班师至
上杭卒军民哀之如父母旦夕临者数千人争出财
立祠成化中以知县萧宏请诏与泉并祠赐祠名褒

  杨瑄



按明外史本传瑄字廷献丰城人景泰五年进士授
御史刚直尚气节景帝不豫廷臣请建东宫帝不允
瑄与同官钱琎樊英等约以去就争会夺门事起乃
已天顺初印马畿内至河间民遮诉曹吉祥石亨夺
其田瑄以闻并列二人怙宠专权状帝语阁臣李贤
徐有贞曰真御史也遂遣官往覆而令吏部识瑄名
将擢用吉祥闻而大惧诉于帝请罪之不许未几亨
西征还适彗星见十三道掌道御史张鹏盛颙周斌
费广张宽王鉴赵文博彭烈张奎李人仪邵铜郑冕
陶复及御史刘泰魏翰康骥将劾亨吉祥诸违法事
给事中王铉闻之泄于亨亨乃失与吉祥泣诉于帝
诬鹏等为已诛内官张永从子结党排陷欲为报雠
明日疏入帝大怒遂收鹏及瑄御文华殿悉召诸御
史掷弹章俾自读斌且读且对神色自若至冒功滥
职帝诘之曰彼率将士迎驾朝廷论功行赏何冒何
滥斌曰此辈皆贪天功当时迎驾止数百人光禄赐
酒馔名数具在今超迁至数千人非冒滥而何帝默
然竟下瑄鹏及诸御史于狱榜掠备至且诘主使者
瑄等无所引乃坐都御史耿九畴罗绮主谋亦下狱
论瑄鹏死余遣戍亨等复谮诸言官帝谕吏部给事
御史年逾三十者留之余悉调外尚书王翱列上给
事中何□等十三人御史吴祯等二十三人诏以□
等为州判官祯等为知县会大风震雷拔木发屋须
臾雨雹正阳门下马牌飞掷郊外而亨吉祥家大木
俱折雹尤甚二人亦惧掌钦天监礼部侍郎汤序本
亨党亦言上天示警宜恤刑狱于是帝感悟戍瑄鹏
铁岭余止贬知县泰翰骥三人复职而□祯等亦得
无调瑄鹏行半道适承天门灾肆赦放还或谓当诣
亨吉祥谢二人卒不往复谪戍南丹宪宗即位□还
故官瑄寻迁浙江副使杭州卫指挥陈鼎父子肆虐
捕罪之按行海道禁将校私纵戍卒立操法修定海
及霩衢健跳二所捍海塘筑海盐堤岸二千三百丈
民得奠居为副使十余年政绩卓然进按察使西湖
水旧可溉诸县四十六万顷时堙塞过半瑄请浚之
设防置以利灌溉功未就卒海盐人祠祀之子源
字本清晓天文授五官监候正德元年刘瑾等乱政
上言自八月初大角及心宿中星动摇不止大角天
王之坐心宿中星天王正位也宜安而静今乃动摇
其占曰人主不安国有忧意者陛下轻举逸游弋猎
无度以致然也又北斗第二第三第四星明减于常
第二曰天璇法星后妃之象后妃不得其宠则不明
广营宫室妄凿山林则不明第三曰天机令星不爱
百姓骤兴征徭则不明第四曰天权伐星号令不当
则不明伏希陛下祗畏天戒安居深宫绝嬉戏禁游
畋罢骑射停工作申严号令毋轻出入抑远宠幸裁
节赐予亲元老大臣日讲习诗书以弭灾变疏下礼
部尚书张升等称源忠爱报闻迨十月霾雾时作源
言此众邪之气阴冒于阳臣欺其君小人擅权下将
叛上引譬甚切瑾怒矫旨杖三十释之又上言自正
德二年来占得火星入太微垣帝座前或东或西往
来不一乞收揽政柄思患预防盖专指瑾也瑾大怒
召而叱之曰若何官亦学为忠臣源厉声曰官大小
异忠一也矫旨又杖六十谪戍肃州行至河阳驿以
创卒其妻斩芦荻覆之葬驿后杨氏父子以忠谏名
天下为士论重而源小臣抗节尤人所难万历中廷
臣累请易名熹宗即位赐谥忠怀
  盛颙 周斌 王鉴 赵文博 彭烈 李人
  仪 邵铜 郑冕
按明外史杨瑄传盛颙字时望无锡人斌字国用昌
黎人皆景泰二年进士鉴太原入文博代州人烈峡
江人人仪隆昌人铜闽县人冕乐平人皆进士授御
史颙降束鹿知县斌江阴鉴肤施文博淳化烈江浦
人仪襄阳铜博罗冕衡山□有善政束鹿徭役苦不
均颙为立九则法继者莫能易母忧去服除民相率
诣阙乞还颙再任益不用鞭扑讼者谕之辄叩头不
复辩邻邑讼不决亦皆赴析片言折之各心厌去郊
外有隙地争来筑室居之遂成市因号清官店斌有
德于江阴民歌曰旱为灾周公祷甘露来水为患周
公祷阴雨散天顺七年斌先以荐擢开封知府而颙
等至宪宗嗣位所司始以治行闻帝曰诸臣直谏为
权幸所排又善于其职其悉予郡于是擢颙邵武知
府鉴延安文博卫辉烈河南人仪荆州铜温州冕衡
州颙复以任治剧调延平民皆爱之巡按御史上颙
政绩而陜西湖广守臣亦上鉴人仪居县时治行皆
特赐封诰颙累迁陕西左布政使时三边多警岁复
洊饥颙善经画馈饷无缺军民悉安成化十七年召
为刑部右侍郎居二年调南京未赴会山东旱饥盗
起改左副都御史往巡抚甫至露祷于天大雨沾溉
槁禾复苏乃举救荒之政既赈余粟尚百余万石又
推行九则法于诸府黜暴除苛民翕然归之居三年
以老致仕弘治中卒斌历广东右布政使初去江阴
民立生祠及自开封迁去民亦涕泣追送焉鉴初为
御史尝于左顺门面斥中官非礼中官怒甚会有诏
考察御史因属都御史萧维祯去之维祯不可而止
文博终巡抚河南右副都御史烈广东左布政使
  张鹏
按明外史本传鹏字腾霄涞水人景泰二年进士授
御史上疏言怀利事君人臣所戒比每遇圣节或进
羊马锦绮交错殿廷自非贪贿安有余财充进奉且
陛下富有四海岂藉是足国哉宜一切停罢塞谄谀
奔竞之途疏凡四事帝颇采用出按大同宣府奏两
镇军士敝衣非食病无药死无棺乞官给医药棺槥
设义冢俾飨厉祭死者蒙恩则生者劝帝立报可且
命诸边概行之奏停淮扬征赋给牛种天顺元年同
官杨瑄劾石亨曹吉祥鹏亦偕刘泰魏瀚康骥论劾
俱得罪下诏狱诸御史多谪官而鹏瑄戍辽东顷之
赦免复戍南丹语具瑄传宪宗立廷臣交荐召复原
官寻超擢福建按察使成化四年以右佥都御史巡
抚广西剿蛮寇有功其冬罢巡抚官命还理南京都
察院事改督漕运兼抚淮扬四府寻解漕务专理巡
抚事复还南院进副都御史巡抚宁夏召还历兵部
左右侍郎十八年代陈钺为兵部尚书守珠池宦官
韦助乞往来高肇琼廉会守巡官捕寇鹏执不可帝
竟许之南北印马率遣勋臣内侍后以灾伤止遣御
史是年帝复欲遣内侍鹏等执不可帝勉从之命嗣
后仍如故事镇守大同中官汪直言小王子将大举
请发京兵援鹏等言大同士马四万足用所请宜勿
许而京师控四方必养锐平时临事乃能御侮迩者
困营造精力销沮猝有急何以作威厉气请悉停其
役诏可寻加太子少保鹏初为御史刚直尚气节有
盛名后历中外惟事安静帝多失德群小窃柄阁
臣万安刘吉辈专营私鹏循职而已不能有所匡救
二十一年星变鹏偕僚属言传奉武职至八百余人
乞悉令闲住非军功毋滥授四方镇守监枪守备内
官非正统间原设者悉宜召还廷臣亦交以请下兵
部复核鹏畏中官不敢坚其议帝遂尽留之时论莫
不咎鹏奸民章瑾献珍宝得为锦衣镇抚理刑缺鹏
所上不允知帝意属瑾即推用焉台谏劾大臣不职
者皆及鹏鹏力求去遂赐敕给驿以归弘治中卒谥
懿简
  尚褫
按明外史本传褫字景福罗山人正统四年进士除
行人上书请毋囚系大臣擢南院御史以劾周铨下
狱与他御史皆谪驿丞得云南虚仁驿景泰五年冬
因灾异上书陈数事中言忠直之士冒死陈言执政
者格以条例轻则报罢重则中伤是言路虽开犹未
开也释教盛行诱煽聋俗由掌邦礼者畏王振势度
僧多至此宜尽勒归农章下礼部胡恶其刺己悉
格不行量移丰城知县为邑豪诬构系狱寻得释成
化初大臣会荐擢湖广佥事初有诏荆襄流民许所
在附籍都御史项忠复遣还乡督甚急多道死褫悯
之陈牒巡抚吴琛请进止琛以报忠忠怒劾褫中朝
知其意在恤民卒申令流民听附籍不愿乃遣还乡
为佥事十年所司上其治行赐诰旌异致仕卒
  林聪
按明外史本传聪字季聪宁德人正统四年进士久
之授刑科给事中景帝嗣位进都给事中当是时四
方多故聪慷慨论天下事无所讳中官金英家人犯
法都御史陈镒王文治之不罪英聪率同列劾镒文
畏势纵奸并及御史宋瑮谢琚皆下狱顷之复职聪
又言瑮琚不任风纪二人竟调外汪后父都督泉纵
家人占民田六十余顷聪等劾下家人狱还田于民
中官善增督京营有宠宫室舆马如王公朝士稍忤
辄遭辱家奴白昼杀人夺民产侵商税聪白发其奸
下增诏狱虽获宥然卒不敢肆景泰三年春疏言臣
职在纠察刑狱妖僧赵才兴□族百口律不当坐而
抄提至京叛人王英之兄律不当逮家属而俱配流
所虽终见原然其始受害已不堪矣湖广巡抚蔡锡
以劾副使邢端为所讦系狱经年而端犹居职侍郎
刘琏督饷侵隐不为无罪然较之沈固周忱干没万
计孰为重轻琏下狱追征而周忱不问犯人徐南与
子中书舍人颐俱坐王振党当斩乃论南大辟颐止
除名此皆刑罚之失平者帝是其言端下狱琏得释
南亦减死除名东宫改建以聪初有异论特迁春坊
司直郎明年春学士商辂言聪敢言不宜置散地乃
改吏科都给事中上言夺情非令典请永除其令帝
纳之初正统中福建银场额重民不能堪聪恐生变
请轻之时弗能用已果大乱及是复极言其害竟得
减免五年三月以灾异偕同官陈八事帝多采纳之
吏部除副使罗篪为按察使参政李辂佥事陈永为
布政使聪疏争之井言山西布政使王瑛老宜罢篪
等遂还守故官瑛致仕御史白仲贤以久次擢广东
按察使聪言仲贤奔竞不当超擢乃迁镇江知府兵
部主事吴诚夤缘得吏部聪劾之遂改工部诸司惮
聪风裁聪所言无敢不奉行吏部尤甚而内实疾之
内阁及诸御史亦□以聪好论建弗善也其年冬聪
甥陈和为教官欲得近地便养聪为言于吏部御史
黄溥等遂劾聪专制吏部下廷讯坐专擅选法论斩
高□胡力救帝亦自知聪止贬国子学正天顺初
超拜左佥都御史出赈山东饥活饥民百四十五万
还进右副都御史捕江淮盐盗指挥吴敛等受盗赂
奏籍其家戮盗魁数人余番解散母忧起复再辞不
许曹钦反将士妄杀报功都下乞儿多失其首市人
不敢出户聪署院事急令获贼者必生致滥杀为止
锦衣宫校恶钦杀指挥逯杲悉捕钦姻识千户龚遂
荣钦外舅贺三亦在系中人知其冤莫敢直聪悉辨
出之他湔雪者甚众成化二年淮南北饥聪出巡视
贷漕粮及江南余粮以赈民德之如山东进右都御
史七年代王越巡抚大同岁余遇疾致仕十年以故
官起南院都御史多不乐御史言事聪独奖励之曰
己不能言又禁他人言可乎久之召拜刑部尚书寻
加太子少保聪以旧德召用持大体秉公论不严而
肃时望益峻辽东巡抚陈钺镇守中官叶达总兵官
欧信等屡失事被劾诏聪与中官汪直定西侯蒋琬
按之直欲庇钺而惮聪深敬礼以悦其意聪亦稍委
蛇比具狱还达信及副将韩斌等十七人并贬秩夺
俸而钺独逃罪论者深为聪惜十八年乞归不得卒
于位年六十八赠少保谥庄敏聪为谏官岳岳敢言
严重不可犯而实和易不为崭绝之行以故不肖者
畏之贤者乐就焉当景泰时士大夫激昂论事朝多
直臣由聪倡也
  康永韶 胡深 郑己 董旻
按明外史魏元传康永韶字用和祁门人举于乡入
国学选授御史成化初巡按畿辅劾尚书马昂抑市
民地四年偕同官胡深郑己等争慈懿太后山陵事
彗星见复偕同官上疏言大本未立异端太盛进退
赏罚未公财用工役未省赈济无策备御无方凡八
事大旨与元疏相类帝亦优诏答之翌日同官胡深
陈宏郑己何统方升张进禄复上疏请帝斥邪奸痛
诋学士商辂兵部尚书程信礼部尚书姚夔户部尚
书马昂谓此数人致天谴帝不纳翌日早朝给事中
董旻陈鹤胡智亦劾辂等疏呈御前故事谏官弹章
非大廷宣读则封进未有不读而面呈者帝不悦曰
大臣进退有体旻等敢不循旧章乱朝仪耶辂等乞
休帝惟听昂去夔愤甚连疏求去旻深等复合词攻
而诋夔尤甚帝怒下旻等九人狱会御史林诚亦尝
劾辂引病乞归帝并属诚吏给事中毛弘等论救辂
亦请宽之乃各杖二十复其官帝既纳元永韶疏命
两京大臣考察庶寮而去留多不当永韶等复劾大
臣行私且摘刑部主事余志等十二人罪请并夺职
帝不从但命不称者考满日奏黜志秩满惧失官上
章自辨且讦永韶及御史冯徽吴远奸利事永韶等
亦讦辨不已俱下诏狱先是徽远语给事中萧彦庄
闻上欲自除两京大臣我辈将言其不便请仍归吏
部彦庄劾尚书李秉遂以其语闻帝衔之至是狱具
言诸所讦皆虚惟徽远语实乃调永韶志外任贬徽
远州判官永韶得顺昌知县再调福清惠安久之有
荐其知天文者中旨召还授钦天监正进太常少卿
掌监事永韶为御史有直声及是见帝惑左道权幸
用事乃更迎合取宠占候多隐讳甚者以为祥陕
西大饥永韶言今春星变当有大咎赖秦民饥死足
当之诚国家无疆福帝甚悦中旨擢礼部右侍郎仍
掌监事坐历多讹字落职归深定远卫人尝按陕西
诸大臣既被劾恶深未几坐以按陕时杖杀诉冤者
谪黔阳丞稍迁郁林知州卒己山海卫人六年巡按
陕西请蠲边地逋赋而分别边兵令壮者战守老弱
耕牧章下所司定西侯蒋琬镇甘肃己欲按其罪语
泄为所劾戍宣府琬有内援己又大臣所忌也然己
性矜傲时论不甚惜旻乐平人进吏科都给事中为
吏所讦下诏狱谪石臼知县孝宗时卒官四川参议
  姜昂
按明外史本传昂字恒俯太仓人成化八年进士除
枣强知县授御史偕同官劾方士李孜省杖午门外
以母老乞改南寻出为河南知府吏白事毕退阖门
读书鞭棰悬不用藩府人有犯立决遣之改知宁波
擢福建参政请终养归服阕而卒昂在官日市少肉
供母而自食菜茹子弟学书不听用官纸笔家居室
不蔽风雨子龙另有传
  陈壮
按明外史本传壮字直夫其先浙江山阴人祖坐事
谪戍交址后调京卫遂家焉壮举天顺永进士授南
京御史编修章懋等建言得罪抗疏救之帝遣中官
采花木复疏谏尚书陈翌请以马豆代百官俸壮言
饲马之物不可养士大夫事乃寝壮家素窭常禄外
一无所取父母殁庐墓侧居丧循古礼历江西佥事
致仕归家居十余年弘治中以尚书张悦荐起官福
建居二年又乞致仕时倪岳为吏部素贤之擢河南
副使岁荒赈饥民怀其惠佥都御史林俊谢病举以
自代未及迁而壮又乞致仕巡抚孙需奏留之又二
年竟致仕去
  强珍
按明外史本传珍字庭贵沧州人成化二年进士除
泾县知县请减额赋民怀之擢御史初辽东巡抚陈
钺启衅召敌敌至务为蔽欺巡按御史王崇之劾钺
并及总兵官欧信中官叶达钺大恐谋之汪直诬逮
崇之下诏狱输赎调延安推官及直钺用兵方论功
而敌大入中官韦朗总兵官缑谦等匿不以闻钺遂
入为户部尚书珍往巡按请正钺罪兵部尚书余子
俊等奏钺累犯重辟不当贷帝弗从未几指挥王全
等诱杀朵颜卫人珍发其状全等俱获罪直方自矜
有大功闻珍疏怒适巡边还钺郊迎五十里诉珍诬
己直益怒奏珍所劾皆妄诏遣锦衣千户萧聚往勘
械赴京比至直先自榜掠然后奏闻坐奏事不实当
输赎诏特谪戍辽东而责兵部及言官先尝劾钺者
居三年直败复珍官致仕弘治初起山东副使擢大
理少卿明年以右佥都御史巡抚宣府时缑谦已罢
珍奏谦才力尚可用请留之于边给事中言谦数失
机珍不应奏保遂改南京右通政寻以母老乞休久
之卒
  汪奎
从子
舜民

按明外史本传奎字文灿婺源人成化初进士为秀
水知县擢御史二十一年星变偕同官疏陈十事言
建言贬谪诸臣效忠于国宜复其职妖僧继晓结中
官梁芳耗竭内藏乞治芳罪斩继晓都市传奉官如
顾贤等皆中官恒从子冒锦衣李孜省小吏授通政
宜尽斥以清仕路尚书殷谦李本侍郎杜铭尹直皆
素乏清誉尚书张鹏张蓥张瑄侍郎杜谦艾福马显
刘俊大理卿宋钦巡抚都御史鲁能马训皆老懦无
能侍郎谈伦奔竞无耻巡抚赵文博粗鄙妄为大理
卿田景旸素行不谨宜令致仕镇守守备内官视天
顺间逾数倍作威福虐有司浙江张庆四川蔡用得
逮治四品以下官尤伤国体宜悉撤还内外坐营监
枪内官增置过多皆私役军士办纳月钱多者至二
三百人武将亦皆私役健丁行伍惟存老弱宜严禁
革勋戚内官奏乞盐利满载南行所至张钦赐黄旗
商旅不行边储亏损宜严禁革陕西山西河南频年
水旱死徙大半山陕虽征税三分其民仅存无几与
全征无异宜核被灾郡县概与蠲除给事张善吉先
坐罪谪官考绩至京昏夜乞怜得授兹职大玷清班
宜罢黜山陕河洛饥民多流郧襄至骨肉相啖请大
发帑庾赈济销弭他变当是时帝以灾变求言奎疏
入虽触帝忌未加谴无何有御史失仪奎当面纠退
朝乃奏遂杖之于廷居数月复谕吏部出奎为夔州
通判云阳有剧贼讨平之孝宗立量移叙州同知以
荐擢成都知府岁饥多盗赈救多复业三迁广西左
布政使弘治十四年以右副都御史巡抚贵州未浃
岁普安贼妇米鲁作乱被劾致仕久之卒从子舜民
字从仁成化中进士授行人擢御史出按甘肃劾中
官将帅失事陈边计章疏十上先是奎杖阙下舜民
扶掖之帝闻而怒至是奏狱情帝忽摘其片词贬蒙
化卫经历弘治初迁知东莞未上擢江西佥事善谳
狱剖析如流其清军法后人遵守之改云南屯田副
使田为势要夺者厘而归之官麓川遗孽思禄渡金
沙江据孟密承檄抚定之忧归服除适淮扬大饥以
故官奉命赈济用便宜发粟奏停不急务活饥民百
二十万人流冗复业者八千余户进福建按察使盗
窃福清县库或诬其怨家已成狱舜民廉得真盗脱
三十人于死抵诬者罪岁旱祷不应躬□福州狱释
枉系轻罪者所部有司皆清狱遂大雨历河南左右
布政使正德二年以右副都御史抚治郧阳甫一月
罢天下巡抚官改□南京都察院道卒奎性简静不
苟取与以笃实见称而舜民好学砥行矫矫持风节
尤负时望
  戴珊
按明外史本传珊字廷珍浮梁人父哻由乡举官嘉
兴教授有学行富人数辈遣其奴子入学哻不可贿
上官强之执愈坚见忤坐他事去珊幼嗜学天顺末
与刘大夏同举进士久之擢御史督南畿学政成化
十四年迁陕西副使仍督学政正身率教士皆爱慕
之历浙江按察使福建左右布政使终任不携一土
物弘治二年以王恕荐擢右副都御史抚治郧阳蜀
盗野王刚流竹山平利珊合川陕兵檄副使朱汉
等讨擒其魁入历刑部左右侍郎与尚书何乔新彭
韶共事晋府宁化王锺□淫虐不孝勘不得实再遣
珊等勘之遂夺爵禁锢进南京刑部尚书久之召为
左都御史十七年考察京官珊廉介不苟合给事中
吴蕣王盖自疑见黜连疏诋吏部尚书马文升并言
珊纵妻子纳贿珊等乞罢帝慰留之御史冯允中等
言文升珊历事累朝清德素着不可因浮词废计典
乃下蕣□诏狱命文升珊即举察事珊等言两人逆
计当黜故先劾臣等今黜之彼必曰是挟私也苟避
不黜则负委任而使诈谖者得志帝命上两人事迹
皆黜之已刘健等因召对力言□罪轻宜调用帝方
向用文升珊卒不纳帝晚年召对大臣珊与大夏造
膝宴见尤数一日与大夏侍坐帝曰时当述职诸大
臣皆杜门如二卿者虽日见客何害袖出白金之
曰少佐而廉且属勿廷谢曰恐为他人忌也珊以老
疾数求退辄优诏勉留遣医赐食慰谕有加珊感激
泣下私语大夏曰珊老病子幼恐一旦先朝露公同
年好友何惜为一言乎大夏唯唯后大夏晏对毕帝
问珊病状言珊实病乞悯怜听其归帝曰彼属卿言
耶主人留客坚客则强留珊独不能为朕留耶且朕
以天下事付卿辈犹家人父子今太平未兆何忍言
归大夏出以告珊珊泣曰臣死是官矣帝既崩珊以
新君嗣位不忍言去力疾视事疾作遂卒于位赠太
子太保谥恭简
  汤鼐
按明外史本传鼐字用之寿州人成化十一年进士
授行人擢御史孝宗嗣位首劾大学士万安罔上□
国明日宣至左顺门中官森列令跪鼐曰令鼐跪者
旨耶抑太监意耶曰有旨鼐始跪及宣旨言疏已留
中鼐大言臣所论皆国家大事奈何留中若等壅蔽
圣聪是何姓名吾将为天子言之中官多咋舌退已
而安斥鼐亦出畿辅印马驰疏言陛下视朝之余宜
御便殿择侍臣端方谨厚若刘健谢迁程敏政吴宽
者日与讲学论道以为出治之本至如内阁尹直尚
书李裕都御史刘敷侍郎黄景奸邪无耻或夤缘中
官进用或依附幸行私不早驱斥必累圣明司礼
中官李荣萧敬曩为言官劾罢寻夤缘复入遂摭言
官过贬窜殆尽致士气委靡宜亟正典刑勿为姑息
诸传奉得官者请悉编置瘴乡示天下戒且召致仕
尚书王恕王竑都御史彭韶佥事章懋等而还建言
得罪诸臣以厉风节报闻弘治元年正月鼐又劾礼
部尚书周洪谟侍郎倪岳张悦南京兵部尚书马文
升因言少傅刘吉与万安尹直奸贪等耳直安斥而
吉独进官不以为耻请大申黜陟明示劝惩又劾李
荣萧敬而荐谪降进士李文祥为台谏皆不纳尚书
王恕以盛暑请辍经筵鼐上疏极言不可语侵恕当
是时帝更新庶政言路大开新进者争欲以功名自
见封章旁午颇伤激讦鼐意气尤锐其所抨击间及
海内人望以故大臣多畏之而吉尤不能堪使人
御史魏璋曰君能去鼐行佥院事矣璋欣然日夜伺
鼐短会寿州知州刘概遗鼐书侑以金币鼐受之璋
欲以是为鼐罪适四川饥帝已遣郎中江汉赈而中
书舍人吉人言汉不胜任宜精选四使分道赈济且
择才能御史为巡按庶荒政有裨因荐给事中宋琮
陈璚韩鼎御史曹璘郎中王沂洪锺员外郎东思诚
评事王寅理刑知县韩福及概可使而巡按则鼐足
任之璋遂草疏伪署御史陈景隆等名言人抵抗成
命私立朋党帝怒下人诏狱令自引其党人以鼐璘
思诚概福对璋又嗾御史陈璧等言璘福思诚非其
党其党则鼐概及主事李文祥庶吉士邹智知州董
杰是也概尝馈鼐白金贻之书谓夜梦一人骑牛几
堕鼐手挽之得不仆又见鼐手执五色石引牛就道
因解之曰人骑牛谓朱乃国姓意者国将倾赖鼐扶
之而引君当道也鼐概等自相标榜诋毁时政请并
文祥智杰逮治疏上吉从中主之悉下诏狱欲尽置
之死刑部尚书何乔新侍郎彭韶等持之外议亦汹
汹不平乃坐概妖言律斩鼐受贿戍肃州人欺罔削
籍智文祥杰皆谪官吏部尚书王恕奏曰概书词虽
妄不过见鼐数言事不避利害以为人豪因推诩之
耳秦以忠谏为诽谤深计为妖言天下至今非之陛
下奈何以一概累平明之治设有如造亡秦谶者更
何以罪之帝得疏意动命姑系狱既而热审乔新等
言概本不应妖言律且概五岁而孤无兄弟母孙氏
守节三十年曾被旌老病且贫概死母必不全祈圣
恩矜恤乃减概死戍海州鼐既戍无援之者至谢迁
柄政始释归璋既为吉心腹果擢大理寺丞坐事下
狱王恕黜之为九江同知悒悒死
  张昺
按明外史本传昺字仲明慈溪人都御史楷孙也举
成化八年进士授铅山知县性刚明不惑神怪有嫁
女者及□门而失女两家互讼官不能决昺行邑界
见大树妨稼欲伐之从者言树有神不可伐昺不听
率众往有衣冠三人拜道左昺叱之忽不见比运斤
血注昺怒手斧之卒仆其树巢中堕二妇人言狂风
吹至楼上与三少年俱其一即前所嫁女也有巫能
隐形淫人妇女昺执而痛杖之无所苦已并巫失去
昺驰缚以归印巫背鞭之立死乃尽毁诸淫祠寡妇
惟一子为虎噬少年欲难昺代妇书牒请得虎抵罪
昺与妇期五日乃斋戒祀城隍庙神约系虎至及期
二虎果伏庭下叱曰食吾民法当死无罪者免一虎
起敛尾去一虎伏不动昺射杀之以节妇一县称
神君铅山俗妇人夫死辄嫁有病未死先受聘供汤
药者昺欲变其俗令寡妇皆具牒受判署二木曰羞
愿嫁者跪之曰节愿守者跪之民傅四妻祝不欲嫁
舅姑绐受牒令跪羞木下昺判从之祝投后圃池中
死邑大旱昺意有冤狱斋宿神祠梦妇人泣拜觉而
识其里居姓氏往诘其状及启土貌如生昺哭之恸
曰杀妇者吾也为文以祭天遂大雨乃罪其舅姑改
葬焉诸异政多此类擢南京御史弘治元年七月偕
同官上言顷陛下免丧遣官告孝陵将祭阴云忽变
暴风大作岂皇祖神灵以是启陛下俾益谨履霜之
戒与请略陈之迩台谏交章论事矣而扈跸纠仪者
不免锦衣捶楚之辱是言路将塞之渐也经筵既举
矣而封章累进卒不能回寒暑停免之说是圣学将
怠之渐也内幸虽斥梁芳而赐祭仍及便辟是复启
宠幸之渐也外戚既罪万喜而庄田又赐皇亲是骄
纵姻娅之渐也左道虽斥而符书尚揭于官禁番僧
旋复于京师是异端复兴之渐也传奉虽革而千户
复除张质通政不去张苗是传奉复启之渐也织造
停矣仍闻有蟒衣斗牛之织淫巧其渐作乎宝石废
矣又闻有戚里不时之赐珍玩其渐崇乎诗云靡不
有初鲜克有终愿陛下以为戒帝嘉纳之先是南京
御史黎鼎等以雷震孝陵柏树与昺劾大学士刘吉
等十余人给事中周纮亦与同官方向等劾吉吉衔
之其冬昺纮奉命阅军军多缺伍两人欲奏之守备
中官蒋琮怒反劾两人擅威福章下内阁吉修隙拟
黜之外尚书王恕抗章曰天下大政惟赏与罚今不
治失位之罪而反罪执法之臣何以服天下帝不听
恕再疏争言官亦论救乃调昺南京通政司经历纮
南京光禄寺署丞久之昺用荐迁四川佥事富豪杀
人屡以贿免御史檄昺治果得其情寻进副使守备
中官某将进术士周慧于朝昺擒慧论徙之极边岁
余引疾归环堵萧然拥经史自娱都御史王璟以赈
荒至馈昺百金坚拒不得受下户饥民粟以答其意
知县丁洪昺令铅山所取士也旦夕候起居为具蔬
食昺曰吾诚不自给奈何以此烦令君卒弗受炊□
屡绝处之淡如及卒含殓不具洪为经纪其丧
  姜绾 余浚 孙纮 刘逊
按明外史本传绾字玉卿弋阳人成化十四年进士
由景陵知县擢南京御史弘治初陈治道十事又言
午朝宜论大政毋泛陈细故皆报闻南京户部主事
卢锦者与中官陈祖生有隙给事中方向尝因南京
内园火率同官缪樗等劾文武大臣不职因及祖生
无何雷震孝陵柏又劾大学士刘吉等十一人而诋
祖生益力祖生衔向切骨会御史余浚言守备中官
违制垦后湖田湖为之淤奏下令锦勘田时向方监
后湖黄册祖生遂讦锦向侵湖田诏下南京三法司
勘勘未上守备中官蒋琮又以芦场事为绾所劾疏
言琮以守备重臣与小民争利假公事以饰私情用
揭帖而抗诏旨扬言阴中胁以必从其他变乱成法
厥罪有十以内臣侵言官职罪一□害大臣妄论都
御史秦纮罪二怒河闸官失迎候欲奏罢之罪三受
民词不由通政罪四分遣腹心侵渔国课罪五按季
收班匠工银罪六擅收用罢闲都事罪七官僚忤意
辄肆中伤罪八妄奏主事周琦罪欺罔朝廷罪九保
举罢黜内臣窃天子威柄罪十事亦下南京三法司
既复特遣官覆治以奏刘吉方憾南御史尝劾己与
琮党合谋既削锦籍谪向官复逮绾及其同官孙纮
刘逊金章纪杰曹玉谭肃徐礼余浚给事缪樗赴京
论鞫皆谪为州判官其事详蒋琮传绾谪判桂阳量
移宁国同知迁庆远知府讨斩剧贼韦七旋韦万妙
其党纠贼数万攻城绾坚守檄民兵夹击破走之东
兰诸州蛮悉归侵地总督刘大夏奇其才荐为右江
兵备副使思恩知府岑浚逐田州知府岑猛绾献策
总督潘蕃请讨之与都指挥金堂合诸路兵大破贼
思恩平绾条二府形势请改设流官比中土廷议从
之绾遂引疾还俄起河南按察使寻复以疾归卒于
家浚慈溪人孝宗初疏请永除纳粟入监令又劾浙
江镇守中官张庆广东镇守中官韦眷因荐王恕堪
内阁马文升彭韶张悦阮勤黄孔昭堪吏部后湖之
勘自浚启之浚亦贬平度判官终知府纮字文冕
人谪胶州判官迁广德知州卒官纮少贫佣书市肉
以养母既通籍终身不肉食逊安福人谪沣州判官
迁武冈知州岷王不检下逊裁抑之又欲损其岁禄
王怒奏于朝征下诏狱贬四川行都司断事历湖广
副使刘瑾征贿不得坐缺军储被逮已而释之再坐
断狱稽延罚米百石先是荣王乞辰州常德田二千
顷山场八百里民舍市廛千余间逊与巡抚韩重持
勿予至是瑾悉予之部议补逊琼州副使瑾以其尝
劾中官勒令致仕瑾诛起历福建按察使章杰等无
他表见

 都察院部名臣列传十七
  明三
  姜洪
按明外史本传洪字希范广德人成化十四年进士
除卢氏知县单骑劝农桑民姜仲礼愿代父死罪洪
奏免之征拜御史孝宗即位陈时政八事其论辨邪
正也言太监萧敬赋性阴险内阁万安刘吉浮沉取
容学士尹直侍郎黄景怀奸寡耻都御史刘敷侍郎
刘宣老懦无能吏部尚书李裕依攀李孜省户部尚
书李敏大理丞宋经事梁芳刑部尚书杜铭年力
已衰进取弥锐皆宜罢还田里或屏远方为大臣不
忠之戒致仕尚书王恕王竑李秉俱才德高茂志节
忠贞去任侍郎谢铎编修张元祯检讨陈献章佥事
章懋评事黄仲昭俱学有渊源持论公正御史强珍
徐镛于大节给事王徽萧显贺钦员外林俊主事王
纯俱忠勇敢言直节可取至在位之臣如尚书余子
俊马文升巡抚彭韶侍郎张悦詹事杨守陈或强力
任事或刚介不屈或恬静有守以及指挥许宁内官
怀恩□拔出曹辈足副任使愿陛下已用者勿疑未
用者延致庶文武得人政事修举他所陈禁近习黜
异端省进奉数条虽指宪宗末年事未尝触帝忌而
大旨多斥近幸疏词几万言帝嘉纳之为所斥者憾
不置弘治元年出按湖广与督漕都御史秦纮争文
移被劾所司白洪无罪刘吉欲中之再下礼部会议
遂贬夏县知县御史欧阳旦请召还洪及畅亨等不
纳迁桂林知府猺獞侵扰古田请兵讨平之擢云南
参政土官陶洪与八百媳妇约为乱洪乘间剪灭正
德二年迁山西右布政使刘瑾索贺印钱不应矫诏
罢归瑾诛起山东左布政使七年以右副都御史巡
抚山西未满岁卒洪性亢直历官四十载居无垣墙
身后丧不能举天启初追谥庄介
  欧阳旦
按明外史本传旦安福人成化中进士由休宁知县
擢御史尝请逐刘吉罢皇庄历湖广佥事浙江副使
终南京右副都御史
  畅亨
按明外史本传亨字文通河津人成化十四年进士
由长垣知县擢御史巡按浙江岁饥奏罢上供绫纱
等物考察官吏奏免百五十余人弘治元年二月景
宁县屏风山异兽万余大如羊色白衔尾浮空去亨
请罢温处银课而置镇守中官张庆于法章下所司
银课得减责庆陈状庆因讦亨考察不公停亨俸三
月亨又劾佥事邹滂滂亦讦亨庆等构之逮亨谪泾
阳知县
  曹璘
按明外史本传璘字廷晖襄阳人成化十四年进士
授行人久之选授御史孝宗嗣位疏言梓宫发引陛
下宜衰绖杖履送至大明门外拜哭而别率宫中行
三年丧贵妃万氏有罪宜告于先帝削其谥迁葬他
所帝纳其奏而戒勿言贵妃事顷之请用王恕为内
阁擢李文祥召南京大寮何乔新黎淳黄孔昭于朝
置陈献章张元祯林俊于左右复先朝言事谪官于
大节徐镛何珖王纯张吉苏章赵明丁玑等官放遣
宫中怨女罢撤监督京营及镇守四方太监又言梁
芳以指挥袁辂献地建寺请令袭广平侯爵以数亩
地得侯勋臣谁不解体宜亟为革罢疏奏帝颇采焉
弘治元年七月上言近日星陨地震金木二星昼见
雷击禁门皇陵雨雹南京内园灾狂夫叫阍景宁白
气飞腾而陛下不深求致咎之由以尽弭灾之实经
筵虽御徒为具文方举辄休暂行遽罢一年之中强
半不学日所接者宦官宫妾而已所谓一日暴之十
日寒之者也愿日御讲殿与儒臣论议罢大学士刘
吉徐溥尚书周洪谟侍郎李嗣何琮吕雯谢宇以消
天变臣昨冬曾请陛下墨衰视政今每遘节序辄渐
御黄衮从官朱绯三年之间为日有几宜但御浅服
且陛下方谅暗少监郭镛乃请选妃嫔虽拒勿纳镛
犹任用何以解臣民疑祖宗严自宫之禁今此曹干
进纷纭当论罪朝廷特设书堂令翰林官教习内使
本非高皇帝制词臣多夤缘以干进而内官亦且假
儒术以文奸宜速罢之诸边有警辄命京军北征此
辈骄惰久不足用乞自今勿遣而以出师之费赏边
军帝得疏不喜降旨谯让已出按广东访陈献章于
新会服其言论遂引疾归居山中读书三十年不入
城市
  彭程
按明外史本传程字万里鄱阳人成化末进士弘治
初授御史巡视京城降人杂处畿甸多为盗事发则
投戚里奄竖为窟穴程每先机制之有发辄得巡盐
两浙代还巡视光禄五年上疏言臣适见光禄造皇
坛器皇坛者先帝修斋行法之所陛下即位此类废
斥尽何复有皇坛烦制器光禄金钱悉民膏血用得
其当犹恐病民况投之无用地顷李孜省继晓辈倡
邪说而先帝笃信之者意在远希福寿也今二人已
伏重辟则祸患之来二人尚不能自免岂能福寿他
人倘陛下果有此举宜遏之将萌如无请治所司逢
迎罪时帝无皇坛造器之命特光禄姑为备帝得程
奏大怒以为暴扬先帝过失立下锦衣狱给事中丛
兰亦巡视光禄继上疏论之帝宥兰夺光禄卿胡恭
等俸付程刑部定罪尚书彭韶等拟赎杖还职帝欲
置之死命系之韶等复疏救程子尚三上章乞代父
死终不听是时御史李兴亦坐罪系狱
  李兴
按明外史彭程传李兴者嵩县人官御史出按陕西
劾宁夏巡抚韩文失事文讦兴酷刑杀人帝怒逮治
而兴事故有验所刑杀者凡十有三人帝仁厚益怒
刑部当兴赎杖为民帝不许命俟朝审以闻及期韶
等录上兴及程罪状诏兴斩程□家属戍隆庆文武
大臣英国公张懋等合疏言兴为巡按能举宪条戢
贪吏其所毙多犯罪不宜当以死程用谏为职坐此
戍边则作奸枉法者何以罪之尚书王恕又特疏救
乃减兴死杖之百偕妻子戍宾州程竟无所减程母
李氏年老无他子叩阙乞留侍养南京给事中毛珵
等亦奏曰昔刘禹锡附王叔文当窜远方裴度以其
母老为请得改连州陛下圣德非唐中主可比而程
罪亦异禹锡祈少矜怜全其母子不许子尚随父戍
所遂举广西乡试明年帝念程母老放还其后刘瑾
乱政追论程巡盐时稍亏额课勒其家偿程死久矣
止遗一孙女罄产不足则□女鬻之行道皆为流涕
  胡献
按明外史本传献字时臣扬州兴化人弘治九年进
士改庶吉士授御史逾月即极论时政数事言屠滽
为吏部尚书王越李蕙为都御史皆交通中官李广
得之广得售奸由陛下议政不任大臣而任广辈也
祖宗时恒御内阁商决章奏经筵日讲悉陈时政得
失又不时接见儒臣今幸阁之礼自成化朝久废经
筵祇故事而日讲又复寝罢愿陛下追举旧制复日
讲择讲官凡政事阙违皆许陈说庶启沃为不虚也
京通二仓总督监督内臣每收米万石勒白金十两
以岁运四百万石计之人四千两又各占斗级二三
百人使纳月钱夫监督仓储自有户部焉用中官愿
赐罢遣京操军士自数千里至而总兵坐营等官各
使分属办纳月钱乞严革以苏其困陛下遇灾修省
去春求言谏官及郎中王云凤主事胡爟皆有论奏
留中不报云凤寻得罪如此则与不修省何异愿断
自圣心凡利弊当兴当革者即见施行东厂校尉本
以缉奸迩者但为内戚中官泄愤报怨如御史武衢
忤寿宁侯张鹤龄及太监杨鹏主事毛广忤太监韦
泰皆为校尉所发推求细事诬以罪名举朝皆知其
枉无敢言者臣亦知今日言之异日必为所陷然臣
弗惧也云凤爟皆劾中贵李广者故献及之疏入鹤
龄与泰各疏辨会吏科给事中胡易劾监库中官贺
彬贪黩八罪彬亦疏辨讦易帝遂下献易诏狱谪献
蓝山丞久之释易献未赴官迁宜阳知县马文升数
荐于朝迁南京都察院经历武宗即位擢广西提学
佥事迁福建提学副使未任卒
  车梁
按明外史胡献传车梁山西永宁人为御史弘治十
五年条列时政中言东厂锦衣卫所获盗先严具刑
成案然后送法司法司不敢平反请自今径过法司
毋先刑讯章下未报主东厂者言梁从父郎中霆先
以罪为东厂所发挟私妄言遂下梁诏狱给事御史
论救乃得释后终汉阳知府
  任仪
按明外史胡献传任仪阆中人为御史弘治三年秋
诏修斋于大兴隆寺理刑知县王岳骑过之中使捽
辱岳使跪于寺前仪不平劾中使罪姓名偶误乃并
仪下吏出为中部知县官终山西参政
  王献臣
按明外史本传献臣字敬止其先吴人隶籍锦衣卫
弘治六年举进士授行人擢御史巡大同边还言自
威远失利士无战心今复令修筑边垣岂胜畚锸劳
宜量修要害悉罢其余且亟正诸将姚信陈广闭营
避寇及马升王杲秦恭丧师罪悉蠲大同延绥旱伤
逋赋以宽军民帝多从之尝令部卒导从游山为东
厂缉事者所发□言其擅委军政官征下诏狱罪当
输赎特命杖三十谪上杭丞十七年复以张天祥事
被逮天祥者辽东都指挥佥事斌孙也斌以罪废天
祥入粟得祖官有泰宁卫部十余骑射伤海西贡使
斌使天祥出毛喇关掩杀他卫三十八人以归指为
射贡使者巡抚张鼐等奏捷献臣疑之方移牒驳勘
斌妇弟指挥张茂及子钦与天祥有郄诈为前屯卫
文书呈献臣具言劫营事献臣即以闻未报会献臣
被征帝命大理丞吴一贯锦衣指挥杨玉会新按臣
余勘之尽得其实斌等皆论死天祥毙于狱天祥
叔父洪屡讼冤帝密令东厂廉其事还奏所勘皆诬
帝信之欲尽反前狱召内阁刘健等出东厂揭帖示
之命尽逮一贯等会讯阙下健等言东厂揭帖不可
行于外既退复争之帝再召见责健等健对曰狱经
法司谳皆公卿士大夫言足信帝曰法司断狱不当
身且不保言可信乎谢迁曰事当从众若一二人言
安可信健等又言众证远不可悉逮帝曰此大狱逮
千人何恤苟功罪不明边臣孰肯效力者健等再四
争执见帝声色厉终不敢深言东厂非越二日复召
对卒传旨逮一贯等既至帝亲御午门鞫之斌曰勘
官不当以匿名书定罪帝遽曰匿名书见即焚毁此
定律也安得施行色怒甚一贯等皆股栗帝反复诘
之众莫敢辨帝欲抵一贯死闵珪戴珊力救乃谪嵩
明州同知献臣广东驿丞濂云南布政司昭磨茂父
子论死而斌免洪反得论功武宗立献臣迁永嘉知

  吴一贯
按明外史王献臣传吴一贯字道夫海阳人成化中
进士由上高知县擢御史弘治中历按浙江福建南
畿以强干闻擢大理右寺丞畿辅河南饥请发粟二
十万石以赈又别请二万石给京邑及昌平民既谪
官正德初迁江西副使讨华林贼有功进按察使行
军至奉新卒士民立忠节祠祀焉
  余
按明外史王献臣传余濂字宗周都昌人弘治六年
进士授行人擢御史多所纠劾武宗时终云南副使
孝宗励精图治委任大臣中官势稍绌矣而张天祥
及满仓儿事皆发自东厂廷议犹为所挠云
  张敷华
按明外史本传敷华字公实安福人父洪御史死土
木难敷华少负气节年七岁里社树为祟麾群儿尽
伐之景泰初录死事后入国学举天顺八年进士选
庶吉士成化初馆试授职与刘大夏愿就部曹乃除
兵部主事历郎中廉重不挠名等于大夏迁浙江参
议景宁矿盗起至数千人敷华驰散之执其魁十二
人居浙十余年历右参政右布政使弘治初迁湖广
岁饥令府县大修学宫以佣直资饿者擢右副都御
史巡抚山西中道奔丧服阕还故官部内赋输大同
困于折价敷华请太原以北利转运者仍输米民便
之改抚陕西制婚娶丧葬之式纳民于礼妖僧据终
南山廷议用兵尚书马文升曰张都御史能办此敷
华果以计缚僧归迁南京兵部右侍郎十二年改右
都御史总督漕运兼巡抚淮扬诸府高邮湖堤圮浚
深沟以杀水势又筑宝应堤民利赖焉改掌南京都
察院与吏部尚书林瀚佥都御史林俊祭酒章懋称
南都四君子就迁刑部尚书正德元年召为左都御
史其冬大臣与言官请去刘瑾等内阁力主之帝犹
豫敷华乃上言陛下宴乐逸游日狎憸壬政令与诏
旨相背行事与成宪交乖致天变上干人心下拂今
给事中刘御史朱廷声徐钰等连章论列但付所
司英国公懋与臣等列名上请但云朕自处置臣窃
叹惑请略言时政之弊如四十万库藏已竭而取用
不已六七岁童子何知而招为勇士织造已停传奉
已革寻复如故盐法庄田方遣官清核而奏乞之疏
随闻中官监督京营镇守四方者一时累有更易政
令纷拿弊端滋蔓夫国家大事百人争之不足数人
坏之有余愿陛下审察疏入不报既而朝事大变宦
官势益张至除夕朝罢忽传旨与杨守随俱致仕敷
华即日就道至徐州洪坐小艇触石几溺死瑾恨未
已欲借湖广仓储浥烂坐以赃罪修撰康海过瑾曰
吾秦人爱张公如父母公忍相薄耶瑾意乃解犹坐
敷华与守随等五十二人为奸党榜之朝堂家居一
年病旦革衣冠揖家庙就榻而卒瑾诛后二年赠太
子少保谥简肃敷华性刚介弘治时刘大夏尝荐之
帝曰敷华诚佳但为人太峻耳为部郎奉使盗探其
囊得七金而已孙鳌山官御史
  张泰
按明外史本传泰字叔亨广东顺德人成化二年进
士除沙县知县征授御史偕同官谏万贵妃干政廷
杖几毙出督京畿学校以忧去家居十余年弘治五
年起故官按云南孟密土舍思揲叛木邦乘宣慰使
罕穵法赴孟乃寨纳妇侵据其地以兵遏之守臣抚
谕拒不听泰与巡抚张诰集兵示必讨思揲惧始罢
兵罕穵法得返滇池溢为民灾泰筑堤以弭其患还
朝乞罢织造内臣减皇庄及贵戚庄田被灾税赋给
畿省灾民牛种诏止给牛种余不行寇入永昌甘肃
游击鲁麟委罪副总兵陶祯而总兵官刘宁疏言守
臣不和诏泰往勘泰奏镇守太监傅□故总兵官周
玉侵据屯田巡抚冯续减削军饷寇数入莫□为御
失士卒六百余马驼牛羊二万皆不以闻帝怒下之
吏□降内使锢南京续编氓口外泰又言甘州膏腴
地悉为中官武臣所据仍责军税城北草湖资戍卒
牧马今亦被占请悉归之于军且推行于延宁二镇
诏皆从之迁太仆少卿改大理初蓟州民田多为牧
马草场所侵又侵御马监及神机营草场皇庄贫民
失业草场亦亏故额孝宗屡遣给事中周旋侍郎顾
佐熊翀等往勘皆不能决至是命泰偕锦衣官会巡
抚周季麟复勘泰密求得永乐间旧籍参互稽考田
当归民者九百三十余顷而京营及御马监牧地咸
不失故额奏入驳议者再尚书韩文力持之留中未
下及武宗嗣位文再请始出泰奏流亡者咸得复业
寻迁右副都御史督储南京奏厘革十二事多报可
正德二年召为工部右侍郎迁南京右都御史泰清
谨刘瑾专权朝贵争赂遗泰奏表至京惟馈土葛瑾
憾之会当序迁令以南京户部尚书致仕未几卒摭
他事罚米数百石
  张鼐
按明外史本传鼐字用和历城人成化十一年进士
授襄陵知县入为御史宪宗末年数笞言官鼐力谏
又尝劾妖僧继晓方士邓常恩等帝心恶之出按江
西盗贼多强宗佃仆鼐与巡抚闵珪交奏其事尹直
等构之乃贬珪而坐鼐尹旻党谪郴州判官弘治初
擢河南佥事进参议以协治黄陵冈迁副使历参政
按察使鼐官河南久屡遭河患督治有方民为立祠
十五年擢右佥都御史巡抚辽东时军政久弛又许
余丁纳赀助驿递给冠带复其身边人竞援例避役
鼐言不可因条上核屯粮清隐占稽客户减军伴数
事悉允行寻劾分守中官刘恭贪虐罪筑边墙自山
海关迄开原叆阳凡千余里辽抚自徐贯后历张岫
张玉陈瑶韩重四人多得罪去至鼐称能武宗立移
抚宣府正德改元召还寻进右副都御史署院事有
知县犯赃当褫职卒杀人当抵死皆重贿刘瑾欲宽
之鼐执不可瑾怒甚出为南京右都御史焦芳子黄
中欲强市其居通政魏纳鼐不从芳父子亦怨之
会瑾遣给事中王翊等核辽东军饷还奏刍粟多浥
烂遂以为守臣罪逮鼐及继任巡抚马中锡邓章前
参政冒政参议方矩郎中王荩刘绎下诏狱令其家
人输米辽东鼐坐输二千石以力不办请遣家人还
乡鬻产身系辽东以待久之总兵官毛伦等具奏诸
人苦状请得折价瑾勉从之阅三年事始竟皆斥为
民瑾诛复官鼐前卒世宗初予恤
  陆昆 薄彦徽 葛浩 贡安甫 史良佐
  李熙 姚学礼 张鸣凤 曹闵 黄昭道
按明外史本传昆字如玉归安人父震庐州知府昆
妊七月而生弘治九年举进士授清丰知县以廉干
征拜南京御史武宗即位疏陈重风纪八事一奖直
言古者臣下不匡其刑墨宋制御史入台逾十旬无
言有辱台之罚今郎署建言如李梦阳杨子器辈当
加旌擢而言官考绩宜以章疏多寡及当否为殿最
二复面劾旧制御史大班弹劾被劾者趋出待罪即
唐人对仗读弹文遗意近率封章奏闻批答未行弥
缝先入乞遵旧典面奏立取睿裁三明淑慝尚书刘
大夏王轼允去侍郎张元祯陈清见留贤不肖倒置
宜勉留二人放元祯等还田里四核命令近者言妨
左右频见留中事涉所私辄收成命乞令诸曹章奏
俱具疏送阁已行者得考稽未行者易奏请五养锐
气御史与都御史例得互相纠绳行事不宜牵制六
均差遣御史以南北为限显然重轻自今除巡按面
命外其他差遣及迁转资格宜南北一体七专委任
河南道有考核之责请择人专任八励庶官郎中田
岩姚汀张宪员外郎李承勋胡世宁张嵿顾璘等二
十人皆宜显擢章下所司正德元年劾中官李荣高
凤苗逵保国公朱晖因请汰南京增设守备内臣广
开言路屏绝宴游骑射帝不能从时八党窃柄朝政
日非昆偕十三道御史薄彦徽葛浩贡安甫王蕃史
良佐李熙任诺姚学礼张鸣凤蒋钦曹闵黄昭道王
弘萧干元等上疏极谏曰自古奸臣欲擅主权必先
蛊其心志如赵高劝二世严刑肆志以极耳目之娱
和士开说武成毋自勤约宜及少壮为乐仇士良教
其党以奢靡导君勿使亲近儒生知前代兴亡之故
其君惑之卒皆受祸陛下嗣位以来天下颙然望治
乃未几宠幸奄寺颠覆典刑太监马永成魏彬刘瑾
傅兴罗祥谷大用辈共为蒙蔽日事宴游上干天和
灾祲迭告廷臣屡谏未蒙省纳若辈必谓宫中行乐
何关治乱此正奸人欺君之故术也陛下广殿细旃
岂知小民穷檐蔀屋风雨之不庇锦衣玉食岂知小
民祁寒暑雨冻馁之弗堪驰骋宴乐岂知小民疾首
蹙额赴诉之无路昨者雷震郊坛彗出紫微夏秋亢
旱江南米价腾贵京城盗贼横行顾可恣情纵欲不
一顾念乎阁部大臣受顾命之寄宜随事匡救弘济
艰难言之不听必伏阙死谏以悟圣意顾乃怠缓悦
从巽顺退托自为谋则善矣如先帝付委天下属望
何伏望侧身修行亟屏永成辈以绝祸端委任大臣
务学亲政以还至治疏至朝事已变刘健谢迁皆被
逐于是彦徽为首复上公疏请留健迁罪永成瑾等
瑾怒悉逮下诏狱搒掠蕃诺诡言不预知为主狱者
所叱狱成各杖三十除名昭道弘干元逮捕未至命
即南京阙下杖之后列奸党五十三人昆彦徽等并
与焉瑾诛复昆官致仕世宗初诏录用有阻之者勿
果召彦徽阳曲人弘治九年进士尝论道士崔志端
不可为尚书归未及起官先卒浩字天宏上虞人弘
治九年进士由五河知县擢御史数陈时政阙失孝
宗多采纳正德元年帝允司礼中官高凤请令其从
子锦衣都指挥得林掌卫事浩等争之言先帝诏锦
衣官悉由兵部推举陛下亦悉罢传乞官今得林由
传奉不关兵部废先帝命坏铨举法虚陛下诏一举
三失由凤致之乞治凤罪而罢得林御史潘镗亦言
凤得林操中外大柄中人效尤弊将安底帝皆不听
浩既削籍瑾憾未释复坐浩劾武昌知府陈晦不实
与安甫蕃熙学礼昆六人逮杖阙下瑾诛浩起知邵
武府入觐陈利弊五事悉施行嘉靖中历官两京大
理卿帝郊祀有犯跸者法司欲置重典浩执奏得不
死十年夏雷震午门自劾致仕归年九十二卒安甫
字克仁江阴人弘治九年进士授长垣知县孝宗时
擢御史尝疏劾寿宁侯张鹤龄正德初考功郎杨子
器以山陵事下诏狱安甫疏力救兵部尚书刘大夏
为中官所扼谢病去户部侍郎陈清迁南京工部尚
书安甫率御史请还大夏罢清进退大臣毋使左右
谗人得预报闻彦徽等之疏安甫笔也瑾知之故列
奸党以安甫首南御史家居十年终岁不入城市起
山东佥事甫三月引疾归良佐字禹臣亦江阴人弘
治十二年进士由行人擢御史后起云南副使平十
八寨苗赐白金文绮浚海口溉田千顷滇人颂之熙
上元人弘治九年进士由将乐知县擢御史十八年
奸人徐俊等造谣言帝遣官赍驾帖至南京有所捕
治已而知其妄熙公疏言陛下于此事威与明少损
矣倘奸人效尤妄以蜚语中善类害何可胜言事下
法司亦力言驾帖之害帝纳之正德元年九月以灾
异复偕御史陈十事请罢鹰犬射猎以慎好恶正中
官张瑜等罪以彰天讨斥中官所荐顺天巡抚柳应
辰江西参政王纶以抑奔竞罢侍郎张元祯王华叶
贽巡抚李进毕亨欧信太仆卿王珩尚宝少卿祝祥
以黜不职退按察使李善参议林沂知府陈晦等十
三人以清庶官他五事不具载章下所司瑾诛得祸
者皆起熙独废世宗嗣位始起饶州知府迁浙江副
使以清操闻学礼巴人家京师弘治六年进士尝公
疏劾大寮张升等五人正德元年复公疏谏佚游不
纳后起云南佥事终参议鸣凤上海人弘治九年进
士正德初劾大寮张元祯等六人方议有所遣鸣凤
削籍事遂寝后起湖广佥事进副使鸣凤初令永康
有政绩在湖湘治复最母忧归卒钦杖死别有传闵
上海人进士为沙县知县被征民号泣攀留累日不
得去既与昆等同得罪后当起官以养母不出母终
枕块得寒疾卒昭道平江人弘治十二年进士后起
广西佥事再迁云南参政抚木邦孟密有功终左布
政使弘干元无考蕃诺抵不与知不足载
  赵佑 朱廷声 徐钰 陈琳 王良臣
  潘镗
按明外史本传佑字汝翼双流人弘治九年进士由
繁昌知县召为御史正德元年六月武宗因灾异下
诏修省而□乐如故佑上言太监丘聚刘瑾马永成
辈日献鹰犬导骑射万一有衔□之变岂不为两宫
忧镇守内臣邓原麦秀颇简静而刘璟梁裕挤代之
户部议马房草场召民佃种□瑾竟自奏止李兴擅
伐陵木已坐大辟乃欲赂左右祈免他如南京守备
刘云仓场监督赵忠韦隽段循俱夤缘增设乞置聚
瑾辈于法罢璟裕毋遣而汰革额外冗员自今政事
必谘大臣台谏不为近习所摇则灾变自弭奏入群
奄大恨帝将大婚诏取太仓银四十万两佑言左右
以婚礼为名将肆无厌之欲计臣惧祸而不敢阻阁
臣避怨而不敢争用如泥沙坐致耗国不幸兴师旅
遘饥馑将何以为讨哉九月宛平郊外李花盛开佑
言此阴擅阳权非偶然也帝皆不纳是时中官益横
举朝忧愤佑乃与御史进贤朱廷声江夏徐钰交章
极论章下阁议将重罪中官事忽中变瑾既得志大
逐廷臣忤己者指佑与廷声钰及陈琳王良臣潘镗
等为奸党勒罢之瑾诛用荐起山西佥事卒廷声字
克谐弘治十二年进士嘉靖中终刑部右侍郎钰字
用砺弘治九年进士终四川左布政使琳字玉畴萧
田人弘治九年进士由庶吉士改御史上端本修政
十五事出督南畿学政刘瑾逐刘健谢迁逮戴铣陆
昆等琳抗章言南京穷冬雷震正旦日食正宜修德
弭灾委心元寮博采忠言岂宜自弃股肱隔塞耳目
瑾大怒谪揭阳丞瑾败迁嘉兴同知世宗时终南京
兵部右侍郎良臣陈州人弘治六年进士官南京御
史刘瑾逮南京科道良臣方清军江西驰疏请宥之
瑾怒逮下诏狱廷杖三十斥为民瑾诛起山东副使
终按察使镗字宗节六安人弘治九年进士有孝行
为满城知县忧归装不满一车继知滑县擢御史陈
时务大计四孝宗嘉纳之正德初以论高凤为中人
所恶传旨指镗党太监王岳除其名八年起广东佥
事谢病归
  王涣
按明外史叶钏传王涣字时霖象山人弘治九年进
士由长乐知县征授御史正德元年六月上言陛下
临御未逾年而灾异纷然南京雷击禁墙凤阳水渰
民舍京师星陨天鸣陛下忽不加省方与宦竖谷大
用刘瑾辈嬉游无厌臣愚不知其可乃条上应天要
道五事语复多斥宦官明年出视山海诸关以病谢
事未行盗发其部内都御史刘宇承瑾指劾涣失报
逮下诏狱杖之斥为民瑾败忤瑾者咸起官大用独
涣复官致仕
  翟唐
按明外史徐文溥传翟唐字尧佐长垣人弘治十二
年进士由寿光知县召拜御史正德四年出按湖广
奏言四川贼首刘烈僭号设官必将为大患湖广陕
西壤地接入竹山可抵荆襄入汉中可抵秦陇今内
外雍蔽奖谕切责率皆虚文宜切图预备之策时刘
瑾窃柄久中外无敢言时弊者壅蔽之说尤其所忌
欲重罪之兵部尚书王敞希指言今荡涤宿弊无壅
蔽患唐乃云然宜令指实会瑾怒稍解乃切责而宥
之久之迁宁波知府市舶中官崔瑶假进贡名扰民
间为唐所裁抑且杖其党王臣臣寻病死瑶奏唐阻
截贡献笞杀所遣使帝怒逮下诏狱巡按御史赵春
等交章救给事中范洵亦言唐被逮日军民遮道涕
泣请宥令还任帝不听谪云南嵩明知州再迁陕西
副使卒
  冯颙
按明外史许天锡传冯颙琼山人为御史尝以事忤
瑾为所诬自经死颙初为主事官军讨叛黎符南蛇
久不克颙历陈致变之由请购已革土官子孙俾召
集旧卒以夷攻夷有功则复旧职尚书刘大夏亟称
之奏行其策正德初偕中官高金勘泾王所乞庄地
清还二千七百余顷瑾诛颙得复官赐祭且恤
  祯
按明外史周玺传御史祯新淦人也初为江阴知
县正德初巡盐长芦瑾纵私人中盐又命其党毕真
托取海物侵夺商利祯皆据法裁之比还朝遇瑾止
长揖瑾怒矫旨下诏狱江阴人在都下者谋敛钱赂
瑾解之祯喟然曰死耳岂以污父老哉竟勿许遂杖
三十永戍肃州创重死狱中瑾怒未已取其子朴补
伍瑾诛朴乃还祯复官赐祭
  蒋钦
按明外史本传钦字子修常熟人弘治九年进士授
卫辉推官征拜南京御史数有论奏正德改元刘瑾
逐大学士刘健谢迁钦偕同官薄彦徽等切谏语侵
近习瑾大怒逮下诏狱廷杖为民居三日钦独具疏
曰刘瑾小竖子耳陛下亲以腹心倚以耳目待以股
肱殊不知瑾悖逆之徒□国之贼也忿臣等奏留二
辅抑诸权奸矫旨逮问予杖削职然臣思畎亩犹不
忘君况待命□席目击时弊乌忍不言昨瑾要索天
下三司官贿人千金甚有至五千金者不与则贬斥
与之则迁擢通国皆寒心而陛下独用之于左右是
不知左右有贼而以贼为腹心也给事中刘指陛
下暗于用人昏于行事而瑾削其秩挞辱之矫旨禁
诸言官无得妄生议论不言则失于坐视言之则虐
以非法通国皆寒心而陛下独用之于前后是不知
前后有贼而以贼为耳目股肱也一贼弄权万民失
望愁叹之声动彻天地陛下顾懵然不闻纵之使坏
天下事乱祖宗法陛下尚何面目立天地间乎幸听
臣言急诛瑾以谢天下然后杀臣以谢瑾使朝廷一
正万邪不能入君心一正万欲不能侵臣之愿也今
日之国家乃祖宗之国家陛下苟重祖宗之国家则
听臣所奏如其轻之则任瑾所欺疏入再杖三十系
狱越三日复具疏曰臣与贼瑾势不两立贼瑾蓄恶
已非一朝乘间起衅乃其本志陛下日与嬉游茫不
知悟内外臣庶凛若冰渊臣昨再疏受杖血肉淋漓
伏枕狱中终难自愿借上方剑斩之朱云何人臣
肯少让陛下试将臣较瑾瑾忠乎臣忠乎忠与不忠
天下皆知之陛下亦洞然知之何仇于臣而信任此
逆贼耶臣钦出痛心蹙额之言而陛下不以为是陛
下为何等天子哉臣骨肉都锁涕泗交作七十二岁
老父不顾养矣臣死何足惜但陛下覆国丧家之祸
起于旦夕是大可惜也陛下诚杀瑾枭之午门使天
下知臣钦有敢谏之直陛下有诛贼之明陛下不杀
此贼当先杀臣使臣得与龙逢比干同游地下臣诚
不愿与此贼□生疏入复杖三十方钦属草时灯下
微闻鬼声钦念疏上且掇奇祸此殆先人之灵欲吾
寝此奏耳因整衣冠立曰果先人盍厉声以告言未
已声出壁间益凄怆钦叹曰业已委身义不得顾私
使缄负国为先人羞不孝孰甚复坐奋笔曰死即
死此□不可易也声遂止杖后三日卒于狱年四十
九瑾诛赠光禄少卿嘉靖中赐祭葬录一子入监福
王时追谥忠烈
  张士隆
按明外史本传士隆字仲修安阳人弘治八年举乡
试入太学与同县崔铣及寇天叙马卿吕楠辈相砥
砺以学行闻十八年成进士授广信推官正德六年
入为御史巡盐河东劾贪吏建正学书院兴起文教
九年干清宫灾士隆上疏曰陛下前有逆瑾之变后
遭蓟盗之乱犹不知警方且兴居无度狎昵匪人积
戎丑于禁中戏干戈于卧内彻旦燕游万几不理宠
信内侍浊乱朝纲致民困盗起财尽兵疲祸机潜蓄
恐大命难保夫裒衣博带之雅孰与市井狡狯之群
广厦细旃之娱孰与鞍马驰驱之险不报时户部主
事戴冠亦于是岁陈时事有所讥刺帝贬其官士隆
幸得免出按凤阳织造中官史宣列黄梃二于驺前
名赐棍有抗者辄杖杀之自都御史以下莫敢问士
隆独劾奏其罪锦衣千户廖铠从中官廖銮镇陕西
大为奸利士隆偕同官劾之且曰铠虐陕西即其父
鹏虐河南故习也河南以鹏故召乱铠又欲乱陕西
乞置铠父子于法并召还銮以释陜人之愤不报铠
者幸臣钱宁所昵也宁见疏大恨宝坻人薛凤鸣先
为御史坐罪削籍事诸幸藉声势横邑中宁通
其妾尤相善与从弟凤翔隙嗾缉事者发其私下吏
论死刑部疑有冤并捕鞫凤鸣凤鸣惧使其妾诉枉
自杀长安门外事闻凤鸣得释而词所连引宝坻知
县周在并素所雠者数十人悉逮付法司士隆与同
官许完先后按治复捕凤鸣对簿释在还职宁怒令
凤鸣女告士隆完治狱偏枉遂下诏狱谪官悉罪凤
翔及诸所雠者士隆得晋州判官久之擢知州世宗
立召复故官出为陕西副使汉中贼王大等结回回
为乱所在布贼党急则投豪家士隆下令匿贼者屠
及妻子贼遂破灭筑堰溉田千亩民利之卒于官
  张文明
按明外史本传文明字应奎阳曲人正德六年进士
授行人擢御史巡按辽东寻按陕西镇守中官廖堂
贪恣文明捕治其爪牙二十四人堂大恨十三年车
驾幸延绥文明驰疏谏极陈灾异且言江彬逢恶导
非亟宜行诛朝臣匡救无闻亦当罚治帝不省既而
文明朝行在诸权幸扈从者文明裁抑之所需多不
应司礼太监张忠辈怒甚谮于帝言诸生殴旗校文
明纵勿治帝亦怒命枷赴京师下诏狱明年春言官
交章请宥不报比驾旋忠等屡请加罪七月命执至
豹房帝将亲鞫文明自谓必死及见帝忽命释而远
谪之乃以为电白典史世宗立召复故官寻出为松
江知府甫抵任卒巡按御史马录颂其忠诏赠太常
少卿
  贺泰
按明外史张文明传贺泰字志同吴人弘治十二年
进士由衢州府推官入为御史武宗收京师无赖及
宦官厮养为义子一日而赐国姓者百二十七人泰
抗言其非诸人激帝怒谪衢州推官终广东参议
  张璞
按明外史张文明传张璞字中善中夏人弘治十五
年进士由归安知县召拜御史正德八年出按云南
镇守中官梁裕贪横璞裁抑之为所诬逮赴诏狱竟
死狱中世宗嗣位赠太仆少卿赐祭葬
  成文
按明外史张文明传成文大同山阴人弘治十五年
进士由知县擢御史正德中阿尔秃□亦不剌与小
王子战败引所部驻甘肃塞外时入寇掠陷堡寨五
十三巡抚张翼镇守太监朱彬等反冒奏首功一千
九百余以捷奏者十一文出巡按尽发其奸翼等贿
中人倾文会文劾佥事赵应龙应龙亦讦文细事遂
逮文斥为民嘉靖中文累官右副都御史巡抚辽东
告归卒
  李翰臣
按明外史张文明传李翰臣大同人正德三年进士
官御史巡按山东吏部主事梁谷诬归善王当冱谋
叛翰臣劾谷挟私近幸方欲邀功责翰臣为叛人掩
饰逮系诏狱谪广德州判官终山东副使
  张经
按明外史张文明传张经兴州左卫人正德六年进
士官御史出按宣府劾镇守中官于喜贪肆罪为喜
所讦逮系诏狱谪云南河西典史寻卒世宗初赠祭
如张璞
  王相
按明外史张文明传王相光山人官御史正德十二
年巡按山东镇守中官黎鉴假进贡苛敛相檄郡县
毋辄行鉴怒诬奏于朝逮系诏狱谪高邮判官未几
卒嘉靖初赠光禄少卿
  董相
按明外史张文明传董相嵩县人官御史巡视居庸
诸关江彬遣小校米英执人于平谷恃势横甚相收
而杖之将以闻彬遽谮于帝械系诏狱谪判徐州嘉
靖初召复故官终山东副使
  刘士元
按明外史张文明传刘士元彭县人官御史巡按畿
辅正德十三年帝猎古北口将招朵颜卫花当把儿
孙等纳质燕劳士元陈四不可先是帝幸河西务指
挥黄勋假供奉扰民士元按之勋惧逃赴行在因嬖
幸谮于帝云士元闻驾至令民间尽嫁其女藏匿妇
人帝怒命裸缚面讯之野次无杖取生柳干痛笞之
四十几死囚槛车驰入京并执知县曹俊等十余人
同系诏狱都御史王璟及科道陈沾牛天麟等交章
论救不报谪麟山驿丞世宗立复故官出为湖州知
府迁湖广副使修荒政积粟百万余石事闻被旌劳
嘉靖九年屡迁右副都御史巡抚贵州居三年罢
  范辂
按明外史本传辂字以载桂阳人正德六年进士授
行人除南京御史武宗久无子辂偕同官请择宗室
贤者育宫中以宋仁宗为法不报先后劾中官黎安
刘琅及卫官简文王忠罪又论马姬有娠不当入宫
语皆切直寻命清军江西宁王宸濠宠伶人秦荣僭
拟如王居辂劾治之又极论镇守江西太监毕真罪
条其贪虐十五事疏留不下宸濠令诸司以朝服见
辂不可抗章言高帝定制王府属僚称官其后始称
臣余文武及京官出使者称官出使者相见以便服
今天下王府制未画一臣以为尊无二上凡不称臣
者皆不宜具朝服以严大防甫下礼官议宸濠遽驰
疏争之礼官不敢决诏廷议始请如辂言宸濠乃怨
辂而真衔次骨摭他事诬之遂逮下诏狱南京御史
曹鍷等救不听值武宗巡幸淹系经年至十四年四
月竟谪龙州宣抚司经历未几宸濠反真谋逆诛御
史谢源伍希儒等交章请召辂世宗初复故官俄迁
福建佥事居数月转江西副使嘉靖初致仕归用胡
世宁荐起密云兵备副使讨矿贼有功历江西福建
左右布政使卒官
  张钦
按明外史本传钦字敬之顺天通州人正德六年进
士由行人授御史巡视居庸诸关十二年七月帝从
幸臣江彬言将出关幸宣府钦上疏谏曰臣闻明主
不恶切直之言以纳忠烈士不惮死亡之诛以极谏
比者人言纷纷谓车驾欲度居庸远游边塞臣度陛
下非慢游盖欲亲征北寇也不知北寇猖獗但可遣
将徂征岂宜亲劳万乘汉高祖经百战所统皆良将
然犹困于白登我英宗不听大臣言六师远驾遂成
己巳之变且匹夫犹不自轻陛下奈何以宗庙社稷
之身蹈不测险今内无亲王监国又无太子临朝外
之甘肃有土番之患江右有辇贼之扰淮南有漕运
之艰巴蜀有采办之困京畿诸郡夏麦少收秋潦为
沴而陛下不虞祸变欲纵辔长驱观兵绝塞臣窃危
之已闻朝臣切谏皆不纳复疏言臣愚以为乘舆不
可出者有三人心摇动供亿浩繁一也远陟险阻两
宫悬念二也北寇方张难与之角三也臣职居言路
奉诏巡关分当□死不敢爱身以负陛下疏入俱不
报八月朔帝遂微行至昌平传报出关甚急钦命指
挥孙玺闭关纳门钥藏之分守中官刘嵩欲诣昌平
朝谒钦止之曰车驾将出关是我与君今日死生之
会也关不开车驾不得出违天子命当死关开车驾
得出天下事不可知万一有如土木我与君亦死宁
坐不开关死死且不朽顷之帝召玺玺曰御史在臣
不敢擅离乃更召嵩嵩谓钦曰吾主上家奴也敢不
赴钦因负敕印手剑坐关门下曰敢言开关者斩夜
革疏曰臣闻天子将有亲征之事必先期下诏廷臣
集议其行也六军翼卫百官扈从而后有车马之音
羽旄之美今寂然一不闻辄云车驾即日过关此必
有假陛下名出边勾贼者臣请捕其人明正典刑若
陛下果欲出关必两宫用宝臣乃敢开不然万死不
奉诏奏未达使者复来钦拔剑叱之曰此诈也使者
惧而返为帝言张御史几杀臣帝大怒顾朱宁为我
趣捕杀御史会梁储蒋冕等追至沙河请帝归京师
帝徘徊未决而钦疏亦至廷臣又多谏者帝不得已
乃自昌平还意怏怏未已又二十余日钦巡白羊口
帝微服自德胜门出夜宿羊房民舍遂疾驰出关数
问御史安在钦闻追之已不及欲再疏谏而帝使中
官谷大用守关禁毋得出一人钦感愤西望痛哭于
是京师盛传张御史闭关三疏云明年帝从宣府还
至关笑曰前御史阻我我今已归矣世宗嗣位安边
伯许泰已论死有旨减戍钦疏争之时言者多荐杨
一清钦言一清内险外张声势曩事先皇无至诚感
动之实不宜复用□报闻寻出为汉中知府累官太
仆卿嘉靖十七年以右副都御史巡抚四川召为工
部左侍郎被论罢钦初姓李既通显始复其姓事父
母孝有不悦长跪请至解乃已

 都察院部名臣列传十八
  明四
  周广
按明外史本传广字克之□山人弘治十八年进士
历知莆田吉水二县正德中以治最征授御史即疏
陈四事略言三代以前未有佛法况剌麻尤释教所
不齿耳贯铜镮身衣赭服残破礼法肆为淫邪宜投
四裔以御魑魅奈何令近君侧为群盗兴兵口实哉
昔禹戒舜曰毋若丹朱傲惟慢游是好周公戒成王
曰毋若商王纣之迷乱酗于酒德今之伶人助慢游
迷乱者也唐庄宗定中原豪杰莫敢抗及与伶官戏
狎一夫夜呼仓皇出走臣谓宜遣逐乐工不复籍之
禁内乃所以放郑声也陛下承祖宗统绪而群小献
媚荧惑致三宫锁怨兰殿无征虽陛下春秋鼎盛独
不思万世计乎中人稍有资产犹畜妾媵以图嗣续
未有专养螟蛉不顾祖宗继嗣者也义子钱宁本宦
竖苍头滥宠已极乃复攘敓货贿轻蔑王章甚至投
刺于人自称皇庶子僭逾之罪所不忍言陛下何不
慎选宗室之贤者置诸左右以待皇嗣之生诸义儿
养子俱夺其名爵乃所以远佞人也近两京言官论
大臣御寇不职者陛下率优容即武将失律亦赦不
诛故兵气不扬功成无日川原白骨积如丘山夫出
师十万日费千金今海内困惫已骨见而肉消矣诸
统兵大臣如陈金陆完辈可任其优游玩寇不加切
责哉请定期责令成功以赎前罪宁见疏大怒留之
不下传旨谪广东怀远驿丞主事曹琥救之亦被谪
宁怒不已使人遮道刺广广易姓名衣道士衣潜行
四百余里乃免武定侯郭勋镇广东承宁风旨以白
金试广广拒不受伺广谒御史摄致之军门棰击几
死御史救之始解越二年迁建昌知县有惠政部拟
除宪职宁矫旨再谪竹寨驿丞世宗即位复故官历
江西副使提督学校嘉靖二年举治行卓异擢福建
按察使镇守中官奸横内慑广行百金为贽广贮之
库将劾之中官惧谢罪自是不敢挠六年以右佥都
御史巡抚江西明年罢巡抚官拜南京刑部右侍郎
居二年暴疾卒嘉靖末赠右都御史初广以乡举入
太学师章懋在里闬与魏校友善为人严冷无笑容
共乡人语不操土音性公强弗受请托士类惮之
  王廷相
按明外史本传廷相字子衡仪封人幼有文名登弘
治十五年进士选庶吉士授兵科给事中以忧去正
德初服阕至京刘瑾中以罪谪亳州判官量移高淳
知县召为御史疏言大盗四起将帅未能平由将权
轻不能御敌兵机疏不能扼险也盗贼所至乡民奉
牛酒甚者为□力盗有生杀权而将帅反无之故兵
不用命宜假便宜退却者必斩河南地平旷贼易奔
山西地险阻亦纵深入将帅罪也若陈兵黄河之津
使不得西分扼井陉天井使不得东而主将以大军
蹙之则贼进退皆穷可不战禽矣帝切责总督诸臣
悉从其议已出按陕西裁抑镇守中官廖堂被诬时
已改督京畿学校逮系诏狱谪赣榆丞屡迁四川佥
事山东副使皆提调学校嘉靖二年举治行卓异再
迁山东右布政使以右副都御史巡抚四川讨平芒
部贼沙保寻召理院事历兵部左右侍郎迁南京兵
部尚书参赞机务初有诏省进贡快船守备太监赖
义复求增廷相请酌物重轻以定船数而大减宣德
以后传旨非祖制者龙江大胜新江浦子江淮五关
守臣藉稽察榷利安庆九江藉春秋阅视索赂廷相
皆请革之草□芦课银率为中官杨奇卜春及魏国
公徐鹏举所侵蚀以廷相请逮问奇春夺鹏举禄三
月入为左都御史疏言南京守备权太重不宜令魏
国世官给事中曾忭亦言之遂解鹏举兵柄居二年
加兵部尚书兼前官提督团营仍理院事两考满加
太子少保畿民盗天寿山陵树巡按杨绍芳引盗大
祀神御物律斩廷相言大祀神御物者指神御在内
祭器帷帐之物而言律文盗陵木者止杖一百徒三
年今舍本律非刑之平忤旨罚俸一月帝将幸承天
廷相与诸大臣谏不纳扈从还以九年满加太子太
保雷震奉先殿廷相言人事修而后天道顺大臣法
而后小臣廉今廉隅不立贿赂盛行先朝犹暮夜之
私而今则白昼之攫大臣污则小臣悉效京官贪则
外官无畏臣职宪纪不能绝其弊乞先罢斥用以刺
尚书严嵩张瓒辈帝但谕留而已初廷相请以六条
考察差还御史帝令疏其所未尽编之宪纲乃取张
孚敬汪鋐所奏列及新所定凡十五事以进悉允行
之及九庙灾下诏修省因敕廷相曰御史巡方职甚
重卿总宪有年自定六条后不考黜一人今宜痛修
省廷相惶恐谢廷相掌内台最久有威重督团营与
郭勋共事逡巡其间不能有所振饬给事中李凤来
等论权贵夺民利章下都察院廷相檄五城御史核
实迟四十余日给事中章允贤遂劾廷相徇私慢上
帝方诘责而廷相以御史所核闻惟郭勋侵最多帝
令勋自奏于是劾勋者群起勋复以领敕稽留触帝
怒下狱责廷相朋比阿党斥为民越三年卒廷相博
学好议论以经术称于星历舆图乐律河图洛书及
周卲程张之书皆有所论驳然其说颇乖僻隆庆初
复官赠少保谥肃敏
  王爌
按明外史本传爌字存纳黄岩人弘治十五年进士
除太常博士正德时屡迁刑科都给事中武定侯郭
勋镇两广行事乖谬奉诏自陈强辩爌等驳之都察
院覆奏不录爌言爌并劾都御史彭泽帝责泽置勋
不问御史林有年直言下狱浙江佥事韩邦奇忤中
官被逮爌皆救之车驾幸大同久不反爌力请回銮
俄与工科石天柱救彭泽忤王琼中旨调两人于外
爌得惠州推官世宗立复召为都给事中旋擢太仆
少卿改太常嘉靖三年迁应天府尹岁大侵奏免其
赋居四年迁南京刑部右侍郎以母老归养家居十
年起故官寻擢南京右都御史守备中官进表率以
两御史监礼爌曰中官安得役御史止之奉贺入朝
谒内阁夏言言倨甚大臣多隅坐爌独引坐正之言
不悦爌遂谢病归爌与御史潘壮不相能壮坐大狱
诏爌提问爌力白壮罪至忤旨人以此称爌长者卒
赠工部尚书
  徐文华
按明外史本传文华字用光嘉定州人正德三年进
士授大理评事擢监察御史巡按贵州乖西苗阿杂
等倡乱偕巡抚魏英讨之破寨六百三十玺书奖劳
副使胡世宁坐论宁王宸濠系诏狱文华抗疏救曰
世宁上为圣朝下为宗室竭诚发愤言甫脱口而祸
患随之亦可哀也比见宁王乞护卫则与护卫乞屯
田则与屯田玺书褒嘉恩礼稠迭诸宗藩莫敢望威
焰日以张隐患日以甚失今不戢容有纪极顾又置
世宁重法杜天下之口夺忠鲠之气弱朝廷之势启
宗藩之心招意外之变皆自今日始矣不纳帝遣中
官刘允迎佛乌斯藏文华力谏不报马昂纳妊身女
弟于帝又疏谏曰中人之家不取再醮之妇陛下万
乘至尊乃有此举返之于心则不安宣之于口则不
顺传之天下后世则可丑谁为陛下进此者罪可
也万一防闲阔略不幸有李园吕不韦之徒乘间投
隙岂细故哉今昂兄弟子侄出入禁闼陛下降绌等
威与之乱服杂坐或同卧起坏祖宗法莫此为甚马
姬专宠于内昂等弄权于外祸机窃发有不可胜言
者乞早诛以绝祸源亦不报文华既数进直言帝及
近幸深□之会文华条上庙制五事议甚正左右挤
之帝乃发怒严旨诘让下廷臣议廷臣言太庙礼仪
悉本高皇帝制作非臣等所敢妄议文华遂以妄言
下诏狱斥为民时正德十一年十月也世宗即位起
故官历河南按察副使嘉靖二年举治行卓异入为
大理右少卿寻转左时方议兴献帝大礼文华数偕
诸大臣力争明年七月复倡廷臣伏阙哭谏坐停俸
四月已席书张璁桂萼方献夫会廷臣大议文华与
汪伟郑岳犹力争武定侯郭勋遽曰祖训如是古礼
如是璁等言当书曰大臣事君当将顺其美议乃定
及改题庙主文华谏曰孝宗有祖道焉不可以伯考
称武宗有父道焉不可以兄称不若直称曰孝宗敬
皇帝武宗毅皇帝犹两全无害也疏入命再夺俸六
年秋李福达狱起主狱者璁萼献夫以议礼故憾文
华等乃尽反狱词下文华与诸法官狱狱具责文华
阿附御史杀人遣戍辽阳遇赦卒于道隆庆初赠左
佥都御史文华居谏职劲直敢言其被谴复不以罪
士论深惜之
  周延
按明外史本传延字南乔吉水人嘉靖二年进士除
潜江知县改新会擢兵科给事中时议新建伯王守
仁罪将夺其爵延抗疏为讼坐謪太仓州判官历南
京吏部郎中出为广东参政抚安南征黎寇皆预有
功三迁广东左布政使以右副都御史巡抚应天靖
海寇林成之乱进兵部右侍郎提督两广军务召为
刑部左侍郎历南京右都御史吏兵二部尚书嘉靖
三十四年召为左都御史帝用给事中徐浦议令廷
臣及督抚各举边才于是故侍郎郭宗皋都御史曹
邦辅吴岳祭酒邹守益修撰罗洪先御史吴悌方涯
主事唐枢参政周大礼曹亨参议刘志知府黄华在
举中皆人望也御史罗廷唯驳曰浦疏本言边才而
今廷臣有以清修苦节实学懿行举者他日复起必
不置之戎马纵横之地去初议远矣况又有夤缘进
者是假明诏开幸门帝深纳其言责吏部滥举命与
都察院更议延与尚书吴鹏等言所举皆公论无私
帝终不悦切责延等而举者悉报罢世宗时海内名
贤一斥不复召及是举上朝野忻然冀复用而廷唯
以片言阻之天下莫不怅恨延颜面寒峭砥节奉公
权臣盗柄政以贿成延未尝有染然居台端七年无
谏诤名卒官赠太子太保谥简肃延卒欧阳必进代
逾月迁吏部乃以潘恩继之
  宋景 屠侨
按明外史周用传用掌宪时慎自持而己无所献替
其后宋景屠侨继之大略皆廉洁与用相似景未久
卒而侨居职八年属严嵩柄政风纪不振议丁汝夔
狱受杖不能去景字以贤奉新人弘治末进士知睢
州正德五年入为河南道御史故事知州无改御史
者刘瑾创之也瑾诛景引疾去嘉靖三年以荐补浙
汪佥事进山西副使民饥为盗杀守御指挥景树帜
令被胁者赴之贼咸归命乃擒斩其魁四迁山西左
布政使累官南京吏工二部尚书改兵部参赞机务
入为左都御史卒赠太子少保吏部尚书谥庄靖侨
字安卿吏部尚书滽再从子也登正德六年进士授
御史巡视居庸诸关武宗遣中官李嵩等捕虎豹侨
力言不可世宗时□历中外历左都御史卒赠少保
谥简肃
  潘恩
按明外史周延传潘恩字子仁上海人六岁能辨四
声登嘉靖二年进士授祁州知州调繁钧州钧徽王
封国也宗戚豪悍恩约朿之州人为建祠配公孙侨
黄霸转南京刑部员外郎迁广西提学佥事署按察
使事有大猾匿靖江王所捕之急王不得已出之憾
恩诬以事按无实得免累迁山东副使御史叶经以
试录忤旨并恩下诏狱谪广东河源典史久之累迁
至浙江左参政按部海盐倭猝至围城数匝恩与参
将汤克宽佥事姜廷颐力御之贼乃退俄迁浙江左
布政使以右副都御史巡抚河南偕按臣劾徽王载
□贪虐王遂夺国伊王典骄横恩一切裁之河南
民素苦藩府恩制两悍王名大着久之由刑部尚书
改左都御史子允端为刑部主事吏部尚书郭朴恩
门生也调之礼部给事中张益劾允端奔竞恩溺爱
朴徇私帝置朴不问改允端南京工部令恩致仕万
历初赐存问卒年八十七赠太子少保谥恭定
  张永明
按明外史本传永明字锺城乌程人嘉靖十四年进
士除芜湖知县献皇后梓宫南祔所过繁费不赀永
明垩江岸佛舍为殿供器饰箔金财用大省寻擢南
京刑科给事中寇入大同山西总督樊继祖巡抚史
道陈讲等不能御永明偕同官论其罪已又劾兵部
尚书张瓒黩货□国又偕同官论其罪劾大学士严
嵩及子世蕃贪污状已又劾南京祭酒龚用卿阘茸
已又劾兵部尚书戴金为御史巡盐时增余盐羡银
阻坏边计疏虽不尽行中外惮之出为江西参议累
迁云南副使山西左布政使以右副都御史巡抚河
南伊王典恣横永明首发其恶后竟伏辜四十年
迁南京刑部右侍郎未上改吏部进左寻拜刑部尚
书居数月改左都御史条上饬励抚按六事御史黄
廷聘按浙归道出湘潭慢知县陈安安怒发其装得
所金银货币廷聘皇恐谢乃复还之永明闻劾罢
廷聘浙江参政刘应箕先为廷聘论罢见廷聘败摭
其阴事自辨永明恶之劾应箕亦斥故事京官考满
自翰林外皆报名都察院修庭谒礼后吏部郎恃权
张濂废报名陆光祖废庭谒永明榜令遵故事而郎
中胡汝桂至院如故永明列仪节奏闻诏诸司遵守
郎中罗良当考满先诣永明邸约免报名庭谒乃过
院永明怒疏言此礼行百年非臣所能损益且卿贰
大臣考满诣吏部与堂官相见讫即诣四司门揖司
官辄南面答揖夫卿贰致敬于司属司属乃不循礼
于宪臣是尊卑易置而部院异体也良轻薄无状当
罢九卿揖司属亦非礼当改正良疏辨夺俸诏礼部
会礼科议之奏言永明议是自今吏部郎其承旧制
九卿翰林官揖四司当罢诏可永明素清谨掌宪在
严嵩罢后以整饬纲维为己任自与吏部郎忤汝桂
所善给事中魏时亮遂劾之永明力求去诏许驰驿
归明年卒赠太子少保谥庄僖
  刘玉
按明外史本传玉字咸栗万安人祖广衡永乐末进
士正统间以刑部郎中出修浙江荒政积粟数百万
督治陂塘为旱涝备景泰初历左副都御史镇守陕
西请遇灾伤毋俟勘报即除其赋庶有司不得借覆
核阴行科率从之己兼抚福建浙江议创寿宁县于
官台山以清盗窟讨平处州贼居官以廉节称终刑
部尚书父乔成化初进士累官湖广左布政使玉登
弘治九年进士授辉县知县发粟赈饥奏蠲虚税复
业者千家擢御史初孙伯坚金琦王宁皆以传奉得
官已又以指挥胡震为都指挥分守通州玉抗疏言
传奉不已继之内批大累圣德乞皆罢之不纳武宗
即位甫四月灾异迭见玉陈修省六事出按京畿中
官吴忠奉命选后妃肆贪虐玉奏不问刘健谢迁罢
玉驰疏言刘瑾等佞幸小臣巧戏弄投陛下一笑顾
谗邪而弃辅臣此乱危所自起况今白虹贯日彗见
紫微宫星摇天王之位民穷财殚所在空虚陛下不
改图天下将殆乞置瑾等于理仍留健迁辅政不报
玉遂引疾归后瑾榜玉奸党复诬构之罚输粟塞下
者三最后逮系诏狱削籍放归瑾诛起河南佥事迁
福建副使皆董学政召为大理少卿正德十五年擢
南京右佥都御史提督江防宸濠反攻安庆玉以舟
师赴援事定改抚郧阳世宗即位召为左佥都御史
论遏乱功进右副都御史嘉靖元年改左历刑部左
右侍郎初偕九卿争兴献帝不宜称皇及帝欲考献
帝又偕廷臣伏阙哭争以大臣不罪六年秋坐李福
达狱削籍卒于家玉所居仅避风雨天文地理兵制
刑律皆有论着隆庆初赠刑部尚书谥端毅子□南
京工部右侍郎历官亦有声
  余光
按明外史唐胄传余光江宁人以御史巡按广东建
言黎氏鱼肉国君在陈氏为贼子抗拒中国在我朝
为乱魁今失国或天假手登庸以报之也自宋以来
丁移于李李夺于陈陈篡于黎今黎又转于莫欲兴
黎氏势必不能臣巳遣官责其修贡道里悬远往复
陈请必失事机乞令臣便宜从事帝以光疏中引五
季六朝事下之兵部咎光轻率夺其俸无何光进乡
试录礼部尚书严嵩摘其误奏之被逮削籍
  陈察
按明外史本传察字元习常熟人弘治十五年进士
授南昌推官正德初拜南京御史寻改北刘瑾既诛
武宗犹日狎群小察偕同官请务讲学节嗜欲勤视
朝语甚切直以养亲归家居九年始赴补会帝将亲
征宸濠察请无行而亟下罪己之诏忤旨夺俸一年
谕群臣更谏必置极典俄巡按云南助巡抚何孟春
讨定弥勒州以功增秩世宗即位疏言金齿腾冲地
极边侥既统以巡抚总兵又有监司守备分辖无事
镇守中官因劾太监刘玉都督沐崧罪诏并罢还还
朝言兴献帝不当加皇号嘉靖初出按四川请罢镇
守中贵不听帝亲鞫杨言落其一指察大呼曰臣愿
以不肖躯易言命不忍言独死帝目摄之察不为动
退具疏申理且请下王邦奇于狱直声振朝野巡视
京营与给事中王科极陈武定侯郭勋贪横状擢南
京太仆少卿疏辞因请召前给事中刘世贤等二十
余人帝怒责以市恩要名贬远方杂职给事中王俊
民郑一鹏论救皆夺俸察补海阳教谕累迁山西左
布政使入为光禄卿以佥都御史巡抚南□居二年
乞休因荐前都御史万镗大理卿董天锡等十四人
可用吏部请从其言帝夺部臣俸责察徇私妄举斥
为民察居官廉既归敝衣粝食而已
  张曰韬
按明外史本传曰韬字席珍莆田人正德十二年进
士授常州推官武宗南巡江彬纵其党横行州县将
扺常州民争欲亡匿时知府暨武进知县咸入觐白
韬兼绾府县印召父老豪杰约曰彬党至若等力与
格又释囚徒令与丐者各具瓦石待已彬党果累骑
来父老直遮之境上曰常州比岁灾物力大屈无可
若曹府中惟一张推官一钱不入即欲具刍秣亦
无以办言已彬党疑有他变乃稍退驰使告彬曰韬
即上书与巡按御史言状御史东郊立行部过常州
谓曰事迫矣彬将以他事缚君命曰韬登己舟先发
自以小舟尾之彬党果大至索曰韬误截御史舟郊
使严捕截舟者而阴令缓之其党恐御史上闻咸散
去曰韬遂免彬亦戒其党毋扰由是常以南诸府得
安曰韬力也世宗即位召为御史杨廷和等之争织
造也曰韬亦上言陛下既称阁臣所奏惟爱主惜民
是明知织造之害矣既知之而犹不已者何哉由信
任大臣勿专而群小为政也自古未有群小蒙蔽于
内而大臣能尽忠于外者崔文辈二三小人尝浊乱
先朝今复蒙惑圣衷窃弄威福陛下奈何任其逞私
不早加斥逐哉臣闻织造一官行金数万方乃得之
既营之以重赀而欲其不责偿于下此必无之事也
帝不能用席书以中旨拜尚书曰韬与同官胡琼各
抗疏力争既受杖犹占疏劾奸人陈洸罪未几竟死
隆庆初追赠光禄少卿
  胡琼
按明外史张曰韬传胡琼字国华南平人正德六年
进士由慈溪知县入为御史历按贵州浙江有声哭
谏受杖卒后赠官如曰韬
  王懋
按明外史臧应奎传御史王懋言廷臣以议礼死杖
下者十有七人其父母妻子颠沛可悯乞赐优恤赠
官禄荫帝大怒谪懋四川典史
  王时柯
按明外史本传时柯字敷英万安人正德十二年进
士授行人嘉靖三年擢御史疏言桂萼辈以议礼迎
合传升美官薛蕙陈相段续胡侍等连章论劾实出
至公今佞人超迁而群贤获罪恐海内闻之谓陛下
好谀恶直愿采忠谠之言消朋比之祸特宽蕙等而
听席书方献夫辞职除张璁桂萼别任则是非不谬
人情悦服忤旨切责未几有伏阙之事再予杖除名
  余翱
按明外史王时柯传时御史疏争大礼居首者余翱
字大振定远人正德中进士嘉靖二年为御史尝劾
司礼太监张佐蒙蔽罪明年七月与时柯等被杖戍
边居戍所十四年皇子生赦还穆宗即位时柯翱皆
复官赠时柯光禄少卿
  郑本公
按明外史本传本公翔州卫人正德九年进士历御
史武宗不豫国本未建本公请慎选宗室亲贤者正
位东宫系天下望不报世宗嗣位及冬而干清宫成
帝由文华殿入居之本公上言事之可思者有六是
宫八年营构一旦告成陛下居安思危当远群小节
燕游以防一朝之患重妃配广继嗣以为万世之计
慎终如始兢兢业业常若天祖之临求言益切访政
益勤用防壅蔽之患持圣心远货色毋溺于鸩毒重
兴作惜财力永鉴于先朝帝嘉纳之逾月帝欲加兴
献帝皇号本公力言不可嘉靖改元出按辽东劾罢
副总兵张铭都指挥周辅还朝论救给事中刘最忤
旨切责二年十月时享太庙帝不亲行本公与同官
彭占祺极言遣代非宜报闻明年三月帝欲考兴献
帝且立庙禁中本公偕同官力争谓陛下潜邸之日
则为孝宗之侄兴献王之子临御之日则为孝宗之
子兴献帝之侄可两言决也至立庙大内实为不经
献帝之灵既不得入太庙又空去一国之祀而托享
于大内焉陛下享太庙其文曰嗣皇帝于献帝之庙
又当何称爱敬精诚两无所属献帝将蹙然不安帝
怒责其朋言乱政夺俸三月其年六月上愈欲考献
帝以席书为礼部尚书召张璁桂萼入京本公偕同
官四十四人连章言萼首为乱阶璁再肆欺罔黄绾
如鹰犬张喙旁噬黄宗明如奴隶攘臂横行方献夫
居中内应以成夹攻之势席书阴行间谍以收渔人
之功卒之尚书之命由中而下行取之旨已罢再颁
大臣因此被逐言官由之得罪虽往日瑾彬之奸流
祸不若是酷也不纳已偕廷臣伏阙哭谏系狱廷杖
还职当是时争大礼者诸御史中本公言最切中寻
迁通政参议九年不调以疾请改南京乃授大理寺
丞稍迁南京太仆少卿谢病归二十年言官邢如默
贾准等会荐诏许召用不赴卒
  郭楠
按明外史本传楠字世重晋江人正德九年进士授
浦江知县课最入为御史世宗即位请召还直臣舒
芬王思黄巩张衍瑞等从之嘉靖元年核饷两广劾
总兵官抚宁侯朱麟贪懦诏为戒饬寻上章请退朝
之暇延见大臣如祖宗故事且言主事陈嘉言忤中
官不宜逮系帝怒夺其俸诸臣伏阙争大礼皆得罪
楠方巡按云南驰疏言人臣事君阿意者未必忠犯
颜者未必悖今群臣伏阙呼号或榜掠殒身或间关
谪戍不意圣明之朝而忠良获罪若此乞复生者之
职恤死者之家庶以收纳人心全君臣之义帝大怒
遣缇骑逮治言官论救皆不纳既至下镇抚掠治复
廷杖之削其籍六年春以灾变修省从吏部议量与
一官得吉水教谕终南宁知府
  黎贯
按明外史本传贯字一卿从化人正德十二年进士
改庶吉士授御史刷卷福建劾镇守内官尚春侵官
帑状悉追还之世宗入继贯请复起居注之制命词
臣编类章奏备纂述从之登极诏书禁四方贡献后
镇守中贵贡如故贯上言陛下明诏甫颁而诸内臣
曲说营私希恩固宠其假朝命以征取者谓之额而
自挟以献者谓之额外罔虐百姓致朝廷之泽壅而
不流非所以昭大信彰君德也嘉靖二年帝从玉田
伯蒋轮请于承天立兴献帝家庙以轮子荣奉祀贯
言陛下信一谀臣之说委祀事于外戚神不歆非类
献帝必将吐之不听寻疏言国初夏秋二税麦四百
七十一万而今损九万米二千四百七十三万而今
损二百五十万以岁入则日减以岁出则日增乞敕
所司通稽祖宗以来赋额及今日经费之数列籍上
闻知赋入有限则费用不容不节帝嘉纳焉出按江
西父丧归久之起故官会帝从张孚敬议去孔子王
号改称先师并损豆佾舞之数编修徐阶以谏谪
御制改正祀典说颁示廷臣而孚敬复为祀典或问
以希合帝意议已定贯率同官合疏争之帝震怒曰
贯等谓朕已尊皇考为皇帝孔子岂反不可称王奸
逆甚矣其悉下法司按治于是都御史汪鋐言比者
言官论事每挟众以凌人曰此天下公议也不知倡
之者止一人请究倡议之人明正其罪帝然之已而
刑部尚书许赞等上其狱当赎杖还职帝特命褫贯
为民久之卒于家
  马录 颜颐寿
按明外史本传录字君卿信阳人正德三年进士授
固安知县居官廉明盗破其县被执见署舍无长物
释之去征为御史按江南诸府世宗即位疏言江南
之民最苦粮长白粮输内府率一石而费四五石他
如酒醋局供应库以至军器胖袄颜料属输内府者
皆然户部侍郎秦金等请从录言命石加耗一斗毋
得苛求中官黄锦诬劾高唐判官金坡诏逮之连五
百余人录言祖宗内设法司外设抚按百余年刑清
政平先帝时刘瑾钱宁辈蛊惑圣聪动遣锦衣官校
致天下汹汹陛下方勤新政不虞复有高唐之命给
事中许复礼等亦以为言狱得少解嘉靖二年大计
天下庶官被黜者多讦抚按以录言禁止王宪起督
三边录请舍宪用彭泽不听五年出按山西而妖贼
李福达狱起福达者崞人初坐妖贼王良李钺党戍
山丹卫逃还更名午为清军御史所勾再戍山海卫
复逃居洛川以弥勒教诱愚民邵进禄等为乱事觉
进禄伏诛福达先还家得免更姓名曰张寅挟重赀
往来徐沟间输粟得太原卫指挥使子大仁大义大
礼皆冒京师匠籍用黄白术干武定侯郭勋勋大信
幸其仇薛良讼于录按问得实檄洛川父老杂辩之
益信勋为移书录祈免录不从偕巡抚江潮具狱以
闻且劾勋庇奸乱法章下都察院都御史聂贤等覆
如录奏力言勋党逆罪诏福达父子论死妻女为奴
没其产责勋对状勋惧乞恩因为福达代辨帝置不
问会给事中王科郑一鹏程辂常泰刘琦郑自璧赵
廷瑞沈汉秦佑张逵陈皋谟御史程启充卢琼邵豳
高世魁任淳南京御史姚鸣凤潘壮戚雄王献评事
杜鸾刑部郎中刘仕主事唐枢交章劾勋谓罪当连
坐勋亦累自诉具以议礼触众怒为言帝心动勋复
乞张璁桂萼为援璁萼素恶廷臣攻己亦欲借是舒
宿愤乃合谋腾蜚语谓诸臣内外交结借端陷勋将
渐及诸议礼者帝深入其言而外廷不知攻勋益急
帝益疑命取福达等至京下三法司讯既又命会文
武大臣更讯之皆无异词帝益怒将亲讯以杨一清
言而止仍下廷鞫尚书颜颐寿等不敢自坚改拟妖
言律斩帝犹怒命法司俱戴罪办事遣官往械录潮
及前问官布政使李璋按察使李珏佥事章纶都指
挥马豸等时璋珏已迁都御史璋巡抚宁夏珏巡抚
甘肃皆下狱廷讯乃反前狱抵良诬告罪帝以罪不
及录怒甚命璁萼方献夫分署三法司事尽下尚书
颐寿侍郎刘玉王启左都御史贤副都御史刘文庄
佥都御史张润大理卿汤沐少卿徐文华顾佖寺丞
汪渊狱严刑推问遂搜录箧得大学士贾咏都御史
张仲贤工部侍郎闵楷御史张英及寺丞渊私书咏
引罪致仕去仲贤等亦下狱萼等上言给事琦泰郎
中仕声势相倚挟私弹事佐录杀人给事中科一鹏
佑汉辂评事鸾御史鸣凤壮雄扶同妄奏助成奸恶
给事中科逵御史世魁方幸寅就死得诬勋谋逆率
众连名同声驾祸郎中司马相妄引事例故意增减
诬上行私迩者言官缔党求胜内则奴隶公卿外则
草芥司属任情恣横殆非一日请大奋干断彰国法
苟非然者胁从大臣皆系狱而朋谋小人犹得趋跄
于朝何以服天下帝纳其言并下诸人狱收系南京
刑部先是廷臣会讯太仆卿汪元锡光禄少卿余才
偶语曰此狱已得情何再鞫侦者告萼以闻亦逮问
萼等遂肆搒掠录不胜刑自诬故入人罪萼等乃定
爰书言寅非福达录等恨勋构成□狱因列上诸臣
罪名帝悉从其言谪戍极边遇赦不宥者五人璋□
纶豸前山西副使迁大理少卿文华谪戍边卫者七
人琦逵泰琼启充仕及知州胡伟为民者十一人贤
科一鹏佑汉辂世魁淳鸣凤相鸾革职闲住者十七
人颐寿玉启潮文庄沐泌渊元锡才楷仲贤润英壮
雄前大理丞迁佥都御史毛伯温其他下巡按逮问
革职者副使周宣等复五人良抵死众证皆戍寅还
职录以故入人死未决当徒帝以为轻欲坐以奸党
律斩萼等谓张寅未死而录代之死恐天下不服宜
永戍烟瘴地令缘及子孙乃戍广西南丹卫遇赦不
宥帝犹意未慊语杨一清等曰与其僇及后世不若
诛止其身从舜典罚弗及嗣之意一清曰祖宗制律
具有成法录罪不中死律若法外用刑吏将缘为奸
人无所措手足矣帝不得已从之以萼等平反有功
劳谕之文华殿赐二品服俸金带银币给三代诰命
遂编钦明大狱录颁示天下时嘉靖六年九月壬午
也至十六年皇子生肆赦诸谪戍者俱释还惟录不
叙竟卒于戍所颐寿巴陵人居官有清望
  卢琼
按明外史马录传卢琼字献卿浮梁人正德六年进
士由固始知县入为御史世宗即位疏请尽撤天下
镇守中官寻争兴献王皇号嘉靖改元上言景皇帝
有拨乱大功而实录犹称郕戾王敬皇帝深仁厚泽
而实录成于佳芳手是非颠倒乞诏儒臣改撰帝惟
命史官正孝宗实录之不当者出按畿辅桂萼疾台
谏排己考察京官既竣令科道互纠劾吏科都给事
中王俊民等争之琼与同官刘隅等亦言交相批抵
报复非盛世事帝切责俊民隅夺其俸五月琼等皆
三月而命部院考之琼竟以劾勋谪戍边赦还卒
  程启充
按明外史本传启充字以道嘉定州人正德初进士
除三原知县入为御史嬖幸子弟家人滥冒军功有
至都督赐蟒玉者启充言定制军职授官悉准首功
今幸门大启有买功冒功寄名窜名并功之弊权要
家贿军士金帛以易所获之级是谓买功冲锋斩馘
者甲也而乙取之甚者杀平民以为贼是谓冒功身
不出门闾而名隶行伍是谓寄名贿求掾吏洗补文
册是谓窜名至有一人之身一日之间不出京师而
东西南朔四处报功者按名累级骤至崇阶是谓并
功此皆坏祖宗法解将士体乞严为察革帝不能用
十一年正旦群臣待漏入贺日晡礼始成及散朝已
昏夜众枵腹奔趋而出颠仆相践蹈将军赵朗者径
死于禁门启充具奏其状请帝昧爽视朝以图明作
之治都督马昂进妊身女弟启充等抗言曰内宠为
嬖是为女戎外宠为幸是为男戎昂骄淫暴横济之
以奸其女弟柔佞多能乘之以媚兼内外之戎于一
家天下之势大有可忧者矣既又极陈□官□兵□
费之弊乞通行革罢帝皆不省腾骧四卫军改编各
卫者奉诏撒回而各卫遗籍仍支粮糜仓储八十七
万余石启充力言之冒支弊绝以忧归世宗即位甫
起故官即争兴献帝皇号嘉靖元年正月郊祀方毕
清宁宫小房火启充言灾及内寝剥□以肤也良由
徇情之礼有戾天常僭逼之名深乖典则辅臣执议
礼臣建明不能敌经生之邪说佞幸之谀辞动假母
后以箝天下之口臣谓不正大礼不黜邪说所谓修
省皆具文也况迩者国事渐摇劝学已废旨由中出
而内阁不知奸党狱成而曲为庇护谏臣斥逐耳目
有壅蔽之虞大臣□远股肱有痿痹之患司礼之权
重于宰相枢机之地委之宦官迩臣贪浊频有迁除
边帅偾师不闻谴斥庄田之赏过多潜邸之乞恩
未已伏望陛下仰畏天明俯察众听敦一本之孝齐
宫府之体亲大臣肃庶政以回灾变报闻寻出按江
西得宸濠通萧敬张锐陆完等私书欲亟去孙燧云
代者汤沐梁宸可其次王守仁亦可因论敬锐等罪
并言守仁党逆宜追夺给事中汪应轸讼守仁功言
逆濠私书有诏焚毁启充轻信被黜知县章立梅捃
摭之辞复有此奏非所以劝有功主事陆澄亦为守
仁奏辨御史向信因劾应轸与守仁同郡澄其门生
党庇欺罔帝曰守仁一闻宸濠变仗义兴兵戡定大
难特加封爵以酬大功不必更议帝从太监梁栋请
遣中官督南京织造启充偕同官及科臣张嵩等极
谏不纳启充数以蹇谔忤帝旨张璁桂萼亦恶之会
郭勋庇李福达狱为启充所劾璁萼因指启充挟私
谪戍边卫十六年赦还言者交荐不复用卒隆庆初
赠光禄少卿
  郑洛书
按明外史解一贯传郑洛书字启范莆田人弱冠登
进士授上海知县有善政嘉靖四年召拜御史张璁
桂萼以陈九川事倾费宏讦奏不已洛书与同官郑
气言九川事人谓璁萼与谋固已得罪公论而宏取
与之际亦未明夫朝廷有纪纲大臣重进退宏璁萼
皆不可不去宏不去则有持禄保位之诮璁萼不去
亦冒蹊田夺牛之嫌诏责洛书妄言帝赐尚书赵鉴
席书诗翰洛书言陛下眷礼大臣此虞廷赓歌之风
也愿推此心以念旧如致仕大臣刘健谢迁林俊孙
交等特降宸章咨访时政则圣德益宏又推此心以
赦过如迁谪丰熙刘济余宽王元正等特垂仁恩量
与牵复则圣度益广报闻李福达狱起帝将亲鞫之
洛书曰陛下操独断之威使法官尽得罪虽有张释
之于定国不获抗辩于人主之前何以使刑罚中帝
怒将罪之杨一清力解而止寻出视南畿学政道闻
丧归洛书在台尝荐尚书王守仁罗钦顺杨旦彭泽
邵宝祭酒鲁铎及论救给事中杨言郑一鹏御史魏
有本郎中叶应骢主事唐枢缪宗周皆为时所称十
二年京察事竣更命科道官互纠洛书被劾落职给
事中饶秀为御史所劾无所泄愤复劾洛书及王重
贤等九人贪污阘茸重贤等皆降黜时论骇之洛书
家居再逾岁卒年三十九子开往依上海上海人治
田百□资之岁一至收其入以归
  张录
按明外史解一贯传张录字宗制城武人正德六年
进士授太常博士擢御史嘉靖初伏阙争大礼下狱
廷杖出按畿辅劾宣府诸将失事皆伏辜西域鲁迷
贡狮子西牛方物言所贡玉石计费二万三千余金
往来且七年邀中国重赏录言明王不贵异物今二
狮日各饲一羊是岁用七百余羊也牛食刍菽今乃
食果饵则食人之食矣愿返其献归其人薄其赏以
阻希望心帝不能用张璁擢兵部侍郎录与诸御史
争之不听时璁与桂萼屡攻费宏录言宏以子懋良
罪系再疏乞休陛下既温旨慰留及璁萼屡劾又复
如常批答溺三臣之爱持两可之心致宏去志不决
璁等忮心未已今水旱相仍变异迭出正大小臣工
修省时而诸人为国股肱相倾排若此欲弭灾变不
亦难乎乞并黜三人以回天谴帝为戒谕璁萼如录
指后璁以侍郎总台事修前憾言录不谙宪体宜他
调遂罢归家居二十年卒
  张寅
按明外史魏良□传张寅太仓人嘉靖初进士历南
京御史尝劾礼部侍郎黄绾十罪比张孚敬罢政寅
言大臣去国谊不忘君今孚敬二旬驰三千里若小
丈夫悻悻之为者且其憸邪□政不可悉数请追所
赐封诰银章之属明正其辟左都御史汪鋐阴贼邪
媚陆贽所谓谀顾望畏□鋐兼有之宜急放逐帝
怒谪高唐判官屡迁南京文选郎中会简宫僚改春
坊右司直兼翰林院检讨未几被劾罢

 都察院部名臣列传十九
  明五
  朱淛
按明外史本传浙字必东莆田人举乡试第一嘉靖
二年成进士明年春与同县马明衡□授御史甫阅
月会昭圣皇太后生辰有旨免命妇朝贺浙言皇太
后亲挈神器以授陛下母子至情天日昭鉴若传免
朝贺何以慰亲心而隆孝治明衡亦言暂免朝贺在
恒时则可在议礼纷更之时则不可且前者兴国太
后令节朝贺如仪今相去不过数旬而彼此情文互
异诏旨一出臣民骇疑万一因礼仪末节稍成嫌隙
俾陛下贻讥天下匪细故也时帝亟欲尊所生而群
臣必欲帝母昭圣相持未决二人疏入帝恚且怒立
捕至内廷责以离间宫闱归过于上下诏狱拷讯侍
郎何孟春御史萧一中论救皆不听御史陈逅季本
员外郎林应骢继谏帝愈怒并下诏狱远谪之帝必
欲杀二人变色谓阁臣蒋冕曰此曹诬朕不孝罪当
死冕膝行顿首请曰陛下方兴尧舜之治奈何有杀
谏臣名良久色稍解欲戍之冕又固请继以泣乃杖
八十除名为民两人遂废廷臣多论荐不复召浙为
人长者不欺人或为人欺亦不校与明衡皆贫浙尤
甚乡里利病必与有司言虽忤弗顾家居三十余年

  马明衡
按明外史朱浙传马明衡字子萃父思聪死宸濠难
明衡登正德十二年进士授太常博士甫为御史即
与浙同得罪闽中学者率以蔡清为宗至明衡独受
业于王守仁闽中有王氏学自明衡始
  陈逅
按明外史朱浙传陈逅字良会常熟人正德六年进
士除福清知县入为御史以救两人谪合浦主簿累
官河南副使帝幸承天坐供具不办下狱为民
  刘安
按明外史本传安字汝勉慈溪人嘉靖五年进士授
南京工部主事改河南道御史入台甫一月上疏曰
人君贵明不贵察察非明也人君以察为明天下始
多事矣陛下临御八年而治理未臻识者谓陛下之
治功捐于明察夫治可以缓图不可以急取可以休
养致不可以督责成以急切之心行督责之政于是
躬亲有司之事指摘臣下之失令出而复返方信而
忽疑大小臣工救过不暇多有不安其位者孰能为
陛下建长久之策以图治平哉且朝廷者四方之极
也内之君臣习尚如此则外抚按守令之官风从响
应上以苛察绳下以苛察应恐民穷为起盗之源食
寡无强兵之理今明天子综核于上百执事振刷于
下丛□之弊十去其九所少者元气耳伏望大包荒
之量重根本之图略繁文而先急务细故而弘远
猷不以一人之毁誉为喜怒不以一言之顺逆为行
止久任老成优容言官则君臣上下一德一心人人
各安其位事事各尽其才雍熙太和之治不难见矣
帝阅疏大怒逮赴锦衣卫拷讯兵科给事中胡尧时
救之并逮治狱具谪尧时攸县主簿安余干典史筑
决堤数十丈人称刘公堤再迁长沙同知擢凤阳知
府治行卓异赐正三品服以忧归卒
  郭弘化
按明外史本传弘化字子□安福人嘉靖二年进士
除江陵知县征授御史十一年冬彗星见弘化言按
天文志井居东方其宿为木今者彗出于井则土木
繁兴所致也臣闻四川湖广贵州江西浙江之采大
木者劳苦万状应天苏松常镇五府有造之役民
间耗费不赀□户逃亡过半而广东以采珠之故激
民为盗至攻劫会城皆足戾天和干星变请悉停罢
则彗灭而前星耀矣户部尚书许赞等请听弘化言
帝怒曰采珠故事也朕未有嗣以是故耶责赞等附
和黜弘化为民久之言官会荐报寝卒于家穆宗立
赠光禄少卿
  喻希礼 石金
按明外史薛侃传侃归数月御史喻希礼石金皆以
言皇嗣得罪希礼言陛下祈嗣礼成瑞雪遂降臣以
为招和致祥不尽于此往者大赦今岁免刑臣民尽
沾泽独议礼议狱得罪诸臣远戍边侥乞量移近地
或特赐赦免则和气熏蒸前星自耀帝大怒曰谓朕
罪诸臣致迟嗣续耶所司参议以闻议未上金亦言
陛下一日万几经理劳瘁何若中涵太虚物来顺应
凡人才之用舍政事之敷施始以九卿之详度继以
内阁之咨谋其弗协于中者付诸台谏之公论陛下
恭默凝神挈其纲领使精神内蕴根本充固则百斯
男之庆自不期而至王守仁首平逆藩继靖巨寇乃
因疑谤泯其前劳大礼大狱诸臣久膺流窜困郁既
久物故已多望录守仁功宽诸臣罪则太和之气寒
宇宙间矣帝不悦曰金欲朕勿御万几即古奸臣导
其君不亲政之意其并察奏尚书夏言等言二人无
他肠帝益怒下二人诏狱而责言等陈状伏罪乃宥
之二人竟谪戍边卫久之赦还卒隆庆初俱赠光禄
少卿希礼麻城人金黄梅人巡按广西与姚镆不协
后与守仁共抚卢苏王受还台值张桂用事诸御史
储良才辈争附之金独侃侃不阿以是有名
  包节
按明外史本传节字元达先世嘉兴人其父始迁华
亭节祖鼎池州知府为治清简早岁乞休为乡邑所
重节生五岁而孤母躬教育之举嘉靖十一年进士
授东昌推官入为御史劾兵部尚书张瓒贪秽出按
云南时仕者以荒侥惮不欲往因设告就远方之法
节言此曹志甘投荒非年迫衰迟则家贫急禄志在
为己岂在恤民滇中长吏所以多不得人也请自今
以附近选人充之而州县佐贰姑用此曹庶吏治可
举吏部请以节言概行于云贵两广制可以疾归起
故官再按湖广显陵守备中官廖斌擅威福节欲绳
之语先泄斌俟节谒陵时故献膳羞遽使撤去诡称
节麾出之锺祥民王宪告斌党庇奸豪周章等节捕
章毙之杖下斌益怒遂奏节不以正旦谒陵次日始
谒时当进膳不旁立亵慢大不敬奏已入节始奏斌
前事帝大怒以节抵罪逮诣诏狱搒掠永戍庄浪卫
庄浪极边败屋颓垣节处之甚安独念其母自伤不
克终养日饮泣母讣至昼夜哭已又闻弟孝卒抚膺
曰谁代吾奉祀者哭益悲病死遗言以衰绖殓
  曾翀
按明外史薛宗铠传曾翀字习之霍丘人以进士授
南京刑部主事改御史抗疏劾吏部尚书汪鋐语具
宗铠传中廷杖垂毙曰臣言已行臣死何憾神色无
变隆庆初赠太常少卿
  龚恺
按明外史何光裕传御史龚恺共光裕劾尚书史道
廷杖八十光裕死恺既杖复官如故寻列靖江王骄
恣状疏止大征粤寇终湖广副使恺字次元松江华
亭人嘉靖二十六年进士
  张芹
按明外史本传芹字文林峡江人弘治十五年进士
授福州推官正德中召为南京御史宁夏既平大学
士李东阳亦进官荫子芹抗疏曰东阳谨厚有余正
直不足儒雅足重节义无闻逆瑾乱政东阳为顾命
大臣既不能遏之于始及恶迹既彰又不能力与之
抗脂韦顺从惟其指使今叛贼底平东阳何力冒功
受赏何以服人心臣窃见大臣正直者多不容于瑾
得势之时奸邪者多见斥于瑾得罪之后而东阳始
终无患不知何术善为身谋至此也乞立赐罢斥夺
其加恩为大臣事君不忠者戒疏出东阳涕泣不能
辩帝责芹沽名令对状芹请罪停俸三月给事中宝
明言事下狱芹疏救之帝尝驰马伤编修王思切谏
坐远戍芹曰彼非谏官尚尔吾侪可坐视乎遂上疏
曰孟子言从兽无厌谓之荒老聃曰驰骋田猎使人
心发狂心狂志荒何事不忘皆甚言无益有害也今
轻万乘之尊乘危冒险万一有不可讳皇嗣未诞如
宗庙社稷何帝不省寻出为徽州知府宁王宸濠反
言者以芹家江西贼劫其亲属取道出徽乃改知
杭州已复还徽州嘉靖初迁浙江海道副使历右参
政右布政使坐为海道时倭人争贡误伤居民罢归
芹事继母孝持身俭素枲袍粝食终其身
  萧鸣凤 高公韶
按明外史本传鸣凤字子雍浙江山阴人少从王守
仁游举乡试第一正德九年成进士授御史副使胡
世宁下狱抗章救之同官内江高公韶劾王琼误边
计言松潘副将吴坤请增设总兵于成都琼即以坤
任之花当本我属卫日凭陵由本兵非人致小丑轻
中国琼怒奏讦公韶中旨责公韶阴结外蕃交通间
谍令首实鸣凤上疏曰公韶劾琼所论者天下之事
琼不当逞忿恣辨以箝谏官口中旨责鸣凤党庇而
謪公韶富民典史鸣凤又劾江彬恃宠恣肆蔓将难
图士论壮之寻巡视山海诸关武宗将出塞捕虎鸣
凤疏谏因具陈官司掊□兵民疾苦状不报引疾归
起督南畿学政诸生以比前御史陈选曰陈泰山萧
北斗嘉靖初迁河南副使仍督学政考察拾遗被劾
吏部惜其学行调为湖广兵备副使明年复改督广
东学政鸣凤督学政三廉无私然性刚狠以愤挞肇
庆知府郑漳漳惭恚投劾去由是物论大哗八年考
察两京言官交章论坐降调巳与漳相诋讦皆下巡
按御史逮治鸣凤遂不出公韶正德中为御史尝劾
总兵官郭勋罪朵颜花当入寇又劾总兵官遂安伯
陈鏸中官王欣巡抚王倬鏸坐解职世宗立起谪籍
历右副都御史巡抚江西终户部右侍郎
  袁宗儒
按明外史齐之鸾传袁宗儒字醇夫雄县人正德初
进士授御史十二年冬帝在大同以郊祀将回銮既
而复止宗儒率同官力谏明年夏孝贞纯皇后将葬
帝还京宗儒等复引灾异力请罢皇店遣边兵既又
谏帝巡边语极危切皆不报擢大理寺丞嘉靖三年
争大礼廷杖历官右佥都御史巡抚贵州吏部尚书
桂萼议宗儒改调遂解职归未几起郧阳改山东坐
属吏赈饥无术不能觉察罢免以荐起左副都御史
扈跸承天还京卒
  余珊
按明外史本传珊字德辉桐城人正德三年进士授
行人擢御史庶吉士许成名等罢教习留翰林者十
七人珊以为滥疏论之语侵内阁不纳干清宫灾疏
陈弊政极指义子西僧之谬巡盐长芦发中官奸利
事为所诬械系诏狱谪安陆判官移知沣州世宗立
擢江西佥事讨平梅花峒贼迁四川副使备兵威茂
嘉靖四年二月应诏陈十渐其略曰陛下有尧舜汤
武之资而无稷契伊周之佐致时事渐不克终者有
十正德间逆瑾专权假子乱政不知纪纲为何物幸
陛下起而振之未几而事乐因循政多苟名实乖
谬宫府异同纷拿泄沓以为在朝廷而不在朝廷以
为在宫省而不在宫省遂致天子以其心为心百官
万民亦各以其心为心此纪纲之颓其渐一也正德
间士大夫寡廉鲜耻趋附权门幸陛下起而作之乃
今则前日之去者复来来者不去自夫浮沉一世之
人擢掌铨衡首取软美脂韦重富贵薄名检者列之
有位致谀佞成风廉耻道薄甚者侯伯专纠弹罢吏
议礼乐市门复开贾贩仍旧此风俗之坏其渐二也
正德间国柄下移王灵不振是以有安化南昌之变
赖陛下起而整肃之乃塞上戍卒近益骄恣曩杀许
巡抚而姑息顷遂杀张巡抚而效尤曩缚贾参将以
立威近又缚桂总兵而报怨致榆关妖贼效之而戕
主事北边库吏仿之而贼县官陛下惑鄙儒姑息之
谈牵俗吏权宜之计遂使庙堂号令出于二三戍卒
之口此国势之衰其渐三也自逆瑾以来以苞苴易
将帅故边防尽坏赖陛下起而申严之然积弊己久
未能骤复今朵颜蹢躅于辽海羌戎跳梁于西川北
狄蹂□于沙漠寇势方张而食肉之徒不能早见预
料亟求制驭之方乃假镇静之虚名掩无能之实迹
甚且诈饰捷功滥邀赏虚张劳伐峻取官阶而塞
上多事日甚此外裔之强其渐四也自逆瑾以来尽
天下之脂膏输入权贵之室是以有刘赵蓝鄢之乱
赖陛下起而保护之乃近年以来黄纸蠲放白纸催
征额外之敛下及鸡豚织造之需自为商贾江淮母
子相食兖豫盗贼横行川陜湖贵疲于供饷田野嗷
嗷无乐生之心此邦本之摇其渐五也正德朝衣冠
蒙祸家国几空幸陛下起而收录之乃未几而狂瞽
之言一鸣辄斥昔犹谪迁外任今或编配遐荒昔犹
禁锢终身今至棰死殿陛盖自吕楠邹守益等去而
殿阁空顾清汪俊等去而部寺空张原胡琼等死而
言路空间有一二忠直士又为权奸排挤而违之俾
不通致陛下耳嚣目眩忽不自知其在鲍鱼之肆矣
此人才之雕其渐六也正德朝奸邪迭进忠谏不闻
幸陛下起而开通之顾阅时未久而此风复见降心
未惩其愤逆耳或动诸颜不剿说而折人以言即臆
度而虞人以诈朝进一封暮投千里甚至三木囊头
九泉含泣此言路之塞其渐七也正德朝忠贤排斥
天下几危赖陛下起而主持之岂期一转瞬间憸邪
投隙而起饰六艺以文奸言假周官而夺汉政坚白
异同模棱两可是盖大奸似忠大诈似信王莽匿情
于下士之日安石垢面于入相之初虽有圣哲谁其
辨之臣恐正不敌邪群阴日盛此邪正之淆其渐八
也正德之世大臣日□小人日亲致政事乖乱赖陛
下绍统堂廉复亲乃自大礼议起凡偶失圣意者谴
谪之鞭笞之流窜之必一网尽焉而后已由是小人
窥伺巧发奇中以投主好以弋功名陛下既用先入
为主顺之无不合逆之无不怒由是大臣顾望小臣
畏惧上下乖戾寖成睽孤而泰交之风息矣此君臣
之暌其渐九也正德之世天鸣地震物怪人妖曾无
虚岁赖陛下绍统灾异始除乃顷岁以来雨雹杀禽
兽雷风拔树屋妇人产子两头无极昼晦如夜四方
旱潦奏报不绝曾何异正德之季乎且京师阴霾之
气上薄太阳白昼冥冥罕有晖采尤为可畏此灾异
之臻其渐十也此十者天子有一无以保四海陛下
圣明何以致此无乃辅□召之与窃见今日之为辅
□第一人者徒以奸佞伴食怙恩致上激天变下召
民灾中失物望臣逆知其非天下之第一流而陛下
乃信任之不至于鱼烂不已愿亟去其人更求才兼
文武如前大学士杨一清老成厚重如今大学士石
□者并置左右庶弊政可除天下可治臣又闻献皇
帝好贤下士容物恕人天下所共知也今议礼诸臣
一言未合辄以悖逆加之谪配死徙朝宁为空此岂
献皇帝意苟非其意虽尊以天下无当也陛下何不
起而用之使骏奔清庙以慰献皇帝在天之灵哉疏
反复万四千言最为剀切帝不能用付之所司其所
斥辅□第一人谓费宏也珊律已清严居官有威惠
外艰归士民祀之名宦后副使胡东皋谒祠独顾珊
叹曰此吾师也服阕以故官莅广东终四川按察使
  洪垣
按明外史本传垣字峻之婺源人嘉靖十一年进士
礼部侍郎湛若水讲学京师垣受业其门授永康知
县征授御史十八年世宗南巡册立皇太子命阁臣
夏言顾鼎臣选宫僚垣再疏言温仁和张衍庆薛侨
胡守中屠应□华察胡经史际白悦皇甫涍等皆庸
流不可使辅导青宫帝亦己从他谏官言废黜者数
人未几劾文选郎中黄祯先贿选郎杨育秀得为考
功及居文选贪婪欺罔知州王显祖等考察调简而
补大州知县何瑚年过六十而选御史皆非制今当
大计京官乃以猥琐之曹世盛为考功郎误国甚帝
下其章都察院令会吏科参核乃下祯诏狱及育秀
显祖等咸斥为民因诘责吏部尚书许赞都御史王
廷相而令十三道御史公举隐年冒进若瑚者御史
王之臣等坐调者四人世盛亦改他部垣一疏而御
史曹郎以下得罪者至二十余人出按广东以安南
款附增俸一级未竣出为温州知府岁饥有闭籴者
饥民杀之垣坐落职归复与同里方瓘往从若水若
水为建二妙楼居之家食四十余年年四十而卒
  周鈇
按明外史王与龄传周鈇字汝威榆次人嘉靖五年
进士授行人擢御史巡按陕西被俘民自塞外逃归
者边将杀以冒功鈇请下诏严禁有报降五人以上
者赏之诏可再按山东特改右春坊清纪郎兼翰林
院侍书俺答将入寇总督侍郎翟鹏以闻鈇以中枢
无筹策请早为计帝以为浮词乱政责降庐州府知
事旋改国子监丞擢吏部文选主事坐与与龄发严
嵩私属事贬河间通判已而吏部拟擢南京吏部主
事嵩言鈇调官甫四月不得骤迁帝怒诘责尚书许
赞等令录左降官迁擢者姓名赞引罪并列陈叔颐
等十六人以闻诏夺赞等俸镌文选郎郑晓三级鈇
叔颐等褫职为民廷臣论荐鈇以嵩在位不复召穆
宗初赠光禄少卿
  冯恩
按明外史本传恩字子仁松江华亭人幼孤家贫母
吴氏亲督教之比长知力学除夜无米且雨室尽湿
恩读书□上自若举嘉靖五年进士除行人出劳两
广总督王守仁遂执贽为弟子擢南京御史故事御
史有所执讯不具狱以移刑部不复牒报恩请尚书
必报御史诸曹郎欢谓御史属吏我尚书以语恩恩
曰非敢然也欲因以知事本末得相参耳尚书无以
难已巡视上江指挥张绅杀人立置之辟大计朝觐
吏南台例先纠都御史汪鋐擅权请如北台既毕事
始许论列恩与给事中林士元等疏争之得如故帝
用阁臣议分建南北郊且欲令皇后蚕北郊下诏令
廷臣各陈所见而诏中屡斥异议者为邪徒恩上言
人臣进言甚难明诏令直谏又诋之为邪徒安所适
从哉此非陛下意必左右奸佞欲信其说者阴诋之
耳今士风日下以缄默为老成以謇谔为矫激建言
得罪不惟父母妻子自相怨尤即朋友故旧且绝迹
往来远近相戒遂以成俗士处今世已难乎其忠直
矣若预恐有异议而逆诋之为邪则必雷同附和而
后可也况天地合祀已百余年岂宜轻改礼男不言
内女不言外皇后深居九重岂宜远出郊野愿速罢
二议毋为好事希宠者所误恩草疏时自意得重谴
及疏奏帝不之罪恩于是益感奋十一年冬彗星见
诏求直言恩以天道远人道迩乃备指大臣邪正谓
大学士李时小心谦抑解棼拨乱非其所长翟銮附
势持禄惟事模棱户部尚书许赞谨厚和易虽乏剸
断不经之费必无礼部尚书夏言多蓄之学不羁之
才驾驭任之庶几救时宰相兵部尚书王宪刚直不
屈通达有为刑部尚书王时中进退昧几委靡不振
工部尚书赵璜廉介自持制节谨度吏部左侍郎周
用才学有余直谅不足右侍郎许诰讲论便捷学术
迂邪礼部左侍郎湛若水聚徒讲学素行未合人心
右侍郎顾鼎臣警悟疏通不局偏长器足任重兵部
左侍郎钱如京安静有操守右侍郎黄宗时虽擅文
学因人成事刑部左侍郎闻渊存心正大处事精详
可寄以股肱之任右侍郎朱廷声笃实不浮谦约有
守工部左侍郎黎奭滑稽浅近才亦有为右侍郎林
庭才器可取通达不执而极论大学士张孚敬方
献夫右都御史汪鋐三人之奸谓孚敬刚恶凶险媢
嫉反侧近都给事中魏良□已痛言之不容复赘献
夫外饰谨厚内实诈奸前在吏部私乡曲报恩雠靡
所不至昨岁伪以病去陛下遣使征之礼意恳至彼
方倨傲偃蹇入山读书直俟传旨别用然后忻然就
道夫以吏部尚书别用非入阁而何此献夫之病所
以痊也今又使兼掌吏部必将呼引朋类播弄威福
不坏国事不止若鋐则如鬼如蜮不可方物所仇惟
忠良所图惟报复今日奏降某官明日奏调某官非
其所憎恶则宰相之所憎恶也臣不意陛下寄鋐以
腹心而鋐逞奸务私乃至此极且都察院为纲纪之
首陛下不早易之以忠厚正直之人万一御史衔命
而出效其锲薄以希称职为天下生民害可胜言哉
故臣谓孚敬根本之彗也鋐腹心之彗也献夫门庭
之彗也三彗不去百官不和庶政不平虽欲弭灾不
可得已帝得疏大怒逮下锦衣狱究主使名恩日受
搒掠濒死者数语卒不变惟言御史宋邦辅尝过南
京谈及朝政暨诸大臣得失遂□逮邦辅下狱夺其
职明年春移恩刑部狱帝欲坐以上言大臣德政律
致之死尚书王时中等言恩疏毁誉相半非专颂大
臣宜减戍帝愈怒曰恩非专指孚敬三臣也徒以大
礼故仇君无上死有余罪时中乃欲欺公鬻狱耶遂
褫时中职夺侍郎闻渊俸贬郎中以下极边杂职而
恩竟论死长子行可年十三伏阙讼□日夜匍匐长
安街见冠盖者过辄攀舆号呼乞救终无敢言者时
鋐已迁吏部尚书而王廷相代为都御史以恩所坐
未当疏请宽之不听比朝审鋐当主笔东向坐恩独
向阙跪鋐令卒拽之西面恩起立不屈卒呵之恩怒
叱卒卒皆靡鋐曰汝屡上疏欲杀我我今先杀汝恩
叱曰圣天子在上汝为大臣欲以私怨杀言官耶且
此何地而对百僚公言之何无忌惮也吾死为厉鬼
击汝鋐怒曰汝以廉直自负而狱中多受人馈遗何
也恩曰患难相恤古之义也岂若汝受金钱鬻官爵
耶因历数其事诋鋐不已鋐益怒推案起欲殴之恩
声亦愈厉廷相曰冯御史无多言我朝不杀谏官百
五十年矣岂今日破祖宗法又好谓鋐曰公当惜大
体不可以私怒废公义夏言亦曰此岂冢宰私家耶
鋐稍止然犹署情真恩出长安门士民观者如堵皆
叹曰是御史非但口如铁其膝其胆其骨皆铁也因
称四铁御史恩母吴氏击登闻鼓讼□不省又明年
行可上书请代父死不许其冬事益迫行可乃刺臂
血书疏自缚阙下谓臣父幼而失怙祖母吴守节教
育底于成立得为御史举家受禄图报无地乃私忧
过计欲为陛下作一吠奸之犬而顿忘逆鳞之戒遽
陷大辟祖母吴年已八十余忧伤之深仅余气息若
臣父今日死祖母吴亦必以今日死臣父死臣祖母
复死臣茕然一孤必不独生冀陛下哀怜置臣辟而
赦臣父苟延母子二人之命陛下僇臣不伤臣心臣
被僇不伤陛下法谨延颈以俟白刃帝览之恻然令
法司再议尚书聂贤与都御史廷相言前所引律情
与法不相丽宜用奏事不实律输赎还职帝不许乃
言恩情重律轻请戍之边侥制可遂遣戍雷州而鋐
亦后两月罢矣越六年遇赦还恩乃稍治生产家渐
饶专为德于乡穆宗即位录先朝直臣恩年已七十
余即家拜大理寺丞致仕复从有司言旌行可为孝
子恩年八十一卒行可既脱父于死越数年登乡荐
久之不第谒选得光禄署正迁应天府通判有善政
弟时可隆庆五年进士累官按察使以文名邦辅字
子相东流人既罢归躬耕养亲妻操井臼子樵牧岁
时与田夫会饮醉即作歌相和高风动远迩士大夫
造其门者屏舆从而后入焉
  杨爵
按明外史本传爵字伯珍富平人年二十始读书家
贫燃薪代烛耕陇上辄挟册以诵兄为吏忤知县系
狱爵投牒直之□系会代者至爵上书讼□代者称
奇士立释之资以膏火益奋于学立意为奇节从同
府韩邦奇游遂以学行名举嘉靖八年进士授行人
帝方崇饰礼文爵因使王府还上言臣奉使湖广睹
民多菜色挈筐操刃割道殍食之假令周公制作尽
复于今何补老羸饥寒之众奏入被俞旨久之擢御
史以母老乞归养母丧庐墓冬月□生推车粪田妻
馌于旁见者不知其御史也服阕起故官翊国公郭
勋有宠用事岁频旱帝日夕建斋醮修雷坛屡兴工
作经年不视朝而太仆卿杨最复谏死二十年元日
微雪大学士夏言尚书严嵩侍郎温仁和张邦奇孙
承恩张潮詹事陆深等作颂称贺爵抚膺太息中宵
不能寐逾月乃上疏极谏言帝任用匪人兴作土木
朝讲不亲信用方术阻抑言路足以失人心而致危
乱者五事先是七年三月灵宝县黄河清帝遣使祭
河神大学士杨一清张璁等屡疏请贺御史鄞人周
相抗疏言河未清不足亏陛下德今好谀喜事之臣
张大文饰之佞风一开献媚者将接踵愿罢祭告止
称贺诏天下臣民毋奏祥瑞水旱蝻蝗即时以闻帝
大怒下相诏狱拷掠之复杖于廷谪韶州经历而诸
庆典亦止不行及帝中年益好祥瑞恶言者诸大臣
亦每事将顺中外相戒不敢言爵疏诋符瑞且词过
切直帝震怒立下诏狱搒掠肉血狼籍关以五木死
一夕复苏所司请送法司拟罪帝不许命严锢之狱
卒以帝意不测屏其家人不得纳食饮屡滨于死处
之泰然既而主事周天佐御史浦鋐以救爵先后棰
死狱中自是无敢救者逾年工部员外郎刘魁再逾
年给事中周怡皆以言事同系历五年不释至二十
四年八月有神降于乩帝感其言立出三人狱未逾
月尚书熊浃疏言乩仙之妄帝怒曰我固知释爵诸
妄言归过者纷至矣复令东厂追执之爵抵家甫十
日见校尉复至与共麦饭饭毕即就道其人曰盍处
置家事爵遥呼其妇曰朝廷逮我我去矣竟去不顾
左右观者为泣下比三人至复同系镇抚狱桎梏加
严饮食屡绝适有天幸得不死二十六年十一月大
高元殿灾帝祷于露台火光中若有呼三人忠臣者
遂传诏急释之家居二年一日晨起大鸟集于舍爵
曰杨伯起之祥至矣果三日而卒隆庆初复官赠光
禄卿任一子万历中赐谥忠介爵之初入狱也帝令
东厂伺爵言动五日一奏校尉周宣稍左右之受谴
其再至治厂事太监徐府奏报帝以密谕不宜宣亦
重得罪先后系七年日与怡魁切劘讲论忘其困所
着周易辨说中庸解则狱中作也
  浦鋐
按明外史杨爵传浦鋐字汝器文登人正德十二年
进士授洪洞知县有异政嘉靖初召为御史刑部尚
书林俊去国中官秦文已斥复用鋐疏力争之且言
武定侯郭勋奸贪宜罢其兵权忤旨夺俸三月以养
母归母丧除起掌河南道事给事中饶秀考察黜讦
鋐与同官张禄段汝砺给事中李凤来考功郎余引
绪谈省署得失鋐等坐罢家居七年廷臣交荐起故
官出按陕西连上四十余疏总督杨守礼请破格超
擢未报而杨爵以直谏系诏狱鋐驰疏申救曰臣惟
天下治乱在言路通塞言路通则忠谏进而化理成
言路塞则奸谀恣而治道隳御史爵以言事下狱幽
囚已久惩创必深臣行部富平皆言爵□诚孚乡里
孝友式风俗有古贤士风且爵本以论郭勋遭罪罟
今勋奸大露陛下业致之理则爵前言未为悖妄望
弘覆载之量加日月之照赐之矜释使列朝端爵必
能尽忠补过不负所学疏奏帝大怒趣缇骑逮之秦
民远近奔道舍车下者常万人皆号哭曰愿还我使
君鋐赴征业已病既至下诏狱搒掠备至除日复杖
之百锢以铁押爵迎哭之鋐息已绝徐张目曰此吾
职也子无然系七日而卒穆宗嗣位恤典视爵等
  周冕
按明外史本传冕资县人嘉靖二十年进士授太常
博士擢贵州道试御史重建太庙成奉安神主帝将
遣官代祭御史鄢懋卿言其不可帝怒降手诏数百
言谕廷臣且言更有胁君取誉者必罪不宥举朝悚
息无敢复言冕独抗章争之帝震怒立下冕诏狱搒
掠终以其言直释还职是时太子生十一年矣犹未
出阁讲学冕极言谕教不可缓请早降纶言慎选侍
从帝又大怒谪云南通海县典史冕虽远窜意慷慨
无所屈数迁至武选郎中杨继盛劾严嵩及严效忠
冒功事语侵欧阳必进必进奏辩章下兵部冕上言
臣奉诏检得二十七年通政司状效忠年十六因武
会试未第咨两广军门听用已而必进及总兵官陈
圭奏黎贼平遣效忠报捷授锦衣试所镇抚未逾月
严鹄言兄效忠曾斩首七级□功加赏应得署副千
户今效忠身抱痼疾鹄请代职臣心疑其伪方将核
实以闻嵩子世蕃乃自创一□付臣属臣依违题覆
臣观其□率诞谩舛戾请得一一折之如效忠曾中
武举何初无本籍起送文牒今又称民人而不言武
举如效忠果鹄之兄世蕃之子则世蕃数子俱幼未
有名效忠者如效忠果斩首七级则当时状称年止
十六岂能赴战何军门诸将俱未闻斩获功独宰相
一孙乃骁勇冠三军如曰效忠对敌胫臂受创计临
阵及差委相去未一月何以万里军情即能驰报如
曰效忠到京以创甚疾故何以鹄代职之日止告不
能受职如曰效忠镇抚当代则奏捷功止及身例无
传袭如曰效忠功当并论例先奏请何止用通状而
逼令司官奉行臣悉心廉访初未有名效忠者赴军
门听用鹄亦非效忠亲弟其姓名乃诡设首级亦要
买而非有纤毫实迹也必进既嵩乡曲圭又世蕃姻
亲依阿朋比共为欺罔臣如不言陛下何从知其奸
且自累朝以来未闻有宰相之子孙送军前报效者
今嵩不惟咨送军门而且诡托姓名破坏祖宗之制
彼蒋应奎唐国相辈何怪其效尤耶臣职守攸关义
不敢隐乞特赐究正使天下晓然知朝廷有不可幸
之功不可犯之法臣虽得罪死无所恨疏奏直声震
朝廷嵩父子大惧力事弥缝帝反责冕报复下诏狱
拷讯斥为民冕得罪尚书聂豹竟覆奏如世蕃指矣
隆庆初录先朝直臣起冕太仆少卿遭母忧未任卒
  王宗茂
按明外史本传宗茂字时育京山人父桥广东布政
使从父格太仆卿宗茂登嘉靖二十六年进士授行
人三十一年擢南京御史时先后劾严嵩者皆得祸
沈炼至谪佃保安中外慑其威益箝口宗茂积不平
甫拜官三月上疏曰嵩本邪之徒寡廉鲜耻久持
国柄作福作威薄海内外罔不怨恨如吏兵二部每
选请属二十人人索贿数百金任自择善地致文武
将吏尽出其门此嵩负国之罪一也任私人万采为
考功郎凡外官迁擢不察其行能不计其资历惟贿
是问致端方之士不得为国家用此嵩负国之罪二
也往岁遭人论劾潜输家资南返辇载珍宝不可数
计金银人物多高二三尺者下至溺器亦金银为之
不知陛下宫中亦有此器否耶此嵩负国之罪三也
广市良田遍于江西数郡又于府第之后积石为大
坎实以金银珍玩为子孙百世计而国计民瘼一不
措怀此嵩负国之罪四也蓄家奴五百余人往来京
邸所至骚扰驿传虐害居民长吏皆怨怒而不敢言
此嵩负国之罪五也陛下所食大官之馔不过数品
而嵩则穷极珍错殊方异产莫不毕致是九州万国
之待嵩有甚于陛下此嵩负国之罪六也往岁寇迫
京畿正上下忧惧之日而嵩贪肆益甚致民俗歌谣
遍于京师达于沙漠海内百姓莫不祝天以冀其早
亡嵩尚恬不知止此嵩负国之罪七也募朝士为干
儿义子至三十余辈若尹耕梁绍儒早已败露此辈
实衣冠之盗而皆为之爪牙助其虐焰致朝廷恩威
不出于陛下此嵩负国之罪八也夫天下之所恃以
为安者财也兵也不才之文吏以赂而出其门则必
剥民之财去百而求千去千而求万民奈何不困不
才之武将以赂而出其门则必□军之饷或缺伍而
不补或逾期而不发兵奈何不疲迩者四方地震其
占为臣下专权试问今日之专权者宁有出于嵩右
乎陛下之帑藏不足支诸边一年之费而嵩所积蓄
可赡储数年与其开卖官鬻爵之令以助边盍去此
□国害民之贼籍其家以纾患也臣见数年以来凡
论嵩者不死于廷杖则役于边塞臣亦有身家宁不
致惜而敢犯九重之怒撄权相之锋者诚念世受国
恩不忍见祖宗天下坏于贼嵩之手也疏至通政司
赵文华密以示嵩留数日始上由是嵩得预为地遂
以诬诋大臣谪平阳县丞方宗茂上疏自谓必死及
得贬恬然出都到官半岁以母忧归嵩无以释憾夺
其父桥官桥竟愤悒卒嵩罢相之月宗茂亦卒隆庆
初赠光禄少卿
  周弘祖
按明外史本传弘祖麻城人嘉靖三十八年进士除
吉安推官征授御史出督屯田马政隆庆改元司礼
中贵及藩邸近侍荫锦衣指挥以下至二十余人弘
祖驰疏请止金币或停世袭且言高皇帝定制宦
侍止给奔走扫除不关政事孝宗召对大臣辄左右
顾宦侍必退去百余武非惟不使之预亦且不使之
闻愿陛下勿与谋议假以嚬笑则彼无乱政之阶而
圣德媲太祖孝宗矣臣又闻先帝初载欲荫太监张
钦义子锦衣兵部尚书彭泽执奏再四今赵炳然居
泽位不能效泽忠无所逃罪报闻已请汰内府监局
锦衣卫光禄寺文思院冗员复嘉靖初年之旧又请
仿行古社仓制诏皆从之明年春言近四方地震土
裂成渠旗竿数火天鼓再鸣星陨旋风天雨黑豆此
皆阴盛之征也洪范传曰人愤怨则水涌溢翼奉曰
阴极生阳不旱则火陛下嗣位二年未尝接见大臣
咨访治道边患孔棘备御无方事涉内庭辄见挠沮
如阅马核库诏出复停皇庄则亲收子粒太和则榷
取香钱织造之使累遣纠核之疏留中内臣爵赏谢
辞温旨远出六卿上尤祖宗朝所绝无者疏入不报
其冬诏市珍宝魏时亮等争不听弘祖复切谏寻迁
福建提学副使大学士高拱掌吏部考察言官恶弘
祖及岑用宾等谪弘祖安顺判官弘祖谪未几拱罢
量移广平推官万历中屡迁南京光禄卿坐朱衣谒
陵免
  樊深 凌儒 王时举 方新
按明外史沈朿传嘉靖二十九年俺答薄都城通政
使樊深陈御寇七事中言仇鸾养寇要功帝方眷鸾
立斥为民四十二年正月御史凌儒请重贪墨之罚
革虚冒之兵搜遗逸之士因荐罗洪先陆树声吴岳
吴悌帝恶其市恩杖六十除名四十五年十月御史
王时举劾刑部尚书黄光升言内官季永以诉事犯
乘舆本无死比乃拟真犯奸人王相私阉良民者三
本无生法乃拟矜疑宜勒令致仕帝怒命编氓口外
逾月御史方新上言黄河与北狄之患自古有之乃
今丰沛间陆地为渠而兴都有陵寝之忧凤阳有冰
雹之厄河南有饥馑之灾尧之洚水不烈于此矣诸
边将惰卒骄寇至辄选蠕观望而宁武有军士之变
南赣有土兵之叛徽州诸府有矿徒窃发之虞舜之
三苗不棘于此矣夫□水三苗不足为累者以尧舜
兢业于上而禹皋诸臣分忧于下也今司论纳者日
献祯祥而疆埸之臣惟冒首功隐丧败为国分忧者
谁也斥罚之法今不得不严而陛下亦宜随事自责
痛加修省然后灾变可息而外患可弭也疏入斥为
民深大同人儒泰州人时举顺天通州人新青阳人
穆宗嗣位□复官深寻迁刑部右侍郎齐康之劾徐
阶也深劾康并诋高拱时登极诏书赦死罪以下囚
而流徒已至配者所司拘律令不遣深言殊死犹赦
而此反不及非所以广皇仁诏从其议旋进左侍郎
罢归儒既复御史益发舒亦以康事率同列劾拱拱
罢又劾去大学士郭朴顷之劾罢抚治郧阳都御史
刘秉仁又以永平失事劾总督刘焘巡抚耿随卿总
兵官李世忠罪随卿世忠被逮焘贬官隆庆二年儒
再迁右佥都御史理山西屯盐吏部追论其知永丰
时贪墨遂落职闲住时举复官后巡按贵州闻给事
中石星廷杖且帝方广市珠宝驰疏救星极陈奢靡
之害已请陈后还中宫章□报闻万历初都给事中
雒遵御史景嵩韩必显论谭纶被谪时举抗章救之
历大理左少卿新终湖广参议
  桑乔
按明外史周怡传桑乔字子木江都人嘉靖十一年
进士十四年冬由主事改御史出按山西所部频寇
□乔奏请尽蠲徭赋厚恤死者家参将叶宗等将万
人至荆家庄陷贼伏中大溃贼遂深入天城阳和两
月间五遭寇巡抚樊继祖总兵官鲁纲以下皆为乔
劾副将李懋及宗等六人并逮治十六年夏雷震谨
身殿下诏求言乔偕同官陈三事略言营造两宫山
陵多侵冒吉囊恣横边备积弛而末言陛下遇灾而
惧下诏修省修省不外人事人事无过择官尚书严
嵩及林庭张瓒张云皆上负国恩下乖舆望灾变
之来由彼所致疏奏四人皆乞罢诏庭云致仕留
嵩瓒如故嵩再疏辨且诋言者给事中胡汝霖言大
臣被论引罪求退而已嵩负秽行召物议逞辞奏辨
阴挤言官无大臣体帝下诏戒饬如汝霖指时嵩拜
尚书甫半岁方养交游扬声誉为进取地举朝犹未
知其奸乔首发之后咸服乔先见乔寻巡按畿辅引
疾都御史王廷相以规避劾之嵩因构其罪逮下诏
狱廷杖戍九江居戍所二十六年而卒隆庆初赠恤
如制
  谢瑜
按明外史周怡传谢瑜字如卿上虞人嘉靖十一年
进士由南京御史改北十九年正月礼部尚书严嵩
屡被弹劾求去帝慰留瑜言嵩矫饰浮词欺罔君上
箝制言官且援明堂大礼南巡盛事为解而谓诸臣
中无为陛下任事者欲以激圣怒奸状显然帝留疏
不下嵩奏辩且言瑜掇陈言击臣不已欲与朝廷争
胜帝于是切责瑜而慰谕嵩甚至居二岁竟用嵩为
相甫逾月瑜疏言武庙盘游佚乐边防宜坏而未甚
坏今圣明在上边防宜固而反大坏者大臣谋国不
忠而陛下任用失也自张瓒为中枢掌兵而天下无
兵择将而天下无将说者谓瓒形貌魁梧足称福将
夫诚边尘不耸海宇晏然谓之福可也今瓒无功而
恩荫屡加有罪而褫夺不及此其福乃一身之福非
军国之福也昔舜诛四凶万世称圣今瓒与郭勋胡
守中严嵩圣世之四凶陛下旬月间已诛其二天下
翕然称圣何不并此二凶放之流之以全帝舜之功
也大学士翟銮起废弃中授以巡边之寄乃优游曼
衍糜费供亿以盛苞苴者为才献淫乐者为敬遂使
边军益瘠边备更弛行边若此将焉用之故不清政
本天下必不治也不易本兵武功必不竞也疏入留
不下嵩复疏辩求罢帝更慰谕瑜复被谯让然是时
帝虽向嵩犹未深罪言者嵩亦以初得政未敢显挤
陷故瑜得居职如故未几假他事贬其官又三载大
计嵩密讽主者黜之比疏上令如贪酷例除名瑜遂
废弃终于家始瑜之为御史也武定侯郭勋陈时政
极诋大小诸臣不足任请复遣内侍出镇守诏从之
瑜抗章奏曰勋所论诸事影响恍惚而复设镇守则
其本意所注也勋交通内侍代之营求利他日重贿
毒害天下曰天下官吏贪浊为民害由陛下无腹心
耳目之人在四方又曰文武怀奸避事许内臣劾奏
则奸贪自息果若勋言则内臣用事莫如正德时其
为太平极治耶陛下革镇守内臣诚圣明善政而勋
诋为偏私在朝百官孰非天子耳目而勋诋为不足
任欲陛下尽疑天下士大夫独倚宦官为腹心耳目
臣不知勋视陛下为何如主会给事中朱隆禧亦以
为言勋奏始寝瑜隆庆初复官赠太仆少卿
  叶经
按明外史周怡传叶经字叔明亦上虞人嘉靖十一
年进士除常州推官擢御史嵩为礼部交城王府辅
国将军表柙谋袭郡王爵秦府永寿王世子惟与
嫡孙怀墡争袭皆重贿嵩嵩许之二十年八月经指
其事劾嵩嵩惧甚力弥缝且疏辩帝乃付袭爵事于
廷议而置嵩不问嵩由是憾经又二年经按山东监
乡试试录上嵩指发策语为诽谤激帝怒下礼部参
论尚书张璧等阿旨言寇不南犯经不归功君父而
以贼餍饱为词考试官教授周□经及提调布政陈
儒等宜并治嵩密言试事尽由御史帝乃降旨斥文
中语为狂悖经儒□等悉逮系诏狱廷杖经八十斥
为民创重卒儒及参政张臬副使谈恺潘恩皆谪边
方典史由嵩报复也穆宗即位赠经光禄少卿任一
子官
  童汉臣
按明史外本传汉臣钱塘人由魏县知县入为御史
寇大入宣府大同总督樊继祖等掩败三以捷闻汉
臣等劾之得罪其按山西督诸将击却俺答之薄太
原者会方劾严嵩触其怒明年汉臣与巡抚李□核
上继祖等失事状章下吏部汉臣前劾嵩并劾吏部
尚书许赞赞亦憾汉臣因言汉臣勘迟延宜并论嵩
遂拟旨镌□一阶留任谪汉臣湖广布政司都事举
朝皆知为嵩所中莫能救也久之为泉州知府倭贼
簿城有保障功终江西副使
  伊敏生 郑芸 陈策 陈绍 喻时
按明外史王煜传伊敏生郑芸陈策陈绍喻时俱隆
庆时御史疏论严嵩奸贪敏生上元人芸策俱莆田
人绍上虞人时光山人敏生官至山东参政芸终御
史策台州知府绍韶州知府时官至南京兵部侍郎
  颜鲸
按明外史本传鲸字应雷慈溪人举嘉靖三十五年
进士授行人擢御史出视仓□奸人马汉怙定国公
势贷子钱漕卒偿不时则没入其粮为怨家所诉汉
持定国书至鲸立论杀之四十一年畿辅山东西河
南北大稔鲸请州县赃罚银毋输京师尽易粟备赈
且发内府新钱为籴本帝悉报可已上漕政便宜六
事明年出按河南伊王典怙恶久结掖廷中官严
嵩父子内外应援所请奏立下爪牙率矿盗鲸欲除
之与参政耿随卿计把王承奉王鉴罪鉴日告王所
谋时嵩已败鲸乃奏记徐阶说诸大珰绝其援又尽
捕王侦事飞骑托言防寇檄知府兵分屯要害地乃
会巡抚胡尧臣核典抗旨矫□僭拟淫虐十大罪
王护卫及诸亡命几万人不敢发帝震怒废王为庶
人锢之高墙没其赀削世封两河人鼓舞相庆景王
之国越界夺民产为庄田鲸执治其爪牙魏国公侵
民产假钦赐名树碑为界鲸仆其碑戍其人锦衣帅
受诸侠少金署名校尉籍中为民害列侯使王府道
路驿骚王府内官进奉驾龙舟所过恣横鲸请校尉
缺从兵部补册封改文臣王府进奉遣属吏诏册亲
王及妃遣列侯余皆如鲸议改督畿辅学政大兴知
县高世儒奉诏核逃役都督朱希孝以勾军劾之下
部议鲸劾希孝乱法言世儒等按籍召行户非勾禁
军此乃禁军子弟家人倚城社冒禁卫名致吏不敢
问富人得抗诏而贫者为沟中瘠世儒无罪罪在锦
衣帝怒责鲸诋诬勋臣贬安仁典史隆庆元年历湖
广提学副使以试恩贡生失张居正指降山东参议
改行太仆少卿都御史海瑞荐鲸异才不报鲸按河
南时黜新郑知县其人高拱所庇也在湖广王篆欲
祀其父乡贤执不许至是拱掌吏部篆为考功遂以
不谨落鲸职万历中给事中邹元标御史饶位交章
荐之报寝御史顾云程言陛下大起遗佚独鲸及管
志道以考察格之夫相与冢宰贤则黜幽为公典否
则驱除异己而已近又登用被察吴中行艾穆魏时
亮赵世卿独靳鲸志道何也给事中姜应麟李弘道
亦言之仅以湖广副使致仕中外论荐十余疏不果


 都察院部名臣列传二十
  明六
  吴时来
按明外史本传时来字惟修仙居人嘉靖三十二年
进士授松江推官摄府事倭犯境乡民携妻子趋城
时来悉纳之客兵犷悍好剽掠时来以恩结其长犯
即行法无哗者贼攻城骤雨城坏数丈时来以劲骑
扼其冲急兴版筑三日城复完贼乃弃去擢刑科给
事中劾罢兵部尚书许论宣大总督杨顺及巡按御
史路楷皆严嵩私人嵩疾之甚会将遣使琉球遂以
命时来三十七年三月张翀董传策与时来同日劾
嵩而翀及时来皆徐阶门生传策则阶邑子时来先
又官松江于是嵩疑阶主使密奏三人同日构陷必
有人主之且时来乃惮琉球之行借端自脱帝入其
言遂下三人诏狱严鞫主谋者三人濒死不承第言
此高庙神灵教臣为此言耳主狱者乃以三人相为
主使谳上诏皆戍烟瘴时来得横州隆庆初召复故
官进工科给事中条上治河事宜又荐谭纶俞大猷
戚继光宜用之蓟镇专练边兵省诸镇征调帝皆从
之抚治郧阳佥都御史刘秉仁被劾且调用时来言
秉仁荐太监李芳无大臣节秉仁遂坐罢帝兔丧既
久临朝未尝发言时来上保泰九札报闻寻擢顺天
府丞隆庆二年拜南京右佥都御史提督操江迁巡
抚广东将行荐所属有司至五十九人给事中光懋
等劾其滥举会高拱掌吏部雅不喜时来贬云南副
使复为拱门生给事中韩楫所劾落职闲住张居正
当国抑不用万历十二年始起湖广副使俄擢左通
政改历吏部左侍郎十五年拜左都御史故事大臣
去国率进官乘传岁给夫廪至是寖失其制时来因
南京尚书袁洪愈去位历陈旧典请加礼老臣于是
严清陆树声俱加太子少保与张瀚何维柏等九人
并给夫廪如制诚意伯刘世延怙恶数抗朝令时来
劾之下所司讯治时来初以直言窜声振朝端再遭
折挫沈沦十余年晚节不能自坚委蛇执政间持禄
保位而已连为饶伸薛敷教王麟趾史孟麟赵南星
王继光所劾时来亦连章乞休归未出都卒赠太子
少保谥忠恪寻为礼部郎中于孔兼所论夺谥
  邹应龙
按明外史本传应龙字云卿长安人嘉靖三十五年
进士授行人擢御史严嵩擅政久廷臣攻之者辄得
祸相戒莫敢言而应龙知帝眷已潜移其子世蕃益
贪纵可攻而去也乃上疏言工部侍郎严世蕃凭借
父权专利无厌私擅爵赏广致赂遗选法败坏市道
公行又言世蕃丧母帝以嵩年高特留侍养令其子
鹄扶榇南还世蕃乃聚狎客拥艳姬恒舞酣歌人纪
灭绝鹄以祖母丧为奇货所至驿骚要索百故诸司
承奉郡邑为空请斩世蕃以为人臣凶横不忠之戒
嵩溺爱恶子召赂市权亦宜亟放归田用清政本帝
颇知世蕃居丧淫纵心恶之会方士蓝道行以扶乩
得幸帝密问辅臣贤否道行诈为乩语且言嵩父子
弄权状帝由是□嵩而任徐阶及应龙奏入遂勒嵩
致仕下世蕃等诏狱擢应龙通政司参议然帝虽罢
嵩念其赞修元功意忽忽不乐手札谕阶嵩已退其
子已伏辜敢再言者当并应龙斩之应龙深自危不
敢履任赖阶调护始视事御史张槚巡盐河东不知
帝指上疏言陛下已显擢应龙而王宗茂赵锦辈首
发大奸未召是曲突者不赏也帝大怒立逮至杖六
十斥为民久之世蕃诛应龙乃自安历迁大理少卿
太常卿大理卿隆庆初以副都御史总理江西江南
盐屯迁工部右侍郎镇守云南黔国公沐朝□骄恣
廷议遣大臣有威望者镇之乃改应龙兵部右侍郎
兼右佥都御史巡抚云南至则发朝□罪朝□竟被
逮万历改元铁索箐贼作乱讨平之已番人反
合土汉兵进讨斩获各千余人应龙有才气初以劾
严嵩得名骤致通显及为太常省牲北郊东厂太监
冯保传呼至导者引入正面爇香俨若天子应龙大
骇劾保僭肆保深衔之至是京察自陈保修却令致
仕临安土官普崇明崇新兄弟构争崇明引广南侬
兵为助崇新则召交兵已交兵退侬兵尚留应龙命
部将杨守廉往剿守廉掠村聚杀人侬贼乘之再败
官军人以咎应龙应龙闻罢官不俟代径归代者王
凝欲自以为功力排应龙给事中裴应章遂劾应龙
偾事巡按御史郭廷梧雅不善应龙勘如凝言应龙
遂削籍卒于家十六年陕西巡抚王璇言应龙殁后
遗田不及数□遗址不过数楹恤典未被朝野所恨
帝复命应龙官予祭葬
  张槚
按明外史邹应龙传张槚江西新城人嘉靖三十八
年进士居台中敢言穆宗初复官屡疏抗中官尝劾
大学士高拱拱复入内阁掌吏部槚已迁太仆少卿
坐不谨罢归万历中累官工部右侍郎
  林润
按明外史本传润字若雨莆田人嘉靖三十五年进
士授临川知县以事之南丰寇猝至为画计郄之征
授南京御史严世蕃置酒召润润谈辩风生世蕃心
惮之既罢属客谓之曰严侍郎谢君无刺当世事润
到官首论祭酒沈坤擅杀人置之理已劾副都御史
鄢懋卿五罪严嵩庇之不问伊王典不道数遭论
列不悛润复纠之典累奏辨诋润挟私部科交章
论王抗朝命胁言官世蕃纳其贿下诏责让而已润
因言宗室繁衍岁禄不继请亟议变通帝为下所司
集议会帝用邹应龙言戍世蕃雷州其党罗龙文浔
州世蕃留家不赴龙文一诣戍所即逃还徽州数往
来江西与世蕃计事四十三年冬润按视江防廉得
其状驰疏言臣巡视上江备访江洋群盗悉窜入逃
军罗龙文严世蕃家龙文十筑深山乘轩衣蟒有负
险不臣之心而世蕃日夜与龙文诽谤时政摇惑人
心近假名治第招集勇士至四千余人道路恟惧咸
谓变且不测乞早正刑章以绝祸本帝大怒即诏润
逮捕送京师世蕃子绍庭官锦衣闻命急报世蕃使
诣戍所方二日润已驰至世蕃猝不及赴乃械以行
龙文亦从梧州捕至遂尽按二人诸不法事二人竟
伏诛润寻擢南京通政司参议历太常寺少卿隆庆
元年以右佥都御史巡抚应天诸府属吏慑其威名
咸震栗润至则持宽平多惠政吏民皆悦服居三年
卒官年甫四十润乡郡兴化陷倭特疏请蠲复三年
发帑金贿恤乡人德之丧归遮道四十里为位祭哭
凡三日
  王廷
按明外史本传廷字子正南充人嘉靖十一年进士
授户部主事改御史疏劾吏部尚书汪鋐谪亳州判
官历苏州知府有政声累迁右副都御史总理河道
三十九年转南京户部右侍郎总督粮储南京督储
自成化后皆以都御史领之至嘉靖二十六年始命
户部侍郎兼理及振武营军乱言者请复旧制遂以
副都御史章焕专领而改廷南京刑部未上复改户
部右侍郎兼左佥都御史总督漕运巡抚凤阳诸府
时倭乱未靖廷建议以江南属镇守总兵官专驻吴
淞江北属分守副总兵专驻狼山遂为定制淮安大
饥与巡按御史朱纲奏留商租饷军被诏切让给事
中李邦义因劾廷拘滞吏部尚书严讷为廷辨始解
转左侍郎还理部事以通州御倭功加俸二级迁南
京礼部尚书召为左都御史奏行慎选授重分巡谨
刑狱端表率严检束公举劾六事隆庆元年六月京
师雨潦坏庐舍命廷督御史分行赈恤会朝觐天下
官廷请严禁馈遗酌道里费以儆官邪苏民力帝谒
诸陵诏廷同英国公张溶居守中官许义挟刃胁人
财为巡城御史李学道所笞群珰伺学道早朝邀击
之左掖门外廷上其状论戍有差御史齐康为高拱
劾徐阶廷言康怀奸党邪不重惩无以定国是帝为
谪康谕留阶拱遂引疾去而给事中张齐者尝行边
受贾人金事稍泄阴求阶子璠居间璠谢不见齐恨
遂摭康疏语复论阶阶亦引疾去廷因发齐奸利事
言齐前奉命赏军宣大纳盐商杨四和数千金为言
恤边商革余盐数事为大学士阶所格四和抵齐取
贿踪迹颇露齐内惭愤且惧得罪乃借攻阶为名冀
以自掩遂下齐诏狱刑部尚书毛恺当齐戍诏释为
民拱起再相廷恐其修□而恺亦阶所引遂先后乞
休以避之拱寻嗾给事中周芸御史李纯朴讼齐事
谓廷恺阿阶意罗织不辜刑部尚书刘自强覆奏齐
所坐无实廷恺屈法徇私诏夺恺职廷斥为民宥齐
补通州判官万历初齐以不谨罢恺已前卒浙江巡
按御史谢廷杰讼恺狷洁有古人风坐按张齐夺官
今齐已黜足知恺守正诏复恺官于是巡抚四川都
御史曾省吾言廷守苏州时人比之赵清献直节劲
气始终无改宜如毛恺例复官诏以故官致仕十六
年给夫廪如制仍以高年特赐存问明年卒谥恭节
  詹仰庇
按明外史本传仰庇字汝钦安溪人嘉靖四十四年
进士由南海知县征授御史隆庆初穆宗诏户部购
宝珠尚书马森执奏给事中魏时亮御史贺一桂等
继争皆不听仰庇疏言顷言官谏购宝珠反蒙诘让
昔仲虺戒汤不迩声色不殖货利召公戒武王玩人
丧德玩物丧志汤武能受二臣之戒绝去玩好故圣
德光千载若夫昏庸之君侈心一生不可复遏恣情
纵欲财耗民穷陛下玩好之端渐启□违之谏恶闻
群小乘隙百方诱惑害有不胜言者况宝石珠玑多
藏中贵家求之愈急邀直愈多奈何以有用财耗之
无用之物今两广需饷疏请再三犹靳不予何轻重
倒置乎不报三年正月中官制烟火延烧禁中庐舍
仰庇请按治左右近习多切齿者帝颇耽声色陈皇
后微谏帝怒出之别宫外庭皆忧之莫敢言仰庇入
朝遇医禁中出询之知后寝疾危笃即上疏言先帝
慎择贤淑作配陛下为宗庙社稷内主陛下宜遵先
帝命笃宫闱之好近闻皇后移居别宫已近一载抑
郁成疾陛下略不省视万一不讳如圣德何臣下莫
不忧惶徒以事涉宫禁不敢颂言臣谓人臣之义知
而不言当死言而触讳亦当死臣今日固不惜死愿
陛下采听臣言立复皇后中宫时加慰问臣虽死贤
于生帝手批答曰后无子多病移居别宫聊自适以
冀却疾尔何知内庭事顾妄言仰庇自分得重谴同
列亦危之及旨下中外惊喜过望仰庇益感奋亡何
巡视十库疏言内官监岁入租税至多而岁出不置
籍按京城内外园廛场地隶本监者数十计岁课皆
属官钱而内臣假上供名恣意渔猎利填私家过归
朝宁乞备核宜留宜革并出入多寡数以杜奸欺再
照人主奢俭四方系安危陛下前取户部银用备缓
急今如本监所称则尽以创鳌山修宫苑制秋千造
龙凤舰治金柜玉盆群小因干没累圣德亏国计望
陛下深省有以玩好逢迎者悉屏出罪之宦官益恨
故事内外诸司文移往还及牧民官出教用照字言
官上书无此体宦官因指再照人主语为大不敬帝
遂发怒下诏曰仰庇小臣敢照及天子且狂肆屡不
悛遂廷杖百除名为并罢科道之巡视库藏者南京
给事中骆问礼御史余嘉诏等疏救并言巡视官不
当罢不纳仰庇为御史仅八月数进谠言竟以获罪
神宗嗣位录先朝直臣以仰庇在京时尝为商人居
间不得内召除广东参议寻乞归家居十余年起官
江西再迁南京太仆少卿入为左佥都御史进左副
都御史仰庇初以直节负盛名至是为保位计颇不
免附丽饶伸以科□事劾大学士王锡爵左都御史
吴时来仰庇即劾伸进士薛敷教劾时来及南京右
都御史耿定向仰庛未及阅疏即论敷教排陷大臣
摇乱国事敷教坐废及吏部侍郎赵焕兵部侍郎沈
子木相继去仰庇谋代之踪迹颇着给事中王继光
主事姜士昌员外郎赵南星南京御史王麟趾等交
章论列仰庇不自安屡求去帝虽慰留而众议籍籍
不止稍迁刑部右侍郎移疾归久之卒
  杨松
按明外史骆问礼传杨松河南卫人历官御史巡视
皇城尚膳少监黄雄征子钱与民哄兵马司捕送松
所事未决而内监令校尉趣雄入直诡言有驾帖松
验问无有遂劾雄诈称诏旨帝命黜兵马司官而镌
松三秩给事御史交章救不纳谪山西布政司照磨
神宗立擢庐州推官终山西副使
  胡涍
按明外史陈吾德传胡涍字原荆无锡人嘉靖末举
进士历知永丰安福二县擢御史神宗即位之六日
命冯保代孟冲掌司礼监召用南京守备张宏涍言
彼二人者陛下何自察其可用臣请严驭近习毋惑
谀亏损圣德保大怒思倾之其冬妖星见慈庆宫
后延烧连房涍言星阴象火积阴所生灾咎之应决
在宫妾窃见两朝宫女闭塞后庭郁而不散足干天
和乞遍察掖廷中曾蒙先朝宠幸者体恤优遇其余
无论老少一概放遣奏中且言唐高不君则天为虐
几危宗社往古覆辙亦可为鉴保摘以激帝怒帝问
辅臣二语所指为谁张居正对曰涍言虽狂悖心无
他帝意未释严旨谯让涍惶恐请罪斥为民给事中
李己雒遵张焕御史陈堂等交章论救不纳逾年巡
按御史李学诗荐涍诏自后有荐者并逮治涍涍既
被斥自号为民御史放情山水颇干谒有司居八年
落魄而卒
  汪文辉
按明外史本传文辉字德充婺源人嘉靖四十四年
进士授工部主事隆庆四年改御史高拱以内阁掌
吏部权势烜赫其门生韩楫宋之韩程文涂梦桂辈
并居言路日夜走其门专务搏击文辉亦拱门生心
独非之明年二月疏陈四事专责言官其略曰先帝
末年所任大臣本协恭济务无少衅嫌始于一二言
官见庙堂议论稍殊遂潜察低昂窥所向而攻其所
忌致颠倒是非荧惑圣听伤国家大体苟踵承前弊
交煽并构使正人不安其位恐宋元佑之祸复见于
今是为倾陷祖宗立法至精密矣而卒有不行者非
法敝也不得其人耳今言官条奏率锐意更张部臣
重违言官轻变祖制迁就一时苟且允覆及法立弊
起又议复旧政非通变之宜民无画一之守是为纷
更古大臣坐事退者必为微其词所以养廉耻存国
体今或掇其已往揣彼未形逐景循声争相诟病若
市井喧哄然至方面重臣苟非甚奸慝亦宜弃短录
长为人才惜今或搜抉小疵指为大□极言丑诋使
决引去以此求人国家安得全才而用之是为苛刻
言官能规切人主纠弹大臣至言官之短谁为指之
者今言事论人或不当部臣不为奏覆即愤然不平
虽同列明知其非亦莫与辨以为体貌当如是夫臣
子且不肯一言受过何以责难君父哉是为求胜此
四弊者今日所当深戒然其要在大臣取鉴前失勿
用希指生事之人夫希指生事之人进则忠直贞谅
之士远而颂成功誉盛德者日至于前大臣任己专
断即有阙失孰从闻之盖宰相之职不当以救时自
足当以格心为本愿陛下明饬中外消朋比之私还
淳厚之俗天下幸甚疏奏下之所司拱恶其剌己甫
三日出为宁夏佥事修屯政蠲浮粮建水流亡渐
归御史富平孙丕扬忤拱为希指者所劾方行勘文
辉抗言曰毛举细故齮龁正人以快当路之私我固
不肯为诸君亦不可也于是缓其事未几劾者先得
罪去丕扬竟获免神宗嗣位拱罢政召为尚宝卿寻
告归久之有诏召用未赴卒
  曾干亨
按明外史曾同亨传干亨同亨弟也字于健从罗洪
先学登万历五年进士除合肥知县调休宁擢御史
给事中冯景劾李成梁被谪干亨言尚书张学颜曲
庇成梁蔑弃公论盛称成梁功以激上怒而重言官
罪险猾无大臣节且污黩狼籍事要津人知陷刘
台者王宗载助成者周咏于应昌不知实学颜发踪
也宗载等已伏法学颜不可复居位帝怒黜为海州
判官稍迁大名推官历光禄少卿十八年冬敕兼监
察御史阅视大同边务劾罢总兵官以下十余人大
同土兵岁饷万二千石兵自征之民不胜扰干亨议
留兵二百余尽汰之屡奏边备事宜辄中机要诸武
弁之诟同亨也大学士王家屏遣谕之曰天下有叛
军宁有叛臣若曹于禁地辱大臣罪且死诸人乃散
去尚书石星言贵臣被辱大伤国体给事中锺羽正
亦言之不报家屏密揭力争乃夺掌后府定国公徐
文璧禄半岁而治首事者以法干亨寻进大理丞迁
少卿考功郎赵南星以考察事被斥干亨论救侵执
政复移书辨之廷推巡抚者三俱不用遂引疾归未
几卒干亨言行不苟与其兄并以名德称
  辛自修
按明外史本传自修字子吉襄城人嘉靖三十五年
进士除海宁知县擢吏科给事中奏言吏部铨注遴
才要矣量地尤急迩京府属吏以大计去者十之五
岂畿辇下独多不肖哉地艰而事猥也请量地剧易
以除官量事繁简以注考吏部善其言请令抚按举
劾如自修指俄巡视京营劾典营务镇远侯顾寰协
理佥都御史李燧请戒寰罢燧从之历迁礼科都给
事中诚意伯刘世延不法自修极论其奸诏革任禁
锢隆庆元年给事中胡应嘉言事斥自修疏救未几
论夺尚书顾可学徐可成侍郎朱隆禧郭文英赠谥
以可成由黄冠文英由工匠可学隆禧俱以方药进
也擢太仆少卿引疾归万历六年起应天府丞再迁
光禄卿以右佥都御史巡抚保定六府奏减均徭里
甲银六万两增筑雄任丘二县堤以御滹沱水患每
岁防秋巡抚移驻易州征所部供费防秋已罢征如
故自修奏已之入历大理卿兵部左右侍郎擢南京
右都御史御史沈汝梁者巡视下江用馈遗为名尽
括所部赎锾自修劾奏之帝方欲惩贪吏得疏喜遣
中使至内阁问辛都御史□官未久即纠属僚赵都
御史锦雅号公正二三年间不闻论一人阁臣申时
行言南都地远法弛故有贪吏若辇毂下固应不同
帝乃命逮治汝梁已而锦忧去特召自修代之十五
年大计京官政府欲庇私人去异己吏部尚书杨巍
承意指惟谨自修患之先期上奏请勿以爱憎为喜
怒排抑孤立之人帝善其言而政府不悦有贪竞者
十余辈皆政府所厚自修欲去之给事中陈与郊自
度不免遂言宪臣将以一眚弃人一举空国于是自
修所欲斥者悉获免已而御史张鸣冈等拾遗首工
部尚书何起鸣起鸣故以督工与中官张诚厚而雅
不善自修遂讦自修挟雠主使与郊及给事中吴之
佳助之御史高维崧赵卿张鸣冈左之宜不平劾起
鸣饰非诡辨帝先入张诚言颇疑自修得疏益不悦
曰朝廷每用一人言官辄纷纷排击今起鸣去尔等
举堪此任者维崧等具疏引罪无他举帝怒悉出之
外给事中张养蒙申救亦夺俸刑部主事王德新复
疏争语侵嬖幸帝下之诏狱酷刑究主者无所承乃
削其籍自修不自安亟引疾归自修之进也非执政
意故不为所容久之起南京刑部尚书复以工部尚
书召未上卒赠太子太保谥肃敏德新安福人后起
官至光禄丞
  温纯
按明外史本传纯字景文三原人嘉靖末进士由寿
光知县征为户科给事中隆庆三年穆宗既禫除犹
不与大臣接纯请遵祖制延访群工亲决章奏报闻
屡迁兵科都给事中倭陷广东广海卫大杀掠而去
总兵刘焘以战却闻纯劾焘欺罔时方召焘督京营
遂置不问黔国公沐朝□有罪诏许其子袭爵纯言
事未竟不当遽袭中官陈洪请封其父母纯执不可
言官李已石星获谴疏救之初赵贞吉更营制三营
各统一大将以恭顺侯吴继爵典五军而都督袁正
焦泽典神枢神机继爵耻与同列固辞帝为罢二人
尽易以勋臣纯请广求将才毋拘世爵不纳已复命
文臣三人分督之时号六提督纯以政令多门极陈
不便遂复旧制俺荅请贡市高拱定议许之纯以为
弛边备非中国利拱恶其异议出为湖广参政引疾
归万历初用荐起官河南十二年以大理卿改兵部
右侍郎兼右副都御史巡抚浙江入为户部左侍郎
进右副都御史督仓□母忧去起南京吏部尚书召
拜工部尚书父老乞养归终丧召为左都御史矿税
使四出有司逮系累累纯极论其害请尽释之不报
已诸阉益横所至剽夺污人妇女四方无赖奸人□
起言利有请开云南塞外宝井者或又言海外吕宋
国有机易山素产金银岁可得金十万银三十万或
言淮扬饶盐利用其策岁可得银五十万帝并欣然
纳之远近骇震纯言缅人方伺隙宝井一开兵端必
起余元俊一盐犯数千赃不能输而欲得五十万金
将安取之机易山在海外必无遍地金银任人往取
况税监之威能行于中国决不能行于外夷不过假
借诏旨阑出禁物与番人市易利归群小害贻国家
乞尽捕诸奸人付臣等行法而亟撤税监之害民者
亦不报当是时中外争请罢矿税帝悉置不省纯等
忧惧不知所出乃倡诸大臣伏阙泣请帝震怒问谁
倡者对曰都御史臣纯帝为霁威遣人慰谕曰疏且
下乃退已而卒不行广东李凤陕西梁永云南杨荣
并以矿税激民变纯又抗言税使窃弄陛下威福以
十计参随凭籍税使声势以百计地方奸民窜身为
参随爪牙以万计宇内生灵困于水旱困于采办营
运转输既嚣然丧其乐生之心安能复胜此千万虎
狼耶愿即日罢矿税逮凤等置于理亦不报先是御
史顾龙祯巡按广东与布政使王泮语不合起殴之
泮即弃官去纯劾罢龙祯御史于永清按陕西贪惧
纯举奏倡同列救龙祯显与纯异以胁制纯又数构
是非与都给事中姚文蔚比而倾纯纯不胜愤上疏
尽发永清交构状并及文蔚语颇侵首辅沈一贯一
贯等疏辨帝为下永清文蔚二疏而纯劾疏留不下
纯益愤三疏论之因力丐罢乃谪永清纯遂与一贯
忤给事中陈治则锺兆斗皆一贯私人先后劾纯御
史汤兆京不平疏斥其妄纯求去章二十上杜门者
九阅月帝雅重纯谕留之纯不得已强起视事及妖
书事起力为沈鲤郭正域辨诬楚宗人戕杀抚臣纯
复言无反状一贯怨益深三十二年大计京朝官纯
与吏部侍郎杨时乔主之一贯所欲庇者兆斗及钱
梦皋等皆在谪中疏入久之忽降旨切责尽留被察
科道官而察疏仍不下纯求去益力梦皋兆斗既得
留则连章讦纯楚事言纯曲庇叛人且诬以纳贿廷
臣大骇争劾梦皋等梦皋等亦再疏劾纯求胜俱留
中已南京给事中陈嘉训等极论二人阴有所恃朋
比作奸当亟斥之而听纯归以全大臣之体帝竟批
梦皋等前疏予纯致仕梦皋兆斗亦罢归纯清白奉
公五主南北考察澄汰悉当肃百僚振风纪时称名
臣卒赠少保天启初追谥恭毅
  耿定向
按明外史本传定向字在伦黄安人嘉靖三十五年
进士除行人擢御史严嵩父子窃政吏部尚书吴鹏
附之定向疏鹏六罪因言鹏婿学士董份总裁会试
私鹏子绍宜并斥嵩为营护事竟寝出按甘肃举劾
无所私去任行笥一肩有以石经馈者留境上而去
还督南畿学政隆庆初擢大理右寺丞高拱执政定
向尝讥其褊浅无大臣度拱嗛之及起掌吏部以考
察谪定向横州判官拱罢量移衡州推官万历中累
官右副都御史吏部侍郎陆光祖为御史赵之翰所
劾光祖已留定向复颂光祖贤诋之翰给事中李以
谦言定向挤言官定向求去帝不问历刑部左右侍
郎擢南京右都御史御史王藩臣劾应天巡抚周继
疏发逾月不以白定向定向怒守故事力争自劾求
罢且诋藩臣论劾失当因言故江西巡抚陈有年四
川巡抚徐元泰皆贤为御史方万山王麟趾劾罢今
宜召用而量罚藩臣藩臣坐停俸二月于是给事中
许弘纲观政进士薛敷教南京御史黄仁荣及麟趾
连章劾定向麟趾言南台去京师远章疏先传人得
为计如御史孙鸣治论魏国公徐邦瑞陈扬善论主
事刘以焕皆因奏辞豫闻一则夤缘幸免一则捃摭
被诬故迩来投揭有迟浃月者事理宜然非自藩臣
始语□侵大学士许国左都御史吴时来副都御史
詹仰庇执政方恶言者勒敷教还籍省过麟趾仁荣
亦停俸时已除定向户部尚书督仓□定向因力辞
求退章屡上乃许卒年七十三赠太子少保谥恭
定向初立朝有时望后历徐阶张居正申时行王锡
爵四辅皆能无龃龉至居正夺情寓书友人誉为伊
尹而贬言者时议訾之其学本王守仁尝招晋江李
贽于黄安后渐恶之贽亦屡短定向士大夫好禅者
往往去从贽游贽小有才机辨定向不能胜也贽为
姚安知府一旦自去其发冠服坐堂皇上官勒令解
任居黄安日引士人讲学杂以妇女专崇释氏卑侮
孔孟后北游通州为给事中张问达所劾逮死狱中
定向弟定理定力定理终诸生与定向俱讲学专主
禅机定力隆庆中进士除工部主事万历中累官右
佥都御史总督操江疏陈矿使之患再迁南京兵部
右侍郎卒赠尚书
  刘台
按明外史本传台字子畏安福人隆庆五年进士授
刑部主事万历初改御史巡按辽东张居正柄国台
疾其专恣四年正月上疏曰臣闻进言者皆望陛下
以尧舜而不闻责辅臣以皋夔何者陛下有纳谏之
明而辅臣无容言之量也高皇帝前代之失不设
丞相事归部院势不相摄而职易称文皇帝始置内
阁参预机务其时官阶未峻无专肆之萌二百年来
即有擅作威福者尚惴惴然避宰相之名而不敢居
以祖宗之法在也惟大学士张居正偃然以相自处
自高拱被逐擅威福者三四年矣每闻谏官侵及之
必曰吾守祖宗法臣请即以祖宗法正之祖宗进退
大臣以礼先帝临崩居正托疾以逐拱不得少留既
又文致之王大臣狱及正论籍籍则抵拱书令勿惊
死夫拱擅则有矣逆未闻也既迫逐以示威又遗书
以市德徒使朝廷无礼于旧臣祖宗之法若是乎祖
宗朝非开国元勋生不公死不王成国公朱希忠生
非有奇功也居正违祖训赠以王爵给事中陈吾德
一言而外迁郎中陈有年一争而斥去臣恐公侯之
家布贿厚施缘例陈乞将无底极祖宗之法若是乎
祖宗朝用内阁冢宰必由廷推今居正私荐用张四
维张瀚四维在翰林被论者数矣其始去何为也不
任教习庶吉士也四维之为人也居正知之熟矣知
之而顾用之无亦以四维善机权多凭借自念亲老
旦暮不测二三年间谋起复任四维其身后托乎瀚
生平无善状巡抚陕西赃秽狼籍及骤躐铨衡唯诺
若簿吏然每一官缺必请命居正所指授者非楚人
亲戚知识则亲戚所援引也非宦楚受恩私故则恩
故之党助也为瀚者日取四方小吏权其贿赂而其
他则徒拥虚名闻居正贻南京都御史赵锦书台谏
毋议及冢宰则居正之胁制在朝言官又可知矣祖
宗之法如是乎祖宗朝诏令不便部臣犹訾阁拟之
不审今得一严旨居正辄曰我力调剂故止是得一
温旨居正又曰我力请而后得之由是畏居正者甚
于畏陛下感居正者甚于感陛下洪范曰臣无有作
福作威今者威福自己目无朝廷祖宗之法若是乎
祖宗朝一切政事台省奏陈部院题覆抚按奉行未
闻阁臣有举劾也乃居正定令抚按考成章奏每具
二册一送内阁一送六科抚按延迟则部臣纠之六
部隐蔽则科臣纠之六科隐蔽则内阁纠之夫部院
分理国事科臣封驳奏章举而劾之其职也阁臣衔
列翰林止备顾问从容论思而已居正创为是说欲
胁制科臣拱手听令祖宗之法若是乎至于按臣回
道考察苟非有大败类者常不举行盖不欲重挫抑
之近日御史俞一贯以不听指授调之南京由是巡
方短气莫敢展布所惮独科臣耳居正于科臣既啖
之以迁转之速又恐之以考成之迟谁肯舍其便利
甘彼齮龁而尽死言事哉往年赵参鲁以谏迁犹曰
外任也余懋学以谏罢犹曰禁锢也今傅应祯则谪
戍矣又以应祯故而及徐贞明乔岩李祯矣摧折言
官雠视正士祖宗之法如是乎至若为固宠计则献
白莲白燕致诏旨责让传笑四方矣规利田宅则诬
辽王以重罪而夺其府地今武冈王又得罪矣为子
弟谋举乡试则许御史舒鳌以京堂布政施尧臣以
巡抚矣起大第于江陵费至十万制拟宫禁遣锦衣
官校监治乡郡之脂膏尽矣恶黄州生儒议其子弟
幸售则假县令他事穷治无遗矣编修李维桢偶谈
及其豪富不旋踵即外斥矣盖居正之贪不在文吏
而在武臣不在内地而在边鄙不然辅政未几即富
甲全楚何由致之宫室舆马姬妾奉御同于王者又
何由致之在朝臣工莫不愤叹而无敢为陛下明言
者积威之劫也臣举进士居正为总裁臣任部曹居
正荐改御史臣受居正恩亦厚矣而今敢讼言攻之
者君臣谊重则私恩有不得而顾也愿陛下察臣愚
悃损抑相权毋俾偾事误国臣死且不朽疏上居正
怒甚廷辩之曰在令巡按不得报军功去年辽东大
捷台违制妄奏法应降谪臣第请旨戒谕而台已不
胜愤后傅应祯下狱究诘党与初不知台与应祯同
邑厚善实有所主乃妄自惊疑遂不复顾藉发愤于
臣且台为臣所取士二百年来无门生劾师长者计
惟一去谢之因辞政伏地泣不肯起帝为降御座手
掖之慰留再三居正强诺犹不出视事帝遣司礼太
监孙隆赍手敕宣谕乃起遂捕台至京师下诏狱命
廷杖百远戍居正阳具疏救乃除名为民而恨台刺
骨计必杀之台巡按时辽东巡抚张学颜杀降冒功
惧台摘发日遣人伺其门会台劾居正学颜侦之误
谓劾己诣台乞免台愤然作色曰豺狼当道安问狐
狸学颜初喜得无劾既而大恨之及入为户部诬台
私赎锾居正大喜属御史于应昌巡按辽东核之而
令王宗载巡抚江西廉台里中事应昌遂会巡抚周
咏诬台侵四千金宗载会巡按御史鞫讯御史陈世
宝比宗载实其事以闻遂戍台广西台父震龙弟国
俱坐罪台至浔州未几饮于戍主所归而暴卒是日
居正亦卒明年御史江东之讼台□劾宗载应昌诏
复台官罢宗载应昌下所司廉问南京给事中冯景
隆因言咏与应昌共陷台应昌已罢咏尚为蓟辽总
督亦宜罢南京御史孙继先亦发学颜陷台罪帝方
庇学颜以景隆疏中并劾李成梁学颜为成梁讼继
先又并劾学颜成梁乃谪景隆蓟州判官继先临清
州判官置学颜不问已而刑部奏言江西巡抚曹大
野勘报前抚臣宗载以密帖示推官陈伸嗾谢耀诬
奏伸为办装资遣赴京皆有状辽东巡抚李松勘报
前按臣应昌阴令参政张崇功副使周于德威胁证
佐虚坐赃私宗载等皆应以故入论奏上耀坐死宗
载远戍应昌咏伸除名崇功于德降黜有差世宝先
呕血死给事中刘尚志追劾之夺其敕命学颜亦不
安其位而去赠台光禄少卿荫一子天启初追谥毅

  孙继先
按明外史刘台传继先字引甫盂人隆庆五年进士
居正既败继先请召吴中行赵用贤艾穆沈思孝邹
元标并及余懋学赵应元傅应祯朱鸿谟孟一脉王
用汲又荐魏学曾宋纁张岳毛纲胡执礼王锡爵贾
三近温纯曹科陈有年朱光宇赵参鲁等诸人并获
进既坐谪终南京吏部主事
  傅应祯
按明外史本传应祯字公善安福人隆庆五年进士
除零陵知县歼洞庭剧寇论杀祁阳巨猾民赖以安
调知溧水万历三年征授御史张居正当国应祯其
门生也有所感愤疏陈重君德苏民困开言路三事
言迩者雷震端门兽吻京师及四方地震迭告曾未
闻发诏修省岂真以天变不足畏耶真定抽分中使
本非旧典正统间尝暂行之先帝纳李芳言已诏罢
遣而陛下顾欲踵行失德之事岂真以祖宗不足法
耶给事中朱东光奏陈保治初非折槛解衣者比乃
竟留中不报岂真以人言不足恤耶此三不足者王
安石以之误宋不可不深戒也陛下登极初自隆庆
改元以前逋租悉赐蠲除四年以前免三征七恩至
渥也乃上轸恤已至而下延玩如此曾未有担负相
属者何哉小民一岁之入仅足给一岁无遗力以偿
负也近乃定输不及额者抚按听纠郡县听调诸臣
畏谴督趣倍严致流离接踵怨咨愁叹上彻于天是
岂太平之象陛下所乐闻者哉请下明诏自非官吏
干没并旷然除之民困既苏则灾沴自弭陛下登极
初召用直臣石星李己臣工无不庆幸近则赵参鲁
纠中涓而謪为典史余懋学陈时政而锢之终身他
如胡执礼裴应章侯于赵赵焕等封事累上一切置
之如初政何臣请擢参鲁京职还懋学故官为人臣
进言者劝疏奏居正以疏中王安石语侵己大怒调
旨切责以其词及懋学执下诏狱穷治党与应祯濒
死无所承乃谪戍定海给事中严用和御史刘天衢
等疏救不听方应祯下狱给事中徐贞明偕御史李
祯乔岩入视之锦衣帅余荫以闻三人亦坐谪十一
月用御史孙继先言召复官帝将幸昌平阅寿宫而
蓟镇告警应祯止帝勿行且陈边备甚悉优诏答之
俄擢南京大理寺丞将行奏荐海内知名士三十七
人寻移疾归三年而卒赠本寺右少卿应祯与同邑
刘台同举进士为御史同忤居正得祸乡人并祠祀

  沈思孝
按明外史本传思孝字纯父嘉兴人举隆庆二年进
士又三年谒选高拱署吏部欲留为属曹思孝辞焉
乃授番禺知县殷正茂总制两广欲听民与番人互
市且开海口诸山征其税思孝持不可万历初举卓
异入为刑部主事张居正父丧夺情与艾穆合疏谏
廷杖戍神电卫居正死召复官进光禄少卿政府恶
李植江东之及思孝辈思孝迁太常少卿御史龚仲
庆希指诋之思孝遂求去不许寻迁顺天府尹坐宽
纵冒籍举人贬三秩视事思孝御三品服自若被劾
调南京太仆卿仍贬三秩未几谢病归吏部尚书陆
光祖起为南京光禄卿寻进右佥都御史巡抚陕西
宁夏哱拜叛诏思孝移驻下马关为总督魏学曾声
援思孝以兵少请募浙江及宣大骑卒各五千发内
帑供军并乞宥故都御史李材罪令立功诏思孝近
地召募而罢材勿遣思孝与学曾议军事不合给事
中侯庆远劾思孝舍门户而守堂奥设逻卒以卫妻
孥不任封疆事改抚河南辞不赴顷之召为大理卿
中官郝金诈传懿旨下狱刑部薄其罪思孝驳诛之
帝悦进工部左侍郎陕西织羊绒为民患以思孝奏
减十之四进右都御史协理戎政初廷推李祯为首
思孝次之帝特用思孝或疑有奥援给事中杨东明
邹廷彦相继疏劾帝以廷彦受东明指谪东明夺廷
彦俸二十三年吏部尚书孙丕扬掌外察黜参政丁
此吕思孝与东之素善此吕因憾丕扬及文选郎蒋
时馨会御史赵文炳劾时馨受贿时馨疑思孝嗾之
遂讦思孝先庇此吕后求吏部不得以此二事憾已
遂结江东之刘应秋等令李三才属文炳帝恶时馨
罢其官思孝等疏辨且求去丕扬言时馨无罪此吕
受赃有状思孝不当庇因上此吕访单乞归访单者
吏部当察时咨公论以定贤否廷臣因得书所闻以
投掌察者事率核实然亦间有以中所恶者帝降诏
慰留丕扬逮此吕诘让思孝御史俞价强思冯从吾
给事中黄运泰祝世禄皆为时馨讼□语侵思孝东
之给事中杨天民马经纶马文卿又各疏劾思孝大
抵言文炳之疏由思孝藉以摇丕扬也思孝屡乞罢
因诋丕扬负国员外郎岳元声言大臣相攻宜两罢
似并论丕扬思孝而其指特攻时馨以及丕扬疏方
上文炳忽变其说谓元声东之述思孝意迫之救此
吕劾时馨非己意也帝皆置不问思孝素以直节高
天下然尚气好胜动辄多忤以此吕故颇被物议然
时馨此吕皆非端人丕扬思孝亦各有所左右其明
年御史林培请辩忠邪又力诋思孝东之且言丕扬
杜门半载辞疏十上意必得请而后已思孝则杜门
未几近见从吾运泰等罢谓朝廷不难去言官五六
人以安我此人不去为朝端害帝顾思孝厚谪培官
干清宫灾思孝请行皇长子冠礼以回天心又以日
本封事大坏请亟修战守备并论赵志皋石星误国
其秋丕扬去位思孝亦引疾诏驰传归朝端议论始
息久之丕扬复起为吏部御史史记事复诋思孝与
顾天□合谋欲构陷丕扬顾宪成高攀龙力辨其诬
而思孝卒矣天启中赠太子少保
  丁此吕
按明外史沈思孝传丁此吕字右武新建人万历五
年进士由漳州推官征授御史慈宁宫灾请撤鳌山
停织造烧造还建言谴謪诸臣去张居正余党速诛
徐爵游七报闻寻劾礼部侍郎高起愚命题示禅授
意谪潞安推官寻迁太仆丞历浙江右参政考察论
黜复遣官逮之大学士赵志皋等再疏乞宥且言此
吕有气节未必果贪污丕扬亦言此吕无逮问条乞
免送诏狱帝皆不从逮下镇抚谪戍边
  钱一本
按明外史本传一本字国瑞武进人万历十一年进
士除庐陵知县征授御史入台即发原任江西巡按
祝大舟贪墨状大舟至遣戍巳论请从祀曹端陈真
晟罗伦罗洪先于文庙出按广西帝以张有德请备
大礼仪物复更册立东宫期而申时行柄国不能匡
救一本上论相建储二疏其论相曰昨俞旨下辅臣
令辅臣总政夫朝廷之政辅臣安得总之内阁代言
拟旨本顾问之遗遇有章奏阁臣宜各拟一旨今一
出时行专断皇上断者十一时行断者十九皇上断
谓之圣旨时行断亦谓之圣旨惟嫌怨所在则以出
自圣断为言罪何可胜诛所当论者一评事雒于仁
进四药之箴陛下欲见之施行辅臣力劝留中既有
言及辅臣之章亦尽留中不下道吾君以遂非文过
如此复安望其尽忠补过耶所当论者二科□弊窦
污人齿颊而敢拟原无私弊之旨以欺吾君臣请执
政子弟有中式而被人指摘者除名改荫又与见从
仕籍者暂还里居俟父致政乃议进止毋令犬马报
主之心不胜其牛马子孙之计所当论者三大臣以
身殉国安复有家乃以远臣为近臣府库又合远近
之臣为内阁府库开门受赂自执政始而岁岁申馈
遗之禁何为哉所当论者四墨□斜封前代所患密
启言事先臣弗为今阁臣或有救援之举或有密勿
之谋类具揭帖以进虽格言正论谠议忠谋已类斜
封密启之为非有公听并观之正况所言公当与天
下公言之所言私忠臣不私奈何援中书之故事启
留中之弊端昭恩怨之所由示威福之自己所当论
者五我国家仿古为治部院即分职之六卿内阁即
论道之三公未闻三公可尽揽六卿之权归一人掌
握而六卿又俯首屏气唯唯听命于三公必为请教
而后行也礼部尚书于慎行号有夙望于题各省主
考再请教于辅臣他可知矣所当论者六三公职在
论道师道之教训今讲幄经年不御是何师也傅傅
之德义今外帑匮乏私藏充盈不能一为救正是何
傅也保保其身体今圣躬常年静摄尚以多疾为辞
是何保也其兼衔必曰太子之师傅保而册立皇元
子之仪至今又复改迟臣不知其所兼者何职矣所
当论者七翰林一途谓之储相累资蹑级循列卿位
以觊必得遂使国家命相之大任仅为阁臣援引之
私物庸者习软熟结纳之态黠者恣凭陵侵夺之谋
外推内引珰阁表里始进不正安望其终故自来内
阁之臣一据其位远者二十年近者十年不败不止
嵩之鉴不远而居正蹈之居正之鉴不远而时行又
蹈之继其后者庸碌罢驽或甚于时行褊隘执拗又
复为居正若非大破常格公天下以选举相道终未
可言所当论者八先民询刍荛之言明王设诽谤之
木今大臣貌孔而质虎迹伊而心莽惧人攻己而欲
箝天下之口不目之为奸为邪为浮薄必詈之为谗
为谤为小人目前之耳目可涂身后之是非难罔所
当论者九君臣之分等于天地今上名之曰总政己
亦居之曰总政以其身居于宠利之极耐弹忍辱必
老死于位而后已古所谓元老大臣乃如是其不知
进退存亡者耶大臣既无难进易退之节天下安有
顽廉懦立之风举一世之人心风俗糜烂于乞墦登
垄之坑滔滔而莫之止是故陛下之治前数年不胜
其操切惨刻而势焰烁人后数年不胜其姑息委靡
而贤愚共贯前之政自居正总今之政自时行总而
皆不自朝廷总故也所当论者十然君道莫先论相
而取人亦在君身愿陛下勿以国本为儿戏昔孔子
以九经告君而先之修身劝贤大抵谗夫女谒货利
之交一有惑溺则内之心志决不清明外之身体决
不强固矧以艳处之褒姒而为善谮之骊姬媚既
以蛊其心鹿台又复移其志陛下之方寸臣知其不
能自持者多矣抑何以贵德尊士而修身取人哉其
论国本曰自古人君未有以天下戏如今日者亦未
有皇言之如纶如綍乃展转靡定反复不一如此者
匹夫无信不能自立矧在万乘周幽晋献之祸可以
立睹臣窃为陛下危之夫陛下所以迟迟建储者谓
欲效皇祖世宗之为耳然皇祖中年尝立庄敬为太
子封皇考为裕王非终不立太子也矧今日事体又
迥然不同皇贵妃宠过皇后其处心积虑无一日而
不萌夺嫡之心无一日而不思为援立其子之计此
世宗时所无也凡子必依于母皇元子之母压于皇
贵妃之下陛下曰长幼有序皇贵妃曰贵贱有等倘
一日遂其夺嫡之心不审陛下何以处此此世宗时
所无也景王就封止皇考一人在京今则章服不别
名分不正弟既凭母之宠而朝夕近幸母又觊子之
立而日夜树功此世宗时所无也传闻陛下先曾失
言于皇贵妃皇贵妃执此为信及今不断蛊惑日深
一日刚断日馁一日事体日难一日此世宗时所无
也前者有旨不许诸司激扰愈致迟延非陛下预设
机□以御天下言者乎使届期无一人言及则佯为
不知以冀其迟延有一人言及则御之曰此来激扰
我也改迟一年明年又一人言及则又曰此又来激
扰我也又改二三年必使天下无一人敢言而后已
庶几依违迁就以全其衽席昵爱之私而曾不顾国
本从此动摇天下从此危乱臣以为陛下之御人至
巧而为谋则甚拙也此等机智不可以罔匹夫匹妇
顾欲以欺天下万世耶疏入留中时廷臣相继争国
本惟一本言最戆直帝衔之无何杖给事中孟养浩
中旨以养浩所逞之词根托一本造言诬君摇乱大
典遂斥为民屡被荐卒不用一本初官江西与王时
槐善及罢归潜心六经濂洛诸书尤研精易学著述
满家与顾宪成辈分主东林讲席学者称启新先生
里居二十五年预□卒日赋诗志之如期而逝天启
初赠太仆寺少卿
  范□
按明外史本传□字国士高安人万历五年进士为
义乌知县征授御史十二年正月陈时政十事语皆
切至而中言人欲宜防力以靡曼曲□为戒先是慈
宁宫灾给事中邹元标疏陈六事忤帝意及帝遘微
疾大臣方问安而□疏适入帝恚曰向未罪元标致
□复尔当重惩之申时行等拟镌秩帝犹怒将各予
杖是夜大雷雨明日朝门外水三尺余帝怒少霁时
行等亦力救乃斥为民明年给事中张维新请推用
遣谪诸臣诏许量移惟□不叙给事中孙世祯御史
方万山等言□不宜独遗坐夺俸自是屡荐不起里
居数十年卒天启初复官赠光禄少卿
  潘士藻
按明外史李沂传潘士藻字去华婺源人万历十一
年进士授温州推官擢御史巡视北城近侍侯进忠
牛承忠私出禁城狎妇女逻者执之为所殴诉于士
藻私牒司礼监治之帝恚曰东厂何事乃自外庭发
杖两阉毙其一中官张鲸方掌东厂怒会火灾修省
士藻言今天下之患莫大于君臣之意不通宜仿祖
制及近时平台暖阁召对故事面议所当施罢撤大
工以俟丰岁蠲织造烧造以昭俭德免金花额外征
以佐军食且时召讲读诸臣问以经史对贤人君子
之时多自能以敬易肆以义夺欲修省之实无过于
此鲸乃激帝怒谪广东布政司照磨科道交章论救
不听寻擢南京吏部主事再迁尚宝卿卒官
  马经纶 鹿久征 林培
按明外史本传经纶字主一顺天通州人万历十七
年进士除肥城知县入为御史二十三年冬兵部考
选军政帝谓中有副千户者不宜擅署四品职责部
臣徇私兵科不纠发降武选郎韩范都给事中吴文
梓杂职镌员外郎曾伟芳主事江中信程僖陈楚产
给事中刘仕瞻三秩调极边以御史区大伦俞价强
思给事中张同德言事常忤旨亦镌三秩而五城御
史夏之臣朱凤翔涂乔迁时偕行杨述中籍中官客
用家不称旨并谪边远典史又以客用赀财匿崇信
伯费甲金家刑部考讯无实谪郎中徐维濂于外一
时严旨频下且不得千户主名举朝震骇时东厂太
监张诚失帝意诚家奴锦衣副千户霍文炳当迁指
挥佥事部臣先已奏请而帝欲寻端罪言官遂用是
为罪旋移怒两京科道以为缄默命掌印者尽镌三
秩于是给事中耿随龙邹廷彦黎道昭孙羽侯黄运
泰毛一公御史李宗延顾际明袁可立綦才吴礼嘉
王有功李固本南京给事中伍文焕费必兴卢大中
御史柳佐聂应科李文等十九人俱调外留者并
停俸一年又令吏部列上职名再罢御史冯从吾薛
继茂王慎德姚三让四人大学士赵志皋陈于陛沈
一贯及九卿各疏争尚书石星请罢职以宽诸臣皆
不纳于陛又特疏申救帝怒命降诸人杂职悉调边
方尚书孙丕扬等以诏旨转严再疏乞宥帝益怒尽
夺职为民经纶愤甚抗疏曰顷屡奉严旨斥逐南北
言官臣幸蒙恩罚俸供职今日乃臣谏诤之日矣陛
下数年以来深居静摄君臣道否中外俱抱隐忧然
奸邪不至横肆国事不至败坏者岂独陛下威灵能
坐制之哉所恃言路诸臣明目张胆为国家裁辨邪
正指斥奸雄虽庙堂处分未必尽协舆论而缙绅公
议颇足维持世风此高庙神灵实鉴佑之所资台省
耳目之用大矣陛下何为一旦自涂其耳目邪夫以
兵部考察之故而罪兵科是已乃因而蔓及于他给
事又波连于诸御史去者不明署其应得之罪留者
不明署其姑恕之由虽圣意渊微未易窥测而道路
传说啧有烦言陛下年来厌苦言官动辄罪以渎扰
今忽变而以箝口罪之夫以无言罪言官言官何辞
臣窃观陛下所为罪言官者犹浅之乎罪言官也乃
言官今日之箝口不言者有五大罪焉陛下不郊天
有年矣曾不能援故典排闼以诤是陷陛下之不敬
天者罪一陛下不享祖有年矣曾不能开至诚牵裾
以诤是陷陛下之不敬祖者罪二陛下辍朝不御停
讲不举言官言之而不能卒复之是陷陛下不能如
祖宗之勤政罪三陛下去邪不决任贤不笃言官言
之而不能强得之是陷陛下不能如祖宗之用人罪
四陛下好货成癖御下少恩肘腋之间丛怨蓄变言
官俱虑之而卒不能批鳞谏止是陷陛下甘弃万历
初政而弗获克终罪五言官负此大罪陛下肯奋然
励精而以五罪罪之岂不当哉奈何责之箝口不言
者不于此而于彼也以此知陛下实恶切直故加缄
默以罪之耳日者廷臣交章论救不惟不肯还职而
且落职为民夫诸臣本出草莽今还初服亦复何憾
独念朝廷之过举不可遂大臣之忠恳不可拂陛下
不听阁疏之救改降级而为杂职则辅臣何颜是自
离其腹心也不听部疏之救改杂职而为编氓则九
卿何颜是自戕其股肱也夫君臣一体元首虽明亦
赖股肱腹心耳目之用今乃自塞其耳目自离其腹
心自戕其股肱陛下将谁与共理天下事乎夫人君
受命于天与人臣受命于君一也言官本无大罪一
旦震怒罪以失职无一敢抗命者既大失人心必上
拂天意万一上天震怒以陛下之不郊不禘不朝不
讲不惜才不贱货咎失人君之职而赫然降非常之
灾不知陛下尔时能抗天命否乎臣不能抗君君不
能抗天此理明甚陛下独不思自为社稷乎帝大怒
亦贬三秩出之外是日御史定兴鹿久征等亦上疏
请与诸臣同罪言陛下以军政一事谴斥遍于言官
谓其不言邪间多向之敢言者谓其目睹考察不言
邪间多奉使在外者是陛下以不言者为罪之名而
以言者为罪之实外以不言之罪罪今日内实以言
之罪罪往日也亦何以服诸臣之心示天下后世哉
疏入贬泽州判官二疏列名凡数十人悉夺俸顷之
南京御史东莞林培疏陈时政帝追怒经纶竟斥为
民既归杜门却扫凡十年卒门人私谥闻道先生培
由乡举为新化知县县僻陋广置社学教之民有死
于盗者不得祷于神随蝴蝶所至获盗时惊为神征
授南京御史劾罪诚意伯刘世延置其爪牙于法已
上书言徐维濂不当谪陕西织花绒购回青扰民宜
罢湖广以鱼鲊江南以织造□夺抚按官俸苏州通
判至以织造故褫官皆不可训并论及沈思孝等帝
怒谪福建盐运知事告归卒天启初复经纶官赠太
仆少卿培赠光禄少卿
  陈登云
按明外史本传登云字从龙唐山人万历五年进士
除鄢陵知县政最征授御史出按辽东疏陈安攘十
策又请速首功之赏改巡山西还朝会廷臣方争建
储登云谓议不早决由贵妃家阴沮之十六年六月
遂因灾异抗疏劾妃父郑承宪言承宪怀祸藏奸窥
觊储贰日与貂珰往来绸缪杯酌且广结山人术士
缁黄之流曩陛下重惩科□冒籍承宪妻每扬言事
由己发用以恐喝勋贵簧鼓朝绅不但惠安遭其虐
焰即中宫与太后家亦谨避其锋矣陛下享国久长
自由敬德所致而承宪每对人言以为不立东宫之
效千挠盛典畜隐邪谋他日何所不至苟不震奋干
刚断以大义虽日避殿撤乐素服停刑恐天心未易
格天变未可弭也疏入贵妃承宪皆怒同列亦为登
云危帝竟留中不下久之疏论吏部尚书陆光祖又
论贬四川提学副使冯时可论罢应天巡抚李涞顺
天巡抚王致祥又论礼部侍郎韩世能尚书罗万化
南京太仆卿徐用检朝右皆惮之时方考选科道登
云因疏言近岁言官壬午以前怵于威则摧刚为柔
壬午以后昵于情则化直为佞其间岂无刚直之人
而弗胜龃龉多不能安其身二十年来以刚直擢京
卿者百止一二耳背公植党逐嗜乞怜如所谓七豺
八狗者言路顾居其半夫台谏为天下持是非而使
人贱辱至此安望其抗颜直绳为国家鉏大奸歼巨
□哉与其□用而斥之不若慎于始进因条数事以
献帝允行焉出按河南岁大饥人相食副使崔应麟
见民啖泽中雁矢囊示登云登云即进之于朝帝立
遣寺丞锺化民赍帑金赈之登云巡方者三风裁峻
厉以久次当擢京卿累寝不下遂移疾归寻卒
  王学曾 徐杰
按明外史本传学曾字唯吾南海人万历五年进士
授醴陵知县调崇阳擢南京御史时吏民有罪辄遣
官校逮捕学曾疏请止之不纳十三年慈宁宫成诸
督工内侍俱荫锦衣学曾论其太滥且劾工部尚书
杨兆谀中官兆惶恐引罪已言龙江关密迩芜湖
芜湖已征税龙江不宜复征格不行光山牛产一犊
若麟有司欲以闻巡抚臧惟一不可帝命礼部征之
尚书沈鲤谏惟一亦疏论不听学曾抗言麟生牛腹
次日即毙则祥者已不祥矣不祥之物所司未尝上
闻陛下何自闻之毋亦左右小人以奇怪惑圣心也
今四方灾旱老稚流离啼饥号寒之声陛下不闻北
敌枭张士卒困苦呻吟嗟怨之状陛下不闻宗室贫
穷饔飧弗给愁困涕洟之态陛下不闻而独已毙之
麟闻彼为左右者岂诚忠于陛下乎愿收还成命内
臣语涉邪妄者即严斥之帝责其要名沽直降兴国
判官时御史蔡时鼎亦以言获罪南京御史王藩臣
给事中王嗣美等交章救两人帝怒夺俸一级学曾
累迁南京刑部主事召为光禄丞与少卿徐杰合疏
争三王并封忤旨皆削籍后数年吏部尚书蔡国珍
疏请起用不纳卒于家杰新建人隆庆五年进士由
龙游知县入为御史擢官光禄熹宗时赠学曾太仆
少卿杰太常少卿
  何选
按明外史本传选字靖卿宛平人万历十一年进士
除南昌知县征授御史廷臣争国本多获谴选语郑
贵妃弟国泰令以朝野公论郑氏祸福恳言于贵妃
俾妃自请国泰犹豫选厉色责之曰若不及今为身
家计吾侪群击之悔无及矣国泰惧乃入告于妃且
疏请早定以释危疑帝意不怿已知出选指深衔之
未几吏部拟调验封员外郎邹元标于文选疏六日
不下选以为言帝忆前事谪湖广布政司照磨稍迁
南京通政司经历刑部缺员外郎吏部拟用选帝憾
未释谓特降官不当推举切让尚书孙丕扬等谪文
选郎中冯生虞员外郎冯养志等极边而斥选为民
以阁臣言稍宽生虞养志等罚南京给事中任彦蘗
抗章论救语侵阁臣帝复怒谪彦蘗于外生虞仍以
杂职调边方旋以言官论救并斥彦蘗为民于是御
史许闻造上言陛下顷岁以来谓公忠为比周谓论
谏为激扰诎铨衡之所贤挠刑官之所执光禄太仆
之帑括取几空中外大小之官悬缺不补敲扑遍于
宫闱桁杨接于道路论救忠良则愈甚其罪谏止贡
献则愈增其额奏牍沉阁而莫稽奄寺纵横而无忌
今欲摘陈一事则虑陛下益甚其事欲摘救一人则
陛下益罪其人陛下执此以拒建言之臣诸臣因
此而塞进言之路迩年以来诸臣謇谔之风视昔大
沮矣不报生虞大足人彦蘗任城人天启中赠选光
禄少卿生虞太常少卿

 都察院部名臣列传二十一
  明七
  万国钦
按明外史本传国钦字二愚新建人万历十一年进
士授婺源知县征拜御史言事慷慨不避权贵十八
年劾吏部尚书杨巍被诘让里居尚书董份大学士
申时行王锡爵座主也属浙江巡按御史奏请存问
国钦言份谄事严嵩又娶尚书吴鹏已字之女及削
职归吞噬乡里无状不宜加隆礼事遂寝初吏部员
外赵南星户部主事姜士冒疏斥政府私人给事中
李春开以出位纠南星士昌而其党陈与郊为助刑
部主事吴正志上疏言春开与郊媚政府干清议且
论御史林祖述保留大臣之非于是御史赫瀛集诸
御史于朝堂议合疏纠正志以台体为辞国钦与周
孔教独不署名瀛大恚盛气让国钦国钦曰冠豸冠
服豸服乃日以保留大臣倾善类为事我不能苟同
瀛气夺疏不果上而正志竟谪宜君典史奄人袁进
等殴杀平民国钦再疏劾之十八年夏火落赤诸部
频犯临洮巩昌七月帝召见时行等于皇极门咨以
方略言边备废弛督抚乏调度欲大有所振饬时行
以款贡足恃为言帝曰款贡亦不足恃若专务媚敌
使心骄意大岂有餍足时时行等奉谕而退未几警
报狎至乃推郑洛为经略尚书行边实用以主款议
也国钦抗疏劾时行曰陛下以西事孔棘特召辅臣
议战守而辅臣于召对时乃饰词欺罔陛下怒贼侵
轶则以为攻抄熟番临巩果番地乎陛下责督抚失
机则以为咎在武臣封疆偾事督抚果无与乎陛下
言款贡难恃则云通贡二十年活生灵百万西宁之
败肃州之掠独非生灵乎是陛下意在战时行必不
欲战陛下意在绝和时行必欲与和盖由九边将帅
岁馈金钱漫无成画寇已残城堡杀吏民犹谓计得
三边总督梅友松意专媚敌前奏顺义谢恩西去矣
何又围我临巩后疏盛夸战绩矣何景古城全军皆
覆甘肃巡抚李廷仪延贼入关不闻奏报反代请赎
罪计其马牛布帛不及三十金而杀掠何止万计欲
仍通市臣不知于国法何如也此三人皆时行私党
故敢朋奸误国乃尔因列上时行纳贿数事帝谓其
淆乱国事诬污大臣谪□州判官初国钦疏上座主
许国责之曰若此举为名节乎为国家乎国钦曰何
敢为名节惟为国事耳即言未当死生利害听之国
无以难也二十年吏部尚书陆光祖拟量移国钦为
建宁推官饶伸为刑部主事帝以二人皆特贬不宜
迁切责光祖而尽罢文选郎中王教员外郎叶隆光
主事唐世尧陈遴玮等大学士赵志皋疏救亦蒙谯
责国钦后历南京刑部郎中卒教淄川人佐光祖澄
清吏治给事中胡汝宁承权要旨劾之事旋白竟坐
推国钦伸斥为民
  蔡时鼎
按明外史本传时鼎字台甫漳浦人万历初举进士
历知桐乡元城为治清严豪猾无敢肆征授御史太
和山提督中官田玉兼分守事时鼎言不可并及玉
不法状御史丁此吕以劾高启愚被谪时鼎言此吕
参论科场杨巍诋其诬贤乱政方启愚以舜禹命题
禅受之言盛传众口即居正未敢萌是心启愚未敢
以是劝然采群言告君父正所以褫奸人魄也巍生
平端谨乃入吏部辄阿比政府徐学谟本琐才祗以
申时行姻戚荐其卓荦奇特而强直若此吕反以妄
言乱政诋之何以定国论哉时行谓二子登科无弊
无事讳言科□之弊但言者不获优容谓之不讳谁
则信之即曰出自圣断时行亦宜力争然后可白其
不讳之心若徒假威权壅遏人口恐天下士必不从
风而靡也报闻已巡盐两淮悉捐其羡为开河费置
属邑学田还朝会戚畹子弟有求举不获者诬顺天
考官张一柱私其客冯诗章维宁及编修史钶子记
纯又滥取冒籍者五人帝怒命诗维宁荷枷解一柱
钶官时行等为之解帝益怒夺钶职下诗维宁吏法
司廷鞫无验忤旨被让卒枷二人一月而调一柱南
京时鼎以事初纠发不由外廷径从中出极言宵人
蜚语直达御前其渐不可长且尽疑大臣言官有私
则是股肱耳目举不可信所信者谁也帝怒手札谕
阁臣治罪会时行及王锡爵在告许国王家屏仅拟
停俸且请稍减诗维宁荷校之期以全其命帝不从
责时鼎疑君讪上降极边杂职又使人诇知发遣冒
籍者多宽纵责府尹沈思孝对状国家屏复上言人
君贵明不贵察苟任一己见闻猜防苛密纵听断精
审何补于治且使奸人乘机得中伤善类害胡可言
愿停察访以崇大体宥言官以彰圣度帝不怿手诏
诘让是日帝思时行遣中使就第劳问而国等既被
责具疏谢执争如初会帝意稍解乃报闻时鼎竟谪
马邑典史告归居二年吏部拟序迁不许御史王世
扬言时鼎狂愚然其言乃天下公论请如石星海瑞
邹元标例起之废籍不报已起太平推官进南京刑
部主事就改吏部十八年冬复疏劾时行略言比年
天灾民困纪纲紊斁吏治混淆陛下深居宫阙臣民
呼吁莫闻然群工进言犹蒙宽贷乃辅臣时行则树
党自坚忌言益甚不必明指其失即意向稍左亦辄
中伤或显斥于当时或徐退于后日致天下谀佞成
风正气消沮方且内托之乎雅量外托之乎清明此
圣贤所以重似是之防严乱德之戒也夫营私之念
重则奉公之意必衰巧诈之机熟则忠诚之节必退
立乎公私诚伪之界犹不可以为政况出此而入彼
哉自张居正物故张四维忧去时行即为首辅惩前
专擅矫以谦退鉴昔严苛矫以宽平非不欲示休休
之量养和平之福无如患得患失之心胜而不可则
止之义微貌退让而心贪竞外包容而中忮刻私伪
萌生欲盖弥着夫居正之祸在徇私灭公然其持法
任事犹足有补于国今也改革其美而绍述其私尽
去其维天下之心而益巧其欺天下之术徒思邀福
一身不顾国祸若而人者尚可俾相天下哉因历数
其十失劝之省改疏留中寻进南京礼部郎中卒官
贫不具含殓士大夫赙而治其丧
  宋焘
按明外史姜士昌传焘泰安人万历二十九年进士
自庶吉士授御史任气好搏击出按应天诸府疏斥
首辅朱赓涂饰耳目摧抑贤才今中外多故不宜优
游岁时泄泄从事帝意稍动廷臣继有请皆责备辅
臣其端自焘发也及坐谪旋请假归卒于家天启初
赠光禄少卿
  郭实
按明外史曹学程传郭实字伯华高邑人万历十一
年进士授朝邑知县选授御史御史王麟趾劾湖广
巡抚秦耀结政府状谪徐沟丞实复劾耀耀乃罢比
去任侵赃赎银巨万为衡州同知沈鈇所发下吏戍
边故事抚按赃赎率贮州县为公费自耀及都御史
李采菲御史沈汝梁祝大舟咸以自润败自是率预
灭其籍无可稽矣实以论朝鲜事黜久之封贡不成
石星下吏给事中侯廷佩请还实官不许家居十五
年起南京刑部主事终大理右寺丞
  张养蒙
按明外史本传养蒙字泰亨泽州人万历五年进士
选庶吉士历吏科左给事中少负才名明习天下事
居言职慷慨好建白以南北多水旱条上治奸民恤
流民爱富民三事帝嘉纳之锦衣都指挥罗秀营佥
书兵部尚书王遴格不行失欢权要而去秀竟夤缘
得之养蒙疏发其状事具遴传御史高维崧等言事
被谪养蒙偕同官论救复特疏讼之忤旨夺俸故事
部曹不得改科道至是多营求预选帝以养蒙言而
罢寻迁工科都给事中时采木四川己及额商人输
木后者诏追其银商不胜困养蒙以为言获免都御
史潘季驯奏报河工养蒙上言曰二十年来河几告
患矣当其决随议塞当其淤随议浚事竣辄论功夫
淤决则委之天灾而不任其咎浚塞则归之人事而
共蒙其赏及报成未久惧有后虞急求谢事而继者
复告患矣其故皆由不久任也夫官不久任其弊有
三后先异时也人己异见也功罪难执也请仿边臣
例增秩久任斯职守专而可责成功帝深然之有诏
潞安进绸二千四百匹未几复命增五千养蒙率同
官力争且曰从来传奉织造具题者内臣拟旨者阁
臣抄发者科臣今径下部非祖制不从出为河南右
参政寻召太仆少卿四迁左副都御史二十四年极
谏时政阙失言迩来殿廷希御上下不交或疑外臣
不可尽信或疑外事未可尽从君臣相猜政事积废
致市猾得以揣意旨左右得以播威权惟利是闻祸
将胡底谨以三轻二重之弊冒死为陛下陈之一部
院之体渐轻或虚其位而不补或用其人而不任如
冬官一曹亚卿专署官为异事乃冢宰何官数月虚
位法司议刘世延罪竟尔留中主事刘冠南疏入即
发何小臣听而大臣不听单疏下而公疏不下哉以
至户曹三疏谏开矿臣院九疏催行取皆置不报议
大事则十疏而九不行遇廷推则十人而九不用夫
大臣师表百僚奈何轻之至此忠荩者思解绶浮沉
者庆弹冠国事将何赖乎一科道之职渐轻五科都
给事中久虚不补御史曹学程一系不释考选台谏
屡请屡格乃至服阕补任亦皆废阁是不欲言路之
充也夫政无阙失何惮人言既有可言正资台谏奈
何轻之至此徒使唯诺风成謇谔意绝豺狼不问狐
鼠横行国是将何定乎一抚按之任渐轻如开矿一
事抚按有言咸蒙切贵于是郑一麟以千户而妄劾
孙□王虎以中官而妄劾李盛春夫阍人武弁得以
制巡抚之命纪纲不倒置乎一珰得志诸珰效尤抚
按敛手何有于监司从此陛下之赤子将无人拊循
矣一进献之途渐重有道之君不贵异物匹夫荧惑
厥有常刑今或下僚捐俸儒士献赀名为助工实怀
觊幸甚者百户王守仁以谋复世爵妄构楚府而使
陛下恩薄于懿亲主簿张以述以求复旧秩妄献白
鹿而使陛下德损于玩物部臣纠之不听言官纠之
不听业已明示好恶大开受献之门将见媚子宵人
投袂竞起今日献灵瑞明日贡珍奇究使败节文官
偾军武帅凭借钱神邀求故物不至如嘉靖末年之
浊乱不止也一内差之势渐重中使纷然四出乞请
之章无日不上批答之旨无言不温细人之心见利
则动天子之贵岂当患贫惟陛下有假大工以实内
藏之心故左右藉武弁以营差武弁藉左右以网利
共构狂言诳惑天听陛下方厌外臣沮挠谓欲办家
事必赖家奴于是武人有言无不立听岂武弁皆急
君而朝绅尽误国乎今奸宄实繁有徒采矿不已必
及采珠皇店不止渐及皇庄继而营市舶继而复镇
守内可以谋坐营外可以谋监军正德敝风其鉴不
远凡此三轻二重势每相因德与财不并立中与外
不两胜惟陛下早见而速图之社稷苍生之福也不
报又明年六月两宫三殿继灾养蒙复上疏曰近日
之灾前古未有自非君臣交儆痛革敝风恐虚文相
谩大祸必至臣请陛下躬谒郊庙以谢严谴立御便
殿以通物情早建国本以系人心停银矿皇店之役
杜四海乱阶减宦官宫妾之刑弭萧墙隐祸然此皆
应天实事犹非应天实心也罪己不如正己格事不
如格心陛下平日成心有四一曰好逸朝享倦于躬
临章奏倦于省览古帝王干健不息似不如此一曰
好疑疑及近侍则左右莫必其生疑及外庭则寮采
不安于位究且谋以疑败奸以疑容古帝王至诚驭
物似不如此一曰好胜奋厉威严以震群工喜谄谀
而恶鲠直厌封驳而乐顺从古帝王予违汝□似不
如此一曰好货以聚敛为奉公以投献为尽节珠玉
盈于帷幄锦绣溢于筐箱古帝王四海为家似不如
此愿陛下戒此四者亟图更张庶天意可回国祚可
保帝亦不省寻迁户部右侍郎时再用师朝鲜命养
蒙督饷事宁予一子官三十年尚书陈渠称疾乞罢
诏养蒙署事会养蒙亦有疾在告固辞给事中夏子
阳劾其托疾遂罢归卒于家天启初赐谥毅敏
  孟一脉
按明外史本传一脉字淑孔东阿人隆庆五年进士
为平遥知县以廉能擢南京御史万历五年六月上
言近上两宫徽号覃恩内外独御史傅应祯进士邹
元标部郎艾穆沈思孝投荒万里远绝亲闱非所以
广锡类溥仁施也疏入忤张居正黜为民居正死起
故官疏陈五事言近再选宫女至九十七人急征一
时辇下甚扰一也中外章奏宜下部臣议覆阁臣拟
旨脱有不当台谏得纠驳之今乃不任臣工颛取宸
断明旨一出臣下莫敢犯颜二也士习邪正系世道
污隆今廉耻日丧营求苟且亟宜更化救弊先实行
而后才华三也民惟邦本本固则不摇今东南财赋
之区靡于淫巧民力竭矣非陛下有以倡之乎数年
以来御用不给今日取之光禄明日取之太仆浮梁
之磁南海之珠玩好之奇器用之巧日新月异遇圣
节则有寿服元宵则有灯服端阳则有五毒吉服年
例则有岁进龙服以至覃恩锡小大毕沾谒陵犒
赐耗费巨万锱铢取之泥沙用之于是民间习为丽
侈穷耳目之好竭工艺之能不知纪极夫中人得十
金即足供终岁之用今一物而常兼中人数家之产
或刻沈檀镂犀象以珠宝金玉饰之周鼎商彝秦铊
汉鉴皆搜求于海内穷岁月之力专一器之工罄生
平之赀取一盼之适殊不知财贿易尽嗜欲无穷陛
下诚能恭俭节约以先天下禁彼浮淫还之贞朴则
财用自裕而风俗亦淳四也边疆之臣日弛戎备上
下蒙蔽莫以实闻由边臣相继为本兵题覆处分尽
在其口言出而中伤随之谁肯为无益之谈自取祸
败哉渔人舍饵以得鱼未闻以饵养鱼者也今以中
国之文帛绮绣为蕃戎常服虽曰贡市实则媚之致
我力日绌彼气日长边臣假贡市以赂戎戎人肆剽
窃而要我彼此相欺以诳君父幸其不来来则莫御
所谓以饵养鱼者也请明诏枢臣洗心易虑战守之
备一一讲求付之边臣使将识敌情兵识将意庶乎
臂指如意国可无虞五也疏入忤旨谪建昌推官屡
迁南京右通政移疾归四十一年起右佥都御史巡
抚南□居三年廷推左副都御史未得命给事中官
应震论其纵子骄恣疏虽留中一脉竟引疾去年八
十一卒一脉初以直谏着声晚膺节钺年力已衰不
克有所表树云
  吴达可
按明外史本传达可字安节宜兴人尚书俨从孙也
举万历五年进士历知会稽上高丰城并有声选授
御史疏请御经筵勤学时与大臣台谏面议政务报
闻大学士赵志皋久疾乞休未得请达可力言志皋
衰庸宜罢不纳二十八年正月请因始和布令举皇
长子册立冠婚礼简辅臣补台谏撤矿税中使不报
视盐长芦岁侵绘上饥民十四图力请赈贷税使马
堂张日华议加盐税奸商妄称嘉靖中大同用兵贷
其赀三万六千金请于盐课补给户部许之达可皆
抗争事得已改按江西税使潘相殴折辅国将军谋
圮肢并系宗人宗达诬以劫课劾上饶知县李鸿主
使帝切责谋圮等夺鸿官达可言宗人无故受刑又
重之以诘责将使天潢人人自危鸿无辜不当黜愿
亟正相罪复鸿官同官汤兆京亦极论相罪且言辽
东高淮陕西梁永山东陈增广东李凤云南杨荣皆
元恶为民害不可一日留皆弗听鸿吴人大学士申
时行之婿万历十六年举北闱乡试为吏部郎中高
桂所攻后七年成进士至是抗相以强直称相又请
开广信铜塘山采取大木凿泰和斌姥山石膏达可
复极谏不可阁臣亦争之乃寝还掌河南道事佐温
纯大计京官寻陈新政要机痛规首辅沈一贯疏留
中擢太仆少卿再迁南京太仆卿召改光禄进通政
使镇抚史晋以罪罢妄投封章诋朝贵达可封其疏
而劾之晋寻得罪奏请正疏式屏谗邪重驳正惩奸
宄数事帝嘉纳焉寻上疏乞休去卒赠右副都御史
  傅好礼
按明外史本传好礼字伯恭固安人万历初举进士
知泾县治最入为御史尝陈时政请节游宴停内操
罢外戚世封止山陵行幸又上崇实杜渐诸疏语皆
剀直巡按浙江岁大侵条上荒政多报可行部湖州
用便宜发漕折银万两易粟赈饥民奏请服擅发罪
帝特宥焉改按山东泰安州同知张寿朋当贬秩文
选郎谢廷采用为永平推官谓州同知六品而推官
七品也好礼驰疏劾其语妄廷采坐停俸寿朋改调
好礼寻谢病归还朝进光禄少卿改太常时税使四
出海内骚然二十六年冬奸民张礼等伪为官吏群
小百十人分据近京要地税民间杂物弗予捶至死
好礼极论其害因言自朝鲜用兵畿民富者贫贫者
死思乱已久奈何又虐征国家纵贫亦不当头会箕
敛括细民续命之脂膏况奸徒所得千万输朝廷堵
什一耳陛下何利为之奏入四日未报复具疏请帝
大怒传旨镌三级出之外大理卿吴定疏救帝益怒
谪好礼大同广昌典史定镌三级调边方言官复交
章论救斥定为民既而帝思好礼言下其疏命厂卫
严缉逮礼等二十八人诏狱其害乃除好礼之官未
几请急归家居十五年卒天启中赠太常卿
  汤兆京
按明外史本传兆京字伯闳宜兴人万历二十年进
士除丰城知县治最征授御史连劾礼部侍郎朱国
祚蓟辽总督万世德帝不问巡视西城贵妃宫阉竖
涂辱礼部侍郎敖文祯兆京弹劾杖配南京时矿税
繁兴奸人竞言利有谓开海外机易山岁可获金四
十万者有请征徽宁诸府契税粥高淳诸县草□者
帝意俱向之兆京偕同官金忠士史学迁温如璋交
章力谏不报出按宣府大同请罢税使张晔矿使王
虎王忠亦不纳掌河南道佐孙丕扬典京察所谴黜
皆当而被黜者之党争相攻击兆京亦十余疏应之
其词直卒无以夺也详具丕扬传中寻出按顺天诸
府守陵中宫李浚诬军民盗陵木逮系无虚日兆京
按宣府时奏之浚亦诬讦兆京帝遣使按验事已白
而诸被系者犹未释兆京悉纵遣之东厂太监卢爱
纵其下横都市兆京论如法还复掌河南道福王久
不之国兆京倡给事御史伏阙固请卒不得命南京
阙提学御史吏部尚书赵焕调浙江巡按吕图南补
之寻以年例出三御史于外皆不咨都察院兆京引
故事力争图南之调为给事中周永春劾弃官归兆
京及御史王时熙汪有功为图南申雪语侵永春并
及焕二人连章辨兆京亦争之强帝欲安焕为稍夺
兆京俸兆京以不得其职拜疏径归御史李邦华周
起元孙居相遂助兆京攻焕帝亦夺其俸然焕亦引
去兆京居官廉正遇事慷慨其时党势已成正人多
见齮龁兆京力维持其间清议倚以为重屡遭排击
卒无能一言污之者天启中赠太仆少卿
  曹学程
按明外史本传学程字希明全州人万历十一年进
士历知石首海宁治行最擢御史帝命将援朝鲜已
而兵部尚书石星听沈惟敬言力请封贡乃以李宗
城杨方亨为正副使往行册封礼未至日本而惟敬
言渐不雠宗城又以贪淫几被杀二十四年五月逃
归帝复惑星言欲遣给事一人充使因察视情实学
程抗疏言迩者封事大坏陛下特□廷臣议战守策
是已洞见前策之非而决之众论矣乃旋有诏遣风
力科臣与副使杨方亨册封是又惑方亨之揭谓封
事有绪也星方亨表里应和安足倚信且三臣共使
异域宗城出亡沈惟敬就缚倭何爱于方亨独晏然
无恙哉方亨死生且未卜乃请增□使禁治流言三
尺之童犹知其谬非本兵矫诬以欺陛下必狡倭设
计以陷中朝星以辽东抚按之报为流言今册使李
宗城之揭亦不足信乎据宗城揭称关白执惟敬要
求七事本不为封虽未显言大要可睹矣倭贪冒无
厌得封不已必求入贡入贡不已必求互市互市不
已必求和婚和婚不已必求朝鲜纳赋纳赋不已必
求割地割地不已必将席卷朝鲜西渡鸭绿而蓟辽
危矣当宋应昌经略之始李如松入援之时沈惟敬
使倭之日业已歃盟即不尽许七事亦已轻诺二三
顾养谦封贡一疏如松与惟敬一札情形破败不仅
在惟敬就擒之日矣不然朝鲜日本一苇可航悠悠
年余何难一决此其故不难于一封而难于七事不
辨可知也科臣攻击即以科臣往封成则居功败则
委咎是以科臣宁伏鼎镬不敢奉诏诚恐执以为质
肆彼要求虽仗苏武之节效真卿之忠无救于损威
而丧气故为今日计遣科臣往勘则可往封则不可
也石星很很自用赵志皋碌碌依违臣以为东事溃
裂元辅枢臣不得辞其责也初朝鲜甫陷御史郭实
论经略宋应昌不足任并陈七不可帝以实沮挠谪
怀仁典史后已迁刑部主事会封贡议既罢而朝鲜
复恳请之帝乃追怒前主议者以实倡首斥为民井
□石星尽录异议者名将大谴责志皋等力解乃已
及遣使不得要领因欲别遣已而罢之即以方亨为
正使矣而学程方督畿辅屯田不知也疏入帝大怒
谓有暗嘱关节逮下锦衣卫严讯搒掠无所得移刑
部定罪尚书萧大亨请宥帝不许命坐逆臣失节罪
斩刑科给事中侯廷佩等讼其□志皋及陈于陛沈
一贯言尤切皆不纳自是救者不绝多言其母年九
十余哭子待毙帝卒弗听数遇赦亦不原其子正儒
朝夕不离犴狴见父憔悴骨立呕血仆地久之乃苏
因刺血书奏乞代父死终不省三十四年九月始用
朱赓言谪戍湖广宁远卫久之放归卒天启初赠太
仆少卿崇祯时旌正儒为孝子
  马孟祯
按明外史本传孟祯字泰符桐城人万历二十六年
进士授分宜知县将内召以征赋不及四分为户部
尚书赵世卿所劾诏镌二秩甫三日而民逋悉完邹
元标万国钦辈亟称之续授御史文选郎王永光仪
制郎张嗣诚都给事中姚文蔚陈治则以附政府擢
京卿南京右都御史沈子木年几八十未谢政孟祯
并疏论之大学士李廷机被劾奏辨言入仕以来初
无大谬孟祯驳之曰廷机在礼部昵邪妄司官彭遵
古而聂云翰建言忤时则抑之至死秉政未几姜士
昌宋焘郑振先皆得罪姚文蔚等滥授京堂陈用宾
等屡拟宽旨犹不谓之谬哉王锡爵辞召密疏痛诋
言者孟祯及南京给事中段然并上疏极论寻陈佥
商之害发工部郎陈民志范钫黩货罪又陈通壅蔽
录直臣决用舍恤民穷急边饷五事请召用邹元标
赵南星王德完放廷机还田里皆不报三十九年夏
怡神殿灾孟祯言二十年来郊庙朝讲召对面议俱
废通下情者惟章奏而疏入旨出悉由内侍其彻御
览与果出圣意否不得而知此朝政可也臣子分
流别户入主出奴爱憎由心雌黄信口流言蜚语腾
入禁庭此士习可也畿辅山东山西河南比岁旱
饥民间卖女鬻儿食妻啖子挺而走险急何能择一
呼四应则小盗合群将为豪杰之藉此民情可也
帝亦不省吏部侍郎萧云举佐京察有所庇孟祯首
疏攻之论者日众云举引去山海参将李获阳忤税
监下狱死孟祯为讼□因请贷卞孔时王邦才满朝
荐李嗣善等之在狱者且言楚宗一狱死者已多今
被锢高墙者谁非高皇帝子孙乃令至是皆弗听四
十二年冬考选科道中书舍人张先房知县赵运昌
张廷拱旷鸣鸾濮中玉以言论忤时抑不得与孟祯
不平具疏论之是时三党势张忌孟祯谠直出为广
东副使移疾不赴天启初起南京光禄少卿召改太
仆以忧归魏忠贤得志为御史王业浩所论遂削籍
崇祯初复官孟祯少贫既通显家无赢资惟衔赵世
卿抑己既入台即疏劾世卿人以为隘
  张问达
按明外史本传问达字德允泾阳人万历十一年进
士历知高平潍二县有惠政征授刑科给事中宁夏
用兵请尽蠲全陕逋赋从之父丧除起故官历工科
左给事中帝方营建两宫中官利干没复兴他役问
达力请停止不纳俄陈矿税之害言阉尹一朝衔命
辄敢纠弹郡守甚且纠抚按重臣而孙朝至诬诋清
介绝俗之魏允贞所携程守训陈保辈至棰杀命吏
毁室庐掘坟墓不一按问若万方怨恫何典试山东
疏陈道中饥馑流离状请亟罢天下矿税皆不报已
巡视厂库故事令商人办内府器物佥名以进谓之
佥商而诸高赀者率贿近幸求免帝辄许之问达两
疏争执又极论守训罪并寝不行进礼科都给事中
劾晋江李贽邪说惑众逮死狱中贽事具耿定向传
三十年十月星变复请尽罢矿税时比年日食皆在
四月问达以纯阳之月其变尤大先后疏请修省语
极危切帝终不纳寻迁太常少卿以右佥都御史巡
抚湖广所部水灾数请蠲贷帝方营三殿采木楚中
计费四百二十万有奇问达多方拮据民免重困久
之召拜刑部右侍郎署部事兼署都察院事四十三
年五月谳问张差梃击事问达从员外郎陆梦龙言
令十三司会讯词连郑贵妃宫监庞保刘成中外籍
籍疑贵妃弟国泰为之问达等奏上差狱帝见保成
名留疏不下寻召方从哲吴道南及问达等于慈宁
宫命并磔二人甫还宫帝意复变乃先僇差令九卿
三法司会讯保成于文华门保成供原姓名曰郑进
刘登云而不承罪方鞫时东宫传谕曰张差情实风
癫误入宫门击伤内侍罪不赦后招保成系内官欲
谋害本宫彼何益当以雠诬从轻拟罪问达等以鞫
审未尽上疏曰奸人闯宫事关宗社今差已死二囚
易抵饰文华门尊严之地臣等不敢刑讯何由得情
二囚偏词何足为据差虽死所供词故在其同谋马
三道等亦皆有词在案孰得而灭之况慈宁召对面
谕并决煌煌天语通国共闻若不付之外庭会宫严
鞫安肯输情既不输情安从正法祖宗二百年来未
有罪囚不付法司辄令拟罪者且二人系内臣法行
自近陛下尤当严其衔辔而置之重辟奈何任彼展
辩不与天下共弃之也帝以二囚涉郑氏付外庭议
益滋乃潜毙之于内言皆以创重身死而马三道等
五人命予轻比坐流配其事遂止是年解都察院事
久之迁户部尚书督仓□寻兼署刑部拜左都御史
光宗疾大渐同受顾命天启元年冬代周嘉谟为吏
部尚书连掌内外大计悉□公论当是时万历中建
言诖误获谴诸臣弃林下久死者已过半问达等定
议以廷杖系狱遣戍者为一等赠官荫子贬窜削籍
者为一等但赠官获恤者七十五人会孙慎行邹元
标追论红丸力攻方从哲诏廷臣集议与议者百十
余人问达既集众议乃会户部尚书汪应蛟等上疏
曰按慎行奏首罪李可灼进红丸可灼先见从哲臣
等初未知及奉召进干清宫候于丹墀从哲与臣等
共言李可灼进药俱慎重未决俄宣臣等至宫内跪
御前先帝自言朕躬虚弱语及寿宫并谕辅陛下为
尧舜因问可灼安在可灼趋入和药以进少顷又进
圣躬安舒就寝此进药始末从哲及文武诸臣所共
见者是时群情仓惶凄然共切弒逆二字何可忍言
在诸臣固谅从哲无是心即慎行疏中亦已相谅若
可灼轻易进药非但从哲未能止臣与众人亦未能
止臣等均有罪焉及御史王安舜等疏论可灼从哲
目应重拟乃先止罚俸继令养疾则失之太轻今不
重罪可灼何以慰先帝而服中外之心宜提付法司
正以刑辟若崔文升妄投凉药罪亦当诛请并下法
司与可灼并按从哲则应如其自请削去官阶为法
任咎此亦大臣引罪之道宜然而非臣等所敢议也
至选侍欲垂帘听政群臣初入临阍者阻不容入群
臣排闼而进哭临毕奉圣躬至文华殿行朝谒嵩呼
礼复奉驾还慈庆宫因议新主登极选侍不当复居
干清九卿即公疏请移言官继之从哲始具揭奏请
选侍遂即日移宫然舆论犹憾从哲之奏不毅然为
百僚倡倘非诸臣共挟大义连章急趋则干清何地
犹然混居令得假窃魁柄将如陛下登极还宫何疏
入帝谓从哲心迹自明不当轻议止逮可灼下吏文
升已安置南京弗问问达历更大任梃击红丸移宫
三大案并经其手持议平允不激不随先以秩满加
太子太保至是乞休疏十三上诏加少保乘传归五
年魏忠贤擅国御史周维持劾问达力引王之采植
党乱政遂削夺御史牟志夔复诬问达赃私请下吏
按问命捐赀十万助军兴顷之问达卒巡抚张维枢
言免其半问达家遂破崇祯初赠太保予一子官维
持志夔咸名挂逆案
  冯从吾
按明外史本传从吾字仲好长安人万历十七年进
士改庶吉士授御史巡视中城阉人修刺谒拒却之
礼科都给事中胡汝宁倾邪狡猾累劾不去从吾发
其奸遂调外时当大计从吾严逻侦苞苴绝迹二十
年正月抗章言陛下郊庙不亲朝讲不御章奏留中
不发试观戊子以前四裔□顺海不扬波己丑以后
南倭告警北寇渝盟天变人妖迭出累告励精之效
如彼怠斁之患如此近颂□谕谓圣体违和欲借此
自揜不知鼓钟于宫声闻于外陛下每夕必饮每饮
必醉每醉必怒左右一言稍违辄毙杖下外廷无不
知者天下后世其可欺乎愿陛下勿以天变为不足
畏勿以人言为不足恤勿以目前晏安为可恃勿以
将来危乱为可忽宗社幸甚帝大怒欲廷杖之会仁
圣太后寿辰阁臣力解得免寻告归起巡长芦盐政
洁己惠商奸宄敛迹既还朝适帝以军政故大黜两
京言官从吾亦削籍犹以前疏故也从吾生而纯懿
长志洛之学受业许孚远罢官归杜门谢客取先
正格言体验身心造诣益邃家居二十五年光宗践
阼起尚宝卿进太仆少卿并以兄丧未赴俄改大理
天启二年擢左佥都御史甫两月进左副都御史廷
议三案从吾言李可灼以至尊尝试而许其引疾当
国何心至梃击之狱与发奸诸臣为难者即奸人也
由是群小恶之已与邹元标共建首善书院集同志
讲学其中给事中朱童蒙遂疏诋之从吾言宋之不
竞以禁讲学故非以讲学故也我二祖表章六经天
子经筵皇太子出阁皆讲学也臣子以此望君而己
则不为可乎先臣王守仁当兵事倥□不废讲学卒
成大功此臣等所以不恤毁誉而为此也因再称疾
求罢帝温诏慰留而给事中郭允厚郭兴治复相继
诋元标甚力从吾又上言臣壮岁登朝即与杨起元
孟化鲤陶望龄辈立讲学会自臣告归乃废京师讲
学昔已有之何至今日遂为诟厉因再疏引归四年
春起南京右都御史累辞未上召拜工部尚书会赵
南星高攀龙相继去国连疏力辞予致仕明年秋魏
忠贤党张讷疏诋从吾遂削籍乡人王绍徽素衔从
吾及为吏部使乔应甲抚陕捃摭百方无所得乃毁
书院曳先圣像掷之城隅从吾不胜愤悒得疾卒崇
祯初复官赠太子太保谥恭定学者称少墟先生
  毕懋康
按明外史本传懋康字孟侯歙人万历二十六年进
士以中书舍人简授御史言内阁不当专用词臣边
臣失律者宜重按部郎田大年贺盛瑞中书舍人丁
元荐以忤权要废当雪疏留中视盐长芦畿辅多河
渠湮废不治懋康言保定清河其源发于满城抵清
苑而南十里则汤家口为上又十里则清杨为下
顺流东下直抵天津旁近易安诸州新安雄完唐
庆都诸县并通舟楫仰其利二刱自永乐初修于
嘉靖世日久颓圯急宜修复民间得以济不通资灌
溉而岁漕临德二仓二十万石饷保定易州紫荆诸
军足使士卒宿饱往者密云昌平故不通漕万历初
总督刘应节杨兆疏潮白二河陵泉诸水岁漕山东
河南江北米各二十万石以饷二镇二镇之军赖之
此可仿而行也诏从之巡按陕西疏陈边政十事劾
罢副总兵王学书等七人请建宗学如郡县学制报
可改按山东擢顺天府丞以忧去天启四年起右佥
都御史抚治郧阳懋康雅负器局历中外与族兄
懋良并有清誉称二毕懋良字师皋先懋康举进士
由万载知县擢南京吏部主事历副使至左布政使
俱在福建赈饥民减加派抚降海寇以善绩称懋康
为巡抚之岁懋良亦自顺天府尹擢户部右侍郎督
仓□魏忠贤以懋康为赵南星所引欲去之御史王
际逵劾其附丽邪党遂削籍而懋良亦以不附忠贤
为御史张讷所论落职闲住兄弟相继去国士论更
以为荣崇祯初起懋康南京通政使越二年召拜兵
部右侍郎寻罢而懋良亦起工部左侍郎会京师戒
严尚书张凤翔以下皆获罪懋良得原致仕去久之
懋康再起南京户部右侍郎督粮储旋引疾归兄弟
皆卒于家
  朱吾□      林秉汉
按明外史本传吾□字谐卿高安人万历十七年进
士授宁国推官征授南京御史大学士赵志皋族弟
学仕为南京工部主事以赃败两京刑部因志皋故
轻其罪议调饶州通判吾□疏论竟谪戍之奏请建
国本简阁臣补言官罢矿税不报山西巡抚魏允贞
为税使孙朝所讦吾□乞治朝欺罔罪广东税使李
凤干没奸人王遇桂请税江南田契吾□皆疏论其
罪时无赖子□起言利廷臣辄连章力争帝虽不尽
从亦未尝不容其切直雷震皇陵吾□请帝廷见大
臣讲求祖宗典制次第举行与天下更始寻复言陛
下孝敬□于郊庙惕厉弛于朝讲土木盛宫苑榛芜
遍殿庭群小横中外正士困囹圄闾阎以矿税竭邮
传以输挽疲流亡以水旱增郡县以征求困草泽生
心衣冠丧气公卿不能补牍台谏无从引裾不可不
深察而改图也末言礼部侍郎郭正域疾恶严居已
峻不可以楚事弃先是楚假王议起首辅沈一贯阴
左右王以正域请行勘嗾其党钱梦皋辈逐之去举
朝无敢留正域及言楚事者吾□独抗章申理而御
史林秉汉以楚宗人戕杀巡抚亦请详勘且言王既
非假何惮于勘吾□秉汉遂为一贯等所恶会梦皋
京察将黜遂讦秉汉为正域鹰犬语侵沈鲤杨时乔
温纯秉汉坐贬贵州按察司检校而梦皋得留郎中
刘元珍论之反获谴吾□复疏直元珍请黜梦皋因
力诋一贯亦忤旨停俸一年遂移疾去居三年起南
京光禄少卿召为大理右丞齐楚浙三党用事吾□
复辞疾归熹宗立召还累迁南京太仆卿天启五年
为御史吴裕中劾罢秉汉字伯昭长泰人按广东亦
再疏劾李凤既谪寻移疾归卒于家天启中赠太仆
少卿
  江秉谦
按明外史本传秉谦字兆豫歙人万历三十八年进
士除鄞县知县用廉能征拟授御史久不得命以葬
亲归光宗立命始下入台侃侃言事天启元年首陈
君臣虚己奉公之道规切甚至户部尚书李汝华建
议兴屯请专遣御史三年课绩所垦足抵年例饷银
即擢京卿秉谦力驳其谬因言汝华尸素宜亟罢汝
华疏辨秉谦再劾之沈阳既失朝士多思熊廷□而
给事中郭巩独论廷□丧师□国请并罪阁臣刘一
秉谦愤力颂廷□保守危疆功且曰今廷□勘覆
已明议者犹以一人私情没天下公论宁坏朝廷封
疆不忘胸中畛域章下廷议会辽阳复失廷□旋起
经略巩坐妄议夺官遂与秉谦为雠廷□既镇山海
议遣使宣谕朝鲜发兵率制副使梁之垣请行廷□
喜请付二十万金为军赀兵部尚书张鹤鸣不予秉
谦抗疏言之言中枢与经略当同心共济今乃相左
祸败有不忍言者鹤鸣怒力诋秉谦朋党秉谦疏辨
党祸帝不罪鹤鸣既抑廷□专庇巡抚王化贞朝士
多附会之帝以经抚不和诏廷臣议秉谦言陛下再
起廷□委以重寄曰疆埸事不从中制乃数月以来
廷□不得措手足呼号日闻辨驳踵至执为词者曰
经抚不和化贞主战廷□主守耳夫廷□非专言守
为守定而后可战也化贞锐意战即战胜可无事守
乎万一不胜又将何以守此中利害夫人知之乃一
则无言不从一则无策不弃岂真不明于战守之说
但从化贞廷□起见耳陛下既命廷□节制三方则
三方之进战退守当一一听其指挥乃化贞欲进则
使廷□从之进欲退则使廷□随之退化贞倏进倏
退则使廷□进不知所以战退不知所以守是化贞
有节制廷□之权而廷□未尝有节制三方之权也
故今日之事非经抚不和乃好恶经抚者不和非战
守之议论不合乃左右经抚者之议论不合请专责
廷□实图战守末讥首辅叶向高两可含糊势必两
可掣肘安能责成功语极切至后朝议方撤廷□而
化贞已弃广宁遁秉谦益愤以职方郎耿如杞附和
鹤鸣力助化贞排廷□致封疆丧失连疏攻之并援
世宗戮丁汝夔故事乞亟置鹤鸣于法帝以鹤鸣方
行边不当轻诋夺秉谦俸半岁如杞不问秉谦复上
疏言鹤鸣一入中枢即排廷□初不过卤莽而无远
识既乃至凶狠而动杀机明知西部间谍俱虚战守
参差难合乃故自欺以欺朝廷何处有机会而曰机
会可乘何日渡河而曰渡河必胜既欲驱经略以出
关而不肯付经略以节制既欲置廷□于广宁而未
尝移化贞于何地破坏封疆之罪可置弗问哉且化
贞先弃地先逃犹曰功罪相半即此一言纵寸斩鹤
鸣不足赎其欺君□国罪乃犹敢哆口定他人罪案
耶当是时大学士沈潜结中官刘朝乳媪客氏募
兵入禁中兴内操给事中惠世扬周朝瑞等十二人
再疏力攻秉谦与焉并诋朝及客氏内外胥怨遂假
鹤鸣疏出秉谦于外无何郭巩召还交通魏忠贤力
沮秉谦是冬皇子生言官被谪者悉召复独秉谦不
与家居四年闻忠贤益乱政忧愤卒居数月忠贤党
御史卓迈追劾秉谦保护廷□遂削籍崇祯初复官
  王允成
按明外史本传允成字述文泽州人万历中举于乡
除获鹿知县以治行异等征授南京御史时甲科势
重乙科多卑下之允成体貌魁梧才气□发欲凌甲
科出其上首疏论辽左失事诸臣请正刑辟熹宗即
位廷臣方争论梃击移宫事而帝降两谕罪选侍因
言移宫后相安状大学士方从哲封还上谕允成陈
保治十事中言张差闯宫说者谓风癫青宫岂发风
之地保刘成岂并风之人言念及此可为寒心今
郑氏四十年之恩威犹在卵翼心腹实繁有徒陛下
当思所以防之比者圣谕多从中出当则开炀之
端不当而臣下争执必成反汗之势孰若事无大小
尽归内阁且陛下冲龄践阼政事未练借听貂珰左
右前后未必无荧惑假借之虑愿为纪言纪事之法
今日某珰作何事明日某珰发何言上所欲行而某
珰请止上所欲罢而某珰请行临朝一一对臣下言
之孰是孰非可以立辨而中涓之邪谋不攻自破至
元辅方从哲屡劾不去陛下于选侍移宫后发一□
谕不过如常人表明心迹耳从哲辄封还夫封后之
命都督之命贬谪周朝瑞之命何皆不封还司马昭
之心路人知之矣语甚剀切姚宗文阅视辽左与熊
廷□相失归而鼓同列攻之允成恶其奸再疏论列
天启元年疏请恤先朝直臣列杨天民等三十六人
以上帝纳之俄陈任辅□择经略慎中枢专大帅更
戎政严赏罚数事末言方今最可虑者陛下孤立禁
中先朝怙权恃宠诸奄与今日左右近习互相忌嫉
恐乘机肆毒彼此相戕夫防护禁庭责在内阁及司
礼务令潜消默化俾圣躬与皇弟并得高枕无忧斯
为根本至计时韪其言已劾刑部尚书黄克缵倡言
保护选侍贻□贾继春又曲庇盗宝内侍至辨御史
焦源溥纲常一疏刺谬特甚已极论内降及留中之
害末复规切阁部大臣忤旨停俸给事中毛士龙劾
府丞邵辅忠允成亦偕同官李希孔斥辅忠已极言
纲纪废弛请戒姑息破因循指斥时事甚悉当是时
中贵刘朝魏忠贤与乳媪客氏相倚为奸允成愤抗
疏历数其罪略言陛下迩来以游戏为恒事视诗书
若寇雠厌忠言之逆耳乐谄媚之易亲贤辅之言不
信而憸夫佞人则信之台省之疏不信而微言冷语
则信之端人直士未见其亲宦官宫妾偏觉其昵惟
刘朝客氏魏忠贤用事而已关睢之好合曾几何时
而三宫有寂寞之恨范氏之得宠何时选入而突然
有慧妃之封海内疑之且为陛下危矣陛下试思先
帝时情景与我共心腹者谁乎试思移宫时形势为
我防不测者谁乎内廷顾命之珰犬食其余不蒙帷
盖之泽外廷顾命之老中旨趣出立见田里之收以
小马为驰骋之赀谁启盘于游田之渐以大臣为释
忿之地谁敢咈其长之心刘朝辈初亦不预外事
自沈邵辅忠导之遂恣肆无忌浸假而王心一倪
思辉朱钦相斥矣浸假而司空用陪推矣浸假而中
旨用考官矣是易置大臣之权在二竖也近者弄权
愈甚逐大臣如振落王纪满朝荐并削职为编氓是
驱除大臣之权在二竖也科臣迁改自有定叙给假
推升往例皆然乃恶周朝瑞之正直忽有不许推用
之旨是转迁百官之权在二竖也秦藩以小宗继大
宗诸子不得封郡王祖制昭然乃部科争之不获相
继而去是进退诸藩之权在二竖也招权纳贿作福
作威二竖弄权于外客氏主谋于中王振刘瑾之祸
将复见今日疏入进忠辈切齿允成复特疏论秦府
滥恩之谬帝终不省三年六月允成又劾魏进忠言
外廷受遗之臣因孙杰一疏而去内廷受遗之臣因
霍维华一疏而去忠肝义胆之王纪万死一生之满
朝荐接踵削籍而当代师表如邹元标冯从吾孙慎
行辈顾命重臣如周嘉谟杨涟辈台省直臣如毛士
龙熊德阳江秉谦侯震旸周朝瑞惠世扬夏之令辈
词林直臣如文震孟郑鄤辈或立遭贬斥或自逊遐
荒皆谁为之也进忠见疏益恨明年赵南星为吏部
知允成贤调之于北未几南星被逐御史张讷劾南
星调允成非法遂除名后给事中陈维新复劾允成
贪险诏抚按提问坐以赃私庄烈帝嗣位以允成尝
请保护皇弟识其名召复故官未几卒当天启初东
林方盛其主张联络者率皆言路允成居南与北相
应和时贵多畏其锋然谔谔敢言屡犯近幸其风采
足重云
  李希孔
按明外史王允成传李希孔字子铸三水人万历三
十八年进士授中书舍人擢南京御史给事中姚宗
文阅辽东军排经略熊廷□希孔连疏劾之言其可
骇者二不解者三已又纠宗文阻抑考选以令旨二
字抗言缴还遏先帝非常之德泰昌元年冬陈时政
七事天启改元与允成劾邵辅忠已请宥言官倪思
辉朱钦相王心一三年上折邪议以定两朝实录疏
言神光两朝宫闱之际难言之矣然而不能掩也乃
纂修将欲告竣而拥戴郑氏者敢于翻腾笔舌迁变
是非举君父忧危郁抑之苦竟置之罔闻奸雄睥睨
攘窃之显谋同于风影天下忠臣义士之所陨首溅
血争大计者转成大罪案则何以称实录而乱臣贼
子复何惧之有请得而直折之夫昔郑氏谋危国本
而左袒之者莫彰着于三王并封之事今秉笔者不
谓非也且推其功至与陈平狄仁杰并此其说不可
解也当日并封未有旨辅臣王锡爵盖先有密疏请
也迨旨下礼部而王如坚朱维京涂一臻王学曾岳
元声顾允成于孔兼等苦口力争又共责让锡爵于
朝房于是锡爵始知大义之不可违而天下之不我
予随上疏检举而封事停也假令如坚等不死争朝
房不责让将并封之事遂以定而子以母贵之说且
徐邀定策国老之勋而乃饰之云旋命旋引咎事遂
以止嗟乎此可为锡爵讳乎哉且闻锡爵语人曰王
给事中遗悔否以故事关国本诸臣槁项黄馘终锡
爵世不复起不知前代之安刘复唐者谁厄王陵使
之不见天日乎曾剪除张柬之桓彦范等五人而令
赍志以没乎臣所以折邪议者一也其次又莫彰于
张差闯宫之事而秉笔者犹谓无罪也且轻其事而
列王大臣贯高事为辞此其说又不可解也王大臣
之徒手而闯至干清宫门也冯保怨旧辅高拱置刃
其袖挟使供之非实事也张差之梃谁授之而谁使
之乎贯高身无完肤而词不及张敖故汉高得释敖
不问可与张差之事造谋主使口招历历者比乎昔
宽处之以全伦今直笔之以存实以戒后自两不相
妨而奈之何欲讳之且讳之以为君父隐可也为乱
贼辈隐则何为臣所以折邪议者二也至封后遗诏
自古未有帝崩立后者神祖肯抑情于临御数十年
而乃忽欲加号于弥留之后乎此不过贵妃私人谋
假母后之尊以弭罪状故称遗诏以要必行奈何犹
称先志重诬神祖而阴为阿附传封者开一面也臣
所以折邪议者三也先帝之令德考终自不宜谓因
药致崩被不美之名而当日在内视病者可于积
劳积虚之后投攻□之剂群议汹汹方蓄疑变之
深顾遽值先帝升遐而又有下药之事安得不痛之
恨之疾首顿足而深望之乃讨奸者愤激而甚其词
庇奸者借题以逸其罚君父何人臣子可以侥幸而
尝试乎臣所以折邪议者四也先帝之继神庙弃群
臣也两月之内鼎湖再号陛下孑然一身怙恃无托
宫禁深閟狐鼠实繁其于杜渐防微自不得不倍加
严慎即不然而以新天子俨然避正殿让一先朝宫
嫔万世而下谓如何国体此杨涟等诸臣所以权衡
轻重亟以移宫请也宫已移矣涟等之心事毕矣本
未尝居以为功何至反以为罪而禁锢之摈逐之是
诚何心即选侍久侍先帝生育公主诸臣未必不力
请于陛下加之恩礼今陛下既安选侍又未尝不安
有何□抑而汲汲皇皇为无病之沉吟臣所以折邪
议者五也抑犹有未尽者神祖与先帝所以处父子
骨肉之际仁义孝慈本无可以置喙即当年母爱子
抱外议喧哗然虽有城社媒孽之奸卒不以易祖训
立长之序则愈足见神祖之明圣与先帝之大孝何
足讳何必讳又何可讳若谓言及郑氏之过便伤神
祖之明则我朝仁庙监国危疑何尝为成祖之累而
当时史臣直勒之汗青并未闻有嫌疑之避也何独
至今而立此一说巧为奸人脱卸使昔日不能置之
罪今日不容着之书何可训也夫王之采亦幸存者
耳陆大受李俸张庭等则墓草宿矣生前三斥自甘
殁后九原不作而拥戴宠妃谋危国本犹得赏延于
世繇此言之谁不为欲富贵人哉三代而下惟恐不
好名而目以排害孤忠则自亲附刘朝诸臣黄克缵
邵辅忠等倡之辅忠迎合刘朝倾毛士龙彼其所谓
不好名者如此今史局开公道明而坐视奸辈阴谋
辨言乱义将令三纲紊九法灭天下止知有私交而
不知有君父故敢披沥上闻特□纂修诸臣据事直
书无疑无隐则继述大孝过于武周而世道人心攸
赖之矣诏付史馆参酌然其后卒不能改也已又请
出客氏于外请诛崔文升忌者甚众指为东林党未
几卒官故不与珰祸
  王心一 马鸣起
按明外史侯震旸传方震旸之论客氏也给事中祁
门倪思辉临川朱钦相继之帝大恚贬三官御史吴
县王心一言之尤切帝怒贬官如之心一同官龙溪
马鸣起复抗疏谏且言客氏六不可留帝议加重谴
用大学士刘一等言夺俸一年先是元年正月客
氏未出宫诏给土田二十顷为护坟香火赀又诏魏
进忠侍卫有功待陵工告竣并行叙录心一抗疏言
陛下眷念二人加给土田明示优录恐东征将士闻
而解体况梓宫未殡先念保姆之香火陵工未成强
入奄侍之勤劳于理为不顺于情为失宜不报至是
与思辉钦相并贬廷臣请召还者十余疏皇子生诏
心一鸣起并复故官心一终刑部侍郎鸣起终南京
右都御史
  袁化中
按明外史本传化中字民谐武定人万历三十五年
进士历知内黄泾阳有善政泰昌元年擢御史时熹
宗冲龄践阼上无母后宫府危疑化中上疏曰方今
二帝见背两宫早离母仪之选未行讲幄之臣未列
陛下实孑然孤立耳谁为伺饮食而候兴居谁为屏
冶容而节劳逸辅臣方从哲占籍京师近习中涓皆
其梓里贤愚邪正闻见必真倘杜朋比而寄忠诚正
老成之责任也乃从哲自柄政以来无一言不落人
后无一事不来指摘先皇晏驾众议移宫从哲草一
揭示众臣欲廷臣共言及廷臣有言而从哲之揭反
纳袖中事在不疑犹怀观望岂大臣之义李可灼轻
进红丸治以庸医杀人罪彼亦何辞乃始议赏金继
议养疾明明国宪轻为倒置总之从哲生平以模棱
废军国之务以委靡酿衰替之风自今国步多艰勿
复仍前泄泄天下事尚可为也报闻天启元年二月
疏陈时事可忧者八曰宫禁渐弛曰言路渐轻曰法
纪渐替曰贿赂渐章曰边疆渐坏曰职掌渐失曰宦
官渐盛曰人心渐离语皆剀切出按宣大以忧归服
除起掌河南道杨涟劾魏忠贤化中亦率同官上疏
曰忠贤障日蔽月逞威作福视大臣如奴隶斥言官
若孤雏杀内廷外廷如草菅朝野共危神人胥愤特
陛下未之知故忠贤犹有畏心今涟已侃词入告矣
陛下念潜邸微劳或贷忠贤以不死而忠贤实自惧
一死惧死之念深将挺而走险骑虎难下臣恐其横
逞之毒不在缙绅而即在陛下陛下试思深宫之内
可使多疑多惧之人日侍左右而不为防制哉疏入
忠贤大恨锦衣陈居恭者忠贤爪牙也为涟所论及
亦攻忠贤自解化中特疏劾之落其职毛文龙献俘
十二人而稚儿童女居其八化中力请释之因言文
龙叙功之滥忠贤素庇文龙益不悦崔呈秀按淮扬
赃私狼藉回道考核化中据实上之崔呈秀大恨会
谢应祥廷推被讦化中与其事呈秀遂嗾忠贤贬化
中秩调之外已窜入汪文言狱词中逮下诏狱呈秀
令许显纯坐以杨镐熊廷□贿六千酷刑考掠于狱
中毙之崇祯初赠太仆卿官其子福王时追谥忠愍
  周宗建
按明外史本传宗建字季侯吴江人尚书用曾孙也
举万历四十一年进士除武康知县调繁仁和有异
政入为御史天启元年首为顾存仁王世贞陶望龄
顾宪成请谥追论万历朝小人历数钱梦皋康丕扬
亓诗教赵兴邦乱政罪并诋李三才王图时辽事方
棘上疏责备辅臣无何沈阳破宗建责当事大臣益
急因请破格用人召还熊廷□已论兵部尚书崔景
荣不当信奸人刘保辅臣刘一不当抑言路因刺
右通政林材光禄卿李本固材本固移疾去魏大中
劾王德完庇杨镐李如桢宗建为德完力攻大中其
持论数与东林左会是岁冬奉圣夫人客氏既出宫
复入宗建首抗疏极谏中言天子成言有同儿戏法
宫禁地仅类民家圣明举动有乖内外防闲尽废此
辈一叨隆恩便思逾分狎溺无纪渐成骄恣衅孽日
萌后患难杜王圣宋娥陆令萱之覆辙可为殷鉴忤
旨诘责清议由此重之明年广宁失廷臣多庇王化
贞欲甚熊廷□罪宗建不平为剖两人罪案颇右廷
□诸庇化贞者乃深疾宗建京师久旱五月雨雹宗
建谓阴盛阳衰之征历陈四事一专讥大学士沈
一请宽建言废黜诸臣一言廷□已有定案不当因
此罗织朝士阴刺兵部尚书张鹤鸣给事中郭巩一
则专攻魏进忠略言近日政事外廷啧啧咸谓奥窔
之中莫可测识谕旨之下有物凭焉如魏进忠者目
不识一丁而陛下假之嚬笑日与相亲一切用人行
政堕于其说东西易向而不知邪正颠倒而不觉况
内廷之借端与外廷之投合互相扶同离间之渐将
起于蝇营谗构之衅必生于长舌其为隐祸可胜言
哉进忠者魏忠贤故名也时方结客氏为对食廷臣
多阴附之其势渐炽见宗建疏衔次骨未发也邹元
标建首善书院宗建实司其事元标罢宗建乞与俱
罢不从巡视光禄与给事中罗尚忠力剔奸弊节省
为多寻请核上供器物中官怒取旨诘责宗建等再
疏力持中人滋不悦给事中巩者先以劾廷□被谪
廷□败复官遂深结进忠知进忠最恶宗建乃疏诋
廷□因诋朝臣之荐廷□者而宗建与焉其锋锐甚
南京御史世业和之诋宗建误廷□且误封疆宗
建愤疏驳世业语侵巩抉其结纳进忠事巩亦愤上
疏数千言诋宗建益力并及刘一邹元标周嘉谟
杨涟周朝瑞毛士龙方震孺江东谦熊德阳辈数十
人悉指为廷□逆党宗建益愤抗疏力驳其谬且曰
李维翰杨镐袁应泰王化贞皆坏封疆之人也亓诗
教力主催战赵兴邦贿卖边臣皆误封疆人也其他
荐维翰荐镐荐应泰化贞者亦误封疆之人也巩胡
不一击之而独苛求廷□且诋荐廷□者为逆党哉
当是时进忠势益盛宗建虑内外合谋其祸将大三
年二月遂抗疏直攻进忠略言臣闻见邪不击非忠
臣也畏死不言非勇士也今日衣冠之祸蔓衍将成
狐鼠之奸依凭难破臣安敢瞻顾七尺隐忍不言哉
内臣魏进忠者其威焰可以咳唾而成风云其财力
可以呼吸而通神鬼其线索可使爱者升天怒者坠
渊臣义激于中曾于去岁指名劾奏进忠无一日忘
臣惟巩素相昵可驱使于是乘巩入都嗾以倾臣并
倾诸异己者巩乃刱为新幽大幽之说把持察典编
廷臣数十人姓名为一册思一网中之又为匿名书
罗织五十余人投之道左给事中则刘弘化为首次
及周朝瑞熊德阳辈若而人御史则方震孺为首次
及江秉谦辈若而人而臣亦其中一人也既欲罗诸
臣以快报复之私更欲独中臣以释进忠之憾是察
与不出于朝廷乃巩及进忠之察典也幸直道在人
巩说不行始别借廷□欲一□陷之巩又因臣论及
王安笑臣有何瓜葛陛下亦知安之所以死乎身首
异处肉饱乌鸢骨投黄犬古今未有之惨也巩即心
昵进忠何至背公灭理且牵连刘一周嘉谟杨涟
毛士龙辈谓尽安党请陛下穷究安死果出何人倾
害则此事即进忠一大罪案巩之媚进忠即此可为
证据矣先朝汪直刘瑾虽皆枭獍幸言路清明臣僚
隔绝故非久即败今权珰报复反借言官以伸言官
声势反借权珰以重数月以来熊德阳江秉谦侯震
旸王纪满朝荐斥矣邹元标冯从吾罢矣文震孟郑
鄤逐矣近且扼孙慎行盛以弘而绝其揆路摘瓜抱
蔓正人重足举朝各爱一死无敢明犯其锋者臣若
尚顾微躯不为入告将内有进忠为之指挥旁有客
氏为之羽翼外有刘朝巩为典兵示威而又有巩辈
蚁附蝇集内外交通驱除善类天下事尚忍言哉疏
入进忠益怒率刘朝等环泣帝前乞自髡以激帝怒
乃令宗建陈交通实状将加重谴宗建回奏益侃直
进忠议廷杖之阁臣力争乃止夺俸会给事中刘弘
化御史方大任等交章助宗建攻进忠巩巩复力诋
诸人诏下诸疏平议廷臣为两解之乃严旨切责夺
巩宗建俸三月是时刘朝典内操遂谋行边廷臣微
闻之莫敢言宗建曰巩自谓未尝通内今诚能出片
纸遏朝吾请为洗交结之名巩噤不敢发宗建乃抗
疏极谏历陈三不可九害会朝与进忠有隙事亦中
寝其冬出按湖广以忧归五年三月大学士冯铨衔
御史张慎言尝论己属其门生曹钦程诬劾而以宗
建为首并及李应升黄尊素忠贤遂矫诏削籍下抚
按追赃明年以所司具狱濡缓遣缇骑逮治俄入之
李实疏中下诏狱毒讯许显纯厉声骂曰复能詈魏
上公一丁不识乎竟坐纳廷□贿万三千毙之狱宗
建既死征赃益急其所亲副使蒋英代之输亦坐削
籍忠贤败诏赠宗建太仆寺卿官其一子福王时追
谥忠毅
  吴裕中
按明外史万传吴裕中江夏人为顺德知县征授
御史大学士丁绍轼陷熊廷□死裕中有疏诋绍轼
忠贤传旨诘裕中为廷□姻戚代之报雠廷杖一百
创重卒崇祯初赠荫
  夏之令
按明外史万传夏之令光山人知攸歙二县征授
御史尝疏论边事力诋毛文龙不足恃忠贤庇文龙
传旨削之令籍阁臣救免及巡皇城内使冯忠等犯
法劾治之益为忠贤所衔崔呈秀亦以事衔之遂属
御史卓迈劾之令党比熊廷□有诏削夺顷之御史
倪文焕复劾之令计陷文龙几误疆事遂下诏狱坐
赃栲死
  孙居相
按明外史本传居相字伯辅沁水人万历二十年进
士除恩县知县征授南京御史负气敢言尝疏陈时
政谓今内自宰执外至郡守县令无一人得尽其职
政事日废治道日乖天变人怨究且瓦解土崩纵珠
玉金宝亘地弥天何救危乱帝不省诚意伯刘世延
屡犯重辟废为庶人锢原籍不奉诏久居南京益不
法妄言星变将勒兵赴阙居相疏发其奸并及南京
勋臣子弟暴横状得旨下世延吏安远东宁忻城诸
侯伯子弟悉按问强暴为戢税使杨荣激变云南守
太和山中官黄勋嗾道士殴辱知府居相皆极论其
罪时中外多缺官居相兼摄七差署诸道印事皆办
治大学士沈一贯数被人言居相力诋其奸贪植党
一贯乃去居相亦夺禄一年连遭内外艰服阕起官
出巡漕运还发汤宾尹韩敬科□事廷议当褫官其
党为营护旨下法司覆勘居相愤复发敬通贿状敬
遂不振故事御史年例外转吏部都察院协议王时
魏云中之去都御史孙玮不与闻居相再疏劾尚
书赵焕焕引退及郑继之代焕复以私意出宋盘潘
之祥于外居相亦据法力争吏部侍郎方从哲由中
旨起官中书张光房等五人以持议不合时贵摈不
与科道选居相并抗章论列当是时朋党势成言路
不肖者率附吏部以驱除异己势张甚居相挺身与
抗气不少沮于是过庭训唐世济李征仪刘光复赵
兴邦周永春姚宗文吴亮嗣汪有功王万祚辈群起
为难居相连疏搘拄诸人迄不能害至四十五年亦
以年例出居相江西参政引疾不就天启改元起光
禄少卿改太仆擢右佥都御史巡抚陕西四年春召
拜兵部右侍郎其冬魏忠贤盗柄复引疾归无何给
事中陈序谓居相出赵南星门与杨涟交好序同官
虞廷陛又劾居相力荐李三才遥结史记事遂削夺
崇祯元年起户部右侍郎专督鼓铸寻改吏部进左
侍郎以户部尚书总督仓□转漕多顾民舟民惫甚
以居相言获苏高平知县乔淳贪虐为给事中杨时
化所劾坐赃二万有奇淳家京师有奥援乞移法司
覆讯且讦时化请嘱致隙时化方忧居通书居相报
书有国事日非邪氛益恶语为侦事者所得闻于朝
帝大怒下居相狱谪戍边七年卒于戍所弟鼎相历
吏部郎中副都御史巡抚湖广亦有名东林中

 都察院部名臣列传二十二
  明八
  曹于汴
按明外史本传于汴字自梁安邑人万历十九年举
乡试第一明年成进士授淮安推官以治行高第授
吏科给事中疏劾两京兵部尚书田乐邢玠及云南
巡抚陈用宾乐玠遂引去吏部郎赵邦清被诬于汴
疏雪之谒告归僦屋以居不蔽风日起历刑科左右
给事中朝房灾请急补旷官修废政辽左有警朝议
增兵于汴言国家三岁遣使者阅边盛奖边臣功伐
蟒衣金币之赐官秩之增未尝或靳今废防至此宜
重加按问边道超擢当于秩满时阅实其绩毋徒循
资俸坐取建牙开府进吏科都给事中给事中胡嘉
栋发中官陈永寿兄弟奸永寿反讦嘉栋于汴极论
永寿罪故事章疏入会极门中官直达之御前至是
必启视然后进御于汴谓乖祖制泄事机力请禁之
三十八年典外察去留悉当明年典京察屏汤宾尹
刘国缙等而以年例出王绍徽乔应甲于外其党群
起力攻于汴持之坚卒不能夺以久次擢太常少卿
疏寝不下请告又不报候命岁余移疾归光宗立始
以太常少卿召至则改大理少卿迁左佥都御史佐
赵南星京察事竣进左副都御史天启三年秋吏部
缺右侍郎廷推冯从吾以于汴副中旨特用于汴于
汴以从吾名位先己义不可越四辞不得遂引疾归
明年起南京右都御史辞不拜时绍徽应甲附魏忠
贤得志必欲害于汴属其党石三畏以东林领袖劾
之遂削夺崇祯元年召拜左都御史振举宪规约□
僚吏台中肃然明年京察力汰匪类忠贤余党几尽
仕路为清温体仁讦钱谦益下钱千秋法司讯不得
实体仁以于汴谦益座主也并讦之于汴亦发体仁
欺罔状帝终信体仁谦益竟获罪先是诏定逆案于
汴与大学士韩爌李标钱龙锡刑部尚书乔允升平
心参决不为已甚小人犹恶之故御史高捷史素
憸邪为清议所摈吏部尚书王永光力荐之故事御
史起官必都察院咨取于汴恶其人久弗咨永光愤
再疏力争已得请于汴犹以故事持之两人遂投牒
自乞于汴益恶之卒持不予两人竟以部疏起官遂
日夜谋倾于汴中书原抱奇者贾人子也尝诬劾大
学士爌至是再劾爌及于汴并及尚书孙居相侍郎
程启南府丞魏光绪目为西党请皆放黜以五人籍
山西也帝绌抱奇言不听而工部主事陆澄源复劾
于汴朋奸六罪帝虽谪澄源于汴卒谢事去及辞朝
以敦大进规崇祯七年卒年七十七赠太子太保于
汴笃志正学操履粹白立朝正色不阿崇奖名教有
古大臣风
  陈于廷
按明外史本传于廷字孟谔宜兴人万历二十三年
进士历知光山唐山秀水三县征授御史甫拜命即
论救给事中汪若霖诋大学士朱赓甚力坐夺俸一
年顷之劾职方郎中申用懋赵拱极黄克谦为宰相
私人不宜处要地又劾赓及王锡爵当斥已言谕德
顾天□素干清议不宜久玷词林语皆峻切视鹾河
东劾税使张忠挠盐政正阳门灾极陈时政阙失父
丧归服除起按江西时税务已属有司而中官潘相
欲亲督湖口税于廷劾其背旨虐民淮府庶子常洪
作奸论置之法改按山东光宗立擢太仆少卿徙太
常议红丸事极言崔文升李可灼当斩尚书王纪被
斥特疏申救再进大理卿户部右侍郎改吏部进左
侍郎尚书赵南星既逐于廷署事大学士魏广微傅
魏忠贤意欲用其私人代南星且许擢于廷总宪于
廷不可以乔允升冯从吾汪应蛟名上忠贤大怒谓
所推仍南星遗党矫旨切责并杨涟左光斗尽斥为
民文选郎张可前御史袁化中房可壮亦坐贬黜自
是清流尽逐小人日用事矣崇祯初起南京右都御
史与郑三俊典京察尽去诸不肖者南御史差竣例
听北考于廷请先考于南报可召拜左都御史以巡
方责重列上纠大吏荐人才修荒政核屯盐禁耗羡
清狱囚访奸豪弭寇盗八事请于回道日核实课功
优诏褒纳给事中马思理御史高倬余文缙坐事下
吏并抗疏救之秩满加太子少保三疏乞休不允两
浙巡盐御史祝徽广西巡按御史毕佐周并擅挞指
挥非故事事闻帝方念疆场多故欲倚武臣旨下参
核于廷等言军官起世胄率不循法度概列弹章将
不胜扰故小过薄责以惩凡御史在外者尽然不自
二臣始且巡按代天将命而戒饬挠于武弁何以抑
骄悍帝以指挥秩崇非御史得杖令会兵部稽典制
以闻典制实无杖指挥事乃引巡抚□书提问四品
武职语以对帝以比拟不伦责令再核于廷等终右
御史所援引悉不当帝意疏三上三却竟削籍归家
居二年卒福王时赠少保于廷端亮有守周延儒当
国于廷其里人无所附丽与温体仁不合故卒获重
谴云
  张慎言
按明外史本传慎言字金铭阳城人祖升河南参政
慎言举万历三十八年进士除寿张知县有能声调
繁曹县出库银籴粟备赈连值荒岁民赖以济泰昌
时擢御史劾罢顺天府丞刘蔚太常少卿宫应震光
禄少卿刘光复时方会议三案慎言言皇祖召谕百
工不究张差党与所以全父子之情然必摘发奸谋
所以明君臣之义至先皇践阼蛊惑之计方行药饵
之奸旋发崔文升投凉剂于积惫之余李可灼进红
丸于大渐之际法当骈首恩反赐金谁秉国成一至
此极若夫鼎湖再泣宗庙之鼎鬯为重则先帝之簪
履为轻即神庙之郑妃且先徙以为望选侍不即移
宫计将安待无何贾继春以请安选侍被谴慎言抗
疏救之帝怒夺俸二年天启初出督畿辅屯田言天
津静海兴济间沃野万顷可垦为田近同知卢观象
垦田三千余亩其沟洫庐舍之制种植疏浚之方□
然具备可仿而行因列上官种佃种民种军种屯种
五法又言广宁失守辽人转徙入关者不下百万宜
招集津门以无家之众垦不耕之田于计为便诏从
之尝疏荐赵南星劾冯铨铨大恨五年三月慎言已
假归铨属曹钦程论劾诬盗曹县库银三千遂下抚
按征赃编戍肃州庄烈帝即位赦免崇祯元年起故
官会当京察请先治媚珰者附逆之罪其他始付考
功报可旋擢太仆少卿历太常卿刑部右侍郎谳耿
如杞狱不称旨并尚书韩继思下吏寻落职归久之
召为工部右侍郎国用不支廷议开采鼓铸屯田盐
法诸事慎言屡疏陈奏悉根本计大学士杨嗣昌议
改府州县佐为练备练总慎言以更制事大历陈八
议其后卒不能行由左侍郎迁南京户部尚书七疏
引疾不允寻改南京吏部尚书掌右都御史事十七
年三月京师陷五月福王即位南京命慎言理部事
上中兴十议曰节镇曰亲藩曰开屯曰叛逆曰伪命
曰褒恤曰功赏曰起废曰惩贪曰漕税皆嘉纳时大
起废籍慎言荐吴甡郑三俊命甡陛见三俊不许大
学士高弘图所拟也勋臣刘孔昭赵之龙等一日朝
罢群诟于廷指慎言及甡为奸邪叱□彻殿陛给事
中罗万象言慎言平生具在甡素有清望安得指为
奸邪孔昭等伏地痛哭谓慎言举用文臣不及武臣
嚣争不已又疏劾慎言极诋三俊且谓慎言当迎立
时阻难肆辨怀二心乞寝甡陛见命且议慎言欺蔽
罪慎言疏辨因乞休万象又言首膺封爵者四镇也
新安京营又加二镇衔何尝不用武年来封疆之法
先帝多宽武臣武臣报先帝者安在祖制以票拟归
阁臣参驳归言臣不闻委勋臣以纠劾也使勋臣得
兼纠劾文臣可胜逐哉史可法奏慎言疏荐无不当
诸臣痛哭喧呼灭绝法纪恐骄弁悍卒益轻朝廷昔
主辱而臣死今主死而臣生凡在臣工谁无罪文臣
固多误国武臣岂尽矢忠御史王孙蕃言用人吏部
职掌奈何廷辱冢宰弘图等亦以不能戢和文武各
疏乞休俱不允甡既不出慎言力乞休得请加太子
太保荫一子山西尽陷于贼慎言无家可归流寓芜
湖宣城间国亡后疽发于背戒勿药卒年六十九慎
言少丧二亲鞠于祖母及为御史讣闻引义乞归执
丧三年以报子履旋举崇祯十五年乡试贼陷阳城
叹曰吾父决不为乱臣吾岂为贼子遂投崖死事闻
赠御史
  张捷
按明外史本传捷丹阳人万历四十一年进士授浙
江山阴知县泰昌元年入为御史疏论中官蒙蔽之
弊以讥切王安天启元年荐董应举于仕廉萧近高
安希范等十二人皆民望己论姚宗文排陷熊廷□
罪又请恤辽阳死事诸臣已又请停内操所建白多
皆可称乞假归四年春赵南星出为江西副使不赴
其冬魏忠贤势大张诸以年例外迁者尽复故官捷
亦还为御史明年擢太仆少卿自是疾东林次骨寻
忤忠贤意削籍归崇祯三年起大理右少卿拜左副
都御史明年迁吏部右侍郎又明年进左侍郎捷故
雠东林而与首辅周延儒友善骤引居要地参预密
谋延儒败又附温体仁为之羽翼御史梁云构劾其
憸邪柔媚贿赂关通帝不听吏部尚书李长庚左都
御史张延登罢体仁及王应熊谋之捷将用故兵部
尚书吕纯如帝御平台谕廷臣各举所知应熊目捷
捷遂举纯如及南京右都御史唐世济体仁及钱士
升举南京吏部尚书谢升及世济应熊亦举世济独
何吾驺举户部尚书侯恂帝以纯如丽逆案不宜举
捷誉纯如才品皆不听给事中卢兆龙孙晋与捷相
讦难而御史金光辰韩一光杨绳武给事中蒋德瑗
并奏纯如不可用捷呶呶不已给事中姜应甲叱捷
巧辩帝命之退竟如体仁言以升为吏部尚书世济
为左都御史捷既绌给事中吴甘来朱国栋顾国宝
吴南灏御史张三谟南京给事中戈允礼御史左佩
弦郭维经及兆龙应甲光辰复交章极论并言逆案
不可翻卒以体仁应熊力悉置不问已而给事中范
淑泰劾捷私王维章用为四川巡抚应甲又劾捷私
听勘郎中施元征迁为蕲州参政谕德倪元璐亦疏
诋捷捷怒谓言官攻击皆元璐主谋上疏丑诋帝责
元璐陈状卒两置不问先是捷所亲贺儒修为成都
知县捷属巡按刘宗祥令举卓异中有时事渐非借
内倾外中焰披猖朝政苛急等语以宗祥前知丹徒
素交好也而宗祥廉儒修贪墨疏劾之削其籍逮治
捷遂大恨后川中州县多陷于贼诏议宗祥罪捷欲
重绳之宗祥惧遽以捷私书上闻帝大怒责捷回奏
捷震词极哀帝怒不解诏除名议罪坐赎徒三年
宗祥遂任职如故福王立于南京刘泽清首荐捷马
士英继之诏下廷议多持不可其年八月魏国公徐
弘基复荐之遂以内传起故官给事中章正宸等疏
谏被责让十月吏部尚书徐石麟罢士英拟用张国
维而阮大铖以内传用捷士英骇愕以此惮大铖捷
既为诸奸用悉奉其指挥诸丽名逆案及谋翻逆案
被谴者尽登用而文选郎刘应宾挟马阮势纳贿无
虚日捷主画诺而已明年夏杨维垣请恤逆案已死
诸臣捷奏行之于是刘廷元霍维华徐大化徐兆魁
乔应甲王绍徽吕纯如等二十二人并获赠恤无何
南都失守捷走鸡鸣寺投缳而死捷居家孝友在官
有清节雅为乡人所称以恶东林终身与匪人比名
因以隳然其死也士论咸予之
  左光斗
按明外史本传光斗字遗直桐城人万历三十五年
进士除中书舍人选授御史待命八年始下时廷推
阁臣礼部侍郎何宗彦以人望不获与反扼之去光
斗历陈五不平讥切首辅方从哲甚至已劾兵部尚
书黄嘉善不职孝端皇后崩使臣颁诏当请□礼部
侍郎孙如游止以部札行之光斗疏驳其谬卒获更
正巡视中城捕治吏部豪恶吏获假印七十余假官
一百余人辇下震悚出理屯田言北人不知水利一
年而地荒二年而民徙三年而地与民尽矣今有道
于此能使旱不为灾涝不为害惟有兴水田一法因
条上三因十四议曰因天之时因地之利因人之情
曰议浚川议疏渠议引流议设坝议建闸议设陂议
相地议筑塘议招徕议择人议择将议兵屯议力田
设科议富民拜爵其法□然具备诏悉允行自是水
利大兴北人皆知艺稻邹元标曰吾三十年前在都
都人不知稻草何物今所在尽稻种水田力也奄人
刘朝称东宫令旨索戚畹废庄光斗不启封还之曰
尺土皆殿下有今日安敢私授奄人愤而去光宗崩
李选侍干清宫迫胁皇长子封皇后势张甚光斗
上言内廷有干清宫犹外廷有皇极殿惟天子御天
得居之惟皇后配天得共居之其他妃嫔虽以次进
御不得恒居非但避嫌亦以别尊卑也选侍既非嫡
母又非生母俨然尊居正宫而殿下乃退处慈庆不
得守几筵行大礼名分谓何选侍事先皇无脱簪戒
旦之德侍殿下无拊摩育养之恩此其人岂可以托
圣躬者且殿下春秋十六龄矣内辅以忠直老成外
辅以公孤卿贰何乏人尚须乳哺而襁负之哉况
睿质初开正宜不见可欲何必托于妇人女子之手
及今不早断决将借抚养之名行端制之实武氏之
祸再见于今将来有不忍言者时选侍欲端大柄廷
臣笺奏令先进干清然后进慈庆得光斗笺大怒将
加严谴数遣使宣召光斗曰我天子法官也非天子
召不赴若辈何为者选侍益怒邀熹宗至干清议之
熹宗不肯往使使取视其笺心善之趣择日移宫光
斗乃免当是时宫府危疑人情汹惧光斗与杨涟协
心建议排奄奴扶冲主俾宸极获正宫府晏然两人
力为多由是朝野并称为杨左选侍既移哕鸾官帝
所以奉养者备具而其宫奴刘逊刘朝田诏等以盗
宝系狱词连选侍父诸奄计无所出则妄言选侍投
缳皇八妺入井以荧惑朝士御史贾继春信之上书
内阁言帝不当薄待庶母光斗闻之即上言移宫之
后陛下自宜存大体捐小过若复株连蔓引使宫闱
不安即于国体有损乞立诛逊等其余概从宽政疏
入帝即宣谕百官备述选侍凌虐圣母诸状及召见
又言朕与有仇自是中外知帝有夙憾而诸附会继
春者益纷纷肆浮议矣改元议起或议削泰昌弗纪
或议去万历四十八年即以今年为泰昌或议以明
年为泰昌后年为天启光斗力排其说请从今年八
月以前为万历以后为泰昌议遂定孙如游由中旨
入阁抗疏请斥出督畿辅学政力杜请寄识鉴如神
天启初廷议起用熊廷□罪言官魏应嘉等光斗抗
疏救之尝言廷□才优而量不宏昔以守辽则有余
今以复辽则不足已而果然三年秋疏请召还贾继
春范济世及文震孟满朝荐毛士龙徐大相等不纳
其年擢大理寺丞进少卿明年二月拜左佥都御史
是时东林势盛韩爌赵南星高攀龙杨涟郑三俊李
邦华魏大中诸正人咸居要地光斗与之意气相得
务为危言激论甄别流品一时正人咸赖之而小人
之不悦者亦众光斗与阮大铖同里始招之来已而
复相失大铖恨之光斗之防小人甚□又颇与汪文
言交好大铖党傅櫆遂劾光斗及大中比昵文言肆
为奸利北斗疏辨诋櫆结东厂理刑傅继教为昆弟
櫆恚再疏讦光斗光斗乞罢事幸得免杨涟之劾魏
忠贤光斗与其谋又与攀龙共发崔呈秀赃私忠贤
暨其党咸怒及忠贤逐南星攀龙大中次将及光斗
涟光斗愤甚草奏劾忠贤及魏广微三十二斩罪拟
十一月二日上之先遣家累南还忠贤诇知先二日
假会推事与涟俱削籍群小憾不已复兴汪文言狱
入光斗名遣使往逮父老子弟拥马首号哭声震原
野缇骑亦为雪涕至则下诏狱酷讯主狱者许显纯
诬受杨镐熊廷□贿涟等初不承光斗私计曰彼杀
我有二法因我不承而酷刑以毙之一也夜半令狱
卒潜杀之二也承则当下法司庶有见天之日诸人
然其言俱自诬服光斗坐赃二万忠贤乃矫旨仍令
显纯五日一追比不下法司诸人始悔失计容城孙
奇逢者节侠士也与定兴鹿正以光斗有德于畿辅
倡议醵金诸生争应之得金数千谋代输缓其狱而
光斗与涟已同日为狱卒所毙时五年七月二十有
六日也年五十一光斗既死赃犹未竟忠贤令抚按
严追系其群从十四人长兄光霁坐累死母以哭子
死都御史周应秋犹以所司承追不力疏趣之由是
诸人家族尽破及忠贤定三朝典要移宫一案以涟
光斗为罪魁议开棺僇尸有解之者乃免忠贤既诛
赠右都御史录其一子已再赠太子少保南渡时追
谥忠毅弟光先由举人历官御史巡按浙江与平金
华许都之乱马士英荐阮大铖光先力争不可后大
铖得志寻端逮之光先匿于左良玉所缇骑不敢赴
乃止
  黄尊素
按明外史本传尊素字真长余姚人万历四十四年
进士除宁国推官精敏强执天启二年擢授御史谒
假归明年冬还朝疏请召还余懋衡曹于汴刘宗周
周洪谟王纪邹元标冯从吾而劾尚书赵秉忠侍郎
牛应元通政丁启睿顽钝秉忠应元俱引去山东妖
贼既平余党复煽巡抚王惟俭不能抚驭尊素疏论
之因言巡抚本内外兼用今尽用京卿不若历外
服者之练习又数陈边事力诋大将马世龙忤枢辅
孙承志意时帝在位数年未尝一召见大臣尊素请
复便殿召对故事面决大政否则讲筵之暇令大臣
面商可否帝不能用四年二月大风扬沙画晦天鼓
鸣如是者十日三月朔京师地震三干清宫尤甚适
帝体违和人情惶惧尊素力陈时政十失末言陛下
厌薄言官人怀忌讳遂有剽窃皮毛莫犯中扃者今
阿保重于赵娆禁旅近于唐末萧墙之忧惨于敌国
廷无谋幄边无折冲当国者昧安危之机误国者护
耻败之局不于此时进贤退不肖而疾刚方正直之
士如仇雠陛下独不为社稷计乎疏入魏忠贤大怒
谋廷杖之赖韩爌力救乃夺俸一年既而杨涟劾忠
贤被旨谯让尊素愤抗疏继之略言天下有政归近
幸威福旁移而世界清明者乎天下有中外汹汹无
不欲食其肉而可置之左右者乎陛下必以为曲谨
可用不知不小曲谨不大无忌必以为惟吾驾驭不
知不可驾驭则不可收拾矣陛下登极以来公卿台
谏累累罢归致在位者无固志不于此称孤立乃以
去一近侍为孤立耶今忠贤不法状廷臣已发露无
余陛下若不早断彼形见势穷复何顾忌忠贤必不
肯收其巳纵之缰而净涤其肠胃忠贤之私人必不
肯回其已往之棹而默消其冰山始犹与士大夫为
仇继将以至尊为注柴栅既固毒螫谁何不惟台谏
折之不足即干戈取之亦难矣忠贤得疏愈恨万
既廷杖又欲杖御史林汝翥诸言官诣阁争之小珰
数百人拥入阁中攘臂肆骂诸阁臣俯首不敢语尊
素厉声曰内阁丝纶地既司礼非奉诏不敢至若辈
无礼至此乃稍稍散去无何以创重卒尊素上言
律例非叛逆十恶无死法今以披肝沥胆之忠臣竟
殒于磨牙砺齿之凶竖此辈必欣欣相告吾侪借天
子威柄可鞭笞百僚后世有秉董狐笔继朱子纲目
者书曰某月某日郎中万以言事廷杖死岂不上
累圣德哉进廷杖之说者必曰祖制不知二正之世
王振刘瑾为之世祖神宗之朝张璁严嵩张居正为
之奸人欲有所逞惮忠臣义士掣其肘必借廷杖以
快其私使人主蒙拒谏之名己受秉权之实而仁贤
且有抱蔓之形于是乎为所欲为莫有顾忌而祸即
移之国家今已矣辱士杀士渐不可开乞复其故
官破格赐恤俾遗孤得扶榇还乡死且不朽疏入
益忤忠贤意八月河南进玉玺忠贤欲侈其事命由
大明门进行受玺礼百僚表贺尊素上言昔宋哲宗
得玺蔡确等竞言祥瑞改年元符宋祚卒不竞本朝
弘治时陕西献玉玺止令取进给赏五金此祖宗故
事宜从事获中止五年春遣视陕西茶马甫出都逆
珰曹钦程劾其端击善类助高攀龙魏大中虐焰遂
削籍尊素謇谔敢言尤有深识远初入台邹元标
实援之即进规曰都门非讲学地徐文贞已丛议于
前矣元标不能用杨涟将击忠贤魏大中以告尊素
曰除君侧者必有内援杨公有之乎一不中吾侪无
唯类矣万死尊素讽涟去涟不从卒及于祸大中
将劾魏广微尊素曰广微小人之包羞者也攻之急
则挺而走险矣大中不从广微益合于忠贤以兴大
难是时东林盈朝自以乡里分朋党江西章允儒陈
良训既与大中有隙而大中欲驳尚书南师仲恤典
秦人亦多不悦尊素急言于大中止之最后山西尹
同皋潘云翼欲用其座主郭尚友为山西巡抚大中
以尚友数问遗朝贵执不可尊素引杜征南数遗洛
中贵要为言大中卒不可议用谢应祥难端遂作汪
文言初下狱忠贤即欲罗织诸人已知为尊素所解
恨甚其党亦以尊素多智虑欲杀之会吴中讹言尊
素欲效杨一清诛刘瑾用李实为张永授以秘计忠
贤大惧遣刺事者至吴中凡四辈侍郎马程沈滨家
居奏记忠贤曰事有迹矣于是忠贤日遣使谯诃实
取其空印白疏入尊素等七人姓名遂被逮使者至
苏州适城中击杀逮周顺昌旗尉其城外人并击逮
尊素者逮者失驾帖不敢至尊素闻即囚服诣吏自
投诏狱许显纯崔应元搒掠备至勒赃二千八百五
日一追比已知狱卒将害己叩首谢君父赋诗一章
遂死时六年闰六月朔日也年四十三崇祯初赠太
仆卿任一子福王时追谥忠端
  李应升
按明外史本传应升字仲达江阴人万历四十四年
进士授南康推官出无辜十九人于死置大猾数人
重辟士民服其公廉为之谣曰前林后李清和无比
林谓晋江林学曾卒官南京户部侍郎以清慎着称
者也九江南康间有柯陈二大族相传陈友谅苗裔
负固强梗尝拒捕有司议兵之应升单骑往谕皆叩
头听命出所匿罪人一方以定天启二年征授御史
谒假归明年秋还朝时天子暗弱庶政怠弛应升上
疏曰苏轼有言天下非经营祸乱之足忧而养安无
事之可畏况以养安无事之习居祸乱方兴之会上
渊默而闻声下拱手以观望巧者猎荣名黠者避险
难上下既暌忧患之来未可一二数也方今辽土沦
没黔蜀用兵红夷之患未息西部之赏日增逃兵肆
掠于畿辅穷民待尽于催科逗遛习惯大将畏敌而
不前法纪陵夷骄兵鼓噪而弗问在在增官日日会
议覆疏衍为故套严旨等若空言陛下不先振竦精
神发皇志气群臣孰肯任怨以破情面者祖宗有早
午晚三朝犹时御便殿咨访时政愿俯纳臣言奋然
力行天下事尚可为也报闻顷之复陈时政略曰今
天下敝坏极矣在君臣奋兴而力图之陛下振纪纲
则片纸若霆大臣捐私曲则千里运掌台谏任纠弹
则百司饮冰今动议增官为人营窟纷纭迁徙名实
乖张自登莱增巡抚而侵冒百余万增招练监军而
侵冒又十余万边关内地将领如蚁剥军侵饷又不
知几十万增置总督何补塞垣增置京官何裨政事
枢贰添注矣孰慷慨以行边司空添注矣孰拮据以
储备大将添注矣祗工媒□而纵逋逃礼兵司属添
注二三十人矣谁储边才而精典礼滥开边俸捷径
燃灰则吏治日坏白衣攘臂邪人入幕则奸弁充斥
臣请断自圣心一切报罢又言今事下部曹十九寝
阁宜重申国典明正将领之罪锦衣旗尉半归权要
宜遣官巡视如京营之制卫官袭职比试不严宜申
明旧章无使幸进将校蚕食逃军不招私募乞儿半
分其饷宜力为惩创穷民敲扑号泣满庭奸吏侵渔
福堂安坐宜严其法制时不能用俄劾南京都御史
王永光庇部郎范得志颠倒公论永光寻自引去四
年正月疏陈外蕃内盗及小人三患讥切近习魏忠
贤恶之已复疏陈民隐言有十害宜急除五反宜亟
去帝为戒饬所司京师一日地三震疏请保护圣躬
速停内操魏忠贤领东厂好用立枷有重三百斤者
不数日即死先后死者六七十人应升极言宜罢忠
贤大恨应升知忠贤必祸国密草疏列其十六罪将
上为兄所知攘其疏毁之怏怏而止会杨涟劾忠贤
得严旨应升愤即抗疏继之中言从来奄人之祸其
始莫不有小忠小信以固结主心根株既深毒手乃
肆今陛下明知其罪曲赐包容彼缓则图自全之计
急则作走险之谋萧墙之间能无隐祸故忠贤一日
不去则陛下一日不安臣为陛下计莫如听忠贤引
退以全其命为忠贤计亦莫若早自引决以乞帷盖
之恩不然恶稔贯盈他日欲保身领不可得矣又曰
君侧不清安用彼相一时宠利有尽千秋青史难欺
不欲为刘健谢迁者恐并不能为李东阳倘画策投
欢不几与焦芳同传耶时魏广微方深结忠贤为之
谋主知应升讥己大恨万之死也应升极言廷杖
不可再士气不可折讥切忠贤辈甚至已代高攀龙
草疏劾崔呈秀呈秀窘昏夜款门长跪乞哀应升正
色固拒含怒而去十月朔帝庙享颁历广微后至为
魏大中等所纠广微恚辩疏诋言者应升复抗疏论
之且曰广微父允贞为言官得罪辅臣以去声施至
今广微奈何比言官路马斥为此辈夫不与此辈为
伍者必别与一辈为缘乞陛下戒谕广微退读父书
保其家声毋倚三窟与言官为难他日庶可见乃父
地下广微得疏益怒谋之忠贤将镌秩首辅韩爌力
救乃夺禄一年其月赵南星等悉被逐朝事大变明
年三月工部主事曹钦承劾应升护法东林遂削籍
忠贤憾未已六年三月假李实劾周起元疏入应升
名遂逮下诏狱酷掠坐赃三千寻于闰六月二日毙
之年甫三十四崇祯初赠太仆寺卿录一子福王时
追谥忠毅
  蒋允仪
按明外史本传允仪字闻韶宜兴人万历四十四年
进士授桐乡知县移嘉兴天启二年擢御史时广宁
已失熊廷□王化贞俱论死而兵部尚书张鹤鸣如
故纠之者反获谴允仪不平疏诋其同罪逸罚因言
近言官稍进苦口辄见龃龉迁谪未巳申之戒谕使
诸臣不遵明谕而引裾折槛以甘斥逐天下事犹可
为也使诸臣果遵明谕而箝口结舌以保禄位天下
事尚忍言哉顷者恒旸不雨二麦无秋皇上于宫中
祈祷反得冰雹之灾变不虚生各以类应夫以坤维
之厚重而震撼于妖孽以须眉之丈夫而交关于妇
寺以藉丛炀之奸而托之奉公洁己是皆阴胁阳
之征也报闻鹤鸣既屡被劾因诋劾者为群奸朋谋
而反与前尚书黄嘉善崔景荣并以边功晋宫保允
仪益愤言鹤鸣既以斩级微功邀三次之赏即当以
失地大罪伏不赦之辜且以七百里之榆关兼旬而
后至畏缩无丈夫气偃蹇无人臣礼犹且腼颜哆口
评经抚功罪若身在功罪外者陛下试问鹤鸣为本
兵功罪杀于边臣今日经抚俱论辟鹤鸣应得何罪
又问鹤鸣旧日经抚俱论辟嘉善景荣应得何罪赫
然震怒论究如法庶封疆不致破坏帝不用会议红
丸事力诋方从哲请尽夺官阶禄荫其党恶之徐州
旧设参将山东盗炽以允仪请改设总兵寻疏论四
川监司周着林宰徐如珂等功请优叙而劾总督张
我续退缩请罢斥不从逾月言陛下以当阳圣主遇
一阳令节所以扶阳抑阴维持元气者端在此时夫
贤士大夫阳也宦官宫妾阴也深宫燕闲时宜常如
对贤士大夫嚬笑必严威福惟辟尽杜传宣之窦预
防炀蔽之奸爵赏阳也刑罚阴也囊头之犯每毙于
三木要囚之蔽不出于秋官非先王泣罪意宜特免
立枷永除苛政君子阳也小人阴也三朝遗老以讲
学去官一代名贤以党论削籍直言放逐之台谏不
闻连茹而登抗疏规讽之词臣又以一鸣而斥典型
日寡士风日摧岂陛下本意哉向者丁巳之察凡抗
论国本系籍正人者莫不巧加罗织阴邪盛而阳气
伤致有今日之祸今计期已迫愿当事者早伐邪谋
亟培善类尤扶阳抑阴一大端也疏入魏忠贤刘朝
辈皆不悦以丁巳主察之人不指名直奏责令置对
允仪言丁巳主察者郑继之李志也考功科道则赵
士谔徐绍吉韩浚也当日八法之处分台省之例转
大辽之拾遗黑白颠倒私意横行凡抗论建藩催请
之国保护先帝有功国本者靡不痛加摧抑必欲败
其名锢其身尽其伦类而后快于是方从哲独居政
府亓诗教赵兴邦等分布要津凡疆圉重臣皆贿赂
请托而得如李维翰杨镐熊廷□李如柏如桢何一
不出其保举迨封疆破坏囹圄充塞而此辈晏然无
恙臣所以痛心辽事追恨前此当轴之人也中旨将
重谴允仪以大学士叶向高言停俸半岁已复因灾
祲上言内降当停内操当罢陵工束手非所以展孝
思直臣久废非所以光圣德东南杼柚已空重以屡
次之加派金吾冒滥已极加以非分之袭封圣心一
转移天下无不顺应区区修禳虚文安能格上穹哉
帝不能用巡按陕西条上筹边八事太常少卿王绍
徽家居与里人冯从吾不协允仪重从吾薄绍徽魏
忠贤擢绍徽佐都察院用事五年允仪还朝即出为
湖广副使其冬又使给事中苏兆先劾其为门户渠
魁遂削籍崇祯元年荐起御史言奸党王绍徽刱点
将录献之逆奄其后效之者有同志天监盗柄诸录
清流遂芟刈无遗乞加削夺为倾陷忠良之戒从之
其冬掌河南道事陈计吏八则明年佐都御史曹于
汴大计京官贬黜者二百余人坐不谨者百人仕路
为清寻擢太仆少卿四年六月以右佥都御史抚治
郧阳诸府标兵止五百饷六千不及一大郡监司且
承平久人不知兵而属城率庳薄无守具六年流贼
将窥湖广兵部令移镇襄阳郧阳益虚其冬贼大至
陷郧西上津明年陷房县保康允仪兵少不能御上
章乞援且请罪会贼入川郧得少缓中官陈大金与
左良玉来援副使徐景麟见其多携妇女疑为贼用
炮击之士马多死大金怒诉诸朝命逮景麟责允仪
陈状已而并逮允仪下狱戍边而以卢象升代十五
年御史杨尔铭给事中倪仁祯相继论荐未及用而

  张玮
按明外史本传玮字席之武进人少孤家酷贫取糠
□自给不屑轻受人一饭为同里薛敷教所知讲学
东林书院庄事孙慎行与吴锺峦友善万历四十年
举应天乡试第一越七年成进士授户部主事调兵
部职方历郎中力杜请谒谢苞苴品望卓然出为广
东提学佥事大吏建魏忠贤祠欲玮撰上梁文遂引
去归橐萧然仍授徒自给崇祯二年起江西参议历
福建山东副使里人吴宗达柄政雅重其贤力言于
吏部召为尚宝卿进太仆少卿坐事调南京大理丞
引疾去久之起应天府丞疏言山东南北咽喉军国
命脉所系今大盗披猖道途梗塞转输不通者三月
矣倘不早灭害胡可言乞特遣兵部侍郎一人整兵
往剿否则起故尚书郑三俊范景文任之帝以为借
端市恩降旨切责是岁四方大旱玮以军食可虞奏
请禁江西湖广遏籴而令应天常镇淮扬五郡折输
漕粮银赴徐易米则小民免催科之苦太仓无颗粒
之亏他十库所收铜锡颜料皮布非州县土产者悉
解折色且尽改民解为官解以救民汤火所司多议
行迁南京光禄卿召为右佥都御史已而左副都御
史房可壮下狱以玮代之玮素有清望与左都御史
刘宗周左佥都御史金光辰并总宪纪台中肃然宗
周光辰罢去代宗周者李邦华未至玮掌其事帝以
吏治未清由巡方者未正乃以十条课实绩曰勿惮
心劳勿徇情面勿科赎锾勿纵胥吏荐举必公参劾
必当分别功罪兴除利弊发奸弭乱拯溺锄强玮既
遵谕复细列事款布之诸御史帝嘉其任事俄劾王
志举而荐成勇言志举巡按苏松赃十余万吴人至
今切齿勇铁面冰心威行都下被逮时士民持香泣
送者万余百里不绝臣去南都士民送臣犹同声愿
借成御史其得人心如此勇志举俱尝以劾杨嗣昌
获罪两人论事虽同起念各别勇直抒所见可云拂
士之纠违志举自知公论难容不过奸人之盖丑若
漫无区别何以澄叙官方帝纳其言下志举法司逮
治勇获叙用玮旋以病谢归未几卒福王时赠左都
御史谥清惠
  金光辰
按明外史张玮传金光辰字居垣全椒人崇祯元年
进士授行人擢御史巡视西城内使周二杀人牒司
礼监捕之其人方直御前叩头乞哀帝曰此国家法
朕不得私卒抵罪京师大风雹疏陈崇治体课实行
明功罪预国储端化源广言路六事给事中章正宸
言事下狱抗疏救之张捷荐吕纯如光辰既廷驳退
复上疏极论事乃止出按河南拮据兵事条奏至三
百余章总兵官邓□死大学士王应熊令兵部给勘
合其兄琳遂横河南光辰劾之并劾应熊帝不问河
南推官汤开远建言被逮用光辰请复其官九年还
朝京师戒严劾兵部尚书张凤翼三不可解一大可
忧帝以凤翼方在行间寝其奏中官杜勋镇通州诏
移之三协会兵部侍郎仇维桢出镇请留勋光辰抗
疏劾之帝讳言用宦官事大恚八月召对平台诘责
再三奏对无所挠帝初欲重谴忽皎日中风霆交发
大雨若倾乃命镌三级调外由浙江按察司照磨召
为大理寺正进太仆丞十三年五月偕诸大臣召对
平台咨以御边救荒安民之策光辰班最后奏对时
已秉烛乃历陈数百言帝为倾听明日谕辅臣令诸
臣各缮疏进呈一时称盛举寻移尚宝丞帝谕诸臣
可利民救时致治补阙者条送内阁光辰因陈罢革
练总换授私派佥报数事且曰初计臣所议有练饷
无剿饷则剿饷即在练饷中今有司复征剿饷当明
颁□谕清核报闻历光禄少卿左通政十五年五月
偕诸臣召对德政殿备陈贼形势帝纳其言寻擢左
佥都御史力救刘宗周遂镌三级调外事具宗周传
明年丁父忧福王时起故官令服阕赴任已遭国变
家居二十余年卒
  方震孺
按明外史本传震孺字孩未寿州人万历四十一年
进士除沙县知县举卓异征授御史熹宗嗣位极陈
贪吏之害俄上三朝艰危疏中极言宫妾近侍嚬笑
易假窥可虑中旨频宣恐成斜封隐祸并报闻初
李选侍既移宫御史贾继春给事中孙国桢等倡杨
涟居功之说而是时帝降两谕言选侍凌虐圣母震
孺于天启元年上疏曰曩者梃击一案王之采陆大
受张庭李俸悉遭废斥而东林叶茂才董应举赵南
星魏云中马孟祯高攀龙刘策李邦华刘宗周鲍应
鳌尽锢终身亟宜召复至杨涟之争移宫可幸无罪
不知何以有居功之说交通之疑此非特赐召对不
可否则人且疑为矫窃帝报两谕并出朕怀有何交
通矫窃廷臣乃不敢言其春巡视南城中官张刘
朝被讼魏忠贤为请震孺不从卒上闻忠贤由是大
恨辽阳破远近震惊震孺一日十三疏陈兵事当是
时辽东自广宁抵三岔河军民尽窜文武将吏畏出
关无一骑东者震孺独慷慨请犒师言屡败之余人
心久涣愿亟发帑金二十万特遣使者吊死扶伤庶
几人心复收感激思奋帝如其言震孺以六月出关
延见将士人人慰劳军民感悦八月朔遂有监军巡
按之命乃核军实稽功罪练士马日无暇晷有议三
岔河不可守当退守广宁者震孺言缩地百八十里
远守孤城非便宜驻兵镇武以扼要冲因荐裨将罗
一贯刘征可用俄言自有辽事以来军法不严进者
必死退者必生何苦自求死地今广宁大户皆西奔
将士亦驾马思遁惧经略当关多遣人侦间道宜□
宁前监军专斩逃军逃将使三军归路绝而后生路
可望也并从之时经略熊廷□与巡抚王化贞不相
能诸监司率浮沉其间疆事益坏震孺调剂不得屡
疏上闻明年正月震孺方□前屯化贞遂弃广宁遁
列城闻之悉遁独前屯旁近以震孺在得无动乃严
谕守将设防而身渡海抵觉华岛招参将祖大寿大
寿方拥兵观望震孺握手与语誓保富贵大寿感泣
与俱归获兵万余锱重无算震孺之为巡按也资浅
特以才用震孺辞不得广宁之败罪不由震孺主事
徐大化者事魏忠贤知忠贤恶之承风力诋震孺震
孺疏辨都御史邹元标保持之乃得请告去已而枢
辅孙承宗劾广宁失事诸臣并及震孺都御史赵南
星论先后按辽御史罪亦及震孺因请下承宗核实
承宗复言震孺无罪乃已五年忠贤党御史郭兴治
诬劾其按辽时赃私遂逮下诏狱掠治坐赃六千有
奇移法司拟罪欲置之死尚书李养正御史练国事
王业浩持之狱三上卒拟绞忠贤憾不置诬与刘铎
交通共为咒诅竟坐大辟六年秋当行刑会皇子生
获免明年庄烈帝嗣位释还言官多请召用有尼之
者不果震孺初入台意气凌厉不顾利害后遭挫折
深自韬晦无复用世志崇祯八年春流贼犯寿州州
长吏适迁秩去震孺倡士民固守城获全明年冬贼
再躝江北独不敢逼寿巡抚史可法上其功久之用
为岭西参议有裨将踞廉州叛单骑谕降之十六年
冬擢右佥都御史巡抚广西京师陷震孺恸哭即率
师勤王马士英惮之□还镇竟忧愤而卒
  胡良机
按明外史魏呈润传胡良机字省之南昌人万历四
十四年进士历知临淄益都二县天启初擢御史疏
论乳媪中涓又请停内操杨涟击魏忠贤良机亦上
疏言忠贤之恶不减汪直刘瑾陛下过优容而阁臣
不能据法争岂真所谓门生宰相耶忠贤及魏广微
深憾以年例迁广东参议良机方按贵州不候代而
去遂斥为民崇祯元年起故官按宣大二镇年满当
代褒以敏练令复巡一年寻以事劾罢久之起光禄
典簿终南京吏部主事
  李曰辅
按明外史魏呈润传李曰辅字元卿南昌人万历中
举于乡天启初为成都推官巡抚朱燮元倚以兵事
偕诸将攻复重庆释胁从无算崇祯四年擢南京御
史帝遣中官出镇曰辅疏谏曰迩者一日遣内臣四
寻又遣用者五非兵机则要地也廷臣方交章而登
岛陕西又有两阉之遣假专擅之权骇中外之听启
水火之隙开依附之门灰任事之心藉委卸之口小
臣不敏实为寒心陛下践阼尽撤内臣中外称圣昔
何以撤今何以遣天下多故择将为先陛下不筑黄
金台勤招颇牧乃急急内臣是遣曾何补理乱之数
哉帝怒镌三级为广东布政司照磨归隐西山香城
寺一仆与居寻遣还与僧共晨夕而已然读濂洛
书不辍山居十余年卒福王时复官
  毛羽健
按明外史本传羽健字芝田公安人天启二年进士
除万县知县调繁巴县崇祯元年征授御史首劾杨
维垣八大罪及阮大铖反复变幻状二人遂被斥王
师讨安邦彦久无功羽健言贼巢在大方黔其前门
蜀遵永其后户由黔进兵必渡陆广奇险难入七昼
夜抵大方一夫当关千人自废王三善蔡复一所以
屡败遵义距大方止三日而毕节止百余里地平衍
从此进兵何患不克因画上足兵措饷方略并荐旧
总督朱燮元闵梦得等帝即议行后果平贼寻极陈
驿递之害帝令所司痛革积困为苏温体仁之讦钱
谦益也御史黄宗昌备陈科□本末言体仁热中枚
卜欲剚刃谦益遂以结党二字为举朝陷阱原体仁
巧计所以破前此公论之不予且以箝后日言者之
口耳羽健亦愤其朋党之说上疏曰陛下近者德业
虽益盛而过举亦时闻如逐言官非美事也咈谏之
主犹思护其名我皇上乃不少介意召对至希遘事
也本用以联上下交今乃有因而受黜者诸臣闻召
攒眉蹙额以为畏途枚卜甚盛事也今以相竞而相
谗因一人废巨典至党之一字尤不可开彼附逆诸
奸既不可用势不得不用诸奸摈斥之人若以今日
之连袂登进者为相党而来抑将以昔之鳞次削夺
者为相党而去乎陛下不识在朝诸臣与奸党诸臣
之孰正孰邪但观天启七年以前与崇祯元年以后
之天下孰危孰安便自可见今日语太平则不足语
剔弊则有余诸臣亦何尝尽负国家哉倘以一夫高
张辄疑举朝皆党株连蔓引一网打尽臣惜陛下从
千忧百虑中得此清明世界复为谗人隳坏也帝责
羽健疑揣而以前条陈驿弊原之已疏劾太常少卿
谢升求巡抚于王永光及推蓟镇则畏而引病以避
后推太仆卿则不病升永光朋比为奸宜并罪帝召
对文华殿永光力诋其诬且欲究主使之者大学士
韩爌言究言官非礼帝不从已而获宥帝御文华殿
独召对礼部侍郎周延儒羽健偕同官李长春田时
震上疏曰汉臣有言所言公公言之所言私王者无
私今召见不以师济而以独侍清问不以朝参而以
燕闲更漏已沈合门犹启延儒贤者必将形迹自远
不冒昧以就功名如其不然何取于斯人而用之疏
入切责羽健既积忤权要其党思因事去之及袁崇
焕下狱主事陆澄源以羽健尝疏誉崇焕劾之落职
归卒
  姜思睿
按明外史姜应麟传思睿应麟从子也字颛愚少孤
事母孝举天启二年进士授行人崇祯三年擢御史
都城被兵历陈危削之形责政府中枢及在朝在边
诸臣甚至明年春陈天下五大弊曰加派病民曰邮
传过削曰搜剔愈精头绪愈乱曰惩毖愈甚颓废愈
多曰督责愈急蒙蔽愈深忤旨切责帝以久旱修省
思睿极论诸臣负国状其冬遣宦官监视边务抗疏
切谏已劾首辅周延儒以家人周文郁为副将弟素
儒为锦衣叔父人瑞为中书受赇行私请罢斥给事
中周瑞豹疏延儒思睿力诋其谬已论救给事中
魏呈润御史李曰辅王绩灿巡按云南陛辞历指诸
弊政而言举朝拯焚救溺之精神专用之摘抉细微
而以察吏诘戎予夺大柄仅付二三阉寺嘉言不用
用言不嘉厝火自安不知变计天下安望太平忤旨
切责还朝值帝撤还二部总理诸镇监视内臣思睿
请并撤京营关宁者因诋向来秉政大臣阿承将顺
之罪意指温体仁也体仁二子俨伉数请嘱提学佥
事黎元宽会元宽以文体险怪论黜遂发其二子私
书思睿劾体仁纵子作奸以元宽揭为据体仁为群
谋陷之揭不出元宽手元宽上疏证明思睿遂劾体
仁以群谋二字成陷人之阱但知有子不知有君当
今流贼纷扰中土荡然不闻出一画为天子分忧徒
务欺罔鬼蜮之计昨岁票拟行私致陵寝震动举朝
共斥其奸犹多方卸脱谓出圣裁过则归君善则归
己岂复有人心者哉帝怒夺俸五月出视河东盐政
安邑有故都御史曹于汴讲学书院思睿扩其堂庑
祀卜子夏王通薛瑄其中以于汴配置田构学舍公
余亲莅讲授代还乞假归里未几卒
  成勇
按明外史本传勇字仁有安乐人天启二年会试答
策极言宦官之祸被放又三年成进士同年生邀谒
魏忠贤持不可授饶州推官谒邹元标于吉水师事
之中使至知府以下俱郊迎勇独不往且捕笞其从
人中使将诉之忠贤会败获免丁内外艰历开封归
德二府推官流贼攻归德乘城守击败之崇祯十年
行取入京时变考选例优者得为翰林公论首勇而
吏部尚书田唯嘉为任浚地抑勇及他寡援者二十
三人为部曹勇得南京吏部主事舆论大哗勇恬然
不数日即辞朝去明年二月帝御经筵问讲官保举
考选得失谕德黄景昉讼勇及朱天麟屈讲官群和
之帝亲策诸臣天麟得翰林浚亦得御史而勇以先
赴南京不获与寻用御史涂必泓言授南京御史杨
嗣昌夺情入阁黄道周何楷林兰友刘同升赵士春
言之咸获谴勇愤其年九月上疏曰礼莫大于伦伦
莫大于君亲未有不知君亲而可齿于人类者也况
俨然秉国之钧天子是毗者乎嗣昌谓古列国之君
臣可得而避今一统之君臣无所逃于天地之间是
三年之丧可行于古不可行于今也嗣昌所引者何
代之经所遵者何国之典信如其言是凡为臣者皆
不当终三年丧终则为后君为不臣先圣之诗书可
焚先王之典礼可废不举人类化为禽兽不止留一
嗣昌而生天下不臣不子之心何如去一嗣昌而树
万世为臣为子之鹄嗣昌岂以一身去留系社稷安
危耶秉枢两年一筹莫展边警频告流寇披猖无问
其经济矣清议不畏名教不畏先圣之训词万世之
是非不畏无问其品望矣嗣昌去则所全者大既尽
子道亦完臣节不则既为今日之贼子必为他日之
乱臣且既不知有父矣又执犹子之谊事程国祥以
其为父同年让行让坐何薄于亲而厚于亲之友耶
疏入帝大怒命削籍提讯刑官拟杖徒不讦嗣昌疏
救亦不纳乃拟遣戍命诘主使姓名勇狱中上书言
臣十二年外吏数十日南台无权可招无贿可纳不
知有党帝怒切责竟戍宁波卫中外荐者十余疏皆
不召最后用刘宗周张玮言命吏部复议久之执政
合词请擢用命刑部核奏请复故官帝以勇宥罪方
新不当复职命以他官用甫闻命而京师陷福王时
起御史不赴后披缁为僧越十五年而终

 都察院部艺文一
  以侯史光为御史中丞诏   晋武帝
光忠亮笃素有居正执义之心历职内外恪勤在公
其以光为御史中丞虽屈其列校之位亦所以伸其
司直之才
  兼司隶表          傅咸
臣既驽弱不胜重任加在哀疚假息日阕陛下过意
授非所堪披露丹款归穷上闻谬诏既往终然无改
臣虽不能灭身以全礼教义无腼然虚忝隆宠前受
严诏视事之日私心自誓陨越为报以货赂流行所
宜深绝切□都官以此为先而经弥日月未有所得
斯由陛下有以奖厉虑于愚□将必死系故自掩检
以避其锋耳在职有日既无赫然之举又不应弦垂
翅人谁复惮故光禄大夫刘毅为司隶声振内外远
近清肃非徒毅有王臣匪躬之节亦由所奏见从威
风得伸也
  明司隶职掌上书       前人
按令御史中丞督司百僚皇太子以下其在行马内
有违法宪者弹纠之虽在行马外而监司不纠亦得
奏之如今之文行马之内有违法宪谓禁防之事耳
宫内禁防外司不得而行故专施中丞今道路桥梁
不修斗讼屠沽不绝如此之比中丞推贵州坐即今
所谓行马内语施于禁防既云中丞督司百僚矣何
复说行马之内乎既云百僚而不得复说行马之内
者内外众官谓之百僚则通内外矣司隶所以不复
说行马内外者禁防之事已于中丞说之故也中丞
司隶俱纠皇太子以下则共对司内外矣不为中丞
专司内百僚司隶专司外百僚自有中丞司隶以来
更互奏内外众官惟所纠得无内外之限也而结一
旦横挫臣臣前所以不罗缕者冀因结奏得从私愿
也今既所愿不从而□云但为过耳非所不及也以
此见原臣忝司直之任宜当正己率人若其有过不
敢受原是以申陈其愚司隶与中丞俱共纠皇太子
以下则从皇太子以下无所不纠也得纠皇太子而
不得纠尚书臣之暗塞既所未譬皇太子为在行马
之内耶皇太子在行马之内而得纠之尚书在行马
之内而不以纠无有此理此理灼然而结以此挫臣
臣可无恨耳其于观听无乃有怪邪臣识石公前在
殿上脱衣为司隶荀恺所奏先帝不以为非于时莫
谓侵官今臣裁纠尚书而当有罪乎
  御史中丞箴


     前人
 百官之箴以箴王阙余承先君之踪窃位宪台惧
 有忝累垂翼之责且造斯箴以自勖励不云自箴
 而云御史中丞箴者凡为御史中丞欲通以箴之
 也
煌煌天文众星是环爰立执法其晖有焕执宪之纲
秉国之宪鹰扬虎视肃清违慢謇謇匪躬是曰王臣
既直其道爰顾其身身之不顾孰有弗震邦国若否
山甫是明焉用彼相莫扶其倾淮南构逆实惮汲生
赫赫有国可无忠贞忧责有在绳亦必直良农耘秽
勿使能植无礼是逐安惜趐翼嗟尔庶寮各敬乃职
无为罚先无怙厥力怨及朋友无惭于色得罪天子
内省有恧是用作箴惟以自□
  司直箴          卞敬宗
惟兹宪台皇威斯翼昔有二鲍豪强屏息良臣献箴
敢告司直
  谢中丞章         宋袁淑
窃惟此职昭赞实预损益必须兼

威正刺骨穷文
使权家勋族不敢藉强而侮物戚门右姓不得称雄
以掩众昔傅咸

治臣僚戢惧孙宝移疾卿尹皆怠
  辞免中丞表         阙名
臣品出中下能乏寸长嗣承阀阅之基粗知仁义之
训惟坚信道不悟违时出入谏垣者九年迁谪麾符
者四郡向因陛见得近天光被圣训之垂褒为孤忠
而有立自惟疏远之迹曷胜特达之知一身至微万
死宁报匪图简拔益厚恩辉旋自内朝之班进陟中
司之任不离言职更践清除行匪风节之着闻言厌
缙绅之绪论忧畏之甚启处靡遑
  奏弹御史孔橐题省壁悖慢事 梁沈约
谨按奉朝请台侍御史臣孔□浅劣无闻谬列华省
假摄去来仕子常务况东皋贱品非藉丰资旬日暂
劳岂云卑辱而肆此丑言题勒禁省比物连类非所
宜称黜之流伍实允朝宪臣等参议请以见事免橐
所居官辄下禁止
  遣使巡行诏         江淹
门下昔明王驭世巡岳采政睿后司朝观俗调化故
生无郁滞物获修通厘风拯患于兹为急朕以輶薄
昧于大道因璇玑之历遵三德之运缅鉴前哲寤寐
永叹思所以辟访治□询求民瘼才寡务殷若无津
际故以情深危薄心疚夙夜矣可普遣大使分行四
方推贤荐能问疾举滞若其采野不辟犴讼有亏妨
氓利害扰黩政经者具以奏闻如其谠言嘉话真士
智才亦依名腾上随事均量务取厥中朕将亲览以
弘远化
  为中丞选御史表   北齐司马子端
周兴铁柱汉制绣衣簪白笔而绳违驭骢马而明目
故能出则督察万里入则纠劾百僚扬榷而言惟贤
是寄必须名高河朔价重汉南谔谔清风翩翩妙技
心焉靡石直也如弦
  答赵王启        北周庾信
某启仰承张幕全韩连营上地渑池置阵解邓禹之
围函谷开关削王元之印锋旗朝上刁斗夜鸣弥雄
壮士之心足起横行之志况复才人出娉还得贤夫
塞外有夫人之城军中有女子之气都尉青旗即时
春色将军大树已复花开云气浮垒流星泛枕细舞
长歌横箫直笛当乎此时青云之上信不学无术本
分泥沈忽逢天造搜扬仄陋今者遂总宪司预闻刊
鼎献岁刑书既应悬法上春木铎方须徇人但年发
已秋性灵久竭嘉石肺石无以测量舌端笔端惟知
繁拥乖展一月遂涉两年倾首东瞻山河千里风尘
未尽霜露沾衣仰愿珍宜以为身宝谨启
  御史大夫壁记       唐李华
君以文明照临百官官纠其邪职有
文集
作在
邦宪由京
师而端下国王化所系不唯威刑御史大夫其任也
用舍决于天心得失震于人听举直措枉果而不挠
则公卿屏气道路生风率其属以正于朝瞻我衣冠
不仁者远苟异于是为君子羞政之雄雌与德轻重
故名公在位天下仰赖焉秦官有御史大夫在汉为
三公职副丞相阙则大夫迁或名司空或复旧号史
足征也议大政必下丞相御史其廷署古曰府近曰
台其衣冠章绶品秩所规载于甲令圣朝臣唐虞高
尚之贤内周汉不宾之俗登人于五福荐乐于九歌
帝德广运而瑞草生天威震动而神羊至故柱石骨
鲠之老更拜焉距义宁至先天登宰相者十二
或作
一十

人以本官参政事者十三人故相任者四人藉威声
以棱檄外按戎律者八人官或改称大司宪台或分
为左右肃政罢置不恒从其宜也开元天宝中刑措
不用元元休息由是务益重地清弥尊任难其人
多举勋德至宰辅者四人宰辅兼者二人故相任者
一人兼节度者九人异姓封王者二人尊号加孝德
之明年乐成公自尚书左丞兼文部选崇德也昭融
礼经嗣续文雅张仲孝友山甫将明风度可以师长
人伦动静可以训齐天下乔岳镇定嘉量平均心为
百行之宗体备四时之气雅有之曰文武吉甫万邦
为宪乐成有焉至若教行于无讼之前虑辨于未萌
之始未萌而虑则求烦不获无讼而教则何用不臧
宽细瑕为大体复故事为新政小人畏法君子夷心
无隐情于国家无愧辞于神道堂堂乎大雅之素也
初厅壁列先正之名记而不叙公以为艰难之选将
俟俊
文粹
作后
人谓华尝备属僚或知故实授简之恩至
属词之艺寡无以允副非常之待所报者直质而少
文天宝十四年六月十五日记
  风宪宏纲序       元马祖常
世祖肇建官制兴起文物属命御史台昭布体统振
肃纲维正仪崇化靡不缉绥迨及列圣继明屡扬宝
训亦靡不显示常宪儆尔有官钦惟皇上日月中天
烛见幽隐绍述祖宗成法申命台端严兹纠劾不俾
瘝官贻忧惸独于是台臣协恭奉职上体渊衷下宣
风纪谓古象魏有法道路有徇今国家肃清台纲汲
引言路其见诸训辞者光大深厚粲然有章宜编缀
成书载在简册垂告内外俾当察视司持平者有所
征焉既奏上制曰可呜呼盛哉凡我耳目之官尚知
佩服之毋怠文林郎监察御史马祖常谨序
  都察院箴         明宣宗
历代建官皆有御史任之耳目委以纲纪纠违绳愆
激浊扬清用献嘉言惟直与明祖宗之制有长有贰
其下之属凡十有四敷达民隐举察官邪必究大体
毋□毋颇必由中道毋过不及毋以贿迁毋以势慑
敦仁之存笃义之行冰霜之清松柏之贞凡尔宪臣
敬慎以勖庶几朝政资尔以肃媕婀缄默徒取充位
职是用弛国则何赖必端诸心必修诸己庶懋尔绩
庶辅予理
  京畿道题名记        徐阶
御史以监察为职出入中外激扬刺举无避大吏京
畿道又在十三道之右为特置焉说者谓始以佥都
御史领之后乃易以御史之久次者然其沿革不见
于会典而今两京畿道印其一有文曰洪熙元年造
则其领以御史也久矣岂佥都御史之设乃洪武永
乐间事而御史其定制欤嘉靖丙午今中丞王君某
以御史视道事值署舍为雨所圯修复之既而稽前
之莅兹道者其姓名往往不存喟然慨文献之湮没
也于是即所闻见扁之署中而请予记其后御史党
君某今廷尉魏君某张君某太仆鄢君某御史邢君
某继至遂相与勒石题名以申前请予惟国朝建立
诸司条理品式灿然备具而又于文案严照刷之条
重埋没违枉规避之罚期以杜吏欺饬法守故每省
必命御史董之而是道之设则又居京师重地凡六
曹五府百司庶正文案之照刷咸属焉故其文移之
体视诸道有加盖重其任俾得行其法也及久吏既
视以为常而御史间亦习于姑息送刷者举其一或
遗其二照刷者详于细或略于大而当时建署设官
之良法美意且将为虚文故事日以坠失则前此姓
名之不存复何怪哉今诸君精明刚毅咸克举其职
而肆其余力搜罗前人列之贞石将俾来者指其名
第其政于以审淑慝之辨其虑远矣然予又闻今世
文人学士往往重史籍而于文卷则诋为鄙俗至却
去不欲观夫文卷视史籍虽其文不同然而国之故
实与夫贤人君子经世佐时之具民生政治休戚兴
替之由举于是在其有资于见闻政理宜无不同而
轻重之若是其异是大惑也呜呼士诚知文卷之不
可鄙则其从事于照刷有不思尽其心以举其职者


 都察院部艺文二

  汉鲍司隶歌


     阙名
 鲍宣子永永子昱三世皆为司隶而乘一骢马京
 师人歌之
鲍氏骢三入司隶再入公马虽瘦行步工
  赠侍御史王元贶      晋潘尼
昆山积琼玉广厦构众材游鳞萃灵沼抚翼希天阶
膏兰孰为消济治由贤能王侯厌崇礼回迹清宪台
蠖屈固小往龙翔乃大来协心毗圣世毕力赞康哉
  酬赵二侍御使西军赠两省旧僚之作
              唐张九龄
石室先鸣者金门待制同操刀尝愿割持斧竟称雄
应敌兵初起缘边虏欲空使车经陇月征旆绕河风
忽枉兼金讯非徒秣马功气清蒲海曲声满柏台中
顾已尘华省欣君震远戎明时独匪报尝欲退微躬
  广州闻崔马二御史并拜台郎 苏味道
振鹭齐飞日迁莺远听闻明光共待漏清览各披云
喜得廓庙举嗟为台阁分故林怀柏梓新幄阻兰熏
冠去神羊影车迎瑞雉群远从南斗外遥仰列星文
  赠封御史入台        前人
故事推三独兹辰对两闱夕鸦共鸣舞屈草接芳菲
盛府持清□殊章动绣衣风连台阁起霜就简书飞
凛凛当朝色行行满路威惟当击隼去复睹落雕归
  饯赵尚书摄御史大夫赴朔方军 苏颋
劲虏欲南飞扬兵护朔陲赵尧宁易印邓禹即分麾
野饯回三杰军谋用六奇云边愁出塞日下怆临岐
拔剑行人舞挥戈战马驰明年麟阁上充国拜于斯
  送赵评事摄御史监军岭南   孙逖
议狱持邦典临戎假宪威风从阊阖去霜入洞庭飞
篁竹迎金鼓楼船引绣衣明年拜真月南斗使星归
  送张环摄御史监南选     前人
汉使得张纲威名慑远方恩沾柱下史荣比选曹郎
江带黔中阔山连峡水长莫愁炎暑地秋至有严霜
  送崔侍御赴京        李颀
绿槐荫长路骏马垂青丝柱史谒承明翩翩将有期
千官大朝日奏事临赤墀肃肃仪仗里风生鹰隼姿
一从登甲科三拜皆宪司按俗又如此为郎何太迟
送君暮春月花落城南陲惜别醉芳草前山劳梦思
  奉饯郎中四兄罢余杭太守承恩加侍御史充
  行军司马赴汝南行营    刘长卿
星使三江上天波万里通权分金节重恩借铁冠雄
梅吹前军发棠阴旧府空残春锦障外初日羽旗东
岸柳遮浮鹢江花隔避骢离心在何处芳草满吴宫
  送贾侍御克复后入京     前人
对酒心不乐见君动行舟回看暮帆隐独向空江愁
晴云淡初夜春塘深漫流温颜风霜霁喜气烟尘收
驰驿数千里朝天十二楼因之报亲爱白发生沧州
  赠常侍御          李白
安石在东山无心济天下一起振横流功成复潇洒
大贤有卷舒季叶轻风雅匡复属何人君为知音者
传闻武安将气振长平瓦燕赵期洗清周秦保宗社
登朝若有言为访南迁贾
  赠潘侍御论钱少阳      前人
绣衣柱史何昂藏铁冠白笔横秋霜三军论事多引
纳□前虎士罗干将虽无二十五老者且有一翁钱
少阳眉如松雪齐四皓调笑可以安储皇君能礼此
最下士九州拭目瞻清光
  赠韦侍御          前人
太华生长松亭亭凌霜雪天与百尺高岂为微飙折
桃李卖阳艳路人行且迷春光拂地尽碧叶成黄泥
愿君学长松慎勿作桃李受屈不改心然后知君子
  其二
见君乘骢马知上太行道此地果摧轮全身以为宝
我如丰年玉弃置秋田草但勖冰壶心无为叹衰老
  同德阁期元侍御不至    韦应物
庭树忽已暗故人那不来祗因厌烦暑永日坐霜台
  送韦侍御赴上都       张谓
天朝辟书下风宪取才难更谒麒麟殿重簪獬豸冠
月明湘水夜霜重桂林寒别后头堪白时时镜里看
  秋日陪李侍御渡松滋江   孟浩然
南纪西江阔皇华御史雄截流宁假楫挂席自生风
僚采争攀鹢鱼龙亦避骢坐听白雪唱翻入棹歌中
  送裴侍御赴岁入京      岑参
羡他骢马郎元日谒明光立处闻天语朝回惹御香
台寒柏树绿江暖柳条黄惜别津亭暮挥戈忆鲁阳
  送韦侍御先归京       前人
闻欲朝龙阙应须拂豸冠风霜随马去炎暑为君寒
客泪题书落乡愁对酒宽先凭报亲友后月到长安
  赵少尹南亭送郑侍御归东台  前人
红亭酒瓮香白面绣衣郎砌冷虫喧座帘疏月到□
钟催离思急弦逐醉歌长关树应先落随君满路霜
  入奏行赠西山检察使窦侍御  杜甫
窦侍御骥之子凤之雏年未三十忠义俱骨鲠绝代
无炯如一段清冰出万壑置在迎风寒露之玉壶蔗
浆归厨金□冻洗涤烦热足以宁君躯政用疏通合
典则戚联豪贵耽文儒兵革未息人未苏天子亦念
西南隅吐蕃凭陵气颇□窦氏检察应时须运粮绳
桥壮士喜斩木火井穷猿呼八州刺史思一战三城
守边却可图此行入奏计未小密奉圣旨恩宜殊绣
衣春当霄汉立彩服日向庭闱趋省郎京尹必俯拾
江花未落还成都肯访浣花老翁无为君酣酒满眼
酤与奴白饭马青刍
  送何侍御归朝        前人
舟楫诸侯饯车舆使者归山花相映发水鸟自孤飞
春日垂霜鬓天隅把绣衣故人从此去寥落寸心违
  台中书怀          蒋洌
持宪当休明饬躬免颠沛直绳备豪右正色清冠盖
寄切才恨薄职雄班匪大坐居三独中立在百僚外
简牍时休暇依然秋兴多披书唯骨鲠循迹少闲和
庭树凌霜柏池倾萎露荷岁寒应可见感此遂成歌
  清泥驿迎献王侍御      钱起
候馆埽清昼使车出明光森森入郭树一道引飞霜
仰视骢花白多惭绶色黄鹪鹩无羽翼愿假宪乌翔
  送裴□侍御使蜀       前人
柱史纔年四十强须髯元发美清扬朝天绣服承恩
贵出使星轺满路光锦水繁华添丽藻峨眉明月引
飞觞多才自有云霄望计日应追鹓鹭行
  送刘侍御赴陕州       韩翃
金羁映骕骦后骑佩干将把酒春城晚鸣鞭晓路长
带冰新溜涩间雪早梅香明日怀贤处依依御史□
  赠侯侍御         杨巨源
步逸辞群迹机真结远心敦诗扬大雅映古酌高音
逃祸栖蜗舍因醒解豸簪紫兰秋露湿黄鹤晚天阴
旧叶余荒草寒山出远林月明多宿寺世乱重悲琴
霄汉时应在诗书道未沉坐期阊阖霁云暖一开襟
  奉寄通州元九侍御      前人
大明宫殿郁苍苍紫禁龙楼直署香九陌华轩争道
路一枝寒玉任烟霜须听瑞雪传心语莫被啼猿续
泪行共说圣朝容直气期君新岁奉恩光
  送赵御史仲礼之任南台   宋宋祁
天子龙沙拜法官议郎亲戴辟邪冠晓辞漠北冰霜
重秋到江南草树寒谏疏频烦明主听题诗长共故
人看应怜闾里诛求急尚布朝廷礼意宽幕下风清
鸣一鹗台端雪霁见双鸾寥寥渡海三冬翮翙翙凌
空五色翰□代新亭苍藓合梁朝旧寺土花残石城
慷慨悲袁粲别墅风流忆谢安千里凭高麾绣斧几
回搅辔并银鞍诤臣事业须公等努力明时匪素餐

 都察院部纪事一
史记蔺相如传秦王使使者告赵王欲与王为好会
于西河外渑池秦王饮酒酣曰寡人窃闻赵王好音
请奏瑟赵王鼓瑟秦御史前书曰某年月日秦王与
赵王会饮令赵王鼓瑟蔺相如前曰赵王窃闻秦王
善为秦声请奉盆秦王以相娱乐秦王怒不许于
是相如前进因跪请秦王秦王不肯击相如曰
五步之内相如请得以颈血溅大王矣左右欲刃相
如相如张目叱之左右皆靡于是秦王不怿为一击
相如顾召赵御史书曰某年月日秦王为赵王击
秦之群臣曰请以赵十五城为秦王寿蔺相如亦
曰请以秦之咸阳为赵王寿秦王竟酒终不能加胜
于赵
汉书任敖传任敖者沛人也少为狱吏高祖尝避吏
吏系吕后遇之不谨任敖素善高祖怒击伤主吕后
吏及高祖初起敖以客从为御史守丰二岁高祖立
为汉王东击项羽敖迁为上党守陈豨反时敖坚守
封为广阿侯食邑千八百户高后时为御史大夫三
岁免
终军传元鼎中博士徐偃使行风俗偃矫制使胶东
鲁国鼓铸盐铁还奏事徙为太常丞御史大夫张汤
劾偃矫制大害法至死偃以为春秋之义大夫出疆
有可以安社稷存万民颛之可也汤以致其法不能
诎其义有诏下军问状军诘偃曰古者诸侯国异俗
分百里不通时有聘会之事安危之势呼吸成变故
有不受辞造命颛己之宜今天下为一万里同风故
春秋王者无外偃巡封域之中称以出疆何也且盐
铁郡有余臧正二国废国家不足以为利害而以安
社稷存万民为辞何也又诘偃胶东南近琅邪北接
北海鲁国西枕泰山东有东海受其盐铁偃度四郡
口数田地率其用器食盐不足以并给二郡耶将势
宜有余而吏不能也何以言之偃矫制而鼓铸者欲
及春耕种赡民器也今鲁国之鼓当先具其备至秋
乃能举火此言与实反者非偃已前三奏无诏不惟
所为不许而直矫作威福以从民望干名采誉此明
圣所必加诛也枉尺直寻孟子称其不可今所犯罪
重所就者小偃自予必死而为之邪将幸诛不加欲
以采名也偃穷绌服罪当死军奏偃矫制专行非奉
使体请下御史征偃即罪奏可上善其诘有诏示御
史大夫
杜周传杜周南阳杜衍人也义纵为南阳太守以周
为爪牙荐之张汤为廷尉史使案边失亡所论杀甚
多奏事中意任用与减宣更为中丞者十余岁周少
言重迟而内深次骨宣为左内史周为廷尉其治大
抵放张汤而善候司上所欲挤者因而陷之上所欲
释久系待问而微见其□状客有谓周曰君为天下
决平不循三尺法专以人主意指为狱狱者固如是
乎周曰三尺安出哉前主所是着为律后主所是疏
为令当时为是何古之法乎至周为廷尉诏狱亦益
多矣二千石系者新故相因不减百余人郡吏太府
举之廷尉一岁至千余章章大者连逮证案数百小
者数十人远者数千里近者数百里会狱吏因责如
章告劾不服以掠笞定之于是闻有逮证皆亡匿狱
久者至更数赦十余岁而相告言大扺尽诋以不道
以上廷尉及中都官诏狱逮至六七万人吏所增加
十有余万周中废后为执金吾逐捕桑弘羊卫皇后
昆弟子刻深上以为尽力无私迁为御史大夫始周
为廷史有一马及久任事列三公两子夹河为郡守
家訾累巨万矣治皆酷暴唯少子延年行宽厚云
魏相传相迁御史大夫四岁大将军霍光薨上思其
功德以其子禹为右将军兄子乐平侯山复领尚书
事相因平恩侯许伯奏封事言春秋讥世卿恶宋三
世为大夫及鲁季孙之专权皆危乱国家自后元以
来禄去王室政繇冢宰今光死子复为大将军兄子
秉枢机昆弟诸□据权势在兵官光夫人显及诸女
皆通籍长信宫或夜诏门出入骄奢放纵恐不制
宜有以损夺其权破散阴谋以固万世之基全功臣
之世又故事诸上书者皆为二封署其一曰副领尚
书者先发副封所言不善屏去不奏相复因许伯白
去副封以防壅蔽宣帝善之诏相给事中皆从其议
霍氏杀许后之谋始得上闻乃罢其三侯令就第亲
属皆出补吏于是韦贤以老病免相遂代为丞相
朱云传云字游鲁人也徙平陵少时通轻侠借客报
仇容貌甚壮以勇力闻年四十乃变节从博士白子
友受易又事前将军萧望之受论语皆能传其业好
倜傥大节当世以是高之元帝时琅邪贡禹为御史
大夫而华阴守丞嘉上封事言治道在于得贤御史
之官宰相之副九卿之右不可不选平陵朱云兼资
文武忠正有智略可使以六百石秩试守御史大夫
以尽其能上乃下其事问公卿太子少傅匡衡对以
为大臣者国家之股肱万姓所瞻仰明王所慎择也
传曰下轻其上爵贱人图柄臣则国家摇动而民不
静矣今嘉从守丞而图大臣之位欲以匹夫徒步之
人而超九卿之右非所以重国家而尊社稷也自尧
之用舜文王于太公犹试然后爵之又况朱云者乎
云素好勇数犯法亡命受易颇有师道其行义未有
以异今御史大夫禹絜白廉正经术通明有伯夷史
鱼之风海内莫不闻知而嘉猥称云欲令为御史大
夫妄相称举疑有奸心渐不可长宜下有司案验以
明好恶嘉竟坐之
说苑孝昭皇帝时北军监御史为奸穿北门垣以为
贾区胡建守北军尉贫无车马常步与走卒起居所
以慰爱走卒甚厚建欲诛监御史乃约其走卒曰我
欲与公有所诛吾言取之则取之斩之则斩之于是
当选士马日护军诸校列坐堂皇上监御史亦坐建
从走卒趋至堂下拜谒因上堂走卒皆上建跪指监
御史曰取彼走卒前拽下堂建曰斩之遂斩监御史
护军及诸校皆愕惊不知所以建亦已有成奏在其
怀遂上奏以闻曰臣闻军法立武以威众诛恶以禁
邪今北军监御史公穿军垣以来贾利买卖以与士
市不立刚武之心勇猛之意以率先士大夫尤失理
不公臣闻黄帝理法曰垒壁己具行不由路谓之奸
人奸人者杀臣谨已斩之昧死以闻制曰司马法曰
国容不入军军容不入国也建有何疑焉建由是名
兴后至渭城令死至今渭城有其祠也
后汉书李恂传恂拜侍御史持节使幽州宣布恩泽
慰抚北狄所过皆图写山川屯田聚落百余卷悉封
奏上肃宗嘉之拜兖州刺史
张纲传汉安元年选遣八使循行风俗皆耆儒知名
多历显位唯纲年少官次最微余人受命之部而纲
独埋其车轮于洛阳都亭曰豺狼当路安问狐狸遂
奏曰大将军冀河南尹不疑蒙外戚之援荷国厚恩
以刍荛之资居阿衡之任不能敷扬五教翼赞日月
而专为封豕长蛇肆其贪叨甘心好货纵恣无底多
树谄谀以害忠良诚天威所不赦大辟所宜加也谨
条其无君之心十五事斯皆臣子所切齿者也书御
京师震竦
范滂传滂字孟博汝南征羌人也少厉清节为州里
所服举孝廉光禄四行时冀州饥荒盗贼群起乃以
滂为清诏使案察之滂登车揽辔慨然有澄清天下
之志及至州境守令自知臧污望风解印绶去其所
举奏莫不厌塞众议迁光禄勋主事
蔡邕传中平六年灵帝崩董卓为司空闻邕名高辟
之到署祭酒甚见敬重举高第补侍御史又转侍书
御史迁尚书三日之间周历三台
三辅决录韦约字季明司徒刘恺甚敬重之谓曰君
以轻于去就大位不跻今岁垂尽选御史实欲烦君
约曰犬马齿尽既无膂力又无考课所以踌躇恋慕
者以明公礼遇甚崇未能自割因称素有风疾眩冒
不堪久侍遂徒跣趋出公追不及
晋书崔洪传洪字良伯博陵安平人也高祖实著名
汉代父赞魏吏部尚书左仆射以雅量见称洪少以
清厉显名骨鲠不同于物人之有过辄面折之而退
无后言武帝世为御史治书时长乐冯恢父为弘农
太守爱少子淑欲以爵传之恢父终服阕乃还乡里
结草为庐阳喑不能言淑得袭爵恢始仕为博士祭
酒散骑常侍翟婴荐恢高行迈俗侔继古烈洪奏恢
不敦儒素令学生番直左右虽有让侯微善不得称
无伦辈婴为浮华之目遂免婴官朝廷惮之寻为尚
书左丞时人为之语曰丛生棘刺来自博陵在南为
鹞在北为鹰
谯敬王恬传恬字元愉少拜散骑侍郎累迁散骑常
侍黄门郎御史中丞值海西废文帝登祚未解严
大司马桓温屯中堂吹警角恬奏劾温大不敬请科
罪温视奏叹曰此儿乃敢弹我真可畏也恬忠正有
干局在朝惮之
宋书王淮之传宋台建除御史中丞为僚友所惮淮
之父纳之祖临之曾祖彪之至淮之四世居此职淮
之尝作五言范泰嘲之曰卿唯解弹事耳淮之正色
答犹差卿世载雄狐
南齐书竟陵王子良传升明三年为使持节都督会
稽东阳临海永嘉新安五郡辅国将军会稽太守宋
世元嘉中皆责成郡县孝武征求急速以郡县迟缓
始遣台使自此公役劳扰太祖践阼子良陈之曰前
台使督逋切调恒闻相望于道及臣至郡亦殊不疏
凡此辈使人既非详慎勤顺或贪崄巇崎岖要求此
役朝辞禁门情态即异暮宿村县威福便行但令朱
鼓裁完铍槊微具顾眄左右叱□自专擿宗断族排
轻斥重胁遏津埭恐喝传邮破冈水逆商旅半引逼
令到下先过己船浙江风猛公私畏渡脱舫在前驱
令俱发呵蹙行民固其常理侮折守宰出变无穷既
瞻郭望境便飞下严符但称行台未显所督先诃疆
寺却摄群曹开亭正便振荆革其次绛标寸纸一
日数至征村切里俄刻十催四乡所召莫辨枉直孩
老士庶具令付狱或尺布之逋曲以当匹百钱余税
且增为千或诳应质作尚方寄系东冶万姓骇迫人
不自固遂漂衣败力竞致兼浆值今夕酒谐肉饫即
许附申赦格明日礼轻货薄便复不入恩科筐贡微
阙棰挞肆情风尘毁谤随忿而发及其蒜转积鹅
粟渐盈远则分鬻他境近则托贸吏民反请郡邑助
民由缓回刺言台推信在所如闻顷者令长守牧离
此每实非复近岁愚谓凡诸检课宜停遣使密畿州
郡则指赐□遥外镇宰明下条源既各奉别旨人竞
自罄虽复台使盈凑会取正属所徒相疑偾反更淹
懈凡预衣冠荷恩盛世多以暗缓贻少为欺猾入
罪若类以宰牧乖政则触事难委不容课逋上纲偏
觉非才但赊促差降各限一期如乃事速应缓自依
违纠坐之坐之之科不必烦重但令必行期在可肃
且两装之船充拟千绪三坊寡役呼订万计每一事
之发弥晨方办粗计近远率遣一部职散人领无减
二十舟船所资皆复称是长江万里费固倍之较略
一年脱得省者息船优役实为不少兼折奸减窃远
近蹔安
刘休传建元初为御史中丞顷之休启曰臣自尘荣
南宪星晷交春谬闻弱奏劾无空月岂唯不能使蕃
邦敛手豪右屏气乃遣听已暴之辜替网触罗之鸟
而犹以此里失乡党之和朝绝比肩之顾覆背腾其
喉唇武人厉其觜吻怨之所聚势难久堪议之所裁
孰怀其允臣窃寻宋世载祀六十历职斯任者五十
有三校其年月不过盈岁于臣叨滥宜请骸骨上曰
卿职当国司以威裁为本而忽惮世诮卿便应辞之
事始何可获惰晚节邪
陆澄传澄迁御史中丞建元元年骠骑谘议沈宪等
坐家奴客为劫子弟被劾宪等晏然左丞任遐奏澄
不纠请免澄官澄上表自理曰周称旧章汉言故事
爰自河雒降逮淮海朝之宪度动尚先准若乃任情
违古率意专造岂谓酌诸故实择其茂典案遐启弹
新除谘议参骠骑大将军军事沈宪太子庶子沈旷
并弟息敕付建康而宪被使旷受假俱无归罪事状
臣以不纠宪等为失伏寻晋宋左丞案奏不乏于时
其及中丞者从来殆无王献之习达朝章近代之宗
其为左丞弹司徒属王蒙惮罚自解属疾游行初不
及中丞桓秘不奔山陵左丞郑袭不弹秘直弹中丞
孔欣时又云别摄兰台检校此径弹中丞之谓唯左
丞庾登之奏镇北檀道济北伐不进致虎牢陷没蕃
岳宰臣引咎谢而责帅之劾曾莫奏闻请收治道
济免中丞何万岁夫山陵情敬之极北伐专征之大
秘霸季之贵道济元勋之盛所以咎及南司事非常
宪然秘事犹非及中丞也今若以此为例恐人之贵
贱事之轻重物有其伦不可相方左丞江奥弹段景
文又弹裴方明左丞甄法崇弹萧珍又弹杜骥又弹
段国又弹范文伯左丞羊元保又弹萧汪左丞殷景
熙弹张仲仁兼左丞何承天弹吕万龄并不归罪皆
为重劾凡兹十弹差是宪旷之比悉无及中丞之议
左丞荀万秋刘藏江谧弹王僧朗王云之陶宝度不
及中丞最是近例之明者谧弹在今龛之后事行
圣照远取十奏近征二案自宜依以为体岂得舍而
不遵臣窃此人乏谬奉国宪今遐所纠既行一时若
默而不言则向为来准后人被绳方当追请素餐之
责贻尘千载所以备举显例引通国典虽有愚心不
在微躬请出臣表付外详议若所陈非谬裁由天鉴
诏委外详议尚书令褚渊奏宋世左丞荀伯子弹彭
城令张道欣等坐界劫累发不禽免道欣等官中丞
王淮不纠亦免官左丞羊元保弹豫州刺史管义之
谯梁群盗免义之官中丞傅隆不纠亦免隆官左丞
羊元保又弹兖州刺史郑从之滥上布及加课租绵
免从之官中丞傅隆不纠免隆官左丞陆展弹建康
令丘珍孙丹阳尹孔山士劫发不禽免珍孙山士官
中丞何勖不纠亦免勖官左丞刘弹青州刺史刘
道隆失火烧府库免道隆官中丞萧惠开不纠免惠
开官左丞徐爰弹右卫将军薛安都属疾不直免安
都官中丞张永结免澄謏闻肤见贻挠后昆上掩皇
明下笼朝识请以见事免澄所居官诏曰澄表多
谬不足深劾可白衣领职
梁书江淹传淹为骁骑将军少帝初以本官兼御史
中丞时明帝作相因谓淹曰君昔在尚书中非公事
不妄行在官宽猛能折衷今为南司足以震肃百寮
淹答曰今日之事可谓当官而行更恐才劣志薄不
足以仰称明旨耳于是弹中书令谢胐司徒左长史
王绩护军长史庾弘远并以久疾不预山陵公事又
奏前益州刺史刘悛梁州刺史阴智伯并赃货巨万
辄收付廷尉治罪临海太守沈昭略永嘉太守庾昙
隆及诸郡二千石并大县官长多被劾治内外肃然
明帝谓淹曰宋世以来不复有严明中丞君今日可
谓近世独步
何思澄传思澄迁治书侍御史宋齐以来此职稍轻
天监初始重其选车前依尚书二丞给三驺执盛印
青囊旧事纠弹官印绶在前故也
乐蔼传蔼天监初迁骁骑将军领少府卿俄迁御史
中丞领本州大中正初蔼发江陵无故于船得八车
辐如中丞健步避道者至是果迁焉
陆杲传杲迁御史中丞杲性婞直无所顾望山阴令
虞肩在任赃污数百万杲奏收治中书舍人黄睦之
以肩事托杲杲不答高祖闻之以问杲杲答曰有之
高祖曰卿识睦之不杲答曰臣不识其人时睦之在
御侧上指示杲曰此人是也杲谓睦之曰君小人何
敢以罪人属南司睦之失色领军将军张稷是杲从
舅杲尝以公事弹稷稷因侍宴诉高祖曰陆杲是臣
通亲小事弹臣不贷高祖曰杲职司其事卿何得为
嫌杲在台号称不畏强御
王僧孺传僧孺除游击将军兼御史中丞僧孺幼贫
其母鬻纱布以自业尝携僧孺至市道遇中丞卤簿
驱迫沟中及是拜日引驺清道悲感不自胜
张缅传缅迁御史中丞坐收捕人与外国使斗左降
黄门郎兼领先职俄复为真缅居宪司推绳无所顾
望号为劲直高祖乃遣画工图其形于台省以励当

陈书徐陵传陵除散骑常侍御史中丞时安成王顼
为司空以帝弟之尊势倾朝野直兵鲍叔睿假王威
权抑塞辞讼大臣莫敢言者陵闻之乃为奏弹导从
南台官属引奏案而入世祖见陵服章严肃若不可
犯为敛容正坐陵进读奏版时安成王殿上侍立仰
视世祖流汗失色陵遣殿中御史引王下殿遂劾免
侍中中书监自此朝廷肃然
魏书李彪传彪迁御史中尉领著作郎彪既为高祖
所宠性又刚直遂多所劾□远近畏之豪右屏气高
祖常呼彪为李生于是从容谓群臣曰吾之有李生
犹汉之有汲黯汾州胡叛诏彪持节绥慰事宁还京
除散骑常侍仍领御史中尉解著作事高祖宴群臣
于流化池谓仆射李冲曰崔光之博李彪之直是我
国家得贤之基车驾南伐彪兼度支尚书与仆射李
冲任城王等参理留台事彪素性刚豪与冲等意议
乖异遂形于声色殊无降下之心自谓身为法官莫
能纠劾己者遂多专恣冲积其前后罪过乃于尚书
省禁止彪上表曰臣闻范国匡人光化升治舆服典
章理无暂失故晋文功建九合犹见抑于请隧季氏
藉政三世尚受讥于玙璠固知名器之重不可以妄
假先王既宪章于古陛下又经纶于今用能车服有
叙礼物无坠案臣彪昔于凡品特以才拔等望清华
司文东观绸缪恩眷绳直宪台左加金珰右珥蝉冕

东省宜感恩励节忠以报德而窃名忝职身为违
傲矜势高亢公行僭逸坐与禁省冒取官材辄驾乘
黄无所惮慑肆志傲然愚聋视听此而可忍谁不可
怀臣辄集尚书以下令史以上并治书侍御史臣郦
道元等于尚书都座以彪所犯罪状告彪讯其虚实
若或不知须讯部下彪答臣言事见在目实如所劾
皆彪所知何须复召部下臣今请以见事免彪所居
职付廷尉治狱冲又表曰臣与彪相识以来垂二十
载彪始南使之时见其色厉辞辩才优学博臣之愚
识谓是拔萃之一人及彪位宦升达参与言燕闻彪
评章古今商略人物兴言于侍筵之次启论于众英
之中赏忠识正发言恳恻惟直是语辞无隐避虽复
诸王之尊近侍之要至有是非多面抗折酷疾矫诈
毒非违厉色正辞如鹰鹯之逐鸟雀懔懔然实似
公清之操臣虽下才□亦尚其梗概钦其正直微识
其褊急之性而不以为瑕及其初登宪台始居司直
首复驺唱之仪肇正直绳之体当时识者佥以为难
而彪秉志信行不避豪势其所弹劾应弦而倒赫赫
之威振于下国肃肃之称着自京师天下改目贪暴
敛手臣时见其所行信谓言行相符忠清内发然时
有私于臣云其威暴者臣以直绳之官人所忌疾风
谤之际易生音谣心不承信往年以河阳事曾与彪
在领军府共太尉司空及领军诸卿等集阅廷尉所
问囚徒时有人诉枉者二公及臣少欲听采语理未
尽彪便振怒东坐攘袂挥赫口称贼奴叱咤左右高
声大呼云南台中取我木手去搭奴肋折虽有此言
终竟不取即言南台所问唯恐枉活终无枉死但可
依此时诸人以所枉至重有首实者多又心难彪遂
各嘿尔因缘此事臣遂心疑有滥审加情察知其威
虐犹未体其采访之由讯检之状商略而言酷急小
罪肃禁为大会而言之犹谓益多损少故怀寝所疑
不以申彻实失为臣知无不闻之义及去年大驾南
行以来彪兼尚书日夕共事始乃知其言与行舛是
己非人专恣无忌尊身忽物安以身作之过深劾他
人己方事人好人己听其言同振古忠恕之贤校
其行是天下暴之贼臣与任城卑躬曲己若顺弟
之奉暴兄其所欲者事虽非理无不屈从依事求实
悉有成验如臣列得实宜殛彪于有北以除奸矫之
乱政如臣无证宜投臣于四裔以息青蝇之白黑高
祖在悬瓠览表叹愕曰何意留京如此也有司处彪
大辟高祖恕之除名而已彪寻归本乡高祖自悬瓠
北幸邺彪拜迎于邺南高祖曰朕之期卿每以贞松
为志岁寒为心卿应报国尽身为用而近见弹文殊
乖所以卿罹此谗为朕与卿为宰事与卿为卿自取
彪对曰臣愆由己至罪自身招实非陛下横与臣罪
又非宰事无辜滥臣臣罪既如此宜伏东皋之下不
应远玷属车之尘但伏承圣躬不豫臣肝胆涂地是
以敢至非谢罪而来高祖纳宋弁言将复采用会留
台表言彪与御史贾尚往穷庶人恂事理有诬抑奏
请收彪彪自言事枉高祖明彪无此遣左右慰勉之
听以牛车散载送之洛阳会赦得免
郭祚传祚迁尚书右仆射时议定新令诏祚与侍中
黄门参议刊正故事令仆中丞驺唱而入宫门至于
马道及祚为仆射以为非尽敬之宜言于世宗帝纳
之下诏御在太极驺唱至止车门御在朝堂至司马
门驺唱不入宫自此始也
温子升传熙平初中尉东平王匡博召辞人以充御
史同时射策者八百余人子升与卢仲宣孙搴等二
十四人为高第于时预选者争相引决匡使子升当
之皆受屈而去搴谓人曰朝来靡旗乱辙者皆子升
逐北遂补御史时年二十二台中文笔皆子升为之
源怀传怀授冯翊郡开国公邑九百户又诏为使持
节加侍中行台巡行北边六镇恒燕朔三州赈给贫
乏兼采风俗考论殿最事之得失皆先决后闻自京
师迁洛边朔遥远加连年旱俭百姓困敝怀衔命巡
抚存恤有方便宜运转有无通济时后父于劲势倾
朝野劲兄于祚与怀宿昔通婚时为沃野镇将颇有
受纳怀将入镇祚郊迎道左怀不与语即劾祚免官
怀朔镇将元尼须与怀少旧亦贪秽狼籍置酒请怀
谓怀曰命之长短由卿之口岂可不相宽贷怀曰今
日之集乃是源怀与故人饮酒之坐非鞫狱之所也
明日公庭始为使人检镇将罪状之处尼须挥泪而
已无以对之怀既而表劾尼须其奉公不挠皆此类

昭成子孙传元晖拜尚书左仆射表以御史之职鹰
鹯是任必逞爪牙有所噬搏若选后生年少血气方
刚者恐其轻肆劲直伤物处广愚谓宜宿官经事
忠良平慎者为之诏付外依此施行
诸帝子孙传艾陵伯苌子子思字众念为御史中尉
先是兼尚书仆射元顺奏以尚书百揆之本至于公
事不应送御史至子思奏曰案御史令云中尉督司
百察治书侍御史纠察禁内又云中尉出行车辐前
驱除道一里王公百辟避路时经四帝前后中尉二
十许人奉以周旋未曾暂废府寺台省并从此令唯
肃宗之世为临洮举哀故兼尚书左仆射臣顺不肯
与名又不送簿故中尉臣郦道元举而奏之而顺复
启云尚书百揆之本令仆纳言之贵不宜下隶中尉
送名御史寻亦蒙□听如其奏从此迄今使无准一
臣初上台具见其事意欲申请决议但以权兼未宜
便尔日复一日遂历炎□去月朔旦台移尚书索应
朝名帐而省稽留不送寻复移催并主吏忽为尚书
郎中裴献伯后注云案旧事御史中尉逢台郎于复
道中尉下车执板郎中车上举手礼之以此而言明
非敌体臣既见此深为怪愕旋省二三未解所以正
谓都省别被新式改易高祖旧命即遣移问事何所
依又获尚书郎中王元旭报出蔡氏汉官似非穿凿
始知裴王亦规坏典谟两人心欲自矫臣案汉书宣
秉传云诏征秉为御史中丞与司隶校尉尚书令俱
会殿庭并专席而坐京师号之为三独坐又寻魏书
崔琰传晋文阳

傅嘏传皆云既为中丞百寮震悚
以此而言则中丞不揖省郎盖已久矣宪台不属都
堂亦非今日又寻职令云朝会失时即加弹纠则百
官簿帐应送上台灼然明矣又皇太子以下违犯宪
制皆得纠察则令仆朝名宜付御史又亦彰矣不付
名至否臧何验臣顺专执未为平通先朝曲遂岂是
正法谨案尚书郎中臣裴献伯王元旭等望班士流
早参清宦轻弄短札斐然若斯苟执异端忽焉至此
此而不纲将隳朝令请以见事免献伯等所居官付
法科处尚书纳言之本令仆百揆之要同彼浮虚助
之乖失宜明首从节级其罪诏曰国异政不可据之
古事付司检高祖旧格推处得失以闻寻从子思奏
仍为元天穆所忿遂停
北齐书宋游道传神武还晋阳百官辞于紫陌神武
执游道手曰甚知朝贵中有憎忌卿者但用心莫怀
畏虑当使卿位与之相似于是启以游道为中尉文
襄执请乃以吏部郎中崔暹为御史中尉以游道为
尚书左丞文襄谓暹游道曰卿一人处南台一人处
北省当使天下肃然游道入省劾太师咸阳王坦太
保孙腾司徒高隆之司空侯景录尚书元弼尚书令
司马子如官贷金银催征酬价虽非指事赃贿终是
不避权豪又奏驳尚书违失数百条省中豪吏王儒
之徒□鞭斥之始依故事于尚书省立门名以记出
入早晚令仆已下皆侧目又以为太原公开府谘议
领书侍御史寻除御史中尉
琅邪王俨传俨字仁威武成第三子初封东平王拜
开府侍中中书监京畿大都督领军大将军领御史
中丞迁大司徒尚书令大将军录尚书事大司马魏
氏旧制中丞出清道与皇太子分路行王公皆遥住
车去牛顿轭于地以待中丞过其或迟违则赤棒棒
之自都邺后此仪绝武成欲雄宠俨仍使一依旧
制初从北宫出将上中丞凡京畿步骑领军之官属
中丞之威仪司徒之卤簿莫不毕备帝与胡后在华
林园东门外张幕隔青纱步障观之遣中贵骤马趣
仗不得入自言奉□赤棒应声碎其鞍马惊人坠帝
大笑以为善更□令驻车传语良久观者倾京邑
隋书刑法志文帝猜忌二朝臣寮用法尤峻御史监
帅于元正日不劾武官衣剑之不齐者或以白帝帝
谓之曰尔为御史何纵舍自由命杀之谏议大夫毛
思祖谏又杀之
高祖性猜忌素不悦学既任智而获大位因以文法
自矜明察临下恒令左右觇视内外有小过失则加
以重罪又患令史赃污因私使人以钱帛遗之得犯
立斩每于殿廷打人一日之中或至数四尝怒间事
挥楚不甚即命斩之开皇十年尚书左仆射高颎治
书侍御史柳彧等谏以为朝堂非杀人之所殿廷非
决罚之地帝不纳颎等乃尽诣朝堂请罪曰陛下子
育群生务在去弊而百姓无知犯者不息致陛下决
罚过严皆臣等不能有所裨益请自退屏以避贤路
帝于是顾谓领左右都督田元曰吾杖重乎元曰重
帝问其状元举手曰陛下杖大如指捶楚人三十者
比常杖数百故多致死帝不怿乃令殿内去杖有决
罚各付所由
柳机传机从子昂昂子调起家秘书郎寻转侍御史
左仆射杨素尝于朝堂见调因独言曰柳条通体弱
独摇不须风调敛板正色曰谓信无取者公不当以
为侍御史调信有可取不应发此言公当具瞻之秋
枢机何可轻发素甚奇之
唐书崔仁师傅仁师改殿中侍御史时青州有男子
谋逆有司捕支党累系填狱诏仁师按覆始至悉去
囚械为具食饮汤渖以情讯之坐止魁恶十余人它
悉原纵大理少卿孙伏伽谓曰原雪者众谁肯让死
就决而事变奈何仁师曰治狱主仁恕故谚称杀人
刖足亦皆有礼岂有知枉不申为身谋哉使吾以一
介易十囚命固吾愿也及敕使覆讯诸囚咸叩头曰
崔公仁恕必无枉者举无异辞由是知名
上官仪传仪进西台侍郎同东西台三品时以雍州
司士参军韦绚为殿中侍御史或疑非迁仪曰此野
人语耳御史供奉赤墀下接武夔龙簉羽鹓鹭岂雍
州判佐比乎时以为清言
韩瑗传自瑗与遂良相继死内外以言为讳将二十
年帝造奉天宫御史李善感始上疏极言时人喜之
谓为凤鸣朝阳
狄仁杰传仁杰授侍御史左司郎中王本立怙宠自
肆仁杰劾奏其恶有诏原之仁杰曰朝廷借乏贤如
本立者不□陛下惜有罪亏成法奈何臣愿先斥为
群臣戒本立抵罪由是朝廷肃然使岐州亡卒数百
剽行人道不通官捕系盗党穷讯而余曹纷纷不能
制仁杰曰是其计穷且为患乃明开首原格出系者
禀而纵之使相晓皆自缚归帝叹其达权宜
郭弘霸传弘霸舒州同安人仕为宁陵丞天授中由
革命举得召见自陈往讨徐敬业臣誓抽其筋食其
肉饮其血绝其髓武后大悦授左台监察御史时号
四其御史再迁右台侍御史大夫魏元忠病僚属省
候弘霸独后入忧见颜间请视便液即染指尝验疾
轻重贺曰甘者病不瘳今味苦当愈喜甚元忠恶其
媚暴语于朝尝按芳州刺史李思征不胜楚毒死后
屡见思征为厉命家人禳解俄见思征从数十骑至
曰汝枉陷我今取汝弘霸惧援刀自刳腹死顷而蛆
腐是时大旱弘霸死而雨又洛阳桥久坏至是成都
人喜后问群臣外有佳事邪司勋郎中张元一曰比
有三庆旱而雨洛阳桥成弘霸死
李峤传峤为凤阁舍人文册大号令多主为之初置
右御史台察州县吏善恶风俗得失峤上疏曰禁网
上疏法象宜简简则法易行而不烦杂疏则所罗广
而不苛碎伏见垂拱时诸道巡察使科条四十有四
至别敕令又三十而使以三月出尽十一月奏事每
道所察吏多者二千少亦千计要在品核才行而褒
贬之今期会迫促奔逐不暇欲望详究所能不亦艰
哉此非隳于职才有限力不逮耳臣愿量其功程以
为节制使器周于用力济于时然后得失可以精核
矣又言今所察按准汉六条而推广之则无不包矣
乌在多张事目也且朝廷万机非无事而机事之动
常在四方故出使者冠盖相望今已置使则外州之
事悉得专之传驲减矣请率十州置一御史以□岁
为之限容其身到属县过闾里督察奸讹采访风俗
然后可课其成功且御史出入天禁励己自修比他
吏相百也按劾回庸纠擿隐欺比他吏相十也陛下
诚用臣言妙择能者委之莫不尽力□死矣武后善
之下制析天下为二十道择堪使者为众议沮止
王弘义传弘义冀州衡水人以飞变擢游击将军再
迁左台侍御史与来俊臣竞惨刻暑月系囚别为狭
室积蒿施毡罽其上俄而死已自诬乃舍它狱每移
檄州县所至震慑弘义辄诧曰我文檄如狼毒野葛
矣始贱时求傍舍瓜不与乃腾文言园有白兔县为
集众捕逐畦蓏无遗内史李昭德曰昔闻苍鹰狱吏
今见白兔御史延载初俊臣贬弘义亦流琼州自矫
诏追还事觉会侍御史胡元礼使岭南次襄州按之
弘义归穷曰与公气类持我何急元礼怒曰吾尉洛
阳而子御史我今御史子乃囚何气类为杖杀之
来俊臣传俊臣天资残忍武后擢侍御史按诏狱数
称旨后阴纵其惨胁制群臣前后夷千余族生平有
纤介皆入于死拜左台御史中丞中外絫息至以目
语俊臣乃引侯思止王弘义郭弘霸李仁敬康暐卫
遂忠等阴啸不逞百辈使飞语诬蔑公卿上急变每
擿一事千里同时辄发契验不差时号为罗织牒左
署曰请付来俊臣或侯思止推具必得后信之
萧至忠传至忠迁监察御史劾奏凤阁侍郎苏味道
赃贪超拜吏部员外郎至忠长击断誉闻当时中宗
神龙初为御史中丞始至忠为御史而李承嘉为大
夫尝让诸御史曰弹事有不咨大夫可乎众不敢对
至忠独曰故事台无长官御史天子耳目也其所请
奏当专达若大夫许而后论即劾大夫者又谁白哉
承嘉□至是承嘉为户部尚书至忠劾祝钦明窦希
玠与承嘉等罪百寮震悚迁吏部侍郎犹兼中丞节
愍太子以兵诛武三思而败宗楚客等谂侍御史冉
祖雍上变言相王与太子谋帝欲按之至忠泣曰往
者天后欲以相王为太子而王不食累日独请迎陛
下其让德天下莫不闻陛下贵为天子不能容一弟
受人罗织耶窃为陛下不取帝纳其言止寻授中书
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李尚隐传神龙中左台中丞侯令德为关内黜陟使
尚隐佐之以最擢左台监察御史于是崔湜郑愔典
吏部选附势幸铨拟不平至逆用三年员阙材廉者
轧不进俄而相踵知政事尚隐与御史李怀让显劾
其罪湜等皆斥去睦州刺史冯昭泰性鸷刻人惮其
强尝诬系桐庐令李师旦二百余家为妖蛊有诏御
史覆验皆称病不肯往尚隐曰善良方蒙枉不为申
明可乎因请行果推雪其□湜愔复当路乃出尚隐
为伊阙令
李勉传勉从肃宗于灵武擢监察御史时武臣崛兴
无法度大将管崇嗣背阙坐笑语哗纵勉劾不恭帝
叹曰吾有勉乃知朝廷之尊
李元素传元素字太朴邢国公密裔孙仕为御史东
都留守杜亚恶大将令狐运会盗劫输绢于洛北运
适与其下畋近郊亚疑而讯之幕府穆员张弘靖按
鞫无状亚怒更以爱将武金掠服之死者甚众亚请
斥运丑土诏监察御史杨宁覆验事皆不雠亚怒劾
宁罔上宁抵罪又自以不失盗为功因必其怒傅致
而周内之若不可翻者德宗信不疑宰相难之诏元
素与刑部员外郎崔从质大理司直卢士瞻驰按亚
迎以狱告元素徐察其□悉纵所囚以还亚大惊复
劾元素失有罪比元素还帝已怒奏狱未毕帝曰出
元素曰臣言有所未尽帝曰第去元素曰臣以御史
按狱知□不得尽辞是无容复见陛下帝意解即道
运□状帝感寤曰非卿孰能辨之然运犹以擅捕人
得罪流归州死于贬武金流建州后岁余齐抗得真
盗由是天下重之元和初召为御史大夫大夫自贞
元后难其人不补而元素以夙望召拜中外企听风
采既而一不建为容容持禄内望作宰相久之不见
用则谢宾客曰无以官散外我见属吏辄先拜人人
失望
颜真卿传真卿迁御史大夫方朝廷草昧不暇给而
真卿绳治如平日武部侍郎崔漪谏议大夫李何忌
皆被劾斥降广平王总兵二十万平长安辞日当阙
不敢乘趋出梐枑乃乘王府都虞候管崇嗣先王而
骑真卿劾之帝还奏慰答曰朕子每出谆谆教戒故
不敢失崇嗣老而躄卿姑容之百官肃然两京复帝
遣左司郎中李选告宗庙祝署嗣皇帝真卿谓礼仪
使崔器曰上皇在蜀可乎器遽奏改之帝以为达识
又建言春秋新宫灾鲁成公三日哭今太庙为贼毁
请筑坛于野皇帝东向哭然后遣使不从宰相猒其
言出为冯翊太守
牛僧孺传僧孺徙御史中丞按治不法内外澄肃宿
州刺史李直臣坐赇当死赂官侍为助具狱上帝曰
直臣有才朕欲贷而用之僧孺曰彼不才者持禄取
容耳天子制法所以束缚有才者禄山朱泚以才过
人故乱天下帝异其言乃止
王璠传璠知制诰时李逢吉秉政特厚璠骤拜御史
中丞璠挟所恃颇横恣道值左仆射李绛交骑不避
绛上言左右仆射师长庶官开元时名左右丞相虽
去机务然犹总百司署位不着姓上日班见百官而
中丞御史在廷元和中伊慎为仆射太常博士韦谦
以慎位缘恩进削其礼至仆射就台见中丞或立庭
中中丞乃至宪度倒置不可为法逢吉惮绛正遏其
事不奏但罢璠为工部侍郎而绛亦用太子少师分
司东都
大唐新语大理卿孙伏伽自万年县法曹上书论事
擢侍书御史即御史中丞也虽承内旨而制命未下
伏伽自朝还家而卧不见颜色斯须侍御史已下造
门子孙惊报伏伽徐起以见之时人方之顾雍
高祖以唐公举义于太原李靖与卫文升为隋守长
安乃收皇族害之及关中平诛文升等次及靖靖言
曰公定关中难复私雠若为天下未得杀靖乃赦之
及为岐州刺史人或私旨告其谋反高祖命一御史
按之谓之曰李靖反且实便可处分御史知其诬罔
与告事者行数驿佯失告状惊惧鞭挞行典乃祈求
于告事者曰李靖反状分明亲奉进旨今失告状幸
救其命更请状告事者乃疏状与御史验与本状不
同即日还以闻高祖大惊御史具奏靖不坐御史失
名氏惜哉
马周少落拓不为州里所敬补州助教颇不亲事刺
史达奚怒杖之乃拂衣去曹汴为浚仪令所辱遂感
激西之长安止于将军常何家贞观初太宗命文武
百官陈时政利害何以武吏不涉学乃委周草状周
备陈损益四十余条何见之惊曰条目何多也不敢
以闻周曰将军蒙国厚恩亲承圣旨所陈利害已形
翰墨业不可止也将军即不闻其可得耶何遂以闻
太宗大骇召问何遽召周与语甚奇之直门下省宠
冠卿相累迁中书令周所陈事大街设鼓以代传呼
飞驿以达警急纳居人税及宿卫大小校即其条也
太宗有事辽海诏周辅皇太子留定州临国及凯旋
高宗遣所留贵嫔承恩宠者迓于行在太宗喜悦高
宗高宗曰马周教臣耳太宗笑曰山东辄窥我锡
甚厚及薨太宗为之恸每思之甚将假道术以求见
其恩遇如此初周以布衣直门下省太宗就命监察
里行俄拜监察御史里行之名自周始也
韦仁约弹右仆射褚遂良出为同州刺史遂良复职
斥仁约为清水令或慰勉之仁约对曰仆守狂鄙之
性假以雄权而触物便发丈夫当正色之地必明目
张□然不能碌碌为保妻子也时武侯将军田仁会
与侍御史张仁祎不协而诬奏之高宗临轩问仁祎
仁祎惶惧应对失次仁约历阶而进曰臣与仁祎连
曹颇知事由仁祎懦而不能自理若仁会眩惑圣听
致仁祎非常之罪则臣事陛下不尽臣之恨矣请端
对其状词辩纵横音旨朗畅高宗深纳之乃释仁祎
仁约在宪司于王公卿相未尝行拜礼人或劝之答
曰雕鹗鹰鹯岂众禽之偶奈何设拜以狎之且耳目
之官固当独立耳后为左丞奏曰陛下为官择人非
其人则阙今不惜美锦令臣制之此陛下知臣之深
矣亦欲臣尽命之秋振举纲目朝廷肃然
李义府恃恩放纵妇人淳于氏有容色坐系大理乃
托大理丞毕正义曲断出之或有告之者诏刘仁轨
鞫之义府惧谋泄毙正义于狱侍御史王义方将弹
之告其母曰奸臣当路怀禄而旷官不忠老母在堂
犯难以危身不孝进退惶惑不知所从母曰吾闻王
陵母杀身以成子之义汝若事君尽忠立名千载吾
死不恨焉义方乃备法冠横玉阶弹之先叱义府令
下三叱乃出然后跪宣弹文曰臣闻春鹦鸣于献岁
蟋蟀吟于始秋物有微而应时士有贱而言忠者乃
庭劾义府曰臣闻诬下罔上圣主之所宜诛心很貌
恭明时之所必罚是以隐贼掩义不容唐帝之朝窃
幸乘权终齿汉皇之剑中书侍郎李义府因缘际会
遂阶通职不尽忠竭节对扬王休策蹇励驽祗奉皇
眷而乃冯附城社蔽亏日月托公行私交游群小贪
冶容之美原有罪之淳于恐漏泄其谋殒无辜之正
义挟山超海之力望此犹轻回天转地之威方斯更
烈此而可恕孰不可容方当金风届节玉露启途霜
与秋典共清忠臣将鹰鹯并击请除君侧少答鸿
私碎首玉阶庶明臣节高宗以义方毁辱大臣言词
不逊贬莱州司户秩满于昌乐聚徒教授母亡遂不
复仕进章二年卒撰笔海十卷门人何彦先员半
千制师服三年丧毕而去
贺遂亮与韩思彦同在宪台钦思彦之风韵赠诗曰
意气百年内平生一寸心欲交天下士未面一虚襟
君子重名义贞道冠衣簪风云行可托怀抱自然深
落霞静霜景坠叶下风林若上南登岸希访北山岑
思彦酬之曰古人一言重常谓百年轻今投欢会面
顾眄尽平生簪裾非所托琴酒冀相并累日同游处
通宵款素诚霜飘知柳脆雪冒觉松贞愿言何所道
幸得岁寒名
刘怀一有才藻自瀛州司法拜右台殿中时右台监
察邓茂迁左台殿中怀一赠之诗曰惟昔参多世无
双仰异材鹰鹯同放逐鹓鹭忝游陪入任光三命迁
荣历二台隔墙钦素躅对问限清埃紫署春光早兰
闱曙色催谁怜夕阳至空想邓林隈
吕太一拜监察御史里行自负才华而不即真因咏
院中竹叶以寄意焉其诗曰濯濯当轩竹青青重岁
寒心贞徒见赏箨小未成竿同列张沈和之曰闻君
庭竹咏幽意岁寒多叹息为冠小良工将奈何
郭翰为御史巡察陇右所经州县多为按劾次于宁
州时狄仁杰为刺史风化大行翰纔入境耆老荐扬
之状已盈于路翰就馆以州所供纸笔置于案召府
寮曰入境其政可知愿成使君之美无为久留徒烦
扰耳即命驾而去翰性宽不苛读老子至和其光
同其尘慨然叹曰大雅君子明哲以保其身乃祈执
政辞以儒门不愿持宪改授麟台郎
则天朝诸蕃客上封事多获官赏有为右台御史者
则天尝问张元一曰近日在外有何可笑事元一对
曰朱前宜着绿绿仁杰着朱阎知微骑马马吉甫骑
驴将名作姓李千里将姓作名吴杨吾左台胡御史
右台御史胡元礼也蕃人为御史者寻授别□
则天初革命恐群心未附乃令人自举供奉官正员
之外置里行拾遗补阙御史等至有车载斗量之咏
有御史台令史将入台值里行数人聚立门内令史
下驴驱入其间里行大怒将加杖罚令史曰今日过
实在驴乞数之然后受罚里行许之乃数驴曰汝技
艺可知精神极钝何物驴畜敢于御史里行诸里行
羞赧而止
张易之昌宗方贵宠用事潜相者言其当王险薄者
多附会之长安末右卫西街有榜云易之兄弟长孙
汲裴安立等谋反宋璟时为御史中丞奏请穷理其
状则天曰易之已有奏闻不可加罪璟曰易之为飞
书所逼穷而自陈且谋反大逆法无容免请勒就台
勘当以明国法易之等久蒙驱使分外承恩臣言发
祸从即入鼎镬义激于心虽死不恨则天不悦内史
杨再思遽宣□命令璟出璟曰天颜咫尺亲奉德音
不烦宰臣擅宣王命左拾遗李邕历阶而进曰宋璟
所奏事关社稷望陛下可其所奏则天意若解乃传
命令易之就台推问斯须特□原之仍遣易之昌宗
就璟辞谢拒而不见令使者谓之曰公事当公言之
私见即法有私也璟谓左右恨不先打□子脑破而
令混乱国经吾负此恨时朝列呼易之昌宗为五郎
六郎璟独以官呼之天官侍郎郑杲谓璟曰中丞奈
何唤五郎为卿璟曰郑杲何庸之甚若以官秩正当
卿号若以亲故当为张五郎六郎矣足下非张氏家
僮号五郎六郎何也杲大□而退
宋璟则天朝以频论得失内不能容而惮其公正乃
□璟往扬州推按奏曰臣以不才叨居宪府按州县
乃监察御史事耳今非意差臣不识其所由请不奉
制无何复令按幽州都督屈突仲翔璟复奏曰御史
中丞非军国大事不当出使且仲翔所犯赃污耳今
高品有侍御史卑品有监察御史今□臣恐非陛下
之意当有危臣请不奉制月余优诏令副李峤使蜀
峤喜召璟曰叨奉渥恩与公同谢璟曰恩制示礼数
不以礼遣璟璟不当行谨不谢乃上言曰臣以宪司
位居独坐今陇蜀无变不测圣意令臣副峤何也恐
乖朝廷故事请不奉制易之等冀璟出使当别以事
诛之既不果伺璟家有婚礼将刺杀之有密以告者
璟乘事舍于他所乃免易之寻伏诛
朝野佥载洛州司佥严升期摄御史于江南巡察性
嗜牛肉所至州县烹宰极多事无大小入金则弭凡
到处金银为之踊贵故江南人谓金牛刺史
大唐新语侯思止出自皂隶言音不正以告变授御
史时属断屠思止谓同列曰今断屠宰圭









不得诘

空诘




去儒


得不饥侍御崔献可笑之思止以闻则天怒谓献可
曰我知思止不识字我已用之卿何笑也献可具以
鸡□之事对则天亦大笑释献可
宗楚客与弟晋卿及纪处讷等恃权势朝野岳牧除
拜多出其门百寮愓惧莫敢言者监察御史崔琬不
平之乃具法冠陈其罪状请收案问中宗不许明日
又进密状乃降□曰卿列霜忠在触邪遂能不惧
权豪便有弹射眷言称职深领乃诚然楚客等大臣
须存礼度朕识卿姓名知卿鲠直但守至公勿有迥
避自此朝廷相谓曰仁者必有勇其崔公之谓欤累
迁刑部郎中琬兄璆以孝友称历刑部员外扬州司
马丁母忧昼夜哀号水浆不入于口不胜丧而卒
全唐诗话令乘骢马去丞脱绣衣来仁奖送上蔡令
潘好礼拜御史诗也或疑其假手盖仁奖在王戎幕
侧善歌黄□景龙中负薪诣阙云助国调鼎即除台
官中书令姚崇曰此是黄□耶授以当州一尉惟以
黄□自衒宋务光嘲之曰赵仁奖出王戎幕下入朱
博台中舍彼负薪登兹列柏行人不避骢马坐客惟
听黄□忽一夫负两束薪曰此合拜殿中人问其由
曰赵以一束拜监察此两束合授殿中
朝野佥载袁守一性行浅促时人号为料斗凫翁鸡
任万年尉雍州长史窦怀贞每欲鞭之乃于中书令
宗楚客门饷生菜除监察怀贞未知也贞高揖曰驾
欲出公作如此检校守一即弹之月余贞除左台御
史大夫守一请假不改出乞解贞呼而慰之守一兢
惕不已楚客知之为除右台侍御史于朝堂抗衡于
贞曰与公罗师罗师者市郭儿语无交涉也无何楚
客以反诛守一以其党配流端州
唐国史补僧惠范恃权势逼夺生人妻州县不能理
其夫诣台诉□中丞薛登侍御史慕容珣将奏之台
中惧其不捷请寝其议登曰宪司理□滞何所回避
朝弹暮黜亦可矣登坐此出为岐州刺史时议曰仁
者必有勇其薛公之谓欤
日知录元宗开元二十三年二月辛亥置十道采访
处置使诏曰言念苍生心必□于天下自古良牧福
犹润于京师所以历选列城聿求连率岂徒刺察将
委辑宁朝散大夫检校御史中丞关内宣谕赈给使
上柱国罗绚等任寄已深声实兼茂咸贯通于理道
益纯固于公心或华发不衰或白圭无玷可以轨仪
郡国康济黎元间岁已来数州失稔颇致流冗能勿
轸怀而吏或不畏不仁不安不便诚须矫过必在任
贤庶蠲疾苦之源以协大中之义若令行一道利乃
万人朕所设官以俟能者
唐国史补崔蘧为监察巡囚至神策军为吏所啖张
盖而入讽军中索酒食意欲结欢窦文场怒奏立敕
就台鞭于直厅而流血自是巡囚不至禁军也宝应
二年大夫严武奏在外新除御史食宿私舍非宜自
此乃给公券
续前定录王蒙与赵憬有布衣之旧常知其才赵公
入相蒙自前新淦县令求谒公见极喜给恤甚厚将
擢为御史时宪僚数少德宗难于除授而赵公之言
多行蒙意可以坐待御史之拜一日偶诣慈恩寺僧
占气色者蒙问早晚得官僧曰观君之色殊未见喜
兆此后若午年当得一边上御史蒙大笑而归数日
赵公奏言御史府阙大多就中监察尤为要官臣欲
选择三五人上曰此官须得孤直茂实充选料卿祗
应取轻薄后生朝中子弟耳此不如不置公曰臣之
愚见正如圣虑欲于录事参军县令中求上喜曰如
此即朕之意公因荐二人其一即蒙也上曰早将状
来公既出逢裴延龄时以次对问公曰相公奏何事
喜气充溢公不对延龄愠骂而去云看此老叟所请
得行否既见上奏事毕因问曰赵憬白论何事上曰
赵憬极心公因说御史事延龄曰此大不可陛下何
故信之且憬身为宰相岂谙州县长绩□所白二人
又不为人所称憬何由深知之必私也后来陛下但
诘其所自即知矣他日上果问云卿何以知此二人
公曰一是故人一与臣微亲谙熟之上无言他日延
龄又入上曰憬所请果如卿料遂寝不行蒙遂归故
林而赵薨于相位后数年边帅奏为从事得假御史

御史台记唐杜文范襄阳人也自长安尉应举擢第
拜监察御史选殿中授刑部员外以承务郎特授西
台舍人先时与高上智俱任殿中为侍御史张由古
宋之顺所排蹙与上智迁员外既五旬由古之顺方
入省文范众中谓之曰张宋二侍御俱是俊才由古
问之答曰若非俊才那得五十日骑土牛赶及殿中
举众欢笑
唐国史补元和中元稹为监察御史与中使争驿厅
为其所辱始敕节度观察使台官与中使先到驿者
得处上厅因为定制
全唐诗话杜牧为御史分务洛阳时李司徒愿罢镇
闲居声妓豪侈洛中名士咸谒之李高会朝客以杜
持宪不敢邀致杜遣座客达意愿预斯会李不得已
邀之杜独坐南行瞪目注视引满三□问李云闻有
紫云者孰是李指之杜凝睇良久曰名不虚得宜以
见惠李俯而笑诸妓亦回首破颜杜又自饮二爵朗
吟而起曰华堂今日绮筵开谁唤分司御史来忽发
狂言惊满座两行红粉一时回
剧谈录河南府伊阙县前临大溪每僚佐有入台者
即水中先有小滩涨出石砾金沙澄澈可爱牛相国
为县尉一旦忽报滩出翌日宰邑者与同僚列筵于
亭上观之因召耆宿询其事有老吏云此必分司御
史非西台之命若是西台滩上当有双鸂立前后
居人以此为则相国潜揣县僚无出于己因举杯祝
曰既能有滩何惜一双鸂宴未终俄有飞下不旬
日拜西台监察御史
因话录权实子范为殿中侍御史知巡有小吏从市
求取者事发笞臀十数他日复有如此者白于台长
杖背十五同列疑其罪同罚异权对曰前吏所取者
名属左军台之威令不振久矣百司尚有不□奉者
况凭禁军之势耶彼受贿于此辈且是知抑豪强可
以末减后吏则挟台之威恐吓百姓杖背全命犹为
至轻
玉泉子李回之为御史中丞也时会昌中王师讨昭
义久未成功贼之游兵往往散出下剽掠荆洛怀孟
又发轻卒数千伪为群臣散漫山谷以啖官军官军
自远见之乃分头掩捕因不成列且无备焉于是短
兵接斗蹂践相乘凡十数里王师大败是月东都总
统王宰石雄皆坚壁自守武宗坐朝不怡召宰相李
德裕等谓之曰王宰石雄不与朕杀贼频遣中使促
之尚闻逗挠依违岂可使贼党坐至东都耶卿今日
与朕晚归别与制置军前事宜奏来时宰相陈夷行
郑肃拱默听命德裕至中书召御史中丞李回具言
上意曰中丞必一行责戎师蚤见成功慎无违也回
刻时受命于是具名以闻曰今欲以御史中丞李回
为催军使不能尽知敢以为请帝曰可即日李回自
右银台戒路有邸吏五十导从至于河中援辔以进
俟王宰等至河中界迎候召行二帅至翼城东道左
执兵如外府列校迎候仪回立马受起居寒温之礼
二帅复前进数步磬折致词回击鞭亦不甚顾之礼
成二帅旁行俯首俟命回于马上厉声曰今日当直
令吏安在郡吏跃马听命回曰责破贼限状来二帅
鞠躬流汗而退请以六十日破贼过约请行军中令
于是二帅大惧亲率军鼓之士卒齐进凡五十八日
拔潞城枭刘植首以献功成回复命后六十日由御
史中丞拜中书侍郎平章事
云仙杂记桂林风俗日日食蛙有来中朝为御史者
朝士戏之曰汝之居非乌台乃蛙台也御史答曰此
非蛙名圭虫而已然较圭虫之奉养岂不胜于黑面
郎哉黑面郎谓□也朝士大赧而退

 都察院部纪事二
宋史宋太初传御史中丞赵昌言等坐事被劾命权
御史中丞先是按劾有罪必豫请朝旨太初以为失
风宪体狱成然后闻上时论韪之
唐肃传肃子询字彦猷用翰林学士吴育荐为御史
未至丧母服除育方参政事宰相贾昌朝与询有亲
嫌育数与昌朝言询用故事当罢御史昌朝欲留询
不得已以知庐州凡官外徙者皆放朝辞而询独不
用比入见中丞张方平乃奏留询育争不能得询由
是怨育而附昌朝昌朝雅不善育询希其旨上奏曰
贤良方正直言极谏茂才异等科汉唐皆不常置若
天见灾异政有阙失则诏在位荐之不可与进士同
时设科若因灾异非时举擢宜如汉故事亲策当世
要务罢秘阁之试育亦奏言三代以来取士之盛莫
如汉唐汉诏举贤良文学直言极谏之士非有灾异
而举唐制科之盛固不专于灾异也况灾异之出或
弥年所无则此举奚设或频岁而有则于事太烦今
礼部进士数年一举因以制科随之则事与时宜又
从而更张之使遗材绝望非所以广贤路也仁宗是
育言诏礼部自今制科随进士贡举其着为令时育
由制科进帝以为得人故询力肆排诋意在育不在
制科也育弟妇故驸马都尉李遵勖妹有六子而寡
询又奏育弟妇久寡不使更嫁欲用此附李氏自进
后询终以故事罢御史除尚书工部员外郎直史馆
知湖州徙江西转运使
李周传周通判施州司马光将荐为御史欲使来见
周曰司马公之贤吾固愿见但闻荐而往所谓呈身
御史也卒不往神宗诏近臣举士孙固以周闻神宗
召对谓曰知卿不游权门识今执政乎对曰不识也
识司马光乎曰不识也访御边之术曰四边手足尔
若疲中国以勤远略致百姓穷困聚为盗贼惧成腹
心之忧神宗颔之翼日语固曰李周朴忠之士也朕
且以为御史执政意其异己请试以事除提点京西
刑狱
黄履传履为御史中丞以大臣多因细故罚金遂言
贾谊有云遇之以礼则群臣自喜群臣且然况大臣
乎使罪在可议黜之可也可恕释之可也岂可罚以
示辱哉时又制侍郎以下不许独对履言陛下博访
万务虽远外微官犹令独对顾于侍从乃弗得愿也
遂刊其制御史翟忠言事有旨诘所自来履谏曰御
史以言为职非有所闻则无以言今乃究其自来则
人将惩之台谏不复有闻矣恐失开言路之意事乃

刘拯传拯字彦修元丰中为监察御史历江东淮西
转运判官提点广西刑狱绍兴初复为御史言元佑
修先帝实录以司马光苏轼之门人范祖禹黄庭坚
秦观为之窜易增减诬毁先烈愿明正国典又言苏
轼贪鄙狂悖无事君之义尝议罪抵死先帝赦之敢
以怨忿形于诏诰丑诋厚诬策试馆职至及王莽曹
操之事方异意之臣分据要路而轼问及此传之四
方忠义之士为之寒心扼腕愿正其罪以示天下时
祖禹等已贬轼谪英州而拯犹鸷视不惬也进右正
言累至给事中
来之卲传之卲字祖德元丰中改大理评事御史中
丞黄履荐为监察御史未几买倡家女为妾履劾其
污行左迁将作丞哲宗即位为大府丞提举秦凤常
平利州成都路转运判官入为开封府推官复拜监
察御史迁殿中侍御史之卲资性奸谲与杨畏合攻
苏颂论颂稽留贾易知苏州之命又论梁焘缘刘摰
亲党致位丞弼又论范纯仁不可复相乞进用章惇
安焘吕惠卿绍圣初国事丕变之卲逆探时指先劾
吕大防惇既相擢为侍御史王安石配食神宗之卲
又请加美谥疏司马光等畔道逆理典刑未正鬼得
而诛独刘摰尚存实天以遗陛下其阿恣无忌惮如

苏辙传辙为御史中丞自元佑初一新庶政至是五
年矣人心已定惟元丰旧党分布中外多起邪说以
摇撼在位吕大防刘摰患之欲稍引用以平夙怨谓
之调停宣仁后疑不决辙面斥其非复上疏曰臣近
面论君子小人不可并处圣意似不以臣言为非者
然天威咫尺言词迫据有所不尽臣而不言谁当救
其失者亲君子远小人则主尊国安疏君子任小人
则主忧国殆此理之必然未闻以小人在外忧其不
悦而引之于内以自遗患也故臣谓小人虽不可任
以腹心至于牧守四方奔走庶务无所偏废可也若
遂引之于内是犹患盗贼之欲得财而导之于寝室
知虎豹之欲食肉而开之以垧牧无是理也且君子
小人势同冰炭嗣处必争一争之后小人必胜君子
必败何者小人贪利忍耻击之则难去君子洁身重
义沮之则引退古语曰一熏一莸十年尚犹有臭盖
谓此矣先帝聪明圣智疾颓靡之俗将以纲纪四方
比隆三代而臣下不能将顺造作诸法上逆天意下
失民心二圣因民所愿取而更之上下忻慰则前者
用事之臣今朝廷虽不加斥逐其势亦不能复留矣
尚赖二圣慈仁宥之于外盖已厚矣而议者惑于说
乃欲招而纳之与之共事谓之调停此辈若返岂肯
但已哉必将戕害正人渐复旧事以快私忿人臣被
祸盖不足言臣所惜者祖宗朝廷也惟陛下断自圣
心勿为流言所惑勿使小人一进后有噬脐之悔则
天下幸甚疏入宣仁后命宰执读于帘前曰辙疑吾
君臣兼用邪正其言极中理诸臣从而和之调停之
说遂已辙又奏曰窃见方今天下虽未大治而祖宗
纲纪具在州郡民物粗安若大臣正己平心无生事
要功之意因弊修法为安民靖国之术则人心自定
虽有异党谁不归心向者异同反复之心盖亦不足
虑矣但患朝廷举事类不审详曩者黄河北流正得
水性而水官穿凿欲导之使东移下就高汨五行之
理及陛下遣使按视知不可为犹或固执不从经今
累岁回河虽罢减木尚存遂使河朔生灵财力俱困
今者西夏青唐外皆臣顺朝廷招来之厚惟恐失之
而熙河将吏创筑二堡以侵其膏腴议纳醇忠以夺
其节钺功未可觊争已先形朝廷虽知其非终不明
白处置若遂养成边衅关陕岂复安居如此二事则
臣所谓宜正己平心无生事要功者也昔嘉佑以前
乡差衙前民间常有破产之患熙宁以后出卖坊场
以雇衙前民间不复知有衙前之苦及元佑之初务
于复旧一例复差官收坊场之钱民出衙前之费四
方惊顾众议沸腾寻知不可旋又复雇去年之秋又
复差法又熙宁雇役之法三等人户并出役钱上户
以家产高强出钱无艺下户昔不充役亦遣出钱故
此二等人户不免咨怨至于中等昔既已自差役今
又出钱不多雇法之行最为其便罢行雇法上下二
等欣跃可知唯是中等则反为害且如畿县中等之
家例出役钱三贯若经十年为钱三十贯而已今差
役既行诸役手力最为轻役农民在官日使百钱最
为轻费然一岁之用已为三十六贯二年役满为费
七千余贯罢役而归宽乡得闲三年狭乡不及一岁
以此较之则差役五年之费倍于雇役十年赋役所
出多在中等如此条目不便非一故天下皆思雇役
而厌差役今五年矣如此二事则臣所谓宜因弊修
法为安民靖国之术者也臣以闻见浅狭不能尽知
当今得失然四事不去如臣等辈犹知其非而况于
心怀异同志在反复幸国之失有以借口者乎臣恐
如此四事彼已默识于心多造谤议待时而发以摇
撼众听矣伏乞宣谕宰执事有失当改之勿疑法或
未完修之无倦苟民心既得则异议自消陛下端拱
以享承平大臣逡巡以安富贵海内蒙福上下攸同
岂不休哉大臣耻过终莫肯改
董敦逸传敦逸字梦授元佑六年召为监察御史同
御史黄庆基言苏轼昔为中书舍人制诰中指斥先
帝事其弟辙相为表里以紊朝政宰相吕大防奏曰
敦逸庆基言轼所撰制词以为谤毁先帝臣窃观先
帝圣意本欲富国强兵鞭挞不庭一时群臣将顺太
过故事或失当及太皇太后与皇帝临御因民所欲
随事救改盖事理当然尔昔汉武帝好用兵重敛伤
民昭帝嗣位博采众议多行寝罢明帝尚察屡兴惨
狱章帝改之以宽厚天下悦服未有以为谤毁先帝
者也至如本朝真宗即位弛放逋欠以厚民财仁宗
即位罢修宫观以息民力凡此皆因时施宜以补助
先朝阙政亦未闻当时士大夫有以为谤毁先帝者
也比惟元佑以来言事官用此以中伤士人兼欲动
摇朝廷意极不善辙复奏曰臣昨日取兄轼所撰吕
惠卿告观之其言及先帝者有曰始以帝尧之仁姑
试伯鲧终然孔子之圣不信宰予兄轼亦岂是谤毁
先帝者耶臣闻先帝末年亦自深悔已行之事但未
暇改尔元佑改更盖追述先帝美意而已宣仁后曰
先帝追悔往事至于泣下大防曰先帝一时过举非
其本意宣仁后曰皇帝宜深知于是敦逸庆基并罢
敦逸出为湖州运判改知临江军绍圣初轼辙失位
刘拯讼敦逸无罪哲宗记其人曰非前日白须御史
乎复除监察御史论常安民为二苏之党凡论议主
元佑者斥去之改工部员外郎迁殿中侍御史左司
谏侍御史入谢曰臣再污言路第恐挤逐不能久奉
弹纠之责哲宗曰卿能言无患朕之不能听卿言而
信无患朕之不能行也瑶华秘狱成诏诣掖庭录问
敦逸察知□状握笔弗忍书郝随从旁胁之乃不敢
异狱既上于心终不安几两旬竟上疏其略云瑶华
之废事有所因情有可察诏下之日天为之阴翳是
天不欲废之也人为之流涕是人不欲废之也臣尝
阅录其狱恐得罪天下哲宗读之怒蔡卞欲加重贬
章惇曾布以为不可曰陛下本以皇城狱出于近习
故使台端录问冀以取信中外今谪敦逸何以解天
下后世之谤哲宗意解而止明年用他事出知兴国
军徙江州
钱遹传遹字德循婺州浦江人徽宗立擢殿中侍御
史中丞丰稷论其回邪不可任风宪不报稷复言必
用遹则愿罢臣乃以提举湖北常平崇宁初召为都
官员外郎殿中侍御史劾曾布援元佑奸党挤绍圣
忠贤布去迁侍御史阅两月进中丞乞治元符末大
臣尝乞复孟后而废刘后事韩忠彦曾布李清臣黄
履及议者曾肇丰稷陈瓘龚夬皆坐贬遂与殿中侍
御史石豫左肤言元佑皇后得罪先帝昭告宗庙天
下莫不知哲宗上宾太母听政当国大臣尽欲变乱
绍圣之事以逞私欲因一布衣何大正狂言复还废
后位号当时物议固已汹汹乃至疏逖小臣诣阙上
书忠义激切则天下公议从可知矣今朝廷既已贬
削忠彦等及追褫大正误国则元佑皇后义非所安
孔子曰必也正名乎名不正则言不顺夫在先朝则
曰后今日则谓之元佑皇后于名为不正先朝废而
陛下复于事为不顺考之典礼则古昔所无稽之本
朝则故实未有询之师言则大以为不然况既为先
朝所废则宗庙祭告岁时荐飨人事有嫌疑之迹神
灵萌厌斁之心万世之后配祔将安所施宜蚤正厥
事断以大义无牵于流俗非正之论以累圣朝明日
又言典礼所在实朝廷治乱之所系虽人主之尊不
得而擅又况区区臣下敢轻变易者哉元佑皇后得
罪先朝废处瑶华制诰一颁天下无间然者并后匹
嫡春秋讥之岂宜明圣之朝而循衰世非礼之事于
是尚书右仆射京门下侍郎将中书侍郎尚书左丞
挺之右丞商英言元佑皇后再复位号考之典礼将
来宗庙不可从享陵寝不可配祔揆诸礼制皆所未
安请如绍圣三年九月诏书旨后由是复废遹豫遂
言元符皇后名位未正乃册为崇恩太后遹章所言
小臣上书者昌州推官冯澥也其书以谓先帝既终
则后无单立之义稽之逆顺陛下无立嫂之礼要之
终始皇太后亦不得伸慈妇之恩虽已遂之事难复
之失然感悟追正有何不可澥用是得召对除鸿胪
主簿蔡京谋取青唐遹助成其议会籍元佑党遹以
为多漏略给事中刘逵驳之左转户部侍郎俄迁工
部尚书兼侍读逾年以枢密直学士知□昌府言者
疏其罪黜为滁州稍复显谟阁待制直学士徙宣州
复为工部尚书举冯澥自代谓澥趣操端劲古人与
稽尝建明典礼忠义凛凛缙绅叹服言者又疏其罪
以待制知秀州中书舍人侯绶封还之又夺待制久
之还故职改述古殿直学士屏居十五年方腊陷婺
遹逃奔兰溪为贼所杀年七十二
石豫传石豫者宁陵人第进士以安惇荐为监察御
史与左肤鞠邹浩狱文致重比又使广东锺正甫逮
治浩欲致之死豫论边事谓中国与四夷相交为君
臣相与为宾客徽宗以其言无伦理且辱国出为淮
南转运判官陈瓘又追论罗织邹浩事降通判亳州
崇宁元年召拜殿中侍御史遂同钱遹造废元佑皇
后议亟迁侍御史至中丞请削去景灵宫绘像臣僚
自文彦博司马光吕公着吕大防范纯仁刘摰范百
禄梁焘王岩叟以下既以论罢军器监蔡硕硕讼豫
平生交通状黜知陈州徙邓州
许敦仁传敦仁兴化人第进士崇宁初入为校书郎
蔡京以州里之旧擢监察御史亟迁右正言起居郎
倚为腹心敦仁凡所建请悉受京旨言元符之末奸
臣用事内外制诏类多诬实乞自今日以前委中书
舍人或著作局讨论删正起居郎舍人异时遇车驾
行幸惟当直者从敦仁始请悉扈跸迁殿中监拜御
史中丞甫视事即上章请五日一视朝徽宗以其言
失当乖宵旰图治之意命罚金仍左迁兵部侍郎他
日为朱谔言且欲逐敦仁而京庇之甚力敦仁亦处
之自如后二年卒靖康中谏官吕好问论蔡京使敦
仁请五日一视朝欲颛窃国命盖指此也
陆佃传佃迁吏部尚书御史中丞赵挺之以论事不
当罚金佃曰中丞不可罚罚则不可为中丞
胡舜陟传舜陟字汝明徽州绩溪人登大观三年进
士第历州县官为监察御史奏御史以言为职故自
唐至本朝皆论时事击官邪与殿中侍御史同崇宁
间大臣欲便己遂变祖宗成宪南台御史始有不言
事者多事之时以开言路为急乞下本台增入监察
御史言事之文以复祖宗之制以内艰去服阕再为
监察御史奏河北金兵已遁备御尤不可不讲钦宗
即位又言今结成边患几倾社稷自归明官赵良嗣
始请戮之以快天下遂诛良嗣又奏今边境备御之
计兵可练粟可积独将为难得请诏内外之臣并举
文武官才堪将帅者又奏上殿班先台后谏祖宗法
也今台臣在谏臣下乞今后台谏同日上殿以台谏
杂压为先后迁侍御史
李光传光迁侍御史时言者犹主王安石之学诏榜
庙堂光又言祖宗规模宏远安石欲尽废法度则谓
以人主制法而不当制于法欲尽逐元老则谓人主
当化俗而不当化于俗蔡京兄弟祖述其说五十年
间毒流四海今又风示中外鼓惑民听岂朝廷之福
蔡攸欲以扈卫上皇行宫因缘入都光奏攸若果入
则百姓必致生变万一惊犯属车之尘臣坐不预言
之罪望早黜责时已葺撷景园为宁德宫而太上皇
后乃欲入居禁中光奏禁中者天子之宫正使陛下
欲便温凊奉迎入内亦当躬□上皇下有司讨论典
礼乃下光章使两宫臣奏知于是太上皇后居宁德
宫金人逼京城士大夫委职而去者五十二人罪同
罚异士论纷然光请付理寺公行之太原围急奏乞
就委拆彦质尽起晋绛磁隰潞威胜汾八州民兵及
本路诸县弓手俾守令各自部辖其土豪士人愿为
首领者假以初官应副器甲协力赴援女真劫质亲
王以三镇为辞势必深入请大修京城守御之备以
伐敌人之谋又言朱□托应奉胁制州县田园第宅
富拟王室乞择清强官置司追摄□父子及奉承监
司守令如胡直孺卢宗原陆置王仲闵赵霖宋晦等
根勘驱磨计资没入其强夺编户产业者还之李会
李擢复以谏官召光奏蔡京复用时会擢迭为台官
禁不发一语金人围城与白时中李邦彦专主避敌
割地之谋时中邦彦坐是落职而会擢反被召用复
预谏诤之列乞寝成命不报光丐外亦不报彗出寅
艮间耿南仲辈皆谓应在外国不足忧光奏孔子作
春秋不书祥瑞者盖欲使人君恐惧修省未闻以灾
异归之外国也疏奏监汀州酒税
赵鼎传鼎迁殿中侍御史刘光世部将王德擅杀韩
世忠之将而世忠亦率部曲夺建康守府廨鼎言德
总兵在外专杀无忌此而不治孰不可为命鼎鞫德
鼎又请下诏切责世忠而指取其将吏付有司治罪
诸将肃然上曰肃宗兴灵武得一李勉朝廷始尊今
朕得卿无愧昔人矣中丞范宗尹言故事无自司谏
迁殿中者上曰鼎在言路极举职所言四十事已施
行三十有六遂迁侍御史北兵至江上幸会稽召台
谏议去留鼎陈战守避三策拜御史中丞请督王
进军宣州周望分军出广德刘光世渡江驻蕲黄为
邀击之计又言经营中原当自关中始经营关中当
自蜀始欲幸蜀当自荆襄始吴越介在一隅非进取
中原之地荆襄左顾川陕右控湖湘而下瞰京洛三
国所必争宜以公安为行阙而屯重兵于襄阳运江
浙之粟以资川陕之兵经营大业计无出此韩世忠
败金人于黄天荡宰相吕颐浩请上幸浙西下诏亲
征鼎以为不可轻举颐浩恶其异己改鼎翰林学士
鼎不拜改吏部尚书又不拜言陛下有听纳之诚而
宰相陈拒谏之说陛下有眷待台臣之意而宰相挟
挫阻言官之威坚卧不出疏颐浩过失凡千言上罢
颐浩诏鼎复为中丞谓鼎曰朕每闻前朝忠谏之臣
恨不之识今于卿见之
李衡传衡除侍御史以老固辞不获命差同知贡举
会外戚张说以节度使掌兵柄衡力疏其事谓不当
以母后肺腑为人择官廷争移时改除起居郎衡曰
与其进而负于君孰若退而合于道章五上请老愈
力上知不可夺仍以秘撰致仕时给事中莫济不书
敕翰林周必大不草制右正言王希吕亦与衡相继
论奏同时去国士为四贤诗以纪之
袁枢传枢迁大理少卿通州民高氏以产业事下大
理殿中侍御史冷世光纳厚赂曲庇之枢直其事以
闻人为危之上怒立罢世光以朝臣劾御史实自枢

陈文龙传文龙字君贵福州兴化人丞相俊卿之后
也能文章负气节初名子龙咸淳五年廷对第一度
宗易其名文龙丞相贾似道爱其文雅礼重之由镇
东军节度判官历崇政殿说书秘书省校书郎数年
拜监察御史皆出似道力然自十数年似道所制台
课皆阘茸台中相承凡有所建白皆呈□似道始行
至文龙为之独不呈□已忤似道知临安府洪起畏
请行类田似道主其说文龙上疏以为不可似道怒
寝其疏襄阳久被围似道日恣淫乐不少加意时阳
请督师而阴使其党留己竟失襄阳文龙上疏极言
其失范文虎总师无功似道芘之以知安庆又除赵
溍知建康黄万石知临安文龙言文虎失襄阳今反
见擢用是当罚而赏也溍乳臭小子何以任大阃之
寄万石政事怠荒以为京尹何以能治请皆罢之似
道大怒黜文龙知抚州旋又使台臣李可劾罢之未
几吕文焕导大军东下范文虎首迎降与文焕俱东
似道兵溃鲁港溍最先遁以故列城从之皆遁始悔
不用文龙之言起为左司谏寻迁侍御史时边事甚
急王爚与陈宜中不能尽一策而日坐朝堂争私意
潜说帝以平江降台臣请籍其家爚以为可宜中以
为不可张世杰诸将分四道出师而大臣不监护台
谏论之爚请行边下公卿杂议宜中请出督师又下
公卿杂议文龙上疏曰书言三后协心同底于道北
兵今日取某城明日筑某堡而我以文相逊以迹相
疑譬犹拯溺救焚而为安步徐行之仪也请召大臣
同心图治无滋虚议其后宜中与爚终不相能而去
至十月始来事已不可为矣
朱倬传倬字汉章闽县人除右正言累迁中丞尝言
人主任以耳目非报怨任气之地必上合天心每上
疏辄夙兴露告若上帝鉴临奏疏凡数十如发仓廪
蠲米价减私盐核军食率焚稿不传
闻见前录刘温叟事本朝太祖皇帝为御史中丞太
宗尹开封知其贫以五百千钱遗之温叟受而不辞
对其使记于西厢至明年太宗复遣其使饷以酒
使者视其记如故归白其事太宗叹息曰吾之钱
尚不肯受况他人者乎仍命辇归以成其美名宪台
故事月给□钱一万不足以赃罚充之温叟恶其名
不取太祖因与太宗从容论廷臣之有名节者太宗
以送钱事闻太祖叹美久之后求退太祖曰俟朕选
有守道正直如卿者即可代子照太宗朝为赞善大
夫煜登进士第为龙图阁直学士权开封府明肃太
后朝独召对后曰知卿名族十数世欲一见卿家谱
恐与吾宗同也煜曰不敢后数问之度不可免因陛
对为风眩仆而出乞出知河南府再召恳避不行求
为留司御史台以卒
东轩笔录旧制宪府不预游宴太宗幸金明池召中
丞赵昌言上元观灯召知杂谢泌宪官预宴自二人

国老谈苑王嗣宗为御史中丞真宗一日幸相国寺
回自北门嗣宗上言曰天子行黄道岂可由后门臣
任当风宪讵敢废职上悦其直给内帑三千缗以自
罚北门由是不常开焉
贤奕御史台有阍吏隶台中四十余年善评其台官
优劣每以所执之梃待中丞之贤否中丞贤则横其
梃否则直其梃此语喧于缙绅凡为中丞者唯恐其
梃之直也范讽为中丞闻望甚峻一日视事次阍吏
忽直其梃范大惊立召问曰岂睹我之失耶吏初讳
之苦问乃言曰昨见中丞召客亲谕庖人以造食指
挥者数四庖人去又呼之复叮咛者数四某心鄙之
不知其梃之直也范大笑□谢
石林燕语张伯玉皇佑间为侍御史时陈恭公当国
伯玉首言天下未治未得真相故也由是忤恭公仁
宗时眷恭公厚不得已出伯玉知太平州然亦惜其
去密使小黄门谕旨劳之曰闻卿贫无虑朕当为卿
治装翼日中旨三司赐钱五万恭公犹执以为无例
上曰吾业已许之矣卒赐之
归田录景佑中有郎官皮仲容者偶出街衢为一轻
浮子所戏遽前贺云闻君有台宪之命仲容立马愧
谢久之徐问其何以知之对曰今新制台官用稀姓
者故以君姓知之尔盖是时三院御史乃仲简论程
掌禹锡也闻者传以为笑
宝元中御史府久阙中丞一日李淑对仁宗偶问以
宪长久虚之故李奏曰此乃吕夷简欲用苏绅臣闻
夷简已许绅矣仁宗疑之异时因问许公曰何故久
不除中丞许公奏曰中丞者风宪之长自宰相而下
皆得弹击其选用当出圣意臣等岂敢铨量之仁宗
颔之自是知其直矣
南游纪旧庆历中贾昌朝镇北都因奏韩魏公治恩
冀河流断赵征村冈势不利国致皇嗣未立仁宗即
日中批付侍御史知杂吴中复亟往按治一日受内
降至七封中复固请对乃既对以所授内降面乞尽
付中书门下行出乃敢奉诏初甚咈吴固争不已乃
从时人谓之铁面御史
续闻见近录庆历中仁宗亲除先公欧阳文忠蔡君
谟余安道四公为谏官先公实居其长三公曰公宰
相子且不贫朝廷贵之必不至岭外纵远亦可行吾
辈疏远且贫凡论事必其先之先公以为然当时号
先公曰独打鹘三公曰一棚鹘云
东轩笔录皇佑中梁庄肃公为相以益州路转运张
掞为三司副使时议不厌是时王逵罢淮南转运使
至京久无差遣人或问曰何为后于张掞也逵曰我
空手冷面至京岂得省副耶此论尤喧故御史吕景
初吴中复马遵迭上疏论之已而三御史皆斥逐知
制诰蔡襄缴词头不肯草制又论其事故庄肃亦罢
去景初谢表略曰丞相以奸而犯法政当奈何御史
之职在触邪死亦不避盖谓此也
孙参政抃为御史中丞荐唐介吴中复为御史人或
问曰闻君未尝与二人相识而遽荐之何也孙答曰
昔人耻呈身御史今岂求识面台官也后二人皆以
风力称于天下孙晚年执政尝叹曰吾何功以辅政
唯荐二台官为无愧耳
曲洧旧闻张康节为御史中丞论宰执不已上曰卿
孤寒殊不自为她康节曰臣自布衣叨冒至此有陛
下为知己安得谓之孤寒陛下今日便是孤寒上惊
而问其故康节曰内自左右近习外至公卿大臣无
一人忠于陛下者陛下不自谓孤寒而反谓臣为孤
寒臣所未喻当时有三真之语谓富韩二公为真宰
相欧阳公为真内翰而康节为真御史也
石林燕语赵清献为御史力攻陈恭公范蜀公知谏
院独救之清献遂并劾蜀公党宰相怀其私恩蜀公
复论御史以阴事诬人是妄加人以死罪请下诏斩
之以示天下熙宁初蜀公以时论不合求致仕或欲
遂谪之清献不从或曰彼不尝欲斩公者耶清献曰
吾方论国事何暇恤私怨方蜀公辩恭公时世固不
以为过至清献之言闻者尤叹服云
西溪丛语陈德润云一贵人知成都日朝廷遣御史
何郯入蜀按事贵人□召幕客询何人与御史密者
或云有贤良某人延之令山界候迎兼携名娼王宫
花往候其宴狎出家姬以佐酒王善舞何公醉喜题
其项帕云按彻梁州更六么西台御史惜妖娆从今
改作王宫柳舞尽春风万万条至成都此娼出迎遂
不复措手而归
石林燕语治平初议濮庙者六人吕献可为中丞吕
微仲范尧夫赵大观傅钦之与龚鼎臣为御史既同
时相继被贬天下号六御史
挥麈余话明清第三录载秦会之靖康末议状全篇
比见表侄常保孙言尝闻之于游定夫之孙九言云
乃马伸先觉之文也初会之为御史中丞虏人议立
张邦昌以主中国先觉为监察御史抗言于稠人广
坐中曰吾曹职为争臣岂可坐视缄默不吐一词当
共入议状乞存赵氏会之不答少焉属□遂就呼台
史连名书之会之既为台长则当列于首以呈会之
会之犹豫先觉帅同僚合辞力请会之不得已始肯
书名先觉遣人疾驰以达金主所以秦氏所藏本犹
云桧等也先觉中兴初任殿中侍御史以亮直称于
一时
桯史秦桧秉权寖久植党缔交牢不可破高皇渊嘿
雷声首更大化惩言路壅蔽之弊召汤元枢鹏举于
外执法殿中继迁侍御史时有选人任尽言者居下
僚好慷慨论事闻其除亟以启贺之曰伏审光奉明
纶荣跻横榻国朝更西都三府之制故御史不除大
夫端公居南司五院之中与独坐迭为宪长自昔虽
称于雄剧比岁或乖于选抡污我霜台赖公雪耻辄
陈管见少助风闻靖言有宋之奸臣无若亡秦之巨
□十九载辅国而专政亘古无之二百年列圣之贻
谋扫地尽矣乃若糊名而较艺亦复肆志而任私敢
以五尺之童连冠两科之士老牛犊爱子谁无野
鸟为鸾欺君实甚公攘名器报微时箪食之恩竣立
刑诛钳当世缙绅之口一时谪籍半坐流言父子至
于相持道路无复偶语每除言路必预经筵盖缘乳
臭之雏实预金华之讲受其颐旨应若影从忠臣不
用而用臣不忠实事不闻而闻事不实逮政府枢庭
之有阙必谏官御史而后除所以复鹰犬之报而搏
吠已憎疏鸳鹭之班而孤危主势私窃富贵之势利
岂止于子孙而为臣仰夺造化之炉锤至不容人主
之除吏方当宁之意未罪魏其而在位之臣端阿王
氏致学官之献假题目以文奸引前代兴王之诗
为其孙就试之谶旋从外幕擢置中都冀招致于妖
言启包藏之异意忠愤扼腕智识寒心上愧汉臣既
乏朱云之请剑下□唐室未闻林甫之斫棺坐令存
没之奸备极宠荣之典正缘和议常赞睿谋故圣主
念功务曲全于体貌然宪台议罪当明正于典刑赏
当功所以示朝廷之至恩罚当罪所以贻臣子之大
戒政若偏废国将若何敢为上言莫如君重恭惟侍
御气刚而志烈学老而才雄自亲擢于中宸即大符
于民望明目张□士林日诵于谠言造膝沃心天下
咸受其阴赐虽直道尽更其覆辙而宏纲独漏于吞
舟惟九重之委任寖降故四海之责望尤备愿言弹
击无置渠魁矧今日之新除有昔人之故事章仁约
自称雕鹗才固绝伦张文纪不问狐狸恶惟诛首纵
黄壤之已隔在白以难□使六合之间忠义之心
如日九泉之下邪之骨常寒庶几绍兴汤御史之
名不在庆历唐子方之下其他世俗之语谅非方
正之乐闻侧听迁别当修致汤得之喜袖以白上
天颜为回故一时公议大明奸谀□落尽言其助也
任字元受有集名小丑杨诚斋为之序仕亦不大显
余先君手抄其启杂俎中
贵耳集叶丞相颙与林安宅最厚尝有简往来丞相
之子用林简粘于壁林后谒丞相见之不乐而去及
除察院首章论丞相由是去国疏上事以风闻彼时
君臣得以自通叶抗章自辨寿皇付棘寺穷究林之
所言乃是叶衡丞相之事林以诬罔得谪叶再相
癸辛杂识唐仲友之父侍御尧封孝庙时以礼部侍
郎大司成除侍御有直声尝论钱尚书礼左迁小龙
扬及去国同朝送之馆学为空孝宗知之叹曰遂为
唐氏百年口实初入言路钱迎问第一人答以方思
之归语仲友仲友曰大夫失言当云此行正为公来

墨客挥犀御史台仪凡御史上事一百日不言罢为
外官有侍御史王平拜命垂满百日而未言事同寮
皆讶云或曰王端公有待而发苟言之必大事也一
日闻入札子众共侦之乃弹御膳中有发其弹词有
是何穆若之容忽睹鬈如之状
桯史蜀士尚流品不以势诎干道间杨嗣清甲有声
西州清议推属初试邑有部使者不欲名颇以绣衣
自骄怒其不降意诬劾以罪赵卫公方为左史闻之
不俟车亟往白庙堂曰譬之人家市□于邻卜日而
致之将以咋鼠也鼠暴未及问而首抉雕笼以噬鹦
鹉其情可恕乎当国者问其由告以故相与大笑劾
牍竟格不下嗣清仕亦不显有弟曰嗣勋辅位至从
□其清名亦相伯仲至今蜀人谈谑以排根善类者
为□噬鹦鹉王中父尝为余道而忘其所为邑之名
贵耳集寿皇过南内德寿问近日台臣有甚章疏寿
皇奏云台臣论知合郑藻德寿云说甚事不是说他
娶嫂寿皇奏云正说此事德寿云不看执柯者面寿
皇问执柯者谁德寿云朕也寿皇惊灼而退台臣即
时去国
古杭杂记宝佑乙卯御史洪天锡劾内臣卢允升董
宋臣疏不行六月御笔御史丁大全除司谏御史陈
大方除正言正言胡大昌除侍御洪天锡遂左迁时
天下目丁大全陈大方胡大昌为三不吠之犬
金史李石传石拜司徒兼太子太师御史大夫如故
赐第一区安化军节度使徒单子温平章政事合喜
之侄也赃滥不法石即劾奏之方石奏事宰相下殿
立俟良久既退宰相或问石奏事何久石正色曰正
为天下奸污未尽诛耳闻者悚然一日上谓石曰御
史分别庶官邪正卿等惟劾有罪而未尝举善也宜
令监察分路刺举善恶以闻
李晏传晏迁翰林侍讲学士兼御史中丞会朝士以
病谒告世宗意其诈谓晏曰卿素刚正今某诈病以
宰相亲故畏而不纠欤晏跪对曰臣虽老平生所恃
者诚与直耳百官病告监察当视臣为中丞官吏奸
私则当言之病而在告此小事臣容有不知其畏宰
相何图焉既出世宗目送之曰晏年老气犹未衰一
日御史台奏请增监察员上曰采察内外官吏固系
监察然尔等有所闻知亦当弹劾况纠正非违台官
职也苟不能正其身如正人何
宗端修传承安元年监察御史孙椿年武简职事不
修举诏以端修及范铎代之是时元妃李氏兄弟干
预朝政端修上书乞远小人上遣李喜儿传诏问端
修小人为谁其以姓名对端修对曰小人者李仁惠
兄弟仁惠喜儿赐名也喜儿不敢隐具奏之上虽责
喜儿兄弟而不能去也
商衡传衡字平叔曹州人拜监察御史哀宗姨郕国
夫人不时出入宫闱干预政事声迹甚恶衡上章极
言自是郕国被召乃敢进见内族庆山奴将兵守旴
与李全战败朝廷置而不问衡上言自古败军之
将必正典刑不尔则无以谢天下诏降庆山奴为定
国军节度使户部侍郎权尚书曹温之女在掖庭亲
旧干预权利其家人填委诸司贪墨彰露台臣无敢
言者衡历数其罪诏罢温户部改太后府卫尉再上
章言温果可罪当贬逐无罪则臣为妄言岂有是非
不别而两可之理哀宗为之动容乃出温为汝州防
御使
元史武宗本纪至大元年秋八月丙申御史台臣言
奉□逮监察御史撒都丁赴上都世祖成宗迄于陛
下累有明旨监察御史乃朝廷耳目中外臣僚作奸
犯科有不职者听其纠劾治事之际诸人毋得与焉
迩者鞠问刑部尚书乌剌沙赃罪蒙玉音奖谕诸御
史皆被锡台纲益振今撒都丁被逮同列皆惧所
系非小乞寝是命申明台宪之制诸人毋得与闻制

仁宗本纪延佑六年春三月辛酉诏以御史中丞秃
秃合为御史大夫谕之曰御史大夫职任至重以卿
勋旧之裔故特授汝当思乃祖乃父忠勤王室仍以
古名臣为法否则将坠汝家声负朕委任之意矣
英宗本纪御史台臣请降诏谕百司以肃台纲帝曰
卿等但守职尽言善则朕当服行否亦不汝罪也
文宗本纪天历元年十一月己未中书省臣言侍御
史左吉非才不当任风宪御史台臣伯颜等言左吉
御史所荐若既用之又以人言而止台纲不能振矣
必如省臣所言臣等乞辞避帝曰汝等其勿为是言
左吉果不可用省臣何不先言之其令左吉仍为侍
御史
明宗本纪帝宴诸王大臣于行殿燕铁木儿哈八儿
秃伯帖木儿孛罗等侍帝命台臣曰太祖皇帝尝训
敕臣下云美色名马人皆悦之然方寸系累即能坏
名败德卿等居风纪之司亦尝念及此乎世祖初立
御史台首命塔察儿奔帖杰儿二人协司其政天下
国家譬犹一人之身中书则右手也枢密则左手也
左右手有病治之以良医省院阙失不以御史台治
之可乎凡诸王百司违法越礼一听举劾风纪重则
贪墨惧犹斧斤重则入木深其势然也朕有阙失卿
亦以闻不尔责也
刘宣传宣除行台御史中丞时江浙行省丞相忙古
台悍戾纵恣常虑台臣纠言其罪而尤忌宣一日御
史大夫与中丞出建康城点视军船群御史从有以
军船载苇者御史张谅诘之知为行省官所使诣扬
州覆实忙古台盛怒即图报复时大夫之父官于属
郡随被按劾遣其党造建康伺台中违失台官皆竦
惧阴往恳求自解惟宣屹然不动忙古台怨宣愈甚
罗织宣之子系扬州狱又令建康酒务淘金等官及
录事司官以罪免者诬告行台沮坏钱粮以闻于朝
必欲置宣死地朝廷为遣官二员置狱于行省鞫问
其事宣及御史六人俱就逮既登舟行省以军船列
兵卫驱迫之至则分异各处不使往来九月朔宣自
刭于舟中始宣将行时书后事缄付从子自诚令勿
启视宣死视其书词云触怒大臣诬构成罪岂能与
经断小人交口辩讼屈膝为容于怨家之前身为台
臣义不受辱当自引决但不获以身殉国为恨耳呜
呼天乎实鉴此心且别有公文言忙古台罪状后得
其□涂注勾抹辞句难辩前治书侍御史霍肃为叙
次其文读者悲愤宣既引决行省白于朝以为宣知
罪重自杀前后构成其事者郎中张斯立也然宣忠
义节操为世所重闻者莫不嗟悼延佑四年从子自
持上宣行实御史台以闻制赠资善大夫御史中丞
上护军追封彭城郡公谥忠宪
姚天福传天福字君祥至元五年诏立御史台以天
福为架阁管勾寻拜监察御史每廷折权臣帝嘉其
直锡名巴儿思谓其不畏强悍犹虎也仍厚赐以旌
其忠天福曰臣职居抨弹惟负爵禄是惧敢贪厚赏
以重臣罪时御史台置二大夫纲纪无统天福言于
世祖曰古称一蛇九尾首动尾随一蛇二首不能寸
进今台纲不张有一蛇二首之患陛下不急拯之久
则紊不可理帝诏玉速帖木儿及孛罗谕之孛罗以
年幼自劾天福时案行畿内有出使者凌民取贿天
福乃易服间行得其状奏戮之以徇豪右慑服初天
福拜御史时其母戒之曰古称公尔忘私委质为臣
当罄所衷以塞其职勿以未亡人为恤俾吾追踪陵
母死之日犹生之年也天福亦请于宪府曰监察责
当言路有犯无隐苟获谴乞不为亲累或以闻帝叹
曰巴儿思母子虽生今世其义烈之言当于古人中
求之
王思诚传思诚为陕西行台治书侍御史至正十七
年春红巾陷商州夺七盘进据蓝田县距奉元一舍
思诚会豫王阿剌忒纳失里及省院官于安西王月
鲁帖木儿邸众汹惧无言思诚曰陕西重地天下之
重轻系焉察罕帖木儿河南名将贼素畏之宜遣使
求援此上策也戍将嫉客兵轧已论久不决思诚曰
吾兵弱旦夕失守咎将安归乃移书察罕帖木儿曰
河南为京师之庭户陜西实内郡之藩篱两省相望
互为唇齿陕西危则河南岂能独安乎察罕帖木儿
新复陕州得书大喜曰先生真有为国为民之心吾
宁负越境擅发之罪遂提轻兵五千倍道来援思诚
犒军于凤凰山还定守御九事夜宿台中未尝解衣
同官潜送妻子过渭北思诚止之分守北门其属闻
事急欲图苟免思诚从容谕之曰吾受国重寄安定
一方期戮力报□死之可也自古皆有死在迟与速
耳众乃安既而援兵破贼河南总兵官果以察罕帖
木儿擅调遣人问之思诚亟请于朝宜命察罕帖木
儿专守关陜仍令便宜行事诏从之行枢密院掾史
田甲受赂事觉匿豫邸监察御史捕之急并系其母
思诚过市中见之曰嘻古者罪人不孥况其母乎吾
不忍以子而系其母令释之不从思诚因自劾不出
诸御史谒而谢之初监察御史有封事自中丞以下
惟署纸尾莫敢闻其由事行始知之思诚曰若是则
上下之分安在凡上章必拆视不可行者以台印封
置架阁库俄起五省余丁军思诚争曰关中方用兵
困于供给民多愁怨复有是役万一为变所系岂轻
耶事遂寝十七年召拜通议大夫
陈祖仁传至正二十三年十二月拜治书侍御史时
宦者资正使朴不花与宣政使橐欢内恃皇太子外
结丞相搠思监骄恣不法监察御史傅公让上章暴
其过忤皇太子意左迁吐蕃宣慰司经历它御史连
章论谏皆外除祖仁上疏皇太子言御史纠劾橐欢
不花奸邪等事此非御史之私言乃天下之公论台
臣审问尤悉故以上启今殿下未赐详察辄加沮抑
摈斥御史诘责台臣使奸臣□政之情不得达于君
父则亦过矣夫天下者祖宗之天下台谏者祖宗之
所建立以二竖之微而于天下之重台谏之言一切
不恤独不念祖宗乎且殿下职分止于监国抚军问
安视膳而已此外予夺赏罚之权自在君父今方毓
德春宫而使谏臣结舌凶人肆志岂惟君父徒拥虚
器而天下苍生亦将奚望疏上皇太子怒令御史大
夫老的沙谕祖仁以谓台臣所言虽是但橐欢等俱
无是事御史纠言不实已与美除昔裕宗为皇太子
兼中书令枢密使凡军国重事合奏闻者乃许上闻
非独我今日如是也祖仁乃复上疏言御史所劾得
于田野之间殿下所询不出宫墙之外所以全此二
人者止缘不见其奸昔唐德宗云人言卢杞奸邪朕
殊不觉使德宗早觉杞安得相是杞之奸邪当时知
之独德宗不知尔今此二人亦皆奸邪举朝知之在
野知之天下知之独殿下未知耳且裕宗既领军国
重事理宜先阅其纲若至台谏封章自是御前开拆
假使必皆经由东宫君父或有差失谏臣有言太子
将使之闻奏乎不使之闻奏乎使之闻奏则伤其父
心不使闻奏则陷父于恶殿下将安所处如知此说
则今日纠劾之章不宜阻矣御史不宜斥矣斥其人
而美其除不知御史所言为天下国家乎为一身官
爵乎斥者去来者言言者无穷而美除有限殿下又
安所处祖仁疏既再上即辞职而御史下至吏卒皆
辞闲于是皇太子以其事闻朴不花橐欢乃皆辞退
而天子令老的沙谕旨祖仁等祖仁复上书天子曰
祖宗以天下传之陛下今乃坏乱不可救药虽曰天
运使然亦陛下刑赏不明之所致也且区区二竖犹
不能除况于大者愿陛下俯从台谏之言摈斥此二
人不令其以辞退为名成其奸计使海内皆知陛下
信赏必罚自二人始则将士孰不□力天下可全而
有以还祖宗若犹优柔不断则臣宁有饿死于家誓
不与之同朝牵联及祸以待后世正人同罪书奏天
子大怒而是时侍御史李国凤亦上疏言此二人必
当斥于是台臣自老的沙以下皆左迁而祖仁出为
甘肃行省参知政事时天极寒衣单甚以弱女托于
其友朱毅即日就道
张起岩传起岩为监察御史中书参政杨廷玉以墨
败台臣奉旨就庙堂逮之下吏丞相倒剌沙疾其摧
辱同列悉诬台臣罔上欲置之重辟起岩以新除留
台抗章论曰台臣按劾百官论列朝政职使然也今
以奉职获风纪解体正直结舌忠良寒心殊非盛
世事且世皇建台阁广言路维持治体陛下即位诏
旨动法祖宗今台臣坐谴公论杜塞何谓法祖宗耶
章三上不报起岩廷争愈急帝感悟事乃得释犹皆
坐罢免还乡里
叶李传至元二十四年特拜御史中丞兼商议中书
省事李固辞曰臣本羇旅荷蒙眷知使备顾问固当
竭尽愚衷御史台总察中外机务臣愚不足当此任
且臣昔窜瘴乡素染足疾比岁尤剧帝笑曰卿足艰
于行心岂不可行耶李固辞得许因叩首谢曰臣今
虽不居是职然御史台天子耳目常行事务可以呈
省至若监察御史奏疏西南两台咨禀事关军国利
及生民宜令便宜闻奏以广视听不应一一拘律遂
成文具臣请诏台臣言事各许实封幸甚又曰宪臣
以绳愆纠缪为职苟不自检于击博何有其有贪婪
败度之人宜付法司增条科罪以惩欺罔制曰可由
是台宪得实封言事
董文用传至元二十五年拜御史中丞文用曰中丞
不当理细务吾当先举贤才乃举胡祗遹王恽雷膺
荆幼纪许楫孔从道十余人为按察使徐琰魏初为
行台中丞当时以为极选方是时桑哥当国恩宠方
盛自近戚贵人见之皆屏息逊避无敢谁何文用以
旧臣任中丞独不附之桑哥令人风文用颂己功于
帝前文用不答桑哥又自谓文用曰百司皆具食于
丞相府矣文用又不答会朔方军兴粮糗粗备而诛
求愈急文用谓桑哥曰民急矣外难未解而内伐其
根本丞相宜思之于是远迩盗贼蜂起文用持外相
所上贼盗之目谓桑哥曰百姓岂不欲生养安乐哉
急法暴敛使至此尔御史台所以救政事之不及丞
相当助之不当抑之也御史台不得行则民无所赴
诉民无所赴诉而政日乱将不止于台事之不行也
忤其意益深乃摭拾台事百端文用日与辩论不为
屈于是具奏桑哥奸状诏报文用语密而外人不知
也桑哥日诬谮文用于帝曰在朝惟董文用□傲不
听令沮挠尚书省请痛治其罪帝曰彼御史之职也
何罪之有且董文用端谨朕所素知汝善视之
彻里传大德元年彻里拜江南诸道行台御史大夫
一日召都事贾钧谓曰国家置御史台所以肃清庶
官美风俗兴教化也乃者御史不存大体按巡以苛
为明征赃以多为功至有迫子证父弟证兄奴讦主
者伤风败教莫兹为甚君为我语诸御史无庸效尤
为也帝闻而善之
苏天爵传天爵为监察御史改奎章阁授经郎元统
元年复拜监察御史在官四阅月章疏凡四十五上
自人君至于朝廷政令稽古礼文闾阎幽隐其关乎
大体系乎得失者知无不言所劾者五人所荐举者
百有九人
辍耕录集庆失守行御史台移置绍兴路前御史大
夫纳璘再任时浙省丞相达失帖木儿得便宜行事
民间颇言其贪后又以大夫子安安判行枢密院护
台治大夫之政一听决于院判有人作诗云旧省新
丞相新台旧大夫大夫听子语丞相爱金珠又有人
大书于台之门曰苞苴贿赂尚公行天下承平得未
能二十四官徒獬廌越王台上望金陵
周景远先生驰名能文为南台御史时分治过浙省
每日与朋友往复其书吏不乐似有举刺之意大书
壁上曰御史某日访某人某日某人来访御史忽见
呼谓曰我尝又访某人汝乃失记何也第补书之因
复谓曰人之所以读书为士君子者正欲为五常主
张也使我今日谢绝故旧是为御史而无一常宁不
为御史不可灭人理吏赧服而退
姚文公先生燧为中台监察御史时忽御史大夫谓
曰我天子以汝贤故擢居耳目之官今且岁余至如
兴利除害之事未尝有片言及之但惟以荐举为务
何耶先生答曰某所荐者百有余人皆经世之才其
在中外并能上裨圣治则某之报□亦勤矣又何待
屑屑于兴利除害然后为监察御史之职任乎大夫
曰真宰相器也叹赏久之
遂昌杂录中奉大夫西台侍御曹南冯公讳翼字君
辅为中台监察御史时尝与一蒙古御史并马行蒙
古马肥健尝先一射行冯马老瘦策莫前道遇一醉
达达见冯马羸衣笠弊用捶策冯马三四鞭前行御
史亟呼曰监察御史为人摇宪度坠矣亟捕捶者毋
贷冯举手谢曰无是无是醉达达跃马去前御史至
察院语同僚曰冯御史道中为人所捶我命捕之而
冯曾不恤恶有是耶语竟冯至同僚迎谓曰何故冯
谢以无是前行御史怒曰如此则是我妄言冯因起
立语众人曰某本疏远下僚朝廷不以某无似擢置
言路已二十日矣天下大事未有小建明而先与醉
人竞曲直诸僚曰继此有言吾辈得预闻耶冯笑而
不答已而成庙驾下陪京公朝服拜道左进疏十事
皆天下大事云
辍耕录御史台准陕西行台咨监察御史乌古孙良
祯呈状闻纲常者天之所以经天下者也天子所以
为天守纲常者也臣而不忠子而不孝凡触罪于纲
常者不容于死又乌可处以相位俾之重任乎谨按
辽阳行省丞相荅失帖木儿心怀阴险行畜奸邪败
坏彝伦反侧不道通天之罪无所于容昔在晋邸擢
登首相居百僚之上极一品之荣受任托孤躬承顾
命君臣分义至重且深及乎大事之时干戈之际尽
领北土之兵以救颠危本官阴畜二心坐观成败南
至红桥逗留不进致于败亡不能死义腼面入降大
亏臣节反以借口矜为己功天下义士闻之莫不为
耻昔丁公为项王一将耳尝二心于汉及天下定高
帝诛之后世称其明断方楚之与汉敌国之势未分
尚以大义责之以示垂戒今荅失帖木儿之于晋邸
爵禄之宠已荣君臣之分素定较之丁公不忠之罪
又有甚焉况天历之初营充枢密知院御史已尝纠
言又复贿赂权臣出为江西行省丞相两居江浙至
与房邻拜降都运贿赂交通坏乱盐法至今官民皆
被其害中间徇私败政不可枚举所至之处流毒一
方今则移置辽阳辽阳民奚罪焉原其本官昔既不
忠今岂尽节又兼辽阳即系东方重镇反复之人岂
宜处此脱有边衅关系非轻似此卖国卖城之罪使
其人已死犹当追贬今既未死得以幸逭天诛设居
相位是国法不行邪正不辩愚恐奸臣贼子接迹仿
效甚非国家之福伏望闻奏为天下正纲常之义将
荅失帖木儿流窜遐荒追夺累受宣命庶几人臣分
严获罪于纲常者死有余辜以为不忠不道之劝其
于治道不为小补天下幸甚公论幸甚
黄氏笔记解大绅为监察御史时都御史袁泰怙势
家人横恣诸道御史欲纠之无敢执笔者公挥笔立
就历举其过章上虽曲宥泰而一时多其直上虑公
少涵养将为众所倾召其父至谕曰才之生甚难而
大器者晚成其以而子归益进学又谕之曰朕于尔
义则君臣恩同父子其归益尽心于古人后十年来
朝当大用尔遂侍父归
见闻录王英字俊伯昆山人洪武初从乡校贡太学
选授山东道监察御史上察其可用特命署都御史
事大书敦厚王英四字揭诸殿柱
春明梦余录洪武中命汤和等为左御史大夫等官
谕之曰国家新立惟三大府总天下之政中书次之
五都督府掌军旅御史台纠正百司朝廷纪纲尽系
于此而台察之任实为清要卿等当思正己以率下
忠勤以事上盖己不正则不能正人是故正人者必
先自治则人有所瞻仰毋徒拥虚位而漫不可否毋
委靡因循以纵奸长恶毋假公济私以伤人害物诗
云刚亦不吐柔亦不茹此大臣之体也
永乐时都御史陈瑛言御史车舒怠惰不事谪舒戍
边因谓瑛曰御史当用清谨介直之士清则无私谨
则无忽介直则敢言不能是者则斥之
中洲野录鄱阳高举登永乐甲申进士拜监察御史
罢归居林谷间谢绝人事不入城府一日掉小舟至
城下时值重午郡守饮月波楼以观竞渡举微服箕
坐舟上守怒逮之至令其供不合状举遂书一绝云
皇后升遐未一年今春先帝又宾天江山草木皆垂
泪太守如何看画船守询之知为高侍御大□而延
纳之公拂衣不顾而去
春明梦余录宣德时御史谢瑶荐牍误书姓自陈改
正宣宗谓吏部曰古人奏牍皆存敬慎石庆书马字
缺点惧及死今荐贤不知其姓岂能知其才轻率如
此岂称御史之职遂谪交趾大蛮县知县
旧制御史皆乘驴宣德间御史胡智言御史任纪纲
之职受耳目之寄纠劾百寮肃清庶政若巡按一方
则御史以朝廷所差序于三司之上或同三司出理
公务三司皆乘马御史独乘驿驴颇失观瞻自今请
乘驿马许之着为令
寓圃杂记吴文正公讷为御史时巡按贵州回三司
遣人黄金百两追送夔府公不启就题其上还之
诗曰萧萧行李向东还要过前途最险滩若有赃私
并土物任他沉在碧波间廉而不激如此
沧江野史朱公裳少励清节为诸生衣食不续裕如
也后学于京师旅于郊寺无仆从自炊汲同门生或
办甘脆而食之不去读朱氏诗讽诵不辍口登进士
积官至九卿大夫寒约如一日自号贫子既显改安
斋自都御史守制还居无宾堂土壁席门自奉尝茹
菜连旬无肉食为御史按山东山西有风采人称为
长斋御史云
见闻录少保胡公世宁字永清别号静庵古杭仁和
人也弘治五年举乡试第二故事计偕者给路费百
金公辞其半明年第进士归例得榜其门耻关谒镇
守中贵人弃之去后任左都御史掌院事时当考察
执政请禁私谒公言臣官以察为名人非接其貌听
其言无以察其心之邪正才之短长若屏士夫徒按
考语则毁誉失真而求激扬之当难矣上是其言不

春明梦余录归有光云嘉靖乙卯侍御史余姚周公
被命来按吴中故事御史巡行天下郡国率一岁
还报公满岁且去而吏民伏阙上书愿留者数千人
诏听复留于是几及三载公在吴行县还百姓扶老
携幼填溢街巷车不得行
嘉靖间金符巡按山海关巡抚顺天都御史孟春论
其行事乖张不谙宪体金符不置辩诏回道考察谪
河南邓州通判
陕西通志朝邑严御史天祥令绛县时道经傅说祠
尝入瞻拜一日复过属有急不得入憩其侧短亭中
坐见二青衣持檄伏堂下白云傅丞相邀公严谢不
往顾左右赐使者食左右实无所见然不敢诘漫应
曰食使者矣严乃语二青衣还报傅公俟我异日为
御史乃往言讫而寐顷之寤惊告左右以为梦左右
云自未寝时有之非梦也严默然嘉靖己酉征拜御
史居三月病卒

 都察院部杂录
应劭汉官仪獬豸兽性触不直故执宪者以其角形
为冠
侍御史周官也为柱下史冠法冠一曰柱后以铁为

袖中记汉官曰侍御史周官为柱下史冠法冠一名
柱后以铁为柱言其审固不挠
唐国史补御史故事大朝会则监察押班常参则殿
中知班入阁则侍御史监奏盖含元殿最远用八品
宣政其次用七品紫宸最近用六品殿中得立五花
砖绿衣用紫案褥之类号为七贵监察院长与同院
礼隔语曰事长如事端凡上堂绝言笑有不可忍杂
端大笑则合座皆笑谓之烘堂烘堂不罚大夫中丞
入三院罚直尽放其轻重尺寸由于吏人而大者存
之黄卷三院上堂有除政者不得终食惟刑部郎官
得终之
德宗建中元年贬御史中丞元令柔二年贬御史中
丞袁高三年贬御史中丞严郢四年贬御史中丞杨
顼皆四月晦谈者为异
因话录高宗朝改门下省为东台中书省为西台尚
书省为文昌台故御史台呼为南台
武后朝御史台有左右肃政之号当时亦谓之左台
右台则宪府未曾有东西台之称惟俗呼在京为西
台东都为东台李栖筠为御史大夫后人不知者呼
为西台又不知出何故事岂以其名栖遂呼之耶
御史台三院一曰台院其僚曰侍御史众呼为端公
见宰相及台长则曰某姓侍御知杂事谓之杂端见
台长则曰知杂侍御虽他官高秩兼之其侍御号不
改见宰相则曰知杂某姓某官台院非知杂者乃俗
号散端二曰殿院其僚曰殿中侍御史众呼为侍御
见宰相及台长杂端则曰某姓殿中最新入知右巡
已次知左巡号两巡使所主繁剧及迁向上则又入
推益为劳屑惟其中间则入清闲故台中谚曰逸巡
未推只得自知其言畅适也厅有壁画小山水甚工
云是吴道元真迹三曰察院其僚曰监察御史众呼
亦曰侍御见宰相及台长杂端则曰某姓监察若三
院同见台长则通曰三院侍御而主簿纪其所行之
事每公堂食会杂事不至则无所检辖惟相揖而已
杂事至则尽用宪府之礼杂端在南揖主簿在北揖
两院则分坐虽举匕筋皆绝谈笑食毕则主簿持黄
卷揖曰请举事于是台院白杂端曰举事欲上堂三
院长各于会堂南廊下先白杂端云合举事则举曰
某姓侍御更有姓同者则以第行别之有某过请准
条主簿书之其两院皆如此若举时差错则最小殿
中举院长最小侍御史举殿院长又错则向上人乃
举若杂端失笑则三院皆笑谓之烘堂悉免罚矣凡
见黄卷罚直遇赦悉罚台长到诸院凡官吏所罚亦
悉免御史虚三院虽至美而月满殿中推鞫之劳惮
于转两院以向下侍御史便领推也多不愿为以此
台中以殿中转两院为戏谑之辞每出入行步侍御
史在柱里殿察两院在柱外有时殿中入柱里则共
咍之曰着去也三院御史主簿有事白端公就其厅
若有中路曰事谓之蔘端蔘端有罚殿中已免巡过
正知巡者假故则向上人又权知谓之蘸巡台官有
亲爱除拜喜庆之事则谒院长杂端台长谓之取贺
凡此皆因胥徒走卒之言遂成故事院长每上堂了
各报诸御史皆立于南廊便服靸鞋以俟院长立定
院长方出相揖而序行至殿院门揖殿中又序行至
食堂门揖侍御史凡入门至食凡数揖大抵揖者古
之肃拜也台中无不揖其酒无起谢之礼但云揖酒
而已酒最合敬以恐烦却损往往自台拜他官执事
亦误作台揖人皆笑之每赴朝序行至待漏院偃息
则有卧揖上门有马揖凡院长在厅院内御史欲往
他院必先白决罚又必先曰察院有都厅院长在本
厅诸人皆会话于都厅院亦曰(
御史初上后遇杂端上堂则举三愆九失
仪意缘是新人欲并罚出未遇杂端上堂其犯旧条并不罚)
察院南院会昌初监
察御史郑路所葺礼祭厅谓之松厅南有古松也刑
察厅谓之魇厅寝于此多魇兵察常主院中茶茶必
市蜀之佳者贮于陶器以防暑湿御史躬亲缄启故
谓之茶瓶厅吏察主院中入朝人次第名籍谓之朝
簿厅吏察之上则馆驿使馆驿使之上则监察使监
察使同僚之冠也谓之院长台中敬长三院皆有长
察院风采尤峻凡三院御史初拜未朝谢先谒院长
院长辞疾不见则不得及上矣
尚书故实台仪自大夫已下至监察通谓之五院御
史国朝践历五院者共三人为李商隐张魏公延赏
温仆射造也
李氏刊误京尹不合避御史京尹皇都专理任莫重
焉且以刑法财赋统而兼制御史之职纠缪绳本
为避嫌不可私谒三司慎守遂绝经过今代京尹逢
御史于路必避马而敬之名分既乖曷为取则且秩
五品不避御史比肩事主于理诚然则京尹委用之
权岂轻于郎官国子博士者乎汉桓典传曰行行且
止避骢马御史行者且止尚能记之岂汉制京尹避
御史偶不载于正史耶乃知前史不书是无避马之
理必以刑赋为嫌止于不相过从而已然相值于路
但以色勃而返可也
御史台记唐孝和朝左右台御史有迁南省仍内供
奉者三墨敕授者五台讥之为五墨三仍左台呼右
台为高丽僧言随汉僧赴斋不□愿唪呗但饮食受
而已讥其掌外台在京辇无所弹劾而俸禄同也
自右台授在台号为出蕃自左台授右台号为没蕃
每相遇必相嘲谑不已也
唐开元中置里行无员数或有御史里行侍御史里
行殿中里行监察里行以未为正官故台中咏之曰
柱下虽为史台中未是官何时闻必也早晚见任端
任端即侍御史任正名也
归田录御史台故事三院御史言事必先白中丞自
刘子仪为中丞始榜台中今后御史有所言不须先
白中丞杂端至今如此
挥麈前录唐高宗改门下省为东台中书省为西台
尚书省为文昌台故御史台呼为南台赵璘因话录
云璘又云武后朝御史有左右肃政之号当时亦谓
之左台右台则宪台未曾有东台西台之称明清尝
记张鷟朝野佥载对天后为戏语云左台胡御史右
台御史胡是也本朝李建中为分司西京留司御史
世以西台目之李栖筠为御史大夫不乐者呼为栖
台盖斥其名也
文昌杂录通典梁御史中丞给威仪十人其八人武
冠绛一人缃衣执鞭杖依行列行七人唱呼入殿
引喤至阶一人执青仪囊不喤国朝故事御史中丞
□官呵引至朝堂门两朱衣吏双引入朝堂至文德
殿门止盖亦引喤之比也
缃素杂记汉书朱博传云御史府吏舍百余区井水
皆竭又其府中列柏树常有野乌数千栖宿其上晨
去暮来号朝夕乌乌去不来者数月长老异之及观
颜氏家训乃云汉书御史府中列柏树常有野鸟数
千栖宿其上晨去暮来号朝夕鸟而文士误作乌鸢
用之余案白氏六帖与李济翁资暇集其余简编所
载及人所引用皆以为乌鸢而独家训以为不然何
哉余所未谕
石林燕语故事台官皆御史中丞知杂与翰林学士
互举其资任须中行员外郎以下太常博士以上曾
任通判人未历通判非特旨不荐仍为里行此唐马
周故事也议者颇病太拘难以应格熙宁初司马君
实为中司巳请稍变旧制及吕晦叔继为中司遂荐
张戬王子韶二人皆京官也既而王荆公骤用李资
深以秀州军事判官特除太子中允权监察御史里
行命下宋次道当制封还词头已而次命李才元苏
子容皆不奉诏盖谓旋除中允而命犹自选人而除
也三人皆谪卒用资深近岁有差遣合用京官特改
官而除者自资深始也
中丞侍御史上事台属皆东西立于厅下上事官拜
厅已即与其属揖而不声喏谓之哑揖以次升阶上
事官据中坐其属后列坐于两旁上事官判案三道
后皆书曰记谘而后引百司人吏立于庭台吏事厅
上厉呼曰咄则百司人吏声喏急趋而出谓之咄散
然后属官始再展状如寻常参谒之仪始相与交谈
前此皆未尝语也案后判记谘恐犹是方镇宪衔时
沿袭故事记谓记室谘谓谘议不知哑揖咄散为何
义然至今行之不改
太宗时张宏自枢密副使真宗时李惟清自同知枢
密院为御史中丞盖重言责也仁宗时亦多命前执
政如晏元献公王安简公皆是自嘉佑后迄今无为
之者
京师省寺皆南向惟御史台北向盖自唐以来如此
说者以为隋建御史台取其与尚书省便道相近故
唐因之或云御史弹治不法北向取肃杀之义莫知
孰是然今台门上独设鸱吻亦非他官局所有也
唐正衙宣政殿庭皆植松开成中诏入合赐对官班
退立东阶松树下是也殿门外复有药树元微之诗
云松间待制应全远药树监搜可得知自晋魏以来
凡入殿奏事官以御史一人立殿门外搜索而后许
入谓之监搜御史立药树下至唐犹然太和中始罢

仁宗时台官有弹击教坊倭子郑州来者朝中传以
为笑欧公以为今台官举人须得三丞以上成资通
判者所以难于充选因请略去资格添置御史里行
但选材堪此选资深者入三院资浅者为里行熙宁
初实用此议也
两京留台皆有公宇亦榜曰御史台旧为前执政重
臣休老养疾之地故例不事事皇佑间吴正肃公为
西京留台独举其职时张尧佐以宣徽使知河南府
郡政不当有诉于台者正肃即为移文诘之尧佐皇
恐奉行不敢异其后司马温公熙宁元丰间相继为
者十七年虽不甚预府事然亦守其法令甚严如国
忌行香等班列有不肃亦必绳治自创置宫观后重
臣不复为率用常调庶官比宫殿给使请俸差优尔
朝廷既但以此为恩故来者□走府廷殆与属吏无
异矣
故事三院御史论事皆先申中书得札子而后始登
对谏官则不然熙宁初始诏依谏官例听直牒合门
请对
熙宁以前台官例少贬间有责补外者多是平出未
几复召还故台吏以事去官每加谨为其治行及区
处家事无不尽力近岁台官进退既速贬责复还者
无几然吏习成风犹不敢懈开封官治事略如外州
督察按举必绳以法往往加以笞责故府官罢吏率
掉臂不顾至或靳侮之时称孝顺御史台忤逆开封

唐三院御史谓侍御史与殿中侍御史监察御史也
侍御史所居曰台院殿中曰殿院监察曰察院此其
公宇之号非官称也侍御史自称端公知杂事则称
杂端而殿中监察称曰侍御近世殿院察院乃以名
其官盖失之矣而侍御史复不称台院止曰侍御端
公杂端但私以相号而不见于通称各从其所沿袭
东轩笔录庆历中卫士有变震惊宫掖寻捕杀之时
台官宋禧上言此盖平日防闲不至所以致患臣闻
蜀有罗江狗赤而尾小者其警如神愿养此狗于掖
庭以警仓卒时谓之宋罗江又有御史席平因鞫诏
狱毕上殿仁宗问其事平曰已从车边斤矣时谓之
斤车御史治平中英宗再起吕溱知杭州时张纪为
御史因弹吕溱昔知杭州时以宴游废政乞不令再
往其诰词有朝朝只在湖上家家尽发淫风尤为人
所笑
避暑录话国朝监察御史皆用三丞以上尝再任通
判人有阙则中丞与翰林学士知杂迭举二人从中
点一人除宰相不与也韩公为中丞以难于中选乃
请举京官以为里行遂荐王观文陶治平初御史缺
台臣如故事以名上英宗皆不用内批自除二人范
尧夫以江东转运判官为殿中侍御史吕微仲以三
司盐铁判官为监察御史里行得人之效乃见于再
世二十年之后古未有也
容斋续笔嘉佑六年司马公以修起居注同知谏院
上章乞立宗室为继嗣对毕诣中书略为宰相韩公
言其旨韩公摄飨明堂于时殿中侍御史陈洙监祭
公问洙闻殿院与司马舍人甚熟洙答以顷年曾同
为直讲又问近日曾闻其上殿言何事洙答以彼此
台谏官不相往来不知言何事此一项温公私记之
甚详然则国朝故实台谏官元不相见故赵清献公
为御史论陈恭公而范蜀公以谏官与之争元丰中
又不许两省官相往来鲜于子骏乞罢此禁元佑中
谏官刘器之梁况之等论蔡新州而御史中丞以下
皆以无章疏罢黜靖康时谏议大夫冯澥论时政失
当为侍御史李光所驳今两者合为一府居同门出
同幕与故事异而执政祭祠行事与监祭御史不相
见云
容斋三笔汉书百官公卿表御史大夫掌副丞相位
上卿银印青绶前后左右将军亦位上卿而金印紫
绶故霍光传所载群臣连名奏曰丞相敞大将军光
车骑将军安世度辽将军明友前将军增后将军充
国御史大夫谊且云群臣以次上殿然则凡杂将军
皆在御史大夫上不必前后左右也
容斋四笔御史许风闻论事相承有此言而不究所
从来以予考之盖自晋宋以下如此齐沈约为御史
中丞奏弹王源曰风闻东海王源苏冕会要云故事
御史台无受词讼之例有词状在门御史采状有可
弹者即略其姓名皆云风闻访知其后疾恶公方者
少递相推倚通状人颇壅滞开元十四年始定受事
御史人知一日劾状遂题告事人名乖自古风闻之
义然则向之所行今日之短卷是也二字本见尉佗

却扫编宪□起于唐中叶以后职官志记其所因甚
略云至德以后诸道使府参佐皆以御史为之谓之
外台按李光弼传王承业为河东节度使政弛谬侍
御史崔众主兵太原每狎侮承业光弼素不平及是
诏众以兵付光弼众素狂易见光弼长揖不即付兵
光弼怒收系之会使者至拜众御史中丞光弼曰众
有罪已前系今但斩侍御史若使者宣诏亦斩中丞
然则当天宝时诸道参佐固已有御史之名不得云
至德后矣予尝考之开元中宇文融由监察御史陈
便宜请校天下户籍收匿户羡田佐用度元宗以融
为覆田劝农使钩校帐符得为勋亡丁甚众擢兵部
员外兼侍御史融乃奏慕容琦等二十九人为劝农
判官假御史分按州县疑此为宪□之始盖自后凡
以他官被委任欲重其事者咸假以御史之名又因
以赏功自方镇及宾佐幕职下逮卒伍之长莫不领
中丞大夫御史之名名器之滥莫甚于此本朝初尚
因之故至今中丞犹有端公之称盖谓是也元丰官
制行悉罢然封拜蕃夷君长至今犹然
旧制凡特赐绯章服皆服涂金宝瓶带三日职事官
唯侍御史初除则例赐绯余非特恩未有赐者
许少伊右丞宣和间初除监察御史夜梦绿衣而持
双玉者随其后未几刘希范资政□继有是除靖康
初为太常少卿复梦绯衣而持双玉者随其后未几
刘亦继为奉常时刘以渊圣登极恩初易章服也
老学庵笔记隋唐嘉话云御史久次不得为郎者道
过南宫□回首望之俗号拗项桥如此之类犹是谤
语予读郑畋作学士时金銮坡上南望诗云玉宸钟
韵上空虚画戟祥烟拥帝居极目向南无限地绿烟
深处认中书则其意着矣乃知朝士妄想自古巳然
可付一笑
唐人本谓御史在长安者为西台言其雄剧以别分
司东都事见剧谈录本朝都汴谓洛阳为西京亦置
御史台至为散地以其在西京亦号西台名同而实
异也
燕翼贻谋录仁宗重台谏之选景佑元年四月癸丑
诏御史台置殿中侍御史监察御史里行又诏举三
丞以上尝历知县人除御史里行二年除御史又二
年除三司开封判官自清要而历繁剧选任既重一
时号称得人
齐东野语笔谈言洛京留台有旧案言国初取素卤
簿法仗报言本京卤簿因清泰间末帝将带逃走不
知所在人传以为笑今登闻鼓院初供职吏具须知
单状称本院元管鼓一面在东京宣德门外被太学
生陈东等击碎不曾搬取前来正与此相类皆可资
捧腹也
黄氏笔记汉因秦官置御史大夫掌副丞相所居曰
府曰寺亦谓之宪台朱博传但称御史府而后人多
引博故事称柏台乌台盖御史有两丞其一在兰台
谓之中丞其后大夫废遂独存与尚书谒者并为三
台齐有都水台隋有司隶台唐御史台尝改宪台又
改肃政台而门下为东台中书为西台秘书为堑台
不专以御史所居官署为台也
东园友闻世祖暮年桑哥专权纳贿中书之政渐弛
上初不知也时彻里为御史中丞力言之至再不听
且怒命速古而赤批其颊遣之一日上方燕坐便殿
中彻里入上作色迎谓之曰彻里又欲言桑哥耶公
曰然臣谛思之国家置台谏犹人家畜犬也譬则贼
至而犬吠主人不见乃棰犬犬遂不吠岂良犬乎上
悟颔之未几桑哥败噫使台谏一如公天下宁有乱

吴中故语严德明在洪武中为左佥都御史尝掌院
印以疾求归发广西南丹充军面刺四字曰南丹正
军后得代归吴中居于乐桥深自隐讳与齐民等宣
德末年犹存西军之过暴苦民家公奋手殴之西军
讼于察院被逮时御史李立坐堂上公跪陈云老子
也曾在都察院勾当来识法度底岂肯如此李问云
何勾当严公云老子在洪武时曾为都察院掌印今
堂上版榜所称严德明者即是也李大惊急扶起之
延之后堂请问旧事欢洽竟日而罢后御史缪让家
宴客教授李绮上坐致公作陪公时甚贫头戴一帽
已破用杂布补之绮易其人见公面卜刺字怜而问
之云老人家何事刺此四字公怒因自述老子是洪
武遗臣任佥都御史不幸有疾蒙恩发南丹今老而
归且曰先时法度利害不比如今官吏绮亦大惊拜
而请罪因退逊下坐前辈朴雅安分如此闻之长者
洪武时吴中多有仕者而惟严公一人得全归焉今
其子孙不闻如何也然当公在时已埋没不为人所
知况其后乎
觚不觚录正德中巡抚□谕尚云重则参提轻则发
遣巡按御史及三司处洎其后渐不复然御史于巡
抚尚犹投刺称晚生侍坐也辛卯以后则佥坐矣寻
称晚侍生正坐矣又称侍教生矣已而与巡抚俱称
侍教生矣己而与巡抚俱称侍生矣盖由南北多警
迁擢既骤巡抚不必耆宿御史多有与之同台者又
功罪勘报其权往往属之御史积渐凌替固非一朝

先君初以御史使河东取道归里所过遇抚按必先
顾答拜之出酒食相款必精腆而品不过繁然亦不
预下请刺也今翰林科道过者无不置席具启肃请
矣先君以御史请告里居巡按来相访则留饭荤素
不过十器或少益以糖蜜果饵海味之属进子鹅必
去其首尾而以鸡首尾盖之曰御史毋食鹅例也若
迩年来则水陆毕陈留连卜夜至有用声乐者矣
先君巡按湖广还见诸大老止以刻曾南丰集大明
律例各一部为贽严氏虽势张甚亦无用币也二年
在楚所投谒政府绝不作书当时匪直先君为然有
用币者知之则颇以为骇矣
二司自方伯以至佥宪称抚台曰老先生称按院则
曰先生大人其语虽不为雅而相承传已久二十年
来凡宣大之守巡与吾南直隶之兵备皆以老先生
称按院矣
正德以前都御史曾于都察院上任者御史执属官
礼嘉靖中叶都御史曾于本院协管堂事者尚执属
官礼二十年来虽管堂事者俱勿论矣
群碎录豹直御史初入台陪直二十五日为伏豹取
不出之义谓之豹直
圣君初政记国初御史与校尉同居官舍重屋御史
在上校尉在下欲其互纠察也
日知录汉武帝遣刺史周行郡国省察治状黜陟能
否断理□狱以六条问事一条强宗豪右田宅逾制
以强陵弱以众暴寡二条二千石不奉诏书违越典
制倍公向私旁谄牟利侵渔百姓聚敛为奸三条二
千石不恤疑狱风厉杀人怒则任刑喜则任赏烦扰
苛暴剥削黎元为百姓所疾山崩石裂妖祥讹言四
条二千石选署不平苟阿所爱蔽贤宠顽五条二千
石子弟怙恃荣势请托所监六条二千石违公下比
阿附豪强通行货赂割损政令又令岁终得乘传奏
事夫秩卑而命之尊官小而权之重此小大相制内
外相维之意也本自秦时遣御史出监诸郡史记言
秦始皇分天下以为三十六郡郡置守尉监盖罢侯
置守之初而已设此制矣成帝末翟方进何武乃言
春秋之义用贵治贱不以卑临尊刺史位下大夫而
临二千石轻重不相准请罢刺史更置州牧秩二千
石而朱博以汉家故事置部刺史秩卑而赏厚咸劝
功乐进州牧秩真二千石位次九卿九卿缺以高第
补其中才则苟自守而已恐功效陵夷奸轨不胜于
是罢州牧复置刺史刘昭之论以为刺史监纠非法
不过六条传车周流匪有定镇秩裁六百未生陵犯
之衅成帝改牧其萌始大合二者之言观之则州牧
之设中材仅循资自全强者至专权裂土然后知刺
史六条为百代不易之良法而今之监察御史巡按
地方为得古人之意矣又其善者在于一年一代夫
守令之官不可以不久也监临之任不可以久也久
则情亲而弊生望轻而法玩故一年一代之制又汉
法之所不如而察吏安民之效已见于二三百年者
也若夫倚势作威受赇不法此特其人之不称职耳
不以守令之贪残而废郡县岂以巡方之浊乱而停
御史乎至于秩止七品与汉六百石制同王制天子
使其大夫为三监监于方伯之国国三人金华应氏
曰方伯者天子所任以总乎外者也又有监以临之
盖方伯权重则易专大夫位卑则不敢肆此大小相
维内外相统之微意也何病其轻重不相准乎夫不
达前人立法之意而轻议变更未有不召乱而生事
者吾于成哀之际见汉治之无具矣
唐太宗贞观二十年遣大理卿孙伏伽黄门侍郎褚
遂良等二十二人以六条巡察四方黜陟官吏帝亲
自临决牧守已下以贤能进擢者二十人以罪死者
七人其流罪已下及免黜者数百人已后频遣使者
或名按察或名巡抚至元宗天宝五载正月命礼部
尚书席豫等分道巡按天下风俗及黜陟官吏此则
巡按之名所由始也
于文定公笔麈曰元风宪之制在内诸司有不法者
监察御史劾之在外诸司有不法者行台御史劾之
即今在内道长在外按台之法也惟所谓行台御史
者竟属行台岁以八月出巡四月还治乃长官差遣
非由朝廷其体轻矣朝廷御史总属内台奉命出按
一岁而更与汉遣刺史法同唐宋以来皆不及也
春明梦余录战国时亦有御史秦赵渑池之会各命
书其事又淳于髡谓齐王曰御史在前则皆纪事之
职也至秦汉始为纠察之任
自昔言官察官截然二项如宋时亦尚如此御史台
中丞一人侍御史一人殿中侍御史一人以上并系
言事官监察御史六人亦曾许言事后来止察事
宋制入台十旬不言事辄举辱台之罚窃谓过矣使
时无可言固难强聒也故尝谓台谏之言事当论其
大小不当论其疏密当论其缓急不当论其蚤暮
御史差委在内则京畿道刷卷及巡视京营提学巡
仓巡库巡视光禄清恤盐课在外则巡按清军刷卷
巡盐巡河巡关巡茶印马屯田遇有征行则特遣监
军纪功
巡按御史复命以销缴勘合七分为称职近固即其
数而逾之者矣旧百职事各职其所司而今巡按百
务萃揽事大繁而反易集谓之何哉则其所为集知
非昔日之详也按宪纲巡按受理词讼必自各衙门
断过不公者其所受理必亲决不令批发悬意向于
喜怒夫然后事可直见而上下附同之流塞矣
宋王炎双溪集云昔汉部刺史以六条察州牧五条
以察二千石而一条以察大姓强宗墨绶以下不与
焉非固严于其大而略于其小也以为大吏有所畏
忌则其小者不治而自肃也今外之台府与内之台
谏则均有所奏劾炎窃谓台谏不论贵近而论庶僚
台府不按郡守而按小吏则人情不服而法不立炎
昔在荆州闻南轩先生之言曰帅桂四年但按四郡
守微如簿尉纵有奸赃为害也小不若先治其大者
此至论也
宋魏鹤山古今考载通曰秦以御史监理诸郡谓之
监察御史战国策有韩安邑之御史则以御史监郡
六国亦有之非始于秦汉省其官
天顺间御史李蕃杨琎巡按宣府辽东所过军卫有
司俱令摆列官军远出迎送上闻之大怒俱令拿问
仍降□申饬以后有司迎送路跪甚至鼓吹放炮开
门一如制抚则万历以后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