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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图书集成-汇编皇极典帝纪部_7

  作者:清  陈梦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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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四十以下者于行人司差遣以试其才八月诏天
下府州县举高年有德识达时务言貌相称年五十
以上者一人更定大明律九月丙寅朔日有食之廷
臣有言比来儒士起自田里擢用骤峻非朝廷爱重
名爵之意上曰朕患不得贤耳若伊尹出有莘孔明
起隆中岂嫌骤哉十月上谕吏部曰比岁受禄之人
有因小过罢者此皆昔日久居学校教养已成之士
成才至难其悉录用之增建国子号舍以居诸生之
有家室者十一月上与翰林学士刘三吾论治民之
道三吾言南北风俗不同有可以德化有当以威制
上曰地有南北民无两心帝王一视而已矣盖德以
化君子威以制小人海州同知陈龚福坐事当戍上
念其故元御史大夫福寿子宥而擢之官仍赐钞上
与侍臣论进君子退小人兵部尚书沈溍对曰君子
小人猝未易识上曰良玉委泥色泽不变君子在众
德操自异令州县里选耆年有德民人以次来朝既
至随朝观政三月遣归
二十三年正月肃清逆党榜列勋臣凡五十七人二
月命六科给事中父兄伯叔来朝观政归以告谕其
乡里子弟使为善无犯法人予钞遣还诏自今有司
过误犯者至三犯亦纪罪复职沅陵县主簿张杰坐
输作自陈有老母守节乞宥罪归养许之命礼部榜
母节于天下加杰禄秩为养资三月燕王与征卤前
将军傅友德等率师出塞至迤都降故元太尉乃儿
不花丞相咬住忽哥赤等及其名王酋长男女数万
橐&#数千羊马亡算闰四月悉徙其部落入关乃儿
不花等入朝授指挥等官其故部下家属皆赏赐之
除百官&#年奔丧之制五月上念诸将老悉遣还乡
赐黄白二金钞若绮太师韩国公李善长赐死西南
夷土官皆遣子入学命择天下随朝老人有干局者
赍钞诸府县同所在老人籴谷备凶六月先是赐公
侯伯人卒百十有二人曰奴军至是遣还乡设百户
一人统之护卫其家尽公侯之世给屯戍印俾自耕
食复赐之铁册名铁册军右军都督佥事王庸坐事
当死自讼于上前上曰知自讼其将复为善贷之七
月河南决赈恤被灾家万五千七百余户&#法司在
外死罪真犯者具状申刑部议定遣官审决免死者
输作京师八月给事中有荐士者上问宜何官对曰
宜牧民问所长对曰年少才高勇于敢为上曰才高
者多过中勇敢者少循理其养于学而后用之诏毋
以吏卒充选举九月庚寅朔日有食之命开国功臣
死后皆追封三代赐布政司都司卫所府州县公宴
节钱凡天寿圣节正旦冬至节日皆有宴赈湖广饥
十月刊行韵会十一月选耆民授府州县官上谕兵
部试尚书茹&#等曰朕虚心待人汝等当思尽言不
宜容默苟顺无利于天下十二月谕刑部自今犯十
恶并杀人者论死余皆输粟北边赎罪力不及者为
并输予还家备资以行罢天下岁织段匹赏赉用绢
帛有匮乏即就织造于京师购遗书
二十四年二月上谓侍臣曰朕阅汉书以爵赐民至
二级三级者听民转移与子甚无谓也夫爵所以命
有德礼曰贤以制爵予无贤不肖贤人君子何劝焉
命户部凡武臣死罪而宥者给半禄笞杖徒流而宥
者全给死而有子孙者亦给之种桐棕漆树于朝阳
门外钟山之麓三月戊子朔日有食之上谓廷臣曰
朕发库中古镜十余鉴多失真召工问之皆莫能答
最后一工曰范模不正朕惕然悟君心焉上御奉天
殿策会试中式举人制策曰昔列圣相继大一统而
御宇立纲陈纪礼乐昭明当垂衣以治何自弗宁少
壮尽行内骚华夏外戍八荒牝马胎驹于行伍旌旗
连岁于边陲今欲罢器械绝远戍垂衣如古又恐蛮
貊生齿之繁不数十年为国家患及此之时当恨今
日可乘之机兴止未判孰可孰不可尔诸士论之时
廷对三十一人擢许观为第一上谕皇太子诸王曰
天行不息君当体以孜孜怠惰侈肆而欲长保未之
前闻昔元世祖西讨东征以能混一华夏顺帝偷淫
而遂失之诗曰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命齐王榑率
护卫骑兵围猎开平近地谕之曰山东兵皆从总兵
官傅友德调发尔战斗可自为队或在其左或在其
右有胆略则当先无胆略则继后奏凯之时宁使诸
将言功诏天下贡茶不得碾揉为大小龙团茶户采
进勿预有司茶以建宁为上曰探春曰先春曰次春
曰紫笋&#着为岁额四月灵璧丞周荣以事逮系父
老赴阙举荣善政宥之赐钞锭衣袭与父老皆宴遣
之繁峙县奏逃民三百余户累招不还乞逮捕之上
曰民窘衣食或迫苛政耳逃固不出吾域中惰而末
作则逮捕焉册皇子为庆王权为宁王楩为岷王
橞为谷王松为韩王模为渖王楹为安王桱为唐王
栋为郢王为伊王齐东知县郑敏坐事逮系县民
诣阙颂能复官赐衣钞六月诏群臣参考历代礼制
更定冠服居室器用制度以天久不雨命刑部官及
监察御史清理天下狱囚颁书籍于北方学校七月
上谕工部臣曰汉高祖徙豪富于关中朕初不然之
今思京师天下根本亦欲令富民居焉盖徙至者五
千三百户上曰应天太平宁国镇江广德五府州县
朕念国初供亿之劳民田尽免赋官田半征民情玩
恩复尔逋负朕所以全征之今终不忘其半征如故
命犯法而诬引良善者所诬虽轻亦重坐之八月遣
官行询鳏寡孤独令有司加恤秦王樉有过召还命
皇太子巡抚陕西既行敕曰尔自幼至长朱尝远出
今命尔行陕渡江之际雷起东南尔征西北夫雷天
威也尔前行雷后从其兆威震然厥阴不雨业已旬
间占法主有阴谋者尔宜慎举动节饮食严宿卫亲
君子远小人威震佳兆未可恃也遣使山东河南郡
县发预备仓以贷贫民九月嘉兴府通判冯安送至
私鬻盐徒以其盐赏获者户部奏安违例责偿盐入
官安言律者万世常法例者一时旨意昔唐太宗定
选人诈冒敕不首者死未几有犯命杀之大理少卿
戴胄执奏于法应流太宗怒曰卿言守法而失朕信
冑曰敕者一时喜怒法者国家所以布大信于天下
也陛下忿选人多诈故欲杀之既知不可复断以法
此忍小忿存大信也夫今之律即古之法也若依例
则于律内非应捕人给赏之言自相背违上是之诏
论如律复以新化丞周丹为吏部考功主事十一月
谕天下生员兼读诰律民间子弟能诵大诰者赏之
皇太子还自陕
二十五年春正月诏诸王赴京令岁训将练兵周视
封疆作军器必精良以固边圉以河决开封诸县免
今年田租二月上谕刑部尚书杨靖等曰京师之狱
卿等三覆奏朕亲临决犹虑不当中外有司安能人
尽职所上狱卿等详谳之命学校生员兼习射书数
法丙寅月食癸酉诏诸将杖流罪以下谪戍云贵者
复其官曰此皆从朕万死一生不戒而犯朕不忍置
于法今既有年必自新矣曹县主簿刘郁因事逮系
耆民诣阙言郁廉勤上喜复其官三月敕燕王曰残
寇散处绝塞聚必为患其选北平都司并护卫骑兵
精锐者间以乃儿不花等所部列为队伍使为乡导
命北平指挥使周兴为总兵搜捕之四月皇太子薨
群臣入慰上曰朕老矣太子不幸命也古云国有长
君社稷之福第四子类朕朕欲立之何如翰林学士
刘三吾对曰将置秦晋二王何地上大哭罢六月上
闻天下学校生员多骄纵慢师命礼部着学规俾守
之七月秦王樉还国上谓侍臣曰治有缓急治乱民
不可急急则益乱抚治民不可扰扰则不治岢岚州
学正吴从权山阴教谕张恒以给繇见上问民间所
苦皆对曰不知也而非职事上曰学官即勤教岂有
不与人接者朔望休暇四时节序朋友往来民情世
务当亦谈及夫其所学皆圣贤之道固将用之君虽
不问犹且陈焉概云不知何者为教何以用之将来
其窜之极边榜谕于天下八月祔葬皇太子孝陵东
册谥曰懿文立允炆为皇太孙召太常寺卿许升问
祭礼升不能对典簿刘仲实从旁代对甚详上责升
曰国之大事而昏惰不恭遂降为刑部主事以仲实
代之立军卫于山西大同等处屯田守御岁给公侯
禄如旧归所赐田于公禄百官岁俸之数计谷几何
当出米几何计田几何乃出谷几何较农夫用力多
寡之勤劳而为之书名曰醒贪简要禄颁中外十月
度地自牛首山接方山西傍河淮为上林苑寻以妨
民罢十一月重定中外文武百司品阶勋禄之制十
二月命士人因小过罢黜及迁谪远方者听举用改
制铁券赐诸功臣闰十二月刑部尚书杨靖鞫一武
臣门卒捡其身得一大珠靖曰伪物也椎碎之而以
闻上喜叹靖有四善焉得奇物不献一善也其珠必
有所受若转穷竟且起大狱碎不问二善也门卒无
所嘉奖杜小人之幸端三善也敏才应卒四善也是
岁以方孝孺为汉中教授
二十六年正月免天下耆民来朝二月命晋王总冯
胜等所统河南山西马步军士出塞代王亦率护卫
兵出塞受晋王节制胜及傅友德等皆召还凉国公
蓝玉谋反伏诛三月敕谕燕王曰有告指挥乃儿不
花有逆谋者可遣人防送至京反侧背恩不可无备
尔护卫士卒遇出猎必选数千骑披坚执锐训练使
习则临阵不怯宋国公胜等已召还当谕诸将士防
御之策旧防边兵非出征不可轻纵恐盗马潜遁阴
泄事机若欲用御敌常参错之命冯胜傅友德还备
北平命山西属卫将校悉听晋王节制北平属卫将
校悉听燕王节制军中事一奏闻一启王知永着于
令谕晋燕二王各统所辖都司军马军中赏罚大者
以闻小者从宜处分诸司职掌成其书仿唐六典之
制颁示稽制录于功臣盖考汉唐宋功臣封爵食邑
之多寡及名号虚实等第使朝夕省览以遏奢僭四
月孝感县言民饥有预备仓粮万一千石请贷之即
命行人驿给因谕天下有司自今岁饥先贷后闻以
天久不雨许群臣直言时事五月定学官考课法用
科举生员多寡为殿最诏功臣坟茔葬具皆自营备
战殁者官给之六月严皇陵车马过陵及守陵官民
入陵者百步外下马违者以大不敬论申禁锦衣卫
毋鞫刑一付于法司开卜筮禁敕曰历代圣君贤臣
谨礼循法畏神明也一或不畏神假于人及灾祸矣
朕考前代勋臣受封皆属虚号禄食给缯布而已我
朝赐以膏腴土田待有功不薄尚有不知分限以速
戾者业颁稽制录而教之尔礼部尚将公侯食禄及
服舍器用等杀着为定式申朕保全之意召诸王于
京师七月甲辰朔日有食之罢各布政司宝泉局选
秀才张宗浚等随春坊官分直文华殿进说民间利
害田里稼穑开陈古今孝弟忠信文学材艺诸故事
于皇太孙八月命吏部今后除官即与实授勿试职
九月诏曰迩者朝臣不臣其无忠义者如李善长等
阴与构祸事觉各伏诛蓝贼为乱谋泄捉拿族诛万
五千人矣余不尽者已榜赦之虑奸顽无知尚生疑
惑自今不分蓝胡二党未犯者尽行赦宥于戏古之
忠臣义士感激人神欢动祖宗其乱臣贼子历代为
患者不特不能感动人神于当时亦累祖宗幽囚于
地下特诰臣民大许自新赐河南按察司佥事王平
敕曰古有志之士竭忠以事君务公以福民朕夙夜
孜孜鲜副朕志河南佥事平同书吏源按临属郡却
孟津宜阳之吏赂械人闻奏朕甚嘉焉赐平钞百锭
衣若被源钞半之其益励初忠则永有嘉誉十一月
沾化县典史杜护坐事当罪县民讼其廉干复之时
天下入觐学官咸命侍朝考试文辞询问经史及民
间政事应对称者独泰州训导门克新敷奏亮直绍
兴教授王俊华文辞优美上擢克新为左赞善俊华
为右赞善召谕曰所以左克新右俊华重直言也十
二月永鉴录成其书辑历代宗室诸王恶逆者为监
又辑历代人臣善恶为劝惩名世臣总录颁有位
二十七年正月上退朝顾翰林学士刘三吾曰朕历
年久而益惧者恐懈也日慎一日效尚未臻甚矣治
难夫爱民之心不实则民不蒙泽民不蒙泽则众离
怨积朕常惧焉发天下郡县预备仓贷贫民令公侯
未有第者与为第于其乡有祖宗坟墓者与为飨堂
于其茔应封三代二代者封二月罢在外文武诸司
公宴繁峙知县刘英坐事被逮耆民诣阙乞贷释之
给道里费遣还三月上谓侍臣曰人主聪明不可使
壅蔽壅蔽则天下之事不达矣翰林学士刘三吾对
曰惟博采众论任用贤能则视听广而聪明大上曰
善令武官子弟当承袭者五军试其骑射闲习方许
授职不能者给俸三年而复试之又不能谪戍军着
为令上谓侍臣曰毁誉之言不可不辩也问君子于
小人小人未必能知鲜不为所毁问小人于小人朋
党阿私誉必众矣人主能知毁中之贤则诬谤可息
知誉中之不肖则偏党可绝命天下种桑枣有儒士
初授知县陛辞上曰试言莅民何先对曰先教化曰
教化何先对曰奖劝之上曰先身焉以天下大定命
工部取甲兵裹藏之立唐浑瑊祠于干州命民间高
年老人理其乡之讼上谓太子太保唐铎曰帝王体
天道顺天心则国家基业自久朕思前代乱亡之故
未有不繇于违天而逆人卿久事朕资弼良多朕有
弗逮卿即言之征儒臣定正宋儒蔡氏书传八月遣
国子监生及人材分诣天下郡县修治水利禁用钱
以重钞法作十酒楼江东诸门之外许民为酒坊接
四方宾旅以乐时康楼有鹤鸣醉仙讴歌鼓腹来宾
重译诸名醉仙宴百官焉寰宇通衢书成十月命府
州县学生员廪十年而学不就者罚为吏十一月赐
盱眙县知县方素易敕曰尔素易莅政三载内艰去
官民弗忍舍诣阙留任何以致之特遣使赍钞二百
锭衣服被各一袭靴袜各二对用旌尔能尔惟懋哉
素易入谢赐宴礼部许归葬而后复官汉中府同知
柴庸以事下狱其僚属与同狱者言庸廉介特宥之
复其官
二十八年正月敕周晋二王各发其属卫官军筑城
屯田于塞北敕燕王发北平辽东三都指挥使司属
卫精锐马步军命都指挥使周兴为总兵官剿捕野
人于三万卫等处二月诏罪人罚役死者父兄免追
补令民百户为一里婚姻死丧疾病患难富者助财
贫者助力春秋耕获一家无力百家代之以教民厚
四月命监生分行天下勾稽吏牍六月诏国子生曰
孔子作春秋修身立政之道备矣处事决疑其能舍
诸诸生治经鲜有明春秋继今习读之九月免山东
税粮及直隶应天等五府秋粮敕曰自古国家立建
法制皆在始受命之君子孙遵守而已盖始受命君
起自侧微备历周知恐后世守成之主未谙世故山
林初出之士自矜己长至有奸贼之臣徇权利作聪
明上不能察而信任之变更祖法以贻祸败是以日
夜精思永垂典则朕少遭乱离赖天之眷剪除混一
即位以来劳神焦虑与海内蕲乎治作祖训一篇开
导我后世为家法尔礼部其颁条章于天下后有言
更者以奸臣论杀无赦闰九月以子孙众盛天下官
吏军士繁多更定亲王岁赐禄米十月于东宫诸王
世系预命二十字为名首一世一字临时足二名焉
命左军都督府左都督杨文等讨龙州奉议南丹诸
蛮之梗化者诸蛮皆服罢百官朝参赐食礼十一月
侍臣进讲无逸篇上悦曰朕每观是篇必反复详味
求古人之用心乙亥月食礼制集要成其书载冠服
房屋器皿伞盖&#帐弓矢鞍辔仪从奴婢俸禄奏启
署押体式定制颁布中外十二月洪武志书成述都
城山川地里封域之沿革宫阙门观之制度以及坛
庙寺宇街市桥梁之易置
二十九年二月百夷侵缅遣行人李思聪钱训古两
谕之皆听命征卤前将军指挥佥事胡冕剿平柳桂
山寇分遣指挥佥事宋臣等讨平广东潭源诸洞及
广西平川增益之地凡斩获数千余械贼首京师戮
之遣使谕曰命尔往征苗乱意在歼渠乃概行骈戮
宋曹彬不杀后嗣以昌曹翰残酷身罹窘穷往者不
追后当为戒宁王权言巡塞见脱辐意敌兵往来道
上虑且寇边敕燕王选精卒壮马抵大宁全宁沿河
南北觇视随宜掩击之三月燕王遇敌兵于彻彻儿
山擒其酋将孛林帖木儿等数十人追至兀良哈秃
城遇哈剌兀复战败之命国子监学正吴启署祭酒
博士杨淞署司业学录张毅署监丞事面谕以简身
饬行守道尊严使诸生敬慕而化五月壬申月食于
斗宿七月上观唐书至宦者鱼朝恩谓侍臣曰汉末
虽宦官骄纵尚无兵权至唐授之太阿驯至&#天
子废兴在握朕深鉴前辙服役使而外重者传命四
方而已但有罪罚无赦也八月免应天等五府田租
改六部诸属部为清吏司九月召天下致仕武臣于
京师而大赉之曰朕起兵时与尔皆少壮今老矣久
不相见居恒思之资尔薄物还终天年朕与尔同历
诸艰天佑朕子孙则尔子孙则亦有无穷之禄爵诸
臣感激有堕泪者谕兵部人升官一级十二月颁稽
古定制于功臣世禄之家加申饬焉上为序曰昔先
王制礼别尊卑定贵贱上下秩然朝代虽改礼乐制
度多相因也或有损益小过不及而已朕自定天下
以来立纲陈纪颁布天下有年岁矣至若官民房屋
坟茔碑碣亦尝斟酌前代着画一制岂期奸臣胡惟
庸故紊条章俾诸功臣不遵守虽先茔碑碣亦不树
立最甚无如蓝玉房屋家奴人至数百马坊廊房皆
用九五间数营店舍宅垣中招集百工与为市易心
欲背朝廷为乱夫自古贤人君子一心公朝念所食
禄不耕不蚕坐享民供又敢兴贩与之争利今我文
武臣往往不属厌使子弟奴仆家人坐贾行商至出
外倚势中盐越资搀次挠法多端今命翰林酌唐宋
制定坟茔碑碣丈尺房屋间架及食禄之家兴贩禁
例编类成书永遵守之呜呼敬听朕言聿求多福己
巳月食于井永州府知府余彦诚齐东知县郑敏定
远知县高斗南仪真知县康彦民岳池知县王佐安
肃知县范志远当涂知县孟廉县丞赵森怀宁县丞
苏益休宁县丞甘镛坐事逮狱所治耆民具列善政
诣阙以请上&#嘉之赐袭衣靴钞遣还仍赐耆民道

三十年正月命长兴侯耿炳文佩征西将军印为总
兵官武定侯郭英为副选精锐步骑于陕西甘肃以
备边敕肃王曰古者兵出于农有寇则战无事则
耕春气方和宜及时督军屯种遇有征伐亲率精兵
与长兴侯炳文进讨置行太仆寺于山西北平陕西
甘肃辽东以掌马政诏郡县贷预备仓于贫民升翰
林修撰张信为侍读编修戴彝为侍讲勉以唐陆贽
崔群李绛之徒虽在翰林皆当正言谠论以益时而
闻后颁为政要录其书凡十三条载文武官属体统
及佥书案牍次第军士月给廪饩与宿卫之禁屯田
之政二月上谓群臣曰民莫劳农朕一食一衣居常
念之尔等当求所以佐朕裕民之道三月谕蜀王椿
曰柔远之道当贱其所有贵其所无秦蜀茶自碉门
黎雅抵朵甘乌思藏五千余里皆不可无前代重之
非以专利也我国家榷茶本资易马今惟易红缨等
物盖因边吏不讥私贩出境其谕布政都司严禁焉
因命曹国公景隆赍金牌勘合直抵西番与为符契
以绝奸欺申严私茶出边禁上谓礼部臣曰今诸番
莫不臣服即如乌思藏西天尼八剌国至远亦三年
一朝惟打煎炉长河西土酋未归宜遣谕之四月敕
晋燕二王修边十事谕燕王曰玉井天城皆西北要
地非坚城深池莫守之山西军已城玉井宜令北平
军城天城申禁人民毋出海与外国互市罢所在铁
冶上谓户吏二部曰富民生长田里周知民事有恒
产必有恒心岂无才人其稽名于籍朕将选用之讥
察私茶于川陕五月壬午朔日有食之大明律告成
诏行天下罢除即位以来禁例榜文敕楚王桢曰近
古州蛮作乱尔能此时即率护卫军马往征岂不称
贤乃以都司奏兵不足请调屯军尔护卫军则置不
用夫尊居王位安享富贵宫室衣服舆马皆民之供
不能御其灾患百姓必怨鬼神必怒福将薄矣若能
奋威除残山川鬼神将来助顺亦可悠久敕至即遣
护卫精锐并统都司所属军马期七月二十日进讨
以湘柏为尔副庚申夜有星大如鸡子尾赤有光自
天厨入紫微垣后有二小星随之至游气中没敕晋
燕代辽宁谷六王曰验之历代天象若此者边戍不
宁虽非今应二三岁间必有寇者尔等藩屏朔土倘
有失虞不但贻忧朕躬尔等安危亦系吾今粗与尔
谋或今岁或二三岁大军未会本护卫若都司行都
司军马各守分地若其入寇且无与战或入壁垒或
据险隘夹以步兵深伏待之彼见不战必抄掠四出
俟其骄骋队伍怠散邀截要道破之必矣若一见辄
轻赴必且失利不可不审复敕晋燕二王曰今塞草
丰茂山后地高夏无酷暑宜留心防御上天垂象不
可刻宁训练士马控弦备之天下讲读大诰师生来
朝者十九万三千四百余人&#赐钞遣还六月谕刑
部立政平讼理二旛所论囚引至奏当者行人持讼
理旛传谕无罪者持政平旛传释之命五府六部都
察院六科给事中通政司詹事府详加审录武臣死
罪则亲决焉敕楚湘二王曰前命尔兄弟七月廿日
以前进剿洞蛮今占天象太白七月三日伏兵未可
行十月二十三当夕见西方太白出高深入者胜用
兵当知也指挥齐让已压蛮境即遣语之令且严备
太白出后并力讨之生擒蛮人切毋轻杀兵非殃民
所以安之敕晋燕二王曰知尔兄弟出开平数百里
统军深入古人论兵知己知彼若能知彼不能知己
不胜无凶既不知己又不知彼凶莫甚焉吾马数少
全仰步军止可常附城垒去城二三十里往来屯驻
远斥堠谨烽燧设信炮若猝有急一时可知万一不
测便可固守待援今不深思熟虑提兵远行其不遇
敌则侥幸耳噫吾起寒微因天下乱不得已入行伍
中不二年从者如云犹且听命诸雄又二年帅将士
东渡建业秣马厉兵以观事变其时诸雄皆放恣无
籍之徒元不能驭乃命中山开平总兵四征与之&#
驱又不十数年乃殄灭之以有天下当&#驱时张士
诚称王于姑苏陈友定扼险于八闽方国珍擅命于
瓯越杜遵道刘太保僭乱于中原徐寿辉陈友谅相
继僭号于江汉元义兵李察罕辈奋起河洛刘太保
莫能与敌梁地遂平察罕之兵径入齐鲁灭乱雄毛
氏之类渠帅虽能婴城固守及与拒战所在败北察
罕骄盈狂诈卒殒敌手其甥王保保帅兵一切作为
蹈勇之谋不能服众以致部下声言效忠朝廷请命
加诛从是元内外衅生朕观其机发兵讨之兵渡江
淮长驱齐鲁席卷河南遂入潼关复遣大将繇邺趋
真定营通州元君弃城北归晋冀关中相继底平不
三年而天下一统噫吾用兵一世指挥诸将未尝败
北正欲养锐观变夫何诸将曰请深入不免疲兵和
林此盖轻信无谋致伤生灵数万所以尔兄弟提兵
远行吾甚虑之历代守边先谋为急吾于北鄙尤加
系心尔听吾训能明事势无少懈机虽未必胜亦不
能患善胜敌者胜于无间慎哉慎哉驸马都尉欧阳
伦坐贩私茶赐死七月上谕群臣曰人不能无过平
心自知矣其心本公为事或缪此则局识致差若缘
私而戾故为耳此君子小人之辨也然君子之过虽
微必彰小人之过虽大弗形盖君子直道而行小人
巧于修饰人君不察品且莫辨又曰朕观往昔议论
于廷有忤主意必君子也其或顺从必小人也忤而
怒之顺而悦之小人得幸君子斥矣人主进退当取
兼众论焉申明学规教条颁示国子监生敕燕王曰
用兵在明号令信赏罚少有姑息误大计矣山海卫
指挥佑故慢王令其何以齐三军发往开平赎罪诸
指挥千户鬻所乘马骡徒行其何以扬威武敕至即
罪佑以徇系送鬻马骡者于京师八月敕曹国公李
景隆曰天下久平兵事懈弛缓急宁济特命尔训练
河南兵法云用之在乎机显之在乎权汝其慎哉都
察院奏狱囚应死者上曰岂可无矜疑命群臣审录
之合宥者戍边九月令天下民里置木铎一选老者
与瞽者月以六谕持铎徇道路曰孝顺父母尊敬长
上和睦乡里教训子孙各安生理毋作非为又令村
置鼓农种时月晨而鼓之鼓鸣众集及时力种里老
人督责其怠惰者惰而不督里老人则罚婚姻死丧
随力相资以成仁俗十月诏曰迩年郡县租赋因官
吏不能宣布条章民愈穷困令敕户部许收绢布金
银等物准民逋租随土所便十一月上见散骑舍人
衣殊鲜丽召问制用几何曰五百贯责之曰农夫力
耕而不息蚕妇寸织而不得劳甚矣登场下机公私
逋索不能有之汝生长膏粱纨绮邈不知农桑之艰
难夫是衣也数口之家一岁资也癸亥月食十二月
上时不豫敕廷臣曰昔有元世治何期至正之君怠
民慢神天假群雄倡乱兵兴朕潜草野不得已而从
戎恐见吞并自相磨灭如此者十有七年西定荆楚
东平吴越北有华夏为众推戴得有天下三十年于
兹朕寿亦七十矣自非皇天眷命得久若是古语云
天不与首乱者朕无心天下而心救民殆天命之乎
比失调受疾卿等频仍问安礼也尧舜禹汤文武之
世皋夔稷契伊周为臣一志匡主朕以示卿卿等竭
忠修职副朕至怀
三十一年三月晋王棡薨四月罢回回钦天监敕燕
王曰塞烽数警敌诈也欲诱我出纵伏邀之其令毋
近烽处即望远亦须去三十许里此秋或有敌骑南
行不寇大宁即袭开平度其人马不下数万可调都
指挥庄德张文杰于西凉召刘真宋晟二都督于开
平召武定侯郭英等于辽东会兵一处悉出辽王及
北平山西都司护卫军马以步军五十万布阵而待
令英真晟翼左德文杰翼右尔与代辽宁谷五王居
中彼此相护首精而外锐己丑上享太庙毕顾立庙
门召太常寺臣指桐樟诸树曰往年种此不觉成林
凤阳陵树当亦似此因感怆泣下既曰昔太庙始成
迁主就室朕退休梦皇考呼曰西南有警觉出视朝
果得边报祖考昭临时时在上尔等加敬中使旦暮
洒扫省视以时毋有不虔恭敕左都督杨文曰兵法
有言二心不可以事上疑志不可以应敌北平中国
门户朕子燕王在焉以尔为总兵参赞之燕王往开
平堤备尔以北平都司行都司并燕谷宁三府护卫
选练精锐马步军士随往王有号令尔奉行之大小
官军听尔节制慎无疑志而有二心敕武定侯郭英
曰敌遁久矣萌&#未殄不可不防命尔总兵刘真宋
晟为副尔启辽王至开平迤北择险屯驻辽东都司
并护卫各卫所步军城堠之外余皆选锋随往一切
号令悉听节制于燕王敕燕王曰周天下治矣周公
犹告成王曰诘尔戎兵海内今虽无事天象示戒可
不防御朕诸子汝独才智秦晋已薨繄汝为长攘外
安内非汝其谁已命杨文郭英兼总诸军听尔节制
尔其统率诸王相机度势防边乂民以答天心以副
吾意闰五月乙酉上崩于西宫上素少疾及疾作临
朝决事如平时渐剧焚香祝天曰寿年久近国祚短
长子孙贤否简在帝心为生民福特持符召燕王建
文用事者矫诏却还之淮安疾剧上问第四子来未
闻雨降喜形于色遂崩寿七十一遗命丧葬仪物一
从俭朴毋金玉孝陵山川因其故诸王临国中毋奔
丧京师天下臣民临三日皆释服毋妨嫁娶辛卯葬
孝陵永乐元年上尊谥圣神文武钦明启运俊德成
功统天大孝高皇帝庙号太祖嘉靖十七年加上尊
谥开天行道肇纪立极大圣至神仁文义武俊德成
功高皇帝

 帝纪部汇考一百三十七
  明五
惠宗本纪
按名山藏典谟记建文君者懿文皇太子次子而高
皇帝孙也懿文太子先高帝薨高帝崩君以太孙嗣
纪年建文畏诸王强大用齐泰黄子澄计诛锄之诸
王皆恐燕王曰奸臣害我乃以叔父兴师诛泰子澄
师名靖内难四年靖难师入都君阖宫自焚臣民推
燕王为皇帝摈君年纪不用以未改元之年属之洪
武令称建文君也君名允炆生而偏颅高帝弗喜成
童聪&#能诗使赋新月曰庶其免乎初懿文太子仁
柔&#武君亦文弱好诗书不任法律太子薨高帝属
心燕王以学士刘三吾言乃立君为太孙使预政太
孙时时尚宽大中外有欣欣之心高帝末年其诸子
存而壮者成祖若周王橚皆与太子同出高皇后胡
妃子楚王槙达妃子齐王榑郭妃子蜀王椿代王桂
谷王橞胡妃子湘王柏郜妃子肃王韩妃子辽王
植余妃子庆王杨妃子宁王权周妃子岷王楩始
高帝王诸子多国边陲以为陲固令置三护卫其王
中原者亦皆有土大方太孙既立诸王以兄子易之
太孙以为忧尝谓其傅黄子澄曰诸王皆尊属拥重
兵即陛下千秋万岁后曷制之黄子澄曰诸王虽有
三护卫仅足自固明兵满天下其孰能当太孙曰善
高帝大渐以齐泰为兵部尚书受遗诏洪武三十一
年闰五月辛卯太孙即皇帝位以其明年为建文元
年大赦天下其日葬太祖高皇帝孝陵止诸王会葬
是月也以兵部尚书齐泰太常寺卿黄子澄参军务
七月召汉中府教授方孝孺为翰林院侍讲赐礼部
右侍郎董伦髹几玉鸠


董伦为儒士处山林间服褐茹藜国初以为资
 善大夫事懿文太子其所陈多忠厚之言太祖闻
 而善之超迁左春坊大学士太子薨出为河南参
 议
周王子有告其父橚反使曹国公景隆执王及世
子京师诏诸王议其罪燕王为周王请宽君语泰子
澄莫若且止泰子澄出相语县官妇人之仁耳乃废
周王为庶人徙蒙化置世子临安十二月朔省牲郊
坛诏求直言举山林岩穴材德之士齐府人告变召
齐王还京君晏朝监察御史尹昌隆谏君曰朕过也
示昌隆谏书天下明知朕不德释所在黥徒还乡
元年正月将有事于南郊奉太祖高皇帝配戊寅御
奉天殿誓百官夕斋于文华己卯舍皇邸庚辰子夜
脱舄行礼昧还朝受贺诏养老赐高年米絮帛有
差命官赎民粥子减田租告即位于天下神祗敕修
太祖实录征处士杨士奇二月谥太祖高皇帝孝慈
皇后高皇后追尊皇考为孝康皇帝庙号兴宗皇妣
懿敬皇太子妃为孝康皇后册妃马氏为皇后封弟
允熥吴王允熞衡王允徐王立皇子文奎为太子
诏曰祖宗庙谥称号所以褒显功德荐之天下后世
不宜讳自今讳庙讳庙谥称号勿讳山林岩穴有才
德廉能之士有司以实闻军民年八十以上亡男女
者赐一石米十斤肉二斗酒九十者加一帛一斤绵
犯杖以上及尝为隶优者不与鳏寡孤独贫无告者
岁给米三石亲戚养之无亲戚者里邻相收恤田荒
不可治者除其赋义夫节妇孝子顺孙及同居五世
以上者有司以闻不能嫁娶丧葬者部伍邻族相资
助民罹灾者速赈济军中孤儿废疾无养及老有代
者一体抚绥还乡自便者听前代兵后骸骨春时掩
埋毋令其露卫所军户绝者除勿勾是时齐泰黄子
澄言自今亲王有罪者请辄除其国诸藩猜望甚而
君日与孝孺辈稽古用周官变更高帝制定品官阶
勋正一品更特进资政上卿从一品更资政卿其余
各为大夫士有差正一品以六部尚书处之尚书以
下增左右侍中各一人位侍郎上省户刑二部司为
四户部民司度支司金帛司仓庾司刑部祥宪司比
议司职门司都官司罢称司为清吏罢左右都御史
设都御史一人副佥都御史各一人更通政司曰寺
使曰通政卿通政参议曰少卿寺丞增置左右补缺
左右拾遗各一人更置大理寺曰司卿曰大理卿左
右寺正曰都评事副曰副都评事司务曰都典簿更
太常寺卿曰太常卿少卿寺丞分左右更天坛祠祭
署曰南郊祠祭署泗州祠祭署曰泗滨祠祭署宿州
祠祭署曰新丰祠祭署更光禄寺卿曰光禄卿少卿
寺丞分左右升少卿秩从四品省署丞二人更太仆
寺卿曰太仆卿增少卿寺丞各一人增典厩典牧二
署署隶二群曰驈&#十五群曰遂生三群更鸿胪寺
卿曰胪鸿卿少卿寺丞分左右增翰林院承旨一人
学士一人省侍讲侍读学士置文翰文史二馆除六
科左右给事中除左右布政使设布政一人更按察
司曰肃政按察司增亲王官宾辅二人秩三品伴讲
伴读伴书各一人郡王宾友二人教授一人见王郡
王坐礼焉如宾师赞谒名不臣是月也燕王与其世
子诸子来朝行皇道登陛不拜监察御史曾凤韶户
部侍郎卓敬上劾不报三月丁亥帝祀先师听讲太
学赏师生币钞有差命户部右侍郎夏原吉等二十
四人充采访使行天下问民疾苦兴廉黜贪得便宜
行事是月燕王还国燕世子及诸子高煦高燧留京
师北平按察佥事汤宗告按察使陈瑛密受燕府金
钱词连右布政使昱按察副使琏俱逮系诏狱谴削
有差燕王护卫百户倪谅上变连府中官旗谅铎等
皆逮讯伏诛敕都督宋忠调边军三万屯开平悉选
燕护卫隶其戏下召燕胡骑指挥童等还京调北平
永清二卫军于彰德顺德以都督徐凯练兵临清都
督耿巘练兵山海关皆以备燕四月齐王告变事连
湘王柏君使让之湘王怒焚宫赴火死遂废齐王为
庶人幽之诛其护卫指挥真等亡何代王桂岷王楩
皆得罪复并废为庶人并幽之诸王既多得罪燕王
最长名最盛亦被诘让齐泰黄子澄与魏国公徐辉
祖等日夜谋防燕矣君因以工部侍郎张昺为北平
布政使谢贵为北平都指挥监燕燕王佯狂为涩舌
称病甚燕指挥卢振长史葛诚常告燕阴事于昺贵
昺贵入问燕王病王重裘拥炉见之犹颤因上表臣
久病无侍子请遣臣子之留京师者齐泰曰盍收焉
黄子澄曰不可疑而备之殆也乃皆遣归居顷之燕
王使其百户庸诣阙奏事齐泰请执讯之庸诬服因
飞符昺贵令与都指挥张信密擒王官校昺贵等约
卢振葛诚居内都督宋忠居外举事有日张信以为
忧信母疑而问之惊语曰不可不闻而父之言乎王
气在燕分燕王当有天下六月昺贵围王城栅端礼
门杀王卒矢入于城中未几诏削燕王爵密敕昺贵
等收王张信请见王三不可乃乘辎軿入王见其白
身来许之信入拜&#下王为喑信曰殿下无然有事
当语臣王摇首指腹信曰殿下犹不诚语无意乎上
擒王矣当就执如有意请告臣也王下拜曰一家之
命皆在子矣七月壬申王称疾愈出会宫僚尽如中
朝所坐官校缚置庭中召昺贵曰罪人得矣则取去
昺贵至门者内之呵止其从人王杖见昺贵会进瓜
王食瓜怒且詈曰今编户齐民兄弟宗族尚相恤身
为天子令亲属叔父旦夕莫必其命县官待我如此
天下何事不可为乎因掷瓜于地护卫军皆怒前擒
昺贵捽卢振葛诚等下殿王投其杖曰我何病迫于
若奸臣耳我何病遂曳斩昺贵等夜攻下九门北平
指挥俞瑱走居庸马宣走蓟宋忠自开平率兵至居
庸闻事败退保于怀来留瑱守之燕王上书曰臣闻
书曰不见是图又曰视远惟明今事几甚着陛下略
不垂察臣窃惑之当元之末生民涂炭群雄角逐皇
考太祖皇帝披霜冒露东征西伐赴矢石被创痍艰
难百战然后定天下封建诸子巩固宗社为盘石之
安不幸宾天陛下嗣登大宝奸臣齐泰黄子澄辈包
藏祸心为谋以误陛下橚榑柏桂楩五弟虽有县愆
未闻不轨重可裁减护卫轻可赐敕诫厉乃动见削
夺转徙流离行道嗟叹柏尤可伤不得良死今尚未
厌又以加臣臣守藩二十余年事君之诚明于皎日
奸臣跋扈蔽明害公执臣奏事之人棰榜棘迫其
告变分布宋忠张昺谢贵于内外围守臣府臣之一
家如临汤火已而贵昺为护卫所执始知其出奸臣
之谋臣闻伐大树者必先剪旁枝危君室者必先除
公族朝廷孤立社稷危矣不待明者而后见也高帝
祖训曰凡新天子即位朝无正臣内有奸恶则亲王
训兵待命天子密诏入诛之臣谨领镇兵俯伏待命
以遵皇祖之训惟陛下念之周广同姓绵祚八百秦
人孤独二世而亡明鉴斯在诗曰价人维藩大师维
垣大邦维屏大宗维翰怀德维宁宗子维城无俾城
坏无独斯畏易曰大君有命开国承家小人勿用惟
陛下念之书上不报丁丑燕王大谕将吏起兵靖难
次通指挥胜等以通降王使其将指挥能等攻蓟指
挥安等攻居庸皆拔之生擒马宣俞瑱走依宋忠于
怀来王与其将马云徐祥攻之宋忠佯言怒其将士
曰公等父兄家北平燕尽杀之矣速报仇诸军或疑
或怒燕王使其前锋用家帜先登城中子弟望见帜
皆喜无斗心忠败奔入城急匿厕燕军捕出之并获
瑱兵势大振于是山后诸州皆不守而开平龙门上
谷云中守将往往降附矣谷王橞震惊率眷属奔于
京师是时遵化密云永平指挥皆以城降都督刘贞
陈亨都指挥卜万引大宁兵出松亭关以攻遵化万
智而勇贞巽而懦而亨有二心于燕王获二卒遣之
为书置一卒衣中多予之金使献书于万若与通者
而其一卒无所赏卒恚归讦于贞贞搜卒书执万以
闻君籍万家下之狱是月也告天地宗庙社稷削燕
属籍诏天下以长兴侯耿炳文为征卤大将军驸马
都尉李坚都督&#忠为左右副将军帅师三十六万
北进安陆侯吴杰江阴侯吴高都督指挥盛庸潘忠
杨松顾成徐凯李文陈晖平安等益出偏师佐炳文
置平燕布政司于真定刑部尚书暴昭掌之八月炳
文师至真定徐凯次河间潘忠杨松守鄚忠松使其
先锋九千余人屯雄燕王屯楼桑晡食士度白沟夜
围雄雄人登陴骂北军迟明燕缘雄屠之忠松来援
燕将谭渊领兵千余过桥蒙茭伏水中使勇士要战
于路隅伏出水据桥二将无所退保皆被擒燕王遂
自将百余骑趋鄚尽降南军还军白沟自引精骑直
趋真定西门下破其二营炳文觉起门桥桥纼斫于
北军乃出战王以奇兵击炳文背炳文奔北入城卒
门不得入自相斫乃入燕骑士禄剌驸马坚堕马
获之&#忠顾成及都指挥刘遂俱见执死者三万人
炳文入城坚壁北军攻之不下引还君大怒曰老将
也而摧锋黄子澄对曰亡忧胜败兵家之常耳君曰
虽然孰堪更将子澄曰曹国公景隆可比用景隆今
破矣乃拜景隆大将军其行也帝亲饯之江渚赐诸
将犀玉带有差齐泰言辽宁地近燕请召还二三从
之辽王至宁王不至君怒削宁王护卫监察御史韩
郁上言曰臣闻人主亲其亲不独亲其亲臣叹陛下
爱诸王之至待诸王之厚而诸臣不体也凡见藩封
太重疑虑太深者竖儒耳诸王亲太祖遗体也而贵
孝康皇帝手足尊陛下叔父也太祖遗体则不可使
贱亲之手足则不可使缺陛下叔父则不可使绝也
高皇帝孝康皇帝为天子子与弟以为戮在天之灵
安乎臣念至此未尝不流涕也夫亡唇寒齿舐糠及
米言者曰二叔流言周未尝不诛也六国反叛汉未
尝不削也遂使周王播迁父子流离于是齐王废湘
王焚代王遣岷王又见告矣诸王自为计必曰兵不
举祸必结是陛下激之也燕王举事两月矣前后调
兵不下五十余万有一矢之获乎经营已久军兴辄
乏将士挺败徒令中原赤子困于输战九重之忧方
深帷幄之计弥礉日甚一日语曰亲者割之不断&#
者续之不坚臣恐陛下不察不待十年必有噬脐之
衅伏惟兴灭继绝释齐代岷之囚封湘王之墓还周
王京师迎楚蜀为周公俾各命世子持书劝燕罢兵
守藩以慰宗庙之灵明诏天下拨乱反正笃厚亲亲
宗社幸甚不听前断事高巍请得自使燕说燕王君
使参赞景隆军九月景隆至德州收炳文败卒得五
十万进营河间江阴侯吴高都督耿瓛杨文以辽东
兵围燕永平燕王出师援永平而诫世子居守曰景
隆来坚守毋战也燕王猝至永平吴高不及军退保
于山海十月燕王将出师南向虑宁王蹑其后乃自
永平北攻大宁时刘贞陈亨悉兵守松亭关燕王径
道卷&#登山从后攻度关至大宁城西门崩克之获
都指挥房宽杀卜万于狱而都指挥朱鉴战死贞等
引军还援燕王已入城平定其众与宁王置酒高会
陈亨竟夜袭破刘贞营率其众降燕燕王居大宁数
日欲得酋长兀良哈等助战阴令帐下士说之与俱
西诸酋长皆欣喜王班师宁王饯之郊兀良哈之酋
拥宁王入关宁王三护卫军皆归于燕燕王置宁王
军中分隶诸部若护卫为五军使诸将张玉朱能等
将之而势遂盛景隆闻燕之攻大宁也自河间移军
薄燕垒其九门别遣将攻通自营郑坝待王南军攻
丽正门急燕尽出妇女乘城转蔺石都督瞿能与其
二子帅骑千余战入张掖门景隆密止之退十五里
而军燕世子令夜汲水浇城冰留于墉南军无复能
登者而景隆所遣别将亦败于通十一月燕王自大
宁还景隆军郑坝阵而待王白遂之西白遂之河流
王心祷曰河冰则天相燕也其日雪河冰燕王尽以
其师度南将陈晖追蹑之王还击晖晖败跳冰遁冰
乃皆解王连破南军七营与景隆战午及酉景隆大
败燕斩南军十余万降如之都督火真焚敝鞯以暖
燕王铠者趋焉楯人呵之燕王曰止是皆壮士其夜
景隆遁德州燕王还攻南军之围九门者破其四营
遂入北平是时君谕岷王罪流之漳州诛其府典膳
世英等燕王既还北平复上书白心传檄天下檄曰
惟父皇太祖高皇帝一统华夏为生民主天下底定
立长子为皇太子余子无嫡庶皆裂土封王为子孙
不拔之计岂期数年以来太子薨逝秦晋二王继卒
父皇念太子早世立其次子为太孙不幸父皇宾天
太孙即位我诸王表奏称贺顿首顿首百拜万死谨
言不敢居叔父冲年信惑邪蛊任用贪墨猾吏为左
班文臣尽屏弃典刑残害骨肉秽德感怒于皇天京
师地震十月山崩水溢火焚其土库二月霹雳大风
雨发屋拔木蝗虫生陇亩占书曰地德至静不宜动
摇若主弱臣强则必震动臣下擅权则土不宁变怪
生焉阳伏不能出阴出不能入阴阳相激地必震动
动于宗庙宫殿者人君失信国无忠臣诛伐不以礼
上下不相亲也山崩水溢者五行失序也此公辅之
象贤人退小人进则山崩山无故自崩国易政人主
失位民流散也天火焚土库者赏罚不明也烧宫室
者君不思道厥妖火烧宫也霹雳大风雨发屋拔木
者谗言杀正士也蝗虫生陇亩者邪臣在位则虫食
苗叶君用才不当臣不任职则虫食苗茎佞臣在朝
则虫食田苗任用奸贼则虫食苗根也天戒甚明犹
不恐惧此皆齐尚书黄太卿左班文职佞君殃民专
事灭亲以致于此患也父皇不豫敕召我奸臣齐尚
书匿之及大渐数数问第四子来未至陟遐又不即
计我诸子至今不知父皇得何病尝何药滨于大故
礼三日而敛冀复生也父皇亥时崩寅时敛不知何
此速也礼天子七月而葬父皇停棺不中殿七日葬
不知何此速也宫车晏驾遗诏一月始至是我亲王
与庶民同也宫车未葬坏宫掘地五尺改移之不知
父皇何过也齐尚书奏曰凡朝几筵揖不拜小祥节
祭帝不用亲行众王遣奠京师囚系其使者锻炼令
诬王何礼也高皇帝祖训曰王月阅士或十过或七
八过或五六过王朝从行文武官吏马步骑军亡算
旗帜甲仗皆上鲜明以壮臣民之观洪武二十五年
春父皇召诸王入宫亲受敕王岁训将练兵周视封
疆作军器必精良敕尾记洪武年月日帝御奉天门
口占翰林院修撰练子宁许观编修吴言信三员执
笔书孙允炆亲目之曰使奸邪不得口舌惑听太祖
皇帝令守藩诸子岁振伍缮士岂导之他不利哉褒
广辅拂防寇遏边令帝业万世也奸臣齐尚书黄太
卿左班文臣不遵祖敕恣行奸宄诬陷亲王以流言
破灭周王父子异窜未旋踵而罪代王出其妤娥皆
配于军谯让湘王赐之赭死齐王无罪&#在囚拘私
持金帛啖岷王之人趣为饮章以御魑魅呜呼齐尚
书黄太卿奸臣小人昔事父皇幸逭天诛备于左班
恣奸用谋杀我父皇子孙我父皇能复几子更须几
岁月不尽于虔刘齐尚书等又使恶少年贵昺监燕
诱我长史诚围我萧墙截我端礼行门杀我城卒使
我坐食不安我饮泣如弗闻上秋之旬约来攻我我
惧要领之不没我护卫之士同心为我擒逆都指挥
忠等又领兵二万三千次于怀来约来攻我我惧要
领之不没我精骑八千同心助战大败忠军获马六
千生擒三将降其余党奸臣又行矫诏俾长兴侯炳
文等领军三十万次雄真定约来攻我我惧要领之
不没我军士同心迎敌遂以八月中旬破雄斩首九
千余级获马三千生擒都督忠指挥居松九日大破
炳文真定斩首五万获马五万二千余匹生擒左副
大将军驸马坚右副大将军忠左军都督成都指挥
遂余将悉下归之于故伍江阴侯高都督瓛都督文
领军辽左入自永平约来攻我我惧要领之不没我
骑士三万九千同心并行高等闻风夜遁追斩首级
千余于百里之外我临大宁谕以太祖皇帝旧恩房
宽归命鉴万授首我精骑三万袭破都督贞都督亨
于松亭大宁以平奸臣又行矫诏使曹国公景隆领
兵五十余万入逼北平攻我我惧要领之不没我士
同心以寡敌众战败景隆斩首一十五万九千余级
余众悉下归之于故伍景隆夜遁去余无孙吴之略
然所向克捷者天地祖宗鉴予忠孝本心怜而佑之
也昔靖江王守谦其父文正身多愆违王复不改父
皇笃念懿亲尚行爵出禄与同享之周齐湘代岷五
王合气同天风闻无实齐尚书等助君为虐必欲尽
刘之心将图天下也余太祖高皇帝孝慈高皇后亲
子皇太子亲弟而众王亲兄礼曰父雠不共天兄弟
雠不反兵奸臣齐尚书黄太卿实雠余父雠余兄弟
余用帅领精兵三十万诛讨余父兄弟雠天下臣吏
尚追念高皇帝同心戮力共行擒捕献俘于元祖使
我父皇子孙基业以万世十二月燕王闲江阴侯吴
高于朝削高爵安置广西燕王出师攻大同至广昌
降其将胜蓟州镇抚曾璠起兵攻北平死之卫官张
伦等盟两卫军勤王是月也从军中加李景隆太师
赐玺书专征之鈇钺使者失船玺书鈇钺皆沉于江
以茹常为兵部尚书罢齐泰黄子澄报燕建省躬殿
藏古经圣训使方孝孺铭迁肃王兰州法司奏今
岁论囚减往十之三使者还自西方得雪山青玉
二年正月燕王攻蔚降之转攻大同李景隆出援紫
荆关王从居庸还甲子诏曰顷以庶狱烦兴易御史
台曰都察院分章刑部宗庙神灵民服于孚争讼颇
简其视汉制更都察院为御史府御史员可省至二
十八人纠贪残举循良匡政事宣助教化务忠厚以
底治平三月戊辰赐御史衣移御史府便朝谒四月
燕王出师南向癸丑李景隆自德州进河间郭英平
安吴杰自真定进保定合军六十万期于白沟燕王
自固安度拒马河营苏家桥雨甚王坐&#上待旦兵
端有火光金铁弓弦皆鸣己未燕王祝天出军有五
色雀飞驻旗竿之首遂率军循河西北行平安与瞿
能出伏要战北军皆却王自夹击其后败南军及白
沟景隆与燕王遇自暮至暝两军从火光中苦战收
军燕王迷所壁处下马视河流乃辨方从王者三骑
庚申燕复渡河瞿能与其子捣房宽阵平安翼之擒
斩北军数百人燕将丘福以万骑冲南军殊坚王以
精骑突入南军左掖南军复绕出王后连战百余合
南军矢如雨燕王马三创三易王射矢尽三櫜提剑
左右击剑缺瞿能迫焉阻于重堤王驰逆之佯提鞭
后招能军疑乃稍已不前平安创陈亨剑及徐忠两
指忠自断掷之裹而战高帅精骑数千与王合
彼此相扼至日中瞿能大呼灭燕入北军斩其数百
骑越隽侯俞通渊指挥滕聚亦前会旋风起折大将
之旞南军相视而动燕王乃与高乘南军乃斩能
父子于阵平安与朱能战乃亦不利通渊聚亦没于
阵中景隆军大溃丧师殆三十万人还奔德五月拔
其众奔济南燕王人德德降使将旭守之追击景隆
济南城下大败之遂围济南堤水灌城参政铁铉令
军中诈降燕迎燕王入约其壮士悬镔楗伏城上闉
则使守陴之卒昼夜哭曰济南鱼矣亡无日矣乃撤
守具出居民伏地请曰奸臣不忠使大王冒霜露为
社稷忧谁非高皇帝子谁非高皇帝民臣其降也然
东海之民不习见兵大军压境不识大王安天下子
元元之意或谓聚而歼之请大王退师十里单骑入
城臣等具壶浆而迎大王燕王大喜如济南民言马
过城下城下呼千岁声闻于闉楗及王马首王惊改
马而驰济南人挽梁梁则坚燕王竟从梁驰去复围
济南城六月增改詹事府增少卿寺丞各一人宾客
二人增置资德院设资德一人资善二人其属赞读
赞书著作郎各二人掌籍典簿各一人增司业各二
人省博士学正学录增助教十七人是月也以李景
隆屡败遣尚宝司丞李得成媾燕燕王泣曰吾两上
书矣而不见报亲王下天子一等吾何求哉直自救
耳得成不得书还口报君怒其辱命囚之已乃释召
景隆还以左都督盛庸为平燕将军右都督陈晖平
安为左右副将军马溥徐真为左右参将帅师征燕
平安出兵二十万夺北军之饷于单桥遣没者五千
渡河与盛庸合攻德燕将旭遁归复有德诸县八月
燕闻德破引济南之师还是月也承天门灾诏求直
言九月重成焉改曰皋门遂改午门曰端门端门曰
应门前门曰路门改谨身殿曰正心殿置学士一人
罢华盖殿文华殿武英殿文渊东阁大学士各设学
士一人改侍读学士为文学博士以方孝孺充之十
月论守济南功擢铁铉山东布政使进兵部尚书封
盛庸历城侯李景隆还黄子澄曰景隆观望丧师当
诛御史大夫练子宁执而数之朝以哭请卒不问景
隆閟机以应燕故其战不善也平安次定州与燕将
陈亨战华山斩之徐凯陶铭次沧盛庸次德燕王下
令曰攻辽东至通令士皆循河南北军疑曰征东何
南也燕王曰夜有白气二道自东北指西南占书曰
利南乃自直沽疾行三百里至沧城下掩击之凯铭
皆降燕燕渡河南至德王殿军盛庸觇之坚壁待师
过袭之燕王还击杀百余人遂自临清移军馆陶取
粮焚舟至冠向东平山西戍卒罗义扣燕投书请罢
兵复诣阙上奏天子当笃亲亲厚诸父已北征之役
君不悦下之狱而诏曰得燕王者毋伤也使朕有杀
叔父名十二月盛庸营东昌先锋霖以军五千营滑
口燕王使其将朱荣刘江袭破霖遂至东昌己卯盛
庸椎牛享士背城而阵前其火器精兵燕王突入其
左翼旁空北军鼓噪继之盛庸尽乘以火器北军大
乱庸与平安麾旗大战斩燕将张玉围王数匝燕将
朱能朱长率骑兵从东北角奋击南军南军萃东北
燕王从西南遁去闲道还北平
三年正月辛酉凝命神宝成君亲定其文曰天命明
德表正万邦精一执中景运以昌初君为太孙梦帝
致宝焉既即位得青玉雪山二年斋郊宫夕梦若有
寤乃命玉人琢为大玺至是以告天地宗庙下诏百
官称贺大宴奉天门赏外国朝使辛未大祀南郊明
日行庆成礼令群臣赋诗颁天下历城侯庸来献东
昌捷丁丑告郊庙召齐泰黄子澄还燕王归而为无
遮之会以荐亡士王&#会大哭解袍焚之曰虽其一
丝以识余心乃复募士南向三月盛庸以兵二十万
出德吴杰平安出真定自单桥进营夹河燕王亦从
保定缘滹沱去盛庸四十里而舍以数骑觇庸军庸
觉追之王射殪其一人又追又殪之及战庸军蔽盾
自坚北军投以木贯丁宁有旋钩焉南军盾
于钩皆弃之北军乘之都指挥庄得杀燕大将谭渊
及其部将数人死之楚智亦死之张皂旗亦死之张
皂旗者常以皂旗先登北军畏焉呼曰皂旗张及死
犹手其皂旗壬午盛庸军西南燕王军东北又战自
辰及未疲坐地息起复战忽东北风起北军乘风横
击南军昏不辨死者十万余人燕王追奔至滹沱盛
庸复还德战之夕也燕王迫南军而次晨鸣角穿营
徐去无敢犯者以诏毋使有杀叔父名也是月也逐
齐泰黄子澄籍其家吴杰引兵至闻庸败乃复还真
定闰三月自真定出&#城己亥大战矢集王旗如猬
平安登阵谯望战见其军胜鼓之燕王趋之平安下
谯而遁会大风起发屋拔树南军死者六万余人燕
徇顺德广平大名君使告燕王曰齐泰黄子澄贼臣
无功虽皇帝亦恶之已窜逐籍其家皇帝所以为燕
王足矣可罢兵燕王上书曰臣闻虞舜首去四凶殷
汤改过不吝帝王之盛美万世所师法也臣奉藩二
纪不敢违越奸臣齐泰黄子澄怀莽操之逆图志倾
宗社造滔天之衅剪藩辅之亲屡削诸王次及于臣
欲陷臣家并置死地臣沥恳号天天听甚高古云大
杖则走陛下所以杖臣大矣以兵自防非臣得已上
赖天地宗庙鉴臣衷诚悯臣非辜大军见临辄自摧
&#臣不敢为喜辄用伤悼诚念皆皇考之民横被奸
臣驱之白刃彼实何辜是以夙夜控吁天地祖考之
灵冀开圣明助震威断比闻二奸皆已窜逐臣之一
家鼓舞更生臣下令三军将士天其悔祸可以释憾
三军将士且恐且喜合虑同词前告于臣二奸虽逐
大兵未退名为格佞实用弛谋亦人事之或然者也
臣恐陛下未推豚鱼之泽尚惑樊棘之听此非独撤
其藩篱抑将倾夫堂室莽操之事前鉴甚明惟陛下
力断行之书至文学博士方孝孺侍中黄观曰燕终
不罢兵矣暑雨方沴燕军久驻大名不战自困永北
二平燕王根本地若密调军士为攻扰之计阳示报
书往复闲度二三月号令既集燕且归援我大军可
蹑其后矣君曰善乃使大理寺少卿薛&#往赦燕王
罪薛&#至燕军中曰皇帝使臣启大王释甲还燕南
谒孝陵朝至暮收军矣燕王曰嚄是不可绐三尺儿
而指诸将曰有丈夫者矣因连营列队驰射观之遣
之还而语之情&#还报君曰诚如卿言曲乃在我五
月燕军饷大名吴杰盛庸平安扼其道燕王使指挥
胜入奏日有诏解兵杰等复倍先发也君亦悔曰燕
王朕叔父奈何须兵哉方孝孺对曰兵戢难张也燕
不罢兵长驱犯阙胡以御之君乃下胜狱召齐泰黄
子澄还治兵如故六月燕将李远领骑兵五千人衣
装如南军入沛大焚漕船河沸鱼&#皆浮死七月燕
袭败彰德军破瓦尖寨平安自真定向北平王使刘
江还战杀南军数千初燕世子与其季弟高燧居守
王次子高从军高高燧弗恭于世子燕阉人俨
亦数相与短世子燕王孝孺曰师老矣漕道又绝臣
闻燕父子兄弟可间也间世子燕王必疑疑必归北
平燕不得争中原而我师通漕袭其后此一策矣因
为君具道世子可间状乃使人函世子书书至世子
弗发封致燕王军中高燧果令俨驰见高共短世
子语未既世子之函书来燕王惊曰几杀吾子壬寅
大同将房昭引兵入紫荆徇下保定诸邑寨西水王
旋师归援八月燕王渡滹沱次完围西水使别将荣
围定与南将花英郑琦战峨嵋山下大败南军竟破
西水还十一月辽东将杨文围燕将亮永平燕使刘
江救之南军败于昌黎是月也皇少子文垚生十二
月太祖高皇帝实录成燕王复出师南向使驸马都
尉梅殷守淮安左右府都督佥事徐真马溥率偏师
北出以御之
四年正月召周王蒙化居之京邸命魏国公徐辉祖
领京卫军援山东燕王使其将李远朱能觇南军德
州将葛进遇李远于&#城指挥贾荣遇朱能于衡水
皆战败燕王军繇馆陶渡河至东阿拔之遂连拔东
平汶上降沛沛知县颜伯玮与主簿子清典史谦死
焉晦北军至徐徐坚壁不出燕王使军挑之二日徐
人怒渡河追北军燕王驰断其归径皆溃进攻宿平
安蹑之以精骑四万燕王伏二万骑于淝待之燕将
白义王真刘江与平安战佯却引之入淝伏起平安
转战围王真数重创之十余创真自刎马上平安遇
王于北阪戭几及王马騺胡将火耳灰之鈗亦距王
十步之内燕胡将信射踣火耳灰马乃擒焉战之夕
燕王梦厄于平安有白马将自西驰断安马足问焉
对曰臣莘之神也四月北军断徐饷道转攻萧至小
河燕将陈文桥河冲守之都督总兵何福引兵循河
而东遇燕王骑斩文夺所守桥燕将张武突出林间
与王合乃击却南军南军据桥南北军据桥北相持
累日魏国公辉祖来援阵齐眉山下与燕大战自午
至酉两军相当辉祖斩燕将斌等十余人还营掘堑
于是南军再捷北军再败燕诸将皆惧说燕王曰军
深入矣暑雨连绵淮上蒸湿恐有疾疫小河之东平
野多牛羊二麦将熟若渡河择地休士息马观衅而
动可持久也燕王曰兵事有进无退胜形成矣而复
谋退士不怠乎公等所见拘挛耳令曰欲渡河者恣
公等所之朱能曰诸君勉矣汉高十战而九不胜卒
有天下盖燕王于是不解甲者数日南军树碑相庆
也廷臣有曰燕且北矣京师固不可无良将帝因召
辉祖还何福等无援乃引兵会平安灵壁平安以六
万人为方阵裹饷护行燕王遮之平安突至杀北军
千余矢如雨燕王麾兵断南军为二南军大败何福
出壁与平安共杀伤北军北军乃却而高又以其
伏至王还掩击其后复大败南军尽得其饷挽福入
壁垒门私令士曰旦闻炮三而突围燕王望见之曰
南军其遁旦使诸军缘壁入之发炮三南军谓其炮
也争开门遁已知为北军皆大乱平安陈晖等三十
七人礼部侍郎陈性善等百五十人皆见执燕王谓
平安曰淝河之战公马不騺何以遇我曰累臣不佞
敢效铅刀燕王曰壮士五月杨文以兵十万自辽东
南下与铁铉合势绝北军至直沽遇燕将宋贵皆战
死燕王至泗泗守将景初以城降王曰不战而降何
惫也景初曰泗有神民祷焉曰降吉其日王谒祖陵
将渡河盛庸军淮南燕王军淮北王使士檥舟编筏
若涉者潜遣丘福朱能等济淮而西鼓出庸后庸军
大惊遂济下扬州扬指挥王礼执其守将崇刚御史
彬降高邮通泰诸州皆溃遂底江北诏曰燕祸日深
旦夕犯阙中外臣民能不奖予文武吏士宜克日勤
王予出于苦不忘尔报诏下臣民闻之无不恸哭者
乃遣礼部侍郎黄观国子祭洒张显宗翰林修撰王
叔英分道征兵而齐泰黄子澄亦皆四出方孝孺曰
事急矣许之割地犹可以待勤王之师乃使燕王从
姊庆成郡主见王军门王哭曰忍心至此乎我父陵
土未干我兄弟濒见残害谗臣之言如漆投胶懿亲
之言如水洒石今日之来岂得已哉郡主亦泣下因
问曰周王安在曰召还矣未爵也齐王安在曰犹囚
燕王嘘唏不胜郡主徐以君言告王王曰凡所以来
欲得奸臣耳皇考所分吾地尚不能保何望割也六
月癸丑燕王军至浦子口盛庸等迎战大败之燕王
几议割地和会高搏寇兵至大喜盛庸军缘江上
下待王高资港乙卯王渡江及岸高先登王麾精
骑继之庸军大溃追奔数十里都督佥事陈瑄以舟
师降遂入镇江镇江人望见海舶之黄帜曰海滨应
矣则皆降庚申王进次龙潭君急而悸方孝孺曰今
城中劲兵二十万城高池深粮食充足尚可以守请
下清野之令城西南隅崩筑未竟又崩其东北方孝
孺曰终无如割地郡主妇人耳若使大臣往或庶几
焉今天下惟蜀王不背朝廷其地四塞决死不利则
收士幸蜀万一可图也若乃使曹国公景隆尚书茹
&#往燕王军命诸王闭诸门景隆&#至伏地叩头而
巳燕王曰勤劳公等有言乎景隆稍稍及割地事燕
王笑曰公等游说邪初吾无过辄坐大不韪削辱之
今救死不赡曷以地为吾故有地也凡所以来为奸
臣耳景隆&#还报命君再使诸王与之偕曰奸臣逐
矣执而得之且用衅鼓癸亥王见诸王涕泣相劳竟
曰欲得奸臣诸王还报君会群臣恸哭或劝君幸浙
江或曰不如从湖湘入蜀孝孺请坚守待援议不决
乃遣魏国公辉祖开国公升分道御战甲子出蜡书
促勤王燕尽获之军薄都城徐增寿谋为应大理丞
邹瑾御史冕知焉与同官十八人者殴增寿殿前呼
闻大内君拘增寿禁中乙丑燕王至金川门下谷王
橞从城上望见王钲鼓与景隆开门迎入王驰千余
骑卫周齐二王周王曰吾死矣曰燕王之骑兵也乃
喜入见拜且哭燕王亦哭已并辔握手登楼相慰藉
君手剑断增寿腰徘徊无所出乃火其宫与马皇后
自燔死燕王望宫焰使中使驰救不及还白燕王哭
曰小子何唉吾来辅尔耳遂为发哀治丧越三日即
皇帝位是为成祖乃复周齐二王爵下令建文中所
改易洪武政令条格悉如其故称其年为洪武三十
五年称帝建文君越四日礼葬之遣致祭辍朝三日
又七日迁兴宗孝康皇帝主陵园仍称懿文太子宫
之焚也太子文奎不知所在文垚方二岁送中都广
安宫降封吴王广泽王居漳州衡王怀恩王居建昌
徐王敷惠王从母吕氏居懿文园追封徐增寿武阳
侯居顷之以广泽怀恩二王不能匡辅建文俱免为
庶人改封敷惠王为瓯宁王或言高祖始尝问后嗣
事于刘基知建文君不终与之藏函函一僧牒一剃
七一缁衣牒曰杨应能宫之火也建文君削发披缁
怀牒从御沟出郊坛亡成祖使中使救宫中使出马
皇后之烬曰建文君遂以葬之建文君既葬或言其
亡或言蜀王迎之西皆参差莫实成祖亦心疑之其
时有异人张元元者以术重已去莫知所之乃使礼
部尚书行天下名访元元实私察建文君竟莫得
其要领其言建文君亡者谓群臣多为僧而从之入
湖湘四川云南最后往来广西贵州蛮峒八番响木
瓜诸处渐会集者三十六人三十六人事建文具君
臣礼人见所诵经皆尚书古文英宗中建文君年八
十余矣出自云南直入布政司堂南向趺坐地曰
我建文皇帝也朝使求张元元天下而实为我彼传
四朝事定矣老夫不言一束遗骨更瘗何地耶有司
惊致之朝莫辨也有阉老矣逮事建文君知其左趾
有黑子摩视之持其踵心谓是而不敢言下锦衣不
数月卒葬西山不封不树云

 帝纪部汇考一百三十八
  明六
成祖本纪
按名山藏典谟记成祖文皇帝讳棣太祖第四子也


臣于南京见太常志云帝为妃所诞生而玉
 牒则为高后第四子玉牒出当日史臣所纂既无
 可疑南太常职掌相沿又未知其据臣谨备载之
 以俟后人博考
太祖分王诸王以燕元旧京近边择可镇服者居之
以封上洪武末年使诸王出塞拒敌燕晋二王壮而
近常被命同行独上深入有功尝一擒敌酋乃儿不
花再擒酋将孛林帖木儿等数十人敌自是不敢近
塞上状貌奇伟美髭髯英武宽仁豪杰乐用其精熟
武事老将皆谓不及也太祖以威武治天下心柔太
子注意上凉国公玉时进间太子曰主上诸子中殿
下度谁最爱者太子曰莫若燕王玉曰臣亦知之臣
闻望气者言燕地有天子气殿下审之太子曰燕王
事我甚恭久之太子薨太祖益属意以学士刘三吾
对立太孙太孙虑诸王太盛既即位听齐泰黄子澄
计未改元而迁周王云南拘齐王京师改元而湘王
自焚齐王废代王幽岷王流遂日夜防燕建文元年
六月授密诏北平都指挥谢贵逼围王城栅断端礼
门四门路杀王城卒七月且逮上都指挥张信密以
告上遣朱能觇之还报曰救死于颈不可后也上乃
用张玉朱能言擒谢贵及北平布政使张昺上书建
文君请遵高皇帝祖训起兵诛泰子澄二奸臣建文
君不报遂起兵去其年纪但称元年于是以丘福张
玉朱能为都指挥佥事擢布政司吏李友直本司右
参议而布政司参政郭资按察副使墨麟都指挥同
知李浚陈恭等皆从上
 郭资为户部尚书仁宗即位加太子太师蹇义夏
 原吉数短于上谓资偏执常格恩泽请罢资上间
 以语杨士奇曰先皇兴义旅及吾昔居守皆得资
 力其人亦材且危而任之安而弃之吾诚不忍士
 奇对曰故旧不弃此皇上盛德顾资强毅人毋得
 干但诏敕所蠲租资必责有司依岁额征此太过
 诚如二臣言上曰吾在此复有原吉与同事彼虽
 偏执莫能行也已竟罢政赐玺书归逾月上念之
 不已命户部给半俸复其家
上谕将士曰我国家至亲受祚以来守法循分尔曹
共见少主信任奸臣残害骨肉削夺五王又及于我
高皇帝后创业艰难封建诸子以嗣以续皇天后土
实则何辜吾义与奸臣不共戴天矣言已垂涕将士
感动风雨四起咫尺昏昧少焉东方云开露青天尺
许有光烛地映彻上下将士皆喜谓上得天一战而
夺九门再战而破坝上三战而火白沟四战而拔沧
州五战而蹂夹河六战而得&#城七战而掩灵璧凡
七大战遂涉泗济淮克盱眙下扬州渡江取镇江至
金川门谷王穗开门以迎王师上按兵入建文君燔
宫赴火死四年六月乙丑也丙寅诸王群臣请即天
子位三劝进己巳谒孝陵欷歔感慕揽辔回营诸王
群臣备法驾奉宝玺道迎遮拥登辇军卒耆老万众
夹道拜俯欢呼称万岁遂即位初建文时有道士
于途曰莫逐燕逐燕日高飞高飞上帝畿已忽不见
至是验云复周王橚齐王榑爵土政繇洪武之旧召
用洪武旧人称今年为洪武三十五年凡从征靖难
之臣迁叙有差戮齐泰黄子澄方孝孺等于市秋七
月壬午朔大祀天地南郊还御奉天殿告即位大赦
天下以明年为永乐元年甲子享太庙楚王槙来朝
迁孝康皇帝主陵园仍称懿文太子降封其三子吴
王允熥为广泽王衡王允熞为怀恩王徐王允为
敷惠王上曰朕初举义用清君侧奸臣数人既已伏
诛嘉与万方同乐至治比闻在京军民未喻朕心转
相扇惑夫是皆高帝遗黎吾入城之日市不易肆今
岂滥及无辜兵部急谕之赐在京诸王书往与诸弟
各一方岁一见或数岁一见今早暮来聚甚惬于心
暑可三日一朝敕论诸将士曰朕举兵靖难尔辈多
功所司上状未详以故未赏昔中由王从高皇帝混
一天下二年以后赏典方行今逾月尔辄愤后时不
已急乎向在兵间小捷必报岂当大定乃遂忽诸业
敕所司亟上误许陈改上曰朕居藩邸深知民艰数
年兵兴北方罢甚前工部尚书严震直户部尚书王
钝应天府尹薛正言其分视山东西河陜以利病闻
敕论都督陈珪等曰朕长子居守北平尔善辅之申
明天下诵读大诰三篇遇乡饮讲解如旧八月诏曰
朕皇考受天明命奄有四方褒厚亲亲爰及异姓允
炆不孝不仁立未三年骨肉几尽周王奉藩匡辅无
愆空宫籍财害其相属王自归京师窜之瘴蛮父子
殊方幽囚穷窘穴墙通食谋构湘王阖宫自焚加以
恶谥执齐王于京师囚代王于大同幽岷王于云南
宿夕思惟不尽不餍复以懿文太子薨逝之时皇考
有意立朕尤所猜忌听信奸臣纵兵相害朕不得已
举事自救荷天地祖考之灵兵至畿甸索其奸顽允
炆惭负自焚以死诸王臣民尊朕为帝重念骨肉之
亲良深存没之感是用复封周王河南齐王青州治
湘王坟庙赐谥曰献脱代王岷王囚幽封爵如故封
秦愍王子尚兴平王尚灴永寿王尚&#定安王晋
恭王子济熿平阳王济熇广昌王周王长子有炖复
为周世子有汝阳王有烜顺阳王有爌镇平王有
&#宜阳王齐王子贤烶乐安王贤焌长山王贤平
原王于戏天有显道应捷影响衍本支于百世资盘
石于万年召秦王炳代王桂代世子逊煓来朝晋王
济&#来朝上得建文时奏章千余通使侍读学士解
缙等阅其干犯者悉燔之既从容问尔等皆宜有众
未对修撰李贯进曰臣实无上曰尔谓无忠耶朕非
恶尽心建文者恶其导之坏祖法耳事建文忠建文
事朕忠朕不必曲目覆九月大封奉天靖难诸将丘
福淇国公朱能成国公张武阳城侯陈圭泰宁侯郑
亨武安侯孟善保定侯火真同安侯顾成镇远侯王
忠靖安侯王聪武城侯徐忠永康侯张信隆平侯李
远安平侯郭亮安成侯房宽思恩侯徐祥兴安伯徐
理武康伯李浚新城伯故张玉子辅信安伯唐云新
昌伯故谭渊子忠新宁伯孙岩应城伯房胜富昌伯
赵彝忻城伯陈旭云阳伯刘才广恩伯茹&#忠诚伯
王佐顺昌伯陈瑄平江伯王宁永春侯曹国公李景
隆特进增禄谕即位于安南暹逻瓜哇琉球日本西
洋苏门荅剌诸国定功臣死罪减禄例申明木铎教
民之令是月肃王蜀王椿庆王来朝第三子郡
王高燧来朝周世子有炖自云南来朝十月申明洪
武中所定礼制度数颁示中外修高皇帝实录谷王
橞之国甘州卫军张真上书言事上曰戍卒能言赐
衣一袭钞千贯是月宁王权楚世子孟烷庆成王济
炫来朝十一月清理释道二教丙戌新作奉先殿成
享五庙壬辰册立徐皇后免广泽王允熥怀恩王允
熞为庶人敕谕兀良哈鞑靼野人诸部曰今天下一
家边将言尔诸酋长诚心归向朕用嘉之特令百户
裴牙失里敕谕尔其各居边境永安生业商贾贸易
一从所便欲来朝者与偕至是月岷王楩来朝高平
王济煜长山王贤焌来朝十二月敕谕功臣曰古人
君以武功定天下者必赖将臣之力厥后往往不能
保全何故哉处高位者易骄纵犯刑法者多怙终人
君代天理物岂容私其间哉所以罚加焉必也高皇
帝立法垂宪欲世世行守功臣有犯罚戒再三戒之
不改乃按诛之至亲且旧不敢曲原志人君子莫不
谓高皇帝英明果断上畏天命下畏民情也尔诸功
臣昔受高皇帝厚恩今事朕朕欲尔等悠久共富贵
若复骄纵怙终不问则违高皇帝成法问而置诸法
必谓朕寡恩今录高皇帝戒敕申明布告尚永遵之
尔之不遵后悔无及上曰公侯历事皇考者今皆年
迈朕不忍劳非见任事者其令以朔望朝参诏求怀
才抱德之士江西以儒士轩伯昂应诏即擢为山东
布政司左参议上问兵部尚书刘&#天下畜马几何
&#以数对上曰古者掌兵政曰司马问国君之富则
数马卿严督所司用心孳牧是月宁化王济涣永和
王济烺寿昌王孟焯来朝
永乐元年正月敕曰朕惟天德好生人君承天爱人
而已夫舆图之广非一人独治自古帝王与贤共之
我太祖皇帝受天明命勤爱保养生息三十余年政
教敷明近古鲜俪亦惟任天下之贤理天下之务旁
求民隐宣通德意用厥臻兹朕靖难承统重惟天下
皇考天下军民皇考赤子即位以来夙夜匪宁尔诸
文武臣体朕斯怀毋怠毋忽毋虐毋贪毋为掊&#毋
纵诡随持尔廉平秉尔正直励尔公勤扩尔忠恕共
守成宪毋或有违惟民出税赋以赡军惟军执干戈
以卫民军非民不养民非军不安惟尔文武群臣互
为保爱无有侵害惟皇考成宪实万世治安之具遵
之则吉违之则凶其悉心一志敬之慎之群臣请立
太子不允甲午月食阴雨不见礼部请贺不许礼部
尚书李志刚等请遵高皇帝中都之制立北平布政
司为京师制曰可其以为北京二月设北京留守行
后军都督府北京行部北京国子监改北平府为顺
天府北平行太仆寺为北京行太仆寺严诬告法分
命监察御史巡视民瘼于天下谕鞑靼可汗鬼力赤
书曰比闻北地推奉可汗特遣赍织金文绮四端致
朕意可汗能遣使往来同为一家岂不美哉并敕谕
元太师右丞相马儿哈咱太傅左丞相乜孙台太保
枢密知院阿鲁台等赐文绮各二命三法司五日一
引奏罪囚会官覆审承天门如洪武中故事命所在
官司瘗中原江淮之被兵者三月群臣请立太子不
允令诸郡王长成者权住王府近州县讲读诗书习
练弓马以通世故四月敕曰朕赖天地宗社之灵父
皇母后之佑以有天下凡更改父皇之成宪浊乱父
皇天下之奸恶悉就诛戮其余文武官员仍用无疑
升赏黜罚从至公而已昔唐太宗拨乱反正贞观盛
治近古罕伦求其故则太宗善用天下之贤释王珪
魏征之嫌怨举李靖尉迟敬德于仇敌用房元龄杜
如晦于异代宋太祖起甲冑平列国与世休息开三
百余年洪基亦惟其时信任前朝旧臣范质王溥石
守信王审琦等夫是二君尚借异代况朕父皇之臣
非雠怨他人之比近有无知小人尚怀疑虑居闲妄
生异议处事则不尽心此不明朕推赤之意不达天
命者也夫人君代天理物故曰天子奉行天命故曰
天吏若无天命有力者皆得为矣元有天下广土众
民国富兵强孰得胜之天命一去群雄并起爰统一
于我高皇我高皇又用其才释怨录仇所以创业垂
统身致太平今朕岂敢违天命与父皇之德法度者
父皇法度朕不敢私也尽忠于国虽仇必赏心怀异
谋虽亲必诛今敢有不思高皇帝之恩妄分彼此怀
疑怨谤不安职事者事发族灭以浙西诸郡水命户
部尚书夏原吉往治周王橚请立太子不允楚世子
孟烷周世子有炖蜀世子悦平阳王济爌永安王
孟&#顺阳王有烜长山王贤焌皆来朝赐楚王桢书
曰别来思念世子至具知安好天下初定劳困未苏
兼以蝗旱相仍正当养民而休之今后宫东宫毁于
建文兄姑安焉贤弟言府中损坏欲求修治岂有爱
也民安岁丰乃量为之今用护卫士聊葺而已禁金
银交易以通钞法犯者准奸恶论以代王桂擅兴土
木命自今王府非朝命不得擅役一军民私敛一钱
物靖难之起也北京及通州以妇人守埤至是上追
念之命兵部录姓氏行赏五月赐秦王尚炳书前令
诸郡王出居近州县练习讲读念四方水旱蝗蝻道
殣相望修葺供亿劳费军民敕至且令在国成造居
室其即日罢又闻晋王济&#令有司二十里设一火
燎桥梁道路悉皆治除今何时也劳民如此乎遂书
戒晋王亦如之敕北京刑部尚书郭资曰卿统长六
曹悉心殚虑措置粮储尤为撙节比闻小人或加怨
谤古云省己无奚恤人言卿朕素知尚懋忠勤以
副眷倚敕陕西都司布政司曰近令兄弟诸子出居
讲读习练且令权住卫所衙门比闻有司毁完造新
采木伐石使军民不得力耕而休伍夫天下军民连
年死战斗苦蝗旱疲转输朕甚悯之是以首诏中外
申严所部无擅取一毫无擅役一夫即朝廷亦有用
民时如城池颠阏筑凿不继后费将大近于洛阳改
造周府殊不得已盖以河决为先事诸王权住是岂
不得已重劳军民宁助朕为治意耶敕到便罢阻者
絷京处以极刑迁家于化外再封靖难诸将之未论
功者袁容广平侯李让富阳侯李彬丰城侯陈懋宁
阳伯王通武义伯王友清远伯陈贤荣昌伯张兴安
乡伯陈志遂安伯上曰比见朝班黥刺在列虽朕用
人新旧无间官仪未肃其下群臣议群臣上议请洪
武中犯党逆并黥刺及仕建文者发配所繇奸臣齐
黄进者罢为民上曰过矣皇考作养人材以遗子孙
虽繇奸臣进岂为奸臣用犯党逆者发原配所黥刺
者罢为民敕北京行部曰昔高皇帝既定天下念江
南五府劳于供馈优恤繇赋朕举兵靖难北京民出
丁力以助征输家财以益军朕亦未尝忘可覆实诸
郡县以其名闻六月以久雨命侍郎李文郁等佐尚
书夏原吉相度被水田堪种者趣种之后时者除今
年租税丁巳上高皇帝高皇后尊谥诏天下颁诸裔
外国谕翰林侍读学士解缙等曰天下古今事物载
籍极博韵府回溪二书撷摘尚略朕欲自书契以来
经史百家至于孤方小道类为一书统之以韵俾考
索如探囊尔等如朕意谕兵部臣曰汉文帝时闾巷
有马千匹为群其听民畜私马赐鞑靼可汗鬼方赤
书曰有天下者必得天命非人力也宋失天命元世
祖得之嗣后荒纵民散政乖又复失之我高皇帝削
平祸乱统驭华夏岂人力也哉朕承天休入正大统
重念帝王以天下为家遣使者报书币可汗当知天
命废兴之故讲好修睦乃闻窃有觎觊古云顺天昌
逆天亡可汗博古知今宁不鉴此再书谕意并致仪
物可汗审之遗缯绮表里各二仍赐所部马儿哈等
各一辛卯月食周世子有炖来朝八月礼部言卤簿
中宜有九龙车一乘又旧有钲红鼓各四面&#灯红
油纸各三对今阙请增上曰先朝审礼精矣子孙遵
用当自朕始岂可辄益以启后奢盖阙者增补无者
如故始命内臣齐喜提督广东市舶九月谕中外群
臣曰为君难为臣不易创业难守成不易刚柔宽猛
适其中礼乐刑政有其序唐虞三代至汉唐宋率繇
诸遗是故舜清问下民报虐以威诛四凶举五官明
五刑然后无为恭己神禹承之无间可议夏桀之乱
民从其暴成汤之兴兼弱攻昧取乱侮亡肇修人纪
用革慆淫既奠四方子孙承之惟鉴于成宪殷纣之
乱商俗靡靡周公相武王诛纣伐奄迁殷顽民灭国
五十继相成王制礼作乐垂拱仰成刑措不用汉承
秦乱高祖令萧何定律令韩信申军法张苍定章程
法令严明惠帝清静至于文景除挟书已肉刑务崇
宽厚唐承隋末谄谀汰侈暴慢成风高祖定官制颁
律令行租庸调法沙汰僧尼道士勋臣犯法无所假
贷太宗贞观之后惩斩趾禁鞭背删定律令变重为
轻力行仁义几致刑措宋兴承五季之乱太祖太宗
颇用重刑纠绳奸慝躬自折狱务底明慎立法制严
用法情恕咸平以后删其繁密益务宽仁子孙承之
含弘光大恭俭纯诚未尝杀一不辜此历世守成创
业之事刚柔宽猛礼乐刑政厥中厥序莫不递用朕
太祖高皇帝天锡大圣之资以当非常之变奋自布
衣拨乱反正比三代汉唐宋创业之时又大相远盖
高皇帝服古人所未易服齐古人所不能齐兢兢业
业劳心焦思昼夜图惟经权常变不得已而用刑特
权时之宜耳及其立为典常先议定律损益更改十
年乃成复惟祖训传之子孙墨劓剕宫并禁不用钦
恤之意已着象刑权时之宜不为常法常法之立不
易礼乐之用弥彰朕克遵成宪佩服圣谟思守成之
不易念刑措之尤艰昔者唐虞三代君臣之间责难
训迪纪于诗书今朕告教尔文武群臣尔惟听之职
曰天职民曰天民工曰天工禄曰天禄皆非朕私惟
群臣相朕以彰天命以奉天讨以亮天工保兹天民
以享天禄善恶吉凶实惟影响可不敬哉尔惟尽心
勿谓忠有余尔惟尽力勿以劳自伐为名而善善无
成计利而勤勤必怠廉不怨贫以廉为常行勤不羡
逸以勤为定分事有繁简各安所遇位有崇卑各体
所处尔群臣当知也毋朋比朋比必沦胥毋利口利
口必倾覆毋奸欺奸欺必暴露毋怙终怙终必殄绝
依阿尸禄位者昧理擅权作威福者逆天贪污恣情
欲者速戾谗说殄行惑众志者自刑尔群臣当戒也
刑者辅治之具自古圣帝明王及朕皇考所甚重不
敢轻不得已而用之者也轻重毫厘之间祸福死生
之决也尔或不戒临民治狱恬不加意甚至信谗说
执偏言深文误良善纳贿倒是非作威眩曲直自作
聪明发摘瑕颣法外求情致人以死鬼神所见甚可
畏也朕为此惧申慰日勤审克之际罪疑惟轻乃有
怀残忍之私遵酷吏之轨谤朝廷之宽恤惑上下之
人心所谓利口必至倾覆尔惟戒哉圣人用人不求
其备诚以才有高下智有浅深事皆尽善上智所难
动静云为岂无过误朕惟念此每加宽容乃有恃兹
屡造非彝常怀幸免不知忽微之过岂可积多非分
之恩岂可常得所谓怙终必至于殄绝尔惟戒哉亦
有柔奸隐慝厚貌深情夤缘扳结请托行私侥幸图
为附下罔上不感天子而感权臣宁负公门不负私
室同恶相济同势相保邪恶同谗以陷忠良同为奸
宄以匿其非同幻诪张以护其短同侧媚以相师同
谄谀以相说所谓朋比奸欺必至于沦胥暴露尔惟
戒哉亦有身为执法卖直沽恩谤人惑众起险言以
眩众灭公义以济私所谓谗说殄行唐虞所堲尔惟
戒哉亦有愧赧于中自怀疑贰本无劳绩妄自骄矜
居宠弗畏因人毁誉从己喜怒生杀与夺阴狠自肆
所谓擅权作威福贪污纵情欲尔惟戒哉其旅进旅
退依违其间候朕颜色同进谄谀甘言逊志无所建
明尤朕所恶所谓依阿尸禄位亦恐获戾于天尔惟
戒哉于戏忠臣为国至于忘身鄙夫事君但知利己
朝廷机务取给目前生民休戚略不加意偾事蔽贤
偷安玩日甚或微劳未报自负如山小谴或加中怀
愤怨是自不恭于臣职岂能共致于雍熙朕务宵衣
旰食岂为恶逸好劳为上帝之监临守皇考之基业
实资尔群臣辅成治化上答天命迪朕之戒时乃之
休至于刑罚尤悉乃心考之于书屡致其意诚以民
命至重鬼神难欺譬之操刀而割尚有血指之虞当
食而言或至吻伤之失事虽切己未免过违心有不
存视而不见毫厘之差生死之决一往不复虽悔何
追朕寤寐思之不自知其辞之复也尔体朕心无怠
于意必钦必慎惟明惟恤俾宽不至纵严不至残囹
圄空虚刑措不用政教修举礼乐和平家国有万年
之安尔亦有无穷之誉子孙黎民尚有余庆戒之勉
之朕言不贰钦哉敕吏部曰任官图治之基也求贤
任官之本也高皇帝圣德光华万邦黎献共惟帝臣
肆朕眇躬克正大统永惟万几不敢暇逸思欲旁招
俊乂光辅邦家必明目达聪以弘视听内外诸臣尚
体朕心于群臣百姓之中各举所知无间远迩并以
名闻书曰举能其官惟尔之能举非其人惟尔不任
古训具存尔其懋哉上谓侍臣曰皇考功德隆盛宗
庙乐章未有称述朕甚愧焉博采名儒而议为之称
朕稽古礼文之意上谓侍臣曰朕宫中丙夜坐阅图
籍何郡罹饥荒何郡迫边鄙旦与群臣计议行之河
南数处蝗旱朕用不宁使者省视不绝于道如斯民
小康朕之愿也赐礼部尚书郑沂户部左侍郎严奇
良通政司右通政丘显诰敕致仕陛辞赐宴上顾礼
部曰是皆皇考旧臣自今旧臣老致仕者礼之视沂
毋得有贬十月上谓六科给事中曰四方蝗旱民之
艰食宦寺服食朝廷乃有畜养鸡牲靡费食米者此
辈坐享膏粱暴殄天物论其一日养牲之费当饥民
一家之食业行禁戢尔等识之再尔不宥大理寺卿
薛&#等奏天下布政司所上死狱请遣御史分决从
之命都御史陈瑛授御史简书慎刑之意临决之时
苟有可生即与辨释上谓侍臣曰有言朕法令太宽
者夫治人如医有是病则服是药不反伤矣朕守成
之日正不敢伤民之时无病服药朕不为也敕建昌
府同知冯士成等二十六人曰尔等事我皇考旧矣
建文中罢斥为民亦有不当罪者朕思任旧人仍召
尔至方今官备尔且归家念皆苍头皓首弗欲重劳
特赐冠带仍尔旧职归尚抚尔子孙率化尔乡人子
弟因赐道里费有差命侍臣辑古人嘉言善行有裨
君道者以授长子而谕之曰朕少寓凤阳民间细事
靡不究知受命北平经绝塞冒霜雪与士卒同甘苦
身所未历则博考载籍览镜昔人之言行今长子居
守北平虽吏案奏牍亦令躬阅以知为臣之难他日
可为君也庆成王济炫来朝敕晋府长史龙潭等曰
古人臣无私交王府与西番往来以私车递送王年
少不知古长史儒者谓不知乎廷臣欲朕法尔朕姑
不问尚慎戒之兵科给事中言天下卫所官吏所进
军马文册或额数盈朒或姓名舛异或不用印信或
名不称臣或不着年月日皆不敬当治罪上曰人精
神有限案籍繁劳或短计数或成迫促姑条诘之更
令详进高平县吏告知县敛民财市马给递送大理
寺臣言方禁敛财宜抵死上曰禁令不许为私也马
给递送公事矣释复职十一月颁大统历并赐朝鲜
诸番国着为令锦衣卫奏死罪一人上审其情而使
宥之发屯戍兴州因谕刑部曰朕矜其误人无不可
与自新且国家得一人耕亦可食数人其为例四川
行都司奏越巂卫地番贼不时出没请调军剿捕上
曰令严备遣抚谕之晋恭王第六子济烺来朝初洪
武中免直隶五府民二税每岁农隙籍其丁壮供役
名均工夫及是内河淤塞皆来浚治上念风雨冱寒
赐钞罢归令京卫军士次第成之仍赐钞充雇直谕
六科都给事中朱原贞等曰天下疾苦朕恐尔曹未
之能尽知也选郡县考满官假六科办事名俾随尔
等在朕左右朕有问即可知彼有言即可达乃至今
无一人言者夫郡邑之大无一事苦耶在朕左右而
尚默默况远千里退其申谕以朕意赐山西右布政
使周璟敕曰尔擢官未&#声称绰着慎终如始尚敬
懋哉仪封县知县许誉秩满至京县民诣阙乞留从
之赐钞锭文绮令复任闰十一月谕都御史陈瑛等
曰国家设按察司纠察牧守无所不得问无所不得
言也河南蝗旱数岁水为民灾有司不抚字甚者朘
削之按察司官不一言其移檄切责俾采察所部军
民利病及布政司府州县官贤否以闻并命通檄天
下按察司及按治御史之在外者上谓侍臣曰朕每
当法司奏囚未尝不反复思究之也毫有可生便从
宽减盖往在军中未尝轻戮一人况今为天下主南
阳县言县民逃徙赋役靡出乞下令捕归上曰民谁
乐去其乡哉河南连岁水旱蝗螟守令鲜抚字之夫
其田庐生业已废弃捕归益之困耳封胡为安南
国王上顾侍臣曰北京山西宁夏一时地震朕心惕
然尔言其故侍臣对曰兵戈土木应也上曰比年兵
旅饥馑民困甚矣朕夙夜图之朕避暑楼居武门端
门而已后宫垫隘不敢增修虑土木也若云兵戈政
当敕边修备十二月翰林侍读学士解缙等奉敕修
古今列女传成成高皇后志也封赠靖难公侯伯三
代及妻如旧制上曰为国牧民莫切守令吏部都察
院其令巡按御史及按察司凡府州县到任半岁以
上者具其贤否廉贪之实以奏戊子月食上阅太祖
制集顾学士解缙等曰建文燔宫皇考所遗宸翰殊
不可得朕深悼痛有散落臣民家者乎遗书诸王府
遣监生分诣天下令有收藏者皆送至录与别本而
重赉之楚世子孟烷来朝擢乡贡举人王偁为翰林
院简讨上更问吏部简讨下何官对曰博士典籍侍
书待诏曰皆已除未对曰已除曰贤何如偁对曰旧
博士中皆老成文学士偁初除未知上叹曰国家用
人以贤以劳偁贤既未知劳亦未有乃令贤有劳者
位其下其自博士以下升职皆与偁同诏百工技艺
凡利国益民之事皆许陈奏
二年正月敕曰今春时和东作方兴天下文武诸司
各宜申明教术劝课农桑慎固封守问疾苦恤饥寒
黾勉诚心崇宽厚之政定屯田赏罚例诏自今有犯
交易银两之禁者免死屯戍兴州禁民下海召世子
及郡王高于京师二月蜀世子悦来朝礼部引
奏北方岁贡生员入学十年考不中试者当充吏上
曰人心志舒泰衣食温饱乃能进于学问北方三四
年中飞刍挽粟之艰兵戈风尘之苦无怪业荒可令
还补废学年数而后再试之毋连河使来朝既辞归
上召使者前劳之纵问及田猎生事久而退顾侍臣
曰外国之人万里来朝若不稍垂顾问必不附欢侍
臣进曰陛下怀柔至矣但向所问皆田猎之乐未尝
及其人民畜产臣窃未喻上曰若问人民畜产彼必
疑心朕方怀远故不及也禁小秤交易大理寺臣得
犯者请论违制律上问工部臣明禁否对曰文移诸
司矣曰榜市否对曰未上曰未榜市其赦之刑科奏
强盗论死有年十五以下者三人上曰耄悼不刑二
儿去悼不远其勿论前军都督府言龙骧卫千户妻
无子妾之子代职居常见恶于妻妻以刃伤子足妾
告妻欲杀子请并治之上曰妻伤子足恐无杀意使
其母子嫡妾两造狱吏之前非风化也付夫自治三
月吏部奏有千户奏荐士武人也朝命不及请坐违
制罪上曰不及命虑其昧知人能荐忠心也试而果
才一体授官刑部奏方禁银交易江夏民有父死以
银买葬具者上曰禁银交易恐钞轻耳诗曰凡民有
丧匍匐救之其赦勿治上曰朕命御史给事中抚安
中外要以禁止奸慝导为善而已给事中琰至四川
见无犯者乃阴遣亲信用银诱民交易已则执之昔
唐太宗以物试人待其受之则加之罪赖魏征谏止
古人以光明正大治天下苛则不堪伪则不信脱小
民畏法反执阴诱者于官曷用治之都察院其执琰
论罪上晚朝召后军都督府及兵部官皆不在列御
史劾奏上曰朕命之矣有司早朝奏事无者治事署
廨中不在列必其无可奏谕六科给事中曰尔职居
近侍比不闻一言军民利病何也君资臣成治臣不
辅法是不忠君可退思之条析以闻改封允为瓯
宁王世守懿文皇太子祀谕六科给事中曰尔等疏
驳奏牍一字之误亦皆喋喋毛疵甚矣文书委积人
之精力岂无时敝自今奏内有数目月日等字错谬
者令从旁改注印盖之不必以闻麟等奏言乃至有
不称臣者上曰下岂敢慢上或猝遽漏书亦旁增之
尔等在朕左右凡天下何弊当革何利当兴何所军
民未安何人奸邪未去当历举以言如此细故故可
略也四月敕曰朕惟天下武臣犯石矢冒霜雪累积
功勤致有爵位或承祖父往有犯刑朕不忍遽绝其
世皆谪之远方今已逾岁其令轻者复职重者立功
自赎进士李衡自讼其父洪武中受法不当违令干
进上曰不闻帝王用人殛鲧兴禹朕不尔罪尔其勉
之甲戌册立世子为皇太子封郡王高为汉王高
燧为赵王诸王嫡长子皆封为世子众子皆封为郡
王册皇太子曰咨尔朕之嫡长朕藩于燕尔为世子
聪明纯厚孝友温恭朕平内难尔功居守事上恤下
至仁小心兹受尔册宝命尔为皇太子尔惟夙夜祗
承为善无间一念过亏大德之累尔宜念之学勿至
迂明勿至察严勿至猛宽勿至纵谦卑逊志容受忠
良勤俭安详惠鲜众庶以承宗庙以保社稷尔其敬
之谕三法司出淹狱先是命儒臣辑古嘉言善行将
以授太子至是书成赐名文华宝鉴御奉天门召皇
太子面授之其书比高皇帝所辑嗣君昭鉴录加广
益以高皇帝之宝训焉有官军诬民为诽谤者缚送
刑部狱具以闻上曰谚恒言军强民弱必军诬民命
五府六部都察院讯实遂释民抵官军罪并罪刑部
官之枉民者长山王贤焌来朝上朝罢召谕六科给
事中曰朕可否庶务或有失中尔等直言顾解缙曰
敢为之臣易求敢言之臣难得敕谕文武群臣曰今
天下虽安民未苏息郡县豪猾遇有征繇并缘为奸
细民不胜盗贼滋起尔等其悉心政务毋横敛一钱
毋妄兴一役称朕闵念元元之意更定天下卫所屯
田守城军士视地之夷险要僻临边险要者守多于
屯在内夷僻者屯多于守地虽险要运输难至者屯
亦多于守五月国子监祭酒徐旭书奏不谨当降上
问吏部尚书蹇义旭何如对曰文学持守寡合于人
上命为翰林修譔上曰持守之人宜其合寡既有文
学当置近侍庚戌以高皇帝忌晨诣孝陵先日锦衣
卫请具法驾上曰用数骑前导而已顾侍臣曰皇考
升遐之日正属感慕之时自非辟道导骑亦可省也
六月楚世子孟烷来朝乙酉月食汰冗官苏松嘉湖
诸郡水命监察御史督有司赈之谕礼部曰天下之
才不尽也落第举人或本有学问为文偶劣或文故
不劣试官偶遗之其再试既试得张信等六十人召
见赐冠带而勉之使进学于国子命姚广孝赈济苏
松命徐景昌袭父爵进封定国公七月宁世子盘烒
来朝山东郡县野蚕茧礼部请贺上曰使山东尽茧
亦仅被一方其已大理寺言有犯者法当黥上曰宥
之人孰不可与自新墨其身且怠其心九月福建布
政司奏有番船泊岸询是暹逻遣使通好琉球因风
漂至已籍船中物请命上曰乡有善人犹能振人于
德外国通好不幸漂泊可利而籍之舟坏为治乏食
粟焉便风欲归或往琉球即导之去周王橚来朝献
驺虞百僚称贺上罢朝谓侍臣曰适闻群臣之言朕
乌足当之古之明主皆遇祥自警警怠之分安危之
系也朕敢不敬装印列女传给赐诸番谓吏部尚书
蹇义等曰朕虑中外守令未必得人遣御史分巡考
察夫入其治田野辟人民安礼让兴风俗厚境无盗
贼吏无奸欺即守令贤矣否即不贤矣比闻御史至
郡邑但坐公馆召问诸生及庶人在官者辄以为信
夫君子中正自守小人赂遗求誉询言之弊宁足凭
也自今御史及按察司考察有司贤否皆令具实迹
闻徙太原平阳泽潞辽沁汾民一万户实北京制信
符给宣慰安抚等司齐王榑来朝刑部尚书郑赐言
比军士初犯者皆蒙宥小人作过全无戒惩上曰朕
戒怙终若其初犯固可恕也刑部奏会诸司录囚上
悉召谕之曰尔宜尽心耕去莠也心有不存并去苗
矣十一月上录囚奉天门已出午门复召锦衣指挥
鸿胪少卿各一人从容审问之有辞入白曰囚久困
狱乍至朕前久困狱则虽枉而不求辨乍至前则畏
威而不敢言刑部言靖难诸臣有罪系者请论功定
议上命论如律曰刑赏治天下大法也功不掩过私
不废公征讨之功朕酬之矣过而不问私孰甚焉癸
丑夜京师地震召群臣谕戒之以天寒罢筑孝陵垣
墙者学士解缙等进所纂录韵书赐名文献大成复
谓未备敕太子少师姚广孝刑部侍郎刘季箎及缙
重修之使翰林学士王景侍讲邹缉副命礼部简中
中外官及四方耆宿有文学者充纂开馆文渊阁光
禄寺给朝暮膳
三年正月上朝谕天下文臣曰朕惟治天下得民为
本保民爱恤为先朕皇考太祖高皇帝混一舆图身
致太平其间爱养生息思至虑周故天下殷富生齿
日繁朕即位以来仰遵成宪惟恐不逮尚虑天下之
广人心难一不守我皇考一定之法致陷刑辟所以
叮咛告戒使人迁善远罪凡我有官君子明听朕言
民国本也勿苟贪其财勿妄役其力则民可常安民
常安则天下无事矣是亦尔等所以令终而后闻也
谕天下武臣曰国家置武卫以御侮不以世治忘备
尔等当竭忠效力守法奉公士卒战御所资也其用
心抚绥屯田储畜之本也其加意督劝若夫完城堡
修器械勤训练谨斥堠慎哨备皆军政所急尔等爵
禄富贵或繇父祖或出己劳当夙夜体念保之永远
免顺天永平保定三府田租二年命学士解缙于新
进士中选才质英敏者读书文渊阁得二十八人以
拟二十八宿司礼监月给笔墨纸札光禄寺给朝暮
膳礼部月给膏烛钞三锭工部给居宅曰汉唐宋诸
贤臣皆能以文章羽翼六经垂诸后世当使儒道之
盛克见于今黄河清于蒲津群臣献颂建碑于孝陵
伐石幕府山之阳求厥趺于龙潭山发土得石龟长
尺许其文元苍宛然如生众工以龟来献群臣奉表
称贺遂献于孝陵楚王桢来朝二月蜀王椿来朝命
赵王高燧居守北京四月以儒士马巨江为翰林院
五经博士周世子有炖宁化王济焕长山王贤焌来
朝五月肃王顺阳王有烜来朝赐周楚齐蜀诸王
书曰我皇考创业垂统惟欲本支各尽其道朝廷则
笃亲亲藩国则重守法朝廷纪纲明正藩国不龃龉
其间藩国礼节不逾朝廷不苛责于上吾与诸弟侄
皆宜念之夫朝廷不能笃亲是谓不孝不友不慈弃
仁背义咎莫大焉昔建文尝蹈此失吾躬奉藩不深
戒哉天下事繁一人精智有限藩国当体亮本诚情
外相恕比代宁秦晋永兴高平平阳诸王稍不顺意
内外怏怏或听诱为非甚者怨谤镇魇是皆少年寡
学之过吾虑伤同气悉忍不问然皇考有法朝廷之
公也朕复不言积过愈深又安能已继今吾念亲亲
之恩勿替诸弟侄念皇考之法具在特此遣书陈布
悃款六月遣中官郑和往谕西洋海外诸国命户部
尚书夏原吉佥都御史俞士吉左通政赵居住大理
少卿袁复赈饥苏松嘉湖曰苏湖被水民食他郡其
令所在毋驱逐水退复业无粮食种子者官给之大
理寺臣言文官犯杖近例记罪还职停俸三月盖欲
使自新乃轻玩比比请今论如律上曰其待三七月
兴平凤翔二县进瑞麦群臣表贺上曰四方远迩一
物靡疵疠乃名太平览表憎愧八月申明学校之教
辽王植来朝九月谷王橞庆王楚世子孟烷蜀世
子悦来朝关陕献嘉禾群臣应制撰诗初上为燕
王时嘉禾生北平以献太祖太祖御制诗赐上至是
摹勒拓本赐诸王近臣时外国贡使充溢修会同馆
于京师驿于福建浙江广东之市舶提举司为海外
诸番馆福建曰来远浙江曰安远广东曰怀远加封
张辅为新城侯十月封宋晟为西宁侯赐满剌加国
镇国山碑铭以祖训赐诸王而谕之曰皇考垂训子
孙是书最要夫朝廷藩王合本同根心祖宗之心则
自然各尽朕与诸王共勉之十一月谕赵王高燧曰
朕居北京廿有余年每闻边报谨守而已当时中山
王武宁王亦惟严圉以无失败尔遇烽警辄遣出视
不轻率耶今宜戒之
四年正月上谓侍臣曰朕闲中肄书爱毫颖精妙称
顺人意因叹匠艺如此本之素治前代大儒君子皆
是积勤造极今人学力未至便谓道难岂求道易匠
艺也戊戌宴群臣奉天门与宴蛮裔酋长皆起舞称
寿曰生居绝域获&#天朝太平之盛死且有光上曰
普天同乐朕心也皆欢呼称万岁日本国王源道义
捕获海寇以献下玺书褒谕之封其国之山曰寿安
镇国之山上制文立碑焉南阳皂君山草寇窃发命
丰城侯彬新城侯辅率兵捕之谕曰盗故良民有司
不字更加害之不爱其生则不得已其先之抚招及
彬至皆溃散遂命班师六部都察院奏劾朝觐官治
事稽违上召遣之而谕曰职天职也勤慎则张怠忽
则废其归改过自新琉球国进阉人命还之礼部请
今且留但止其再进不者虑阻化诚上曰空言不若
实事留而止之必有继踵来者甲辰大郊祀上览存
心录顾翰林侍臣曰慕容超郊坛侧出异兽隋炀帝
祀圜丘暴风不成礼德与不德皆能动天夫德者积
躬而累行盖非临祭而侥福上晚朝右顺门百官奏
事皆趋出召谕六部尚书及近臣曰早朝奏事多不
得尽言午后事简卿有欲言毋谓朕倦听又曰朕每
旦四鼓兴衣冠静坐是时神清气爽则思四方之事
缓急之宜朝退省览奏牍有边警水旱之报即付所
司暇观经史未尝敢逸卿等宜体朕心相与淬励西
域进舍利礼部臣请因是释罪囚上曰天堂地狱佛
亦有焉梁武元顺岂可效之赏功诛罪帝王大务也
二月宁世子盘烒来朝成都等府播州宣慰等司奏
蠲荒田赋上命户部并除其岁额命军官犯罪戍边
立功者悉复之三月辛卯朔视学释奠于先师立碑
制文焉广东诸处黎獞苗獠皆来朝赐赉授官敕有
司免其赋谕靼鞑可汗鬼力赤曰朕体天为治惟欲
万方有生咸得所欲致书可汗谓宜通好往来共为
一家可汗不悟拘我使臣掠我边境夫天之所兴孰
能违之天之所废孰能举之昔天命有宋历十余世
而厌其德以命于元数世之后天又厌之命我太祖
皇帝此皆天命岂人力也不然元之后世自爱猷识
达里剌北徙以来至今可汗更七主矣土地人民增
益毫末否古称顺天昌逆天亡况尔有众甲冑不离
身弓刀不释手东迁西徙老者不得终其身少者不
得安其居今数十年矣是皆何罪可汗聪明特达还
前使者及所掠去边境之人用宁尔众同享太平岂
不美与若果必以兵朕亦不得独已可汗审之文绮
二表里往致远意永和王济烺来朝上曰宣府万全
兴和皆临边卫未冬先寒将士备御昼夜不解甲朕
尝历其处劳苦特甚大小官军其人赐钞五锭上试
礼部中选举人朱&#等擢林环第一复亲试下第举
人得文学优等二十一人赐冠带授之官选未及者
赐钞遣还谕之曰尔等当归务学乡里父兄所在孔
子盖恂恂如也尚谨子弟礼毋生骄慢以蹈德凶敕
谕海岛流人曰尔等播迁于虐政畏罪久徙苟活穷
荒特赦所犯宜即还乡复业譬如春冰为水如故四
月顺天府老人以优免田租入谢命光禄寺赐酒食
礼部予道里费面谕之曰往者北方连岁军旅供给
劳苦故尔特免比农种何如民力复旧否朕念一来
恐劳困尔尔归各勉子弟为善而勤生皆叩头谢因
谕户部臣北京耆老多有入谢者春作方兴政当勤
督子弟力于农亩况衰倦之人岂堪远涉即檄止之
保安王尚煜顺阳王有烜长山王贤焌来朝购遗书
于天下谕使者曰勿计直惟所欲士大夫尚有藏书
况天子哉因顾学士解缙曰须览阅乃有益上谕都
御史陈瑛曰御史以儆肃百僚当用清谨介直之士
不能是者悉黜之因谕吏部授御史必其人又曰百
官小大皆必其人岂但御史有校尉讦朝臣谤毁时
政者上曰其诬命鞫之果然上曰小人敢诬君子则
上下不相安也付治于法司五月召谕三法司曰日
见刑部引奏有逮及无辜久系不决至于病危其人
无罪设若病死枉杀之矣决狱在明又在不滞今天
气已热徒流以下其皆令所在发遣上谓侍臣曰君
人之道犯极恶则不宥有小善则不弃论小过而废
大善善将怠录小才而免大恶恶将肆故恶难容者
乃不论其才才可用者乃可略其过赐鬼力赤部下
阿鲁台织金文绮二端而谕之曰曩者丑闾回具言
尔聪明识天命有归诚之心近忽都啄木儿至又言
尔母子同心归诚有加无替自古名世之臣如王陵
陈平去楚归汉尉迟恭李靖舍隋归唐曹彬潘美委
身事宋皆怀先见之明知天命去留之几尔明达不
下古人政当决之朕当处尔善地与尔王封传之子
孙永世无穷命云南车里诸宣慰使定孟弄湾甸等
府州三年一贡着为例秦王尚炳来朝六月己未朔
日有食之是日阴雨不见礼部请贺不许上谓近侍
之臣曰早在宫中偶忘一事问左右皆不能举沈思
久乃得之朕以一人而览万几能尽无遗误自今事
有丛脞尔悉臆之处置有误亦须直言拾遗补过尔
等职也南雄府献瑞麦荐宗庙广东布政司言南雄
至南安有梅岭之隔番裔方贡请用民接运上曰贡
无定期农少暇日其令贮贡物于南雄农隙接赴南
安复顾侍臣曰民不失养劳之鲜怨民失其养休之
不德云南西南裔大古剌小古剌等部落皆来朝贡
七月上视朝百官奏事退召侍臣语久之时方五鼓
侍臣请曰圣躬勤劳请少休上曰朕在宫中尝周思
庶事一事未行或行未善即不寝至旦必行乃安久
亦忘劳诚念才德不逮若不专志勤思何繇政善民
理也命成国公朱能佩征裔将军印充总兵官西平
侯沐晟佩征裔副将军新城侯张辅为右副将军率
二十五将军讨安南逆臣黎季牦闰七月群臣请建
建北京宫殿以备巡幸从之遂遣工部尚书宋礼侍
郎金纯古朴师逵副都御史刘观等采木于中外命
泰宁侯陈珪北京刑部侍郎张思恭督造砖瓦征天
下诸色匠作选军民丁壮期明年五月赴役于北京
来岁代上语翰林侍读胡广等曰朕曩守藩暇好观
易时府中惟武周文善为易然时有拘滞易者易也
其妙在变又曰内君子外小人一语人君用之功效
不小时周文以侍读学士请致仕陛辞赐坐良久曰
卿笃学惇德宜在左右春秋高矣故遂卿请周文顿
首谢命赐酒馔楮币给传还乡顾谓胡广等曰斯人
操履端方上问胡广曰中官自江西来言田家获稻
皆了此甚早也对曰臣乡多早稻是以早获上曰江
西民众地少农亦给否对曰勤斯给矣上曰勤之一
言四民皆通人君尤要八月侍臣有言强盗劫人多
减死戍边恐法宽无以示惩上曰朕怜其初非得已
又冀其终能改过敕甘肃守将宋晟宁夏守将何福
山西守将吴高曰朕欲马蕃思有二策其一欲略如
漠法择水草地其外险阻数人守之纵马其中顺适
其意冬寒草枯则聚而收之其一散与军民牧养设
监牧统领之二策孰善精思条画以闻上召通政司
参议贺银而责之曰朕于民情虽微不忽四方言事
皆欲悉闻今章奏非重务者通政司但送六科不闻
朕如此则何以通政为赐赵王高燧书曰比闻驸马
都尉袁容怒都指挥款台过门不下棰楚几毙款台
靖难功臣尔岂不知曷不闻朕自洪武来何尝有下
马驸马门之令所辱款台之人悉送京师王敦为晋
驸马纵恣暴横卒用悖逆灭亡尔今毋效之免齐王
榑为庶人九月晋王济&#周世子有炖广昌王济熇
来朝设陕西甘肃二苑马寺北京二苑马寺申严投
匿名文书之禁十月免午朝上顾侍臣皆休沐一日
复问寓舍无事宁观书否对曰暇亦不废上曰朕爱
孔子饱食终日之言宫中恒观书若等盛年切莫自
逸禹惜寸阴何可不勉辛丑月食征裔将军朱能卒
龙州使右副将军辅领其众回回国进玉却之命
礼部赐钞谓尚书郑赐曰朕宫中恒用磁洁素莹
然可念也十一月庚申大荐享于高皇帝后臣庶祖
考咸预其列其日甘露降孝陵醴泉出神乐观献宗
庙赐廷臣敕曰朕敬谨事天致孝皇考皇妣普及幽
灵祯祥迭见尔群臣表贺朕不敢当斯皆上天眷佑
皇考皇妣圣灵垂荫及尔群臣尽心辅朕协和神人
之所感格朕观自古有道之君祥瑞之来愈加警畏
尔宜勉辅朕躬承天与朕皇考皇妣鉴临之意刑部
大理进月系囚数上阅之凡数百人大辟十之一召
尚书吕震少卿虞谦等曰非死刑者何今天寒淹禁
杂犯死罪以下约二日悉依赎罪例发遣之户部人
材高文雅疏白时政下礼部会议都御史陈瑛以文
雅疏举建文时事劾而请置诸法上曰草野不识忌
讳言苟可采勿遽废罢因谕尚书郑赐明主不罪言
今后建言者但论可用与否瑛刻薄非助朕者文雅
可付吏部量才授官十二月辛卯大赦天下上闻京
师民多病叹曰内府药材甚广咫尺不能有济何况
于外命太医院掣施方剂复命礼部申明药局之令

 帝纪部汇考一百三十九
  明七
成祖本纪二
按名山藏典谟记永乐五年三月工部尚书宋礼采
木四川有大木数株出谷浮江赐其山曰神木祠祀
之四月兴平王尚&#永寿王尚灴顺阳王有烜宁世
子盘烒代世子逊煓来朝上谓侍臣曰朕与卿等论
政不觉语久或谓伤气非所以摄生岂知天下之大
休戚利害非广访博询宁能知之侍臣对曰好问好
察舜所以无为也上曰不如是不足以尽群情五月
敕左都御史陈瑛等曰朕每岁春夏若农隙敕郡县
浚沟渠筑圩岸修陂池捕蝗螟遇饥荒即赈恤比河
南郡县洊罹旱涝有司匿不闻反言稼登及遣视之
有收不及四五者有十不及一者亦有掇食草实者
朕亟命赈之已悉置于法其榜谕天下自今水旱灾
伤有司不以闻者罪如之佥都御史俞士吉赈饥还
上圣孝瑞应颂上掷还之曰尔出赈归未闻一语及
民都御史固尔耶六月安南平诏天下置交址布政
司群臣撰平安南颂上谕都察院曰朕遵我皇考旧
制调发军马必用御宝文书去年命内使采天花山
西此朕一时过寻悔而罢近闻内侍进诈传诏旨伪
造勘合复以天花为名于彼劳苦军民所在官都不
来奏尔即遣两御史往治械送京师有涉者皇亲不
贷七月乙卯皇后徐氏崩八月三法司奏录囚命非
犯十恶者皆贷死南人戍极南北人戍极北流以下
姑释之交址已平余寇出没七源诸州山谷中前军
都督佥事高士文往剿至广源州与战死之九月张
辅等献黎季牦及其子苍之俘于京师上御奉天门
受之以付狱他子孙皆赦之给衣食于有司嘉定县
奏请度民充僧不听谕礼部曰民服田力穑养父母
出赋税供上僧何补哉十月以交址所举明经士人
甘闰祖等十一人为谅江等府同知赐敕及御书慰
勉之群臣有守卫卒自陈母病渍甚乞假省视上曰
曷不早白曰告守卫官不听也上大怒曰守卫官非
人子耶黜戍边交址郡县奏送所举士上曰南不耐
寒命工部赐绵花&#于中道上谓刑部尚书吕震
曰前所赦死戍囚从南北风土便宜顾南者多死瘴
疠其改发北京种田郡县庶全活之谕鞑靼可汗鬼
力赤曰前遣使致书本期通好何乃拘留不报今再
遣百户早花等审求其故祸福之机天有显道惟可
汗省之甲午册谥大行皇后高平王济煜来朝丙申
月食十一月敕张辅沐晟曰交址反侧必当剿灭然
不可滥及无辜虽凶逆之家幼子童孙驱入内地为
民为奴而已姚广孝等重修文献书成赐名永乐大
典序之曰昔圣王之治天下也尽开成之道极裁辅
之宜修礼乐而明教化阐至理而宣人文盖自伏羲
神农黄帝尧舜以至禹汤尚已之数圣人继天立极
皆作者之君文武相承文监二代乃始有述孔子生
周之末有德无位删修赞序功贤作者周衰百家舛
繁王者迹熄秦人燔书斯道中绝汉兴六艺渐传继
而唐宋沿习有征我高皇帝以神圣之资广礼乐之
途博大悠远同圣帝明王之道朕嗣承鸿基缅思缵
述以为混一之时必有一统之制作用以序百王之
传总历代之典而世祀绵邈简编颗富恒慨其难至
于考一事之微泛滥莫周求一物之实穷力莫究譬
淘金于沙探珠于海乎不易得也乃集文学之
臣纂四库之书购募天下遗籍上自古初迄于当世
博采旁搜汇聚群分着为奥典以气者天地之和也
有气斯有声有声斯有字故用韵以统字用字以系
事揭纲而目毕张始振而末具举包括宇宙之广大
统会古今之异同巨细精粗粲然明备其余杂家之
言亦得附见盖网罗无遗以存考索始元年之秋成
五年之冬总二万二千九百三十七卷名曰永乐大
典聚其散漫总其条贯于以见斯道之大弥纶天地
通贯古今支派蔓衍布着而纷纭也十二月颁高皇
帝戒饬功臣铁榜文及敕旨于武官面申谕之通山
王孟爚来朝
六年正月敕新城侯张辅曰前以将士久劳于外令
尔等抚安平定及时班师今春气向暖未闻还期朕
夙夜在念其有妨耶速具奏闻二月命武臣子弟袭
职者试骑射初试不中罚本卫所充军三年覆试不
中谪戍远方别选才子弟代之诏曰朕念昔南征以
靖内难时皇太子居守赖军民竭忠效力供给馈饷
驰驱负挽昼夜弗宁城守战斗冒犯矢石父母妻子
朝夕不保使朕无北顾之忧朕即位以来饮食梦寐
不忘北京民其所属郡县数被水旱岁谷不登缺食
流移朕甚愍焉永乐四年五月所逋负税粮课程其
尽蠲之诸色课程自永乐六年为始仍免征三年少
伸朕意焉三月诏曰比者营建北京需材于下国之
大事诚非得已民之劳止朕甚愍焉所司督责逋负
鞭棰逼迫甚失朕心河南山东西永乐五年以前悉
与蠲免东安舒城二县饥命赈之掌交址布政司尚
书黄福言交址初平征敛不一请酌定轻重赋税之
上曰比除交址郡县官朕数谕之政务宽简以绥新
附黄福言良合朕意户部其议之遣给事中郭骥指
挥金塔卜歹谕国王本雅失里曰知尔自撒马罕脱
身别居失八里今鬼力赤等迎尔北行以朕计之鬼
力赤与乜孙台久结肺腑相倚为固未以弃亲就&#
况手握重兵虽或下有附尔者亦安敢与异志尔与
鬼力赤不两立矣夫元运既讫顺帝以后瞬息间六
传未闻一人善终者此亦天意古有天下者皆封前
代子孙如陈杞微箕汉唐亦行之我高皇帝恤元子
孙尢厚妥古思帖木儿遣还为可汗南北共知也朕
爱人之诚拟之皇考前代有同皎日尔如幡然来归
朕当念尔无吝封爵赏赉居尔近塞惟尔所欲若惑
下人图拥立之虚名不顾祸机是亦惟尔特赐谕意
并赐织金文绮衣二袭彩币二端敕新城侯张辅等
曰朕命尔班师今天气已热瘴疠方作善抚视之有
一死瘴不名全功四月永寿王尚灴来朝五月下诏
赦交址余孽敕文武官宽恤之悉停罢一切不急之
务六月敕泰宁侯陈珪及北京行部曰今方盛暑军
民赴工者饮食作息必时有疾与医药敛怨为功朕
所不取命军民子弟僮奴有自为僧者并其父兄送
京师输作五台山毕日就北京种田七月楚世子孟
烷来朝论征安南功进封张辅英国公沐晟黔国公
清远伯王友为侯柳升为安远伯瓦剌土酋马哈木
太平把秃孛罗来朝封马哈木为顺宁王太平为贤
义王把秃罗为安乐王余论功有差八月交址贼简
定邓悉等复聚众作乱以沐晟为征南将军总云贵
川蜀兵四万繇云南往征之命兵部尚书刘&#赞其
军浡泥国王麻那惹加那乃阖家来朝上嘉劳之亲
享之奉天门皆赐宴九月交址土人莫邃莫勋莫远
等来朝上嘉初下安南时率先归顺赐敕奖赉制诗
赐之复遣太监郑和等赍敕使古里满剌加苏门荅
剌阿鲁加异勒瓜哇暹逻占城柯枝柯拨把丹小柯
兰南巫里甘巴诸国十月浡泥国王卒上辍朝三日
厚加祭赙葬之安德门外祠而碑之临淮县及靖州
高要灵山二县皆言庙学当修上曰此政首也工部
其即日下有司且通行之天下敕甘肃总兵左都督
何福曰得奏欲取西平侯家所畜善马以统孳牧昔
高皇帝时勋戚贵臣皆令畜马盖共享富贵意朕谨
遵之其止勿言十一月皇长孙出阁讲学三法司言
大辟三百余人覆讯皆实请处决上令行人持节谕
之冤许自诉复谕五府六部及六科曰三百余人有
一不实则死者含冤尔等更从容审之一日未尽则
二日三日便十日何害大抵人情难得有便言驾词
者有讷不能吐者详悉以听毋刑迫之十二月敕谕
北京官吏耆老军民曰朕每惟靖难之日未尝忘尔
父子兄弟功今宜安分力本孝亲敬长教诲子孙辑
睦乡里有官守者必廉必勤以为善人君子或有过
愆皆行改涤夫为善获吉为恶致凶天道也黔国公
晟与交址贼简定战厥江败绩都督佥事吕毅兵部
尚书刘&#交址参政刘昱皆死之兴平王尚&#来朝
是岁设四裔馆选国子监生教习四裔译字曰鞑靼
曰女直曰西番曰西天曰回回曰百裔曰高昌曰缅
甸凡八馆
七年正月敕内外臣工曰文官之禄皆出民武官之
功实因军能推绥恤庶几示报不报而又侵之国法
不容鬼神祸焉谕礼部臣曰高皇帝君天下三十余
年法度明备朕恪遵成宪庶几阜康思与民同乐其
赐元宵节假十日自正月十一日为始百官朝参不
奏事有急务封疏处分军民张灯饮酒五城兵马弛
夜禁着为令二月上将巡狩北京命皇太子监国吏
部尚书兼詹事府詹事蹇义兵部尚书兼詹事府詹
事金忠右春坊兼大学士兼翰林院侍读黄淮左春
坊左谕德兼翰林院侍讲杨士奇为辅遣使于巡狩
所经郡县存问高年上曰朕巡狩北京思得老成列
置郡县洪武中诸臣有引年未衰者吏部悉召之暂
任以政资荐靖难将士之亡没者灵璧白沟东昌真
定夹河&#城凡六处命英国公张辅佩征卤将军印
充总兵官清远侯王友充副总兵率浙福江川三广
云贵及楚辽宁三府护卫兵与沐晟协征交址寇命
行在户部尚书夏原吉兼掌行在礼兵二部都察院
事赐钞四百贯壬午上巡北京车驾发京师翰林学
士胡广庶子杨荣谕德金幼孜扈从戊子驻跸凤阳
谒祭皇陵上负土益陵从官皆负遂遣祭于祖陵赐
凤阳土民户钞遣官祭灵璧战没将士遂遣祭于东
昌&#城夹河白沟真定坝上诸战处癸巳驻跸徐州
祀徐王坟遣祭少昊帝尧孔子颜孟峄山诸神壬寅
至济宁晚至汶上漏下数刻上召胡广杨荣金幼孜
至行殿赐坐论事夜深辞退上曰朕每日避风沙草
间且行且猎尔可随观早发汶上上骑射过小村茅
屋数家桑枣藂茂鸡豚杂处儿童妇女聚观如不知
万乘过上曰乐哉民家癸卯至东平州勉诸王群臣
乐善如汉东平三月甲辰望祭泰山辛亥驻跸景州
望祭恒山及北京山川壬子驻跸河间府遣祭汉昭
烈帝及河间献王戊午驻跸涿州见诸耆老追叙供
亿之劳免其租税壬戌至北京坛而告天地于奉天
殿遣祭山川城隍之神受群臣朝贺赐官吏军民钞
命文武大臣从游万岁山交址进白象群臣请贺不
许敕行在刑部都察院北京行后军都督府曰北京
官吏军民从靖难者除十恶强盗不原余皆释之发
充军者悉复其故念守城功复通政司右参议贺银
官庚午大宴群臣及北京耆老宴毕并赐敕勉谕四
月谕行在都察院曰朕已宥从靖难者官吏军民罪
尚虑有侥幸轻宪者其以朕意示之赐皇太子书曰
朕命尔监国凡事务宽大戒躁急文武群臣皆朕所
命虽有小过勿遽折辱亦不可偏听为好恶机务之
重审察而行稍有所忽累德不细敬之慎之闰四月
敕蹇义金忠等曰皇太子监国所裁决庶务其令六
科详录汇奏赏一人繇何罚一人繇何罚复宥繇何
夫国之储嗣天下大本尔等辅导当使天下之人仰
望风采夙夜尽心庶副朕怀行在刑部都察院奏请
录囚命重者五覆奏五月谕北京耆老曰朕惟帝王
之治教化为先朕夙夜拳拳惟图行之凡我百姓教
训子孙明诗书通善道慈孝而友敬一坊一乡之长
教训乡坊之人五民守业无有淫惰贫富相睦邻保
相恤则上下相安风俗淳厚夫降祥降殃惟天善不
善惟人作恶而悛亦为善类慎之省之营山陵于昌
平县之黄土山车驾临视封其山为天寿上采辑圣
贤格言为书四卷曰圣学心法赐皇太子而序之曰
朕惟古帝王平治天下具有要道诏训子孙亦有成
法朕承皇考洪基仰惟缔造艰难惕焉思惧明明有
训是式是仪夙夜孳孳莫悟穾奥尝欲立言训我孙
子顾所闻者无过六经圣贤之道几务之暇采辑为
书名曰圣学心法揭君臣父子为纲分而为目有统
有专惟我子孙尚慎听之夫人君智周天下必繇学
问治心修身涵养以充之尊师重傅畜识以广之先
明诸心力求其至然后可以应天下之务无不宜矣
不繇此者圣功何成治先敬天敬也者所以永保天
命也法天行体天德则上天眷顾四海乂安不然天
去人违不可延须臾飨祀鬼神尊祖配天所以报本
反始也专精其德玉帛粢盛明信荐之神其福矣祖
宗立法佑启我后继世之君敬之守之则世祚延长
败而不信衰世之主也君人好恶与人同之独好独
恶谓之拂天人之投闲毁誉爱憎无得而辨欲求无
殆不可得已夫祸乱生于怠豫而治康本于自强一
心之用周流天下须臾暂息不可有功大要在强勉
而已强勉则不懈不懈则身修家齐国治而天下平
夫乱者生于治也生于忽也非治能生乱以其久安
而忘戒是以忽乱既乱而惧虑之无及守满持盈居
高思危者人君所以安身而保位也道德仁义教化
之原也若夫内外者男女之位也明君为政必先正
内则闺门和伦理正纪纲不紊矣自古国家衰乱皆
繇内外易位尊卑倒置权溺于中言出于闺男教女
顺盛德之至也圣君为治先亲九族夫睦亲人道之
大也唐尧之德也诗咏行苇书言展亲是以周祚远
也民国本也保如赤子未有不治也致治先育才道
也者所以化民易俗也学不至道不足以成才故养
才必素建学立师是其急也任人在择才择才之方
在取信于众论一人有好恶众论合至公取公用当
官称事治矣薮泽之大以其能容君德之圣以其听
谏朝夕纳诲贤君之盛也谦己和颜接而受之则众
言日闻无蔽匿之情隐伏之祸好谀而喜佞拒谏而
饰非大臣固荣下僚惧罪耳目壅蔽则败亡也夫言
有以是而非貌有似真而伪不可不辨也君子则处
以公正表里如一小人则用情私邪君心公正故君
子有所合而偏邪无自入故夫审其邪正而慎其用
舍惟明君也夫礼国纪也乐情统也教民敬莫善礼
教民和莫善乐治天下者先修礼乐焉夫天地者尊
卑之位也君臣者贵贱之等也义明等辨则人伦序
而名分正故圣王之于天下也不使卑逾尊贱凌贵
小加大庶先嫡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夫妇别长幼顺
上下相维朝廷之谊明祸乱之源塞矣人君驭臣惟
礼与诚遇以礼待以诚则得贤者之心贤者之心得
而天下之士归天下之士归而百姓戴焉人君不以
赏私爱以待有功不以罚私恶以待有罪赏当功则
劝罚当罪则服赏吝罚弛则纪纲颓号令堕矣爵禄
不足劝刑法不足严故赏罚者明君所慎也刑也者
圣人所以使人远罪改过也曰钦曰慎先王敬用不
敢轻也杀愈多奸愈作狱愈烦天下愈乱秦隋之君
也财者所以经用也善乎君子之言曰民邦本也财
民心也善生财者非必取民也爱养生息使其力有
余品节制度致用而不竭庸主则不然用掊克之吏
剥膏竭髓而谓之曰能之人也欺其君者也茅茨土
&#尧所以钦明也恶衣菲食禹所以无间也贤主不
侵淫于嗜欲而戒慎于奢靡故天下靖安四陲蒙福
衰世之君极费而穷好天怒民怨欲国无危不可得
也夫兵也者所以备不虞也除暴敉乱先用武天下
既平先用文文武并用长久术也黩则玩玩则败圣
王之治兵也教礼义焉至死而不畏危也用以征伐
则万全若夫父子人伦之至也为人父止于慈教之
也爱而不教败其子也孝顺德之本也子以事亲以
身之孝率天下之孝则不令从不严治矣善继善述
不改先志孝之实也若夫勤励以事上廉洁以简身
谦谨以守法正心修德责难陈善毋矜毋伐毋妒毋
贼毋市恩毋逞奸此臣道也历观人臣之败未有不
繇于懈怠贪污而恣肆者也吾所以勉为吾之臣者
也凡前诸事吾集圣贤之言为训修齐治平之要盖
大略已具于戏自昔圣帝明王贤士君子或生或学
故其言之精微可得而用不可得而离也吾揆德薄
智浅寤寐战兢无敢怠豫俯察仰思匪学匪生无足
垂训是以述而不作序厥篇端吾子孙欲观是篇其
尚先观吾言非欲吾子孙取法吾言吾欲子孙取法
于圣贤也是月安邑县学教谕白威言安邑旱伤民
饥流徙吏科征不已乞折收钞帛当租税皇太子从
之命巡按御史罪令而以威令安邑钱塘知县黄信
中青田知县谢子襄开化知县夏升为县得民皇太
子皆擢为其本府知府六月遣御史行郡县举实长
吏臧否升黜之御史还奏汶上知县史诚祖治行第
一贪污不职无甚易州同知张腾赐诚祖敕嘉劳之
并赐上尊一织金纱衣一袭钞千贯升济宁知州仍
掌汶上事下腾狱敕行在吏部都察院更悉心访吏
谕靖难诸臣曰昔汉高帝屠戮韩彭臣主皆咎尉迟
敬德为唐功首尝有小过一闻太宗训言即自饬励
宋曹彬虽有大功恒自裁抑故能令名终始往迹昭
昭也我皇考加意勋旧饬戒谆切谨守不违中山武
宁王一人而已武宁王功大心小出则经营四方入
则杜门远势每旦趋朝鞠躬屏息如蓝玉者斗筲小
人卒至覆绝又如李景隆稔凶包慝造为妖谶天地
鬼神暴厥逆谋朕念懿亲曲存宽宥不自省究忿怨
益深岂自保之道尔等从朕艰难以臻今日朕尝申
明皇考戒饬之训兹复录洪武铁榜及律条定制人
赐一本俾永鉴焉呜呼朕不忘尔艰难尔亦不忘图
自保不然宥过虽有券书恐犯出宥外日至之时朕
不能庇本雅失里杀我所遣给事中郭骥指挥金塔
卜歹且欲寇边上怒命严备而将征焉命兵部尚书
署吏部事方宾简南京御史之才者召至北京宾奏
荐御史循理等二十八人上闻有繇小吏出身者命
黜之曰御史国司直须用有学术识治体者上谓廷
臣曰近日州县数奏水旱朕甚不宁右通政马麟对
曰尧汤不免焉抑一二州郡耳上曰洪范雨旸皆本
人事尔何不学因顾方宾等曰朕与卿等皆当修省
更须择贤守令徙青州诸郡民之无业者八百余户
于蓟州七月命淇国公丘福为征卤大将军总兵官
武城侯王聪为左副将军同安侯火真为右副将军
靖安侯王忠为左参将安平侯李远为右参将往征
北敌敕谕曰本雅失里悖逆天道拘杀信使命尔往
征兵重事也自开平以往当常若对敌至出奇兵击
之尔尝从征备悉胜术审势察机不可执一既行复
戒曰朕观风云气候当必有战占法慎则胜勿易之
八月密云繁峙二县献嘉禾行在礼部请贺不许是
月丽水县山水暴溢害民皇太子遣人抚视九月庚
午朔日有食之谕行在三法司曰明刑慎罚厥朕本
心是是非非惟尔究情昔隋炀帝杀盗二千人当罪
五人而已其时群臣阿不谏朕以为恨朕数戒尔若
有冤人尔等杀之不有阳责必有阴谴丘福与敌战
败绩死之王聪火真王忠李远皆力战死上闻叹息
曰福不从吾言至此此朕不明遂决亲征焉赐李远
王聪赠谥恤将士死事者家敕行在五军厉将士治
器械天下武职坐罪者皆令诣阙自言非殊死悉宥
之简备戎行令朝鲜国进马助征至则酬直十月命
夏原吉沿途筑城为储胥原吉请于宣府以北用武
刚车三万辆运粮踵军约十日程筑城一酌储胥饱
军留守戍敌觉遁即蹑其后上然之十一月是月也
督河刑部侍郎张本有疾皇太子遣医驰视赐钞五
百贯及狐帽狐裘


初运物赴行在者河涩舟滞皇太子遣张本督
 视本早暮躬勤为方略立程度舟行皆通公私便
 之至是疾皇太子遣医驰视
十二月上谕行在户部臣曰自济宁至良乡民劳递
运数年其免户内粮税召张辅王友等领交址军还
以从征进封陈懋宁阳侯是月也守京城内使言城
门郎于皇太子纵酒擅离城城门郎亦言臣母病偶
归固言之内使矣臣尝忤内使故内使构臣皇太子
曰城门郎无疚内使上罔朝廷下诬无罪者下锦衣
卫治之令今后内官内使言事不实及挟私枉人者
寘重典
八年正月谕皇太子曰朕亲北征付尔留守事无大
小审度而行尚亲贤远佞力于学问进德而明智钦
哉是月也皇太子以淮扬凤阳至陈州去年水患遣
近臣视免其被灾田有典卖子女为赎还工匠役京
师者悉罢遣之二月敕黔国公沐晟仍佩征南将军
印充总兵官云阳伯陈旭充副总兵率师征交址余
寇以亲北征诏天下命皇太孙居守北京户部尚书
夏原吉辅之赵玉高燧整理北京城池军马广平侯
袁容泰宁侯陈珪辅之丁未车驾发己酉次龙虎台
遣祭居庸山川庚戌度居庸关次永安甸晚雨雪已
霁日下五色云见丁巳驻跸宣府壬戌度野狐岭驻
跸兴和甲子大阅士是月广德州知州杨翰坐事被
逮州民诣阙颂政皇太子复其职赐钞三百贯三月
乙亥驻跸鸣銮丙子驻跸凌霄峰地燥泉乏天忽雨
雪丙戌大阅乙未驾次清水源地咸水涸忽涌泉扈
从臣应制撰神应泉诗是月也颍川县饥皇太子命
赈之四月庚子行营刀戟中夜皆有火光癸卯车驾
至元石坡勒铭于立马峰曰维日月明维天地寿立
石勒铭与之悠久庚申次威卤镇乏水军士迟食赐
以所乘水上尚膳日已暮令视军士食乃膳是月也
皇太子免陕西被灾逃亡民徭役一年停征其逋负
五月丁卯次胪胊河赐名饮马河选勇士三百专护
卫不隶于诸将甲戌次环翠阜获谍言本雅失里将
西奔瓦剌已至兀古儿札之地上令诸将悉度饮马
河分追之乙亥留清远侯王友广恩伯刘才统领守
营兵马于饮马河上上率精骑循河西北行以二十
日粮往丙子发闻喜罔敕诸将避山取便道毋疲士
用鞑靼百户为乡导戊寅车驾驻兵河上赐名清尘
河倍道夜追己卯及斡难河上登山先布阵逆击破
之本雅失里以七骑遁去俘获男女辎重孳畜仍命
游击将军刘江骠骑将军梁福等追之上释俘遣之
人予口粮羊马皆膜拜辛巳驻五原峰命都督薛禄
祭斡难河山川赐名元冥河丙戌次饮马河班师庚
寅至蟠龙山以所获牛羊及光禄寺上供均给士是
月也金州霪雨泛溢皇太子遣视之赈滁宿交址总
兵官沐晟追剿贼首陈季扩于虞江季扩遁追斩首
三千余级六月癸巳车驾次飞云壑倍道行甲辰侦
阿鲁台聚众山谷中命严阵上率数十骑乘高视地
势麾军度山结阵行敌出没迎且却少顷阿鲁台遣
人请降上巳预敕出谕之既阿鲁台为下所阻未决
再遣其甥来上赐甥酒复使与偕其下欲降者半欲
战者半上命诸将严而待敌迟回不发上以数百骑
挑之敌迎战右哨与敌阿鲁台率数千骑当中坚上
率精骑冲破之阿鲁台堕马策而遁追奔十余里丙
午上率精骑穷追命都督冀中金玉等领马步卒殿
至长秀川敌弃辎重牛马杂畜弥望中等收杂畜焚
其辎重丁未上追及四曲津斩其名王以下百数十
人戊申追至广漠城上逐山谷间复大败之己酉发
广漠上命诸军渡河而伏以辎重先上按精兵最后
敌竞趋辎重伏出敌亟走上兵至敌莫知所向反奔
河皆陷淖生擒数十人余尽死庚戌次宁武镇辛亥
次紫云谷诸将皆会贺捷壬子次玉润山上见病卒
悯之命中官周视病者悉给医药乙卯次清华原令
舁病辛酉次长乐镇令都督刘江殿英国公助之就
道瘗遗骸癸亥次金沙苑命恤士病馁收病卒一人
赏钞五七月丁卯次开平宴劳将士分所获给军上
曰朕在塞外久素食非乏肉也念士不能甘侍臣曰
比见陛下服御供具贬于将帅上曰朕往时在军皆
然此行尤念士改开平李陵驿为威卤驿壬申次盘
谷镇敕宁夏备御都指挥王俶曰朕闻能特命镇守
之癸酉次独石止群臣远迎驾甲戌次龙门皇太子
使使进袍服请上更上曰将士衣久敝入关赐之朕
乃更壬午至北京癸未宴群臣从征居守皆预甲午
大赏功是月也皇太子令州县户不及五里州一年
县二年各贡生员一人禁弃男子不育者平阳县风
潮漂没登州府所属诸县疫安庆徽州镇江凤阳诸
郡县饥皇太子皆命安抚赈恤之八月封安远伯柳
升为安远侯赐扈从北征文职官钞币特命翰林学
士胡广侍讲杨荣金幼孜同尚书之赐赈巩昌诸府
饥九月幸天寿山十月上将南还丁酉发北京以务
本训赐皇太孙其书言田野农桑之勤劳举高皇帝
创业艰难次及往古人君圣贤&#乱可鉴戒者以致
饬励之意是月也皇太子赈江西饥十一月车驾至
京师十二月周王橚楚王桢宁王世子盘栻永寿王
尚灴来朝左都御史陈瑛劾奏隆平侯信强占丹阳
县之练湖及江阴县田上曰昔中山王有沙洲一区
水利所经其家僮据以厉农中山王闻而归地于官
信何敢尔命三法司杂治之谕吏部尚书蹇义毋以
刀笔吏为御史着为令交址贼首陈季扩上表请降
许之以为交址布政使
九年正月陈季扩内降外叛复命张辅充总兵往会
沐晟剿捕之发诸省兵二万四千随征二月丁未月
食下诏赦交址罪人停其征采三月三法司奏录囚
上曰论刑之际当详君子小人君子有过如失足误
亦偶然小人有罪如馋口恣而无厌安定王尚&#来
朝刑部奏民有盗劝善书者当黥戍上曰盗劝善书
黥比耶命去之温州民言岁输白矾山岭为艰乞附
载之海舶上问工部臣何用矾对曰染色布上曰染
布耳而劳民于远罢之命自今制布无染四月刑部
都察院请遣官各省决囚上曰京狱有冤得击登闻
鼓在外难矣其再使审覆闻召诸王来朝长幼次至
六月内官郑和使西洋诸番锡兰山国王不礼将劫
之和俘王以归官军从入海者皆引见命礼部与宴
钞抚恤扬州府诸县之被水灾者赈龙游县饥开会
通河成七月浚黄河故道成陕西疫遣户部侍郎王
彰祭西岳及关内山川上谓兵部尚书方宾曰物性
遂则生蕃往时北京军士养马散牧郊垧是以騋牝
成群近闻置棚造枋絷维之当有蹄啮死者饲秣失
宜死者病不治死者朕以此训谕司牧皆不遵用尔
兵部申饬之以湖州诸县淫雨没稼免今年田租张
辅沐晟败交址贼党阮师于月常江汝南王有永
宁王有光来朝满剌加国王拜里迷苏剌率其妻子
及陪臣五百余人入朝宴劳之厚其赐遂御朝受锡
兰山国王之俘群臣撰来远人讨不庭诗以进赈临
城县饥八月癸卯月食谕三法司曰明刑慎罚朕虽
面训属吏苟且因循自今非谋反大逆当即死者具
疏情犯朕详览之必五覆奏命屯田军以公事妨农
者勿征赋着为令肃王来朝十月辽王植来朝敕
五府六部三法司所奏重囚论皆当死为之惕然特
再三省谕尔等审覆之敕户部谪徙北京及充军屯
种之人免杖而徒者五年勿事免徒流而徙者三年
勿事充军屯田者一年后征其租充军屯种者二年
后征其租封冲征为韩王佐敬为靖江王重修高皇
帝实录增置北京行部户曹清吏司郎中一员永平
保定河间三府同知通判各一员涿通霸蓟泺安景
沧八州同知判官各一员专理屯务渖王模谷王橞
庆王代世子逊煓晋世子美圭来朝丁卯命皇太
子嫡长子为皇太孙冠于华盖殿十一月免陕西逋
负清狱囚遣御史巡视靖难时挫师处死未尽瘗者
罪所在官司十二月乙未大雨雪上召礼部尚书吕
震曰寒甚昔靖难时亦当此景将士裂肤坠指朕尚
念焉故从征者其各赐之钞以水灾免顺天府等州
县税粮敕三法司曰每盛寒暑朕必命恤囚比闻死
狱者往往蔽不奏夫杀一微物尚有阴祸人命至重
可怠肆乎自今不谨则朕不贷上谕工部臣曰京城
军士有出征者有守卫者妻子在营雨雪连日必有
寒冻抽分处所积薪不少户给百斤出征者三之成
都知府贾瑜饶州知州李益九载考满吏部言瑜益
皆得民上擢瑜福建参政益山西参政命礼部各赐
钞百贯宴劳之朕恒念得贤守自今守九载有治绩
者升赏一视益与瑜安王楹平阳王济熿来朝闰十
二月敕五府六部臣曰朕任贤求言拳拳生民遣问
军民利病络绎于道于今十年困敝未苏未臻治效
非长之者未得人欤&#懦阘茸者不达政体贪黩苛
刻者不恤人穷欤司理之官不明其情或牵货贿颠
倒抑民欤耳目之官或拘于欲得实迹因循缄默不
纠不言欤今有可以革斯弊道及军民有所未便者
条析以闻助朕拳切谕右副都御史李庆曰养民先
守令守令贤否在按察司按察贤否在都御史卿等
不能举职即按察司职亦废何论守令其察非廉明
正直之士皆黜罢之谕兵部臣曰武臣子孙世袭老
弱残疾者优给之旗校有功者优给及子孙此高皇
帝旧制尔等毋以四方无事恩不至焉
十年正月刑部都察院六科劾奏天下州县朝觐官
有勘合不完者请付治上命条上完者几何人盖千
五百余人仅八十人完上嘉八十人勤赐钞使复职
余亦宥而免之复问鸿胪寺及六科比日命朝觐官
言民瘼言者几何对曰百五十上曰令尽今日言缄
默者罪既命六部议行曰不当亦勿问元宵节赐群
臣宴听臣民观鳌山午门外三日命造作杂务勿遣
正官俾专理民赈陇州饥山西诸县饥有司不以闻
械治之鲁王肇辉来朝以奸民好讼繇无恒产而北
京多闲田命犯者挈妻子耕种于北方二月赦武职
犯罪者以杨士奇金幼孜为考官会试天下士命精
择之毋过百人曰取散木百不若得良材一伊王
楚世子孟烷来朝辽王植有罪削护卫及仪卫司给
与军校厨役三百人备使令三月秦王尚炳薨代世
子逊煓来朝四月庆成王尚炫来朝上谕兵部臣曰
朕申戒马政有年矣蕃息未报其饬厉太仆及诸都
司卫官管马官岁终以孳牧来闻考勤怠焉敕三法
司曰曩者奸恶齐黄等谋危社稷皆已伏诛复芟芜
去秽绝其滋蔓自今三月十六日以前凡奸恶远亲
已擒在官者不宥余皆赦之赈河南山西饥五月宁
化王济焕来朝六月增建习译馆二十楹敕户部臣
曰朕岁遣人行郡县欲周知其丰歉河南饥有司不
以闻其速赈之凡郡县及朝廷所遣官目击民艰不
言者追下狱永和王济熇来朝七月以水免苏州府
诸郡税粮选在闲鞑官教民牧马铸永乐通宝钱八
月宁世子盘烒来朝令皇太孙兼讲武事命兵部选
北方民间子弟年十七至二十拳勇有材艺者给廪
送京师充随从名曰幼军敕北京提督养马官考验
军士养马孳生及数者人赏钞五锭牧养失时罪不
贷敕边将于关外险要之处崇石垣深濠堑以防敌
山东河南诸县耆民诣阙谢赈上谕户部曰赈饥上
责也远来谢止复来其再止之并给路费还皇亲徐
赫匿逃民法司请治之上召谕曰&#远小人尚相戒
守法尔乃狎恩昔中山王不敢分毫越度非尔祖耶
治如律以国子监学录王让侍皇太孙说书曰朕闻
其孝九月上闻天寿山工匠有亡疫者为文遣祭命
僧资荐三昼夜有司归其骨复其家二年封志烜为
秦王十月敕都察院大理寺出轻系输作赎罪者病
顺天府医疗之甲子甘露降方山猎于武冈山之阳
群臣表贺应制撰诗丁卯命皇太孙演武于方山十
一月以旱免湘阴海康遂溪三县税粮开州民父子
三人自言愿效力天寿山上曰有为乎曰无生受国
恩愿效寸报上曰尔意诚美尔能遵教务本不犯刑
辟归而化善于乡即所以报见乡老少亦谕以朕言
遣太监郑和赍敕往赐西南海上诸裔君长所镇抚
陈恭上言人主侍卫宜严远人异类非我腹心不当
置左右唐元宋徽可为明鉴上示群臣曰恭言甚是
顾唐元宋徽自有败道岂坐用人人君抚有薄海内
外亦安得示人不广夫金日磾忠于汉武史那社尔
效于唐宗有元&#外汉人南人柄用蒙古鞑靼然亦
不免于亡乱十二月邳州淫雨伤稼命御史传赈之
十一年正月辛巳朔日有食之上曰朕乖治理上累
三光众阳之宗薄食元旦尔群臣尚勉辅朕朝贺宴
会其悉罢免上谓通政司曰朕令来朝有司言民利
病率云田谷丰稔比闻山西民乃食树皮草根自今
悉记之境内灾伤己不自言他人言者必罪徐州饥
宽其逋税天寿山陵成名曰长陵二月设贵州等处
承宣布政司莒沂崇明德安丰城诸县饥赈之置乌
思藏卫命北京民分养孳生马上巡狩北京命皇太
子监国皇太孙从乙丑车驾发京师丙寅葬仁孝皇
后于长陵三月皇太子赈湖州诸县饥四月车驾至
北京上谓行在兵部尚书吕震曰有司妄言时和岁
丰者业加罪有切民情知治理者宜旌赏之敕三法
司慎刑行在邢部奏决囚有律轻情重者请重处之
上曰民弗信其如律赈山东饥五月诸城等县蝗命
有司捕瘗之谕曰蝗苗&#也尔不能除则亦民&#端
午节幸东苑观击球射柳听文武群臣外国朝使及
在京耆老聚观是日也分击球官两朋驸马都尉袁
容领左宁阳侯陈懋领右自皇太孙而下诸王大臣
以次击球皇太孙射柳三中上大喜既毕使属对称
善赐名马锦绮纱罗及番国布诸王大臣以下击射
中者赐夏布彩币有差遂命儒臣赋诗赐群臣宴及
钞设甘肃茶马司于陕西行都司城外定营建长陵
功赏进封武义伯王通为成山侯驺虞见青兖群臣
献诗礼部请贺不许六月上召行在户部臣曰人从
徐州来言水灾民有鬻男子者人至父子相弃穷极
矣即驿赈之所鬻为赎还乐亭县水伤稼免其租壬
戌月食束鹿县野蚕茧增设顺天应天二府州县官
府通判州判官县佐各一员理马政七月鞑靼太师
阿鲁台来归封为和宁王申敕交址布政司府州县
官善绥新附之民敕镇守大同江阴侯吴高修诸处
烟墩高五尺坚必铁石八月赈仁和嘉兴二县饥申
明恤刑之令九月命扈从军士于北京城外旁近人
种麦二十亩依屯田考较毋倚闲暇而旷沃土府军
指挥张昶自南京来奏事辞归上颇闻昶弟倚皇太
子妃兄居乡骄横召谕曰开平王永城侯德庆侯家
恃外戚生事皆取灭亡汝当为鉴因赐钞六十锭曰
若尔家守法何翅万之上谓户部臣曰山东蝗有司
不问朝廷知而遣捕滋蔓矣各郡县每岁春至惊蛰
时其即视之初发捕使绝布政按察二司失提督者
与州县同罪十月遣副都御史李庆赍玺书于南京
命皇太子录囚出轻罪命诸将整饬士马十一月以
山东新进野蚕茧织帛染柘黄制衾荐太庙瓦剌马
哈木既封复叛谋寇边上将亲征焉命诸将巡边练
士马
十二年正月上谕行在工部臣修治孔子庙元宵节
上观灯午门赐群臣及耆老宴群臣进诗命翰林第
高下赐钞有差并赐耆老钞帛二月陇州饥赈之按
问长吏之不言者上退坐右顺门里衣袖垢敝纳复
出侍臣有赞圣德者上叹曰朕日十易衣未尝无之
但念自惜福昔皇妣躬缉故衣皇考见而喜曰勤俭
如此可法子孙朕常不敢忘三月扬州水赈之张辅
使都指挥师佑寻交址贼首陈季扩于老挝获之上
亲征瓦剌庚寅车驾发北京皇太孙从行晚次清河
谕耆老之送驾者归督子弟务生戊戌驻跸宣府上
从容教太孙太孙所对皆合上意上喜庚子发宁远
镇行间有灾免命皇太孙射之应弦而毙赐皇太孙
名马辛丑至万全命忻城伯赵彝建平伯高福尚书
吴中郭资都御史李庆通政司马麟督饷曰役民随
军苦矣朝夕慰劳无毒以刑是月也直隶河南山陕
湖广诸县饥疫皇太子命赈视之四月甲辰朔驻跸
兴和大阅庚戌敕大营及五军诸将曰军法严则士
一赏功明则士服今朝发一令夕不下闻此不严也
将士效力名不上达此不明也其立传令及纪功官
丁卯发清水源上以山川险易及将士之勤劳示皇
太孙马上且曰汝知吾所以为此者乎对曰陛下岂
图其土地利其资畜固欲大狝剃之永驱于绝荒令
一迹不近塞为子孙臣民世福遂下马叩头上嘉叹
良久戊辰驻跸屯云敌多降者己巳驻跸元石坡申
令将士爱惜战马兵行毋擅离队伍辛未驻跸清风
壑命药病者五月癸酉朔驻跸杨林戍上教皇太孙
以创业守成之道曰天下之事不可不周知人之艰
难不可不涉历辛卯驻跸速儿温都儿之地有海子
水清洌赐名蒙山海是月也皇太子遣人抚绥高密
安丘诸城三县之流移者六月壬寅朔驻跸清流港
下令五军将士临阵齐奋毋夺财物毋掠妇女毋虐
老稚毋杀降附违者斩丙午次三峡上率师兼程进
命皇太孙于宝纛同行专以铁骑五百护卫戊申驻
跸忽兰忽失温是日马哈木太平把秃孛罗等率众
逆我师见阵整顿兵山巅上驻高阜望寇分为三令
铁骑挑之敌奋来战上麾安远侯升发神机铳炮毙
敌数百余人亲率铁骑击却之宁阳侯陈懋成山侯
王通等攻右都督朱崇指挥吕兴等前薄之连发神
机铳炮敌死无数丰城侯李彬都督谭青马聚攻左
敌尽死斗聚被创都指挥满都力战死上遥见率铁
骑驰击大败之杀其王子十余人斩首数千级乘胜
追奔度两高山敌勒余众复战又败之追至土剌河
生擒数十人马哈木太平等脱遁会日暮皇太孙遣
骑兵四觇知敌已败走上还帐皇太孙入见叩首称
请班师上曰善庚戌班师驻跸回流甸遣使以击败
马哈木等谕和宁王阿鲁台戊午驻跸三峰山之西
南和宁王遣所部来朝命中官往劳之庚申驻跸饮
马西岸和宁王复遣所部来言疾不能自诣上赐之
米百石驴百匹羊百牵别赐其部属丙申驻跸饮马
泉和宁王遣人谢慰谕之乙巳次墨山峪敕皇太子
以班师告天地宗庙社稷颁诏天下是月也皇太子
赈常熟县饥七月丙子敕山陕辽东临边诸城增烽
堠谨备御己丑驻跸红桥禁蹂田禾取人畜产者庚
寅驻跸兴和命偃军二十日丰城侯彬成山侯通领
之命兴安伯徐亨等率军扈从己亥驻跸沙河皇太
子遣兵部尚书兼詹事府詹事金忠进迎銮表上怒
其缓且奏对失辞以右春坊大学士兼翰林院侍讲
黄淮左春坊左谕德兼翰林院侍讲杨士奇及司经
局正字金问等辅导不职并征之是月也皇太子赈
河南湖广浙江诸县饥八月辛丑朔车驾至京群臣
皆贺庚戌大赐宴张辅执送贼首陈季扩阮师至京
师伏诛尼八剌国沙的新葛遣人入贡封为尼八剌
国王赏从征将士九月降晋王济熿为庶人使与世
子美圭同守恭王坟封恭王第三子平阳王济熿为
晋王榜葛剌国王遣使献麒麟群臣献诗礼部请贺
不许孟县献嘉禾上闻弗提斤六城之地肥饶命指
挥塔失往治弗提卫城池令军民居止畋猎孳牧从
其便商贾欲居者听之伊王薨闰九月黄淮征至
下狱既杨士奇金问亦至命法司鞫治宥士奇召问
东宫事士奇叩头言殿下孝敬诚至凡所稽迟皆臣
等罪上悦而罢行在诸臣奏士奇不宜独宥下锦衣
系之未几特出还职遂征司经局洗马杨溥芮善相
继下狱崇明县水给米钞赈之免差役二岁十一月
郢王栋薨谕行在翰林院学士胡广侍讲杨荣金幼
孜曰五经四书传注虽定群儒异同之说尚互可发
明其会通采附为大全书周程张朱所著如太极通
书西铭正蒙诸篇亦汇聚次之为性理书因命举朝
臣及四方文学之士开馆东华门外纂修而广等总
其事光禄寺给朝夕馔甲寅月食苏松嘉湖杭五府
水有司请半征上尽蠲焉
十三年正月敕谕天下来朝有司曰朕夙夜图治擢
任贤能苟能尽心修职俾康兆庶天下未有不太平
者也夫为官者以忠勤廉谨为本以公正仁恕为先
忠则不欺勤则不怠廉则不贪谨则不肆公则不私
正则不偏仁则不暴恕则不害毋谓民愚而心实神
毋谓朝廷可欺也而上天鉴之不遵朕言罪不赦钦
哉既复榜而申戒之午门之外瓦剌顺宁王马哈木
贤义王太平安乐王把秃孛罗遣使谢罪请朝贡如
初许之壬子午门外灯山火有死者命礼部给其家
敕皇太子曰上元张灯意同民乐火及于人天戒朕
也方兹祗惧尔亦敬之停止中外进送遣监察御史
吴文等分行天下询察吏治得失及民间疾苦以闻
郡县官有贪刻不律者执之阘茸老病悉送京师以
春和布宽恤之令设保安州户部言漕运渐多请发
民治仓上曰东作将兴其出徒流以下定等输作命
武职大臣出镇谕之曰尔皆旧人寄尔腹心夫财民
心也不伤其财斯不失其心往勉之二月遣指挥斌
给事中盘等十二人分往山东西大同陕西甘肃辽
东督视军士操练屯种交址总兵官张辅沐晟还师
京师立北京马神祠定平安南功赏释工作囚徒四
千九百余人输作赎罪既而多亡有司请捕之上曰
必其空乏遂命见役者俱还家期秋后赴工令下有
不愿去者七百余人上并尽释之四月命张辅镇交
址上既选幼军随侍皇太孙至是设府军前卫亲军
指挥使置官属焉以水赈北京诸郡五月丁酉朔日
有食之端午节上御东苑观击球射柳赐文武群臣
钞有差文臣进诗者加赐酒席壬子月食开清江浦
河道七月谕行在都察院曰滦州知州敬代州同知
损武清知县潜皆残吏已置法备录所犯榜天下以
儆民牧太监郑和等奉使西洋诸番还命武职官犯
轻罪系狱者有疾许出医药着为令赈魏瑞昌永司
射洪巴诸县八月以北京军民养马者多增置行太
仆寺少卿各一员寺丞八员戊寅寿星见赈山东河
南顺天等府饥九月占城贡狮子群臣请贺上曰元
顺帝时两都桑果叶皆五色黄龙文嘉禾有一茎至
八穗者五色云常见朕与卿等祗敬无怠而已五经
四书大全及性理大全书成上亲序之十月令郡县
凡选发种田者能用心养马悉除其罪大城县水免
其租甲申上猎近郊经白河念靖难时冰合济师遣
特牲祭告法司奏冒支官粮者上怒命戮之刑科覆
奏上曰朕过矣其如律中官李达吏部员外郎陈诚
等使西域还十一月麻林诸国进麒麟天马神马诸
物上御奉天门受之群臣稽首称颂上曰此皆皇考
威德卿等辅相功继今益勉之苏林荅剌古里柯枝
麻林诸番使将归命行在礼部臣豫遣官于福建俟
其至宴饯之无简敕周肃秦晋诸王选护卫步骑五
千以明春赴真定操练敕西北边及中原江北诸都
司武卫选所属步骑兵以明春赴真定德州二处操
练候比试于京师如洪武中故事赈潮州诸县
十四年正月赈北京河南山东饥免其逋租停官买
不急之务以水免河南诸府去年租税二月改赵王
高燧封国于彰德命汉王高居青州四月礼部郎
中周讷请封禅尚书吕震亦以请上曰圣经无文焉
管子不足道也卿乃不及魏征五月端午节上御东
苑观击球射柳赐文武群臣宴自公侯以下至卫士
着民赐钞有差赈六安英山砀萧西安诸县饥置交
址郡县凡府十二州十九县六十一六月儋州土官
率生黎峒首来朝上谓行在礼部曰黎人远不沾化
而贡献频繁自今三年一朝着为令哈烈撒马儿罕
失剌思俺都淮等处朝贡使臣辞还赐钞币命礼部
遇所过州县宴饯之仍遣中官鲁安郎中陈诚赍敕
偕行赐哈烈王沙哈鲁及撒马儿罕等头目金缯诸
物八月癸酉寿星见行在礼部请率群臣贺不许九
月戊申车驾还南京十月甲戌月食癸未车驾至十
一月周王橚率其子镇平王有熿宜阳王有&#来朝
上欲迁都北京下群臣议群臣合疏伏惟北京圣人
龙兴之地北枕居庸西峙太行东连山海南俯中原
足以控边隅制天下土厚水甘民淳俗朴诚天府之
国帝王之都高皇帝分封陛下若有待矣陛下即位
之初升为北京文武群臣合请营建已下所司采木
川广群庶云集良材神呈比来圣驾巡狩万国来同
民物阜成祯祥骈辏天意人心昭然可知然陛下重
民而纡徐窃今漕运已通储畜充溢将作之辰天实
启之伏惟早赐圣断上曰善楚王桢来朝修曲阜兖
国复圣公庙复命修从祀诸贤之庙坏者古里瓜哇
满剌占城锡兰山木骨都束溜山喃渤利不剌陆柯
丹苏门荅剌麻林刺撒忽鲁谟斯柯枝南巫里沙里
湾泥彭亭诸国及旧港宣慰使臣来朝既辞还悉赐
文绮袭衣遣中官郑和等赍敕及锦绮纱罗彩绢等
物偕往赐诸国王仍赐柯枝国王印诰并封其国中
山为镇国山亲制碑文赐之先是上谕皇太子令翰
林儒臣黄淮杨士奇采古名臣对君之词汇录以便
观览至是书成赐名历代名臣奏议遂以颁赐
十五年正月辽王植渖王模宁王权蜀王椿安王楹
晋王济熿来朝上集神僧传成御制序二月谷王橞
以逆谋削为庶人命丰城侯李彬镇交址肃王庆
王楚世子孟烷鲁王肇辉来朝命泰宁侯珪掌北
京缮工事安远侯升成山侯通副之遂诹日兴事三
月以五经四书性理大全书颁六部两京国子监及
天下郡县学命天下有司杂犯死罪及徒流以下悉
纵还家营资斧徒作北京目赎兴平王尚永寿王
尚灴祥符王有爝新安王有&#永定王有光汝阳王
有煽永兴王尚烈来朝汉王高有罪居之乐安州
车驾巡狩北京壬子发京师己巳次邾城敕军士所
过毋坏民稼有践伤者除其近税五月丙戌朔车驾
至北京命行在左副都御史李庆兼督营造命行在
工部造安乐营以居病匠太医院分疗之御史锦衣
巡视亡殁者归其骨七月赐皇太子务本之训敕曰
朕以教太孙今录赐汝复别以赐皇太孙使服膺之
戊寅寿星见群臣请贺不许九月修孔子庙成上制
文刻碑焉戊辰月食既命在工所疾未痊者护送还
家有司善抚之十一月金水河太液池水冰结为楼
阁龙凤花卉象赐群臣临观行在礼部尚书吕震请
率百官表贺拒不受敕曰比岁以来卿等遇祥辄贺
朕之凉德夙夜不敢康命中外诸司爱恤军民劝课
农桑作兴学校平均赋役敬祀慎刑旌表孝顺节义
民鳏寡孤独必存恤之荐举材德遗逸之士严固边
侥仓库出纳无有侵欺一遵高皇帝成宪官吏贪暴
旷职者监察御史按察司具实纠治之改前礼部尚
书赵羾为兵部尚书巡督塞北屯戍军民一切利病
边务不修者以实闻是月陕西进玉兔群臣表贺
十六年正月以元兔图并表颂赐皇太子谕之曰群
臣颂朕朕心愧之夫好直则德广好谀则过增尔将
来有寄不可不审理于言故示尔知交址贼黎利反
三月乙丑月食敕天下文武官员转贪为廉革暴为
宽励怠为勤去私持公安养军民使皆受福敕成山
侯通行视陕西潼关等处曰高皇帝数命公侯重臣
修理军政今西北边尤急勉尽厥心六月纂修天下
郡县志书敕交址总兵官李彬曰为将之道在智勇
仁信忠勇则不可犯智则不可惑仁则爱人信则不
欺忠则无二尔抚镇远人政当体之七月交址布政
使莫勋交州知府林希望等言交僻南荒慕化有年
皇上建设郡县俾同内向今者营建北京谨以家丁
瓢等五百人献诣阙下少效子来召劳赐钞而遣之
曰备悉远诚殊不劳尔降敕切责陕西布政按察二
司曰比闻所属郡县岁累不登致民流莩又不以闻
其咎安在速赈之翰林院侍读兼右春坊右赞善梁
潜以辅导有阙逮下狱八月尼八剌国王沙的新葛
遣人入贡使中官邓城与其使者偕行赐赉之所经
罕东灵藏必力士瓦乌思藏野蓝可般卜纳等处头
目皆有赐丙戌寿星见九月壬戌月食十月谕陕西
三司曰西人苦旱征役又繁朕甚悯焉自今出使外
国一切供应非有朝命毋得擅取违者重罪之十一
月以浙江濒海郡县风潮冲激堤岸垫溺民居岁治
无成上亲斋戒遣保定侯孟英以太牢祭东海既祭
水患弭咸归颂于圣诚十二月武当山宫观成赐名
太岳太和山亲制文记之上以资皇考皇妣之福下
为民庶祈弭谕法司曰唐太宗恶官吏贪浊犯赃必
置法吏尚清谨民免掊&#贞观所以为盛朕屡敕中
外诸司不许妄杀一夫擅敛一财而官吏恣肆自若
继今论如法以陕西旱命成山侯通偕户部官驰赈
之谕曰民之饥饿譬救水火速往毋缓一切不急悉
停止之民间事不便者条具以闻
十七年三月为善阴骘书成盖上辑古之积善而庆
显有明效者得百六十五人人为论断系诗于后以
劝世焉因命礼部准大诰例抽目以试士八月敕皇
太孙曰尔年既长尚勤学问自古帝王未有不读书
明理而能齐治平均者交址乂安府土官知府潘僚
反敕丰城侯李彬讨之九月封刘江广宁伯丙辰卿
云见群臣称贺不许敕曰帝舜之世有百工八伯之
歌四时未经万姓未诚朕正当与卿等忧勤惕厉以
答上眷十一月丁巳甘露降孝陵松柏三日十二月
敕武臣曰自古国家盛衰强弱未有不系武备之张
弛有宋之时太祖太宗削除暴乱将勇兵强后嗣不
修驯致分裂宗社丘墟元有天下世宗戎部整肃甲
兵强盛遂主华夏厥后嗣主荒淫军政弛焉覆亡竟
至我高皇帝受命于天于时将帅效忠士卒奋勇天
下之民&#受其赐朕嗣位以来屡敕尔等整齐队伍
操练士卒犀利器械尔等惟图货贿苟且蒙塞今明
与尔言尔犯他罪论勤论戚犹或可恕若如前弊罪
且用杀令自今在外系囚当死者悉送京师会官审
录三覆奏乃决癸未卿云见敕皇太孙曰比闻出郊
游猎一军害民即惩以法朕闻甚喜善积而久名播
天下不令而行不言而信肃王薨命工部侍郎刘
仲廉许廓覆实户口田赋于交址仍察举军民利病
以闻
十八年正月上元节上观灯午门赐群臣宴赐御制
诗群臣属和以进
 诗曰皇明启祚天眷隆太祖受命芟群雄奠安万
 姓复人纪洒扫宇宙尘霾空三光宣精益辉朗五
 岳不动逾穹崇冰天祼壤极南北虞渊旸谷穷西
 东梯山航海日相继玉帛万国皆朝宗宣扬教化
 敷礼乐简拔贤俊俱登庸闾阎耕凿乐&#&#田亩
 弦诵声沨沨开基创业比盘石神功圣德垂无穷
 朕继大统膺天命负荷弗克怀冲冲宵衣旰食敢
 自逸黾勉图治思成功兹惟民物日蕃阜休养作
 息无瘝痌雨旸不愆万类育两间和气何冲融生
 祥毓瑞日骈集灵贶所锡繇苍穹上元佳节值三
 五宴乐期与臣民同巨鳌负山出平地屹立万仞
 当天中香烟下连瑞雾紫灯火上照青云红教坊
 杂沓百戏队仙仗围绕千花丛九衢车马随明月
 千家弦管皆春风朕观此景心更悦岂独民庶欣
 遭逢赖兹臣邻力匡辅各谨乃职输其忠繇来盛
 德戒盈满毋或怠肆堕天工朕承洪业冀垂拱仰
 止圣哲怀轩农太平一统洽文治万方永乐年屡
 丰作诗敢继南熏曲愿与四海歌时雍
闰正月乙酉月食五月交址右参政侯保率民御贼
死之左参政冯贵亦以讨贼战死六月孝顺事实书
成盖上命侍臣考古孝行卓然者得二百七人复为
论断并系之诗以教民以陈诚为参政命同中官郭
敬等使哈烈诸国七月辛巳月食八月丁酉朔日有
食之己酉寿星见丙位群臣请贺敕曰上天垂象以
亲有德朕惟恐弗堪九月以北宫殿将成明岁将朝
正于新殿遂遣行在户部尚书夏原吉赍敕召皇太
子命行在礼部明年正月朔以北京为京师去行在
令取南京各印信给京师诸衙门南京衙门别铸皆
加南京二字诸城县进龙马十月右麻剌郎国王干
剌义亦敦奔率妻子群臣来朝礼之如苏禄国王癸
亥甘露降孝陵松柏十一月北京宫殿成诏曰朕皇
考高皇帝建都江左肇造邦基肆朕缵承惟怀永图
眷惟北京实为都会惟天意之所属亦卜筮之攸同
乃仿古制徇舆情立两京置郊社宗庙创建宫室上
以绍先志下以诒子孙营建以来天下人民乐于趋
事天人协赞景贶骈臻今工告成选以明年正朔御
奉天殿朝百官治万民故兹诏示咸使闻知召皇太
孙于南京交址占城诸国来贡白乌瑞象群臣应制
撰诗增云南交址贵州三清吏司于户刑二部云南
交址贵州三道于都察院赈山东诸府州县饥十二
月封郭义安阳侯薛禄阳武侯金玉惠安伯薛斌永
顺伯皇太子及太孙至先是皇太子过邹县见民男
女老弱持筐拾草实驻问之知以为食恻然下马入
民舍视民男女皆衣百结釜倾不治叹曰民隐如
此乎予之钞问所苦辍食赐之山东布政使石执中
来迎太子责焉执中言已奏停今年税太子曰民饥
且死尚及税耶勘口数速赈之近地三日远五日执
中请人给三斗皇太子曰与之六吾言上毋惧擅发
至是上言上嘉叹久之
十九年正月甲子朔上诣太庙奉安五庙神主命皇
太子奉安昊天上帝后土皇地祗神主于天地坛皇
太孙奉安太社太稷神主于社稷坛黔国公沐晟奉
安山川诸神主于山川坛礼毕上御奉天殿受朝贺
大赐宴赦天下和宁王阿鲁台遣使来贡使要劫行
旅上戒谕之自是阿鲁台不朝乙卯月食既二月赈
通渭全椒吴桥三县楚王槙庆王来朝四月庚子
奉天华盖谨身三殿灾敕曰朕仿古建二京三殿同
灾朕心惶惧意者敬天事神礼有怠欤祖法戾欤政
务乖欤小人在位贤士隐迹欤刑狱冤滥欤谗慝交
作欤削剥掊&#及田里欤&#财妄费用无度欤租税
太重徭役不均欤军旅未息征调无方馈饷乏欤工
作过度民力敝欤奸人附势群吏弄法抑有阘茸不
治而致然欤朕之寡昧未究所繇尔文武群臣宜陈
无隐朕图悛改以回天意停止中外之不便不急者
敕曰上天垂戒监寐不遑礼部以朕初度请贺甚非
所以畏天而徒益不德焉其止敕吏部尚书蹇义等
二十六人巡行天下安抚军民群臣应诏言事皆言
迁都不便主事萧仪言尢峻切上怒命诛之曰吾与
大臣密议数月岂复不便哉科道官因劾奏诸大臣
上御午门楼使廷辩诸大臣啐骂科道官书生也昧
大计户部尚书夏原吉奏曰御史给事言官也且应
诏陈言臣等备员不能协赞是臣等罪上悦两宥之
给事中柯暹监察御史何忠郑维柏罗通等应诏言
事请上止巡游引龙不离渊虎不离穴为喻上怒诘
问之引易书龙虎风云对皆谪知边州六月赈吴西
安瑞昌潜山东光五县饥谍者云阿鲁台欲寇边敕
居庸等关严备征诸都司兵京师上将巡开平兴和
焉七月严自宫禁赈宁津高邑歙新宁上杭五县饥
阿台闻上将巡边举众北徙遂罢诸征兵八月辛
卯朔日有食之河间县进白兔以水免徐州税粮十
一月命边将置逻骑于古北口北神树之地作深沟
高堑以自固上复将北征命户部尚书夏原吉兵部
尚书方宾礼部尚书吕震刑部尚书吴中等议皆谓
频年劳师军马储胥十丧八九灾眚屡作内外俱疲
重以圣体少安涉冒风沙殊所未便古不勤兵于远
莫若休养于内备御于外方图入奏会上遽召宾宾
言馈饷恐不赡遂召问原吉饷数对曰赡备御而已
亡以给大军上不怿即命原吉料储饷于开平而吴
中入对与宾同遂召原吉颂系之以大理寺丞邹师
颜尝署部并系之宾惧自杀上曰朕未尝罪宾何遽
然既闻宾平生怒而戮其尸并下中于狱下翰林院
侍讲李时勉狱命侍郎张本都御史王彰督有司造
车发丁壮挽送以备出征
二十年正月己未朔日有食之免群臣贺辛未月食
赈龙游宁乡二县饥二月命考黜赃污官吏边戍之
三月令有司遇饥荒急迫赈而后奏闻阿鲁台犯兴
和杀守将都指挥焕上亲征之议遂决命皇太子监
国戊寅车驾发北京辛巳驻跸鸡鸣山敌闻夜遁癸
未驻跸宣府甲申飨将士四月敕皇太子凡官军以
罪系者悉送军前立功命太医院分医生朝夕行营
有疾者与善药己亥敕前锋都督朱荣等勤哨瞭慎
设伏辛丑驻跸龙门癸卯万寿节礼部请贺上曰朕
不获祗拜宗庙兼念从征士卒之苦何乐于心此行
得以安边共效忠勇所以贺也令民以军饷役塞外
者复之一年乙卯驻跸云州阅兵是月也皇太子赈
颍州饥五月丁巳朔令将士军行不得离队五十丈
牧放马驴亦毋得远离营乙丑度偏岭命将士猎道
傍山下曰非好猎也以缮士怒丙寅驻跸隰宁敕开
年备御成安侯亮曰敌至勿战固守俟大军城中民
禁之远出屯堡无要害者悉徙入城丁卯大阅谕诸
将曰水因地而顺流兵因敌而作势水无常形兵无
常势兵犹水也戊辰观士卒射一卒连中三赐牛羊
各一钞五锭银碗二曰重赏则人劝庚午召诸公侯
驰射英国公辅安远侯升连中应城伯亨不中罢其
领兵隆平侯信辞疾不至降为办事官上谓诸将勇
智兼全为将之道弓马便捷所向无敌勇也计筭深
长智也有勇无智一卒耳辛未发隰宁次西凉亭亭
故元往来巡游所上谓侍臣曰元人创此岂计今日
书曰常厥德保厥位厥德靡常九有以亡况一亭耶
因禁伐其亭傍树曰殷鉴也癸酉次闵安命下营时
大臣居中五军分驻营外建左右哨左右掖以总之
步卒居内骑卒居外神机营在骑卒外外有长围四
周二十里军中樵牧毋得出长围上问诸将驱敌策
皆叩头言奉陛下成筭上曰智勇先也必爱士而和
僚敕皇太子曰朕今去京师渐远军机重务令五府
六部议当行之不必来奏仍敕诸臣协心辅导丙子
赐皇太子书曰朕付尔宗社亲贤保民是为尔孝口
腹劳人非朕心也继今蔬果无远进毋以军中念朕
上在军率五鼓起或亲阅军卒或议军务夜与侍臣
论经史或与诸将论兵法至忘寝食至是谕诸将曰
军旅重事朕不敢自逸每一令出必审思之古人云
将国辅也辅周国强辅隙国弱朕若未当尔有深谋
长策即面陈焉敕领运公侯令馈运兵民日随大军
行夜团营而宿后者斩六月庚寅次长乐镇镇乏水
晚有泉跃出足军壬辰次清平镇令曰出应昌地益
平旷宜结方阵进神机马队整肃列之癸巳次威远
以开平报敌复攻万全上曰彼虑大军捣其巢穴为
此牵制必不足虑甲午次阳和谷攻万全者遁去丙
申次祥云屯方驻跸有紫云如盖见营南因赐屯名
庚戌次玉河泉以深入敕前锋都督朱荣等各领健
卒三百卒二骑赍二十日粮宵行侦伺都督吴成等
踵兵千人后应乙卯次通济河令军中护兵器马驴
行粮毋委弃七月次环秀冈己未荣获其部属言阿
鲁台已尽弃其马驼牛羊辎重于阔滦海之侧与其
家属直北徙上曰未信毋弛备既果然召荣成还尽
收其所弃牛羊马驼焚其辎重遂命旋师夜谕诸将
曰阿鲁台遁矣羽翼之者兀良哈遂分步骑二万为
五道上亲率精骑数万西要之庚午大败之屈裂河
追奔三十余里抵其巢穴获其党伯儿伯克等尽收
其人口牛羊驼马焚其辎重兵器辛未上复以兵徇
屈裂儿河西大获之甲戌兀良哈老弱诣军门待罪
戊寅次捷胜原分给所获牛羊于将士壬午次紫驼
冈宁阳侯懋以骑兵五千搜余寇屈裂河东北深谷
中获其男妇千余及牛羊马数万并得所掠边卒男
女百余人是月也皇太子免两直隶山东河南郡县
被水田粮若马草八月己丑次祥云屯宁阳侯追败
残寇山泽中壬辰次威远川益宁阳侯精骑千与武
安侯郑亨前行收辎重亨懋夹击又大败之庚子驻
跸武平镇皇太子遣富阳侯李茂芳礼部尚书吕震
迎驾遣李庆祭开平山川以班师谕皇太子颁诏于
天下中官郑和等使诸番国还庚戌次云州禁官军
践伤田稼皇太子遣驸马都尉沐昕赵王高燧遣长
史赵季通六部臣推侍郎郭敦进贺表至九月丁巳
度居庸关次龙虎台飨随驾将校北京文武大臣迎
驾见壬戌昧爽上至北京群臣表贺下杨士奇吕震
蹇义锦衣卫狱严钞法不行使者坐大辟家徙边宴
随征将士命礼部分等有功无过者坐前列食上食
功过相等先入关者坐次列食中食功过俱无坐下
列食下食无功有过者傍立赐钞各有差以杨荣金
幼孜扈从之劳特命坐前列食上食各赐二品金织
纻丝衣一袭钞五千贯封朱荣武进伯薛贵安顺伯
释杨士奇复其官十月申谕有司逃民复业者积年
逋负悉蠲免命内官韦乔监察御史宋准郎中吕谦
等八十人盘点天下军民衙门仓粮稽考递年出纳
之数十一月郑州献白兔十二月赈英山县饥闰十
二月以水免凤阳府所属州县粮
二十一年正月二月蜀王椿薨释蹇义复其官三月
释吕震复其官赈文登县饥五月开封府雨伤稼遣
人按视蠲其租常山中护卫总旗王瑜上变告山中
护卫指挥贤等纠合羽林前卫指挥旭等将举兵推
赵王为主谋不利于上及皇太子上召皇太子赵王
与诸大臣皆至捕贼亲鞫而诛之东阿知县贝秉彝
九载当升县民乞留从之加秩二级复其任六月庚
戌朔日有食之七月敌中有来降者言阿鲁台将入
掠召谕诸将曰朕当待之塞外乘其劳击之遂定部
分料军实释李时勉复其官命皇太子监国壬寅车
驾发京师甲辰次土木随征将士毕集上阅之喜遂
赐宴会有边卒陷敌中者脱归云今聚饮马河北声
言犯大同宁夏敕大同宁夏守将严备之敕庆王
严敕护卫官军亦如之有告军士取民田谷饲马者
立斩以徇戊申次宣府书谕皇太子凡饮食及诸不
急之物悉勿进八月己酉朔宴劳大营五军诸将因
大阅甲寅车驾发宣府次沙镇赐诸将内厩马曰古
人克敌藉马习调之庚申次万全兵民有所进献倍
偿之敕大营五军诸将曰朕劳勤将士非志用武计
生民也夫有精兵十万可横行天下今以三十万众
当此残敌何患不克丙寅命诸将布陈聚军士操习
之神机铳当锋马队居后曰阵密则固锋疏则达命
诸将分督沿边隘口昼夜毋怠乙亥次沙城召见晋
庶人济&#封其子美圭为平阳王是月也寿星见封
琼烃为唐王皇太子赈靖州会同县饥蠲两直隶山
东郡县被灾田九月戊子次西杨河抵于阴山之脊
皇太子赵王及诸大臣遣人奉表贺寿星却不受敌
伪知院阿失帖木儿古纳召等率其妻子来降备言
阿鲁台今夏为瓦剌顺宁王脱欢所败其部落溃散
无所属若闻天兵再出远走不暇敢复南向上命授
之官谕诸将曰虽然当谨备分令巡视缘边修筑关
隘防守之西洋诸国遣使来贡凡十六国使者千二
百人敕皇太子宴劳厚赐命恭顺伯吴克忠安顺伯
薛贵都督吴成等先出骑士三千侦敌十月甲寅朔
前锋宁阳侯陈懋追敌至宿嵬山口遇鞑靼王子也
先土干率妻子部属来归遣人驰奏敕善视之与偕
来甲子驻跸天城将士猎东南山上临观之丙寅复
观猎时风日暄霁将士健捷上喜己巳宁阳侯以也
先士干及其部属入见上大喜召之前与之语叩头
呼万岁命悉赐酒馔封也先土干忠勇王赐姓名曰
金忠所以宴赐甚厚遂并谕书皇太子下诏班师颁
中外甲戌驻跸万全皇太子遣定国公景昌表贺十
一月戊寅朔车驾次怀来辛巳入居庸关上衮衣乘
玉花龙马臣民外使骈阗迎驾欢呼万岁次龙虎台
大赐宴甲申至京师陈卤簿上乘御辇入谒告天地
宗庙社稷出御奉天门朝群臣时诸番贡使咸集阙
下文武群臣上表贺召忠勇王部下皆授官壬辰月

二十二年正月阿鲁台所部复侵掠边塞上复召公
侯大臣熟计征之皆赞决上可之赐文武百官及京
民等元宵节钞二月楚王槙薨三月作五军使忠勇
王领壮士为前锋谕诸将曰阿鲁台始以穷蹙来归
朕抚甚厚违天负恩不一一朕再出师捣其巢穴命
如丝发当时若从将士计岂能复生驱而逐之冀能
改也终焉不变朕非黩武必拯边民重建南京天禧
祠赐名大报恩寺荐福于高皇帝后四月赠从靖难
之战没者以亲征命皇太子监国乙酉发北京己未
次长安岭享诸将壬戌万寿圣节车驾次赤城礼部
请贺上曰朕方劳于师庚午车驾次隰宁忠勇王所
部获谍云阿鲁台且度塔兰纳木儿河趣漠北以避
上曰寇不远速进是月也秦王志烜薨五月己卯至
开平雨上遥见士卒沾湿寒有后至者命诸将恤士
甲申上梦神一再告曰上帝好生旦召问杨荣金幼
孜曰何祥也岂天属意此寇部属耶皆对曰陛下除
暴安民亦好生也或者火燃昆冈玉石俱焚上帝之
意惟陛下详之上即命草敕使谕其部落曰往者阿
鲁台穷极归朕及朕所以待之者尔等所知朕何负
此而比年以来寇掠我边鄙虔刘我蒸庶谁之过与
朕闲者以天人之怒再用率师当是之时如徇将士
之志尔等复有余命朕体好生驱之旷远尔心不悛
荼毒增甚今王师之来罪止阿鲁台一人有能顺敬
天道输诚来朝朕待以恩礼仍授官职听择善地毋
怀疑二以遗后悔命安远侯柳升瘗道中遗骸上亲
祭之谕诸将曰武有七德禁暴除乱是其首也又谓
止戈今罪人阿鲁台耳胁从之众有归降者宜悉意
抚绥非特兵器向我师者纵勿杀壬寅次长乐镇杨
荣金幼孜侍上曰汉高祖至柏人而心动朕次长乐
思同乐也丙申次清平镇辎重后令诸将分接之曰
不继者危道丁酉驻跸清平镇宴文武大臣命内侍
歌高皇帝御制词五章上爵之曰此先帝垂谕创业
守成之难而示淫荒酣酗之戒也朕虽军旅君臣杯
酒敢忘先训皆稽首谢上亦制词五章述奉天法祖
勤政恤民之意焉己亥次威远川宴文武大臣亦命
内侍歌之群臣皆颂上悦悉沾醉罢是月也辽王植
薨浚县蝗蝻生知县王士廉斋祷八蜡以失政自责
越三月有鸟数百食之殆尽皇太子闻而嘉赐之免
扬州广平顺德湖广河南等府县累岁被灾田六月
癸丑次金沙砾宁阳侯懋得胡马九匹进上曰其诈
益防无怠丙辰次宝屏山谕诸将今深入其地益谨
备戊午次玉沙泉以荅兰纳木儿河近令诸将严兵
己未次龙武冈宁阳侯忠勇王率师前进至荅兰纳
木儿河不见敌盖遁久矣上遣英国公辅成山侯通
分兵大索仍命宁阳侯及忠勇王前觇之车驾进驻
河上壬戌次苍石冈张辅等分兵索山谷周回四百
余里无一迹癸亥次房坡宁阳侯返见曰请假臣一
月粮深入必得之上曰朕更思甲子次翠云屯召诸
将曰今出塞已久人马俱劳茫茫广漠若海探粟朕
不穷追遂班师分诸将东西二路以归上东行丙寅
次苍玉涧敕警而殿后庚寅次清水源刻纪行于高
崖是时帝不豫戊子次双流泺书谕皇太子诏告天
下庚寅次榆木川上大渐遗命传位丧服礼仪一遵
高皇帝遗制辛卯上崩大学士杨荣等以六师在外
秘不发丧含敛毕载以龙轝所至御幄朝夕上食如
常仪遂驰讣皇太子八月甲辰杨荣等至自行在致
遗命于皇太子皇太子恸哭几绝强拜受进问故命
皇太孙驰讣开平迎龙轝作梓宫谕告中外己酉龙
轝次雕鹗皇太孙至始发丧辛亥臣民迎哭居庸关
壬子及郊皇太子亲王及群臣衰服哭迎至大内奉
安仁智殿加敛纳梓宫九月壬午上尊谥曰体天弘
道高明广运圣武神功纯仁至孝文皇帝庙号太宗
十二月庚申葬长陵寿六十五世宗十七年加上尊
谥曰成祖启天弘道高明肇运圣武神功纯仁至孝
文皇帝

 帝纪部汇考一百四十
  明八
仁宗本纪
按名山藏典谟记仁宗皇帝讳高炽太宗嫡长子也
以高帝十一年生凤阳二十八年册为燕世子端重
沉静嗜学亡厌时晋秦燕周四世子高帝皆教而试
之异日者使分阅卫士帝还奏后问之对曰寒甚士
方食高皇帝喜使阅章奏择其有大体可施行者报
命高帝益爱之燕王起靖难帝居守北平坚拒李景
隆兵燕王既为皇帝尚以世子守北平既二年召立
为皇太子成祖有三子长帝次汉王高次赵王高
燧赵王幼以聪敏爱而汉王用靖难功几得立为太
子谋夺嫡者数矣寺人俨寺人保数为赵王短太子
于成祖成祖迁都北京五出塞南京事悉付太子施
行晚节多疾小人谗构太子几危者屡宫僚若杨士
奇辈者为太子下狱赞善梁潜司训周冕至死狱中
然太子益恭慎亦赖士奇蹇义夏原吉羽翼之有白
曰殿下知谗人乎曰吾不知知为子太子监国遇水
旱饥荒军民失所戚焉赈恤之暇与宫僚邹济王汝
玉徐善述等讲说诗书修词赋之业日记万言辞翰
并精车驾崩榆木川遗命至太子恸绝强拜受遂命
皇太孙迎梓宫开平臣民三劝进以八月望日丁巳
即皇帝位大赦天下以明年为洪熙元年命英国公
辅掌中军都督府阳武侯禄左安远侯升右宁阳侯
懋前成山侯通后曰卿先朝勋旧朕托腹心焉出夏
原吉黄淮杨溥于狱复其官劳原吉咨以政赐冠带
衣服被褥帷帐咸具原吉言臣在系母丧乞归葬成
服上曰我独无丧卿老成人宜艰难共济命其家属
护葬兵部驿舟有司治葬事复厚赐之置太师太傅
太保阶正一品少师少傅少保从一品曰予冲人赖
焉亦皇祖之制也遂命蹇义为少保兼吏部尚书加
英国公辅太师皆给二俸升文渊阁大学士兼翰林
院学士杨荣为太常寺卿金幼孜为户部右侍郎俱
兼职如故左春坊大学士杨士奇为礼部左侍郎兼
华盖殿大学士升黄淮为通政使兼武英殿大学士
杨荣以下四人者皆掌内制不预所升职务升杨溥
为翰林院学士前司经局正字金问为翰林院修撰
赐汉赵二王书曰大行皇帝所遗冠服诸物气泽存
焉启阅甚痛谨以皂纱冲天帽一黑毡直檐帽一并
金钑顶子茄蓝间珊瑚金枣花帽珠一串金相云雁
犀带一金相玉穿花龙绦环一副并紫线绦金事件
象牙顶辏花靶镔铁刀一纻丝罗纱衣各一袭皂麂
皮靴一双并五彩绣抹口袜斜皮靴一双并袜送贤
弟朝夕瞻奉以慰哀慕上曰古称官不必备今冗矣
抑复有老病昏懦徒怠贤廉心其令在内堂上官在
外巡按御史及按察司廉察不称者罢之召汉王高
赴京九月掌交址都督同知方政与黎利战乂安
指挥同知伍云深入死命礼部赙赠上曰京师数百
万家非山何薪禁天寿山接居庸关以东余听樵采
焉中军都督府奏历事监生七人考吏事称宜送吏
部授官上曰吏事末也士当博古穷经达修己治人
之道其命还学于国子繇科举进敕掌交址布政按
察司事工部尚书黄福曰卿老成人久劳在外亟驿
还副朕延伫参赞交址军务兵部尚书陈洽其代之
召韩王冲襄陵王冲及其弟冲&#赴京河溢河
南诸县免今岁税粮马草命右都御史王彰都指挥
同知李信往抚军民访奏利病壬午上大行皇帝仁
孝皇后尊谥告郊庙社稷诏天下上曰比年丹漆石
青之类所司不究物宜概征郡县郡县逼迫小民鸠
敛金币诣京师博易商贩乘时射利踊价十倍吏复
夤缘自肥计民费十百朝廷得十一耳自今计直所
产地以官市科敛者诛礼部尚书兼太常寺卿吕震
奏丧服逾二十七日宜易缞如遗诏不许命与六部
都察院详议皆奏宜服素冠黑角带群臣同之上曰
可及视朝上仍缞英国公辅及诸学士如上服上曰
群臣从便朕则不忍因叹辅武人也审礼过六卿汉
王高至京与赵王高燧并厚赐之复赐诸王金币
有差上曰诸叔在者无几诸兄弟惟赵王居京师他
皆藩外朕旦夕念焉户部其各益禄米差次之灵璧
丞田诚九载考绩县人&#留上曰民留政可知升州
判官丞灵璧如故凤阳诸县水没稼命核实刍粮悉
免之上谓翰林儒臣曰比朝野物议何如有利害当
兴革者悉闻朕朕审可否纾民困焉交址都指挥同
知陈忠与贼黎利战死之命礼部厚其恤典谕鸿胪
寺曰朕欲闻吏贤否四方民休戚方岳来朝即引见
朕亲问之左通政乐福治水苏松嘉湖杭常奏六府
水没稼请宽征待来年上曰民之艰食来岁匪易令
代以钞布漳河溢广宗县伤稼赈恤之平江伯瑄言
七事赐奖&#命施行有言瑄言寻常耳上曰出自武
臣所以难也所为奖掖导不言者古人盖买死马骨
上谕兵部今太仆马增数倍而畿民一夫或畜三匹
四匹毕力于此耕桑尽废其散马给诸卫所及临边
戍卒养习之进蹇义为少傅杨士奇为少保俱兼职
如故杨荣为太子少傅置谨身殿大学士命兼之金
幼孜为太子少保兼文华殿大学士各赐绳愆纠缪
银图书一曰卿等事先帝有年又从朕春宫军国务
重须卿协赞或有阙政卿与群臣言之朕尚未从印
此密疏毋惮再三令内外七品以上官各举通经一
人授教职以严师而兴贤大赉文武群臣十月命光
禄寺三日一赐卫士酒肉以御冬命苏松嘉湖等府
被火灾处今岁秋粮悉折输布钞如永乐五年故事
石输布六匹钞六锭罢两京户部行用库市民间金
银者命民犯笞杖者得输钞自赎以通钞命兵部下
各都司督卫所官视天下城池有倾塞者使农隙修
治边境日修以卫民于警通州民家火延及山东漕
船上曰东民水旱数岁今又厄此其许计粮输钞四
锭准一石上曰四裔京师尚有馆衍圣公来朝僦民
舍岂所以崇先师工部其赐宅上曰皇考时数下诏
存恤鳏寡郡邑有养济院比闻居室敝坏肉粟布絮
不时给守令漠不留心礼部令谨视之山东登莱诸
郡雨水伤麦命悉蠲永乐二十年所逋二十一年者
输钞代之自是告者以为例四方所上雨泽奏通
政使司请送贮给事中所上曰祖宗欲前知水旱恤
民施政故令奏雨泽送给事是终不知也而徒劳州
县上章其封进水没蓟平峪徐萧沛等州县悉蠲其
今年租税于潜乐清饥赈之己酉册立张皇后壬子
立太子封诸子瞻&#郑王瞻墉越王瞻墡襄王瞻堈
荆王瞻墺淮王瞻垲滕王瞻&#梁王瞻埏卫王命吏
部令在京七品在外五品以上官及知县五品以下
见任官若军民访举德性深笃行止端方或材能出
众政绩显着或文学有称识见优远者量材擢用蔽
贤滥举罪如律举后犯赃连坐举者大理寺奏决囚
命府部通政司六科同三法司会审承天门特谕大
学士荣士奇幼孜曰比年法司之滥朕未尝不知所
拟大逆不道者往往出罗织先帝数切戒故死刑四
五覆奏自今审决重囚卿三人同之冤虽细必闻免
远安王贵燮巴东王贵&#为庶人谕兵部尚书李庆
曰国家养兵必衣粮不乏乃可缓急用之今远戍者
劳勤操练者少暇守卫者不得下直月粮五斗殆不
足宜如洪武中例给一石复召户部尚书郭资曰往
年百官军士扈从于此月五斗可自赡今来作都人
有家朕欲倍给卿掌储不乏否对曰有遂奉诏追封
第四子静乐庄献王瞻垠为蕲王谥曰献戊辰上御
西角门罢顾翰林臣曰今日始寒朕与卿等尚凛凛
况在边遂命书&#赐钞币于缘边将士上谕蹇义曰
武臣皆封赠祖考文臣少得者君厚其臣必推及父
母太祖太宗盖行之其举以励忠孝亶无滥十一月
上曰建文中奸臣奸也而皆忠其家属初发教坊司
锦衣卫浣衣局及习匠奴功臣家今有存者可宥为
民还其田土有言事失当谪戍者亦宥之上曰太学
聚教天下士盖士已成材矣礼部其&#学官严诲郡
县诸生必通经有用者乃以贡毋徒取记诵谕户部
尚书夏原吉曰所在州郡奏除荒田租将百姓苦征
徭相率转徙欤抑年饥不给疫疠死亡欤自今一切
科徭宜撙节政令不便者令有司条具被处守令
早奏赈恤稽违者治重罪谕群臣曰朕之菲德又属
亮阴嗣位之初首诏求言累月涉旬中外亡几夫京
师首善地民困于下而不得闻弊胶于习而不知革
朕甚念焉君臣同体卿等无虑后谴嘉谋嘉猷辅朕
不逮谕户部有当用人力者毋以耕耘收获时候农
隙谕英国公辅兵部尚书庆军番操者毕农成之先
农遣之无废屯种命兵部遣御史巡核缘边诸卫稽
部曲申号令遂谕都察院曰洪武中差遣御史悉赐
衣钞使自洁正风纪今其如故事谕大兴宛平二县
官曰朕首罢不急尔京县也而惠不先朕&#询民瘼
固有知不言亦有欲言不知尔切近民亦何不知而
亦不言约三日悉以便不便闻坐视者罪上曰朕闻
南京抽分厂旧所积薪及龙江提举司所积竹木甚
富今京师得薪最难与久贮任腐败何若散民岁用
外工部悉鬻之钞贯收其昏&#者以便贫家令吏犯
罪当罢者民北京种田遣监察御史汤荣等十四人
分巡天下考察官吏谕曰盖吏有媚上而殃下者有
不阿而民悦之者有虐刑巧索能集事者有廉洁自
守不能弛张者人之才器其可概哉夫御史朕耳目
也当审询之勉副朕心因人赐钞二十锭上曰皇考
同气无诸叔诸姑亲诸叔子已册封诸姑在南京赉
而未名号其加宁国怀庆大名南康永嘉含山汝阳
宝庆八长公主皆为大长公主户部益禄焉赐太子
宾客户部尚书郭资&#曰卿事我皇祖皇考历四十
年列于六卿可谓盛矣怨丛而不暇顾害及而不知
避忠贞笃实之臣也今老矣朕闵强劳特升太子太
师俾卿致仕呜呼念先帝举义卿时早暮从朕守城
最劳苦今命户部免卿户赋卿归休强饮食慎医药
以娱暮齿进蹇义少师杨士奇少傅夏原吉少保兼
职如旧亦赐原吉绳愆纠缪图书颁杨士奇杨荣金
幼孜蹇义夏原吉诰词曰卿等先帝旧臣朕方倚自
辅朕所行卿朝夕共见未善当尽言前代庸主自尊
而恶闻过其素所亲信但容容顺旨有良臣不默一
再拒亦退绝口我君臣深戒之终始同心上遂手益
诰曰勿谓崇高而难入勿以有所从违而或怠士奇
等稽首谢上悦靖江王府辅国将军赞侃赞偕来朝
班下上顾见之曰宗亲也其班驸马都尉次着为令
&#诸将严边谕夏原吉曰先帝立屯种法所以省民
转输足兵食所司数以征徭扰之其令天下卫所毋
擅差遣屯田军士学士杨溥密疏言事上嘉纳赐札
奖谕赏彩币一双宝钞千贯曰望卿始终如此上为
太子时不悦御史舒仲成至是蹇义奏仲成他事上
命捕治杨士奇曰汉孝景为太子召卫绾绾称病及
立不谯呵陛下为太子时小人多得罪者今已尽宥
更追理令诏书不实望惜俊良共成王化上悦曰有
卿如此朕复何忧因降&#奖曰朕虑卿不言卿导朕
以仁助朕以德惜良俊成王化此欲朕为唐虞君忠
良股肱臣也特赉白米十石彩币二表里宝钞二千
贯卿其承之慰朕忻喜永城县河溢伤稼免其去年
税粮马草上御右顺门谕杨士奇曰近觉群臣助我
也或快意行事退思方悔外间已进言士奇对曰宋
臣富弼有言愿不以同异为喜怒不以喜怒为用舍
上曰书不云乎逆于汝心必求诸道朕恒念之群臣
言间咈朕意者退未尝不反复朕言有失亦未尝不
悔士奇对曰改过不吝成汤所以圣也上曰朕患不
知耳不患难改十二月上闻建文奸臣齐黄等外亲
全家戍边者田亩悉荒芜&#兵部家存一丁于戍所
余放归上谕吏部师儒古称模范比来国子生大率
历事诸司苟岁月图出身卿等每引选国子监官循
资尔不闻举一道德老成之士自今宜慎选礼科给
事中黄骥言西域贾胡进贡病民事上嘉纳之示其
奏于礼部尚书震曰骥尝使西域故悉西事卿西人
不悉耶悉行之刑部都察院奏刑名毕召谕曰朕未
尝敢以喜怒损刑法卿等明信&#之如朕一时嫉恶
过中更须执正毋虑乖迕朕不难从善召故兵部尚
书金忠子达故吏部尚书许思温子俊至赐衣食授
之官念旧人也上谕杨士奇曰无使大臣怨乎不以
郭资归其谓何朕欲使视之少赐赉焉对曰赉有时
尽洪武中有尚书致仕给全俸者资得半给幸甚上
悦从之上曰庶官贤否军民所休戚廷臣朕朝夕知
之都布按三司官不画悉其人或闻其贤否邪正久
且忘臣善而君忘之谁自勉不善君忘之谁自戒吏
兵二部揭其姓名履历于西序朕省观焉谕夏原吉
曰稼穑问农丝枲问妇钞法不通朕商卿两日未决
其问之闾阎可榜通衢许臣民陈所见命户部驰谕
各府州县凡被田土悉准永乐二十年山东逋租
例蠲其粮税常州诸县水蠲粮税大理寺右卿弋谦
办事官程富各言事皆嘉纳之庚申葬大行皇帝于
长陵&#礼部下天下有司缮治郡邑坛宇岁久倾垫
者祭器并坚洁祭物出公帑毋敛于下礼部尚书震
请明岁受大朝贺不从固请大学士士奇荣幼孜淮
言陛下所见是上曰山陵甫毕何忍也震曰四方万
国远觐新主皆欲一睹天颜圣孝诚至亦宜勉徇上
顾四臣曰礼过矣皆对曰则请无备礼
元年正月壬申朔上朝奉天门群臣行五拜三头
礼不用乐癸酉召四臣厚赐之曰朝会赖卿同心不
从震请自今朕有未当卿但直言南京龙山产异芝
礼部请贺不许&#群臣修举职事赐故詹事府少詹
事邹济左春坊左赞善徐善述赠谥有司祠墓岁两
祭谕杨士奇曰朕欲别择端谨之士备顾问其畴咨
士奇荐翰林侍讲王进苏州人陈继遂建弘文阁于
思善门作印章使杨溥掌阁事进佐之命召继上授
溥印曰置卿左右非止进学将谘理焉有封事识以
闻亡何继至授五经博士复从蹇义所举学录杨敬
以为编修训导何澄以为给事皆供事弘文阁谕兵
部先帝听民间畜马有司急马息民不暇及私今后
畜官马者令二岁纳一驹着为令丙戌大郊祀始奉
太祖太宗以配还朝群臣行庆成礼诏天下大赐宴
&#曰自冬迄今时雪不降来牟未遂无如吾农何朕
方惕厉自省文武列卿亦懋修乃职赞召和气钦哉
制天元玉历祥异赋序镂而赐廷臣兵部尚书庆言
畿内民困牧马请中原及江南诸大省群臣以朝觐
至者悉给与一马骑坐正官牝佐贰以下牡太仆苑
马岁课其息亏者同民罚从之已上曰审思乃未当
使士牧民而责以马遂罢上曰比令廷臣展省则有
养祭宾客若往还道里费官俸给日用而已计余赀
鲜矣自今一品二品归者赐钞五千贯三品四品四
千贯五品二千贯六品七品千贯八品以下皆五百
着为令设缮工官置尚书副以右侍郎遣布政使周
干按察使胡概参政叶春分行应天镇江常苏松杭
嘉湖察民利病赐故左春坊左赞善兼翰林编修王
汝玉赠谥二月颁制谕及将军印于边将云南总兵
官太傅黔国公晟佩征南将军印大同总兵官武安
侯亨佩征西前将军印广西总兵官镇远侯兴祖佩
征蛮将军印辽东总兵官武进伯荣佩征卤前将军
印宣府总兵官都督广佩镇朔将军印甘肃总兵官
都督瓛佩平羌将军印交址参将荣昌伯智都督政
佩征裔副将军印宁夏参将保定伯铭都督怀佩征
西将军印祭太社太稷奉皇祖皇考配为故事赠永
乐中死黎利贼者交址左参政冯贵右参政侯保官
一级丙辰祭先农耕籍舞阳青河雎宁三县饥发县
仓赈之升国子监祭酒兼翰林侍讲胡俨为太子宾
客仍兼祭酒予致仕&#赐之总兵官太子太保武阳
侯薛禄左都督吴诚都督同知高文程忠都指挥佥
事宫得马兴等击敌胜之特遣太监瑛鸿胪寺卿善
以酒千瓶羊百劳军遂益禄岁禄五百石诚文忠
岁俸给本色米什之三得兴等皆赏赉有差丙寅奉
皇考皇妣主祔庙三月&#三法司曰人命至重卿等
毋深文罗织大理职评亦毋畏惮迁合书不云乎钦
哉钦哉惟刑之恤哉以孝行擢前光禄署丞权谨为
大学士赠死交址者兵部尚书刘官遣祭赐谥乐
亭县饥发县仓赈之陕西军士乏食命户部给以今
岁西运驿督之上思先朝旧劳赠故兵部尚书兼詹
事府詹事金忠为少师北京刑部左侍郎马京为少
傅兵部右侍郎兼詹事府詹事墨麟为少保户部右
侍郎王锺为太子太保礼部尚书郑赐左侍郎仪智
俱为太子少师吏部左侍郎许思温为本部尚书北
京刑部右侍郎杨泰北京行太仆寺少卿孙瑜俱为
户部尚书前北京布政司参议赠吏部左侍郎成琎
兵部左侍郎卢渊俱为兵部尚书刑部左侍郎卢祥
为刑部尚书工部左侍郎陈寿右侍郎郑刚北京刑
部左侍郎康汝楫通政使司通政使贺银俱为工部
尚书赠应天府丞张执中为本府尹及北京刑部尚
书朱浚皆赐谥大学士杨士奇等覆奏谥上曰是皆
先朝耆旧有德行重厚表里一致者有洊历艰难始
终一心者必旌表之庶几礼贤厚终之道虽然谥定
论也劳如贺银堪赠也而不堪美谥予恶谥又不若
无盖谥者九人任南和连城三县饥发县仓赈之命
外官满三考者听给假省亲祭祖&#曰朕数诏求言
冀匡不逮即位以来臣民上章数百计莫不欣然听
纳其有未当未尝加谴间者大理少卿弋谦言过矫
激朕一时不能概之于衷而群臣有迎朕意交奏其
卖直者朕免谦朝参言者盖少未尝不自愧今尔群
臣勿戒前事谦出朝参如故黄岩县奏累岁旱涝民
多散徙去秋雨水漂民居五百余家溺死八百人命
户部驰恤之谕吏部曰近刑官有贿败或刻深者简
用者亦得辞咎欤自今必择无畀于憸人使魏国公
显宗学于国子谕司业贝泰曰此开国元勋后欲其
家同国久必令奉法循理孝若忠显宗孤子也加意
诲之使长不失其禄位因赐泰钞币隆平县民饥&#
乡县多贮官麦请以贷之上曰饥即赈毋曰贷诏曰
刑以禁暴止邪岂专诛杀哉皇祖律令善善长而恶
恶短罚之轻重咸适厥中吏比附谬妄傅致死罪朕
深悯之夫五刑之条莫甚大辟身首异处斯已极矣
自今有犯死罪当凌迟者依律科决余斩绞罪法司
并勿傅会若朕嫉恶偶过律外用籍没凌迟刑法司
再三执奏三不允至于五五不允同三公大臣执奏
允乃已永为制文武诸司自今亦不许法外用鞭背
等法尢不许宫人以绝嗣宫求用者绝其祖宗父母
幸富贵岂有心事君今有自宫者以不孝论人之为
非父子不相谋是以舜罚弗嗣文罪不孥自今犯谋
反大逆者依律连坐余止其身古之盛时采民言资
戒警今凶险之徒摭为诽谤一言涉国辄罣此名法
吏刻深锻炼刑之失中民则无措今后告诽谤者一
切勿治赵王高燧之国&#诸总兵备御镇守官常年
防寇皆以秋冬春夏则懈寇难常也宜谨备之蓟泰
安平度诸州莱芜蓬莱新宁诸县饥赈之有自南京
来奏事者上召至榻前问民所苦对曰过徐见苦买
羊毛立罢之以张玉王真姚广孝朱能配飨太宗庙
追封玉河间王进谥忠武真宁国公加号&#忠加赠
广孝为少师加北京诸司曰行在而将都南焉复建
北京行部及行后军都督府革缮工官事归于兵部
四月有至自南者上问所过民安否对曰淮徐山东
饥有司急夏税召问少师蹇义对如之遂召杨士奇
等令草诏免之并秋粮官买物料一切停罢士奇曰
请使户工二部臣与闻之上曰有司虑国用必持议
不决救民之穷不可迟疑是时上坐西角门命士奇
等就西角楼起草士奇草诏曰朕夙夜念民弘谘下
隐山东诸郡及于淮徐频岁旱涝今秋成未冀民冻
馁呻吟流于道路郡县不畜心父母耶可全免今岁
夏税其秋粮减半征收自今年四月以来一应收买
及科派物件未到官者尽行停罢若实无见物先虚
报在官者宥不问不许再科以足其数诸郡县抚辑
安养毋贪刻重困之上曰善立命书诏用玺顾士奇
今可语二部矣中官采木四川有贪横者上召弋谦
曰尔为朕治朕自知尔毋畏升行在都察院右副都
御史赐钞千贯以行设北京行都察院置右副都御
史左佥都御史各一员分卢龙恒南冀北广平四道
大名饥发长垣县仓济之严钞法赐皇太子书曰朕
惟祖于孙父于子亲爱天下莫加焉而推明所以长
保富贵寿康之道以期之者圣人之心也尔朕嫡长
子我皇考鞠育提训随事示之永乐甲辰春躬亲北
征车驾将发子孙咸在顾尔谓朕古之令主盘盂剑
几皆有警铭人主之道莫大中正吾欲以人主中正
四字制宝押师还授尔俾尔勉焉不幸宾天今皇太
子属尔谨制尔授尔懋敬之尔敬其内以慎其外隆
古帝王传授尽此尔懋敬之河南州县饥赈之昌邑
邢台县饥驿赈之上曰南士善文北士厚重今科举
所进北得什一焉礼部其定议南士六之北士四之
命皇子谒陵南京就留守加赠故大学士胡广为少
师赐其家甲寅蹇义夏原吉杨士奇侍上曰夜见元
象否皆曰未见亦不知上曰士奇当知之紫微垣甚
急命矣叹息起明召义士奇至奉天门曰监国二十
年构于谗慝心之艰危吾三人共之上赖皇考仁明
得以保全言已泫然义士奇亦流涕土奇曰先帝之
赐陛下纯诚之&#今已脱险即夷陛下自宽上曰即
吾去世后谁知吾三人同心一诚遂赐义士奇&#印
各二义印曰蹇忠贞士奇印曰杨贞一皆拜受退盖
逾月而上崩戊午谒长陵己未还宫上曰今民间物
视国初直十倍有司市供祀牲牺但准洪武时价民
怨神其享其令太常悉准诸时直玉田县饥赈之&#
诸边总兵曰军机欲密文书不可稽诸将多掌以幕
下武人则泄漏滞误今各择文臣一人往佐遂以分
命户部郎中子谭等五月谕蹇义曰御史当任老成
者遽授新进遇事风生以嘉怒为威福正直不阿往
往被凌辱顺比则与为胶漆自今慎选之又曰都御
史惟廉清公正乃可倡率尚咨可都御史者修太宗
实录贵池典史金兰考绩父老诣阙留升为本县知
县行在翰林侍读李时勉侍讲罗汝敬言事上恕使
武士摮时勉皆改为监察御史顷之下狱庚辰上不
豫召蹇义杨士奇杨荣黄淮至思善门驰召皇太子
辛巳大渐遣诏天下是日上崩未发丧沐浴袭奠饭
含如礼设几筵宫中朝夕哭上食六月辛丑皇太子
至乃发丧敛壬寅大敛甲辰成服七月己巳上尊谥
曰敬天体道纯诚至德弘文钦武章圣达孝昭皇帝
庙号仁宗九月壬寅葬献陵


 帝纪部汇考一百四十一
  明九
宣宗本纪
按名山藏典谟记宣宗章皇帝讳瞻仁宗嫡长子
也生之夕成祖梦高祖授以大圭命曰传之子孙永
世其昌既数岁试之事辄剸决称旨成祖爱之年十
一以从狩北京日侍左右随事训教尝命从过观田
家问所疾苦作务本训授上上读书一目数行尽&#
皆举经史百家莫不涉意永乐九年立为皇太孙三
从北征于马上指示山川故上自少晓兵略善骑射
仁宗即位册为皇太子其春以南京地屡震命往抚
治上旋不豫既大行宫中秘不发丧以遗命召上顾
臣下稍稍闻上崩其时汉庶人蓄反谋传言将要劫
群臣或请整兵旋或请出间道上曰君父在上天下
归心岂有他虞遂传诣京师六月己亥朔至芦沟既
乃闻绝恸左右掖听遗诏行哭入宫门诣梓宫拜哭
尽哀颁遗诏天下癸卯臣民三劝进庚戌即皇帝位
大赦甲寅听政西角门罢遣内使市物浙江及诸衙
门派办行在吏部尚书蹇义言内外官吏先帝时坐
罪蒙赦有托丧而亡者上曰父母之恩并于天地人
至不肖有死其亲以洁其身者哉君子不逆诈其宥
之巩昌知府孙亶任满当去安平丞耿福以冗员当
汰民皆诣阙留复亶官就升福知县申行预备仓天
下大赉臣民七月己巳上大行皇帝尊谥乙亥尊母
后皇太后册妃胡氏皇后平度州同知王垒昌邑主
簿刘整以冗员当汰耆民诣阙留皆复其官予交址
诸生衣服岁赐旌德教谕林龢九年考绩所教生徒
无应举者免其谪戍追俸封吴成清平伯闰七月下
议都督府吏辅兴州卫军瑛所言利病行在礼部尚
书吕震曰吏卒卑不识大体言利病觊用耳上曰刍
荛之论圣人所绎察当否议行之靖州民诣留故知
州张干仍其官修仁宗实录上曰御史考察州县官
欲其任贤退不肖也比闻多信边言不博访吏勤职
奉公禁暴振废小人畏之蔑为刑酷或赃滥可狎侮
利之更挽攀是使正人受诬群枉得志也其&#布政
司按察司巡按御史严核之交址清化府黎利作贼
围茶笼州八月鲁王肇辉进瑞粟有一茎至二十穗
者行在礼部尚书震请贺上曰四方大矣比者畿内
水潦奏牍不啻民之艰食即谓瑞应应亦仅鲁东隅
何以令朕无夙夕忧不许吴桥民诣阙留其知县吴
原予之行在工部奏内供绮罗九千匹当下苏杭二
府织造上曰减其半水豁金坛县租&#曰政在安民
安民在守令圣帝明君靡不慎此选也朕夙夜孜孜
而四方任职者率不称诏书求贤自即位下之至今
何寥寥耶其令内外群臣各举所知以闻行在礼部
右侍郎邹师颜卒不能返殡上曰贫如师颜可嘉也
其予之驿舫归抑吾臣之廉者岂一人哉有不幸毕
官次者以师颜为故事遣大理寺卿胡概参政叶春
巡视应天浙诸郡告即位孝陵榜武臣恤军士九月
壬寅葬仁宗皇帝献陵辛亥祔庙秋雨伤稼除莱阳
苏松嘉湖诸县税粮行在大理寺奏民有盗杀官马
者坐绞死罪上曰奈何以马杀民发戍边南京都察
院奏劫盗四十人当斩上曰其详审闻前长清县薛
慎服满故县民诣阙请复之吏部尚书蹇义曰长清
有令矣上曰必不如国家置守令以为民也民欲得
令何惮更焉十月思州府通判檀凯九载当迁其民
诣阙留上曰爵禄所以劝士也古人有三优优外官
勉治也优小吏养廉也优故老尊德也民爱檀凯其
优之五品之俸行在刑部大理寺奏决囚上命大臣
与给事中再谳使无冤着为令放还缘边军久练京
师已追摄工匠移文在所令明年春暖自来赴工十
一月嘉定民乞留其丞戴宿鹿邑民乞留其知县郑
郁皆听行在工部奏造御器当巿料上曰汉文帝服
御帷帐无文绣之饰朕甚慕焉造器物料内库幸不
乏其止&#荣昌伯陈智都督方政征交址贼黎利十
二月大名民奏留其丞贺祯擢为知县海宁县逃民
复业者九千一百余户免其夏税&#曰京师庶政所
出文武群臣旦夕趋事才智不齐宁无过差其自洪
熙元年以前所过犯名悉与湔除俾自新
宣德元年春正月丙申朔上释服视朝奉天门&#曰
朕嗣承鸿业惟天惟祖宗付畀夙夜祗敬不敢怠宁
兹肇岁改元一新天下祖宗简任尔文武群臣遗于
朕躬尔惟懋哉殚虑勤力用恭乃职不惟赖我国家
尔亦有无穷之闻将郊上致斋武英殿与群臣习仪
殿上以示尚书蹇义等曰祭享之礼莫严于此朕敢
不敬丁未郊还谒皇太后御正朝百官行庆成礼博
野知县陈哲秩满民恳留予复任严京城捕盗禁二
月丁丑耕籍三月止诸王选婚于朝令自行国中陈
智方政讨黎利败绩赠交址人死事土官知府琴彭
为布政使益发兵击之上曰朕初承大统政化未洽
念自古国家未有不繇民之富庶以享太平亦未有
不繇其困穷以致祸乱是以夙夜祗畏冀时和而降
之福也夫民一岁之计在春今春雨频降可以力亩
而或阽饥寒或困徭役朕甚虑焉其令郡邑省征徭
课农桑贫不给者发仓廪赈贷之复金铸大城知县
增俸从六品为故少师荣国公姚广孝置坟户四月
命成山侯王通充总兵都督马瑛充参将以土兵二
万人征交址尚书陈洽赞其军削陈智方政爵使立
功自赎御制外戚事鉴历代臣鉴书以廉能复畅宣
秦安知县青州饥有司议赈户部请复核上曰核而
后赈将求之沟壑其令从便宜行事五月命三法司
平恕录狱诏曰乐生恶死人情也交址入职方二载
矣数构叛逆以勤王师趋火赴渊岂本图哉良繇有
司安辑亡状诏到交址官吏所犯无大小赦除之黎
利潘僚路文律诚悔过为臣子如初悉宥罪爵以官
交址军民赋税如故它采办金银盐铁诸课悉罢戊
申午朝退上举聂夷中锄禾诗曰吾每诵此敬畏而
戚农&#右都御史王彰自良乡至南京视民休戚以
所见闻以公勤复故松江知府王子威任定镇国辅
国奉国中尉及仪宾品秩六月畿内河南蝗命使者
驿捕七月严钞禁上曰东民仰麦大半久旱不成秋
稼未可知可除今年夏税异时诏书所宽恤辄曰已
先赋或曰未甚追征自若谓信令何其命山东有
司毋得复扰副朕意焉己酉祔太宗皇帝主太庙进
封薛贵安顺侯八月封右军都督费瓛崇信伯汉王
高反乐安上亲征获之以归更乐安州为武定州
作东征记高犯乘舆燔之五色云见砀山民乞其
故知县刘伯吉听十月出行在翰林院侍讲李时勉
狱复其官南京刑部奏决囚上曰古者狱成公卿参
听之行在刑部都察院大理寺其会群臣再录以闻
成山侯通击交址不利尚书陈洽死之饥赈湖广诸
县十二月以征汉复大军所过州县亩有蹂者除秋
租&#两京刑部都察院锦衣卫具狱状期以三日闻
上曰尧舜之世民不犯成康之时刑不用是皆君臣
同德故致理如斯之隆也以朕凉寡民之不孚不敢
喜情卿原吉等其勉力匡辅庶几逮古及上狱上亲
决其轻罪者命安远侯柳升为征卤副将军保定伯
梁铭为征卤左副将军出广西黔国公沐晟为征南
将军兴安伯徐亨为左副将军新宁伯谭忠为右副
将军出云南领兵七万会征交址兵部尚书李庆赞
其军工部尚书黄福再镇之
二年正月申明屯法&#曰朕仰惟祖宗创守之艰兢
惕宵昼遵成宪以抚天下赖天之佑海宇清宁五谷
遂成惟吾臣民与共享之特赐百官上元假十日在
京军民饮酒张灯为故事二月成山侯通击败黎利
交址三月调发官军四万八千有奇益征之作西汉
循吏论示大臣四月增置督农官一员于苏松嘉湖
杭属县免晋王济熿为庶人以陕西不岁止一切买
办五月命阳武侯薛禄为镇朔大将军清平伯吴成
为副总兵御寇开平上亲阅狱遣轻系复李广归善
知县增其禄七月谕三法司曰虐暑朕与卿等深居
穾处犹畏烦蒸矧系囚哉若歊毒熏郁疾病死者亏
伤和气不累阴德耶有应罚役应遣者速简勘以闻
是月也上三阅狱遣轻系八月阳武侯禄清平伯成
破敌献俘还京赉功有差复杨信桐庐知县增俸从
六品九月安远侯柳升遇贼死隘留关右参将崔聚
郎中史安主事陈镛李宗旺皆死之上曰比闻平阳
夏秋亢旱稼穑不登他州县皆不以闻有畏忌乎其
&#山西布按二司察旱伤所在免其赋令有司加抚
绥毋使流移封李英会宁伯十月上曰书云万邦黎
献共惟帝臣惟帝时举诏书求贤朕日夜寤寐之天
下之士岂无伊尹傅说诸葛孔明者率未见也比一
二大臣所荐举授事未久贿于贪饕或旷诸鄙朕何
赖焉进贤退不肖卿蹇义尚慎职事以副朕志以天
气向寒命三法司简轻囚上亲阅状出之旱蠲恤山
东陜诸县十一月交址贼黎利奉表请立陈氏后成
山侯通等不请命盟利而退师诏曰安南疆于海界
衣冠君长不属股肱大明受命其国王陈日煃恭天
之威首先百蛮归诚我太祖高皇帝逮于后嗣一心
终始贼臣黎季牦父子稔恶杀君篡国屠宗交人靡
告我太宗文皇帝愍其覆绝出师致讨生擒凶渠求
故王后立之属族逃窜历久弗获乃割制为郡县吏
抚绥之吏不得人致其弗靖以廑王师冒露寒暑朕
忍一隅独沦垫溺交人思陈之先曰其遗孤皓尚存
佥为请命甚契朕所以奉承祖宗存亡继绝意交址
吏民罪无小大皆赦之安南耆老具皓实以闻册封
朝贡如洪武中故事成山侯通等所置文武官吏皆
班师解职还京以寒气至休百工乙未皇子生大赦
天下十二月申明捕盗法陕西旱命有司开仓赈济
出绢五万匹绵布十万匹给其尢艰食者止一切科
征作书愧诗示行在户部尚书夏原吉镇守浙江太
监裴可立奏按察使林硕阻格诏书命逮之既至上
曰但实对毋怖硕对臣往为御史按浙小人不便臣
今至官未久又虑不便故以谬语太监臣于太监无
乖忤也上曰朕固未信逮尔面问今白矣可驰驿之

三年正月元夕赐文武近臣观灯万岁山赐宴文臣
赋诗以献赐之钞二月名皇长子戊午立为皇太子
丁卯奉皇太后游西苑上寿万岁山献诗颂德&#三
法司慎刑复北流知县李植黄岩知县刘道成进禄
一级上曰欲福吾民急在诸郡得良守耳吏部奏御
史静御史旭御史克敏御史麟考最九载当授方面
官可悉迁知府御制帝训二十五篇三月胡皇后逊
居别宫立贵妃孙氏为后谕行在吏户礼工四部五
军都督府锦衣诸卫指挥使司各&#以职任四月作
曹参守法论闰月阅狱遗轻罪山西饥禁逐流民以
擅盟黎利退师下成山侯通与都督马瑛为事官陈
智李安方政布政使弋谦等狱籍其家五月以皋狱
颂系刑部尚书金纯上亲阅状遣其轻罪者山西民
饥徙劝赈于富民交址黎利言陈皓死亡后遣行在
工部右侍郎罗汝敬诘责之再访以闻恤死贼诸臣
后免汝南王有熏新安王有熹为庶人作酒谕训百
官上阅罪出轻囚六月太原大同辽沁汾诸州县旱
上曰郡县告饥者众朕发廪劝分无敢后其令有司
熟讲救荒政七月以通政使顾佐为行在都察院右
都御史八月皇子祁钰生龙阳武陵水恤之丁未田
而视兵于边次三河见三河令曰三河水善抚我民
九月庚戌朔至蓟蓟岁上曰安得他郡县岁如蓟慰
其吏曰故渔阳郡也张堪为之乐不可支辛亥至喜
峰口兀良哈从万人寇宽河上以铁骑三千征之亲
射其前锋三人兀良哈望见黄龙之旗皆拜丙辰斩
其酋渠捣穴搜山戊午享诸将会州制歌劳士壬戌
驻跸铁将军店解俘饮食之忠勇王金忠都督把台
俘获及马牛羊至饮而赐之金罍既班师上射虎喜
峰中之癸酉还京十月上曰古者师保之职论道经
邦不烦以政少师义少傅士奇少保原吉太子少傅
荣皆我祖宗简在臣黄发弼亮尚治有司非朕优眷
老成意可各辍所务朝夕朕侧讨论至理用宁家邦
职名俸禄悉如故上听儒臣讲春秋赐坐啜茗雪赋
喜雪诗罢遣卫士工役七月以上者十一月收系指
挥锺法保请采珠东管者上曰风气夜寒边士可念
也守瞭关墩者毛袄狐帽急予之敝者易以新十二
月泽沁水蒲灵石及平阳诸州县霜杀菽命速赈毋

四年正月上谕翰林学士杨溥曰沧海之大江河助
之古君臣更相戒饬所以致理称良也辅德陈过卿
等勉之毋谀&#行在三法司刑罚所以辅治罪恶重
者极典不原也有诖误干连朕夙夜在心欲与之求
情其令杂犯死罪以下得赎米二月驺虞二见来安
止贺&#曰五刑之属三千莫大不孝有烝父妾收兄
弟妻者送京师治之武臣及子弟犯者失职毋袭着
为令进封金忠清平伯吴成清平侯孙忠会昌伯以
耆民乞留加巩昌知府孙亶潼川州知州赵显宗昌
黎知县杨僖文水县丞徐文襄垣主簿乔育俸四月
荐鲥鱼奉先殿分尝大学士士奇荣幼孜赐酒制诗
士奇等和上曰今日君臣当以卷阿相勖五月上亲
决狱遣轻罪止捉办科买&#曰吏不得人受赇纵奸
民之不平求伸布政按察二司及巡按御史二司御
史又多非是枉直或禁毙之所以赴阙竞众而京师
繁刑夫理民之道宜使有罪不逃诛无罪不遭抑今
小民越诉京师不恤死也何以张官为其易心涤过
鉏奸植良毋使豪右肆虐朝廷受怨名于下制典谟
诗七月广东进白乌二幸文渊阁赐少傅士奇等钞
有差九月申明栽种桑枣令&#朝鲜国王曰王间
者荐其远诚海青鹰犬不以实苑囿遣使来献使还
答王陶器十五几王国诚多怪兽珍禽然非朕所畜
幸自今已之十月幸文渊阁顾问少傅士奇学士溥
等赐酒馔制诗上作猗兰操以示大臣曰孔子自卫
反鲁而操猗兰伤不遇也朕虞谷中之贤有不仕者
辄拟斯篇夫以人事君卿等所谓大臣也幸文渊阁
赐儒臣钞及御书制诗一章上曰朝鲜僻远小国朝
贡使数至贡率用金银力岂能办哉且非其产也谕
其国王地以土物献明使至王国中饮食之足矣毋
有所遗与乙未猎峪口十一月以耆民乞留复扬州
知府陈真凤翔同知耿宽许州判官王通保安知县
张庸休宁知县莫鲁任皆增禄一级十二月朔霜寒
甚命光禄赐在廷文臣羊酒曰皇祖考时旦尝有赐
朕今忘之追免凤阳及京师里八府水田赋
五年正月丁未雪作喜雪歌二月庚辰万寿节赐群
臣宴为故事罢遣工匠老幼残疾者&#行在工部左
侍郎许廊巡抚河南并赐诗罢采木军夫遣归农&#
曰朕孜孜图治食念人饥衣念人寒今春气已和民
瘼未舒惧非所以膺天承祖宗特颁宽恤之令尽朕
审思所至者水旱蝗蝻地速视其以豁赋闻蠲免
三年以前刍薪之税招饥徙民复业免役一年所毋
责偿倒死官马驴骡及亏欠孳生马匹者停止采买
颜料生漆诸物为营造监采监买吏召还之上供物
非土产毋征征所产土除他役起科官田一斗以上
者减十之二四斗至石以上者减十之三户有二人
役工匠者一人归四人者二人归一人者听合于他
户一岁二岁相更役年老残疾悉放免之赃污士之
极丑理官上罪必核毋辱人终身以清明节奉皇太
后上陵上櫜鞬导骑步掖过河桥三月辛丑朔雨制
皇陵春雨诗警边阅马亲割鲜上皇太后颁文武大
臣乃自御及节奉皇太后祭陵赐从官豆粥献大德
颁于太后戊申上省农道中三推其耒耜农人皆呼
万岁赐钞六十遂遍赐道旁诸农家作赏春赋乙卯
策举人诏等奉天门赋策士歌以耆民乞留增河间
通判准禄增置秀水嘉善桐乡平湖四县选庶吉
士萨琦等八人读书翰林给赐如永乐故事加役隶
四月命阳武侯禄丰城侯贤等筑独石云州赤城雕
鹗堡赐之出车之诗正月追夺赃吏诰&#着为令以
耆民乞留增获鹿知县吴韫巢县主簿范永禄置云
南广邑州郡守阙命擢举京官廉能者不以次遂赐
况锺等九人&#及传六月&#许廓蠲河南三年以前
逃民逋租独石云州赤城雕鹗城堡成遂弃开平免
易涞水复业逃民九百九十五户赋遣太监郑和持
诏谕诸番遣捕蝗畿内命行在户部尚书郭敦曰往
岁捕蝗之使闻不减蝗卿尚饬而后遣之因制捕蝗
诗示敦设云南腾冲州七月嘉禾产太庙侧止贺以
耆民乞留复嵩县知县吴祥任增其禄别守令贤否
八月己巳朔日当食阴雨不见礼部尚书请贺不
许九月岁登赐群臣诗命诸学士和免易州复业民
千二百二十九户唐县复业民二百九十五户维县
复业民三千四百七户税粮有差增广平府通判白
亨禄乙卯巡近郊己未还十月丙子阅边丁丑驻跸
龙虎台召英国公辅成国公勇尚书义学士士奇荣
幼孜溥等五幄中论政酌之酒己卯猎居庸进鲜太
后遂烧荒癸未见宣府总兵谭广于河泥赐绮纱乙
酉视师洗马林师整上悦劳将帅丁卯猎戊子回銮
壬辰还京遣副都御史贾谅巡视江西利病十一月
沅陵虎上曰能使渡河者何人也&#其守令修政十
二月己卯雪尺作喜雪诗赐群臣宴群臣进和语有
儆戒者上录而为之序囚临刑击登闻鼓诉冤命书
其情词进着为令丁亥含誉星见凡旬有五日乃减
增高州通判周义干州知州贾麒禄闰月上曰惠民
无实谓诏书何间者郡县数水旱民赋未充有司迫
逼至于逋逃其许以钞绢布代准民间直收之自三
年以前者上曰民七十以上及废疾者一子侍诏书
也诸卫所勾军岂无父母老疾家独子有司其核而
傅之近地
六年正月以湖广旱罢采木免安邑复业民三千七
十一户元年二年税粮万七千有奇二月作招隐诗
求贤增扶风知县宋端许州知县魏仪贵溪知县徐
士宗禄二级下御史陈祚狱三月增设府县佐贰官
专抚逃民雨制喜雨诗五月以耆民乞留起复况锺
苏州知府韩福凤翔知府六月黎利再奏陈皓死命
利署安南国事制悯农诗示吏部尚书郭琎曰为朕
慎择贤守令免开州逃民五年秋粮八百九十五户
再作招隐诗七月上阅狱囚遣轻罪夜幸杨士奇第
八月&#和宁王阿鲁台曰王自朕嗣位以来笃于阙
下贡使接踵间者闻王困瓦剌脱欢避之南徙朕深
悯恻尚念边将恐惊王部落王乃风闻朕将发兵乘
王敝王在危难朕不救援乌有利人之迫之于险
者哉兹遣都指挥昌英谕朕意王毋疑焉增平南知
县徐彦麟禄浚白塔河十月丙午巡近郊以耆民乞
留复裕州知州石鼎通州知州王瑀长垣知县焦昉
任增其禄十一月作祖德诗九章趣工部颁边军裘
帽&#曰上帝之德好生而已寒严囹圄中有可悯者
三法司锦衣卫速从轻断若当体勘待对出之毋淹
十二月太监袁琦以采办为名私遣其党巨队等十
人虐敛于广东凌迟之太监唐受虐敛于南京枭首
南京市诚内官内使毋怙宠作威免大名广平真定
河间徐诸县水田粮及长沙县复业民税粮千六
百七十七户以吏民乞留复凤阳通判刘钊长安知
县窦文庄任增其禄
七年正月辛酉朔日食&#群臣谨天戒命刑部都察
院观政进士分鞫狱囚二月免长子县逃民五百三
十三户二年至六年税粮上亲阅狱遣轻罪戊戌有
事大社大稷雨赋甘雨歌令衍圣公孔彦缙传而觐
三月上谕礼部尚书曰朕间者以官田赋重百姓
苦之诏减十之三闻户部多不遵守甚者与有司期
阴为慢佫令阏恩何等咎也因赋减租诗四月以山
西旱免其逋赋二百四十五万四千八百石屯留县
疾风震雷雨杀麦以河间吏民乞留其同知莫涛升
为知府五月龙驹出山西上曰西之不岁继踵告
一兽之异足活民耶群臣欲表贺可止之六月上阅
狱状遣轻罪命强盗死狱中者勿斩首&#曰朕选能
任贤命以恤绥颁玺书数矣曩为所任匪人使百姓
栖栖弃乡离土朕甚悯焉已遣人招抚复业免徭役
一年所今闻有司不体朕心如故流民归者居无庐
舍耕无谷种逼偿故所逋奈何不死且复亡也其速
加厚恤诸杂赋蠲除之有虐害者无官民悉治罪六
月罢内官入番买马制官箴三十五篇儆有位增河
间知县徐岳蓬莱知县朱辅禄七月免扬泰水田
租二万二千九百三十余石赋豳风图诗揭便殿八
月&#曰朕思得贤才共图治理寝食念之令朝臣三
品以上举尔所知复赋招隐猗兰告之朕意近惟少
傅士奇荐举交址南灵州知州黎恬吏部员外郎魏
骥等诸臣旷旬积月无一人焉岩薮窟穴岂皆虚哉
吏部其会三品以上官推择才行文学之士方面有
司昏懦贪暴者与都察院奏黜之因迁擢骥等十九
人官有差嘉禾嘉瓜出陕西皆止贺&#边将严边置
济农仓苏州九月上赋织妇词十二月以耆民乞留
增泗州知州石佩会同知县张恕阳信知县张纯沅
陵知县张鼎新禄
八年正月丁丑祀南郊还朝群臣行庆成礼戊辰大
宴故事先郊朝上止朝诣郊既至视牲品饬太常其
夕雪霁及还宫既庆成内臣请张灯如故事上曰明
当宴百官毋以乐散敬二月赈河南饥邮使者上阅
狱状遣轻罪三月命民越诉不实者发戍边选庶吉
士尹昌等三十人读书翰林制养士诗命内外恤军
士四月修广寒清暑二殿藏书其中奉皇太后游宴
焉制广寒殿记赐群臣游西苑命乘舆马以入诏曰
朕以菲德恭嗣天位夙夜图惟所安利元元两畿内
及河南山东西自春徂夏旱饥相仍朕甚恻焉上天
降灾厥有攸自政阙欤刑失欤敛繁欤不治官欤永
念其咎内疚于心其令七年以前所逋税粮盐屯皆
停征六年以前所逋课程买办采造诸色物军卫有
司所采运炭苇草束皆免之被灾家免役一岁所追
征税课钞倍者免五年以前乏食军民在所官司验
廪之非犯十恶罪罪并宽一等逃军逃匠有自首者
原之三司府州县连名举贤良方正一人闻按察司
奏治有司贪酷害民者御史奏治按察司比岁所增
设抚民官欲知民所苦也朕殊不闻其一言令悉还
朝如故他简冗者别与&#用凡尔文武大臣并受付
托宜同朕休戚诏到恪行之毋慢五月选幼军侍东
宫六月旱蠲两畿山东西河南属县租税作悯旱诗
&#三法司曰比命疏理狱囚念炎暑也旬日矣寂不
奏谓朕虚文耶当死罪者长系之余期以五日遣须
质理者听保领存在毋迟驰谕中外具如&#七月置
武骑腾骧四卫八月上曰圣人用兵皆不得已不以
小寇动众比者云南摩沙勒刀瓮作乱黔国公沐晟
请讨非朕意其先遣人抚谕之不服乃兵期得刀瓮
即已久任扶风典史杨清增其禄戊午景星见止贺
庆王进瑞麦瓦刺顺宁王脱欢遣使来朝廷臣言
明使者三入瓦剌皆未返宜留之上曰尤而效焉非
礼也&#曰明三使人于王矣皆未返我国家抚远甚
厚王亦&#诚意阻于道路乎使归遣之九月&#曰朕
体好生夙夜念刑庶几钦哉之义三法司取决重囚
凭章耳安得察颜色吏廉明者分遣觌囚审覆不厌
其心者谳之毋轻率枉死人增吴县知县贾忠禄
九年二月再颁两畿河南山东西宽旱诏制思贤诗
三月增镇远通判王鉴禄以水旱赈常扬徐顺德保
安登州诸属县四月&#曰朕夙夜弗遑天与祖宗之
心惟匹夫匹妇允怀保之凡选贤才宽徭赋赈穷荒
宥罪过卿等宜端慎修职笃行以体朕志上阅狱大
贷囚五月命瘗露尸上曰朝廷优恤军士赡以衣食
使感恩而勇公战也比闻官旗吏胥率寝牟其月粮
布絮主者或夤缘下乡以其粮絮易贿充馈送则蛇
豕也欲便按法行诛谓朕不教而杀自今都察院申
严犯者死家戍边六月免涿文安巨鹿二十余县七
八年水旱地租青莱扬州江浦永平广平河间平阳
霍诸府州县税粮有差七月两畿山东河南诸郡县
蝗覆地尺遣驿捕雨宽畿内诸县秋租阿台朵儿只
伯失&#千等谋掠凉甘肃有款者都督广请拒之&#
曰款者处之甘肃徐察其向背与为两端饬备而已
增邵武知县邹良铅山知县孙珏禄八月命水旱蝗
蝻之处军民孳牧及乘操马亏毙者悉免偿复&#巡
抚侍郎巡按御史躬视之免今年秋粮屯粮十之四
止工部派办物料即不被郡县亦从缓输毋得逼
迫上亲试翰林院修撰马愉等三十七人第其等赐
赉有差畿内陕西四川水扬镇江苏松常湖广浙江
江西诸州县旱皆传恤之九月癸未上巡边出居庸
至怀来万全见故和宁王阿鲁台子阿卜只俺朝使
诸将请因猎掩掠不许十月丙午还京权署安南国
事黎利卒命其子麟袭署以旱行宽恤令富阳知
县吴堂致仕民诣阙乞留许之十一月故和宁主阿
鲁台部落把等率家属来归十二月命阿卜只俺为
中军左都督赐第宅谕尚书胡曰水旱饥疠四方
荐告天灾频仍民何以堪朕深忧惧卿等勉图匡济
有可回天拯民者其悉以闻制洪范序
十年正月乙亥上崩遗诏皇太子嗣皇帝诸王宗室
悉遵祖训谨守藩嗣君幼国家几务文武大臣白两
宫乃行丧礼日易月悉如皇考洪熙元年五月遗诏
无改山陵掌军兵及守土吏毋自临阙丁酉上尊谥
曰宪天崇道英明神圣钦文昭武宽仁纯孝章皇帝
庙号宣宗六月辛酉葬景陵

 帝纪部汇考一百四十二
  明十
英宗本纪
按名山藏典谟记英宗睿皇帝讳祁镇宣宗皇帝嫡
长子以宣德二年生生之日日下五色云见光灼殿
陛既二年立为皇太子能言宣宗抱置膝上问他日
为天子能令天下太平乎曰能问有干国之纪者敢
亲总六师讨之乎曰敢宣宗大喜解所御龙袍宝带
加上体置宝座左右皆呼万岁上天姿秀杰龙颅魁
硕顾盻有威立其侧者皆若傍睨之宣宗崩以正月
壬午即皇帝位九岁矣颁诏大赦天下以明年为正
统元年癸未营建大行皇帝陵丁酉上尊谥&#沿边
总兵官严守备命户部尚书黄福参赞襄城伯李隆
几务于南京命廷臣会举文武大臣镇守江西湖广
河南山东&#朝鲜国王李祹曰朕嘉与天下安于清
静王国朝贡一循旧章非常贡悉止之戊申尊皇太
后为太皇太后庚戌尊皇后为皇太后辛亥册弟祁
钰为郕王赐臣民白金绢布钞锭&#谕南北两京五
府六部都察院南京内府各监局等衙门曰朕体祖
宗安养军民之心凡事从简可简之事公议以闻于
是诸司冗费悉行裁罢&#三法司锦衣卫诏书赦外
再别犯者情罪以闻戍边输作之命成国公朱勇新
建伯李玉提督大营五军三千等营官军操练三月
放教坊司乐工三千八百余人江西贼曾子良等平
&#谕三法司锦衣卫刑科都给事中自今死罪临决
须三覆奏行在礼部尚书胡等奏比奉&#旨节一
切冗费而四裔使臣动以百数疲于供给宜&#边官
审其来者量遣正副使从人赴京余悉留彼给待从
之赠皇庶母殉葬者十妃四月谕行在兵部尚书王
骥曰比闻河南军民有困迫饥馑流离就食因而群
聚为盗原其初心良可矜恻尔兵部即出榜文谕之
榜至悉宥罪祀唐韩愈于潮以元学士吴澄从祀孔
子庙减差行人禁约私荼员数递减在京鞑官月俸
给米丙辰月食修葺长献二陵置石人石马于御道
东西天久不雨命考察群吏方面及郡守有阙令遵
宣宗皇帝&#旨保举若犯赃罪并坐举者命三法司
有犯罪即会官覆审毋淹两畿山东河南诸府蝗蝻
伤稼命御史给事中驰驿往捕五月命吏部初入仕
者毋辄铨除风宪监察御史有阙都察院堂上及各
道官保举以闻吏部审察不谬然后奏授赈扬徐滁
及诸属邑饥命河南山西镇守巡官招抚逃民复业
免其徭赋谕礼部朕念祖宗忌晨食稻衣锦非心所
安其与翰林院议忌日礼以闻大学士杨士奇等请
其日服浅淡色衣不鸣钟鼓视事奉天门从之革两
京都察院交址道并户部刑部交址司以旱涝命覆
死狱遣监察御史给事中点视边军命监察御史往
扬州等处缉捕盐盗准巡按例岁一更荐宣宗陵号
曰景陵六月辛酉奉葬大行皇帝乙丑祔庙&#南京
法司会审重狱七月修宣宗实录严私下海捕鱼禁
八月减光禄寺厨役四千七百余人封乳母李氏为
恭圣夫人九月龙州宣抚司献瑞麦上以所在旱蝗
相望独此麦瑞何以免民饥自今天下凡若此类皆
毋献十月立天下卫所学校谕行在吏部方面郡守
九年升用与大臣会议使常流不得幸进十一月戊
辰朔日有食之行在吏部言御史员缺请夺情补用
上曰非盛世令典不许&#行在兵部臣曰比闻顺天
直抵山东府州县岁歉民艰所养马匹死损合追赔
买补者俱俟来岁收成后命天下布政司都司严督
所属裁种桑枣儒士卢忠以经明行修应荐吏部验
忠军籍当补伍上命试之试可用擢为教谕曰戎伍
得人孰与学校得师十二月妖贼张普祥伏诛命少
傅兵部尚书兼华盖殿大学士杨士奇少傅工部尚
书兼谨身殿大学士杨荣行在礼部尚书兼翰林学
士杨溥轮议建言事行在刑部右侍郎吾绅言臣奉
命考察群吏虽已悉详尚恐人心变态遂失其初乞
&#行在吏部今后方面守令给繇赴部仍会在京堂
上官考核从之
元年正月以京军数多令余丁于北京旷土屯种&#
中外群臣敬职勤事减陕西苑马寺官吏二月禁内
外法司锻炼刑狱严逃民不复业之禁择通经秀才
为教官教书公侯家三月改建广邑州四月命行在
礼部右侍郎王士嘉等五人捕蝗畿内以公侯伯位
久禄厚无事征伐而百姓连年艰供亿马匹草料悉
停罢之五月罢修南京冰池冰窨减慈恩隆善能仁
宝庆四寺番僧敕行在右都御史顾佐御史有尝犯
赃罪及暴酷枉死人者悉降黜之他诸衙门官一听
堂上官考察有徇私容隐御史举劾之增设提调学
校官南北直隶御史一员各省按察司官一员起复
刑部郎中谢庄为西安知府给驿赴任闰六月严自
宫禁罢陕西织造驼毼静县蝗饥有司征索如故上
闻命抚按官分投验视凡被灾处悉免其物料税粮
谕行在礼部山陵祭祀百官毋华服皆浅色衣从朕
如洪武永乐故事命行在都察院举可御史者理刑
半岁乃除授八月命提调学校风宪官兼督民间栽
种桑枣折收江南金帛以当租税免挽运之劳命锦
衣卫带俸食粮官校有小技者自食其技有为诸王
公主守庄守墓者自食其力凡降附老弱者悉就食
南京以省冗费九月分遣监察御史轩輗等十七人
清理天下军政命攒运粮储总兵官若巡抚侍郎明
年八月至京会议军民利便命锦衣卫取刑囚刑部
者赍驾帖以防伪命边郡民犯罪者听纳米麦豆自
赎封黎麟为安南国王淮河清十一月麓川宣慰思
任发侵孟定府及湾甸等州黔国公沐晟以闻下兵
部议处之命逃民即占籍于寓所毋游食而不赋命
在京三品以上官各举可御史者一人四品官及国
子监翰林院堂上官部属科道官举可知县者一人
吏部察用之
二年三月增云南儒学师生廪米籍重囚出免死者
乙巳月食大名河陕诸处逃民先后入山抵汉中府
深谷中潜住以四五万黄河北岸亦有千数团聚命
监察御史金敬抚辑之敕谕曰皆朕赤子愿还故乡
者今有司善加绥抚愿占籍者复二岁四月遣官督
捕蝗于畿内山东河南诸府谕行在礼部臣曰先王
盛时四裔之献惟服食器用毋有珍宝毛怜等卫撒
满荅失里贡珠本意却之宴使者而予之直聊酬远
诚毋以为例五月郑州儒学训导郭明郁奏本州荣
泽孝义保汉纪信死节地遗墓尚存祠庙靡立乞下
礼官议下廷议封信荣泽侯谥忠烈有司立祠致祭
浮梁人胡有初等十人各出稻千石佐赈赐玺书旌
劳复其家自是为故事六月禁罢闲吏及奸民结揽
写发把持官府起灭词讼者以宋儒胡安国蔡沈真
德秀从祀孔子庙命副榜举人不愿就教职者入监
读书申明生员学书习射之业申明内外官免原籍
差徭禁部民绑缚有司赴京命行在都察院右副都
御史贾谅工部侍郎郑辰赈饥江北诸府命诸番国
三岁一贡七月以准扬饥弛所属川泽之禁时达官
军校勇士人等居止畿内多占民田地相聚骑射强
掠民财诏锦衣分捕之犯死者于犯所枭首徒流者
发边卫充军仍罪其头目十月谕行在兵部揭榜有
壮勇膂力通武艺愿自&#者在京许赴通政司沿边
赴总兵官自陈亡论奴隶亡命坐罪人一概试用有
谋略出众者不次擢十一月封哈密脱脱哈木儿为
忠义王
三年二月庚午月食三月东平知州傅霖言陛下即
位却珍奇之献罢不急之征取回内官粮储之事以
命巡抚侍郎清军之事以命监察御史天下欢欣歌
诵圣泽而徐临等仓仍用内官收粮淮浙等处盐场
仍遣内官并锦衣卫官校缉捕以臣愚见所在收粮
自有州县官员巡盐已有监察御史内臣锦衣络绎
四出瘠民膏血安所用之上嘉纳焉禁天下祀孔子
于释老宫四月修宣宗皇帝实录成命监生入监者
皆从原籍科举出身勿历事诸司以图侥幸五月命
行在吏兵二部曰先朝尝书在外庶官姓名于武英
殿南廊或书奉天门西序以备观览是以远近闻风
濯磨中都留守司各都司布政司按察司官姓名尔
等其书揭文华殿东西壁朕考其贤否进退焉修葺
天下府州县申明旌善二亭六月黔国公沐晟奏麓
川宣慰思任发累侵南甸干崖腾冲潞江金齿等处
上敕晟相机剿捕已命右都督方政署都督佥事往
云南与晟协同镇守使右都督沐昂率兵讨之思任
发杀掠瓦甸顺江江东等处行在吏部尚书郭琎为
朝臣考满者请勋阶上曰勋阶所以宠百官例授罔
劝初考不称者勿滥与之命祭孔子先师非土所产
者鹿兔代以羊榛枣代以果十一月谕右副都御史
陈智今武臣子弟忘祖父起家之艰漫不省武艺赴
京比试多有过期及觅代者自今犯者全家戍边官
吏受赂及不审实一体治罪敕沐晟沐昂方政等击
思任发潞江破之十二月复命监察御史巡视淮浙
盐课禁江西&#场烧造青花白地瓷器货卖馈送违
者正犯处死全家戍口外
四年正月沐晟与沐昂方政进攻思任发麓川大寨
破之追至空泥败绩失政所在贼势益众二月益沐
晟官军更击之三月己酉朔大赦天下增山东西陕
西河南湖广方面官各一员招抚逃民四月壬辰月
食黔国公沐晟以师败病悸卒五月以沐昂为左都
督佩征南将军印充总兵官代之遂命右都督吴亮
充署副总兵都督佥事马翔充左参将署都督佥事
张荣充右参将从昂征剿思任发凤阳开封兖州济
南诸府蝗命捕之壬申京师大雨水溢坏官舍民居
溺死人甚众人多露宿长安市六月京师地震命工
部右侍郎邵旻等择亢爽地及各厂房居军民无屋
者户部右侍郎吴玺存问被水家给米一石溺死者
加钞五百贯丁酉以京畿大水遣祭告于昊天上帝
后土皇地祗&#群臣修省七月遣道士赍祝币往命
所在守臣祭历代帝王陵寝命顺天府修元世祖庙
辛酉月食命行在六科十三道廉在京诸不法事行
在工部给事中吴升言迩年御史命三品京官举保
臣谓御史既从保举则顾恋私恩大臣即有奸回不
法孰肯弹劾乞停止之上是升言下行在礼部会议
议上命自今御史员缺第从吏部于进士监生及教
官儒士出身俱历一任考称内选其操行端洁政理
疏通者送都察院理刑半岁本院覆试堪任者具奏
擢用之命公侯伯都督诸武臣隶成国公朱勇操习
内外文武大臣并巡按御史各举堪任武职者令御
史给事中任满九年果廉干者都御史掌科给事中
连名奏保吏部廉实具奏升擢后坐赃罪逮治举主
八月以畿内旱涝相仍人民流困&#行在都察院右
佥都御史张纯巡视抚恤之南安知府林芊言比者
提督学校佥事薛瑄建议凡生员疾病不堪教养者
罢黜之追偿给廪臣谓疾病人所时有罢之足矣给
廪累岁追偿一朝且使父兄惩征纳之患则孰遣子
就学者命行在礼部除其令十月&#谕行在礼部都
察院曰风宪之官所以肃僚贞度也宪纲一书肇于
洪武厥后官制不同所宜因时改书而中外宪臣有
任情增益者先帝尝&#礼部同翰林儒臣考旧文申
明之益以训戒之言臣下所增并从削去书成而先
帝上宾朕今考定益以见行事宜尔礼部其即颁布
中外诸司都察院通行诸道御史及按察司官敢有
不遵必罪不恕十二月修建干清宫&#行在都察院
右佥都御史张纯于顺天保定河间永平四府大理
寺右少卿李畛于真定顺德广平大名四府往来巡
视民瘼
五年正月真定太原所属州县招抚逃民复业三万
余户令有司善加抚绥免租役三年谕行在户部臣
曰去岁畿甸及山东西河南蝗恐遗种于今岁速下
所司捕灭之令北方民出谷五百石赈济者旌为义
民优免其家口外民能出米豆三百石者亦如之令
南北直隶河南山西诸处逃民复业者有司优恤不
服招抚者罪之二月行在光禄寺厨役白大有奏父
年八十无他子乞归养上曰礼八十者一子不从政
即遣之以畿内灾民食不赡&#张纯李畛区画赈济
给京城畿民饭三月造奉天华盖谨身三殿干清坤
宁二宫以畿内饥复民二年家有父母者人赐二石
米以南京暴风雨北京烈风屡兴遣祭告于天地宗
庙社稷山川诸神四月以山西荒下宽恤诏两畿河
南山东蝗遣捕之六月疏滞狱赈宜川县饥令进士
观政一年监生历考中并坐监三年以上有学识者
繇吏员出身授官历两考廉洁守身志在爱民才识
相称者悉得保举县令送吏部考用后犯赃罪连坐
举者陕西旱饥甚命赈之七月命行在刑部右侍郎
何文渊等分行两畿诸省修备荒之政八月行在户
部奏大同宣府岁稔旗军给粮请代以布上曰边士
执戟而暇耕乎稔亦给之九月造浑天仪璇玑玉衡
简仪成御制观天之器铭十月中外官缺命吏部会
廷臣举可任者既举复命尚书郭琎精核之复戒兵
部臣曰自今会举武职须精察允当不然尔为首罪
兰县庄浪同以月朔地震十日乃止坏城堡官民庐
舍压死男女二百余人&#三司修葺赈恤之十一月
行在工科给事中吴升言中外言事有切直者会议
之时执政或因中己病或见与己乖故辄回护驳令
指实乞&#自今会议可行则允不可行则止毋驳言
者以通下情上嘉纳之升复言近例方面官令在京
三品以上官荐举县令令在京五品官荐举若此则
贿赂请托生矣给事中御史九年任满令都御史掌
科给事中连名举荐升用若此则人悦求进莫&#持
正虑见忤矣乞一归其责于吏部上命方面官府州
正官如先朝&#旨会举知县吏部自选授之给事中
有才行者同御史例举九载任满者吏部考核推用
因&#吏部毋朋比请托如有滥荐即以奏闻以杭嘉
湖三府水患未消流移未复命浙江布政按察各选
一人专理预备之政十二月修中和韶乐器先是四
裔朝贡使皆给马出入至是始令给正副二使而止
增乡会试取士额&#曰钦天监言岁朔日食凡九十
一钞故事食不一分者不救护朕惟敬天之变毋敢
豫康况兹献岁其以是日免贺行救护礼如常仪
六年正月己亥朔日如不食行在礼部请贺不许麓
川寇思任发未平复命定西伯蒋贵佩平蛮将军印
充总兵官都督同知李安充左副总兵都督佥事刘
聚充右副总兵都督指挥使宫聚充左参将都指挥
佥事冉保充右参将行在兵部尚书兼大理寺卿王
骥总督军务统率大军往征之三月&#谕太师英国
公张辅及五军都督府兵部臣京师操练官自都指
挥而下有通晓兵法智略优长才堪御众者经历战
阵有技勇者具举以闻朕将亲阅焉辅等推选得纪
广等四十四人上令读武经百将传讲略练武待试
而用之癸亥南京大风折孝陵树三百余株坏官民
舟溺死者五十余人四月禁僧道私创院观命行在
户部右侍郎陈&#通政司右参议王锡大理寺少卿
顾惟敬等分督捕蝗于畿内及南京江北诸府以去
冬迄今雨雪稀少烈风屡兴蝗蝻萌发遣分告于天
地社稷山川诸神&#三法司慎选所属官分审天下
疑狱既推择监察御史张骥刑部郎中林厚大理寺
正李从智往赐&#以行五月命行在刑部右侍郎何
文渊大理卿王文审在京刑狱巡抚南直隶行在工
部左侍郎周忱行在刑科给事中郭瑾审南京刑狱
&#分镇诸勋臣督军卫有司于镇所捕蝗六月监察
御史曹泰言蝗蝻水潦皆大小臣奉职亡状所致乞
令科道官指实劾奏仍令堂上官考察所属选择廉
公大臣分行天下考察上可其奏已科道交劾尚书
郭琎等上姑恕予自新已琎等上章伏罪请矢心选
择大臣考察在外官吏上亦罢之&#曰间者畿内旱
蝗朕心警惕有言大臣所致朕明下其章俾之修省
而言官指摘过当朕虑混淆悉置不问乃犯者不悔
过言者犹忿攻今最甚者皆已罢黜尔大小官员宜
益励厥心洗改焉八月赈常池二府饥谕都察院曰
朝廷优士至矣将领不恤辄私役为工匠日月亡休
沿边军屯操稍暇边将亦辄令捕野味治薪炭勾至
补伍者所隶官尽索其携何怪不贫窘逃窜也今犯
者与法司执之九月奉天华盖谨身三殿干清坤宁
二宫成赈丰沛二县饥十月总督云南军务兵部尚
书兼大理寺卿王骥奏云南按察司佥事徐观大理
知府贾铨楚雄知府冯洧馈运有方乞量升转以示
褒劝下吏部尚书郭琎请如骥请上曰贼未平而升
馈运之官先事也功成后论&#班赏人其孰不然琎
顿首谢行在户部尚书刘中敷侍郎陈玺吴&#等虑
京城草束乏请以御用牛马分牧之民间上示奏于
言官皆劾中敷变乱成规遂下狱廷议当斩命枷之
已乃释蠲畿内荒田税十一月甲午朔上御奉天新
殿大赦天下罢称北京行在冠南京二字于南京诸
衙门新兖国复圣公庙成闰十一月赠故翰林待制
王祎官赐谥王骥蒋贵攻思任发于上江破之十二
月大破之思任发遁走悉平其地命庙祀平江恭襄
侯陈瑄
七年正月南京西安门火革陕西甘肃荼马司命吏
部左侍郎魏骥等五人分往北京及南京江北诸郡
督有司预绝蝗种以麓川寇平使都知监左少监萧
保镇守云南三月壬戌朔上诣天寿山展祭于三陵
甲子还京四月遣户部左侍郎王质以羊酒途劳蒋
贵王骥凯旋将士悉给舟车饩廪五月进封蒋贵定
西侯王骥靖远伯从征将士悉论功乙亥月食戊寅
册立钱皇后己卯诏天下赈巢县饥八月以思任发
未就俘复命王骥往云南总督军务仍给金牌印符
便宜行事九月西安府及耀州产嘉禾止群臣贺十
月太皇太后不豫祷太庙行人司行人尚褫言二事
一大臣位任去天子不远者也古者黥劓不及大夫
今或被言官弹劾或罹旗校缉访露顶跣足束缚奔
命若系囚然事实尚可傥涉虚妄行当复职则今日
衣冠之卿执即昔者窘辱之囚拘非所以重体也请
自今有犯者命锦衣卫官召至午门&#诸大臣以礼
会问踪迹可验疏上轻重如其无端即奏复职一旗
校缉事未必悉实有为他人报雠或以自泄私忿倒
置是非诬陷平民请今不实所缉者量罪轻重以半
坐之下刑部集议褫言可采而律例无文上命旗校
察不实者坐罪太皇太后不豫久思见襄郑荆淮四
亲王遂召之乙巳太皇太后崩十一月庚申上尊谥
曰诚孝皇后诏天下壬申月食在井十二月礼部臣
奏山东左参政沈固右参政刘琏并言中外官舍军
民纵恣请令都察院严榜戒治从之己卯祔太皇太
后主于太庙
八年正月命吏部左侍郎魏骥等八人分往南北两
京灭蝗种升大理寺右寺正李从智为苏州知府&#
遣之二月裁省南京官员&#谕尚膳监内官供养若
御膳若宫中食物之用毋不洁蠲神而耗费襄王
淮王荆王至京改封荆王于蕲州郑王于怀令天下
里置木铎诵教民六谕如高皇帝旧三月令户部榜
谕天下民流移境外愿占籍其处者听仍免役三年
愿复业者记名优恤秋成遣之公私逋负悉与蠲除
巡按直隶监察御史赵勖奏皇上承列圣之绪躬履
节俭子育元元甚大惠也夫何郡邑守令未尽得人
凡遇水旱灾伤虑烦勘覆辄匿不闻间有上陈部司
又以国用不敷不为停免是致冻馁贫困转徙流移
臣见凤阳颍川一带扶老携幼风栖露宿者动以万
计询其所自皆真保二定山东诸郡民因累岁荒歉
税粮孳牧逋负者多有司不量情力且责偿远年赈
济粮米饥窘转切棰楚日加若不转徙何以自存乞
廷议便利凡天下旱涝之处一应应征钱粮盐钞并
孳牧杂办赈济仓粮悉皆停免仍取勘缺食之人不
问土著流移验口赈给自今殿最守令一以户口增
减为差上从其言致书郑王瞻&#曰比念皇考同气
至亲久处封国特召诸叔及宫眷子女来京不幸皇
祖母遐弃痛何可言近襄荆淮三叔王次第具至叔
独疾不果来怅然在念兹特赍奉金银彩币鞍马诸
物兼赐世子郡王郡主叔宜勉进药食远副眷望襄
王荆王淮王还国南京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张纯奏
宋臣包拯谓古礼人臣七十致仕所以优崇老成且
开止足之端也历代皆行国朝尤重切见内外文官
有逾厥纪亦或年及者精神昏晦在公日少请急时
多旷废甚矣间有畏清议勉告致仕吏部又以精力
未衰奏留如故彼此相蒙乞申明古礼有因循觊觎
之辈许给事中奏黜其倚重眷留无可去之义者自
难绳拘上示纯奏于吏部令先以纯言晓谕许其自
陈盖自是多有致仕者命吏部咨访廷臣尚书王直
疏户部右侍郎王质兵部左侍郎邝野刑部员外郎
刘广衡监察御史张骥以闻上即升质为刑部尚书
四月免凤阳灵壁二县被灾夏以久旱遣祭于天地
社稷山川诸神五月翰林院侍读周&#上言时政及
群臣不职上示章诸大臣皆引罪自讼上命加毖慎
以副朕意思任发子思机法复据麓川侵扰复命定
西侯蒋贵充总兵官佩平蛮将军印都督冉宝毛福
寿充参将兵部尚书靖远伯王骥总督军务调云南
湖广四川贵州官军土兵五万征之己巳月食戊寅
雷震奉天殿鸱吻己卯上辍朝三日遣祭于昊天后
土&#谕文武群臣曰朕颛颛之诚不遑夙夜上天垂
戒厥有所繇典祀之官诚弗至欤养民之职政失当
欤军旅之臣令过苛欤铨选之仕进退乖欤爵赏之
行明公不尽欤至于刑罚过当尤干阴阳抑诉冤有
词菀结不理指告有禁违例故行欤或操不洁白受
人贿嘱或听不明公为人&#制诬枉平民傅致其罪
欤朕思省惕惧尔群臣其即革心改虑勉&#自新天
道显明可忽违哉壬午大赦天下六月翰林院侍讲
刘球下狱死以驳死罪囚不实下大理寺左少卿薛
瑄贺祖嗣右少卿顾惟敬等狱七月论薛瑄死罪枷
国子监祭酒李时勉于监门之外已乃释之八月复
宋儒周敦颐程颢程颐司马光朱熹子孙十月禁&#
内官内使毋与外庭私相交结嘱托营求&#内外官
员毋交通作弊畏势图贿以致那移文武铨选出入
囚罪劳敝军民修国学十二月营建静慈仙师坟命
太常寺凡遇时节依例祭祀
九年正月命兵部右侍郎虞祥等五人分往南畿巡
视督捕蝗种二月以西番僧朝贡众多劳费军民&#
甘肃镇巡官自今如例起送余留其处管待所进马
就彼给军骑操方物贮库第具数来闻有所欲言译
实处置善抚谕之三月辛亥朔上幸国子监始复晚
朝御制重建太学之碑以雨雪愆期遣祭天地社稷
山川诸神命征进云南达官舍人家属给绢二匹布
三匹有愿省视者给口粮脚力封陈怀平乡伯马亮
招远伯四月以雨泽愆期遍告于群神监察御史朱
本等言三事一去冬少雪今春不雨饥馑荐臻咎在
臣下乞&#大臣率属修省不悛者许言官指实弹纠
天下贪酷官吏皆考核之一刑官人命所系今在外
按察司及断事理问推官多不谙律乞加精选一在
外儒学故以举人任教官比因任满生徒应举乏人
行充河泊等官续将年深监生选补往往废职不能
育才宜遴简之用称模范上纳其言谕吏部尚书王
直等曰在廷群臣俾共乃职府州县官不称者巡按
御史布按二司官廉察罢黜之其贪酷者布按二司
官御史一体举劾刑名官当选有学行通律意者教
官当选有文学者教官任满九载生徒如无举人试
学果优许任如故监察御史曹泰言今布政使即古
州牧按察司即古监司近岁有缺必令大臣会举然
或循资格或涉亲故任之者昏耄时有庸懦亦多乞
精厥选上然之谕吏部以旱分遣翰林诸臣祭岳镇
海渎钟山之神命教官任满无举人试学优者教授
学正教谕俱降训导训导调任边远试不中者除杂
职五月靖远伯王骥等执麓川叛贼思机发男菡盖
等至京没入御马监养马会录两京疑狱癸亥月食
七月重开福建浙江银场令天下岳镇海渎府州县
社稷山川文庙城隍及祀典神祗坛庙有损坏者有
司以时修葺令有司掩瘗暴骨禁发掘坟冢者壬寅
雷震奉天殿鸱吻上亲告于太庙遣祭于昊天后土
&#户部曰南北直隶被水灾绝多朕甚悯焉尔户部
其令所司加意存恤缺食者赈之蠲其租及岁办物
料命都察院揭榜禁约在所豪横之徒巧科敛&#害
军民者八月饬将帅无掊&#军士刑科给事中鲍辉
言府州县官九年考满多因在任买田置宅娶妻立
籍恐迁别处要民保留弊政为甚下吏部言保留旧
例不可以一妨十惟宜申明所隶上司严加核覆上
令巡按御史布按二司及该府官自今从公核具实
奏闻有徇私罪之大理寺卿俞士悦等言文职受财
枉法满贯当绞者例充军不满贯者并赎为民武职
坐流徒杖者例概充军夫武职出万死得官例概充
军则前功尽弃罪反重于文职乞令武职受赃私纵
操卒满贯当死者充军其余不满贯当流徒杖者如
旧赎罪还职从之九月命靖远伯王骥右都御史陈
镒整点军马于西北沿边以麓川平立云南陇川宣
抚司十月丙午朔日食命大同总兵官武进伯朱冕
宁夏总兵官都督同知黄直镇守延安绥德都督佥
事王祯守备偏头关都指挥马贵巡视塞外己未月
当食不食甲子诚孝昭皇后祔庙颁释道大藏经典
于天下寺观十二月令囚杂犯死罪以下递减二等
笞杖罪悉宥之休息工匠赴役待明岁
十年正月命吏部都察院会同礼部察来朝司府官
令各察所属治行具最以闻既浙江都转运盐使司
运使丁镃巩昌知府韩福南昌知府胡本惠宁国知
府袁旭松江知府赵豫凤阳知府杨瓒海丰知县王
懋霸州知州张雷吴县知县叶锡庆云县典史赵亮
察最命人赐金织衣一袭钞五百贯宴礼部吏部录
姓名&#擢之举将才二月申蓦越诬告禁诬十人以
上者军发远边卫民迁口外三月甲戌朔上谒祭于
三陵乙亥还京师申禁私创寺院庵观&#镇守陕西
右都御史陈镒巡抚河南山西左少卿于谦曰近得
御史马恭奏陕西远近居民求食日有二千余人饿
死数多咸陵渭南富平等县闭门塞户逃窜趁食及
尔谦奏祥符境内饥民屯聚男妇千余原武亦如之
朕即位以来轻徭宽负诏书屡矣今岁歉未甚流散
若此岂非府州县官侵暴之耶又闻卫所官亦往往
剥害诸军士方面风宪与同流污疾苦不在心是皆
不可原今姑予自新其各饬令正佐能干官分巡所
属量发廪或劝富家赈贷不急之务悉为停止有所
不便具实以闻逃移至境者设法安插之尔等为国
重臣宜尽心区画有司官贪暴阘茸者起送赴京军
官具奏处治钦哉复分&#陕西河南山东西三司及
近畿诸府四月甲辰朔日食复闭浙江福建银场五
月广西浔梧诸府蛮寇窃发总兵官安远侯柳溥率
兵剿杀斩首七百三十五级平乡伯陈怀奏荐山西
行都司都指挥佥事吴浩将材宜召用之京师上曰
正可障边因命兵部臣有边材者自今毋辄动六月
以西安绍兴宁波台州诸府大疫遣祭于西岳南镇
之神为民祈福死者蠲其租病赈恤之七月巡抚河
南山西大理寺左少卿于谦奏山陕饥民俱糊口于
河南怀庆河南有贮米六十余万请减粜上许之命
户部驰报毋缓复荆王瞻堈书曰承谕渔于蕲州之
赤东湖朕特允请然山泽之利自昔共民叔氏宜体
此意八月命黔国公沐斌佩征南将军印充总兵官
镇守云南乙巳遣祭于司锺之神曰惟神职司禁锺
朝仪是肃兹晨扣击失常朕惕政乖特申祭告命户
部左侍郎李暹核储于河陕酌籴买以备边九月谕
吏部尚书王直曰给事中职封驳纠劾非行谊庄饬
才识优长仪伟言端曷克称之今后慎选毋以轻畀
乙亥吏部右侍郎赵新言铨衡四事其一人无全才
古今皆然身言书判法固当因器使随才亦或不远
若责短弃长舍佥议而自用变旧典以徇私则选任
失宜矣其二荐贤臣忠考察才彀也今孝谨人才有
司举到不辨真赝辄自发回匪惟蔽贤抑且违诏其
三各衙门送到办事年满官员挨次取选故事也今
不论月日先后却候积累人多杂乱文状随手取写
谓之公道后薪前鱼欲人无怨不可得也其四官吏
诈匿亲丧厥罪惟均今匿丧者罢为民而诈丧者职
役如故礼法乖违轻重失等臣敢冒昧以闻上一从
新言命诈匿亲丧者并为民着为令十月丙午上畋
于南海子命吏部与诸尚书都御史推举堪任六部
侍郎者于是以翰林院学士钱习礼为礼部右侍郎
侍读储懋为户部右侍郎吏部郎中曹文为本部右
侍郎十二月真定府所属州县野蚕茧知府玉以丝
来献制幔褥陈于太庙之神位云南千户主政诛思
任发于缅甸
十一年正月赐司礼监太监王振及各监太监钱僧
保高让曹吉祥蔡忠白金宝楮彩币诸物命振侄林
为锦衣卫世袭指挥佥事僧保等弟侄俱为锦衣卫
世袭副千户赐振&#二月有异气现华盖殿金顶及
奉天殿鸱吻之上遣告于上天后土以春和下宽恤
之诏三月丁丑上展祭于三陵庚辰还京癸未月食
四月命苏州府知府朱胜乘传赴任&#谕之七月选
朝觐卓异九月&#谕漕运总兵及诸巡抚官曰租税
出民漕挽以军劳苦矣所司不恤复侵扰之卿当加
意暴官污吏必致之法十二月以甘州等处疾疫遣
左通政王锡祭西岳西镇太常寺寺丞李宗周祭境
内山川
十二年正月申明僭用织绣蟒龙飞鱼斗牛及违式
花样之禁二月命户部右侍郎一员专巡视仓场命
翰林侍讲等官杜宁裴纶刘俨商辂江渊陈文杨鼎
吕原刘俊王玉日读书东阁学士曹鼐陈循马愉为
之师以次侍经筵礼科给事中言铨选经也保举权
也仰惟太祖太宗之世一凡铨选吏部专职之仕版
得忠良豪门无奔竞宣宗时虑有遗伏爰命大臣旁
求俊乂布按二司知府有缺令京官三品以上保举
初意未尝不善法行既久多所比周旧例犯赃连坐
举主今复未闻所以互相仿习略不警惮先所荐扬
或其过恶力为揜覆能人贞士耻媚拙容内而御史
外而知府有任九年尚仍厥官贤否混淆何所激劝
哉臣惟昔之铨衡或未精是以先帝改为保举今之
保举既未公伏望皇上复祖宗之故廷议命如旧比
周攀援者御史给事纠劾之三月乙丑上展祭于三
陵庚午还京师五伦书成谕礼部月一集议群臣所
言事闰四月&#礼部申谕内外毋得私收阍人十三
道监察御史陈璞等奏山东湖广等布政司直隶淮
安等府州县连被水旱人民艰窘或采食野菜树皮
或鬻卖妻妾子女或流移他乡甚至聚为盗乞令有
司加意赈恤蠲免杂征停止正赋贪酷不才坐视民
患者皆究治之命所司议行五月&#大理寺左少卿
张骥赈济山东济宁以南至直隶之淮扬杂泛徭役
悉与蠲免流移者招抚之所司官吏贪酷害民依法
究问大修南京宫殿及祠庙六月南京大风雨山川
坛灾命户部移文山东布政司民逃移者设法招抚
饥馑者验口赈济会稽县人赵伯泰自言宋裔奏宋
孝宗理宗攒宫在会稽安定郡王坟在诸暨福王坟
在山阴者豪民田宅樵牧之台基垣墉尽见毁斥下
监察御史发豪民戍边七月永平真定大名凤阳开
封诸府蝗下所司扑灭赈济之八月庚申朔日有食
之应天山东诸府州县卫所各奏旱蝗相仍军民饥
殍上恻然谓户部臣曰天灾未有甚若今者朕夙夜
惶惧卿等思弭恤之道亟行之十月监察御史林廷
举言吏部者朝廷所使进退流品考课铨选也近年
三司等官及军民人等概将方面有司具奏保留至
拟升某官拟改某任夫改任者以为才固不必改也
不才则彼民非民欤保留者以为不贤固不必留也
果贤曷若多方分惠欤矧其所举多以逢迎谀悦为
卓鲁以催科掊&#为龚黄抚字心劳目为迂懦刚介
不阿斥为&#愚阘茸之吏互相仿习煽惑愚民蒙昧
保举复任之后惟图私报曷念在公紊乱侵官莫此
为甚乞严加禁戢下吏部议命满九年去任者听保
留未及去者不许并下廷举所言于中外十一月庚
寅皇长子生考郎兀卫都指挥哥哈遣官入奏黑龙
江诸部野人欲来朝贡乞付&#招之上曰朕不能劳
人以事远若其自来固不拒也严私盐之禁十二月
禁饶州府私造黄紫红绿青蓝白地青花等磁器冒
者首犯凌迟处死籍家资丁男充军边卫知不告者
连罪坐严四川陕西私茶之禁
十三年正月释李景隆家属拘系于南京册祁铨为
淮王二月修大兴隆寺禁城西作佛事上临幸焉甲
申上展祭于三陵三月戊子还京壬寅传胪进士及
第第一人彭时不至鸿胪寺卿廷劾时上曰宣索之
故事廷劾当捕逮廷臣服上敏思任发既诛其子思
机发潜住孟养使招谕之疑惧不至命兵部尚书靖
远伯王骥总督军务都督同知宫聚佩平蛮将军印
充总兵官都督佥事张軏充左副总兵田礼充右副
总兵方瑛充左参将贵州都指挥同知张锐充右参
将率南京直隶及云南湖广四川贵州官土二军征
剿之兵部侍郎侯琎赞其军四月皇二子见潾生给
辽庶人贵烚妻子岁禄如故命吏部选进士人物俊
秀贯江北者三十人以闻既得万安刘珝王恕等引
见内廷以为庶吉士教读于翰林遣刑部右侍郎薛
希琏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张楷分诣南北直隶凤阳
等府捕蝗诏热审五月禁使铜钱以久旱遣祷于寺
观祠庙诸神以河南山东旱蝗&#刑部右侍郎丁镃
巡视之命中外学宫元时所塑孔子像为左&#者悉
改之襄王妃父卒请遣官祭葬又为郡王郡主请吊
贺于其外戚家礼部尚书胡请如韩王往南京祭
扫祖坟例允所请上责祖茔也而何可比外戚不
许六月广西蛮贼杀掠浔州等处贼破电白县审验
被杀家优恤之大名府淫雨河决渰没三百余里坏
军民庐舍二万区有奇男妇死者千余人命户部遣
官赈恤除其租税七月京师飞蝗蔽天巡按河南监
察御史涂谦言窃见内外官初任之时莫不砥砺束
修及得授方面知府岁不二三遂改度操往往累及
荐举大臣诚以厥初希望而后怠窳乞遵洪武永乐
旧制一从吏部选择升授或皇上亲擢任用从之遂
罢大臣举官例亦罢各部郎中员外九载会考之制
从本部堂上官及都察院考核八月福建贼邓茂七
攻掠沙尢二县命左军都督府左都督刘聚往剿之
上识右佥都御史张楷才命往监其军得用鼓吹导
骑出都门文武大臣祖饯巡抚大同宣府右副都御
史罗亨信奏塞卒劳边岁无宁日余丁无他生业惟
事田作而已今计一岁得尽力南亩者十无八九盖
每岁正塞卒候接北国使臣二月出境三月始得就
田七月又复采草八月以后修关备边十月又将迎
接使臣矣边地砂&#硗瘠霜早雨迟收获甚薄听之
自食犹虑不足若征其税必致逃窜昔太宗皇帝时
诏辟边土者无征皇上初年亦有是命今大同宣府
所有新辟户部遣官经量人除八十亩外余地每亩
征税五升臣窃谓为户部者但知积粟实边孰知守
边在人人心不固谁与共守乞罢其役上嘉纳之九
月新城县疫宁王权薨上谕礼部臣曰闻内外官有
事至王府者多方需索致其窘迫自今止许礼待酒
馔勿与余物三司并巡按御史体实来闻犯者悉处
死全家发戍边三司御史知而容隐者重治之十月
命巡河官三年更代命刑部右侍郎杨宁往江西大
理寺少卿张骥往浙江抚安人民操练军马堤备贼
寇巡抚广东监察御史杨刚言岭南被寇多因有司
抚字失宜访得广东都司经历司都事邓敏布政司
广丰库大使周刚海南县典史杨杰皆通练有断乞
署敏于化州刚于泷水杰于新会俾展所长庶末僚
跂奋罢民苏醒上曰三县创残御史所举必称抚绥
吏部其毋限资格擢用之十一月命宁阳侯陈懋佩
征裔将军印充总兵官保定伯梁&#充左副总兵平
江伯陈豫充右副总兵都督佥事范雄充左参将董
兴充右参将刑部尚书金濂参赞军务统率在京及
浙江江西官军征剿福建贼邓茂七广东山贼赵普
旺等率众为乱劫掠泷水电白二县
十四年正月泷水县猺贼出掠民居丙申月当食不
食二月湖广贼蔡妙光攻破龙南县宁阳侯未至福
建巡按御史丁瑄率指挥刘福击邓茂七于延平斩
之王骥宫聚张軏田礼方瑛张锐侯琎等攻思机发
十三寨于金沙江之管屯大破之思机发遁赐&#奖
谕命骥聚軏礼回京瑛留云南充右参将锐回贵州
都司琏留云南赞理军务&#缅甸宣慰使卜剌浪马
哈省以速剌管治孟养地方缉捕思机发等以麓川
平告于天地宗庙三月处州贼叶宗留犯江西广信
境永丰知县邓颙死之予赠谥庚寅上展祭于三陵
癸已还京反贼蔡妙光平招抚叶宗留贼党福建强
贼流劫江西赣州府境攻破瑞金劫广昌石城处州
贼陈鉴胡破松阳龙泉二县湖贵苗贼攻破靖州五
开铜鼓各卫屯堡及绥宁会同等县四月处州贼陈
鉴胡劫掠崇安等县杀指挥吴刚等命靖远伯王骥
旋师沿途相机剿杀湖贵苗贼遂昌贼首苏牙俞伯
通等攻兰溪县金华知府石瑁等集官军民壮擒斩
之命崇信伯费钊刑部右侍郎薛希琏镇守福建新
宁伯谭璟大理寺右少卿张骥镇守浙江刘聚张楷
擒邓茂七余党于南平顺昌瓯宁三县招抚三县民
复业命大理寺左寺丞李奎巡抚河南及直隶真定
等四府吏部右侍郎赵新巡抚山东及直隶凤阳等
四府以赈失业之民贼陈鉴胡劫义乌武义东阳等
县贵州苗作乱以久不雨遣告于天地百神福建海
贼陈万宁攻破广东潮阳县五月以建昌府推官黎
忠为本府知府贵州镇远府四川播州所属苗獠俱
作乱丽水县丞丁宁率领老人王世昌等诱贼首陈
鉴胡等出

追还所掠人口即升处州府同知世昌
等授巡简一官命薛希琏张骥访察贪污官吏逮送
京师命大臣考察中外官吏着锦衣卫驰命福建抚
按等官会同案问贼所以起与有职事于其土者悉
械送京师并抚捕实状以闻义乌县民壮胡彦升等
生擒贼首伪大王苏记养寻授副巡简六月靖州等
处苗贼流劫辰溪县等处瓯宁县贼首林拾得聚众
拒敌官军杀右参将张瑛等丙辰南京风雨雷震谨
身等殿灾&#谕两京文武群臣修职遂下诏大赦天
下湖广生熟苗蛮蜂起命靖远伯王骥调师十万灭
之命太保成国公朱勇选精锐马步官军四万五千
人令平乡伯陈怀驸马都尉井源都督耿义毛福寿
高礼太监林寿率三万训练于大同都督王贵吴克
勤率万五千训练于宣府以备边七月遂昌县民郑
仕本杨实宁擒获贼首华宗演等命为副巡简苗贼
劫掠武冈州及黔阳县处州知府张佑统领民快王
应参金礼率众杀贼一千余徒生擒首从八十余人
授应参礼巡简己丑敌分道入寇上议亲征焉吏部
尚书王直率廷臣谏司礼太监王振从中劝成上不
听命郕王祁钰居守驸马都尉焦敬辅之太师英国
公张辅太保成国公朱勇镇远侯顾兴祖泰宁侯陈
瀛恭顺侯吴克忠驸马都尉井源石璟广宁伯刘安
平乡伯陈怀襄城伯李珍遂安伯陈埙修武伯沈荣
建平伯高远永顺伯薛绶忠勇伯蒋信左都督梁成
王贵右都督李忠都督同知王敬都督佥事陈友安
朵儿只户部尚书王佐兵部尚书邝野吏部左侍郎
兼翰林院学士曹鼐学士张养刑部右侍郎丁铉工
部右侍郎王永和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邓棨通政使
司右通政龚全安左参议栾恽太常寺少卿黄养正
戴庆祖王居一大理寺右寺丞萧维祯太仆寺少卿
刘容鸿胪寺掌寺事礼部左侍郎杨善左寺丞张翔
尚宝司少卿凌寿翰林学士张益及诸给事中监察
御史等官俱扈从大同总督军务西宁侯宋瑛总兵
官武进伯朱冕左参将都督石亨等拒敌大同已败
瑛冕死之甲午车驾发京师夕次康家岭乙未次龙
虎台夜惊丁酉过居庸关风雨连朝六军患苦文武
将士皆无纪律群臣请驻跸不许戊戌次榆林站己
亥次怀来庚子次雷家站辛丑驾至宣府风雨大至
边报益急扈从群臣复交章请驻跸王振怒俱令略
陈壬寅次鸡鸣山众皆危惧上素以事付振振益肆
威拒言折辱诸大臣必进师我师渐进敌渐退伏塞
外癸卯次万全峪是夕金星犯亢甲辰次怀安是夜
黑云四塞乙巳次天城西丙午次阳和是夕火星犯
土星丁未次聚落驿八月戊申朔次大同己酉雨益
骤始议旋师庚戌东还其夕营于双寨有黑云覆营
如盖须臾大雷电风雨彻夜惊乱辛亥次滴水壬子
次洪州方城癸丑次白登月犯心宿甲寅次怀安城
西乙卯次万全峪丙辰次阳和北沙岭丁巳次宣府
庚申将发宣府谍报敌袭我军后遂驻跸恭顺侯克
忠殿战败没遣成国公勇永顺伯绶领军往救遇伏
鸡儿岭亦陷辛酉次土木绝水壬戌移营近水阵动
敌四面至我军大溃上陷敌中遂邀车驾北行唯中
官喜宁忠勇伯蒋信从振等皆死士卒死者数十万
张辅陈瀛井源陈怀李珍沈荣梁成王贵王佐邝野
曹鼐丁铉王永和邓棨张益龚全安黄养正戴庆祖
王居一刘容凌寿及给事中包良佐姚铣鲍辉中书
舍人俞拱潘澄钱昺监察御史张洪黄裳魏贞夏诚
申佑尹竑章存德孙庆林祥凤郎中齐旺冯学明滕
员员外郎王健程思温程式逯端主事俞鉴张瑭郑
瑄大理寺左寺副马豫行人司正尹昌行人罗如墉
钦天监夏官正刘信序班李恭石玉等皆死焉当是
时也京师戒严羸马疲卒不满十万人心汹汹群臣
聚哭于朝议战议守未有所决侍讲徐珵晓天文好
谈兵倡南迁礼部尚书胡曰文皇帝定鼎于此示
子孙不拔也而尚可迁刑部侍郎江渊曰当固守兵
部侍郎于谦曰言迁者可斩也速召勤王兵死守之
学士陈循曰于侍郎言是众皆是皇太后禁中疑惧
问太监李永昌永昌对曰是也陵庙宫阙在此仓廪
府库百官万姓在此南迁大事去矣且陛下不闻宋
靖康乎因为皇太后述靖康事皇太后悟甲子也先
奉车驾宣府城南守宣府者昌平侯洪先避去上命
诸将开门登陴遥对曰天暮矣所守者陛下城池也
上涉河北乙丑皇太后命郕王祁钰摄总百官戊辰
奉车驾大同城下守大同者定襄伯登亦闭门不纳
上曰传谕郭登与朕姻何得便尔袁彬持驾牌触
门而呼大同人缒之广宁伯刘安给事中孙祥知府
霍瑄出见上曰勿疑汝主也安等伏哭上前上使入
登亦出见伏哭上曰奏报皇太后朕无恙也先欲送
朕还使来厚赏之迟之益深入矣因取库金二万二
千两以二千赐也先五千赐伯颜帖木儿若赛刊大
同王余以与众置酒大劳上召定襄伯固守刈秋稼
饱士慎警报是夕上驻跸城西二十里定襄伯欲使
壮士辇上过石佛寺乘间迎入城上曰我命在天勿
取败道是时郕王以于谦为兵部尚书庚午王御午
门诸大臣廷启王振罪王曰待取旨百官趋进伏地
不起曰王振罪不容诛殿下不即正典刑族灭之臣
等今日皆死此廷中痛哭呼号不辨人声郕长史仪
铭膝行前锦衣卫指挥马顺叱退之给事中王竑起
直前捽顺发啮其肉曰尔昔倚王振奸横今尚敢尔
群起摮之或就脱顺击出顺眼洒血于廷顺遂死
朝班大乱守卫之士皆哭王环视屡起于谦掖止之
王竟入将阖门百官随之太监金英传令且退众欲
捽英英惧即传令曰许籍没王振家矣尚何言百官
曰犹有毛贵王长随亦振党请付外王令出二人门
隙中又捶死之顷之众执振侄指挥山至相戒勿捶
使伏法与天下共知之王遂命缚山赴都市坐凌迟
之诛下谕曰阉寺颛权国家多难已如百官请其各
出莅事皆拜退曳弃三尸东安门外道上军民争击
之卫士提水来涤血廷中仪铭曰毋其影可以鉴是
日也进都督杨洪为昌平伯辛未升石亨为武清侯
充总兵官练兵京师是日奉车驾至威宁海子壬申
廷臣交劾随驾失机总兵官镇远侯顾兴祖等王下
兴祖狱禁锢之是日奉车驾次九十九个海子癸酉
次柳原甲戌次黑河丙子群臣合请皇太后国有长
君社稷之福宜立郕王为皇帝是日奉车驾次八宝
山九月癸未郕王即位遥尊上为太上皇立太上皇
子见深为皇太子以明年为景泰元年诏赦天下监
察御史李着上疏争疏曰启称帝曰殿下自称曰下
官帝曰御史醉耶着对曰下官正言帝诛之癸巳奉
车驾断头山其送上皇也第欲得汉物无他意既扣
诸关无所入乃奉车驾以北上皇无阻怯之容隐处
幄居时时见征表也先繇此奉上皇甚恭乙巳遣都
指挥季铎起居太上皇告即位及立皇子王奉太上
皇书若送驾来可五七骑拥众大入则不敢许大兄
还居天位无所不可但恐降尊就卑他日非所以正
名亦致书于也先也先曰明立皇帝矣终无和意复
往迫扰令彼南迁取我故元大都不亦善乎庚戌杀
马设宴共立太上皇为皇帝以白马贺壬子复送车
驾还京十一月甲寅至大同东门也先遣伯颜帖木
儿及喜宁岳谦言于城下曰不纳上皇者久久必雠
杀霍瑄出水窦以见控御马献鹅酒诸物上皇密谕
瑄告郭登毋开门也转至阳和阳和不敢纳喜宁语
之曰二边不纳今可从紫荆关进腹里以入京师遂
奉车驾入关杀关指挥韩清等副都御史孙祥守关
出走死时京师戒严命诸将分陈九门受石亨节制
于谦督亨军丁巳奉上皇过易次良乡父老献茶果
羊酒戊午次卢沟果园署官献果品上皇奉太后与
帝谕群臣凡三书书命固守顷之遣岳谦与其使纳
哈出答话彰武门外守门官军击杀谦纳哈出奔还
也先遂列阵西直门外上皇御幄止德安门外己未
奉上皇土城邀大臣迎帝疑焉即日升通政司右参
议王复为右通政中书舍人赵荣为太常寺少卿赍
&#出见进羊酒诸物也先伯颜帖木儿擐甲冑属弓
矢取&#视蕃书太上皇带刀取&#视汉书上皇曰大
臣何不来也先问曰是皆何官上皇曰小臣也也先
曰大臣不迎而使小臣我送皇帝到门乃诸大臣不
迎皇帝上皇曰迩归则使于谦石亨王直胡来复
荣反命下廷议言谦等国所仗竟不遣庚申谦亨伏
兵德胜门两旁要击也先也先怒壬戌奉车驾出土
城北去与伯颜帖木儿大同王谋送太上皇出紫荆
自往攻居庸居庸不守即迎太上皇还入京师而曰
中朝大臣无一人出迎驾但随皇帝者皆归于是独
袁彬与通事哈铭随太上皇驾癸亥也先先行驾后
失所向袁彬大哭家有老母而不得归哈铭曰兄切
勿言万岁金身然且在此我等草木沙土也又何足
道太上皇使铭笼马左右行过沟河山崖铭下马扶
持甲子伯颜帖木儿大同王来护太上皇道见曰太
师诚心送皇帝归皇帝家兄弟立为皇帝皇帝臣宰
背皇帝恩不一出见太师所以怒而西还今欲到阳
和使使臣送皇帝从居庸关以归毋令皇帝望见京
师思念皇太后万一皇帝念太后病悸至有不可知
乃使我留恶名后世晚至易卒刘婆儿取水作饭铭
煮肉纳皮袋防太上皇道饥乙丑过紫荆铭请过视
其亲太上皇曰如何舍我铭曰铭死不敢他丙寅次
蔚丁卯次顺圣川己巳至阳和是时也先已攻居庸
不下喜宁曰太师云于此送驾矣忠勇伯把台曰太
师又谓于此送驾是轻也意欲奉太上皇至其营还
求中朝使臣来迎乃成礼耳庚午奉车驾出阳和西
行雪太上皇帐寝雪中辛未次猫儿庄壬申往即宁
海子东岸行甲戌至敌营乙亥往西北行曰小黄河
东伯颜帖木儿小营在焉伯颜帖木儿妻急使人设
毡帐止宿供具数日复西行是月也致书也先曰太
师送太上皇还京具悉厚意闻军马从西剽众心惊
疑以此整槊堤备太师若退札山下解甲置兵送驾
中途人有额数此亦当解甲置兵迎驾人如太师之
人抑太师之人有厚赉焉以敌退进封石亨武清侯
于谦少保兼兵部尚书十一月上皇至敌营杀马设
宴稽首行君臣礼妻妾四人次第上寿伯颜帖木儿
亦与其妻见上皇如也先礼也先七日一献马伯颜
帖木儿七日一献牛日一献羊马牛潼射生则献野
马黄牛上皇道行或乘马或坐暖车男女途见皆马
上叩头时或进生也先时时设宴手上酒大同赛刊
二王上酒皆跽曰中国圣人天之姤也也先请上皇
曰今得明遣使来迎皇帝归矣上皇曰即汝自送我
求我使臣徒费往返耳喜宁不悦谓忠勇伯曰求急
归者袁彬也合杀之上皇乃谓喜宁我自谓也居数
日也先奉上皇转西行至八宝山喜宁复言从此还
到甘使其守将迎入即转入陕西取陕骑卒以入南
京遂居于南京彬铭候喜宁去白上皇曰天寒甚陛
下又不能骑空取冻冷到时守将亦必不受上皇曰
是也喜宁曰此又哈铭谋直杀铭耳上皇道渴铭觅
阳泉凿冰进水上皇居哈铭求车一辆驼骆一只展
猫皮褥坐上皇车中伯颜帖木儿所畜奴窃上皇物
喜宁闻上皇使铭往索之铭曰我今在困中索窃取
物如虎口夺食徒生怨耳上怒使袁彬鞭铭鞭已就
叩头毡帐前上皇曰鞭何叩头也铭曰臣弃父母兄
弟妻子而从陛下尚谁攀耶是月也也先遣使来求
使臣不见报因自来掠宁夏竟归归则请尚妹上皇
固却之上皇处居益庄敌大服圣敬云是月以甲申
诏天下诏书言敌驾辞讲和迎请太上大臣出见遍
历营中失驾所在乃焚书斩使捣之六军斩获甚盛
京城内外人心帖然用告天下以彰杀伐之威太常
寺少卿习嘉言孝弟慈爱人道所先推以化成天下
虞氏之为政也太上未还皇太后宫中岂能纾树&#
之忧割悬旌之心愿陛下朝夕惓惓口不释迎复语
皇太子幼冲不时存问孝弟慈爱昭著内外自然天
下之人有所感动以济大功十二月庚戌尊皇太后
为上圣皇太后母贤妃吴氏为皇太后封妃汪氏为
皇后云南金齿军民指挥使司知事袁敏言太上皇
帝曩居九重之上所服衮绣所食珍羞所居璚瑶之
宫芙蓉之阙今远处沙漠日之穷次岁且更始凡有
人心孰不思痛臣闻主辱臣死上皇辱至是为人臣
子朝夕思念碎骨刳心乞遣人起居将奉御寒衣具
若饮食之物或就令臣同通事人伴赍往臣虽死甘
心是岁湖广贵州苗作乱广东贼黄萧养广西猺肆
掠电白县焚县治杀官妻女命靖远伯王骥佩平蛮
将军印充总兵官剿杀贵州等处苗贼后军都督同
知董兴充左副总兵调遣江西两广官军往剿广东
叛贼 景泰八年上居南城七年矣景帝伐宫树锢
宫门已无复天下意景帝病所立太子薨上太子久
废司礼监太监王诚与大学士王文等谋迎立襄王
子未定群臣且上章请惟景帝所立都督张軏与其
弟輗武清侯石亨太监曹吉祥谋请上复位鸿胪主
簿万祺知禄命告亨曰皇帝在宫奚事他求亨告太
常卿许彬彬曰社稷功也虽然彬老矣徐元玉才有
胆盍图之元玉者副都御史徐有贞也亨等夜过有
贞有贞曰太上出狩非以游畋为国家耳南宫虽锢
民无离心奉以复辟天人同符在此时也一再日亨
等复过有贞有贞升屋步象干曰可矣在今夕相与
密定计有贞曰今寇骑薄都城公总兵也莫若名备
非常纳兵阙中皆曰善遂仓皇出会曹吉祥及靖远
伯王骥都御史杨善兵部侍郎陈汝言等至长安门
下门开亨等以兵千人入有出入者辄呵止之宿卫
皆惊有贞收诸门钥投水窦中时方四鼓天晦亨等
亦恇惑有贞大呼曰时可矣勿退率众薄南宫门锢
俄隐隐有开户声有贞使数人举梁厉以冲门勇士
逾垣入毁之城中黯翳軏等入乃烛太上皇烛下独
出曰尔何为俯伏合声请陛下登位挥士进辇皆惊
颤莫能举有贞挽之前拥上皇登遂夹辇行忽月星
明穊上皇顾问有贞卿等为谁各具官对舁导入自
东华门门者呵之上曰吾太上皇也遂翼升奉天门
诸臣推御座门中上升座鸣锺鼓群臣之请立太子
也景帝许以是日朝群臣皆待而帝不可起有贞等
号曰太上皇复辟矣趣入贺举朝震骇遂皆呼万岁
日中群臣各朝服奉上登奉天殿行即位礼时正月
壬午日也是日命徐有贞兼翰林院学士参预机务
于内阁执少保兼太子太傅兵部尚书于谦少保兼
太子太保吏部尚书谨身殿大学士王文司礼监太
监王诚舒良张永王勤等付锦衣狱顷之改升有贞
为兵部尚书兼职视事如故升许彬及大理寺卿薛
瑄皆为礼部右侍郎兼翰林院学士参预机务于内
阁下故都督同知黄子指挥同知翰于狱谪戍之
科道官劾大学士陈循萧镃商辂尚书俞士悦江渊
侍郎王伟党比王文于谦迎立襄王子事上命群臣
廷治之告即位于宗庙陵寝诏天下曰朕昔恭膺天
命嗣承大统十有四年民物康阜北国为变朕念宗
社生灵亲率六师以庶弟郕王监国不意兵律失御
乘舆被遮皇天悔祸敌人格心奉朕南还监国之人
既无复辟之意反为幽闭之谋旋废皇储爰立己子
惟天不佑未久而亡杜绝谏诤失德良多朝政不临
人心斯愤今月十七日朕为公侯驸马伯及文武群
臣六军万姓之所拥戴请圣母皇太后祗告天地社
稷宗庙以其日复即皇帝位其改景泰八年为天顺
元年大赦天下咸与维新咨尔万方臣民同秉忠诚
会归皇极布告天下咸使闻知封石亨为忠国公张
軏太平侯张輗文安伯杨善兴济伯皆予世迁景帝
杭后祔庙主于别室升曹吉祥嗣子锦衣带俸指挥
佥事钦为都督同知吉祥侄铉及太监刘永诚侄孙
聚蒋冕弟成业兄成达俱为锦衣世袭指挥佥事皆
以迎驾功群臣杂治王文于谦陈循罪言谦与王文
江渊及太监王诚舒良张永王勤景泰中串同故都
督黄构成邪议更立东宫寻复逢迎废黜汪后陈
循萧镃商辂不能阻又附之谦文举用项文曜王伟
古镛丁澄等树党行私比因景泰皇帝不豫在廷诸
臣请立皇储而谦文诚良永勤意欲外向已见群情
迎复皇上乃图纠合逆旅欲擒杀总兵亨等循镃辂
渊士悦伟镛澄文曜俱知不告言坐谦等谋反当凌
迟循等知情故纵斩死罪学士薛瑄请轻之乃命斩
谦文诚良永勤于市籍其家谪循渊士悦文曜充军
铁岭卫罢镃辂伟镛澄为民忠国公石亨言迎驾者
于上封右都督孙镗为怀宁伯董兴为海宁伯余论
叙有差凡夺门者升三级保驾守门者升一级盖三
千余人景泰中诸群小皆伏诛增给石亨张軏禄命
杨善理左军都督府事进封会昌伯孙继宗为侯予
世榜示王诚于谦罪于天下升礼部仪制司郎中章
纶为本部右侍郎二月以太后诏废景帝为郕王复
号郕王母后为宣庙贤妃皇后为郕妃怀献太子见
济为怀献世子革肃孝皇后诸贵妃封号徙王文于
谦王诚张永舒良家属充军口北开原等卫升南京
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轩輗为刑部尚书命吏部右侍
郎李贤兼翰林院学士参预机务于内阁封都督曹
义为丰润伯焦礼东宁伯施聚怀柔伯调左副都御
史王竑为浙江参政寻罢为民不叙升都督佥事石
彪为左都督同知充游击将军领兵巡哨大同月食
郕王薨谥曰戾以水蠲保定河间税粮遣刑部侍郎
周瑄往赈之畿内饥顺天民聪粥民四月赐褒&#特
赐忠国公亨禄米前后通三千石进封广宁伯刘安
为侯广西蛮贼黄公好等叛总兵安远侯柳溥讨平
之三月升锦衣卫指挥同知门达为指挥使指挥佥
事袁彬为指挥同知己巳立太子封诸子见潾德王
见澍安王见泽崇王封徐有贞武功伯升李贤吏部
尚书兼职如故因命有贞兼华盖殿大学士仍供文
职于文渊赐勋号散官奉书襄王瞻墡曰先帝惟叔
父亲宗室惟叔父贤侄简祁钰宫得叔父陈言慰安
二疏循览再三比于金縢皇太后感叹不已叔父云
欲朝觐侄亦喜见以笃亲亲即时气候清和敬遣太
监时赍奉敕符若书迎请叔父从容就道侄&#俟叔
父之至命石亨充总兵官搜敌于延绥命兴济伯善
兼礼部尚书靖远伯骥兼兵部尚书都督石彪奏巡
抚大同副都御史年富违法系治京师上问李贤富
何如对曰其在大同公以断上曰彪将恶其不利也
召锦衣门达必审究之既多诬贤曰欲卒白当再勘
请遣给事中郎中二员上曰使武职一人同之不者
彼谓文臣相党命左佥都御史林聪赈饥于山东升
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耿九畴为右都御史敕曰朕惟
御史内纠百官外按方隅受朝廷耳目寄苟非其人
曷任称使景泰失政台宪进选每出私门当官者或
枉法鬻狱言事者或济私罔上出巡者或张声势作
威福官邪不儆纪纲荡然尔承朕简必奉公正己督
率咸修御史不职尔等察举尔等不职亦听御史纠
劾黜幽陟明国典斯在四月上召诸大臣曰中外民
艰皆因有司匪人卿等审察先有犯赃复职及见任
操行不端政绩无闻老有疾者具以奏命内外法司
审录罪囚襄王瞻墡至见之武英殿敕刑部右侍郎
黄仕&#赈济近畿山东饥民五月命都御史马昂赈
饥山西以民饥减岁办物料之半御史杨瑄上书言
石亨曹吉祥夺民田上示其章于徐有贞李贤皆曰
御史言正上嘉之六月彗星见室宿十三道御史张
鹏等以上嘉瑄合章纠石亨不法事章且上石亨惧
入谮上命收鹏及瑄面诘诸御史于文华殿悉下锦
衣狱究主使者锦衣卫以右都御史耿九畴右副都
御史罗绮名上遂并下狱鞫之狱词复言主九畴绮
者大学士有贞学士贤上命科道官劾有贞贤专擅
威权排斥勋旧并下狱复命吏部核御史给事中年
二十五以上者留任事三十五以上皆外调之于是
给事中&#御史祯等四十余人并得调是日大风雷
雨雹发树坏屋奉天门东吻牌摧毁乃降有贞为广
东右参政贤为福建右参政九畴为江西右布政使
绮为广西右参政十三御史盛颙等调知县杨瑄张
鹏谪充军&#祯等复职如故命通政司左参议兼翰
林院侍讲吕原于内阁参预机务薛瑄乞致仕许之
追赠故御史锺同为大理寺左寺丞命翰林院修撰
岳正于内阁参预机务留李贤复为吏部右侍郎彗
星示变占谓应在母后己巳上亲告于皇天上帝兼
为母后祈福诛左副都御史蒋琳枭其首贵州七月
复执徐有贞下狱丙寅承天门夜灾丁卯上躬祷昊
天上帝后土皇祗曰恭惟皇眷命臣承统即位以来
星变不消烈风震雷拔树坏屋午门吻牌摧毁承天
门楼被灾屡见变异深惧不胜意者事天法祖未尽
诚欤爵赏刑罚未当欤忠良未尽用奸邪未尽去欤
所见不明信谗佞欤节俭不崇侈财用欤征敛掊&#
之未息而刑狱冤滥之未雪欤思过省躬仰体仁恩
大赦天下伏祈曲赐洪原用宁邦家臣不胜待罪惶
惧之至复遣告于太庙社稷山川敕谕群臣曰朕以
菲德膺干复祚图治虽勤应天无效六日丙寅承天
门灾朕心震惊罔知所措意者敬事天神有未尽欤
善恶不分用舍乖欤曲直不辨刑狱冤欤征调多方
军旅劳欤赏赉亡度府库空欤请谒不息官爵滥欤
贿赂公行政事废欤朋奸欺罔附权势欤群吏弄法
擅威福欤征敛徭役之太重闾阎田里靡宁欤谗谄
奔竞之幸进忠言正士不用欤抑文武有司阘茸酷
吏贪冒无厌致军民失所欤此皆所繇伤和致灾而
朕或未明也尔文武群臣股肱耳目休戚惟均果有
直言必当无隐其或躬蹈前非亦宜洗心改之遂下
诏大赦天下升李贤为吏部尚书兼翰林院学士掌
文渊阁事调许彬为南京礼部右侍郎命岳正仍于
内府授内使书顷之外调为钦州同知轩輗乞致仕
复以故广平侯袁容庶子瑄袭侯富阳侯安顺侯成
山侯保定侯子皆许袭伯黜徐有贞为民金齿进封
南和伯方瑛为侯封都督陈友为武平伯后军都督
石彪为定远伯予世左都督杨能为武强伯右军右
都督李文为高阳伯俱流上谕户部自辽东抵陕西
边军良苦其遣给事中并司属官各六人赍金分劳
之人二金八月甲午以彗星未灭躬祷于昊天上帝
丙午月食安置王竑于陕西报书襄陵王冲秋曰日
出视朝礼经所载古人君是常王念予朝昧爽侵冒
风寒亲亲忠爱感德良厚九月命太常寺卿兼翰林
院侍读彭时于内阁参预机务封通许王子堕为周
王渖王佶焞薨报代王仕书曰承惠菘菜&#桴虽
王国佳产道远人艰自后无再谪岳正充陕西卫军
十月赐故太监王振祭葬赐杭州府宋岳飞祠曰忠
烈有司春秋祭彗星复见于角宿敕处士吴与弼曰
朕惟劳于求人乃成无为之治乐于忘势斯致难进
之贤闻尔与弼潜心博闻蕴藉抱略不求闻达嘉遁
园丘眷兹高谊渴望来仪特遣行人曹隆往诣尔居
征聘赴阙仍赐礼币以表至怀尚欣然首路副朕翘
跂上谓李贤曰建庶人文垚与故吴庶人允熥婘属
淹禁且六十载亲而亡罪朕不忍其久系贤顿首曰
尧舜之心也皇天后土太祖在天之灵实临陛下遂
白太后出之左右或言不可上曰有天命者任为之
乃居之凤阳令有司给月米薪炭娶婚出入听自便
复给火者二十多人十余人遣内使溥等六人守视
使令敕群臣曰建庶人等幼累于前人拘幽至今朕
欲群生皆得其所况懿亲哉悯此遗孤特从宽贷用
加赉送听从婚娶以演后嗣庶天下谓朕亲亲焉敕
中外寺额曰真庆嘉福圆林观音净觉普寿南泉云
间庆宁永庆妙亨常乐显宁惠明昭灵昭宁碧峰护
国景会福严灵云报因报国大胜清源普利英台慈
会兴善净业广福崇化法空广惠延寿龙泉普济静
仁业庆龙兴凡四十寺命工部为忠国公造宅十一
月上曰山东连年灾伤民甚艰难虽已遣赈朕尚念
之吏部其就于本布政司推选廉能官一员专行抚
恤吏部举右布政王宇遂以命之命左佥都御史王
俭赈贫于徐州陛辞上曰徐南北要冲民艰朕恻然
设心赈济毋恤庾仓定文官封赠诰敕例一品四道
二品三品三道四品至五品二道致书襄王瞻墡曰
兹予初度承惠多仪加以玲珑碧玉之带书曰分宝
玉于伯叔之国予施叔父宜也乃承惠于叔父敬酬
白金彩币匪曰展亲特表谢敬赐中外寺额曰清光
永泰龙泉灵岩归义隆安地藏重熙法幢延供华光
普陀大云海会智安福胜普应青塔阳坡谷积石佛
夕照普安通法普仁嘉福法宁开化大宁法宝罔极
永峰圆广观音显法永福保安崇庆广福圆真凡四
十寺十二月封曹吉祥嗣子左都督钦为昭武伯祷
雪于宫中
二年正月庚申朔六科十三道劾兵部尚书陈汝言
诸不法事文武群臣奉诏鞫实命固禁之己卯尊皇
太后为圣烈慈寿皇太后诏天下二月封都督同知
杨信为彰武伯上曰朕闻向者土木阵亡官军至今
南山河南北一带骨骸尚暴露甚悯然其命瘗收之
三月广西贼流劫博白及广东宁川永安千户所等
处敕镇守临清平江侯豫饬兵剪之四月乙丑皇太
子初讲学于文华殿户部奏副都御史聪言山东诸
郡县逃亡死绝之数核视皆实上曰税粮草束急除
之逃亡户令有司尽心招抚敕曰近闻皇亲公侯伯
文武大臣中多有藏匿罪人有令家人强占外州县
军民田地有起盖房屋把持行市有诡名中盐挟制
官司者夫京师天下本贵戚近臣四方视效欲无干
朕宪在守位循礼矣比会昌侯弟显宗侄璘令家人
私造房屋罔市利朕不敢用外戚故屈法也诸臣有
犯前所云者自首免罪不首自发者罚无赦家人投
托人皆永适戍边五月册秦世子公锡为秦王处士
吴与弼陛见命为左春坊左谕德辞并封还敕币不
许遂见与弼于文华殿从容顾问辞职之意上曰重
卿学行特授宫僚烦辅太子与弼终不受遂赐宴于
文华复赐彩币羊酒薪米遣中官送至寓舍上谓李
贤曰曩者奉迎之人纷然请革边巡抚今闻武官贪
纵暴横无所镇压之朕乃知其谬卿与王翱马昂仍
择可者遂命白圭巡抚辽东王宇巡抚宣府芮钊巡
抚甘肃陈翌巡抚宁夏皆从各省布政使升为右副
都御史以行李秉巡大同则以右佥都御史往徐瑄
巡抚延绥则以监察御史往上曰有文臣则武臣不
得遂私其即日遣召之已而马昂言边疆寇急乃复
以白圭赞理贵州军以太仆卿程信为佥都御史代
之七月赐吴与弼敕曰朕惟英君谊辟莫不好贤求
士闻尔与弼怀抱道德嘉遁林丘特行征聘惠然肯
来深朕心用授春坊谕德烦辅东宫固辞难拒今
仍遣行人送还故里赐尔银币复命有司月给廪米
二石尔其优游桑梓尊仁乐义傥精力未衰尚无忘
纂述辅教垂世以继前贤敕三法司曰御马监都指
挥千百户并勇士小厮自倚善骑射恃宠怙势自今
但坐事者不分轻重录取上裁伶人有谋升伶官者
特发充边军上谓李贤曰朕念曹吉祥随侍旧人每
有干请多曲徇之吉祥不顾可否无厌足虽朕十不
可二三四方奏事者不知谓必行往往造门求通朕
断以公道八月敕谕李贤彭时吕原曰朕欲览于天
下舆地之广我文祖太宗皇帝尝命儒臣未究厥绪
景泰间虽已成书繁简失当卿等尚折衷精妥继成
初志用昭我朝一统之盛九月复以轩輗为南京都
察院右都御史甲子驾幸南海子上谓李贤曰朕朝
罢膳后阅章奏易决者下有司可议者送先生参详
当乃出左右乃曰陛下自劳非养生道又曰内阁可
无送朕荷天下之重五更二鼓起斋洁拜天毕省奏
章既剖决谒奉先出视朝不爽于时度退朝召问大
臣商略机务于文华复省奏章省讫还宫至申又如
之暇则听内政暮乃休母后所旦朝有命则间一日
隆冬盛暑则五日左右亦曰陛下自劳非养生道贤
对曰陛下孝敬精勤古贤君何以加此愿持毋衰上
曰朕之行此亦有何劳便于安逸怠荒至矣十月鹰
坊司内官请出猎不许固请许之上曰毋扰州县朕
迹尔矣内官至果多索有司禽兽以进曰猎所获上
已访知既反命杖黜之上屏左右问李贤政治得失
贤极言官校出外逮籍罪人之弊上密察果然召指
挥门达戒之曰敢有不悛罪毋赦戊寅幸南海子十
一月分遣大臣祷雪于天地社稷山川以耿九畴为
南京刑部尚书诏访举精通天文历数地理课命之
术者送诣京师十二月以西师无功召柳溥还革其
太傅闲住罢举经明行修贤良方正儒士修万工堰
三年正月命法司锦衣秘狱无泄寇入安边境总兵
石彪等击败之都督佥事周贤死焉赐赠葬与升袭
庆远同知叶祯率民兵击贼死之赠广西右参议赐
祠三月下右佥都御史李秉锦衣狱罢为民四月增
建南内殿宇龙水县獞贼凤弟吉纠合广西流贼为
变两广都御史叶盛击败之召石彪杨友还论功进
封侯方瑛白圭剿东苗克之俘干把猪等于京师广
西流贼纠广东怀集县獞贼攻破开建县杀知县典
史巡简广西猺獞苗贼出劫杀敕镇守两广左少监
阮能朱详总兵官左都督刘深副总兵都督同知欧
信等协心剿捕下雄县知县秦纮锦衣狱赎罪调边
方五月禁商旅违禁物贸易各边外广西流贼破
容县劫浔梧柳庆南宁诸府州县六月命巡抚官以
岁秋赴京师议事七月封幼为渖王八月下石彪
锦衣狱敕曰我太祖高皇帝立纲陈纪照临天下谆
谆诰戒董正百官制铁榜以谕功臣当时臣下凛凛
然近来公侯驸马伯五府六部都察院等衙门大臣
及近侍官员多不遵礼禁私相交往甚至阿势泄事
因而结构百端即如定远侯彪图谋镇守令指挥等
官假进奏词事发被劾辄有情熟近侍潜报消息官
之不正无此为甚今后尔文武大臣无故不许往来
互通给事中御史亦不许私谒文武大臣敢有阿附
漏泄轻则发戍重处死锦衣卫指挥亲军近侍尤不
合与诸臣交通他卫指挥以下非出征时毋得辄候
公侯门违者如铁榜处治田州府头目吕赵杀知府
岑鉴渖王之封也修武伯煜刑科给事中俨实充使
既至受王馈上使校尉觇得之逮下狱书告宗室诸
王曰正统初敕朝使无得需索王府物犯者处死家
戍边严矣修武伯煜给事中俨近复玩无忌王府资
费有限岂堪如此念我亲族申明旧例后有遣至者
饮馔之外毫无与也九月广西流贼犯广州界命都
御史叶盛并总兵镇守等官调度所在官军土兵剿
除调石亨家属指挥佥事宁等十人于雷州等卫凡
繇亨进者皆降谪有差肃州火延烧五千余家死者
六十余人十月己未驾幸南海子命石亨闲住许冒
报夺门升官者自首改正敢隐者罪盖首改者四千
余人十一月敕诸王毋干预有司事湖广旱饥命设
策抚赈光禄寺请陶器于饶州凡十三万三千有奇
工部请减八万以纾民从之十二月月食
四年正月己卯朔下石亨狱籍亨及彪家上谕李贤
曰天下诸司朝觐大集旌异之典当如祖宗之故既
吏部举右布政使贾铨梁棨萧晅徐景李颙按察使
刘孜知府丘陵胡浚知州张福知县张暄等十人各
赐锦衣一袭钞千贯宴礼部随擢晅为礼部尚书铨
为副都御史二月广西獞贼流劫永州攻破桃川枇
杷三千户所永明江华二县石亨死狱中诛定远侯
彪癸酉幸南海子致书襄王瞻墡曰叔父欲朝朕亦
欲一会敬遣太监定奉敕符金牌迎请可从容就道
从行人数惟叔父所定广西蛮贼破信宜县三月己
卯幸南海子辛卯幸仰山洼协赞广西军务监察御
史吴祯平吕赵斩之四月襄王瞻墡来朝命宗室王
府无子者方许请继室子八岁方许请名女子岁十
五方许请封着为例致书襄王瞻墡曰叔父来觐晤
间屡闻嘉言裨益良多及叙亲情乃知世子妃病未
有出而庶长子已十岁知向学朕甚喜之重闱之下
宜有令孙兹特立见淑为襄世孙以遂叔父裕后之
怀叔父毋逊复书曰朕念叔父国家至亲雅有贤誉
宜享优游之乐每岁秋冬间可出城游赏三五次或
世子郡王从亦可玩览山川猎取禽兽畅怀怡情焉
乙卯王辞上送至午门外握手泣别王拜上亦拜王
起行数步顾且拜上使中官掖之王起行顾且拜者
以十数上目送出端门六月月食七月乙亥朔日有
食之上患脚气不朝者累日甲午朝朝罢召李贤王
翱马昂慰问良久赐金若宴湖广当造纸工部言楚
饥请成造于不灾州县上曰皆罢之八月命湖广有
司加意恤赈其租税上谕户部曰四方奏报水旱民
多困苦朕甚悯焉其移文巡抚巡按官覆视灾伤甚
者租税悉除轻者量蠲之不能自给者速发廪赈济
禁假校尉行事害人者上召李贤王翱于武英殿曰
户兵二部缺侍郎谁可贤曰副都御史白圭可兵部
翱曰故南京户部侍郎马谅服除可户部遂用之九
月赵王祁镃薨十月阅骑射西苑赐总兵官会昌侯
孙继宗等宴钞骑射官赐钞有差谓学士李贤彭时
吕原尚书王翱马昂曰为国重武练武先骑射皆顿
首称善遂皆锡宴钞戊辰幸南海子十一月复阅随
操武臣侍卫勇士赏赐降将领一等闰十一月予襄
王瞻墡书曰承惠药及方已祗领惟卫生之术先资
药饵而方书不下数十家非考阅参验之至畴得要
且良叔父明达仁恕留心于此良方佳剂亲爱惠予
感之深布此以谢庚戌幸南海子戊午晓刻日食
四分有奇掌钦天监事礼部侍郎汤序不预奏上切
责之李贤曰天戒有在人君正欲因而儆惧汤序奸
不忠乃不奏闻序凡遇灾异皆隐不言见象变必曲
解说或将天文书所载不祥语改削进遇吉兆即详
呈序奸不忠无所容遂及监正副等官皆执下狱因
降序为太常少卿己未幸郑村坝阅仗马十二月巡
按浙江监察御史阎鼐言闸办银课内外等官扰害
军民状忤旨下狱已降为平南主簿上召李贤曰吏
部缺侍郎尚书王翱老当得一人佐之其与访择明
日以副都御史崔恭奏上曰善因论徐有贞才自金
齿放还家巩昌同知崔达任满巩人乞留为知府从
之是岁赐致仕四川按察佥事王琦金以周其贫
五年正月壬寅朔迁代府山阴襄垣于蒲宣宁隰川
于泽灵丘于绛怀仁于霍大理少卿李茂卒上谕李
贤曰大理法官今虽有寺丞二人名位轻恐不敢与
法司持辩卿与王翱择明日以故大理卿李宾奏上
曰善二月谕李贤曰锦衣指挥逯杲诬弋阳王奠壏
败伦丑事今云不实宗室如此它枉行多因下谕曰
刑狱国重事今后陈冤者三法司当审辨毋畏嫌避
疑遂遣右副使李广驸马都尉柳锦与杲复往勘之
命都督佥事颜彪佩征裔将军印充总兵官征剿两
广獞贼四月敕游击将军都督同知和勇统领两京
达官旗军杀贼于两广修大明一统志成御制序上
谕李贤曰军官季俸至关银十四万余府库入少出
多奈何贤曰自古国家冗食是患今卫官二千有余
员冗矣上曰令兼支布钱则何如因召贤与吏户兵
三部尚书议曰议毕且复下廷议不者不惟归怨朝
廷亦怨于尔辈五月中官过南雄有所索于知府刘
实不得中官怒叱捽之遂与中官交讼上并逮治京
师上亲听之论治中官罪弋阳王奠壏竟为逯杲所
诬赐自尽六月李贤及会昌侯继宗吏部尚书翱兵
部尚书昂以所在兵灾人民艰窘请下宽恤以苏疲
困许之命花木鸟兽梨板及追马清匠刷卷采柴之
役悉停罢盖所罢皆民最苦而采柴之役岁省可三
十余万时所在告计及采访事情皆即遣锦衣官校
籍其家李贤言其多枉因敕法司情重者奏请余悉
发巡按御史及所司问治七月昭武伯曹钦有罪下
谕文武群臣钦等遂与司设监太监吉祥反恭顺侯
吴瑾广义伯吴琮以闻命怀宁伯孙镗等率官军讨
之钦杀左都御史寇深及恭顺侯顷之与其兄都督
铎弟指挥铉及从兄都督浚皆为镗所败死执吉祥
下狱磔于市并磔钦等尸以徇诏赦天下诏曰凡朝
廷得失生民利病百僚贪暴奸邪近侍风宪职皆当
言近多嘿嘿畏避权势今后亡讳不当者亦不罪寇
深既遇害上谕李贤与六部公举可都御史者皆荐
南京刑部尚书萧维祯上曰非端士也贤曰大理卿
李宾司刑日久其年尚少容止老成上曰善遂用之
河南水黄河溢涨汴襄间渰没官民庐舍多死者命
工部右侍郎薛远往视之进封怀宁伯为侯八月追
封吴瑾为凉国公予谥赐葬加吴琮岁禄二百石赐
寇深赠谥祭葬加李贤太子少保九月苏州滨海诸
县潮挟雨大至死者万余人命赈恤之十月致书襄
王瞻墡曰朕念宗室至亲贤无如叔父兹仰体情尚
制神像画轴服饰器玩数十品物虽不腆工作颇精
朕复制诗赋数首用写名藩山川风景之胜以寓嘉
美至可目入复设饭堂于南京给孤贫日二粥如永
乐中故事十一月丁酉朔日有食之壬子月有食之
壬戌幸南海子上谕李贤曰左右群小自见吉祥败
稍敛戢近又放纵朕恒戒之曰即如吉祥岂无功哉
一旦犯法不得赦也盖朕未尝忘南城时贤对曰善
上曰朕五鼓拜天虽足疾不废拜毕阅章奏亦拜于
八庙出则视朝退朝母后毕复视政既罢进膳饮食
未尝拣择衣服亦随宜虽衣布天子也又曰朕宫中
读书观射如钟鼓司承应朕唯时节奉母后无事并
不听观因与李贤论六部诸臣虑吏部尚书翱老贤
刑部尚书瑜工部尚书荣而弱礼部尚书瑁十二月
定赎罪例京师多盗命盗发执巡城御史下狱锦衣
官校及兵马司官皆锁项捕盗着为令乙亥幸南海
子释陈循为民
六年正月丙申朔程乡贼罗刘宁等纠海贼攻烧揭
赐兴定县劫仓库复攻围长乐县参赞机务右侍郎
白圭左副都御史王竑等分兵巡边敕谕天下提督
学校监察御史等官陈政等朕惟自古帝王率以兴
贤育材为首务学校废兴人材之盛衰治道之隆替
系焉曩嗣位之初爰简学行老成之士授以宪职俾
专学政行之十余年厥有成效景泰中罢去而废坏
日甚今复行旧典命尔等往尔其钦哉夫是一方表
率也率人必先己其务端轨范严条约公劝惩俾崇
于正学迪于正道庶称朕简任之意颜彪等剿浔州
大藤峡等处獞贼攻破七百二十一寨斩首三千二
百一十七级复所掠男妇五百余口赐奖敕蜀王悦
薨三月皇第九子生寇入靖卤境都指挥汪礼逐
出之召冯宗赵胜白圭还敕王竑李杲暂留防守四
月上召礼部尚书石瑁瑁趋疾上谕李贤曰石瑁动
止粗疏不称宗伯朕欲以户部侍郎张睿易之贤退
语瑁瑁求去上曰瑁大臣也为人诚岂可坐小失退
因留如故而以睿为户部尚书五月端午赐群臣扇
及宴扇题御制二诗分赐诸大臣颜彪等剿龙山等
处猺人直扺浔梧廉诸处皆击胜之赐奖敕禁在外
大小衙门毋增置夹棍等件刑具八月命修墙垣屯
堡墩台壕堑于诸边九月乙未圣烈慈寿皇太后崩
壬申上御西角门谕礼部曰大行皇太后遗诰服制
二十七日除朕不忍朕仍素冠服视事西角门尔群
臣以素服朝参待山陵祔庙毕乃用浅色衣服以朝
都指挥佥事门达请别置锦衣狱从之征进两广总
兵官颜彪赞理军务右佥都御史叶盛等献所杀潮
州反贼罗刘宁广西龙山等处猺獞韦公立等首三
十五级十月上大行皇后尊谥曰孝恭章皇后诏天
下十一月甲午合葬于景陵庚子祔庙严捕私盐船

七年正月郊上病足掖而就事二月会试天下举人
试院火死者九十余上悯之命无物色者有司具木
瘗之朝阳门外为六大冢题曰天下英才之墓改试
于八月致书襄王瞻墡曰朕惟叔父在怀兹特送袍
带数事以识爱私叔父鉴之荆州知府张嵒九年考
满荆人奏留许复任上谕李贤曰近闻空中有声天
谴也宜祈禳贤对曰考之于书无形有声名曰鼓妖
君不恤民天下怨叛则妖生焉乞行蠲恤之政上曰
朕心也三月颁蠲恤诏于天下封蜀世子友垓为蜀
王四月辛未奉孝恭章皇后主太庙广西流贼攻破
岑溪郁林五月己丑朔日有食之闰七月追上胡太
后尊谥修其陵寝改殿试于明年裕州知州秦永昌
以贪酷伏诛河南前后巡按御史布政按察二司官
皆坐罪八月代王仕薨九月四川贼悟真等据岳
池流劫荣昌遂宁铜梁等县广西流贼纵劫广东雷
廉高肇诸府切责总兵官泰宁侯陈泾会广东副总
兵都督同知欧信等剿之十月复书襄王瞻墡曰近
令庶子德王见潾出府荷叔父赐诲靡匪格言颛谢
叔父之嘉训佥都御史叶盛言潮阳知县陈瑄能抚
亡而剿寇以为潮州试知府广贼流劫广东广州甚
亟敕巡抚广西佥都御史吴祯节制两广军与广东
镇守官计擒之十一月万寿节礼部请贺上曰母后
违养未及大祥朕何忍哉至期御奉天殿群臣如朔
望仪金华民诉其知府瑄贪酷者上密遣官校察之
曰即不实亦械至调都指挥袁彬于南京锦衣带俸
闲住巡按四川御史斌故善漏刻博士诚诚使蜀府
斌从诚所受贿赂事觉下狱上曰其拷讯令言御史
行人进士使出似此受赃者有几若不得问问官罪
无赦十二月初以校尉言巡按云南御史祚贪清军
御史万锺淫逮下三法司锦衣具狱上命更讯祚万
锺如其贪淫者有几盖上严墨吏之诛曰贪风息则
天下治是岁广西流贼突入苍梧城总兵官陈泾不
敢战致仕左布政朱钦出谕贼贼杀之
八年正月乙卯上不豫己未召太子视事文华殿广
西流贼夜入清远卫执都指挥尹通按察佥事王鼎
蛮贼破怀集县及梧州府己巳上大渐召谕皇太子
及太监牛玉于榻前除妃嫔殉葬令命殓衣服毋用
多庚午上崩下遗诏二月乙未上尊谥曰法天立道
仁明诚敬昭文宪武至德广孝睿皇帝庙号英宗五
月庚申葬裕陵寿三十八上闲习骑射时御琴书自
奉俭约宫壸严于外廷临朝渊默岳峙近侍莫窥其
际百司奏章一览即记亲自裁决无所旁落尝与李
贤彭时讲论时事赐贤其所食&#至亲纳之袖中至
其敬天之诚勤民之切臣品心术悉知高下事皇太
后之孝待襄王叔父会昌侯元舅之情礼兼至所以
处宗室戚畹不用恩掩义一代称圣主焉

 帝纪部汇考一百四十三
  明十一
代宗本纪
按名山藏典谟记景皇帝景泰元年正月太上皇在
迤北烧表告天地也先设羊酒断头山奉宴也先妻
及酋众进皮条为贺是月福安县贼首陈严四等作
乱沙尤二县邓茂七余党罗应廖宁等复叛杀尤溪
县主簿突入清流杀掠闰正月韩王范薨大同总
兵官右都督郭登封定襄伯初也先欲以轻骑送上
皇喜宁沮者再至是登获谍言诱扰边者出喜宁二
月上皇居东胜州也先使那哈来朝上语也先使喜
宁及高旺与之俱既行上皇使袁彬哈铭送微雨上
皇曰此洗尸雨也喜宁不反矣高旺至边亦言喜宁
于边人及野狐岭右参将杨俊令边人为喜宁置酒
将食缚之归京师磔之市三日报至上皇亦喜曰我
故言洗尸雨是月也命石亨佩镇朔大将军印充总
兵官巡哨大同都指挥杨能充游击将军巡哨宣府
太上皇第四子见淳生三月也先闻喜宁诛与赛刊
王议领部属异道入寇必送上皇遂分围万全宁夏
庆阳天城雁门大同等处皆不得利四月上皇叹曰
曷月予归哉归当居于逍遥之府哈铭泣曰陛下非
有畋游荒亡之乐为天下苍生而来归当正位又何
叹也既数日上皇居丰州伯颜帖木儿妻使使女问
铭等曰今已夏暖何得炙薪皆言不也我辈数人同
一毡帐何地炙薪使女曰我谓薪焰也毡帐上乃有
火光归语伯颜帖木儿妻妻以告伯颜帖木儿皇帝
帐上夜现光必有大福伯颜帖木儿放鹰得一野鸡
与酒来献谓哈铭曰我今有一喻上奏皇帝如大海
潮时有一大鱼落在水滩是大海鱼能浅水住潮来
终去皇帝莫急是月监察御史许仕达言自冬徂春
灾异数见黑气四塞烈风拔木时雨久缺臣考之经
传验之人事天降灾异莫不有繇臣以为天心仁爱
欲陛下尽绝宴安鸩毒之私奋发卧薪尝胆之志以
成非常之功以雪非常之耻陛下宜痛自修省日与
辅臣讲求治理耳目之娱荒宁之事不使丧于心志
居起服食凡百自奉亦宜抑损不令过奢申戒群臣
同加修省视雩南郊祷于皇天后土如成汤申桑林
之责高宗用祖乙之言庶可副天心下消灾异帝
曰善敕保定伯梁瑶佩平蛮将军印充总兵官与都
督毛福寿方瑛剿杀贵州苗贼召王骥还京广西罗
城贼首韦万保攻融县柳城贼首侯公寒攻破古免
高界等塞复攻藤县杀指挥潘济丽水县贼首朱必
森复聚众行劫杀县丞一人县丞叶仁集民夫破之
五月敌分道入犯河曲县复犯义井屯堡尽杀其守
卒及指挥佥事刘受复围代州寇宣府已乃遣其参
政完者脱欢贡马请和至怀来使太常寺少卿许彬
锦衣卫指挥同知马政往察其情伪完者脱欢言讲
和退兵即奉上皇还不且率众大举若见疑请以为
质帝问户部尚书兼翰林学士陈循曰讲和可耶循
曰遣而备之是月旱不雨广东贼黄萧养攻广州府
数月左副总兵都督董兴等败之萧养中流矢死函
首京师枭于枭六月太子太保兼吏部尚书王直率
诸大臣言上下神祗阴诱敌衷使来请和臣等切惟
陛下大宝嗣登天与人输永永无二陛下隆敬兄之
心尊为太上昭告天地宗庙社稷名位已定天下之
人皆以为宜令车驾南还太上尊居不复事天临民
陛下但尽崇奉之礼即称天伦之厚伏望俯从来请
遣使答之如果至诚即别令大臣迎驾帝曰当时大
位卿等归我非出朕心大兄蒙尘朕累使往也先不
听从无如诈何于谦从旁对曰陛下大位已定谁复
异议答使尽礼纾边难也帝曰从汝从汝既出帝使
人追问曰谁可使者孰为富弼文天祥王直对曰孰
非廷臣孰敢不应丙戌也先帖木儿奉太上皇至大
同城下郭登开门以迎朝服立于闉伏人城上约驾
入下悬闉及门也先觉复拥上皇去遂转犯怀来戊
子月食七月以礼科给事中李实为礼部左侍郎罗
绮为少卿马显为指挥使偕完者脱欢往以报请和
之议帝遗可汗及也先书不言及迎上皇事顷之脱
脱不花使复至求与廷臣同往王直等以请帝曰李
实方行已命都察院右都御史杨善工部右侍郎赵
荣为正使都指挥同知王恩正千户汤引绩为副使
与使同往礼部尚书胡等请量赍服食御用太上
所需不报实至朝上皇上皇皮帐布帏席地而寝独
袁彬等三人侍傍牛车一辆马一匹以备徙营上曰
为天下生灵躬率六军不意被陈友王振等所陷念
非乐酒从兽以至于此也先送我固其诚意喜宁导
行引破紫荆关再图京城以此不得还归后尝一到
小黄河一到干河又复阻也先送我振宁死矣陈友
罪不可赦也因问圣母今上安否问旧臣一一道其
名姓上曰我居边外一岁矣何故不来迎归我衣服
冠带帽靴将得来否实对曰陛下蒙尘天下臣民如
丧考妣从边外还者有言见陛下有言不见虚实难
知遣臣来探故不将得上曰汝言当今皇帝及文武
群臣遣人迎我还守祖宗陵寝也可为百姓也可也
先言不迎我扰边十年亦不甘休我不足惜须念祖
宗社稷生灵实奏臣诚悲痛陛下昔日锦衣玉食今
至恶陋辄有白粲数升欲进厨下上曰此小节尔朕
念归也实曰当日王振一宦官耳陛下何故宠之太
过以至今日上曰我亦知之无事时人皆不言今乃
罪我我悔何及实退将行复朝辞请返国之日引咎
避位上皇嘉之日暮上皇情色凄然实与敌使还朝
具述情实及上皇起居状诸文武大臣合上疏曰臣
等共询李实言出塞道中行群寇闻欲议和皆举手
加额及见也先殊喜言迎使夕来大驾朝发天日在
上决非妄言引见上皇亦谓信然上皇凄切不忍之
情实又具道臣等切详敌人悔过请和实天地宗社
之福宜仍遣实迎复上曰诈也杨善已去第以迎复
之意书敕付之使还文武大臣言非诈也臣等询李
实详矣敌使来和尚遣使答今请迎复乃不与偕是
轻迎驾重讲和也使之复疑和且不终不迎驾归何
以和为帝令再议李实言也先约臣迎驾毋出八月
五日臣言须得朝旨不敢擅为期也先言此期决不
可失遂令酋长偕罗绮往大同一带调回扰边人马
臣还过宣府怀来见军民始敢出郊刍牧诚非空言
臣曩将命止为讲和迎复日期实出也先伏望陛下
俯从群请即遣材智大臣往脱有诈谋亦可塞之若
过所期更欲使臣亦不敢往帝命再议及使还竟付
迎复于敕书而已文武大臣复言事会不再机不可
缓愿陛下体上皇之心顺臣民之情不然也先指此
为兵端矣乃命择人以闻群臣皆言实方从北来得
其要领即实可再帝竟不遣曰待杨善归监察御史
毕銮等复言群臣之请切矣陛下必待善归夫国所
恃者信义也不迎不义失词不信就令诈我备在也
不报翰林院检讨邢让复以为言帝曰上皇朕兄岂
有不迎敌情叵测正欲探之情诚而迎又何暮焉八
月杨善至敌中也先曰大臣来矣不可无信引见善
于上皇所与伯颜帖木儿杀马牛为酒送上皇行也
先弹琵琶妻妾奉饮居数日筑土台奉上皇台端率
妻妾酋长进拜献鞍马貂银二鼠皮袄弓若箭赛刊
王亦打野盘进酒上皇行也先与酋长送车驾可半
日许下马头跽解弓箭撒袋战裙以进诸酋长罗
拜伏哭而去伯颜帖木儿独送上皇至野狐岭进酒
帐房既毕屏人语使哈铭上奏天使皇帝来我遐荒
我也先顺天之意敬事皇帝一年矣皇帝此来为天
下也为边城也归时还当作皇帝作皇帝即我主人
有缓急我可得告诉众皆道傍送驾进羊马善口呼
皇帝行矣伯颜帖木儿再送驾出野狐岭口上皇揽
辔慰藉而与之别伯颜帖木儿大哭归而放围得獐
复使数十骑来追献帝以太上皇且至敕礼部具迎
复仪注兵部总戎具防变方略先是累奏不得旨至
是群情欣慰朝下多官集议都御史王文厉声曰来
耶来耶也先不索金帛必索土地便谓上皇来耶皆
相顾莫敢言于谦曰防变方略谦之职也胡上仪
注宜令遣本部堂上官一员至龙虎台锦衣卫遣堂
上官一员并官校执丹陛驾辇至居庸关各衙门分
官迎接土城外太上皇入安定门东上北门坐皇帝
见毕文武百官朝太上皇自东上南门入南城大内
帝曰迎居庸用轿一马二丹陛驾第迎安定门内户
科给事中刘福等言礼太薄帝曰朕之即位非得已
也尊称太上何云薄耶礼部会议之胡言福无他
意大抵欲皇上笃厚尊亲帝曰太上皇寄言迎礼从
简朕敢违也朝退诸大臣得一亡名书聚观之书上
修史先生隐其名言都人一闻驾旋人人喜跃近之
不厌远望可知今日宜请主上厚奉迎之礼避位婉
辞然后受命因述唐肃宗故事诸臣曰若封进或可
感动上心胡以谓诸同官王直曰可礼失而求诸
野王文曰不可匿名文书不得以告礼科给事中于
泰以闻帝诘何从得书言臣得之高谷帝怒命
按捕其人高谷云臣得之隶隶云臣拾之道王文曰
勿累小子吃牢饭也千户龚遂荣出承曰臣为之胡
因奏考之唐史天宝之乱元宗幸蜀肃宗即位灵
武尊元宗为太上皇帝肃宗收复两京迎还上皇至
咸阳备法驾望贤楼上皇在宫南楼肃宗着紫袍望
楼下马趋进拜舞楼下上皇降楼抚肃宗而泣辞黄
袍自为肃宗着之肃宗伏地顿首固辞上皇曰天下
人心皆归于汝使朕得保养余龄汝之孝也肃宗乃
受此已行之令典政可效之良规今备法驾安定门
内诚为太简帝曰虑堕诈谋故简其礼但大兄入城
朕知尊亲朕今迎太上皇东安门内行叩头礼毕领
群臣随至南城内便殿太上皇升座朕行礼毕文武
百官皆朝毋再纷更癸未太上皇至宣府下诏曰朕
之不明蔽于权奸被留边廷圣母贤弟数遣迎取以
天地之恩祖宗之佑幸得还京尔文武群臣请重迎
接之礼朕辱国丧师其何颜复见是时礼部复请帝
迎驾安定门外文武衙门分官诣龙虎台百官万姓
迎接土城外会太上皇诏至帝曰太上皇命简朕事
已定乙酉太上皇至双泉赐袁彬以所御白绫衣及
也先所献战裙赐哈铭衽褥靴望日丙戌车驾还京
至东安门帝迎东安门内驾入南宫文武百官行见
礼庚寅以太上皇还京祭告天地社稷山川之神遂
颁诏赦天下升杨善为左都御史仍掌鸿胪寺事王
恩等赏有差九月封朱谦为抚宁伯十月祀故翰林
侍讲刘球于乡赐祠忠节十二月己酉月食礼部请
以正旦群臣朝太上皇于延安门诏罢
二年正月梁瑶击苗贼于靖州大有斩获二月南京
雷雨击损大报恩寺塔三月罢遣使北往四月贵州
贼首韦同烈伪称苗王聚兴平之三截洞攻平越清
平卫梁瑶方瑛等会击大败之五月敌使来欲求使
答诸大臣请许之以慰其心帝曰祖宗开创以来边
人远遁不敢窥伺正为绝其来往也小人通使语言
不一坐生衅端朕甚恨之今其切已太子太保兼吏
部尚书王直言比见圣谕绝讲和臣知陛下固有为
之君也如是则当有以备之帝曰天下虽安犹备不
虞况今日耶有智勇谋略当举用者总督总兵具名
以闻亡论戎伍太子太保兼户部尚书金濂言昔汉
高帝自将三十余万众往击冒顿而有平城之围矧
今人民边储雕敝耗损伏望念祖宗创业之艰悯远
近生灵之苦俯就所请答其来意帝曰朕志已定所
引平城之事恐非臣下所以愿国家者太子太保礼
部尚书胡等言续出瓦剌番文一通令臣详议观
其语意专在求使臣虽未保其终然始则奉送上皇
今又还我制使使人络绎驼马迭贡归诚悔过亦不
可诬夫厚往薄来柔远常经彼使再来此不一报似
非其义往年土木之事虽臣子痛心切齿皇上卧薪
尝胆之日然边无储蓄之素野有奔亡之忧将帅趋
生士卒忘死尔者边报稍急曾无一人敢言战伐甚
至张惶失措安邦大计谅不如是伏望皇上深惟曲
虑量遣往和乃敕武臣修治军实庶彼无可执之词
我有预为之计帝曰卿言良是朕志定矣遂赐脱脱
不花王可汗书曰朕自祖宗以来四裔来朝并加恩
待殊不遣使至彼以此和好久久保全比岁可汗太
师累使朝贡朝廷嘉厥款诚频使还答岂期答使贪
功嗜利激怒可汗太师致使前日暂失欢好以天之
灵要约如故朕与可汗可不思所以保终之使至业
厚宴劳所赐可汗若可汗妃有金银及金银器皿织
金蟒龙文绮等物即付领去自今但可汗使来朕终
始善视决不食言六月戊辰朔日当食不食七月以
边储不给许纳粟补官八月壬申南京地震十月监
生郭佑疏言曩以太上蒙尘门庭有寇谋国大臣欲
纾急难令民纳粟者赐冠带今军旅稍宁行之如故
农工商贩不分贤愚惟财是授使之骄亲戚欺诳
乡里又有赃污之吏罢退为民欲掩乡闾之耻纳粟
纳草冠带而归何前日以财去职今日以财得官堂
堂天下藏富于民未有不得已之时而有此轻名爵
滥章服之意是以空乏示敌益启寇心愿裁止自今
下大臣议寝不行湖广麻阳县教谕章泰言三事其
一曰愿陛下孝孝百行之本也曩上皇北狩陛下仰
承母后俯询群臣以登大位臣窃以天意人心与祖
宗所以责望陛下者诚愈重而愈难视昔从容继统
故自不同愿陛下师文王之敬止朝问定省以承大
内两宫之心其二曰愿陛下弟诗云凡今之人莫如
兄弟仰惟宣宗皇帝笃生裔嗣惟上皇与陛下而已
陛下&#藩之初上皇留止京师岂不以手足情亲不
忍违远冀得时晤日见今銮辂复还二圣重欢臣愿
陛下体昔上皇友爱之心师古帝王因心之仁以父
道尊事上皇用子道教育储圣百凡恩礼无替有隆
三曰愿陛下武奋发威断义理所安信之不疑行之
必毅中外晓然明知意向依凭城社者不敢肆昔日
阴窃之奸啖饵权势者不敢萌昔日萝附之诡则彼
无厌私心自凛然有虎豹在山之惧用以克戡大憝
且无难者下大臣议谓今上已行不须渎听十一月
太上皇圣节礼部请令群臣朝延安门命罢
三年正月太上皇居南宫石康县流贼入境攻掠县
治二月太上皇第五子见澍生四月帝有意废东宫
立其子见济未敢发也太监王诚舒永请先赐诸大
臣金于是赐少保户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陈循
少保户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高榖人白金百两吏
部左侍郎兼学士江渊礼部左侍郎兼学士王一宁
户部右侍郎兼学士萧镃翰林学士商辂人白金五
十两顾亦未敢发有思明府都指挥黄以罪系广
西狱上书请立帝子为皇太子帝喜下廷议皆请从
请遂先置东宫官属诸臣皆兼保傅等官支二俸
以悦群臣之心京师为之语曰朝尽傅保部两尚书
五月甲午废汪皇后立见济为皇太子册见济母妃
杭氏为皇后改封太上皇帝皇太子为沂王封次子
见清为荣王见淳为许王六月大雨浃旬河决沙湾
八月命都察院副都御史洪英等十七人分行天下
考察官员九月南京锦衣卫镇抚司军匠余丁华敏
言臣窃见近年以来袁琦唐受喜宁王振等专权误
国俱已败露天下共知也臣草茅贱陋切见内官苦
害军民事非一端恨在朝文武臣僚缄口不言不胜
痛哭流涕不惜一朝之命图安万乘之国臣切见内
官收积家财金银珠石动以万计岂能天降地出非
盗府库则朘民膏害一也侵牟公侯房屋兴造劳扰
害二也名为家人义男外亲莫不轻肥纵横恣雎凌
击甚至入赀求仕莫差贵贱害三也盖造佛寺用费
不訾以一己之私破万家之产害四也广置田租寄
户郡县繇赋丁力不应科征害五也家人中盐虚占
盐数转鬻与人先得勘合倍支巨万坏国家榷法夺
商贾之利害六也奏求塌房邀接客旅倚势赊卖负
赖不还害七也卖放匠人名为伴当办纳月钱内府
监局乏人造作工役烦楚不堪害八也家人包揽各
色物件官府畏惧以一科十害九也董监工之役非
法酷刑军匠涂炭不胜嗟怨害十也伏望皇上鉴前
车立后轨毋使萧墙祸稔帷幄奸生令曹节侯览复
见今日下礼部寝之以南京地震雷击兽吻江淮以
北直至济宁水涨渰没禾稼房屋东昌府连接河南
地方黄河奔决敕太子太保兼都察院左都御史王
文巡视整理监察御史刘琚等言近者灾异见示非
常臣等切惟文武群臣德行才猷靡所表建而师保
兼官禄俸加倍侈必费财费必伤民近者户部奏今
年京师支放会计米银动以千万府库将空欲将被
灾田地覆勘追征与其剥疲民之财孰若省重支之
俸伏望听群臣挹损辞让亦消弭一端命关支两俸
者蹔停其一年丰仍旧十月太仆少卿黄仕隽言臣
访得各处巡抚考察州县官吏每凭里老以为去留
闻里老多因前官纵容往来嘱托公事经揽收物营
求催办害众成家积有年岁间有端己临民辄贻怨
恨反加诬污巡抚官辄因黜罢州县官员一闻考察
将临盛设酒席邀求泣诉贿之钱帛以此多得保留
否则去之殆尽用是里老有权官司受制无籍刁民
妄行告害亦繇于此乞敕该部移文所在巡抚分豁
详审或彼此互询或稠独交察或独步暗行或遥审
面辩毋徒取迎送随从电过风飞使猫鼠一家奸犬
同窖疏入命考察不实者坐之仕隽复言巡抚朝廷
重臣三司所行多被掣肘况在任年久或变节怠终
昔唐元宗谓张说曰向令十道使出巡诸州以察善
恶兹因东封始知负朕多矣今岂无如前所云乞敕
所在巡抚大臣惟总大纲无亲细事惟从舆论无执
私见其事妥民安之处可无巡抚亦令多官集议暂
从省革从之也先遣使臣来朝贡马复奏求天子使
臣往报不许敕沿边总兵官防备之凤阳安庆浙江
湖广诸府旱十一月己未朔日有食之太上皇帝万
寿节群臣请贺延安门诏罢也先复遣使二千余人
入贡太子太保兼工部尚书石璞疏言邦畿千里万
国瞻依礼乐刑政胥繇此出乃盗贼横发披甲戴兵
明火劫掠近闻所获强盗俱言谁不惧死但以粮赏
不得全关妻子饥饿难忍复审口外边军夜行日伏
侦探敌情乃其月粮亦行减去致令窘迫是启盗端
实非俭道与减士饷宁损臣俸又闻山东河南南北
直隶等处今年多被水患小民缺食盗贼潜起福建
浙江蔓延可畏乞敕吏兵二部省冗滥去蚕食其文
武官俸粮六品以下者如故五品以上斟酌减支量
添军储尤望被灾州县蠲其徭税暂停一应军需遣
一二大臣巡视赈济下多官集议以闻诏文武官俸
禄如故有冗员酌烦简量省之十二月令布政按察
二使有缺三品以上连名会保以征湖广苗贼功升
保定伯梁瑶为保定侯右都督毛福寿为南宁伯
四年正月太上皇居南宫河复决沙湾三月大隆福
寺成寺甲京师费以数十万四月复筑沙湾决口辛
丑月食五月以黄为都督同知召至京师管事前
府其家人系广西狱者俱宥之七月旱八月工科给
事中徐廷章言师保之位非具经纶调燮之才不可
轻畀今每部增尚书一员都察院增左右副佥都御
史三十余员又复遍加师保衔阶高华猥滥所宜慎
重十月以右春坊右谕德兼翰林院侍讲徐有贞为
都察院佥都御史往治沙湾决河十一月太上皇万
寿节群臣请贺诏罢帝所立太子见济薨谥曰怀献
五年正月太上皇居南宫以山东河南连年水旱遣
平江侯陈豫太子少师吏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学士
江渊往抚安之二月建昌武昌汉阳疫京师阴雪弥
月淮徐苏松等府积雪小民饿冻死者甚多四月壬
午朔日食五月礼部仪制司郎中章纶监察御史锺
同并请复东宫下锦衣狱南京城内火焚民居六十
家死者三十余人六月以云南左布政使贾铨湖广
右布政使马谨右参政徐按察副使陈质定州知
州王约清苑知县吴宗庆治绩有称赐诰敕封赠及
二代升左都督方瑛为南和伯八月云南总兵官槛
送贼子思机发至京师伏诛十月癸巳月食十一月
太上皇万寿节群臣请贺诏罢十二月赐少保兼兵
部尚书于谦敕曰闻卿婴疾朕心惕尔今命医往视
赐卿白金五十并赐羊酒白粲卿其勉扶副朕拳眷
六年正月太上皇居南宫四月丙子朔日有食之太
上皇第六子见泽生五月册子垕为周王祁镃为赵
王祁镐为荆王是月旱闰六月淫雨七月命翰林臣
编纂宋元通鉴纲目监察御史倪敬等言天气失调
灾异迭见雨水霖霪军民艰难臣等敢直陈修省之
助窃惟府库之财不宜滥予游观之乐不可无节曩
因斋僧累出藏金易米供给米价涌贵不免损民异
端惑众无耕蚕衣食之劳征科徭役之扰厚之如此
则遐陬远漠栉风沐雨之穷军荒年歉岁趋事赴役
之饥民又将何以济之近闻起造燕室龙船宴娱频
繁木石资饷为费不少恐非所以保圣躬隆圣德也
帝曰朕知秦王仕洁薨八月廷杖南京大理寺左少
卿廖庄降为定羌驿丞遂并杖章纶锺同于狱中九
月丁亥月食十一月太上皇万寿节群臣请贺诏罢
湖广苗贼攻围隆里新化铜鼓诸城命方瑛佩征蛮
将军印充总兵官往征之
七年正月太上皇居南宫命石璞抚安湖广军民二
月皇后杭氏崩时两京群盗充斥三月以辰沅有警
敕石璞总督军务四月湖广贼首蒙能纠苗贼二万
攻围平溪卫城守备都指挥郑东等击败之官军乘
胜追剿斩获无算彗星见五月纂修寰宇通志书成
六月太上皇第七子见浚生是月淮安扬州凤阳三
府大旱蝗徐州大雨水河南亦大雨河决开封河南
彰德渰没无算七月命伶人李安为锦衣卫百户封
左都督吴安为安平伯两畿山东西江浙诸省虫蝻
旱疫八月广西流贼破钦州掳知州姜原性裁省天
下添设官员九月戊子道录司右元义仰弥高奏近
闻东南蝗疫盛发河间等府旱涝相仍而圻甸之间
盗贼充牣八月二十九夜迅雷雨雹九月初九太阳
无光色红如血薄暮太阴色亦红近者阴霾连日不
散此殆囹圄冤滞之征乞敕法司明清庶狱诏曰朕
屡命诸司平反诸狱今有逮问未完速断遣之谥宋
臣文天祥曰忠烈谢枋得曰文节十一月太上皇万
寿节群臣请贺诏罢十二月癸亥帝有疾且以星变
罢明年元会
八年正月太上皇居南宫是时帝疾不瘳储嗣未定
内外忧惧在廷各怀择君之意司礼监陈

王诚与
大学士王文谋取襄王子立之其事渐露太监兴安
讽群臣请复迎立太上皇学士萧镃不可王文持两
端丙子群臣聚而属奏草于左掖门乞早建元良以
安人心左都御史萧维祯请易建曰择既上奏不允
丁丑将郊帝力疾出宿于斋宫戊寅遣太子太师武
清侯石亨摄祭庚寅上不视朝者三日矣群臣复请
议立太子礼部尚书姚夔与大学士商辂议率百官
伏阙请辛卯集朝房夔属辂奏草辂属草曰陛下宣
宗章皇帝子宜复立宣宗章皇帝孙皆曰善疏具日
已暮皆出而石亨与徐有贞等夜夺门迎太上皇出
南宫即皇帝位太上朝鸣钟鼓帝曰于谦耶既闻故
曰哥哥做好居数日太上语近臣曰皇弟食粥可望
差耳帝竟崩号废帝戾郕王葬之西山宪宗十一年
上尊谥曰恭定康仁景皇帝改陵寝祭礼如诸陵先
是正统中京师小儿祷雨之谣曰雨地雨地城隍土
地雨若大来谢了土地雨御地弟音相近也盖至是
验云

 帝纪部汇考一百四十四
  明十二
宪宗本纪上
按名山藏典谟记宪宗纯皇帝讳见深英宗皇帝长
子也母周太后生时红光满室其岁天下大稔英宗
北狩郕王监国慈寿皇太后立为皇太子方三岁郕
王即位立其子见济降封沂王英宗复辟复立为皇
太子上广额丰颐方面大耳目睛如漆光彩射人左
右莫敢仰视出阁讲学敏于读书便习骑射侍膳问
安孝敬备至英宗大渐召属后事既崩群臣三劝进
以正月乙亥即皇帝位下诏以明年为成化元年大
赦天下罢镇守内官及缉事官校下玺局局丞王纶
及翰林院侍讲学士钱溥尚宝司司丞朱奎狱降纶
内使发南京闲住溥顺德知县奎盐课副提举凡与
纶交通者皆降调之兵部侍郎韩雍等调外锦衣都
指挥佥事门达等调边二月乙未上大行皇帝尊谥
诏天下科道官重劾门达罪浮于降系狱论死籍其
家余党皆贬戍召还袁彬代之始传升司礼监人匠
旺为文思院副使湖广苗贼平乙巳黄尘四塞壬子
风霾昼晦三月甲寅朔尊母后皇后为慈懿皇太后
母妃为皇太后诏天下省两京供用库及司苑等局
岁办十之三安南国王黎灏求冕服不与与弁皮常
服广西蛮贼入梧州北流等县放宣德天顺间宫人
毁锦衣卫城西狱复岳正杨瑄张鹏官广西流贼入
广东界掳肇庆雷廉高州等处巡抚都御史叶盛
及副总兵欧信等调官军土兵击斩之禁内官增修
寺院求乞赐额有揭匿名帖谤大学士李贤者下都
察院禁之扬州人民无故惊疑皆南奔简三大营军
十二万分为十二营择坐营协赞等官命会昌侯继
宗太监永诚提督操练内臣十二人监枪给事中御
史各一人巡察广西贼陆川平南诸县四川贼赵
铎等流铜陵诸县四月初享庙广西流贼入广东
石康等县四川贼悟升等反都指挥何洪等寻讨平
之甲午孝恭章皇后祔庙令刑部试事进士同司官
佥书问刑五月丁巳大风雹飘瓦拔木坏郊坛番贼
掠岷州巡抚陕西右副都御史项忠抚捕之四川
贼猖獗遣户科给事中童轩威谕之庚申葬英宗于
裕陵戊辰祔庙敕曰朕虽在疚敬天恤民不敢忘虑
天灾屡见朕甚惧焉意者德未修政未举欤心未诚
行未至欤抑尔群臣弛慢不饬无能匡辅安和欤其
各恪恭以回天意庚午始视朝禁天下朝觐官征敛
于民命囚徒守瞭沿边墩台死罪五年流罪四年徒
罪如律条年限每月给粮三斗着为令以顺圣川牧
地为屯田六月改赐真人张元吉封号及其母七月
禁边将朘削所部士壬申立皇后吴氏大学士李贤
等言山西大同饥边报日夕至宜令抚臣加谨上曰
寇犹邪气善摄生者毋令虚入卿等虑是革官吏科
敛弊总管神机营抚宁伯朱永荐甘肃总兵官定襄
伯郭登自代上嘉之召登还八月革冒迎驾功升职
者癸未初御经筵甲申初日讲科道官荐漕运副都
御史王竑巡抚宣府副都御史李秉宜召而大用之
廷议皆是上曰古者梦卜求贤况今有舆论竑可兵
部尚书秉可左都御史言官交论兵部尚书马昂不
职其改于户部废吴皇后下选婚太监牛玉狱安置
南京九月册见潚为荆王申&#为蜀王增京畿府州
县儒学生员廪米十月壬辰立皇后王氏升束鹿知
县盛颙襄阳知县李人仪为知府立武举法十一月
复设京卫武学以顺义县故所没太监吉祥地为宫
中庄田始名曰皇庄南京给事中王徽王渊朱宽李
翔李钧等言牛玉罪重罚轻宜置之死并劾及李贤
俱谪州判官都督佥事何洪杀贼赵铎于梓潼县死
之赠一级予祭葬襄王瞻墡于先帝时请兴工造牌
铸钟至是请以诏书趣成上曰朕初即位一切省不
急已布诏即失信于下亦无益叔祖德叔祖亮之十
二月初定诸郡王府将军中尉并妻及县君乡君仪
宾冠服制始传升道士孙道玉为真人肃王瞻焰薨
是岁广西猺贼流湖南境入桂阳州城
成化元年正月上朝行郊庙之祭命中军都督同知
赵辅充总兵官右都督和勇充游击将军浙江左参
政韩雍为都察院左佥都御史赞理军务调番汉军
大征广西蛮贼使御史二人束军祭故死贼者汀州
府推官王得仁于汀州二月弗提卫都督察阿奴请
进海青上曰野禽荡心有司却之广西流贼攻梧
州博白等处郁林尤甚上曰都御史吴祯蔽贼不以
闻其记过御史赵敔为故尚书于谦诸臣讼冤乞收
回暴章于天下施存殁之恩上曰是自昔奸凶不诬
人恶不能甚人罪不甚人罪不能大己功朕在青宫
稔闻谦冤谦社稷臣也他诸如敔言亟行之甲午耕
籍责两广四川有司协力剿杀赵铎贼敕兵部简阅
十二团营将士罢黜把总等官不任者选强将补之
赵铎贼听招安命守臣抚循之戎县山都掌蛮反三
月浚通济河以布政使王恕为副都御史抚治南阳
荆襄三府流民丁巳幸太学癸亥月食覆天下屯田
四月减曲阜县孔氏子孙田租三之二升翰林院修
撰岳正礼科都给事中张宁为知府五月修比干墓
于汲戊午火星留守斗宿敕群臣修省四川贼赵铎
伏诛六月革太平侯瑾为锦衣指挥使兴济伯宗为
指挥同知七月设邻水乐至东乡资阳四县两广贼
掠阳江等县广东副使毛吉知县王麒驿丞秦瑄死
之予赠官有差两畿河南浙江雨水伤稼命抚按赈
民八月命工部右侍郎沈义右佥都御史吴琛巡视
民瘼义于北畿琛于南畿传奉升文思院副使李景
华陈任杰为中书舍人九月发银四万赈凤阳徐
州饥祠宋儒杨时于延平以罗从彦李侗配十月吏
科给事中沈&#等言比来纳米粟监生得为学正教
谕非所以重学校请用乙榜举人如故事限年五十
以下者吏部覆奏从之着为令大藤峡蛮贼夜入藤
县城掠库印命诸司覆奏母过五日十一月广西
猺贼入高廉二府其府印库物遂擢连山知县孔
镛试高州知府灵山知县林锦试廉州知府给孔颜
孟三氏学印许三年贡有文行者一人入国学后军
都督同知季铎使朵颜三卫归献马四十余匹上曰
铎不能宣布威德乃求马来献却之十二月祠元儒
刘因于容城荆襄贼刘通石和尚起命抚宁伯朱永
总兵官都督同知喜信充左参将都督佥事鲍政充
右参将以官军万五千余讨之以工部尚书白圭提
督军务
二年正月谕荆襄流民复业被贼&#者许自归有能
擒贼者倍军功之赏复归十二营官军于三营命贵
州巡抚副总兵会剿都掌蛮贼詹事府少詹事孔公
恂言边下狱寻出为汉阳知府刘通贼僭号王分其
党与刘长子石和尚为将军军师辛酉祔英宗主于
太庙壬戌皇长子生母曰万氏命九卿大臣各举堪
任布按二司官吏部从公分职日后坐赃连坐举者
二月重修阙里孔子庙成御制文纪之三月大学士
李贤丁父忧命传而奔丧葬毕亟来贤乞终制不许
册封万氏为贵妃柏氏为贤妃命礼部度僧以赈民
韩雍破大藤峡贼朱永白圭与佥都御史王俭击败
刘千斤于南漳皆敕奖之闰三月敕湖广总兵官都
督同知李震讨靖州苗贼工部侍郎沈义右佥都御
史吴琛巡视无状下狱以礼部侍郎邹干代义都御
史林聪代琛四月湖广苗贼纠合广西猺獞焚掠溆
浦诸县朱永白圭等击败刘通于豆沙河境擒之以
献皆伏诛赵辅韩雍搜戮大藤峡余贼有功并敕奖
之五月翰林院修撰罗伦论李贤宜听终制黜为福
建市舶副提举李贤还京再求终制不允禁侵损古
先帝王忠臣烈士名贤陵墓监察御史杨琅请复王
徽罗伦官上曰比姑宥罪六月调仪封知县胡澄于
杞仪封人留之两广贼寇平命赵辅班师石和尚贼
烧劫文昌县治夔州通判祯遇害夏津知县薛正九
年秩满县民保留从之七月西安知府余子俊平凉
知府王正保宁知府李正芳保定知府周晟镇江知
府姚堂东昌知府徐琅登州知府韩敏湖州知府丘
璇常州知府宋玺苏州同知卢忠王贵济南同知杨
必贵通州知州何源蓟州知州史素崇庆知州周尚
文滨州知州

泰安知州李琪高唐知州郭升曹州
知州伍礼钧州知州郑珪光州知州彭述安庆府推
官宋琼山东布政司杨暟顺义知县徐晟漷县知县
贾贞长垣知县刘弘吴江知县韩盘嘉定知县龙晋
华亭知县石玫当涂知县韩恭歙县知县吴逊仪封
知县胡登柘城知县李琳新乡知县杨清获嘉知县
邢表汲县知县卢信汤阴知县尚玑临漳知县戴昕
光山知县曾瑀固始知县薛良济源知县段永郏县
知县王玺阳信知县白旻商河知县寇源嘉祥知县

庆福山知县段坚太湖县丞彭贤并以廉能赐诰
敕旌异册皇弟见治为忻王见沛为徽王鲁王肇辉
薨申戒出使王府官毋受宴馈八月申奸淫及居丧
宴乐之禁命兵部尚书王复往延绥左都御史李秉
往大同整饬边备定纳马赎罪谕祭故少保兵部尚
书于谦复其子冕为府军前卫副千户九月禁边卫
官假贷罔利十月总兵官抚宁伯朱永白圭与都御
史王恕讨石和尚刘长子等于荆襄擒之传升尚宝
司卿凌敏等十三人皆以写佛经道书及工匠之役
进者自是其途益广巡按河南监察御史以反贼刘
通&#属并传录财产解奏上曰族诛非圣世法其亟
发宁家财产还之十一月刑部员外郎彭韶言事逮
鞫锦衣狱并罪及代韶书进士林敷以平两广流贼
功封赵辅为武靖伯韩雍和勇等论功有差皇长子
薨十二月命刑罪毋覆奏御史方佑复请上怒杖之
调外任大学士李贤卒命太常寺少卿兼翰林院侍
读学士刘定之于内阁参预机务令顺天府收养巷
市疲癃残疾于养济院
三年正月以平荆襄贼功加白圭太子少保支从一
品俸进朱永为侯广西断藤峡贼破容县焚而去
赐朝鲜国王&#曰周却旅獒朕甚慕焉王三致白鹊
乌海青诸物猎致珍异未免劳民或生其咨夫王诗
书礼义之国也尚忱念之赐苏州知府邢宥敕曰比
岁守令匪人朕甚念焉尔治苏多年庶民瞻之特升
为浙江布政司左参政仍掌府事尔无渝心庶副朕
委二月丁酉朔日有食之命巡抚大同右副都御史
王越赞理军务兼纪功赏以边城屡警京师当严命
太子少保户部尚书马昂右副都御史林聪左给事
中潘礼陈钺清理京营军士猺贼陷北流县德王见
潾之国李震讨靖州苗大克之祠宋儒何基王柏金
履祥许谦于金华三月召复商辂为兵部左侍郎兼
翰林院学士参预机务封赵辅为武靖伯左都督毛
忠为伏羌伯四月威州知州何渊以母丧去任州人
请留之命仍为知州马昂等清理京营军报命上命
仍分为十二营操练改白圭为兵部尚书同定襄伯
郭登太监裴当提督之设十二营坐营官每营令内
官一员协同管操十二营曰奋武曰耀武曰练武曰
显武曰敢勇曰果勇曰&#勇曰鼓勇曰立威曰伸威
曰扬威曰振威科道官请上励精图治所敬惩欲节
游适宴乐之事罢金豆银豆无名之赏与群臣修省
以弭灾变上嘉之六月戊申雷震南京午门召复罗
伦官调之南京刑科左给事中毛弘等言请并复王
徽王渊朱宽李钧李翔等不许命襄城伯李瑾充总
兵官兵部左侍郎程信为兵部尚书总督军务调四
川贵州官军剿捕山都掌蛮七月加封汉董仲舒广
川伯宋胡安国建宁伯蔡沉崇安伯真德秀浦城伯
敕曰地载失宁南京午门复有雷震之异朕斋涤求
过尔在廷诸臣共朕天职得无有窃位蔽贤怀利徇
私未达听闻者乎夫怠而能勉过而能改知止足而
能退朕所与也遂并敕南京文武群臣修英宗睿皇
帝实录成加陈文彭时太子少保兼文渊阁大学士
九月停征江西湖广有灾税粮册泰堪为鲁王十一
月增云南贵州乡试额十二月流贼入石康县执其
知县以去编修章懋黄仲昭简讨庄昶上书言事杖
之调外任
四年正月改章懋黄仲昭庄昶于南京免外调甲戌
月食阴不救护加李秉太子少保进赵辅为侯三月
命祀宋丞相李纲于邵武府学户科左给事中丘弘
等言国初北直隶山东地方土广人稀太祖太宗屡
涣纶音许民耕种永不起科圣谟远矣乃权豪势要
专利病民或称为退滩或指为空图往往朦胧奏请
切见嘉善长公主累请文安等县闲地西天佛子札
实巴奏求静海县地及宛平佃户俱蒙俞允夫公主
帝女也兼以驸马两禄犹称不足札实巴佛徒也反
慈爱行剥夺承行者受其嘱托勘报者畏其权势失
百姓之恒业饱溪壑之无厌伏望收回前命还给下
民仍敕该部痛革往弊示以重法上是之继自今一
切不许着为令命提督两广军务兼巡抚左副都御
史韩雍专一总督军务增置广东广西巡抚官各一
人四月录故右都御史顾佐左都御史轩輗左副都
御史马谨礼部右侍郎王士嘉南京刑部尚书耿九
畴南京户部尚书沈翼子孙各一人入国子监读书
李瑾程信讨山都掌蛮平之赐敕奖谕封西僧札巴
坚参为万行庄严功德最胜智慧圆明能仁感应显
国光教弘妙大悟法王西天至善金刚普济大智慧
佛札实巴为清修正觉妙慈普济护国衍教灌顶弘
善西天佛子大国师锁南坚参为静修弘善国师旱
祷亦命审录狱囚出矜疑并行于南京五月册祁瑛
为郑王祁埤为肃王诏顺天府存恤孤贫封周寿为
庆云伯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张岐有罪除名御史谢
文祥奏张岐故礼部尚书姚夔所举及科道劾岐左
给事中陈钺与同里不署名二臣皆宜罪因为主事
彭韶讼直上下文祥狱已降为南陵丞甲寅慈懿皇
太后崩上屈于太后欲无祔裕陵下群臣议七月戊
午朔越明日己未又明日庚申群臣连章言不可礼
部尚书姚夔率诸大臣跪伏文华门俟命上固请于
太后乃命合葬辛酉上始衰而见群臣固原土达满
俊等作乱命太监刘祥监军务巡抚陕西右副都御
史项忠总督军务都督同知刘玉充总兵官都指挥
同知夏正刘清充左右参将统兵讨之起丁忧南京
大理寺卿马文升为右副都御史巡抚陕西与项忠
协同剿贼丙子上慈懿皇太后尊谥八月论平山都
掌蛮功进程信兼大理寺卿李瑾为侯封左都督罗
秉忠为顺义伯癸巳京师地震九月庚申祔葬皇太
后裕陵癸亥彗星见六科给事中魏元等言窃见今
春以来灾异迭见近又彗见东方皆阴盛阳微之证
也臣闻君之与后犹天与地不可得参贰焉闻陛下
于中宫有参贰之者礼部尚书姚夔等尝言之陛下
谓内事朕自处置屏息倾听将及半年而昭德宫进
膳不闻减中宫不闻增夫宫墙虽深视听犹咫&#席
虽微悬象甚着陛下富有春秋震宫尚虚岂可以宗
社大计一付爱专情一之所不求子孙众多固万年
之业哉君者民父母也子有饥寒疾苦父母必寝食
不安今四方旱涝民困日急盗贼日盛荆襄流民所
在杀人心摇撼陛下览饥民之奏不蒙省惧尚循
故事付部施行尚书马昂等持寻常活套之言以为
题覆殆犹子诉饥寒父母若不闻知征税未罢内帑
未发两京文武大臣多奸贪蒙蔽之徒陛下为先朝
旧臣不忍遽去夫大臣者君之冢子而小臣众子也
若冢子怀奸众子效尤父恬不治家道散矣又朝廷
赏赉无节玩好太多如此而欲民富国安不可得也
伏惟陛下思祖宗传体之重正宫闱之分罢征税之
务施赈济之政节无益之赏罢不急之好大臣不职
者许其自陈休致则天变可弭治道克举上曰宫中
事朕自处之其余所司施行十三道御史康永韶等
亦奏比者雷震殿门风拔陵木旱涝地震中外迭闻
星象垂异密迩三垣兼今西兵失利南北荐饥人事
天时皆可忧惧臣闻太子天下本古者人君一娶九
女以广继嗣今前星未耀宗庙神灵四海人物所托
陛下宜念也伏望均六宫之爱协宜家之祥庶几螽
斯麟趾绳绳振振如是则大本立祖宗以俭立国嚬
笑不轻近年予既太滥用亦太奢一美珠而赏银数
百一宝石而累价巨千倾府库之财易无益之物又
后宫供奉倍增光禄常供不足以给则和买于外如
唐宫市民心惶惶怨言盈路伏望节珠宝之费减宫
闱之供如是则民心悦陛下即位之初放鹰犬罢土
木海内欣欣近日以来土木渐兴鳌山预建伏望痛
自抑损罢去不急其采办银&#印马内臣已行者取
回未行者停止如是则民困舒上纳之命西天佛子
札实巴出所求田地归民敕曰朕弗克修身正心近
御家邦远宁海宇将奚繇格高厚感神祗八月癸巳
京都地震九月初以来彗见北斗朕斋涤自新祗告
天地非徒言之尔文武群臣辅朕尚各警怠去欺坚
忠固节天将鉴之以不致罚朕将资之以不负使三
光上全九域下安岂非君臣同德之效与尔文武群
臣图利之礼部请发遣番僧上曰恐失远人心惟禁
僭耳监察御史左钰言比者言官陈言请革番僧名
号断天下之疑绝后代之惑陛下是之及礼部欲行
发遣又复停罢伏望师周孔之格言行尧舜之常道
佛若有知必是臣言不报彗之见也给事中董旻陈
鹤胡深监察御史陈宏郑已何纯方升张进禄林诚
各劾奏商辂姚夔程信等不职当罢上皆留之辂各
上章求退而夔自负才气心不能平其章多诋言者
至比之匿名之书流言之谤旻等复劾论辂信而攻
夔尤切谓先王之世采民谣以观政而夔以比匿书
祖宗之制许言官风闻言事而夔以比流谤欺天罔
人亡忌特甚乞早罢之如以臣等所言不信即乞补
臣等于外上震怒谓言官纠劾生杀予夺悉听上旨
此祖宗宪纲旻等乃故违再劾命锦衣卫三法司执
同多官廷鞫之林诚又言臣以病躯勉强供职近劾
商辂当郕邸废储之际不能救正今复起用不合人
心蒙圣谕以辂居内阁累有诤言非外所知臣思言
既失实宜加罪谴乞放归田里上曰唐太宗用王珪
魏征朕用商辂有何不可而屡渎奏亦命廷鞫之十
月给事中毛弘等上疏救解商辂亦言于上上命人
杖二十复其官以修德弭灾考察内外官员项忠等
征剿满俊贼败之伏羌伯毛忠死焉赐赠谥祭葬忠
等皆降敕奖谕之旌异蒲州知州徐孚吉州知州伍
琇龙阳知县李泰和州判官张翀临煦知县卜钊淄
川知县刘文宝鸡知县马杰赐诰敕十一月庚申彗
灭十二月赠死贼者夔州府通判王祯雷州府通判
王麟各为本府同知叙州府戎县知县李旺为本府
通判赐诰敕监察御史邵有良巡视光禄寺以寺多
&#费令所司报实而署吏迟之有良杖吏中官回保
不便其执法诬奏有良索报各宫日用之数事涉不
敬上大怒令陈状既陈状杖之调外任御史戴用上
六事其一言荐举上曰今后两京四品以上官缺吏
部具缺朕自简除方面官如正统间例保举御史刘
璧等言除吏不必躬亲即保举用人亦恐有市恩植
党之弊上曰特旨擢用大臣与大臣保举方面皆祖
宗法也令吏部具疏永乐以来除授敕旨宣德正统
间保举故事以闻因责璧等陈状
五年正月韩王征钋薨吏部尚书李秉罢二月进封
抚宁侯朱永为伯项忠与马文升平满俊贼献俘伏
诛闰二月诏官员三年满后乃得旌异若所举不公
或以奸贪败者连坐之三月正一嗣教大真人张元
圭坐奸淫械系至京下狱论死四月皇子生五月癸
丑朔日有食之封前军左都督和勇为靖安伯广西
流贼焚劫广东阳春县靖江王佐敬薨十月旌异云
南左参政路璧松江府同知傅恺开州知州谢凤真
定府推官吴箎无极知县石伦武邑知县杨琇临城
知县张佐新安知县魏恭山东按察司知事杨升赐
诰敕十二月庆王秩煃薨置太平县
六年正月壬戌甘露降于郊坛二月兵部尚书白圭
等言陕西延庆平凉等处人民累遭寇掠加以官府
酷虐转徙流离困苦已极四川疮痍未瘳两广盗攘
未息疫疠大行于闽越灾异迭见于淮南且旱潦相
仍者连岁南北畿甸河南山东雨雪愆期二麦稿死
而荆襄流民动以四十万计衣食所迫奸盗繇之乞
简命两京大臣循行天下考覆政事黜罢不才官吏
便宜兴革其有巡抚官者就委行之上曰其与吏部
计于是圭与吏部尚书姚夔等议陕西山东山西湖
广荆襄两广贵州南北直隶具有巡抚都御史勿论
江西有抚民按察使赵敔云南多系土官衙门可无
遣当遣者河南四川浙江福建及直隶大名等府上
命刑部左侍郎曾翚往浙江户部左侍郎原杰往河
南右副都御史滕昭往福建南京户部右侍郎黄琛
往四川大理寺少卿宋旻往大名召赵敔还京以南
京大理寺少卿夏时正往召巡抚湖广都御史罗箎
掌南京都察院以南京右佥都御史吴琛代之赐敕
以行敕曰朕夙夜治理自冬徂春灾异荐臻雨雪不
降岂德不敏而政多缺与抑尔群臣弗克竭诚尽公
辅朕不逮也朕将率尔祷于山川其各洗心涤虑勤
修乃职凡政事未善刑罚失中及有惠利可以兴举
冤抑可以伸理者条具以闻于是吏部等衙门尚书
姚夔等官合奏引罪辞职上曰朕敕尔修省合辞求
退岂交修哉所命条具速议以闻丁丑车驾诣祷大
风沙昏是日河南开封府昼晦如夜三月庚辰京师
雨霾昼晦陜西宁夏大风扬沙黄雾四塞翰林院编
修陈音请上御经筵之外召问一二儒臣以弘讲学
之功佛子法王真人乞降其位号杜其恩赏上曰佛
子真人名号祖宗之旧如何可更旌异山西佥事胡
谧保宁知府章津淮安知府杨昶杭州知府张僖凤
阳府同知戴耀安州知州赵瑛徐州知州王叙南昌
府通判虞良阜城知县林恭吴桥知县张铎馆陶知
县唐祯安丘知县何镇赐诰敕命抚宁侯朱永充总
兵官都督刘玉刘聚充左右副总兵太监傅恭顾恒
监督军务右副都御史王越参赞军务往延绥备边
四月升监察御史梁鉴为陕西按察司副使抚治汉
中流民五月上欲建佛阁于西山寻以六科给事中
言罢之复置兴山县六月戊申朔日有食之以会举
官未得人命吏部自今方面官缺推举两员来闻不
必会举着为令七月皇子生是为孝宗皇帝母曰纪
宫人以京师大水民舍倒坏民户给米一石死伤者
给二石乙酉奉安孝庄睿皇后主于太庙命都察院
右都御史项忠吏部右侍郎叶盛赈饥都城内外右
府署都督佥事李昶抚治屯营达官人等以京城内
外盗贼纵横命选五城兵马及责成锦衣应捕官校
开设漳平县八月诏曰比者灾沴荐臻畿甸尤剧三
时不雨一雨连旬旱涝相仍民食乏绝循省厥咎在
予一人百姓何辜罹兹艰厄其令所司理轻系蠲租
税诸逋负盐钞盐课毋征踣失马驹上林苑亏损生
口毋责偿及采办物料未入者已之召还北直隶河
南山东清军御史发各预备仓资赈济荆襄流民所
司谨视毋令失所事有便民者以闻九月秀王见澍
之国发京通二仓平粜以赈民十月刑部覆奏真人
张元吉行刑诏免死杖之百发肃州卫充军都给事
中毛弼等言元吉罪重恶极杀人获生何以驭天下
伏望市戮以昭国法上曰已之十一月以荆襄流民
群聚为乱命项忠总督河南湖广荆襄军务复设浙
川县十二月以冬深不雪命大臣祷于山川遣官分
赈近畿饥民以畿辅水涝遣官祭告于北岳北镇以
赈饥无策降顺天府府尹严铎为知府户科都给事
中丘弘等言京城内外风俗僭侈簇盘糖缠丰备酒
席服饰用织金宝石亡论贵贱射利之徒至贩卖宝
石以为专业或以进献为名邀取官职倍获价利&#
国病民乞严禁革下刑部议上命备榜禁约犯者不

七年正月令六部都察院等衙门四品五品管事官
及科道掌印官各举所知一人调南京监察御史沈
源于外任下南京礼部郎中吕晟及主事林孟和于
南京刑部狱三月增置工部属官三员税课抽分于
太平芜湖县荆州沙市杭州城南封后军都督府左
都督刘聚为宁晋伯乙酉上复御经筵丙戌上复御
午朝礼部左侍郎邢让国子监祭酒陈鉴司业张业
俱坐罪除名四月命外任考满应选用风宪者悉听
吏部推擢着为令旌异四川按察司佥事李瓛江西
佥事史瓘广平知府熊怀吕州知府阮勤嘉兴知府
杨继宗真定府同知曾逵淮安府同知安钝东昌府
同知陈侨杭州府同知陈祥九江府同知相迪阶州
知州杨冕临清知县薛芳乐平知县金泽给诰敕五
月以民疫多死置漏泽园于京城外蜀王申&#薨七
月荆襄总督军务右都御史项忠镇守湖广总兵官
右都督李震抚捕荆襄流民事竟降敕奖谕整理天
下预备仓辽王贵薨九月册邃为庆王升户科
左给事中李森为怀庆府通判闰九月置靖江县十
月夜杀吉安知府许聪以运河浅淤调南京刑部左
侍郎王恕为工部左侍郎总理之户部请以布一匹
准折文武官员俸粮二十石甲辰月食深州知州韩
儒言比岁累&#明诏严察官治而奔竞滋甚贪暴遂
多乞自今在外有司必待三年或六年政绩卓异民
心悦服察之邻境如出一口方许荐举凡有举主下
吏部先察之举得其人不必覆勘非其人者必详核
之后以奸贪败者皆行连坐下吏部覆奏从之十一
月甲寅立太子诏天下荆襄南阳等处流贼悉平十
二月彗星见敕曰乃者彗见天田光芒西指仰观元
象祗惧实深岂朕浅涉暗道刑政乖欤用人未当贤
否淆欤听言不察是非紊欤将用度奢侈赏赐不节
妄费财欤营缮频烦科敛无正伤民心欤有一于此
皆朕之过尔文武臣亦可不痛修省欤凡时政得失
生民利病尚条闻之壬午望以星变避正殿彻乐御
奉天门如常朝仪癸未朝退御文华殿召见大学士
彭时等文武大臣及科道官各条陈时政皆嘉纳之
并石庾县于合浦县光禄寺少卿陈钺上言近来虫
蚁房并清河等处畜养猴豹鹰犬之类不下八千有
奇计其费每岁肉三万七千八百斤鸡千四百四十
只鸡子三千六百九十枚枣栗四千六百八十斤粳
稻等料七千七百七十六石直银通数千余两今岁
歉民贫流殍载路而羽毛之微得食人食乞行放散
人匠倪忠等画佛雕像岁费食米五百六十余石工
银三千五百余两又多以技艺升官乞行裁罢岁时
及斋醮等事所用&#品曩皆散撮近乃粘砌装盛尺
盘斤数加增至千有余侈于郊祀庙享至求福求嗣
祈雨祈晴并无实效乞黜无益停不急以养圣德节
财用命所司省之兵科给事中郭镗言曩岁彗见皇
上下容直之诏禁增修庙剎纳尚书姚夔疏处内庭
有道今复见者岂于三事未克永终欤陛下试思群
臣有以言罪否近习有以祷祠惑否宫闱有以嬖幸
宠否内省杜渐则善治可成天变可弭上曰诸大臣
已言矣镗复烦渎固当逮问姑恕之是时工匠任文
思院副使等官夤缘升擢至三百余员又有以奇巧
托监局官进献辄乞传奉一岁三四迁至太常卿通
政使者每朝会宴飨参厕班行偶伍公卿冗滥猥多
无虑千人至是吏部覆奏廷臣所议乞技精工匠量
与赏赐爱惜名爵毋轻迁官从之工科给事中张琳
奏彗今久出大臣科道既有会议又复上奏并蒙俞
允朝野庆幸郭镗之言虽赐优容尚怒烦渎异求言
初意矣祖宗设给事中御史所藉以廓聪明辅纪纲
也即其人未必贤言未必是愿须容纳养其锐气宋
臣胡寅有曰听受忠鲠不惮拂逆非止面从必将心
改伏惟陛下应天以实从谏弗咈人心悦天意回矣
上曰诸臣言当朕曷不从否亦不罪琳何又有此奏
起用闲住都御史滕昭为兵部右侍郎自内旨左春
坊左谕德王一夔言陛下因彗星之变令大臣科道
陈言徒毛举耳有可大忧而不昌言臣敢陈五事一
曰正宫闱臣闻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正
伦理笃恩义厚所厚薄所薄定尊卑远宠幸溥恩惠
广继嗣如是者家齐二曰亲大臣臣见皇上接见大
臣常朝之外唯有经筵讲读而已其他四方章奏悉
付左右内臣伏乞时御便殿少霁天威面召商略如
是者大臣亲三曰开言路臣惟御史给事中之臣近
多因言坐罪降黜乞悉许召还如是者言路开四曰
慎刑狱臣见皇上断遣刑狱法司唯唯惟顺之将夫
祖宗旧制大辟覆奏必三所以重人命广好生也近
吉安知府许聪立命处决决复以夜夫杀聪当罪犹
且不可况又不当而法司之官绝不论执乞自今刑
有不衷容其执奏大辟三复遵用旧章如是者刑狱
慎五曰节妄费臣惟京师创造寺宇费动以数十万
计又连岁不休报国之工甫毕崇国之役嗣兴奉佛
无益古事已明竭财不经俭德匪慎至如宝石藏在
内府尽足充后宫矣京民涂宗顺进献无算靡滥难
言所宜一切罢斥如是则妄费节上曰陈言耳而妄
自张固当治也方求言姑宥之
八年正月募民纳马予冠带拣阅各营马步官军兵
部言日者四川盗起烧劫荣犍为二县山西河南山
东草寇窃发南北直隶水旱相仍淮河淤塞湖水耗
竭所在民多转徙行舟财被劫掠浙江旱潦齐患去
岁江潮益涨草盗窃起宁息靡日所在有司既不能
消变于未然又不能弭患乎已发事机一失为忧将
大伏惟申饬中外除盗安民禁严抚捕罚重隐蔽务
绝其根类毋容玩愒纳之猺獞贼首黄公刚等劫滨
州及上林县等村峒癸亥皇太子薨二月命户部右
侍郎陈浚总督陕西军饷命吏部右侍郎叶盛往延
绥等处议兵事谥皇太子曰悼恭旌异岳州知府吴
节延平知府盛颙金华知府李嗣瑞州知府史宗礼
平阳知府胡睿通判李杲永平知府王玺宿州知州
刘盘历城知县沈瑀商水知县罗楫广平知县何琮
灵寿知县刘冀贵饶阳知县张韩盐山知县武震满
城知县刘翥新河知县萧智安平知县王瑾景州判
官王左潞城知县杜彪三月命荆襄流民遣归原籍
复业者所在巡抚等官优恤未复业者招抚之命籍
团营官军名数季终以闻四月京畿自二月至是月
不雨大风竟日运河水涸遣祭于天地社稷山川复
分遣两京侍郎祭告淮渎东海山川之神册申凿为
蜀王辛巳月食命三法司审录罪囚遂分命刑部大
理司属分审于天下七月修隆善寺毕工工匠升文
思院副使者三十人书碑官尚宝司少卿任道逊等
&#进卿少工科都给事中王诏等言比岁以来星妖
示见江海泛溢天变于上地变于下炎夏霜降平地
阜出猛虎食人雨雹伤稼水旱相仍瘟疫流行下民
疾苦陛下此时汰冗去滥犹恐不足节用救凶寺成
碑完官爵升授一至于此西征北伐捐躯陨命之人
何以劝之伏望追寝前命慎重名器不允八月旌异
长沙知府钱澍常德知府杨宣建昌知府谢士元隆
庆知州李鼎靖州知州蒋淇温州通判余鼎实保定
府推官郑杰长沙知县艾旻瓯宁知县乔铭九月秀
王见澍薨命宣城伯卫颍守备凤阳十月戊寅月食
十二月赈京城乞食饥民
九年正月真人张元吉既免死谪戍其子元庆为父
求免以母老子幼为辞上允之给事中虞瑶监察御
史龚晟等劾奏元吉擅作威福弃绝伦理改易敕书
僭用器物奸收祖婢勒要人财挟雠谋死三十八人
造意杀死一家三人罪当凌迟处死有日获宥发戍
当时科道之臣尚以为言今复得放归愚昧小人未
谕圣意若以元吉私情可悯则其所杀四十余人之
中与狱中他罪囚岂无母老子幼如元吉者元吉本
五斗米贼后奉非道教有何功益蒙此眷遇一事虽
细关系祖法朝纲伏惟审度上曰待其亲终戍边如
旧命顺天府分官赈济贫民劝课农桑命儒臣考订
宋儒朱熹资治通鉴纲目及后儒所著考异考证诸
书而以王逢集览尹起莘发明附其后三月始遣监
察御史巡盐河东升福宁县为州减云南银课十分
之五乙巳夜南京大风雨拔太庙社稷坛树旌异庐
州知府朱镛大名知府熊祥陜西按察司佥事伍福
南昌府同知李泰冀州知府胡瑛绥德知州郝清临
江府通判王维台州府通判孔彦纶陇州同知张
城武知县王达曲阳知县乔良北直隶山东民饥相
食四月辛酉朔日有食之以旱灾免山东今年税粮
顺天等府量减之命巡街巡河御史瘗弃尸上阅骑
射于西苑黜其最下者命自后精选以补缺五月升
都督佥事李白玉为都督同知自内旨以山东旱饥
命河南等处巡抚等官分发其流民于诸州县所在
区画屋舍验口给粮秋成遣之更弛山东征役之赋
赈以临清仓粟米十万起致仕礼部右侍郎倪谦翰
林院侍读学士钱溥于南京管事自内旨南北科道
官相继言谦溥不顾清议有玷名节上置之六月进
封赵辅为武靖伯七月复设苏松常镇湖五府并所
属县劝农通判县丞各一员八月尚宝司卿杨导言
尚宝司官终身不调旅进素餐而已欲求试如诸司
上曰果有才吏部举用之古人云立贤无方宣城人
阮廷珪言故父迁干自交趾归附有功历官知府垂
老致仕旅死宣城困苦流离乞授臣一职冀图自活
下吏部难之上曰其授官县丞食禄不事事称朕柔
怀意九月监察御史杨守随等言顷者山东灾伤议
者为救荒权宜之计许在京办事及寄名吏纳银俱
免京考见在当该者俱免考试与冠带悉依资格选
用如是则文移通否年岁老耄一切不问黩货规进
幸门靡极害政莫甚焉上曰朕患吏道不清严考试
为进退募入资赈饥免考登仕教吏贪也御史言是
亟罢勿行重建伯夷叔齐庙于永平赐祠额曰清节
册壕&#为辽王敕各边巡抚都御史整饬边备十月
癸酉月食鲁王泰堪薨十一月重阅骑射于西苑命
翰林院编纂宋元二史上接通鉴纲目开八馆编纂
之十二月复设河州及文礼二县
十年正月敕王越专居固原总督三边诸镇军马二
月晋王奏镇国将军美&#有母丧请并以其子应得
禄米量支本色为丧费下户部议无例上曰人子不
得自尽于送终则终身悔虽无例特允之三月南昌
知府王诏诣京考满以疾久不还任巡视侍郎原杰
奏罢之诏赂中官自陈疾愈累疏称屈下吏部辨理
得复六科给事中劾诏宜黜上曰原杰黜诏以病也
病瘳矣何不可责给事而恕之崇王之国大应法王
札实巴死有旨如大慈法王例建塔葬之拨官军四
千供役四月浙江参议&#珍为巡抚都御史所黜具
疏称枉吏部抑之特命复任增云南乡试举人五名
以街渠污塞逮中兵马司指挥巡城御史锦衣卫官
校于狱五月禁藏妖书增设州县劝农官六月岷王
音垽为其乳母子观请免戍吏部覆奏不宜上曰观
母老失养王为请厚道也其放归养母死而戍边升
工部右侍郎王诏为左侍郎通政司右通政程万里
为右侍郎自内旨南京科道官言王诏&#珍既退复
用启奔竞夤缘之端上曰既命之矣兵部会吏部举
可巡抚宁夏者二人上不允已复推上曰边境巡抚
不宜用未练事者吏兵二部故当究之姑宥罪而升
南京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张鹏为右副都御史以往
起养病右都御史林聪以代鹏给度僧道南京监察
御史任英言比岁旱涝相仍灾异迭见内地荐饥边
塞多警京城内外民食孔艰若复行给度则天下僧
道纷集京师米价益贵况此辈奸盗者多即如四川
僧徒悟升乃为贼首乞罢其令不从发团营官军三
千疏浚京师沟渠七月辽王壕&#之长子卒亡子请
以其妃妾殉上曰先帝顾命毋殉后宫也王何戾耶
妇无子别室迁之濮州民有乘饥为乱者州捕杀之
其弟同居当连坐上曰民饥思乱朕甚悯焉同居者
不预谋杖戍之杀者家属财产悉毋籍八月祀宋儒
程颢程颐于博野县旌异广东按察司副使孔镛佥
事陶鲁林锦赐诰命九月癸丑朔日有食之令侯伯
新袭及驸马年少者送国子监读书习礼十月旌异
青州知府李昂湖广按察司佥事尚褫浙江按察司
佥事周正方河南府知府吉庆直隶真定府通判傅
恕顺德府通判李观故城知县杜中阳城知县耿升
钱塘知县谢颎赐诰敕增设山东布政司参政一员
提督劝农十二月起复太常寺掌寺事礼部左侍郎
万祺于家自内旨科道官言国家大祀时享诸司不
敢以刑丧奏刑丧之人不得陪祀供事而况掌祀之
大臣太常则掌祀也礼卿之贰则大臣也上曰朕将
别用焉罢湖广宝庆等府县淘金都察院右都御史
李寅奏锦衣镇抚累问妖言罪人所追妖书图本悉
妄诞不经愚民往往被惑乞备录书名榜示天下使
咸知其谬幻诏可敌入马营齐家沟等处署都督佥
事周玉败之诏与实授当先官军升赏有差
十一年正月考察朝觐官吏部奏罢&#珍王诏从之
故真人张元吉母死当戍释为民祀故监察御史伍
骥都指挥丁泉于福建上杭县二月闭宜阳等县银
峒申明酷刑之禁乙未月食三月宁晋伯刘禄卒禄
年少命赐祭不予葬免辍朝着为令分命监察御史
清理天下军伍以多少为殿最四月置宝丰商城二
县命南北两畿河南湖广江西地广民众之处增设
劝农官一员壬辰干清宫灾五月纪宫人之生孝宗
皇帝六年矣以万贵妃宠且&#不敢闻上至是上始
知之下礼部拟名名不惬上意上自名之遂见皇子
于群臣中外人心莫不欢庆六月湖广总兵官左都
督李震等奏沅靖等边卫控制川贵广西诸蛮顷者
苗贼攻掠不已虽已调兵捍御卒难成功请如正统
景泰年间靖远伯王骥等故事大剿之上曰要在边
将羁縻其令震等与四川贵州广西参将土官人等
分屯御之肆侮拒敌则行剿杀闻风畏威则加抚谕
皇子母纪氏薨七月唐王琼坦薨印记马骡驹于北
直隶山东河南等处修理南京太庙八月借漕卒浚
旧通惠河以通京师漕挽命朝官离家十年者方许
省祭取陕西巡茶御史还京选差行人二员禁茶如
旧追赠真人喻道纯父宗敬为太常寺寺丞母杨氏
为安人自内旨闭秦川火地山两当县申家庄银峒
九月丁未日有食之陈州知州戴昕秩满当迁州人
言其政命复任升俸二级旌异石阡知府杨荣晋州
判官张纲赐诰敕属荔波县于庆远府十月增设专
理河道工部官一员礼部左侍郎万祺至改为工部
十一月癸亥册立皇太子诏天下升右通政程万里
为户部右侍郎侍讲学士尹直为礼部右侍郎太常
寺少卿孙广安为本寺卿自内旨十二月升太医院
院使方贤为通政司左通政仍掌院事申明洪武间
学规于国子监置高明县编发自宫者于海户令再
犯者处死全家发边远充军旌异莱州知府熊琼韶
州府同知方新成都府同知李祥东昌府通判萧彦
敬河南布政司理问诸豫归德州判官陈献赐诰敕
己亥复郕王帝号上尊谥曰恭仁康定景皇帝修饰
其陵寝
十二年正月是月南京阴霾蔽日地震有声二月己
亥朔日有食之增设山西忻代诸州县劝农官己丑
月食给狱囚药饵三月册阳铸为鲁王李震破靖州
苗贼五月复罢遣陕西巡茶行人升工部左侍郎万
祺为本部尚书自内旨敕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原杰
往荆襄等处抚治流民六月泷水等县猺贼四出焚
劫浚通惠河成蒙化洱海鹤庆大理赵州邓州等处
盗起七月皇第六子生定京操军逃亡罪例黑眚见
命宋儒朱熹十世孙炖袭翰林院五经博士奉祀事
设贵州程番府大学士商辂等条陈时政六事其一
言哈密等处番人来京携带玉石多被细人诱引进
贡计嘱行户高直卖官规取厚利闲住番僧往往自
都纲禅师升至国师佛子法王等给与金银印信图
书其有死亡徒弟承袭更求造塔二者皆侵耗朝廷
财物宜行禁治其一言广东云贵等处有贡奇花异
草珍禽奇兽珍珠宝石金银器物此物非出所贡之
人必取诸民取民不足又取之土官番人家一物之
进其直十倍暴横生灵激变边方莫此为甚乞敕内
外臣自后皆毋进其一言永乐间以交趾为郡县其
后守镇非人遂致陷失今两广四川贵州云南俱系
边远云南与交趾尤为切近蛮裔土官易生事变宜
命吏部推选刚正有为大臣一员巡抚其处上嘉纳
之以黑眚见祭告天地于禁中遣官审录天下罪囚
八月改南京户部左侍郎王恕为都察院左副都御
史巡抚云南丁丑内承运库监生袁庆祥见帑藏虚
耗岁入不供而售直宝石无虚日月因上章极言命
杖五十送吏部令肄业国子监大学士商辂言郊祀
之礼岁一举行至重事也迩闻皇上广敬天之心建
祠宫北奉祀玉皇制造祭物祭器乐舞之具一如郊
庙并新编乐章命内臣习之欲于道家所言神降之
日举行祀礼臣等窃详皇上为此无非欲上为母后
祝厘下为生民祈福但稽之于古未合礼经昔傅说
告高宗曰黩于祭祀时谓弗钦礼烦则乱事神则难
伏望停罢凡内廷一应斋醮亦悉禁止从之丁亥月
食九月妖人李子龙等伏诛增孔庙豆佾舞之数
以边警方剧令旗军有能出赀募兵满百人以上者
赐冠带封諟锵为伊王偕灊为韩王以征靖州苗功
封李震为兴宁伯诏抚绥流民十月传奉监生李英
儒士顾经万爚邬存敬等二十人俱冠带中书科食
粮御用监办事敕边臣防边置饶平县十一月续资
治通鉴纲目成上制序文弁首升南京礼部左侍郎
倪谦为本部尚书翰林院侍读学士钱溥为南京吏
部左侍郎国子监祭酒周洪谟为礼部右侍郎仍掌
监事自内旨开设郧阳府
十三年正月庚子朔增孔庙豆乐舞之数二月癸
未月食闰二月禁通报旨意命监察御史吴道宏往
郧阳府安抚人民敕广东按察司副使陶鲁提督高
雷二府兵务防御蛮寇三月慎妖言之罪置商南县
升商县为州命慎选王府官严保勘考试之禁四月
封芝北为唐王修续资治通鉴纲目成五月罢西厂
之缉事者禁遏刁讼六月严捕盗之令革兵部尚书
项忠职为民汪直复开西厂雨钱于京师太子少保
吏部尚书兼谨身殿大学士商辂致仕七月诏两京
堂上官五品以下者从吏部依例会官考核
 时当考察堂上官皆自陈太常寺寺丞吴亮亦自
 陈休致上意其僭故有是命
赈恤京都民之被水者敕谕各边镇守巡抚等官从
宜计议彼处弭盗安民之术选将练兵之方备奏以
闻辛巳月食八月命杭州府祭唐臣褚遂良上曰山
东兖州及南直隶诸府州雨水为灾民甚饥窘朕实
愍之户部臣其择廉能郎官五员分往赈济复设河
南巡抚官诏留巡盐御史雍泰一年以抚恤两淮
丁东厂官校发云南百户左升私事词连通政司掌
司事工部尚书张文质及他官锦衣卫遂并执文质
左通政何琮等以掌印请上始知之即命释文质而
责问锦衣卫官胡擅系大臣者指挥使朱骥自伏命
停骥俸三月九月诏逐罢闲官吏人等之匿京师者
诏自今边储三年一盘查着为例置三水县升兰县
为州吉王见浚之国是月也以传奉得官者三十有
余人十月复立哈密卫于苦峪谷以淮安凤阳饥荒
暂止征备用马诏会举将材十一月严文武乘轿之
禁诏稽核辽东屯田许朝鲜国市弓角上以天下官
吏朝觐奸诈之徒或缘私仇妄相告讦吓骗财物及
阴构以事中伤良善又贤否黜陟朝廷自有常典乃
有与京官往来交通营求作弊者并命都察院榜禁
之十二月户部郎中李&#然陈凤阳诸州府救荒之
策其一言建吴二庶人家眷十八口已物故大半而
月给米二十五石如旧请量减之下户部议可从上
不许曰此先帝之赐数戊申月食以太子太保兼都
察院左都御史玉越命为兵部尚书仍太子太保兼
左都御史及原加俸一级
十四年正月传奉升太常寺协律郎丁永中为本寺
寺丞襄王瞻墡薨定官军歇操例岁以二八之月起
操至五月十一月大寒暑而止禁革仓场积弊二月
升锦衣卫指挥使万喜为都指挥同知指挥佥事万
通为指挥使正千户万达为指挥佥事予世袭命中
外军政官五年一考选皇太子出阁进学增设云南
按察副使一员整饬临安兵备罢朝天宫工役命官
军五千修国子监赐山东按察副使陈相凤阳府通
判冯珪登州府通判袁&#开州判官林彦纲诰敕旌
其善政三月冠皇太子十三道监察御史言窃见巡
抚宁夏贾俊奏称边储匮乏欲将河南陕西山西北
直隶两考吏典及在京各衙门办事满者俱令纳银
免其考试即与冠带民间子弟纳银许充知印承差
府州县等官三年六年考满纳银免其赴部考绩户
部议为准拟诏旨许其通行稽之往年陜西一方偶
有纳马纳草事例至今朝论不以为是堂堂天朝富
有四海令量入为出用一省百边储何患不充军需
何患不足而为此卖官鬻爵之事伏乞痛革前弊别
图长策使边备不乏名器不滥上曰汉文帝从晁错
备边之策后人惜其作俑纳银足边后世谓何御史
言是一切罢之录陕西岷州擒斩番贼功命禁安南
国使臣多挟私货盗起福建上杭县敕镇守太监卢
胜巡按御史戴用等督捕之封闭乌撒卫天生桥稻
田坝奈章场等处银峒复开辽东广宁等处马市起
都察院右佥都御史高明巡抚福建以平盗五月以
尚宝司少卿戴缙为右佥都御史自内旨翰林院儒
臣编集御制诗成辽王壕&#薨商州大水民多渰没
六月设恩平县命太监汪直往辽东处置建州三卫
边务英国公张懋等奏京师大圆通等寺非有不可
已之役而官军所以威势而惧敌者也而动拨营造
当此暑雨下情不堪且今边报迭至正蓄威养锐之
日请行暂止上曰内官监材料具备借力一运秋可
毕工毋止也大慈恩寺禅师喃渴领占等乞给银印
许之福建盗平普定处等蛮贼劫掠总兵官吴经等
欲大发湖贵云南兵击之上曰贵州冞阻恐未必得
贼徒伤无辜其敕巡抚都御史陈俨往度之七月以
北直隶山东水遣官勘济八月上曰畿内山东诸府
灾伤甚其合追粮草马匹及一应差役宜停止分豁
者具奏闻选官分赈之江西亦水其令南京刑部右
侍郎金绅往视科道官各上救灾事宜因言比来各
色工匠或自叙斤斧微劳或造奇巧玩物希求恩典
辄受官职至于官军捕获妖言乃其本事不论轻重
一概迁官况其中枉诬比比刑赏过中亦灾所繇乞
敕吏部自官匠出身者裁其月俸第许荣以冠带敕
兵部计议捕获妖言明白者止加给赏不予以官下
所司停征顺天府民借支仓粮免其所负羊毛禁私
铸钱戊申早朝东班官若闻有甲兵声者皆辟易不
成列卫士露刃备不虞久始定莫知故已命班居下
者百余人跽午门逾时释之因申明朝仪八事执巡
抚苏松等处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牟俸下锦衣狱传
升锦衣卫故带俸百户施良子仁为实授百户百户
王英为带俸正千户九月定隐匿贼情罪例免被灾
囚人纳纸十月敕捕倭于扬州给宛大二县养济院
贫人布二千五百余匹十一月始令翰林官习仪
 先是翰林院官僚自永宣以来并免习仪至是万
 寿节锦衣缉事官校奏学士王献简讨张泰不赴
 上命鞫问之献泰举故事以闻命宥之仍命自今
 内阁办事者免其余并习仪如常
裁革广西养利州土知州永康县土知县置流官修
南京&#殿十二月谕户部臣曰今岁北直隶水灾殊
甚闻紫荆关水门被水阖流至涿
阖门
扉也
则人民禾稼
灾困可知有田亩应免者悉免之癸卯月食申在外
武官私役军士禁税
十五年正月二月禁自宫以求进者四月以吏部听
选官李孜省为太常寺寺丞监察御史杨守随等言
我祖宗立法定制官人必繇资格核士必考素行是
以奸伪衰止流品疏清至于祭祀之礼罪人不得供
事刑官不得省牲疾病刑丧不得陪从其典尤重李
孜省故胥也受赂逃匿薮于京师其资格则刀笔也
其情罪则胥靡也小方投合忽无级陛命下之日士
论沸腾奈何用此奸罪秽人渎事天地宗庙之骏奔
吏科给事中李俊等亦以为言上曰其改之上林苑
监乃以为左监副庆王邃壅薨五月都察院右副都
御史牟俸坐受人财下狱谪戍上曰牟俸职司风纪
大肆奸贪六科十三道胡容隐不纠奏者其陈状于
是给事中李俊等二十七人御史王浚等二十九人
合词请罪诏廷杖之人二十升都察院右佥都御史
戴缙为右副都御史自内旨特加工部尚书万祺太
子少保七月命汪直行边八月南京刑科给事中李
鸾先奏南京工部所属虚费官钱下南京工部覆之
覆上言妄调鸾为判官已南京科道奏鸾言无非为
国节费虽不实乞宥罪上曰有旨旌异桂林知府金
纯武昌知府秦夔济南知府王璟扬州知府周源庐
州府同知李凤霸州知州蒋恺广德州知州周瑛深
州知州韩儒道州知州方璟六合知县唐诏&#城知
县李兴阳曲知县宋宾赐诰敕册祁镛为襄王九月
孝陵大风拔木遣守备成国公朱仪祭告于孝陵传
奉升禅师结干领占为国师冠带监生卢英为鸿胪
寺序班汪直奏刑科给事中赵良行事轻浮先时上
书不谨难居言路外调之十月太子少保户部尚书
杨鼎乞致仕不许再请许之赐敕曰卿历官翰苑纂
修讲读&#劳良多殚心户部国赋通融厥绩茂焉朕
方图任老成卿乃引年至再兹特允请命给驿舟送
归仍令有司月给米二石岁拨人夫四备赡用夫优
老敬贤者朕之心执礼养恬者卿之志功成身退者
士之荣去国怀忠者臣之厚卿笃念此尚优游田里
化导乡人使风俗归淳治理臻盛则足副朕眷卿亦
永终誉哉时方简臣朝论以为优传奉升僧继晓为
僧录司左觉义闰十月升大慈恩寺国师乳奴班丹
为灌顶大国师觉义绰吉坚参为国师大隆善护国
寺灌顶大国师班卓儿藏卜为佛子国师着癿领占
为灌顶国师其以传奉得官者四人十一月戊戌月
食是月也以传奉得官者十七人十二月封朱永保
国公不世加汪直食米岁三十六石升陈钺右都御
史升者千八百九十人赏者千五百四人升大能寺
右讲经札巴宗禁为国师
十六年正月禁云南边军交通外国升应天府府丞
谈伦为顺天府尹顺天府丞徐英为河南右布政使
兵科给事中孙博言六事其一言东西二厂缉事旗
校多毛举细故以中复大臣旗校固厮役之徒大臣
则股肱之任岂&#役可信反过股肱纵其皆公已非
美事一或失实所损实多汪直闻博奏怒甚召诘之
上下旨博不谙事固当治也姑恕焉二月诏天下学
校孔子庙廷所在凡过门者皆下马太监陈喜以公
事出河间河间知府滕佐等赈民于外不能供应喜
奏之命执赴京拟罪有差命户部郎冀绮林同赈济
保定河间二府上曰顺天府并直隶府州县山东饥
荒特甚朕不遑寝食光禄寺一应派纳供用凡被灾
处悉为减省书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宁岷王音垽薨
加汪直岁米四十八石封王越威宁伯仍以太子太
保兼都御史掌印提督团营如故五月河间府东光
县地官庄在焉管庄之人亩征粮二斗科道官言天
子四海为家何必庄田东光之民失土地矣赋敛比
之公田数及三倍民困如此非死即徙非徙即盗耳
上命亩征五升三合五勺如开垦荒田则例六月禁
贵戚世家侵占民田着为令七月逐自宫以求进者
申明存恤孤老之令以仪真批验所盘掣私余等盐
三万引赐太监梁芳丙子晓刻月当晦不晦十月命
汪直同太监傅恭刘恒于神机营把总仍提督十二
营传奉锦衣卫指挥同知佥事千户百户倪端等十
一人俱递升一级传奉序班许旸等为锦衣卫百户
庙官顾伦为太常寺博士及文思院等官毛祥等二
十人有差僧录司左觉义僧继晓奏欲赍所赐护敕
至湖广九峰寺乞给驿马官船廪饩丁夫家僮三人
亦乞行粮脚力从之芜湖县老人张礼前后率领机
兵擒盗二百余人授九品散官仍令捕盗十一月壬
辰月食
十七年正月传奉升太常寺丞朱福铭本寺卿升寺
丞顾玒丁永中俱少卿福铭永中繇乐舞生玒繇庙
祝二月命予儒士华岳等十一人冠带食粮中书科
以陈钺为兵部尚书太常寺少卿顾玒丧母乞诰祭
予之吏部尚书尹旻请再赠其父以免再给又予之
三月徽王见沛之国汪直来报大同捷遂献俘加直
岁米三百石永世袭爵越加升太子太傅岁增禄米
四百石本色三百折色百石掌前军都督府事总五
军营兵提督团营操练荫一子锦衣百户升戴缙为
右都御史右佥都御史屠滽为左佥都御史是月久
旱恒风四月掌太医院事右通政蒋宗武乞原籍官
地为业予之户科都给事中刘昂等劾宗武猥以末
技攘取显官请求亡厌乞收前命上曰已赐矣毋扰
以风霾敕群臣修省册邃为庆王从主客司郎中
汪景昂陈请升为太常寺少卿文华殿东耳房书办
如故五月升尚宝司卿任道逊为太常寺少卿文华
殿耳房书办如故有办吏王冠者奏称吏典办事各
衙门率供贱役无异奴隶乞如监生例量减岁月吏
科都给事中董旻恶其不揣参送法司拟罪冠不服
评事房明强之冠复讦旻与给事中王瑞张雄张晟
占吏数多具疏令其子赍至通政司投进而通政司
迟之冠又言本司官通政司何琮右通政王昶及吏
王忠故延而右参议刘英泄其事于旻上下旻锦衣
卫狱具上闻上释琮昶忠不问调英旻于外任英降
一级瑞雄晟明皆停俸三月冠罪如拟越数日吏部
拟旻漳浦知县英陕州知州有旨责皋缓尚书尹旻
伏罪宥之更调英旻于边方总督两广军务右都御
史李英总兵官平乡伯陈政等击败猺獞之为乱者
擒斩三千有奇礼科都给事中张铎兵科给事中萧
显以言事忤旨吏部希意拟外除铎汉阳府通判显
陇州同知故事给事中序迁至知府为劣至是外除
为府判州佐内旨允铎再改显于贵州吏部言贵州
州皆裁减无同知者特命添设六月司设太监王助
建寺西直门以工料不足请存积官盐二万引下吏
部尚书翁世资极言盐课禁约之例不可开端以匮
边计上曰予引千不为例镇守太监刘忠奏山西不
岁诸府州卫所该输柴炭乞暂免之上曰其即免二
季八月升上林苑左监副李孜省为通政司右通政
仍管监事给太常少卿丁永中先任寺丞敕命工部
员外郎萧奎尝以事忤中官至是升云南按察司佥
事提调学校中官言其不称命调之贵州辛未晓刻
月当晦不晦九月御史千大节言事词颇切直留中
不报密谕吏部外调之以为鹤庆军民府推官李孜
省上官右通政王昶以其杂流心易之孜省进密帖
命调昶太仆寺少卿十月丙辰月食传奉道录司右
至灵邓常恩等为太常寺卿锦衣卫指挥千百户等
官有差又以五十余人十一月提督光禄太监杨鹏
请升本寺寺丞杨惇为少卿典簿徐敏署正王佐为
寺丞从之十二月改锦衣卫百户何瑾为尚宝司司
丞命王越佩征西前将军印镇守大同仍与汪直提
督京营宣府右路军马是月也以传奉升官者二十
余人
十八年正月赐太监梁

两淮运司存留盐五万引
传奉内府供给事者顺天府通判沈政为太常寺少
卿二月汪直王越使锦衣卫带俸都指挥使汪钰来
报边境之捷升为后军都督佥事内使郭文自南京
还道沛怒知县马时中供应不时搒掠时中子至溺
水时中赴水救之起呼冤文褫时中衣絷以行老人
及水夫等绕船大呼叱之不退文使家人田福顺以
兵器击杀老人二人遂相讼于朝命锦衣械时中等
至京鞫之法司坐时中奏事不实赎罪还职有旨降
一级调广西边任为庆远经历福顺如律抵罪锦衣
卫带俸指挥使柏珍卒其子乞祭葬特许之旌异太
原知府张鼎怀庆知府倪颙卫辉知府张谦苏州知
府刘瑀池州知府常显黄州知府王霁衡州府同知
海辅松江府同知于准蓟州知州注溥耀州知州邓
真鄜州知州李瓒陇州同知严春湖广布政司经历
杨绍澧州知州鲍恺赐诰敕命汪直总镇大同宣府
等处寻命专镇守大同是月也以传奉升官者十余
人三月赈济苏松淮扬山西大同饥民罢西厂勒兵
部尚书陈越致仕右军都督马仪南京闲住传奉升
尚宝司司丞李景华任杰为本司卿尚宝卿陈太
常寺少卿翰林院侍书严勋尚宝司司丞光禄寺署
正杨纪太仆寺寺丞其余二十人皆以传奉得官四
月传奉升锦衣卫带俸都指挥同知万喜为都指挥
使指挥佥事万通为指挥使舍人万祥为百户带俸
百户万通家人徐达为正千户校尉刘惠为百户其
余以传奉得官者五人以不雨遣告天地山川社稷
之神五月刑部右侍郎林鹗子薇援例乞为国子监
生下礼部以旧例奏上不允曰荫叙大臣所以崇德
报功示激劝也自今在京三品以上官果政绩显着
许一子自陈试能通经方许入监容容保位无益于
时者无滥授是月也以传奉得官者四十人太监梁
芳钱喜家属与焉六月传奉南京住俸太监钱能同
安宁等守备是月也以传奉得官者十有一人七月
命云南布政司岁祭故翰林院学士王祎之祠是月
也传奉太常寺少卿陈为卿尚宝司卿李景华为
太常寺少卿其余以传奉得官者六十余人道流画
士工匠皆与其选八月久雨卫漳滹沱等河涨溢运
河口岸多决河南城署庐舍坏人畜死亡不可胜计
南京尚膳监奉御庆载荐新品物舟及沛其人殴伤
县人至济宁笞人悬墙至死管河右通政杨恭以闻
命刑部郎中朱守孚往勘守孚委罪巡河官上言皆
宜治命宥之停俸二月是月也以传奉得官者十有
八人闰八月武城后卫仓使应时用建言六事其一
事言饶州烧造御器使内臣监督供费滥溢自后请
但降式于诸司使造上上诘通政司官何琮等何不
参驳皆服罪停俸遂命锦衣执问之锦衣坐时用建
言希进指斥不恭法司拟赎杖还职命调之边方巡
抚山西左副都御史何乔新劾奏按察佥事尚敬刘
源旷职延狱并乞通行天下巡按御史凡三司官滞
讼半年以上者悉奏请执问上曰刑狱重事也周书
曰要囚服念五六日至于旬时桎梏缧绁久拘挛之
不瘐死耶乔新劾奏甚善其即究治其人令天下刑
官谨狱以副朕意是月也以传奉得官者十有四人
九月庚戌月食是月也以传奉得官者二十四人而
姚福员以白衣为锦衣千户十月升湖广茶陵县为
州传奉免南京济川卫军章瑾役召还之是月也以
传奉得官者二十有五人十一月禁诸王府不得与
亲属为婚姻吏部请补六科左右给事中之缺命疏
名上仅升兵科给事中张以弘为礼科给事中及补
南京工科一员自是见任科官不及额员之半太常
寺奏大祀将及有看牲分献礼各衙门带俸官例不
得行独去年以分献命通政司带俸右通政李孜省
今看牲官数未敢定拟上令孜省仍分献免其看牲
是月也以传奉得官者五十七人而掌太常寺事礼
部左侍郎刘岌得为本部尚书掌寺事如故太常寺
少卿丁永中得为本寺卿礼科左给事中张以弘得
为本科都给事中大慈恩寺灌顶大国师札实坚锉
乳奴班班丹得升为西天佛子赐诰命衣帽等物复
以传奉予两淮盐引太监刘通得一万王包得六千
锦衣千户徐达得三万十二月文华大训成以授皇
太子其书四纲二十四目四纲曰进学曰养德曰厚
伦曰明治上亲序之复题其后曰惟我祖宗定制皇
太子既立中外政务率令启闻欲其广见识达治体
也朕侍皇考日亦尝命见群臣预闻政理临驭以来
兢业图治十有九年于兹盖尝因旱郊祷惕于星变
肆赦海内葺郊坛以奉大祀增豆乐舞以礼先师
广进士之额重老臣之归加养济穷民之廪开武学
儒生之贡减籴出赈以济民饥恤刑审录以清狱讼
修文究武饬内攘外朕宵旰靡遑虑功业之未茂也
夫为治之道举纲必挈其要张目必该其凡是编所
述庶几尽之尔尚究心副朕豫教之意念之哉手敕
升太子太保吏部尚书万安为太子太傅兼华盖殿
大学士太子少保户部尚书刘珝为太子太保兼谨
身殿大学士少保礼部尚书刘吉为太子太保兼武
英殿大学士尚书如故录克复哈密卫右都督罕慎
为左都督仍掌卫印其余论功有差定僧道犯公罪
不还俗人令申命犯罪充军不勾丁补役之外

 帝纪部汇考一百四十五
  明十三
宪宗本纪下
按名山藏典谟记成化十九年正月增置北胜州流
官知州一员二月祀故南京吏部尚书魏骥于县之
德惠祠以配宋令杨时命襄城侯李瑾统军夫万人
修大慈恩寺建丰盈仓于丰润县以贮岁运都察院
奏文职官有犯听许财物问发为民此律文也今有
援例奏辨求复者夫其人赃虽未入己已见贪矣按
官吏凡犯贪淫俱罢职役不叙此亦律文请加考焉
如素行不谨令其冠带闲住上曰居官本廉听许与
受虽若有间心膻之矣如律为是录赠大理寺寺丞
锺同子越官&#有司月给同妻米给工部文思院大
使等官牙牌以八十余员


从太监黄顺奏请也初顺奏下礼部言文思院
 大使共九百余员俱升自传奉请牙牌者已过半
 矣夫牙牌本为朝参而设工匠非所当得也上曰
 与之不为例
户部尚书翁世资乞致仕上曰卿乞休者屡朕不违
卿志加卿太子少保给驿以归有司月给米二石岁
办应役人夫四赐&#曰朕闻羲易系终吉之辞礼经
明进退之节卿累疏求去盖得节于礼经朕用锡卿
终吉之福卿归念之优游田里化导乡人俾后贤观
法风俗淳厚则治理自臻足副朕眷遇之怀是举也
朝恩以为渥是月也以传奉得官者六十有六人三
月禁势家中盐以侵商利者以太子少保兵部尚书
余子俊服制将阕驿召之己酉月食复设壁山县是
月也以传奉得官者十余人而刑部主事郭宗得升
为尚宝司少卿四月巡抚陕西都御史阮勤奏岐山
县有周公庙咸阳县有周公墓沔有汉诸葛亮凤翔
府有宋范仲淹蓝田县有吕大忠大临大钧祠并岁
久沦毁乞修治赐祭上曰周公之制作诸葛亮之兴
复范仲淹之经略功在当时吕氏兄弟得传伊洛有
补名教祠墓弗治祀礼缺废失古祭法之遗下有司
修饬之周公墓岁两祭墓以二丁守视亮仲淹及吕
氏兄弟岁一祭焉封朝鲜国王李长子隆为世子
谕礼部臣曰恭顺异他国赐其世子作&#谕王焉
英国公张懋等四十三人自陈祖父以靖难除叛功
予爵禄世世近有减除禄米之例非祖宗报功意请
复其旧事下户部左侍郎潘荣言频年水旱仓廪缺
乏所入有限所出日滋非经久计懋等无事之时欲
请增禄若其功何以劝赏上曰勿许也实授试御史
陆渊等十一人上曰御史之设不第取谙练刑名将
以求体贞度焉有老成有学行者乎慎选之是月也
以传奉得官者二十有余人五月减浙江银课三之
一兵部尚书张鹏等奏言京军之设所以控边疆优
游蓄养乃可望折冲迩来差役疲困锐气消沮乞停
罢之诏可保国公朱永等亦言团营见军九万三千
四百有奇各处更番赴工者五万二千下场者二万
四千六百操练者仅万六千七百而已劳逸频繁不
遑蓄锐即马匹亦散牧远郊恐警急卒生难以调集
乞暂令回营俟调遣上令止京仓之役大慈恩寺趣
工下场芦沟堤岸并通州仓缮治毕即令休舍之是
月也以传奉得官者十有余人而太常寺顾玒得升
本寺寺丞赵玉芝母得赐诰命六月调汪直于南京
御马监总督两广军务右都御史朱英等驰奏广西
桂林平乐等府蛮贼猖獗总兵官陈政等部分汉达
官军土兵&#期并进以有成功盖攻破黄姜桂山等
峒十六擒斩首从二千一百二十四夺回被掳男女
三十七命赐&#褒勉之是月也以传奉得官者十余
人而高士王应&#得援文职例貤封其父母七月增
置四川布政司参议一员提督银课皇第八子生后
两月薨余子俊至命为户部尚书是月也升太常寺
丞赵玉芝为本寺卿予诰命监察御史徐镛等言军
旅之兴倚办刍粮比岁诸边仓库费出无经言及出
师辄云粮乏听征之马则第支草无备甚矣请&#户
部悉心规画尚书余子俊等覆奏洪武永乐时以天
下岁征给诸边军马岁用之外尚有余积自正统末
年以来京城及诸边添调数多无事之时俱给粮草
而民间田地又因册籍诡寄者多以故赋税日减供
费日亏且水旱虫灾岁赈有常例在还官今并概为
赦免钞钱盐三法乃国家财源胡椒苏木俱官吏俸
银之助今并沮废此何得不忧将来请自今凡赈济
逋负之粮第从缓征若颁恩诏则如古者赐明年田
租之法行之凡诸诡籍悉令改正而踏勘灾伤则使
风宪官同军卫有司访察勘奏分巡官使兼理粮草
巡盐巡茶管屯官使岁满具报本部而其原尤在朝
廷务本而节用也上曰善务本节用朕留意焉降南
京御马监太监汪直为奉御除威宁伯王越名安置
安陆州革南京工部尚书戴缙锦衣卫带俸指挥刘
绶职俱原籍为民命工部右侍郎张颐致仕复马文
升强珍项忠职予致仕命太监怀恩户部尚书余子
俊阅视团营官军以杜贿赂买闲应役权要之弊九
月妖人王臣伏诛授吏部听选监生陈献章为翰林
院简讨许归养云南木邦宣慰司下孟密曩罕弄奏
累为木邦所扰乞别立按抚司命太监覃平御史程
宗往抚谕之乙巳月食都察院右都御史李裕右副
都御史屠滽奏太监汪直偏信兵部尚书陈钺锦衣
卫指挥吴绶报怨仇良都御史牟俸坐诬至谪死翰
林院侍讲学士汪朝宗亦缘俸亲被调远外巡视辽
东兵部侍郎马文升巡按御史王宗之强珍俱以犯
钺忤直谪戍调官给事中赵良张善吉工部主事方
宾御史沃类张锐陈遵毅按察司副使王齐亦以忤
直官校枉下法司被绶文致或坐除名或坐远调今
直罪已露乞复诸臣故职并赐召还上以事已处分
裕等烦扰且中有不出直诬者命陈状既上上又以
其不输情命锦衣卫先执首领官鞫之已各停俸半
岁是月也以传奉得官者十有余人而上林苑监录
事邵文得出为苏州府通判不复以京秩置散地又
僧录司右觉义继晓母故娼家女得用孝行旌十月
召朱永还命右副都御史程宗巡抚云南定窃盗三
犯罪例
 时法司以南京有三犯穷盗移咨处罪者刑部会
 议以监守自盗常人盗仓库钱粮等物计赃至满
 贯者犯该斩绞罪虽系杂犯其情颇重若三犯前
 罪即累恶不悛之人难依常例处治其不满贯犯
 该徒流以下罪者虽至三犯其情颇轻特依常例
 处治仍乞通行天下奏上上曰着为令
封都督赵胜为昌宁伯是月也以传奉得官者三十
余人而董纪得从巡检为上海簿于宝得从致仕知
县为太常寺少卿十一月苏州府儒学生赵汴等二
十人俱以骂太监王敬坐罪是月也升太常少卿凌
中为本寺卿通事序班舍诚至夺情使办事十二月
以不雪遣祭告天地社稷山川命太常寺带俸卿赵
玉芝奔丧复任是月也以传奉得官者百六十人吏
科都给事中王瑞等言爵赏天下公器帝王所以驱
策群臣制驭四海者也祖宗列圣法古为治设官分
职各有定员自非功德才能难以幸取纳粟冠带起
近年然亦荣身而止幸窦如逵骛荣若市恩典内降
始第京师艺术之人今则渐及无庸胥吏矣武阶荫
叙始第内使有功之家今则溢于外方白丁矣列文
阶者或待选未到便得授官或外任杂流骤迁京职
除授有司戴武弁者世袭锦衣虚担伯爵厮养贱夫
市井童稚并得夤缘盖名器之滥至此已甚臣等伏
睹英庙复辟之初惩景泰间幸用者多率皆斥罢皇
上临御之日察天顺初冒功者众一切省除史册书
之天下颂之伏乞断自宸衷悉行革绝监察御史张
稷等亦言比年以来末流贱技参厕卿列屠狗贩缯
蹑践华贯靡识一丁滥班鹭序不挟半矢杂咏兔罝
身起布韦骤登金紫资浅岁月累晋秩阶或有父子
同堂而坐亦有兄弟分署而居甚至逃军逃囚易姓
名而冒进赃官赃吏隐罪过以求荣一日而有数十
人得官一署而有数十员带俸幸进大开奸计转炽
至有见任视事外补亲民者末流已极朝纲何在伏
望皇上大彰公道一清仕路以昭盛世平明之理上
是之命继今有奏扰希进者必罪不宥于是一时被
幸李孜省董纪于宝凌中之徒或如旧官或加夺职
朝市翕快焉
二十年正月庚寅京师地震是日永平诸府及宣府
大同辽东地皆震宣府裂涌水天寿山密云古北口
居庸关一带城垣墩台驿堡多溃裂人有压死者壬
辰敕谕文武群臣曰朕夙夜政理治效未着地震京
师天戒至矣斋心涤虑省愆修德尔文武群臣宜各
痛加省改懋称厥职以毗朕志监察御史徐镛何珖
言皇上省躬修德&#谕群臣罢贡献慎狱刑凡百事
宜条示施行兹者大礼庆成故事有宴乞&#礼部暂
免以比古先王遇灾减膳彻乐之意上曰此祖宗定
制镛珖不谙大体锦衣卫其执讯之已俱调为知县
遣乐舞生十八人赍香帛祭岳镇海渎等神免修理
沙河行殿桥梁工役官军五千人停各处烧造砖料
减云南岁办银课三万两四川五千两乙巳英宗睿
皇帝忌晨上祭奉先殿遣祭于裕陵退朝顾左右曰
先皇奄弃天下忽二十年今晨行礼追念罔极感伤
于怀潸然泪下不能自已东厂行事司礼监太监尚
铭有罪黜往南京寻追械还将穷治之既而止焉第
令押赴南京守备太监杖之百充净军种菜孝陵吏
科都给事中王瑞等奏尚铭旧为太监汪直所引得
入东厂近为太监李荣萧敬所引得入司礼监荣昔
使大同尝党汪直隐蔽边情奉使湖广所过贪残无
厌司礼监机密重地也岂可同恶相引以损圣治皇
上置铭于法中外大悦乃臣谓不去荣敬来患未已
上曰有处科道官复言内臣犯法既不能免若趋附
外臣置之不问则内外之势偏小臣有过尚不可容
若通贿大臣置之不究则轻重之伦失外臣所以交
结内臣者无非需求于小臣小臣所以奉承大臣者
无非剥削于民庶惟察外臣结内臣之奸下民受上
民之害然后国法昭明朝纲振肃臣谓尚铭既以贿
败宜追究其通贿之人奏入上怒无指名召而将杖
之已解命太监怀恩数责之二月以大同告警令都
督同知白瑜充游击将军率指挥阎斌往雁门关等
处按伏署都督杨玉充左参将率指挥王宣往朔州
等处按伏都督同知李俊充游击将军率官军三千
往宣府按伏命余子俊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总督
大同宣府军务兼督粮储以山东保定六府未有巡
抚大臣升大理寺右少卿锺为右副都御史巡抚
保定等处兼提督紫荆等关改南京刑部右侍郎盛
颙为右副都御史巡抚山东四月立殚忠效义二营
选阅京卫舍人余丁训练听调遣御史十员清阅南
畿及浙江等逃亡军役建宋儒陆九渊兄弟象山书
院于贵溪县岁一祭五月起马文升为左副都御史
巡抚辽东命中外官举将才以备边六月增倒马关
迤西龙泉关诸处兵备开设云南孟密安抚司径隶
安抚司以曩罕弄子思柄为安抚宥右都御史李裕
右副都御史屠滽罪调裕南京下御史于璧锦衣卫
狱召总督两广军务兼理巡抚都察院右都御史朱
英掌院事七月巡抚陕西右副都御史郑时等奏陕
西连年水旱至今益烈饿殍盈途或气尚未绝已被
割食见者痛心乞将岁课物料暂为停止下工部覆
奏上曰关中屡凶民死徙不能保其命朕甚悯焉岁
办物料即暂停征以舒疮痍以传奉新升额外官多
增设京班皂隶二百七名俱于北直隶大名等七府
河南山东山西三布政司取之传奉匠官太常寺卿
陈奔丧事竣仍还内府供役八月传奉取庐陵县
革职为民中书舍人周琎送御用监办事传奉升工
部司务高凤为本部都水司员外郎管事&#陕西山
西河南郧阳各镇守总兵巡抚等官招抚流亡缉捕
盗贼及更贤育民凡可以安靖地方者悉听便宜施
行事重者奏请处置禁辽东武官役占屯田军士调
湖广运粮十万石赴陕西以备兵荒严镇边官军逃
亡冒支粮赏之禁九月乙酉朔日有食之以久旱遣
吏部左侍郎耿裕礼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学士徐溥
祭告西岳西镇西海并中岳大河之神太监赵阳乞
两淮官盐二万引黄治刘阖各二万引李昶一万引
户部左侍郎潘荣言今西北用兵山陕河南等处灾
伤备边救荒措置无从阳等不撙节用度上纾宵旰
之忧重违榜禁奏乞官盐动以万计伏望处治上曰
此曹朦胧累奏偶尔曲从实非朕意盐课国法也岂
可请乞得者并不许关支违者论如罪己亥月食巡
抚左佥都御史叶淇奏山西连年灾伤平阳一府逃
移者五万八千七百余户内西邑猗氏两县饥饿死
男妇六千七百余口蒲解等州临晋等县饿殍盈途
不可数计父弃其子夫卖其妻甚有全家聚哭投河
而死者弃子女市井而逃者虽尝设法劝借加意抚
恤其奈散给不周乞发太仓银备赈上曰山西凶荒
民莫必命览奏深用恻然其亟发京库银三万赍付
淇脤贷之十月给空名度牒一万纸分送山陕令募
民愿为僧道者令诣被灾处输粟十石给度之刑部
员外郎林俊极论僧继晓太监梁芳罪下锦衣具狱
杖而降为州判官后军都督府经历张黼疏救亦逮
狱调之吏部拟外调为石州知州命再调遂改师宗
州给宛平大兴二县贫民布五千五百匹有奇命宁
夏甘肃榆林镇守等官加意抚安流民复云南嵩明
州旧治江西武宁奉新盗起封中军都督府都督同
知王源为瑞安伯予世升锦衣卫都指挥使万喜为
后军都督同知指挥使万达为都指挥同知万从善
为都指挥使百户万牛儿为指挥佥事从善甫二岁
故指挥万通庶子而牛儿甫四岁其养子也是月也
以传奉得官者六十有三人十一月通元翊教广善
国师继晓乞归养母许之诏母终供职如故传奉进
太子太保吏部尚书尹旻为太子太傅取中书舍人
杜昌文华殿办书凡加大臣保傅皆赐敕旻独出传
奉又与杜昌同时受命前此为未有万全右卫百户
韦瑛有罪伏诛总督大同宣府军务户部尚书余子
俊言寇已远遁请班师以省储费命太监张善定西
侯蒋琬悉统京营官军还京子俊暂留总督令冬末
具奏而还运河南兑军粮三万五千石于山西救荒
是月也大升法王国师禅师以传奉得官者三十有
七人十二月预度天下僧道六万人以救山陕饥命
工部侍郎杜谦率郎中萧冕员外郎李浚修浚运河
命户部左侍郎李衍理陕西边储诏开中两浙盐课
以给三边发江南折粮银十五万两并关中两淮山
东四川盐课二百万引于陜西榆林等处以给边储
升耀州判官张善吉为兵科都给事中命有司岁祭
巡抚广东故佥都御史杨信民祠是月也以传奉得
官者三十余人
二十一年正月甲申朔申刻有火光自中天少西下
坠化白气复曲折上腾其声如雷逾时西方复有流
星如碗大赤色自中天西行近浊尾迹化白气曲曲
如蛇形良久正西轰轰如雷震地须臾止&#曰上天
垂戒灾异迭见岁暮及今正旦星变有声如雷朕甚
惊惧尔文武百官其指陈国家生民利病朕采行之
复林俊为南京刑部员外郎张黼为南京左军都督
府经历降李孜省上林苑监左监丞邓常恩本寺寺
丞继晓革去国师为民追夺其诰&#庚寅诏曰朕思
惟艰荷罔敢自遑治效未着灾沴迭兴地道弗宁天
时亢旱土无所演朕切忧惶斋心勤祷遣廷臣祭告
山川奈岁竟不登而河南山东畿内率多饥馑陕西
山西尤剧至有弃恒产家室不相顾元元何辜罹此
危厄朕已博采群议发内帑仓储&#所司大小赈济
期此矜人咸归乐土不意冬暮春初星变有声朕愈
兢愓载&#廷臣备陈时政采纳而行今春时和祇承
资始之仁诞敷宽恤之典其大赦天下巡按山西监
察御史周洪奏翼城绛阳城垣曲等县饥民啸聚为
盗招抚不服宜发兵捕之上曰民迫饥寒朕甚悯焉
其令镇守巡抚等官宣布朝廷宽宥之意明示有司
抚御之方果有执迷不服然后相机除剿&#总督陕
西军饷户部左侍郎李衍兼理赈济户部郎中张祯
主事吴纪佐之刑部左侍郎何乔新往山西工部右
侍郎贾俊往河南吏部郎中吴等十三人佐之付
以京库银二十五万二月吏部应诏书奏列传奉升
除者除勋戚功升荫授录用外通得五百十四人御
笔点阅之留者六十一人吏部又疏传奉官为事妄
冒者御笔点留五人而其一为上林苑监左监丞李
孜省兵部奏列传奉升除者除勋戚功升荫授录用
外通得五百三人御笔点阅如文职例留者三百九
十四员复命太子太保户部尚书余子俊兼都察院
左副都御史往宣府大同等处总督军务兼总理粮
储整饬兵备总督仓场丁卯月当食不食诏四川募
人纳粟给散官以备荒三月丁酉皇第九子生母曰
杨恭妃自正月至是风霾不雨命群臣斋戒祭告于
天地社稷山川四月传奉升太常寺少卿康永韶为
礼部右侍郎仍掌钦天监事申江南溺女禁陕西潼
关饥甚以岁漕济之闰四月以山陕饥甚广开纳中
盐例五月监察御史汪奎工科给事中卢瑀刑科给
事中秦升工科给事中董祝工部主事张吉刑部主
事李旦俱应诏直言吏部承密旨外调之吉疏尢谠
留中不出申王府官坐罪事例以京师流移聚集日
多下顺天府县并五城兵马司日给米大口三斗小
口斗五升改余子俊为兵部尚书仍总督军务兼理
粮储令防秋毕还京六月内批户部尚书兼督粮储
殷谦代子俊为本部尚书定武臣纳粟许子孙袭职
例岁尽而止周王子&#薨南京兵部臣奉诏书覆按
南京武职不繇军功升授者具名以闻中率多内臣
厮养上曰毋动使任事如故赠袭捕福建贼龚法非
被害者赣州府同知王廷桂为江西布政司右参议
录一子国子监生而百户邹颙小旗王刚军人乌等
俱以死贼升级令其子承袭置宁羌州于宁羌卫城
并辖沔略二县七月召赈济侍郎何乔新贾俊等还
京传奉升沂州知州朱义为南京工部郎中八月己
卯朔日有食之福建布政司右参政缺吏部疏礼部
祠祭司郎中黄景建昌府知府秦夔可任内批留景
内擢之传奉升万达为后府带俸都督佥事副千户
万祥为指挥同知正千户徐达为指挥佥事二人俱
世袭韩王偕灊奏群牧所千户朱政曾祖信年一百
八岁而终祖一百二岁父镛八十二俱正千户致仕
一门同寿古今希有乞赐褒嘉以表圣世之瑞命有
司劳羊酒进阶为宣武将军赐米布九月太子太保
户部尚书兼谨身殿大学士刘珝致仕主太和山香
火者太监潘记求兼提督正伍官军操守城池兵部
言记主香火宜专焚修操守之任有太监韦贵总兵
都御史在旨许之十月改余子俊为太子太保兼都
察院左都御史巡抚大同仍提督军务召佥都御史
左钰还管都察院事是月也先以星变降黜传奉官
者渐复进用盖十余人而李孜省升通政司左通政
邓常恩复职如旧改太子太保礼部尚书刘吉为户
部尚书兼谨身殿大学士詹事彭华为吏部左侍郎
仍兼翰林院学士入内阁十二月皇第十子生母曰
潘端妃是月也以传奉得官者百有余人
二十二年正月以四方灾伤盗起边报日闻西南猺
獞为患止辽东至甘肃沿边并腹里各布政司及郧
阳等处巡抚都御史赴京议事辛酉月食&#河南按
察佥事傅希说兼理凤阳等府赈济饥民二月以所
在饥荒赐巡抚官&#令其抚安军民诏移河南开封
府存留米十二万石于陕西六万三千石于河南府
赈饥秦王公锡薨是月也传奉七十余人有命武官
世袭者有与文职者有以请得者有加给皂隶者三
月是月也传奉九十余人多以革退取还而僧道之
徒尤盛至画士匠作旧已裁省月米至是加增如故
者千五百有余人四月金州知州郑福九载秩满州
民奏留许之升品给俸先是樊忠韩锡者兵部武选
司吏也吴鉴吴兴则大兴县民匠鉴出入会同馆与
番人通易有建州卫番人谋买旧&#鉴言于忠辄盗
本司废&#十六道同往售之锡故盗&#二十一道至
是亦托鉴兴转售为缉事所发下锦衣鞫实兵部左
右侍郎阮勤侯瓒郎中邹袭朱绅员外郎彭纲主事
高鉴等五人并吏役人等俱逮下狱刑部各拟合坐
律上以忠等通外盗&#大不畏法命即诛之袭等防
范不谨免赎调外勤瓒亦调于南京别部余各坐罪
有差袭旻乡人也与旻子翰林侍讲龙素厚侍读焦
芳亦与往返袭至通州留数日芳与龙谋为蔚州左
等卫署指挥使旺等保留袭旻为覆奏旺等保留公
论也乞复袭官上第姑许之而责旻曰尔何繇知公
论者已缉事复发袭旺交通作奏状下锦衣鞫实科
道官劾奏旺尝以宿娼事觉袭庇之故为此以报私
恩尚书尹旻侍郎耿裕黎淳郎中郑宏员外郎邵贤
主事修珍等徇私妄请俱宜究治上命执宏贤珍修
鞫之令旻裕淳对状旻自服上责旻典选不公徇情
罔奏落其太子太傅为太子少保裕淳并罚俸袭发
为编民宏降一级贤珍俱调外任旺等调外卫差操
封贡錞为肃王贵州苗作乱巡抚右副都御史谢
请调四川湖广近卫官军土兵四万余人剿灭之&#
曰苗贼肆恶出师扑灭至计也第念前此亦尝兴师
致讨屡以捷闻然率兵之方出贼觉即逃及其甫归
跳梁如故盖缘苗性靡常依险负固贪功之徒未免
伤及无辜尔今诏谕诸苗何久听抚化又复攻围抢
杀是何堡寨军民与尔有雠明白诉告照依尔俗体
例为尔处分贼如执迷不从即于贵州属卫及都督
佥事彭伦所辖卫所再调官军土兵一万密切讨议
务出万全勿堕败计若畏感输服即仍抚定庶不滥
及无辜贻患邻境其钦承之是月也以传奉得官者
四十余人五月东厂官校发尹龙纳贿下锦衣卫狱
诸给事中张雄刘清刘升御史陈孜等交章劾龙并
及旻上宥旻令三法司锦衣卫执龙及通龙赂得官
者通判王范经历张燧于午门外拷讯并得礼部郎
中刘绅兵部员外郎董宁常德同知朱绅按察副使
何显王锦冯兰等六人狱上上革旻宫保令以尚书
致仕发龙为编民降范燧三级调降远方绅等各令
执问降官复令侍郎裕等对状皆伏罪上复责其旁
视阿默仍停俸三月绅尚书刘昭子也科道官并劾
昭昭亦具伏上宥之而工部右侍郎谈伦故与龙独
亲不及于罪官校复缉其多费官钱诸事上革伦职
为民而太常寺少卿刘淳亦坐外调已上以给事中
张雄御史刘孜等居常妄议朝廷工部侍郎伦侵欺
官钱数多何不言者复令降一级调之边方而芳坐
与指挥旺起奏草亦降为桂阳府同知于是刑部右
侍郎锺户部右侍郎秦纮大理寺丞刘瓛太仆寺
卿张海顺天府丞董杰司经局洗马罗璟御史刘璧
于璧高辅张鼐礼部员外郎杨棨翰林编修王&#刑
部员外郎袁弼给事中马良大理寺副苏泰并以山
东人悉从调降六月&#谕文武群臣曰朕惟人君图
治必先得贤人臣辅治必谨奉法太祖高皇帝创业
贻谋百司庶务具有成宪列圣相承守而勿失朕继
统遵承夙夜兢兢恒思人辅岁月滋久文恬武嬉往
往有恣情玩法隳职偾事形迹败露已置宪典尚虑
尔群臣罔知儆戒以致名节不立勋业无闻国家何
赖焉特兹戒谕当各惕然奉公或内省有疚须痛自
懋艾称朕求贤图治之意山西潞城县有剧盗数十
家群居一村其劫夺人至熏死平人一家十六口县
捕之急盗悉遁其家属居村中莫谁何他日彰德府
有盗知县王浚遣人缉获则皆其潞城村中盗而其
半得逸去浚令拘逸者眷属以致盗盗白昼至潞城
下掳平人大书其臂曰为我语令速释眷属不且杀
令浚惧出眷属三十六人令县民分食之县民告浚
盗家属也谁能食盗此时县中人相食又安所得食
盗家属盍殛之浚佯不问曰听汝等之所为民分领
三十六人拥入土&#亦熏杀之事久不发也县当解
折粮金于巡抚金多赝巡抚诘浚浚召冶金匠而将
治之冶金匠故与浚妾家有连其敢治赝金者实以
浚宽之欲使牟衣食不意大伪恶则大怒声言痛治
匠匠恐亡入京师发浚事于东厂朝命刑部员外郎
萧仲贤往勘仲贤了无辩析坐浚凌迟刑浚临刑叹
曰以我赎三十六人命者我罪也何至乃极刑同时
行刑者有父子二人父坐凌迟子坐斩父子相语我
则已矣以施王令不亦冤乎六科闻其事以参劾问
刑官自布政使而下悉罚降有差而刑部侍郎何乔
新亦伏罪上谕法司曰刑重事也所司慢之其尚明
慎毋旷厥官有不敬繇是惟府辜七月增设汉中府
宁羌州辖略阳沔二县八月以江西多盗改调巡抚
都御史闵珪为广西按察使别调巡抚陕西都御史
郑时为参政自内旨廷臣会举吏部右侍郎黎淳工
部右侍郎贾俊可任户部尚书巡抚四川右副都御
史刘璋巡抚大同左佥都御史叶淇可任户部侍郎
右佥都御史张悦大理寺少卿可任刑部侍郎上曰
何轻忽乃尔其再推遣监察御史邓庠兵部员外费
瑄勘处贵州边事&#曰贵州守臣奏苗贼为恶欲增
兵致讨事难遥制命尔往察岂衅在我或尚可招抚
即许自新如其执迷乃痛剿之毋轻调大兵邀功偾
事慎之重之是月也以传奉得官者九人九月南京
兵部左侍郎马显乞致仕许之上批显疏曰南京米
贵民饥尚书王恕参赞机务无一策赈济知其老劣
矣可革太子少保亦令致仕工部主事王纯奏恕昔
庄助论汲黯于汉武帝称为社稷之臣臣谓如恕近
之乞赐宽假仍复其官上曰恕未有社稷功纯何得
妄引命杖讯纯降二级外调之遂改兵部尚书马文
升于南京以代恕逮广东左布政使陈选至京卒于
途手&#改兵部左侍郎尹直为户部左侍郎兼翰林
院学士入内阁参预机务改右都御史屠滽于南京
故致仕都御史刘敷于京师是月也以传奉得官者
十五人十月调吏部尚书耿裕为南礼部尚书复建
大永昌寺于西市是月也以传奉得官者十五人十
一月申明推举将材之令始命锦衣卫官一员守登
闻鼓
有妇人为夫诉冤
自刎鼓下故有是命
是月也以传奉得官者五
十三人十二月进士敖毓元故以星变言时政甚切
直疏留中后循例放归至是谒选得横州知州内旨
降为云南县丞吏部拟授临西从之是月也以传奉
得官者十八人
二十三年正月命南京右都御史屠滽谕占城国王
古来于广东调应天府丞杨守随为南宁知府并升
其从弟翰林院编修守址为南京翰林侍读是月也
以传奉得官者二十人二月皇太子婚吏部奏通政
司缺官请以礼部王传为右通政礼科给事杜明为
右参议上可之遂内批升通政李孜省为礼部右侍
郎仍掌通政司事是月也以传奉得官者四十四人
四月丙戌以皇太子婚上徽号于皇太后曰圣慈仁
寿皇太后壬辰谕文武群臣曰朕忧亢旱虔心祈祷
自二十五日为始各加祇慎毋或怠遑丁酉分遣勋
臣告于天地社稷山川是月也以传奉得官者七十
余人而汰黜匠官给半俸者八十有八人五月以江
西多盗命河南左布政使李昂为都察院右副都御
史巡抚之乙卯遣廷臣赍香帛分祷天下山川以祈
雨丙辰&#谕文武群臣曰上天示戒旱久田枯民庶
惊皇朕甚悯之宽恤刑狱遍祷神祗雨尚未也冤未
伸欤用未节欤困未苏欤抑尔百官罔上而厉下欤
朕已节减用度&#放宫人尔等各体朕心痛自修省
纾朕忧悯元元之意六月册同镳为周王贡琮为肃
王定武职隐匿舍余立功久近之法七月召致仕左
都御史余子俊复为兵部尚书册皇子佑樘为兴王
佑棆为岐王佑槟为益王佑梓为衡王佑&#为雍王
癸丑月食追谥大理寺丞锺同曰恭愍是月也以传
奉得官者四人旧减俸半支许全支者五十余人八
月究治天下诸司伪吏自庚辰至于甲申上不豫命
皇太子视朝于文华殿戊子上大渐召皇太子使早
即位谕以敬天法祖勤政爱民之道己丑上崩寿四
十一九月乙卯上尊谥继天凝道诚明仁敬崇文肃
武宏德圣孝纯皇帝庙号宪宗十二月壬午葬茂陵

 帝纪部汇考一百四十六
  明十四
孝宗本纪
按名山藏典谟记孝宗敬皇帝讳佑樘宪宗子也母
曰纪淑妃宪宗王皇后无子万贵妃宠而&#它妃不
得子淑妃一幸上为万贵妃所谮逐既有身及生上
周皇太后王皇后私育之而不敢以闻及六岁宪宗
方知有上即册立为皇太子宪宗崩以其年九月壬
寅即位大赦天下以明年为弘治元年始宪宗册上
为太子时诏至南京瑞云见孝陵如车盖既稍长仁
孝恭俭闻于东宫及是持麻衰绝酒肉日侍灵幄哀
擗有加时览记孝经尚书家礼大明律四种书皆有
日课有疑义即召问法吏儒臣天下翕然望治于是
放省内苑鸟兽虎豹之属勿饲之使自毙追夺李孜
省邓常恩赵玉芝凌中顾玒顾经曾克彰黄大经江
怀李成等故所赐冠剑印章谪戍之降太监梁芳陈
喜韦兴于南京闲住其余以左道附孜省进者悉罢
黜癸卯上大行皇帝尊谥庙号诏天下十月享庙乐
设不作乙亥上周太皇太后王皇太后尊谥曰圣慈
仁寿立张皇后诏天下降革成化中传升冗员及大
慈恩等寺法王佛子等职御史姜洪汤鼐庶吉士邹
智连章论劾大学士万安许致仕追尊纪淑妃为皇
太后上尊谥十一月贼破揭阳县置孝丰县起致仕
南京兵部尚书王恕为吏部尚书改南京兵部尚书
马文升为左都御史南京礼部尚书耿裕为南京兵
部尚书升少詹事刘健为礼部右侍郎兼翰林院学
士入内阁礼部右侍郎丘浚进所撰大学衍义补嘉
纳之升本部尚书以李孜省罪重及梁芳陈喜韦兴
邓常恩等俱逮系锦衣狱辛巳宪宗丧百日矣先是
上服丧二十七日礼官请易服如制入朝上素服如
故群臣服吉者皆趋出至是百日又如之进士潘府
请行三年丧下辅臣详议礼部侍郎倪岳定仪注三
年不鸣钟鼓不受朝贺朔望宫中素服举奠繇是上
孝德感动中外十二月壬午葬大行皇帝茂陵以纪
太后祔己丑祧懿祖皇帝奉祔大行皇帝主太庙作
奉慈殿奉纪太后主焉唐王芝址薨
元年正月庚戌月食不及一分免救护改南京刑部
尚书何乔新为刑部尚书闰正月始用朔望御奉天
殿百官公服朝参礼李孜省死于狱其他方士仍戍
边纪太后驾人其亲属莫知遣使入贺求之科道官
劾奏诸武将不职上曰将才难姑评留其稍可者二
月丁未祭先农遂耕籍封哈密卫左都督罕慎为忠
顺王三月癸酉视学释奠先师加币用太牢改分献
曰分奠赐祭酒誾司业震坐讲丙子开经筵丁丑命
日讲壬午午朝寿州知州刘概上封事纳之五月嘉
兴贼陈辅作乱命刑部右侍郎彭韶巡视浙江赐故
南京右军都督府经历张黻诰命六月癸巳日有食
之左庶子张升论劾大学士刘吉降调南京工部员
外郎襄王奇镛薨丁未月食不及一分免救护命马
文升提督团营操练升养病给事中贺钦为陕西参
议辞许之七月命户部左侍郎李嗣兼都察院左佥
都御史清理盐法于两淮彭韶兼都察院左佥都御
史清理盐法于浙江九月封诚泳为秦王膺&#为岷
王官纪太后亲属贵旺二人追赠太后三代修其先
茔之在贺者十月代王献海青报书返之曰朕靡敢
盘于游诗不云乎示我周行叔祖或有忠谠可时益
朕十一月置顺圣县贼陈辅平妖僧继晓伏诛十二
月申严官员势要中盐禁令公侯驸马伯子孙读书
习礼国子监
二年正月二月以灾异问辅臣消弭之道截湖广岁
漕米遣户部郎中江汉王宏分赈四川饥更发银二
万为饥民具耕种置从化县下中书舍人吉人御史
汤鼐主事李文祥庶吉士邹智知州刘概董杰锦衣
狱既戍谪之四月都察院覆奏巡按广东御史南言
叛贼系狱者三百余人久恐变请皆决之上曰岂无
可矜疑锦衣驿人令巡抚都御史秦纮覆审之以王
恕老免其午朝减免温处二府及福安县课一岁
五月河决汴入淮复决黄陵冈入海六月代王成炼
薨七月&#曰近京师大雨水南京又有风雨之异朕
恭祗天戒尔文武百官其修省斟酌以缺政闻于是
廷臣各言事皆从之遣郎中瑗赈河间永平免其粮
税户给一石米给畿内贫民二麦种各一石命四川
镇巡官查勘成都府卫去岁赈恤后今府库余积几
何收成几何犹有被灾者量免税粮流移复业者见
杂役三岁八月奉宪宗主太庙罢浦城县银冶九月
改南京兵部左侍郎白昂为户部左侍郎修理河道
十月崞县妖贼王良等伏诛连山县民告纪贵纪旺
非太后宗支命给事中珪御史佑入贺详访其虚实
十二月甲辰朔日有食之
三年正月二月户部以凤淮扬郧襄南阳邓唐诸府
水旱免其粮草麦丝之税上曰凶岁损上甚称朕指
急行之三月命天下州县预备仓积粮视里数为差
以定黜陟黜陟府州正官亦视其属之积数损粜苏
州仓米四万以济饥给曾子庙祀田令同姓一人主
庙给田户五洒扫户十免其繇增设四川按察佥事
一员提督都江大堰以兴水利发太仓银万两赈泰
安等县达官余舍损粜永丰等仓复以固安文安二
县民饥不能籴验口赈四月举怀才抱德山林之士
赈蕃育良牧二署被灾人户&#巡抚陕西右副都御
史萧祯兼督马政五月复设兴山县潞沁二卫所屯
田被水灾不及三岁例不免粮上曰民饥方赈可复
征特免之丁卯月食祠唐韩愈于孟六月襄王见淑
薨七月给事中珪御史佑还言纪贵纪旺诈冒无验
发戍边九月命修理边墙三年一遣大臣阅视黜代
府革爵武邑王聪为庶人祠纪太后父母桂林复
设东明邑市二县闰九月封钱承宗为安昌伯授宋
朱熹九世孙婺源岁贡贞为本县训导十月增祀元
韩建于余阙庙十二月彗星见天津历营室入室宿
&#谕文武群臣曰天示星戒朕斋沐告天省己修德
尔等宜各举职慎操毋惰毋私凡军民利病时政得
失条奏来闻庶尽交修之道于是廷臣言事悉从之
四年正月户部尚书李敏疾乞归上曰君臣一体卿
毋去朕使医视卿二月封张峦为寿宁伯&#三法司
曰曩天下诸司审录重囚矜疑及辩遣者奚啻十数
百人与其宽终孰若谨始其令继今问刑之际察审
辞色加意究之毋傅致于一时冀不坐于他日四月
&#司礼监太监韦泰同三法司熟审勘问官有故失
入等罪不追究焉辛酉月食五月予故刑部尚书吴
云赠谥&#故翰林待制王祎祠云南七月增城山贼
蓝粪等平八月总督两广都御史秦纮致仕封皇弟
佑榰为寿王佑&#为汝王佑&#为泾王佑枢为荣王
佑楷为申王修宪宗实录成九月皇子生漳州贼温
文进等平十月黄河溢命有司量赈开封怀庆二府
及扬德宣武雎阳三卫被灾家十二月贵州苗贼乜
富架等杀掠都匀清平诸处庆王邃薨起秦纮为
南京户部尚书土鲁番速坛阿黑麻王遣使来贡献
还城池人口并金印一赐彩段五表里金织衣一袭
五年正月命织彩籹绒毼曳撒于甘肃陕西二处御
史张文谏命减之二月命陕巴袭封哈密忠顺王三
月丁丑名皇子戊寅立为皇太子诏天下命吏部访
求太祖功臣子孙之失禄者进封张峦为寿宁侯四
月给事中王纶请绝龙船灯火之戏禁斋醮戒坛之
妄纳之五月致仕太子少保礼部尚书邹干疏言浙
江水旱相仍民穷而盗请行蠲恤上曰干老致仕尚
忧公其持羊酒彩币即家劳勉之六月监察御史彭
程言臣监收光禄寺见皇坛造器云先帝修斋用也
切见陛下即位诸如此类废尽矣何犹制此异时李
孜省僧继晓倡为邪术虚耗民财先帝笃信加礼者
无他希福寿也二人竟身不保妄明甚伏望遏邪崇
正治逢迎罪以明章陛下之恶好上曰彭程暴扬先
帝逮系锦衣狱复改永安长官司为州升授寿宁侯
峦勋阶为特进光禄大夫柱国岁加禄米二百石赠
三代赐诰券七月命修饰宋岳飞祖坟在汤阴者有
司春秋祭命三法司删定问刑条例以辅大明律所
不及以苏松浙江水灾山东久旱&#镇巡等官加意
蠲赈八月定王府妾媵数郡王毋过四人将军毋过
三中尉毋过二命工部左侍郎陈政兼都察院右都
御史总理河南等处水道命户部左侍郎吴原兼右
佥都御史巡视赈济浙江察其利弊当兴革者南京
监察御史泽等劾奏南京成国公仪兵部尚书蓥礼
部侍郎琼右通政纪右副都御史瑀吏部请令自陈
休致上曰犹可使濯劘当事以水停南京两浙额外
织造九月虎剌撒国回回等贡玻璃玛瑙等方物却
之厚遣还十月封觐钧为宁王祠故知府张瑛于建
宁复左庶子张升官贵州苗作命镇守湖广镇远侯
顾溥等讨之广惠南韶四府灾下有司赈恤十一月
令有办纳米银助赈者授武职官十二月寿宁侯峦
卒使其子鹤龄袭封升次子延龄为都督同知并升
其义兄璘正千户从弟岳小姨夫麒俱副千户从侄
伦养子纯义侄恪俱锦衣百户逮荆王见潚上与廷
臣会讯之降为庶人锢西内
六年正月南京科道官劾奏不职官二十员命吏部
从公考察毋枉已吏部都察院会考中外官当降黜
者千四百员上令方面知府指陈实迹府州以下未
三年者皆疏列之尚书恕等疏上因言陛下考察府
州以下谓必待三年其人诚感激上恩顾贪鄙在位
者留之一日则民受一日之殃昔黄次公虽惜送迎
之费范仲淹亦分家路之哭上曰祖宗爱惜人才百
官考满初任再任有平常不称者俱令复职必待九
年方明黜降今或因风闻浮谤遽革其勤劳所积官
令其泯默不敢伸陈无以开天下自新路非治世宜
其令方面知府年未六十者疾不妨治事素行不谨
在升任前及见任不谨罢&#无为非本部访实或巡
抚巡按不互坐并其余官员到任未二年非老疾贪
酷显著者俱留治事于是吏部奉旨复留九十余人
上勉其加意当官毋来后议二月上曰报功古今所
重也我皇祖佐命元勋皆已配飨庙廷其子孙或泯
焉朕诏求之得常遇春元孙复李文忠元孙璇邓愈
五世孙炳汤和六世孙绍宗可令世袭指挥使各铨
附祖茔卫以便其奉祀治河侍郎陈政卒以浙江右
布政使刘大夏为都御史代之四月赐滁阳王后琥
冠带奉滁阳王祀土鲁番阿里麻率众夜袭哈密忠
顺王陕巴杀其都督阿木郎遂据哈密地&#责之命
兵部侍郎张海前府都督同知缑谦往经略自去冬
不雪至于是月不雨&#求直言南京旧内火置宾州
县大罗卫赈大兴宛平二县严自宫禁闰五月免两
浙盐课太子太保吏部尚书王恕致仕六月飞蝗蔽
日者三日遣顺天府丞毕亨行县督捕七月太皇太
后病疡上夜祷宫中命户部分遣属官二员核实近
畿诸府卫秋田水灾分数其夏田旱灾者各免税有
差刑部尚书彭韶致仕八月丁丑月食九月赐荆庶
人见潚自尽十月行取番僧领占竹来居大慈恩寺
礼部尚书倪岳等言领占竹被劾遣还复承召命骚
驿传启幸门后难杜也上曰毋传令自来礼科右给
事中夏昂劾奏领占竹先因献顶骨数珠骷髅法
叨冒升赏皇上登御革职遣还远近称快岳所谏阻
岂区区一传哉愿皇上严邪正治忽之防也上犹未
允工科给事中柴升等上疏极论遂罢十一月改设
维摩弥勒二州为流十二月以灾异迭见谕在外镇
巡等官惩贪暴赈困穷防贼寇抚军民痛加修省命
归德州修微子祠举山林怀材抱德之士遂擢儒士
潘辰为翰林待诏西安知府严永浚疏言灾变之来
恒以类应天久不雨陛下近察禁幄服御之物远验
工作司局之费则德泽流滞皎然可知臣顷见陕西
杂造局二次降下图式令织造彩装绒毼凡四十九
匹先次坐派二十五匹行布政使司办料佣作费金
三千余未就今复造二十四匹曰毋停臣不知陛下
珍此之多何以用之以之上用则毋过一再袭以之
赏赉则群下不敢当其色若象比陕西积欠军士冬
衣布花无虑百十余万前者办料佣作之费皆扣除
那借所出向移所取以益所欠未必不足补十一乃
令民百余家男辍其耒女弛其机穷年营造以备上
供不堪甚矣昔唐太宗纳马周之言遂省供奉御器
明皇听李德裕之谏而罢银盝织绫夫岂圣明后唐
二君下工部复命织未就者悉罢
七年正月二月以灾异命群臣修省并极言时政得
失军民利病损粜保定真定河间三仓之一以济饥
三月贵州苗乜富架长脚等平命有司督民捕蝗捕
一升者予米倍之以十事榜禁天下曰弛盗曰殃民
曰淹狱曰虐小曰弊赋曰滥罚曰不遵信牌曰积年
民害曰凶徒曰奸赌四月设陆凉州元谋县为流官
改设马龙州流官知县一员五月命太监李兴平江
伯陈锐同刘大夏治张秋决河设都匀府更设独山
麻哈二州及清平县隶之六月高邮康济河成设印
江县七月命工部左侍郎徐贯兼都察院左佥都御
史往同巡抚都御史何鉴经理苏松常杭嘉湖诸郡
水道九月兴王之国十二月皇第二子生李兴陈锐
刘大夏塞决成功遣行人赍羊酒劳之&#甘肃镇巡
等官赈甘凉诸边军
八年正月以皇太后圣体未安免庆成宴二月乙卯
朔日食岐王之国河复南流故道三月巡抚山东都
御史翀等请黜沂州知州昌等九员吏部覆请上曰
人才能否久乃见任未二年者姑留之从今有如此
奏黜者吏部酌量以闻四月科道官言本朝朝觐考
察委之抚按二院参之布按二司及州郡长吏部都
察院又积其岁报殿最据为去留有不当者朝野得
非之科道得劾之法最精尽臣伏读弘治六年诏旨
令吏部先期行文布按二司考合属巡抚巡按考方
面年终奏行部院立案待朝觐日详审考察如有不
公许其伸理臣仰知皇上爱惜人才至意但人心巧
伪所宜堤防如第委二司考合属恐未尽谘访之公
如部院立案待考察恐致&#泄之弊如许考退者伸
理恐开攻讦之门明年又当朝觐考察之期乞一依
弘治三年以前故事加密与公天下自服吏部及都
察院奉旨议覆上曰人才进退重典也尚审询之毋
有枉偏下山东副使杨茂元锦衣狱已降为长沙府
同知封张延龄为建昌伯复设南赣都御史辖江西
福建湖广广东交界以弭盗七月追封宋儒杨时为
将乐伯从祀孔子庙&#副总兵彭清统罕东赤斤哈
密三卫所部兵往征土鲁番速坛阿里麻设河南参
政于南阳以抚民治盗八月益王之国九月复设山
东右参政一员总督劝农兼管水利设龙门县
九年正月经筵讲罢赐讲官王华食二月增先师文
庙乐器如天子之乐皇第二子厚炜薨追封为蔚王
三月己亥冠皇子广西流贼信宜县闰三月谕六
部都察院凡天下奏事有旨令看详者覆奏毋过二
日看议者毋过三日四月岷王奏武冈知州刘逊诸
不法事命锦衣往执之六科十三道皆言锦衣天子
亲军非不轨妖言重情不可轻遣岷王与逊抵牾仅
坐禄米愆期所奏干犯几百余人逮独止逊单词难
明曲直孰辩乞下法司行镇巡官体勘必有开坐上
曰科道官不谙事也亲王奏一州官而已有旨逮辄
交阻其悉下锦衣狱府部司寺诸大臣为科道臣请
宽上即日出之六月山阴萧山二县同日大雨山崩
水涌漂庐舍二千余间死者三百余人命量免被灾
人户徭役渰没漂损者给米有差七月录克复哈密
功十月命赈恤泸州及新津诸县之被水者十二月
戊子月食既赐故礼部侍郎兼翰林院学士薛瑄祠
额曰正学故伏羌伯毛忠祠额曰武勇刑部典吏徐
珪上书言狱下都察院考讯大理寺审允罚两堂官
俸发珪为民
十年正月加封张鹤龄母夫人金氏为昌国太夫人
设太仓州三月&#谕少傅兼太子太傅吏部尚书谨
身殿大学士徐溥太子太保礼部尚书兼武英殿大
学士刘健礼部右侍郎兼翰林院侍读学士李东阳
詹事府詹事兼翰林院侍读学士谢迁曰朕惟我高
皇帝创业定制所贻子孙至矣御制之书连篇累牍
宏纲众目极大以精随制随改靡有宁岁后所施行
未尽更定迨我太宗继正大统益弘远图列圣相承
至于皇考因时制宜或损或益其条贯散见简牍闲
百司艰于考据闾巷或未悉知皇祖英宗睿皇帝有
志纂述事弗克竟以遗朕躬兹欲仰遵圣制&#稽国
史以本朝官职制度为纲事物名数仪文等级为目
一以祖宗旧制为主有损益同异据事系年汇列于
后缉以为书以成一代之典俾天下臣民是训是彝
尔等详录谨书之俾文质适中事理兼备称朕法祖
图治之意遂命溥健东阳迁充总裁官太常寺卿兼
翰林院侍读学士程敏政翰林院侍读学士兼左春
坊左谕德王鏊翰林院侍讲学士杨守址充副总裁
官名其书曰大明会典甲子始召徐溥刘健李东阳
谢迁文华殿榻前商议诸司章疏溥等各拟旨面录
上或更定二三字或削去一二语皆得体要复应手
新批极其敏妙有一疏条件多刘健请退详拟上曰
即商是已赐茶出下内官何鼎锦衣狱五月寇入潮
河川指挥刘钦等二十七人死之六月命户部左侍
郎刘大夏兵部左侍郎李介俱兼都察院左佥都御
史整饬大同宣府兵粮乙酉月食七月山东巡抚都
御史翀等奉例考察请黜老疾不谨等官吏部覆奏
命任未一年者留巡按陕西御史黻亦考察其属以
上吏部如前旨请上更命斟酌闻奏八月设镇远县
河南邓州灾命有司赈之命宋儒周敦颐十三世孙
袭翰林院五经博士九月济兖青登莱五府被水若
虫蓬莱黄三县疫各命有司赈之十月&#加致仕都
御史王越太子太保总制甘肃延宁三边以御寇十
一月赈四川诸府南京进贡内官奏管济宁闸者工
部主事盛应期卫河船者工部主事范璋阻滞荐新
械系之已降为驿丞置保康县十二月癸未月食
十一年正月苗贼入靖州境三月皇太子出阁讲学
四月礼科给事中冯子聪陈二事一言寿宁侯赐第
役作未休毓秀亭继之兴济庙继之砻石镂木百匠
&#兴帖翠涂朱万民失业功延累岁费过巨万今者
四方天鸣地震水旱灾伤京师风霾连日陛下高拱
九重耳不闻中外愁叹之声目不击斯民贫苦之状
土木之工不止岂谓世道之际方亨乞将臣言下所
司集议缓急区别停减一言陛下即位首革传奉冗
员近来蹊径百千经营钻刺夫祖宗以来百三十年
于兹玉叶金枝&#满天下造第乞禄不绝岁岁经费
既不可少额外又复加多亏损名器耗蠹财用设有
不虞之事且别出无名之征国急民困怨变所繇乞
继今定拟铨选文官必繇吏部武官必繇兵部阴阳
医术僧道杂流必繇礼部有夤缘传奉陈乞恩泽者
许当职奏治下所司六月己卯月食命祭宋儒魏了
翁于鹤山书院强贼黄绍等据思明三州八月宁远
守备都指挥王臣死于寇设新宁县命赈恤祥符县
民之被河患者九月寿王之国十月甲戌夜清宁宫
灾乙亥上遣召阁臣左顺门宣旨曰宫灾朕奉侍圣
祖母彻旦不寐今尚未敢去左右暂免朝参可乎李
东阳谢迁对曰宫闱大变太皇太后震惊皇上方左
右免朝可也乃免朝&#曰清宁宫灾中夜达旦朕心
惊惧寝食靡宁已斋诚遣告于天地太庙社稷山川
尔文武臣宜各省躬思咎殚心效力凡百司弊政奸
贪显迹及一应军民利病皆直陈无隐以助朕励精
之实答上天仁爱之心钦哉阉人李广以左道见幸
至是死上意藏有奇方秘书使索之得其籍或黄米
若干石或白米若干石皆中外所馈送上曰妄也吾
尝行广第足容哉左右曰此隐语黄米金白米银上
震怒于是中外纷然而籍在上所不得其主名刑科
都给事中朝用监察御史天佑请执广亲任责籍中
主名付法司上曰科道官自指之吏部员外郎张彩
言圣德仁厚恐或姑息怒过且弛恐或轻贷请勿入
左右解释之言大小臣有实迹者悉以法轻重治翰
林院编修罗&#言诸臣平生自有定论请涵容勿究
以全臣工之体顷之朝用天佑等各臆指文武廷臣
名对上曰人多无证姑已簿籍亦勿明免明年上元
节所用烟火以后作派修理钱粮内官监酌减之户
科给事中徐昂言织造太多宜停诈伪太纵宜禁主
将大不称宜简工役太盛宜止兴济县修庙之役谏
诤太&#宜复大班纠劾之典下所司十一月免陕西
织造上用羊绒令小民旧欠岁派物料勘实奏免闰
十一月壬戌朔日有食之言官屡请取回镇守内臣
者命如故南京科道劾奏文武大臣二十余皆留之
御史胡献劾奏太监泰寿宁侯鹤龄下献狱降蓝山
丞十二月都察院覆奏故太监李广招权纳贿累赃
巨万庄田盐货尤多乞没入报罢以干清宫灾下宽
恤诏于中外命祠故尚书夏原吉工部尚书周忱于
苏州故少保礼部尚书杨溥于石首授徐珪为桐乡
丞南京科道官举劾备考察吏部覆奏上曰其公议
毋枉
十二年二月严左道禁三月给事中华论劾学士
程敏政试目漏泄命下举人徐经唐寅狱顷之亦逮
系敏政使都察院置对午门令敏政致仕调外经
寅黜充吏阙里宣圣庙火衡王之国四月命衢州府
春秋祭宋赵抃祠八月雍王之国增设江西副使一
员整饬九江安庆池州建阳等处兵备九月命大学
士刘健等凡有拟票文书卿手书密进毋令人代写
重建清宁宫成十月吏科都给事中魏江监察御史
姚寿等言迩清宁宫告成匠官人等升授若冠带米
给者至百余人营缮郎中堂等升京职二级或一级
太监兴太监瓒太监训英国公懋兵部尚书文升各
子侄一人百户锦衣工部尚书贯加太子太保夫清
宁方灾阙里继之亢旱星文加之示变陛下降诏修
省而名器反滥乞照宣德以来及近年增修祧庙旧
例量与恩赏庶尽修弭之道上曰有成命其置之以
清宁宫成命大能仁寺灌顶国师那卜坚参等设坛
庆赞三日大学士刘健等言佛老异教宫庭禁地至
令妄徒累日连朝喧杂掖庭惊动寝庙废祖宗之法
重圣德之累且以皇上至孝纯诚保佑自天岂必假
异术于宫禁然后可以上奉重慈永祈福寿哉臣平
日尸素临事乏规此等诏旨猝不与闻伏望速颁明
诏撤坛斥僧臣不胜待罪俟命时科道官皆以为言
上曰卿言是顾永乐朝亦有之既府部科道皆极言
上曰有旧事姑胥后十一月奉太皇太后入居清宁
宫十二月科道官交章奏祖宗稽古建官额数一定
陛下初年已痛革额外传升乞升之弊近又复然前
清宁宫恩臣等论列未蒙俞允文职少卿寺丞等官
武职千户等官士子砥砺名节武人冲冒矢石积岁
阅月始得一阶今杂流末艺坐得之无以劝天下乞
从革去仍令旧职供事庶可塞幸而苏民上曰业已
赏劳其置之吏部尚书屠滽等言近日节次传升文
职官员及冠带人等七百九十余人大臣科道非不
论列臣等非不执奏圣恩弘贷曲赐包容伏惟惜名
器之滥究夤缘之奸已传奉者尽褫其职未传奉者
永绝其源兵部尚书马文升奏祖宗设武阶以待军
功非有临战斩获不得轻授实欲奔走天下之豪杰
责其效死以报国家张&#辈绘技画工有劳者支俸
给无官者予月粮此外或赏金帛或荣冠带足矣何
至概受武职全注锦衣径准袭替夫百官俸赐尽出
闾阎竭其膏血养此阘非陛下爱民保邦意伏望
俯察谏官之言上尊祖宗之法皆不报命宋程颐十
八代孙继祖袭翰林院五经博士
十三年正月工部尚书徐贯等言改样纻丝纱罗近
岁织造以万计尚未就绪今又织诸色花样于苏杭
千五百余匹匹价或至四五十金费财淫工度非皇
上崇朴尚俭之意殆近习希宠不恤民艰伏望断自
宸衷概赐停罢不允命尚衣太监赵荣监督通州仓
户部尚书周经诤上曰已差遣姑置之自今总督一
员京通监督各三员着为令赐宋谭节妇祠额曰贞



吉安府知府张本奏永新县有谭节妇者宋宗
 室女元兵入城妇从其家俱匿县学中兵至杀其
 舅姑与夫执妇欲污之妇哭骂不从遂并其子皆
 死血渍礼殿附入砖上宛然妇人抱婴儿状沙磨
 火煅其状益显请修葺旧祠春秋致祭以励风俗
 礼部覆奏从之
二月问刑条例成三月给总督京通仓场太监蔡用
关防为故西天佛子着癿领占造塔四月己亥月食
彗星见室壁间芒尺余兵科右给事中屈伸言陛下
近者游燕太频视朝太晏宴频倦神晏朝废政今灾
异频告边方多惊愿惕然敬畏以应天赫然震怒以
御侮纳之命吏科给事中许天锡往大同按恤阵亡
军士及边民被寇者以大同洊警命平江伯陈锐充
总兵官太监辅监督军务户部左侍郎许进兼都察
院左佥都御史提督军务都督刘宁充副总兵杨玉
充左参将太监姚举监枪往御之复增陕西按察副
使一员整饬环庆等处兼理盐法赐寿宁侯鹤龄庄
田于肃宁诸县亩赋五分户部尚书周经再执奏不
允壬子上御平台召刘健李东阳谢迁顾问章奏次
第裁决上晏朝刘健谏纳之五月甲寅朔日食丙寅
复召刘健李东阳谢迁出诸营提督官辞任疏逐名
访问面裁决御书手&#付兵部行之周经致仕六月
命兵部左侍郎王宗彝兼都察院左佥都御史经略
密云潮河古北口工部左侍郎史琳兼都察院左佥
都御史经略紫荆关等处寇数入大同上曰陈锐受
命出师今月余婴城自守诸将怯惴不足仗其召锐
及金辅许进刘宁还遂命太监扶安监督军务保国
公朱晖充总兵官都指挥佥事神英充右参将再领
京营官军五千往命取太监任良别用七月李杲张
玉予致仕科道官言人臣致仕优礼也李杲张玉诱
杀奸欺固宜显戮而优之以礼恐三卫夷闻之积恨
反侧非所以警边臣惩有罪上曰姑如旨革金辅管
营并革陈锐刘宁禄俸闲住许进令休致命朱熹十
一世孙举袭翰林院五经博士八月立宋杨太后庙
新会县先是吏部覆府部科道等官所言汰冗员革
传升等事有旨待查奏至定夺至是吏部奏上上曰
罢九月翁源县流贼平置灵州行人司行人王雄言
比者皇上命平江伯锐率众出征不能一矢相加遗
则遣朱晖往代夫兵部始与诸臣廷议曾不审锐谋
勇有无猥以上请谩若姑试斯不贵议矣一试于锐
已为寒心今又再试于晖臣料举晖者必谓其从父
征伐多习战陈顾处囊之锥末未见也昔萧何举韩
信谢安举兄子元杜黄裳举高崇文夫惟天下豪杰
能知豪杰汉晋唐三君即未悉信元崇文固悉其举
元崇文者陛下未悉朱晖悉举朱晖者乎夫今监督
提督即唐观军容使以郭子仪李光弼之勇略不胜
一鱼朝恩一观军容九节度之师皆溃相州况其下
哉今天下之大岂无古名将者但以太平久无所见
才臣愿陛下及晖未发而止其行责前推举陈锐者
正其轻罔之罪毋发然后再会廷臣就边方都督中
选任其生长边陲结发习战者俾专阃外勿复置监
督提督挠之上责雄妄言阻军下锦衣狱已调为浪
穹丞十月录收复哈密功丙申月食封秉&#为秦王
十一月严取沿边材木禁十二月吏科给事中许天
锡还言威远之败偏裸将领死者五十二人军士失
亡千有余人战马兵仗称是上命游击将军王杲并
副总兵升右参将恭处决如律总兵王玺并家属悉
谪戍巡抚都御史洪汉革职闲住工科给事中张文
奏近太监李兴有灯节烟火之请皇上以三分为率
减去分半兴改奏止减一分夫以今年吴楚徐淮巨
浸淊天山西旱甚加以云南思陆之为变两广猺獞
之贻患荆襄流民之啸聚江西腹里之强盗公行何
谓无事宴乐以嬉臣请停免明年上元鳌山烟火百
官筵宴以其费给军使天下晓然知陛下忧民足国
之心其所樽节培养甚大工部覆奏上曰即减分半
如前旨顷之工部复言陛下允张文之奏中外忻贺
光禄寺供办干清等宫灯节茶饮攒盘之类比弘治
初元加倍请命光禄寺节省如旧从之己酉岁除遣
太监荣传意内阁连日奉侍两宫勤劳少须调理今
日视朝稍迟特谕卿知
十四年正月二月内府针工局请比例招收幼匠千
名工部议往年尚衣监招匠千名兵仗局效之遂至
加倍军器局司设监又效之亦招一千今针工局复
请乞停止以节冗滥上曰收五百宣大二边马灾遣
祭北岳北镇以陕方用兵取回织造绒褐内臣选补
团营壮军四月韩王偕灊薨南京户科给事中张宦
等奏陛下初年禁绝奢淫以来固本而足边何比者
横恩滥赐之溢出修饬缮造之泛兴祷祠游玩之纷
举偶因内帑稍乏即命支取太仓耗散财物无此为
甚臣等远闻近取太仓粮银四十余万明命不下于
所部秘旨特奉于中官人心惊愕皆曰常费为经无
名属浪未必尽出圣意或因左右之言夫今边疆寇
患数战不利军资耗损请给相仍刍马毁毙买补方
急正宜存省府库整饬边储奈何衅门大开夤缘连
茹前费复兴前革复进前裁抑复宠遇前窜戮复崇
礼大小臣工力救此弊陛下虽不&#斥亦不采纳臣
恐冗途日滋国计日诎乞下所部议请取自上断仍
以四十余万还太仓非边饷军需毋轻动户部复议
上纳之司设监太监鲜奏近收充幼匠千名乞附籍
锦衣月支米一石岁给冬衣布花户部议给米五斗
花布免支上曰月八斗以南京鸿胪寺卿王璟为右
佥都御史理两淮盐五月赈山西大同等处军民被
寇家辽东镇裔堡火军民死者七百余人命镇巡等
官痛修省抚民而饬边礼部言光禄岁办牲口不下
十万近屡言不足天下物产有限额外费出无已以
十万牲口而解送爽期民穷可见牲口十万岁供不
足费繁可知年复一年何有穷纪伏愿裁近幸宴赏
悉如元年之旧省无名浮费一准先朝之实上曰有
处武冈州苗贼乱命天下绘地理图进御太监李兴
请建寺大兴县东皋村以祝圣更乞赐额护&#以僧
录司左觉义定锜住持得旨升定锜右讲经额寺曰
隆禧礼科给事&#举等奏礼部请从之上曰已有旨
置勿论七月秦王秉&#薨遣科道官清理天下屯田
闰七月御用监王瑞等赍送元武像武当奏带随行
官舍勇士人匠八十余人用黄马快船六十余艘科
道交章谏不允吏部尚书岳兵部尚书文升力言上
曰有成命第毋生事扰人八月置新化州九月丙子
朔日有食之初陕西有地震泉涌之变府部等衙门
请革传升军官三百余人不允至是山西同日地震
复以请上曰如旧非特旨夤缘乞者乃罢之庚寅月
食汝王之国起秦纮为户部尚书都察院右副都御
史代史琳总制陕西固原等处十月吏部尚书倪岳
卒廷议举兵部尚书马文升刑部尚书闵珪代之御
史文森张大有曾津奏荐致仕户部尚书周经总督
两广军务右都御史刘大夏上曰大臣进用自朝廷
森等何得辄与下锦衣鞫讯之吏科给事中许天锡
与科道官论救乃命赎杖还职而以文升为吏部尚
书刘大夏为兵部尚书岐王佑棆薨升工部营缮所
所副海等三十二人官各一级吏部言海等夤缘乞
升当治如前旨上曰罢命日讲添周易一书暂停贞
观政要刘健等言圣学日增廷臣相庆乃贞观政要
多载唐太宗致治之迹事切而代近祖宗列圣率崇
是书伏望少延天听仍旧进讲纳之十一月以两畿
山东西河南等处旱灾使刑部左侍郎何鉴大理寺
右寺丞吴一贯往赈封睦为周王辽东大饥命户
部济银五万谕吏部都察院明岁当考察其详咨黜
陟毋偏徇以山陕罹寇暂免一应科派物料
十五年正月朱晖苗逵史琳以寇出套率师还京遣
内臣劳之酒于榆河兵科都给事中屈伸御史林世
远等劾奏晖等出师无功获首三级报功万余宁夏
固原之警逗遛不援当治失机又何劳也兵部覆奏
不允南京科道官劾奏方面官以下可罢黜者十有
五人上嫌其多且无指实下吏部详访之及吏部与
都察院考察上上曰斥过当再详如前旨皆言臣奉
命以来尽心焉耳矣至于再三乃敢以请上曰朕念
才难丁宁焉既云然其如拟赵王见灂晋王锺铉薨
三月取回督造磁器内官于饶州戊子月食四月升
致仕佥事章懋为祭酒祠宋文天祥庐陵以赵士赏
等四十余人配蒋骥陈瑶至宥之使骥带俸旧府瑶
对品调外刑科都给事中瑁监察御史允中言骥瑶
命下之日中外沸腾咸谓前者大同失机总兵玺论
死都御史汉斥罢骥瑶贪以启衅坐而丧师事败之
日欺以罔上反得轻释无以息嗷嗷之议服玺汉之
心请明正其罪为守边戒不允设内臣金齿腾冲兵
部科道官请罢不允命顺天府赈恤都城内外贫民
若残疾孤寡者泾王之国祠宋朱熹于徽如建阳祠
宋江万里于饶五月以灾异修省下群臣言事刘健
请早朝以勤政日讲以视学节俭以省费刚断以决
事纳之行取番僧国师领占竹于大慈恩寺礼部尚
书张升谏不允七月录刘基九世孙瑜世袭处州卫
指挥使贵州贼米鲁及福佑等伏诛八月淮王祁铨
薨封佑采为赵王南京大雨水坏屋拔树遣祭于天
地太庙孝陵皇陵社稷山川之神九月庚午朔日有
食之光禄寺具内外官员人等每日酒饭及西华门
等处所畜鸟兽料食之数以闻上手批百二十条于
是大放内苑杂禽兽命南京右佥都御史林俊巡视
江西以弭盗十月工部奏太监李兴请办元宵烟火
物料有旨减半民受赐已今天示频仍灾变迭生乞
通停罢许之十一月刘健等请上早朝勤政纳之十
二月科道官交章言总兵副将守备任缺兵部参舆
论推举制也山东缺总督备倭官兵部所推不蒙简
用御笔亲批王宁陛下何至以宁一人坏祖宗法乞
治其奔竞罪择用兵部举者上曰有前旨纂修大明
会典成以南京太常寺卿杨一清为都察院右副都
御史督理马政
十六年正月己巳朔上疾不朝二月辛丑始朝改郊
以将郊始赐大学士刘健李东阳谢迁蟒衣人一袭
戊申大郊祀铸弘治通宝钱三月置成步县传旨以
寿宁侯姻党生员孙伯坚为中书舍人卢永春孙伯
义为司宾署丞孙伯强为司仪署丞舍人朱臣梁路
李衢桂实为锦衣百户吏兵二部执奏不允四月祭
酒章懋辞免新命不许趣之五月增设四川按察副
使一员整饬威茂兵备命翰林院编纂三皇五帝以
来历代事迹以便御览六月减苏杭织造三之一七
月命修本草书上好医药常以剂赐臣民至是命修
书焉申王佑楷薨置定州八月录故赠侍讲学士刘
球曾孙祠官之九月以淮阳庐凤宁波诸府旱饥遣
都御史王璟巡视浙江副使汪舜民于淮阳佥事阎
玺于庐凤随宜赈济北直隶山东河南湖广有被灾
郡皆如例恤之以凤庐二府滁和二州大旱灾发南
京户部兑余米给赈选部属府州县正佐有风力者
领其事进封张延龄为建昌侯十月祀元陈澔于都
昌以修诗海珠玑书成传旨升文华殿办事鸿胪寺
左少卿周惠畴等二十一人官一级十一月升授朝
天等宫高士杜永祺等四十三人道官有差科道官
奏杜永祺等或升真人或兼住持或荣以诰命或与
之印信拥尊专宠非圣朝美事乞一切罢毋开后端
上曰有旨已命内阁给与诰命封号刘健谏纳之十
二月封彦汰为岷王旭櫏为韩王封闭沂州胡陵山
矿穴
十七年正月内批命卢龙卫指挥使胡震署都指挥
佥事分守通州兵部尚书刘大夏兵科都给事中屈
伸等争不允监察御史刘玉疏言幸门开则群枉进
言路塞则庶政隳孙伯坚等以传奉列文阶金琦等
以传奉任武职传奉不已继之内批始者王宁今则
胡震昔王宁命下兵部言官犹交章入争胡震效尤
今皆缄默此见圣志稍移群心益靡甚可惧也上曰
业用矣申严诬告禁升太常寺卿崔志端为礼部尚
书仍掌寺事科道官劾志端羽流不宜滥清秩上曰
先朝有之业升矣二月加赐太保寿宁侯张鹤龄禄
米岁四百石建昌侯张延龄岁六百石通前千六百
石巡抚北直隶都御史缙以淮扬庐凤四府并徐州
灾伤请折收今岁兑粮十五万五千石备赈三年后
补还上曰既灾重民饥以流亡其即如奏不用补也
命造延寿塔朝阳门外大学士刘健谏上曰其即罢
兵部尚书刘大夏等言江北南诸府灾甚陕西往岁
困用兵江浙诸省亦多事乞命抚按蠲减租役专务
生养上曰中外灾伤民困朕甚悯焉卿言深切时弊
有当行者明白议拟以闻户部议覆吏部尚书马文
升奏乞减光禄寺厨料十之二上曰岁荒民贫朕实
痛心各衙门支用物料其务节约毋滥费三月壬戌
朔圣慈仁寿太皇太后崩丁丑既朝退上以钱太后
与裕陵异葬不合礼召刘健李东阳谢迁面议复讲
祔庙礼曰好为朕处之连称心腹大臣呼先生既对
上下板阶顾内臣启扉立送出戊寅又议之乃下廷
臣集议既议上癸未又召议之凡三召对乃命特建
庙奉享仍称太皇太后以伸朕尊亲之意壬午上周
太后尊谥增设陕西苑马寺并行太仆寺寺丞各一
员四月享庙乐设不作丁酉上大行太皇太后尊谥
诏天下己酉祔葬于裕陵思恩府土官知府岑浚攻
破田州府命两广总镇官调三广兵剿之上谕礼部
曰朕服制虽遵遗诰中心痛疚月朔望其暂免升殿
百官常服奉天门朝参凡节免宴百官毋朱衣大节
天下毋庆贺使豫闻之闰四月重修阙里孔庙成御
制碑文遣大学士李东阳往祭告立碑刘大夏为两
畿浙江江西河南山东请蠲夏税许之命它灾伤处
抚按官皆勘实蠲免以南畿灾重停去年奏拟兑军
粮米折银未征者并下户部裁减冗食复免山东诸
府卫去年粮草命所司勘灾迟慢者罪如律刑科给
事中杨褫言两畿河南山东自春徂夏不雨黄河以
北旱风大作穷民昼夺嘉湖淮扬人相食乞痛&#百
官同加修省从之遣大臣分祷天地社稷山川南京
刑部左侍郎兼都察院左佥都御史樊莹巡视云贵
考察复命上曰过多吏部酌其履历考语以闻既奏
上留五人焉上曰庶政多弊害于军民上干和气朕
甚轸焉有最要者以闻五月荆王佑栏薨吏科给事
中许天锡言天视听在民民殃祸在政而政之蛊弊
在人自古灾变未有多若今者天鸣地震水火之患
昆虫草木之妖风霾星雹之异甚至昼晦八日赤地
千里而盗贼纵横皇上&#中外寻求弊政矣今外臣
方面以下三岁一考岁有抚按监临闲从科道纠劾
惟两京堂上官不也即屡经弹奏率见优容五品以
下惟十年考察而居官大约九载为期又或转升复
除别改者乞今两京五品以下通行考察如例黜降
以后每六年一考两京堂上官经弹奏者悉令自陈
休致取上裁罢黜数人用儆有位臣又闻之古有灾
异策免三公霖雨恒阴亦或避位今文武大臣既不
能引咎避位陛下又未遽策免亦宜且暂革其公少
之衔以昭忧勤之实俟天心既回乃复还厥职臣又
闻祖宗朝之御内官也恩不泛施法不轻贷内外各
有定额近年内府各监局掌印佥书多至三四十员
外而各衙门管事不知其数留都亦然凭陵奢暴莫
可弹举蠹蚀朝廷之命脉涂塈生灵之脂膏乞&#司
礼监会同内阁悉行考察严加革裁以后三年五年
着为定例上善之命所司速看详于是命六年一考
察两京五品以下官着为令命以春秋祀宋臣刘子
晕于建安六部上革弊要事上悉可其奏取回南京
苏浙等处织造内臣以畿内山东等处旱灾命礼部
左侍郎李杰祭告天寿山各巡抚官祭告北岳北镇
东岳东镇东海之神文武大臣皆避位上皆慰留之
&#吏部都察院曰朝觐考察三岁一行我祖宗法古
图治盛典也比岁考察后籍籍奏诉盖因抚按官考
语不实尔等询访欠周勤敏廉直者或被抑贪黩夤
缘者或苟容以致人无劝惩士风日坏夫生民休戚
系有司有司不得人则民愁叹上干于天今四方灾
异频仍率繇此明年正当朝觐考察期其预行各抚
按官慎之重之尔等亦宜精白一心精别贤否庶几
泽被生民上回天意钦哉升河池县为州申严勋戚
家人以势扰民禁六月襄王佑材薨兵部尚书刘大
夏自劾乞休不许召问故对曰民贫恐变本兵重地
臣不足任之上曰夫征于民有常制乎对曰近恐多
问兵曰贫等民因举铎木香材无艺之征与转漕番
操了责私役诸苦上曰岂知至是其条闻既条上嘉
纳之仍诏诸司议处各条弊政与分外之征以闻上
问大夏曰岁储不给财安在对曰昔臣备员广东见
广省岁廪与中镇岁索殊不相当上谛思久曰求如
邓原麦秀者无宁已上谕刘大夏曰事有不可每欲
召卿以非部事止有当行罢者卿以揭帖密进大夏
对曰不敢上曰何哉大夏曰先朝李孜省可以为戒
上曰国事也岂比孜省大夏对曰臣下以揭帖进朝
廷以揭帖行是亦前代墨&#斜封之类也愿陛下外
付府部内谘阁臣公是非焉上称善辛巳召刘健李
东阳于暖阁命语刘大夏谨备边健请并整点京营
官军听征慎选总兵官上可张懋健对须习战者上
曰在方略东阳曰京营军徒名耳故有十万今损过
半古云足食足兵今乃两乏臣思及此寝食不下上
曰军不堪削将宜恤士东阳曰近工役太多官军困
以穷外卫轮班过期不至坐此矣上曰宣德以前内
官监自有人匠营缮之事不及军也东阳曰陛下习
典故幸甚朝廷养军故不为工役所以养其锐气上
曰然语大夏夫先生辈腹心大臣国事不言朕恶从
知之皆诺叩头出已健等拟户部侍郎顾佐等行诸
边上复召面议曰佐恐弱健对户部尚书纮未任左
侍郎俨方视尚书事是以拟佐上曰亡论在廷臣有
才力者皆可留佐与俨于户部谋断相资矣乃遣左
副都御史阎仲宇通政参议熊伟等往刘健等上安
边事宜上深嘉纳令亟行毋后七月大同镇巡言寇
掘墩杀军甚急上召刘健李东阳谢迁至暖阁曰墩
军我赤子也被杀如此苦何可言朕与作主其即日
出所选京军一万往征之健等对曰皇上垂念赤子
宗社之福京军恐未可轻动也上曰今亦未便出军
备而待耳皆称善而上意未释后三日召刘大夏面
谕大夏力言不可上曰太宗朝频年追逐何以不可
出京军大夏对曰今刍谷乏而兵马疲将鲜材而士
玩令何可望太宗朝抑太宗朝丘福兵亦尝陷臣恐
军出不能弭贼且因害人徒费财物有损亡益戴珊
曰大夏言是上曰几误乃更命工部左侍郎李鐩大
理寺右少卿吴一贯通政司左参议丛兰分往经略
边关陛辞退朝上召鐩等至暖阁面谕之赐金段钞
贯使悉心整理得以便宜行事选听征京营军二万
因命御马监太监苗逵监督军务保国公朱晖充总
兵官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史琳提督军务并令司设
太监张林管领神枪都督神英李俊充左右参将待
报启行运太仓银五万于宣府户部上备边事宜从
之命多方计议长策闻上问刘大夏戴珊天下何时
太平朕安得如古帝王大夏对曰难以急如近日与
台阁议当行之将自治上曰阁臣刘健亦可第所交
杂尝独荐一人于朕朕意殊不惬上不言姓名久之
乃知为刘宇甲辰月食八月授张延龄进光禄大夫
柱国岁加禄米六百石通前千六百石丁亥召吏部
尚书马文升都察院左都御史戴珊暖阁前曰明岁
考察卿慎之上恐文升聩再顾曰卿审否既对命左
右掖下之吏科给事中蕣户科给事中盖言文升子
珊妻妾近日赃事败露乞下廷理别委考察者文升
珊各自劾上曰毋辞避下蕣盖镇抚狱究问既得素
行实迹上曰蕣恶尤甚宜为民盖与冠带闲住刘健
李东阳曰耳目之臣也陛下优容之上曰以优容言
事臣可也考察不尔九月上召刘健曰巡按御史查
勘边功多久不报边将或病死不沾恩人心靡激劝
可令兵部与为期违者罪之上召刘健等曰大同总
兵官江奏临阵用军法先生拟许之恐边将且轻戮
皆未敢对健曰临阵用军法所从来矣人不效死难
取胜上曰虽然命将出师可也边总兵御敌者第许
以严法从重治李东阳曰奏而不许恐将难健曰昨
兵部拟奏云寻常小敌&#裨出战皆毋得用军法此
有斟酌矣上曰旨曰是将且玩其明白言之上谕刘
健等曰昨讲官讲陈善闭邪释陈陈说不如云敷陈
以善道启沃他他不如之皆对曰善上曰语日讲官
要明白透彻无有顾讳乃尽论思十月南京祭酒章
懋乞致仕不许以刑部尚书闵珪缓解死囚召面责
之罚其俸上召刘大夏曰闵珪谳重狱数忤朕对曰
珪能执法而实效忠上曰古有何君何臣若此对曰
舜皋陶上颔之上召刘大夏从容问裁抑内臣事左
右顾内臣皆离数丈许大夏久未对上曰畏之乎犹
疑朕听寺人之君语久起踉跄行上命左右曰朕与
刘尚书话长尚书老掖出之上曰兵部所取中武举
将才关焉其特引见赐宴令内阁主席三年一举不
中者与再试秦纮乞致仕许之十二月改思恩为流
官封佑棨为淮王南京户科给事中戴铣劾方面以
下合考察者吏部覆奏上曰考察不公科道宜纠今
犹未也铣等先奏无指实其公之如前旨令督理马
政都御史杨一清兼巡抚陕西悉心御贼清腾骧四
卫军人勇士是时上益明习国家事自三月以后每
朝退频御暖阁召内阁大臣六卿长讲究典礼诹询
治道综核庶职亲鞫大狱午门之下每一召对天颜
开霁圣虑周详其于刘健李东阳谢迁辈皆称为心
腹大臣或连称先生而不名议论层出或累数十语
臣下即欲进一二语无间不能竟其辞退而寻绎所
云人亦不能悉记诸臣皆感激奋厉天下欣然望太

十八年正月辛亥月食复设广东按察佥事一员驻
清远督捕盗左都御史戴珊乞致仕不允上召刘大
夏既对大夏进曰珊在告臣往视之恐微诚不能动
天求臣上达请许之乞身上曰渠倩卿奏乎卿尚语
珊朕推诚付托家人父子也太平未兆忍舍朕去大
夏告珊珊感泣遂出视事上召大夏珊议政毕赐白
金二锭曰朕闻朝觐日文官有避嫌贿赂闭户不通
人如二卿者日开门延客何害且命曰勿朝谢恐公
卿闻而愧二月戊辰面谕户工兵三部臣于奉天门
曰方今生齿渐繁而民间户口军伍匠役月就耗损
此皆官司不能抚恤暨清理无方以致徙亡脱漏厥
弊非一尔所部又因仍苟且不悉心究之今宜从长
议处以闻乃命户部推素有才望大臣一人抚治流
民于荆襄诸处上曰朕方图新政乐闻谠言祖宗成
宪不可更也他诸军民利病切治体者无大小官悉
心陈之祠故都御史罗通于居庸申严伐沿边树木
禁四月户部推抚治荆襄大臣拟起复刑部侍郎何
鉴上召刘健曰户部推何鉴何不会吏部健对曰所
部事也以前有之上曰此前人失也推举人才乃吏
部事会吏部即他日不称无后词健曰则处置流民
通令吏部会议否上曰是户部事推官则当会吏部
南海县十三村遗贼复起巡按御史聂贤以闻上召
问刘健镇巡官职盗乃不奏奏者御史可降&#责之
上谓刘健言官言崔志端道士也不宜掌太常言都
御史季麟丧师律言都御史锺凿潮河致伤人命言
南京刑部侍郎抚卑谄夫道士掌太常向亦有之丧
师律非一人罪锺正人也大臣宜刚正有气节果卑
谄当退今亦无指实其皆命供职如故上曰太常寺
奏铺户领物价中有洪武等钱市不通使何也健曰
必自朝廷先之如赏赐折俸盐钞船钞之类兼用旧
钱乃可谢迁曰请禁私钱李东阳曰铸钱徒费有司
之慢也健等因奏今公私困竭之时铸钱最要他若
屯田茶马皆理财事不可不讲东阳曰盐法尤重今
坏尽矣诸边开中徒名耳商人无利皆莫肯上纳上
问故健等因极论奏讨之弊东阳曰奏讨之中又有
夹带奏讨一至夹带十商人无利坐此也健等又言
太祖高皇帝时初行茶马欧阳驸马坐私贩茶斤论
死高皇后不敢救其严如此今王府岁禄万石不薄
矣今亦恒有奏讨亦恒求庄田税课朝廷念亲亲辄
许之常额有限自后宜绝上曰善遂召户部尚书韩
文令计议盐法旧制及诸弊端以闻户部主事李梦
阳上疏言事末请裁抑外戚张氏张鹤龄延龄奏辩
梦阳谤讪母后有斩罪十上下梦阳锦衣狱置对上
问刘健曰夫李梦阳言事何若健曰小臣狂妄上默
然谢迁曰无非心为国上颔之会科道官交章救上
曰梦阳妄言其罚三月俸居有闲上问刘大夏近外
事何如大夏曰释李梦阳中外皆欢呼上曰朕始欲
轻谴此人左右辄曰梦阳奏涉皇后陛下即欲轻莫
若少杖而遣之已顾大夏曰知其意否大夏对臣不
知上曰杖必送锦衣死之矣渠辈快矣奈朕杀谏臣
何翰林院学士张元祯上疏劝经筵讲太极西铭诸
书上索太极图观之曰天生斯人开朕也五月上忧
旱居斋宫见微雨端坐凝思欲下宽恤十五事未诏
遂婴寒疾庚寅大渐遣司礼监太监戴义急召刘健
李东阳谢迁入上燕服榻坐呼前三皆前叩头上命
左右水布拭舌热既曰朕承统十有八年今三十六
岁遘疾殆不兴故召先生健等皆慰藉上曰朕自知
命也上曰朕守祖宗法不敢怠荒天下事多累先生
执健手若永诀者曰东宫十五矣未选婚可急令礼
部行之太监扶安李璋捧纸及砚义奉朱笔及陈宽
萧敬李荣皆罗跪上口授义遗旨义谨书上执健手
曰先生辈辅导之劳朕所备知东宫慧幼嗜佚先生
劝之学成就之皆饮泣对辛卯上召皇太子朕不豫
皇帝属尔务遵祖法奉两宫修德用贤毋有怠惰礼
仪悉依先帝遗典祭素羞午刻有旋风起大扬尘云
蒙三殿空中若有骑龙升者上崩六月庚申上尊谥
曰建天明道纯诚中正圣文神武至仁大德敬皇帝
庙号孝宗十月庚午葬泰陵方掩圹有五色云见陵
上史臣曰上简言慎动&#诚充粹暗然而日章燕处
必衣服冠虽置笔砚有常处曰凡事皆合如此又曰
吾不自治谁能治吾日五鼓率起祝天每值水旱灾
异辄斋心露祷减税缓狱郊祀奏乐有误召乐官诘
之惇&#彝典动据太祖移置太宗永乐大典于宫中
时时省阅小民章奏披览必尽有以人命讼冤者未
尝不为覆讯宁失不经臣下逆耳苦口之言纷然杂
进而含容茹纳未尝轻有罚谪虽小官末吏考察黜
退如不得已尤轸恤武臣边帅在位既久见内外诸
司弊端日积欲痛加厘革以复祖宗之故而旁询博
访务穷根节含洪隐忍不欲太骤爱惜财用宫中进
包索积累左右欲弃之特命送贮光禄备杂用宫中
所畜牲口日给粟豆皆有常籍笔记尤重名义论及
后世青史恒为悚然中外方延颈跂踵翕然望治忽
罹大变哭临之日赞毕臣民俯伏号恸顿不能兴梓
宫所过道傍老稚无不悲痛主至土城行殿群臣瞻
望御容哭声訇天其得人心之深如此

 帝纪部汇考一百四十七
  明十五
武宗本纪一
按名山藏典谟记武宗毅皇帝讳厚照孝宗嫡长子
也生二岁立为太子稍长英敏好骑射孝宗大渐召
大学士刘健李东阳谢迁榻前执健手以托孝宗崩
上以五月壬寅即皇帝位大赦诏天下以明年为正
德元年论不谨侍大行皇帝药者罪六月思恩府土
官岑浚作乱总督两广左都御史潘蕃等讨平之裁
华亭丹徒丹阳金坛四县治农丞庚申上大行皇帝
尊谥庙号诏天下奉安孝肃太皇太后神主于奉慈
殿八月尊王皇太后为太皇太后调练武等营太监
繁等于耀武等营以尚衣等监太监祥等管神机营
自内旨兵部请如即位诏书裁革诸添设监枪分守
守备内臣户部请裁革各仓库监局管事内官皆不
许京师久雨九月许庆云侯周寿寿宁侯张鹤龄家
人商人谭景清等买长芦两淮盐引十月祧熙祖庚
午葬泰陵甲戌附孝宗敬皇帝太庙榆林军袁绶言
十九事其一言今士大夫恒以忠厚简默自持居乡
党可也若以事君则为容悦以临事则为因循间有
矫俗则群讥共排必无所容而后已朝廷当明示意
向厘正之其二文武有司清慎者甘恬退而近傲贪
墨者巧奔竞而近恭上人好货喜是以清慎未蒙
旌贪墨恒超擢用人者不可不加之意下所司十一
月命太监兴司香太和山兼分守湖广科道官奏初
诏革天下守备内官非旧额者墨未干遣兴无以示
天下信不许十二月立仁寿宫十皇庄
元年正月以太监刘瑾管五千营张永管神机营中
军并显武营徐智管奋武营马永成管神机营右掖
王润管神机营中军二司自内旨以太监牛总镇两
广召还总镇太监经自内旨二月以都知监左监丞
能守大同以御马左监丞彬守右卫自内旨乙丑耕
籍田戊辰刘健谢迁李东阳自劾求退不许丁丑又
不许己卯又不许三月甲申视学祠宋徐应镳于钱
塘以太监宏管神机营左掖三司景昌管右掖三司
调马永成中军二司孙和神机右掖自内旨尚膳监
太监果乞监督京仓许之户部左侍郎陈清监察御
史朱廷声乞如即位诏书不听四月五府六部臣请
上勤政好学止骑射戒微行毋淫于游上曰善广东
盗褟元祖等平刑科给事中汤礼敬言陛下更始之
初灾异屡出旱潦蝻蝗星变天鼓之类迭见京邑近
者雷电交作雨雹杂下当六阳用事之时阴气与抗
得非邪佞幸用忠鲠&#远之应乎闻陛下宫中走马
猎射以为游乐群臣有所论列虽赐俞允未见克谨
消弭之道伏愿思祖宗基业之大念先帝付托之重
讲学勤政去冗禁滥必矜细行无忽小民左右咸选
忠良起居悉内于正则中外乂安至治可期报闻刘
健乞休不许南京兵科给事中牧相十三道御史陆
昆等上疏窃闻近日朝体纷更政出多门有不经内
阁径从中断有虽繇议拟旋即改易有因事建明未
蒙俞允刘健亲受先帝顾命未及一年抗章求退岂
无所激大臣不可不敬惟陛下留念报闻五月以太
监轲管效勇营贤管神机营右哨举镇守江西自内
旨兵部尚书刘大夏乞归许之以太监魏彬管神机
营中军头司并奋武营调张永于三千营兼管三千
哨马营以王润代永张恩代润自内旨六月以太监
刘云守备南京麦秀掌南京内织染局刘璟镇守浙
江岑章镇守辽东梁裕镇守福建张永镇守山东自
内旨调神机营三司司设监太监张英管神机营左
掖并耀武营而以杨春代英以太监刘瑾为神机营
把总同提督十二营而以马永成代瑾以赖义代永
成自内旨以孙清镇守贵州王宏镇守蓟平山海等
处自内旨授孔彦绳翰林院五经博士主衢州孔子
庙祀辛酉雷夜击西中门柱脊暴风大祀殿斋宫兽
瓦坠郊坛树折刘健李东阳谢迁请禁奢靡戒玩戏
罢弋猎以弭灾上曰朕将改过焉于是府部科道诸
臣皆陈言刘健摘其要者五事请省置坐隅一曰单
骑轻出宫禁二曰频幸监局三曰泛舟海子四曰鹰
犬弹射五曰曲纳内侍所献饮食七月户科都给事
中张文右给事中倪议给事中刘薛金陈言五事
词多触忤其一言内臣迁改增添纷然乞减省以遵
明诏上曰内臣镇守故事也朕予夺因才过焉文等
其自劾文自伏粗率执奏如初上责其不敬人罚三
月俸八月立夏氏为皇后大学士刘健等请蚤寝蚤
起以励朝政减膳彻乐以畏天示亲告亲祭以共庙
祀屏逐嗜好以存谅暗之礼上曰善九月免午讲刘
健谏报闻命内官监左少监崔果王瓒织造于南京
工部尚书鲁鉴给事中谐御史旻等谏止不听果乞
长芦盐引万二千以行许之刘健李东阳谢迁不肯
草&#五府六部科道官皆谏户部请予半上召健等
曰其尽与之健等言不可退复谏乃从十月浚滏阳
河命以刘瑾掌司礼监事大学士刘健李东阳谢迁
皆辞位上许健迁留东阳于是天下事一决于瑾以
吏部尚书焦芳为大学士十一月户部尚书韩文坐
失觉赝金降一级致仕户科给事中徐昂论救遂并
文皆削职除名十二月给事中艾洪李翀刘南京
给事中戴铣李光翰任惠徐蕃牧相徐暹御史薄彦
徽贡安甫葛浩史良臣李熙姚学礼张鸣凤陆昆蒋
钦曹闵王昭道王宏萧干光各上疏言上狎比佞幸
轻顾命臣上大怒廷杖之除名为民南京兵部尚书
林瀚闻健迁去对客叹息应天府尹陆珩坐传示京
师奏&#皆降三级致仕兵部主事王守仁监察御史
陈琳先后疏救皆降边方守仁杖景皇后汪氏薨都
察院右佥都御史林俊乞致仕许之令工部尚书兼
大理卿掌寺事杨守随左都御史张敷华致仕自内

二年正月乙亥朔日有食之命甘肃镇巡官采办野
味捕取土豹于边方诏上元节勿禁民间作乐闰正
月以故永平大长公主府第为酒醋面局外厂添议
边关隘口守备内官南京国子监祭酒章懋乞致仕
许之二月海寇施天常平郑王佑枔薨三月取赵福
等六十三人育鹰子内苑升皇亲夏助为锦衣卫指
挥使夏臣指挥同知叶相何谦正千户叶椿叶镗夏
杰百户皆世袭封皇亲都督同知夏儒为庆阳伯造
新寺于内苑上习佛门焉因升大慈恩寺禅师领占
竹为灌顶大国师大能仁寺禅师麻的宝哩塔西麻
耶卜坚参大隆善护国寺禅师普肖藏卜为国
师皆予诰刘瑾矫旨追论刘健等为奸党辛未朝退
跪群臣金水桥南宣&#曰朕幼冲嗣位惟赖廷臣匡
弼不逮岂意奸臣范亨王岳徐智窃弄威福颠倒是
非去岁私与大学士刘健谢迁尚书韩文杨守随张
敷华林瀚郎中李梦阳主事王守仁王纶孙盘黄昭
简讨刘瑞给事中汤礼敬陈廷徐昂陶谐刘艾洪
吕翀任惠李光瀚戴铣徐蕃牧相徐暹张良弼葛嵩
赵士贤御史陈琳贡安甫史良佐曹闵王弘任诺李
熙王蕃葛浩陆昆张鸣凤陆干元姚学礼王昭道蒋
钦薄彦徽潘镗王良臣赵佑何天衢徐珏杨章熊卓
朱廷声刘玉等彼此交通穿凿阿附伤残善类煽动
浮言朕虽察审尚务优容后事迹渐露各反侧不安
朕因其自陈俯遂休致之请若自偾则公言其谴责
之繇今&#内未罪者吏部其一令致仕毋使恶稔夫
人臣忠敬为本不闻以阿附为荣朕不暴明何从知
悉继自今尚精白恪共毋蹈覆辙自贻辱累四月命
豫新明岁鳌山诸灯赐宁王宸濠音乐院色长荣等
四人冠带&#各处镇守太监干预刑名诸政五月月
食度天下僧道四万人宁王宸濠乞复护卫许之六
月奉安孝宗主太庙修历代通鉴纂要成七月罢每
岁修边役输资京师复开白塔河八月黄河清庆云
见翼轸世宗皇帝生于兴命江南买果品捕禽鸟征
商使致之修南海子殿宇桥梁造豹房上自此居豹
房天下事益委瑾九月锦衣指挥成&#城民增献地
为皇庄纳之锦衣指挥同知于永善阴道秘戏上悦
之以为都指挥同知自内旨升太监谷大用父奉张
永父友俱锦衣卫指挥使赐贡狮子者撒马儿伍喇
马力罕差纳麻为锦衣百户十一月赠太监丘聚马
永成魏彬父俱锦衣指挥使与祭一坛册惟焯为秦
王设尼山洙泗二书院学录各一员以孔闻礼为翰
林院五经博士主子思庙祀于邹上景皇后册宝十
二月加宁王宸濠岁禄二千石衮龙红文绮三匹绢
一匹赏其承奉长史有差赐书旌王贤遍谕诸宗室
册佑檡为郑王于永矫旨索回回女善西域舞者十
二人以进
三年正月三月册佑櫍为襄王佑&#为崇王佑台为
徽王赠刘瑾父荣为后军都督府都督同知母一品
夫人增陕西河南山东山西四川乡试解额祠宋陈
瓒陈文龙于兴化鬻武爵监生度僧道赎罪以经边
上悦乐官臧贤贤请增造御乐库房许之宁王宸濠
请追奖其先王之德上使谕祭焉伊王諟锵薨蜀王
宾瀚薨六月大织造缯绮于江南以备内廷赏赐七
月命乐工教乐以盛庆成之宴民间有善眩戏者许
进之京师荣王之国九月戍故兵部尚书刘大夏于

四年正月宪庙废后吴氏薨二月勒故大学士刘健
谢迁为民着令余姚人毋官京师赐刘瑾地作元明
宫益徙民坟斥之三月禁百官有名天者四月大学
士王鏊乞休许之命有司送诸府乐工于教坊修孝
宗实录成六月乐平县姚源洞贼汪澄二等作乱八
月升大隆善护国寺国师普肖藏卜为法王剌麻罗
竹班卓班丹端竹班卓罗竹朵而只坚参俱为左觉
义道录司左正一柏尚宽为真人自内旨九月两广
江西湖广四川陕西多盗十月月食十二月寇入花
马池总制尚书才宽死之予赠谥阅武西内予冒国
姓称义子者朱铎等十一人为锦衣卫百户朱玺等
四人为所镇抚谪戍平江伯陈熊并其妻子于海南
十二月追夺刘健谢迁诰命及故所赐玉带服色文
武官坐事为民充军闲住者诰&#并追夺之命选精
通乐艺者八百户于乐院
五年正月裁江西乡试解额禁万安新城人仕者选
除为京官籍故尚书秦纮家二月四川蓝伍盗起四
川盗突入陕西转掠湖广四月升大能仁寺国师
小坚参禅师札巴藏播为法王都纲卜领占为佛
子公葛端竹坚播札失为禅师大隆善护国寺剌毛
绰即罗竹为佛子大慈恩寺国师乳如领占为西天
佛子革职国师哈剌札为佛子剌麻也舍窝为禅师
封致仕右都督神英为泾阳伯大理寺右评事罗侨
舆榇直言下廷议莫敢是命降为教职安化王置鐇
反命泾阳伯神英充总兵官右都御史杨一清总制
陕西延宁甘凉各路军务与御用监太监张永出师
讨之师未至游击将军仇钺袭置鐇遂平册让栩为
蜀王五月湖广盗刘惟华洪景清等掠桂阳指挥邓
旻死之百户于江力战击杀景清惟华并力刺江亦
死六月升大隆善寺禅师星吉班丹为国师左觉义
罗竹班等为禅师剌麻癿竹为左觉义三竹舍剌为
右觉义伦竹坚参为都纲大慈恩寺佛子乳奴领占
舍剌札俱为法王剌麻舍列星吉佛子也夫短竹为
禅师大能仁寺剌麻领占播为都纲上自命曰大庆
法王因铸大庆法王西天觉道圆明自在大定慧佛
金印兼给诰命镌印曰天一添设赣瑞汀漳郧阳汉
中保宁夔州及两广诸府捕盗通判各一员惠潮贼
林贵等平劫郴永者广西猺贼平七月楚王均&#薨
总制军务尚书洪锺总兵官毛伦擒斩湖广贼杨清
丘仁等平之添设守备于天津三卫以御盗四川流
贼往来通巴广元袁龙间改莆田人监察御史陈茂
烈为晋江教谕八月太监张永自安化还上戎衣御
东长安门文武大臣候桥东颂系置鐇献其俘金鼓
之声振上置酒劳永诸阉侍比夜刘瑾先退永密奏
曰置鐇以诛刘瑾为名致寇者瑾也因上其十七事
曰瑾且反上曰负我负我永曰请亟之诸阉皆诋瑾
上自执之夜系之菜厂降为奉御旦籍没之得伪玺
一牙牌五百扇中置刀二及衣甲弓弩之属上大怒
付狱下廷议诛之收其党吏部尚书张彩及掌锦衣
卫事指挥使杨玉掌镇抚司事指挥石文义于都察
院狱黜大学士曹元及其奸党二十余人皆为民凡
瑾所更置予夺者悉复故复革宁王宸濠护卫以庆
王台浤不救正置鐇反革护卫及禄米三之一九月
加张永岁禄米四十八石赏银五百两纻丝五十表
里封仇钺咸宁伯其余升赏有差上曰张永奉命出
师讨畔定民还奏逆瑾消变甚大岁赏止其身未称
其下兵部议兵部尚书王敞会诸臣议永敉宁中外
两建奇功其兄弟&#宜封伯以称国家报功意上曰
是乃封永兄富泰安伯永弟容定安伯复陈熊平江
伯以锦衣卫指挥使朱宁管南镇抚司事自内旨封
义子锦衣卫指挥同知朱德为永寿伯太监谷大用
兄大宽高平伯马永成兄山平京伯魏彬弟英镇安
伯四川流贼蓝廷瑞鄢本恕廖惠攻破通江城巡抚
都御史林俊等击败之廷瑞走惠被擒余贼入陕西
十月升国师罗竹班卓丹端竹为灌顶大国师禅师
领占陆竹为国师给番僧度牒三万汉僧道士各五
千以广番教姚源洞贼汪澄三王浩八等劫掠乐平
余干诸县破安仁霸州强贼刘七等诣州自首贳其
死斩逆瑾亲属杰等十五人瑾侄刘二汉党张文冕
杨玉等于市凌迟石文义张彩死狱中肆尸锉之复
刘大夏太子太保兵部尚书杨守随工部尚书林瀚
南京兵部尚书

户部尚书

太子少保吏部尚书
艾璞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皆致仕如故十二月重庆
强贼曹弼等劫掠真州转南川綦江等县陷江津分
巡佥事吴景率典史张俊拒战皆死之上王太皇太
后张皇太后徽号以朱宁掌锦衣事都指挥佥事马
钺指挥使朱安朱福掌南镇抚司事百户文达升正
千户总旗麟铎俱副千户总旗文友琦小旗秀舍人
仓俱百户舍人相招贤铭永俱所镇抚自内旨升御
用监各色官匠锦衣卫副千户淮为正千户总旗谔
雄为所镇抚文思院副使景为锦衣卫百户儒士沂
为鸿胪序班人匠忠等三十四人为文思院副使祥
等六十五人为皮作局副使各给与牙牌自内旨
六年正月蓝鄢贼陷营山县佥事王源典史林俊死
之以太监甄谨镇守河南王润镇守湖广毕真镇守
山东商&#镇守福建张伦镇守云南李嵩分守居庸
张凤守备紫荆许全守备淮安梁泰管广东市舶自
内旨二月以太监黎安镇守江西自内旨贼汪澄三
等陷安仁县指挥养勋通判梁奎死之盗起畿甸青
莱徐淮间及江西福建令置鐇自杀毁其尸增造豹
房立僧寺禁中巡抚四川都御史林俊使指挥李荫
击江津贼曹辅等大焚之起左都御史陈金总制江
西等处军务以平贼三月霸州贼刘晨刘六齐彦明
顾子美等流劫山东乐安滨州高苑城破之贼劫彰
德入延津转封丘长垣曹东明等县百户张世禄死
之江西贼入新淦万安新喻诸县山东贼入金乡县
贼入博野饶阳南宫无极东明等县深冀定祁开等
州大杀掠命惠安伯张伟充总兵官升巡抚大同右
副都御史马中锡为左副都御史提督军务都指挥
朱振戴仪俱充参将发京营军讨贼河南山东北直
隶贼攻破滨州临胊临淄昌乐日照蒲台武城阳信
曲阜泰安诸州县贼据乐安指挥朱泰击胜之贼入
清丰滑贼犯阙里贼破郾城贼犯信阳指挥马振陈
镇追击贼于应山皆死之四月贼破莱芜知县熊骖
主簿韩塘死之刑部员外郎宿进上疏请察刘瑾余
党之在内侍者群小恶而谮之上怒廷杖进黜为民
户部主事王崇庆疏救下诏狱久之降寿康驿丞贼
李龙等出蒙阴破长山参将李瑾追击之青城胜之
青城围解贼破潍昌邑至于平度指挥张升知事杜
德铭死之五月贼蓝廷瑞自盐亭县焚劫富村及柳
边驿杀百户雄茂州知州汪凤朝死之转破梓潼绵
魏城遂至剑判官罗明及其子介率义官王思政郑
廷禄等御之城破皆被害贼趋江油官军遏焉乃返
盐亭循南部去山东贼流入河南朱振击败之于胙
城贼破平度莱芜遂抵高密贼杨谦等掠浚知县陈
滞击胜之遁入太行山册讦渊为伊王教坊司左司
乐臧贤以疾求退上勉留之升为奉銮河南贼入湖
广破云梦掠黄趋江西掠星子复归湖广还攻河南
商城转入颍六月山西贼李华等起与刘六合刘瑾
余党亡命者多从之掠壶关贼杨虎入山西破池水
赵城祁大谷江津贼曹辅余党流入贵州石阡李崖
并与贼任俸舟等陷婺川龙泉坪焚乌江屯寨贼杨
虎等复自山西十六盘山口还破武安毁临洺镇掠
曲周武城清河故城等县及于景复入文安亦与刘
六合江西华林山贼陈福一等攻破瑞州府贼复入
山东破武城县七月贼破枣强知县段豸死之山东
贼连破武城乐安阳信沾化海丰清城等县转攻乐
陵知县许逵败走之贼破武安戴仪击之从临洺关
遁去贼破南宫掠宁晋贼千余骑至阜城县焚其东
南二门入之复入献焚掳而去江西贼破临江府八
月命兵部侍郎陆完兼左都御史提督军务调宣府
延绥两镇兵使副总兵许泰冯祯游击将军郄永领
之并京营官军往直隶山东河南等处剿贼总制尚
书洪锺巡抚四川都御史林俊等获贼首蓝廷瑞鄢
本恕及其党与升赏有差福建贼破南丰湖广贼破
永宁转入瑞州境江西贼破乐安执其知县主簿教
谕等官贼刘六刘七等攻破大城静海二县大焚掠
遂至青兴济沧贼复入青以张伟马中锡朱振玩贼
不治下之狱九月贼杨虎等二千余人攻沧贼攻武
城平原禹城临邑沾化茌平阳信蒲台乐安诸县皆
破之贼破静海县冯祯破杨虎贼于阜城郄永破贼
于枣强复与许泰破之于参老集及薛官屯蓝廷瑞
鄢本恕余党三千余人复自陕西汉中流入宁羌沔
等州县遂及略阳扶风知县孙玺死之癸亥月食贼
杨虎等破威新河二城贼刘六等破日照海丰寿张
阳谷宁阳曲阜沂水泗水等十县广东福建流贼三
千余人入江西永丰破乐安新淦广东猺贼破湖广
酃县升锦衣卫指挥使朱宁为都指挥佥事本卫掌
印兼提督官校办事锦衣卫指挥使朱安堂上办事
提督官校巡捕指挥使朱增南镇抚司管事崇王佑
&#薨十月以朱宁为都督同知贼入长山典史李暹
死之贼刘六等攻济宁州不克焚漕船千二百余艘
贼刘六等寇曹州冯祯等击胜之贼破广平贼方四
自贵州复入四川陷南川綦江十一月贼自宿迁渡
河攻虹命御马监太监谷大用总督军务伏羌伯毛
锐充总兵官太监张忠管神枪统领京营军与侍郎
陆完会剿山东直隶等处贼遣大臣赈济两畿山东
河南以太平仓赏永寿伯朱德为私第户部尚书孙
交谏不听以破贼功升陆完为右都御史冯祯郄永
为都督佥事许泰为署都督佥事贼杨虎破宿迁县
十二月贼入衡山郄永追贼于潍县斩首八百余级
流贼自章丘奔突广平曲周威又北奔新河南宫枣
强冀转至衡水破之贼刘三等劫掠项城商水西华
等县僣称总督元帅相戒毋妄杀诈为牌帖约官吏
毋避黄河清自清河口至柳铺九十余里者三日贼
入归德夏邑永城虞城贼劫蠡攻束鹿破深
七年正月贼犯霸州京城戒严贼入大城知县张汝
舟主簿李铨迎战死之贼自安肃博野攻蠡及临城
临城主簿张俊拒之斩其酋一人遂遇害四川贼麻
六儿越百丈关以向川东副使冯杰御之苍溪死之
赠死贼者上蔡知县霍恩西平知县王佐为光禄寺
少卿巡抚四川都御史林俊复败方四贼于江津二
月河南贼刘三赵风子邢老虎等连破州县报日急
以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彭泽同咸宁伯仇钺提督军
务御马监太监陆誾监督军务司设监太监尹生监
管神枪以破贼贼掠利都指挥周琮死之贼入莱州
界指挥佥事蔡显与其子淇英顺死之却永追败贼
李隆于陈村店刘六贼于宋家庄三月贼破裕州上
蔡西平围唐副总兵时源败贼于阳武吏部尚书杨
一清言今鸿胪寺钦天监太医院中书科锦衣卫镇
抚司传升乞升并营缮文思院皮作局等衙门所副
大使副使冠带匠官文华仁智二殿御用监办事官
员监生儒士动以千计高者或至列卿其他校尉军
匠不可胜计僧道录司号称国师真人法王佛子者
出入禁闼供馈之盛拟于王侯方今水旱相仍盗贼
充斥师疲而饷绝民困而敛烦闾阎鲜儋石之藏太
仓无数岁之储廪粮柴薪日见难给乞大奋干纲速
赐裁罢上命退五人余如故以太监张雄总督官校
办事方四贼复犯贵州赐故西天佛子舍剌星吉祭
葬贼陷砀山萧睢宁主簿金声丘绅死之贼陷梁山
主簿时桓死之贼刘六复焚蕲黄等州县副总兵刘
晖追贼滕峄大破之副总兵时源冯祯参将神周金
辅击贼西平大胜之贼繇上蔡商水西走招集散亡
复攻鄢陵西华长葛新郑汜水巩围河南府三日冯
祯死之贼攻夏邑县丞安宣死之江西右参政吴廷
举等败贼连河寨四月贼杨虎自河南入山西泽潞
辽诸州陵川壶关高平沁水阳城翼城曲沃襄陵洪
洞赵城灵石介休平遥祁大谷诸县皆残破杀掠以
千万计参将王杲遇贼蒙村死之五月贼刘六刘七
等败于滕峄奔登莱陆完率诸将破之追之于淮上
盗劫罗山主簿王续宗死之贼刘三等自遂平趋成
皋永顺宣慰彭明辅等以土军追击破之抚州贼王
珏等平吏部尚书杨一清等上言视朝听政经筵日
讲帝王成规国家旧典也陛下月不过一二朝当讲
辄罢而窃闻龙舆留驻豹房练兵花苑鼓炮之声震
骇城市甚非所以示中外训来世愿自今戒无度之
戏以保心体之和远不经之所以重社稷之身上曰
朕知刘六贼杀总督南京粮储御史马炳然于夏口
转劫汉口指挥满弼追之擒斩六十人其一中箭溺
水死获其尸或曰刘六也河南贼趋徐州渡河副总
兵刘晖等败贼于冠妖贼赵景龙起河南巡视侍郎
丛兰使人击斩之遂解闰五月贼杨寡妇掠潍县佥
事许逵击败之以太监崔安守备南京史泰镇守贵
州自内旨获贼首方四磔于市咸宁伯仇钺等击贼
光山大破之贼破泗宿睢宁定远诸州县贼自河南
入罗田转掠黄陂都指挥陈表潘勋等击破之册荣
灭为楚王以御马监太监张锐提督东厂贼刘六等
繇邳南渡河至固始副总兵时源参将神周姚信金
辅游击将军陈珣追击赵鐩贾勉儿刘三张永儿朱
谅尽获之河南贼悉平贼廖麻子等掠福建贼刘七
等入湖广&#彭泽仇钺仍率时源神周陈珣所部兵
往剿之&#陆完陆誾兼提督河南军务率金辅姚信
等所部兵以殄残贼六月方四余党奔宁羌遂犯沔
贼刘七等自黄州下九江经安庆太平仪真以达镇
江所过残掠以太监耿守分守辽阳自内旨黑眚见
京师七月丁卯月食大帽山贼张时旺何积钦等平
江西按察副使周宪讨贼华林寨败绩死之山东残
贼复啸聚劫掠冠朝城宁阳邹费临邑高唐诸州县
八月贼刘七等逾南京抵瓜洲杀伤官军监察御史
周广请罢朱宁逐番僧降为驿丞户部主事曹琥疏
救亦谪之贼刘七齐彦明自大江下孟渎陆完追至
镇江与诸将尽歼之狼山九月调镇守蓟州等处太
监宏于河南以太监忻代之罢云南镇守太监纶奉
以太监裕堂代之自内旨江西华林山贼罗光权等
平以贼平加谷大用陆誾岁禄荫弟侄各一人世袭
锦衣指挥使进封仇钺咸宁侯升陆完左都御史彭
泽右都御史皆加太子少保各荫子一人世袭百户
其余荫&#有差赐义子百二十七人国姓则永寿伯
朱德都督朱宁朱安为之首其次朱国朱福朱刚皆
至都督最下镇抚旗舍列籍锦衣腾骧诸卫盖皆中
官厮养市井桀黠偶悦上心遂蒙收赐而朱采朱静
朱满朱恩朱规五人者来自亡命得幸于上云贼廖
麻子陷铜梁荣昌遂趋内江遂宁安岳直入乐至中
江金堂等县磔反贼赵鐩等三十七人上命剥为魁
者六人皮以为鞍骑乘之十月以太监许宣镇守
凉州调凉州太监张昭于宁夏使甘肃镇守太监宋
彬大同镇守太监梁玉互调换自内旨工部言豹房
成造迄今五年为费不赀兹复增盖二百余间国乏
民贫仰望圣明或罢或减不听上曰盗贼剿平锦衣
捕缉有功朱宁朱安朱谦朱刚朱国其皆荫为世袭
锦衣卫指挥使故有传奉恩升者累功加&#焉十一
月诏给终养御史陈茂烈月米三石兑调京营宣府
官军令以春秋番换如班操例廷臣议不可不听大
慈恩寺法王乞修造僧房许之工部谏不听十二月
贼廖麻子攻破绵竹乐至金堂诸县指挥殷辅死之
山西妖贼李五平
八年正月江西贼王浩八听抚复叛以右副都御史
俞谏提督江西军务代陈金讨之以脱脱太等充御
马监勇士兵部尚书何鉴谏不听寇围副总兵神周
于大同命署都督同知许泰管操敢勇营都指挥佥
事江彬管操神威营武平伯陈熹管操五军营左掖
指挥以下不用命者得以军法从事泰彬两人者皆
宣府边将二月贼廖麻子降太监谷大用张誾以监
督贼平请视仇钺安化例使其弟侄得累功承荫下
兵部议累功非例也平贼诸将若刘晖却永时源神
周等驱驰战阵万死一生议功不过都督等官而已
始悬赏格封拜如安化也谓如仇钺独出奇谋削平
僭乱者也今群贼殄灭非一人功累功承荫居诸将
右无以服诸将上不许令再议兵部请视朱宁例加
升至右都督毋令过诸将又不许命廷议群臣请如
兵部后请若有余功别荫弟侄一人上曰门庭凶寇
累征不捷二臣相继削平之其封谷大用弟都督佥
事大亮为永清伯陆誾弟锦衣卫指挥使永为镇平
伯各赐勋阶诰券禄千石贼王浩八等劫弋阳上饶
等州县命仇钺领操团营官军以许泰副之三月试
御史孟洋论劾礼部尚书靳贵大学士梁储下之狱
降为桂林教谕改太平仓为镇国府以居宣府军工
部奏置府更仓非旧也且其位属干方干天门也上
曰天门宜辟其如旨以贼廖麻子降复叛逮四川巡
抚都御史高崇熙治之四川军余范藻作乱四月王
浩八屯开化掠婺源休宁诸县大役军士为番僧修
大慈恩寺鬻爵赎罪以充费游击将军阎勋击败廖
麻子斩之五月御史贺泰谏赐义子姓外调之六月
河决黄陵冈户部尚书孙交礼部尚书傅珪乞致仕
许之科道官乞留不听总督军务都御史俞谏等大
破贼王浩八于贵溪桥擒之赠死刘七贼者叶县知
县唐天恩固始县致仕县丞曾基息县致仕主簿那
祥官七月广西盗李天宝等作乱巡抚都御史林廷
选等讨平之八月江西贼刘昌等奔据玉山知县陈
揽获之贼攻瑞金知县万琛死之都督同知朱安乞
封赠三代如朱宁许之九月发太仆寺马价银万两
于镇国府买补马匹自内旨姚源贼胡浩三等抚复
叛俞谏等会剿平之上悦江彬赐之国姓并及领宣
府军者裨将六人十月以太监宋辅分守建昌行都
司自内旨大慈恩寺灌顶大国师也舍窝死命造塔
葬之工部及工科给事中执奏曰非故事上曰着为
令贼艾茹七抚复叛俞谏讨擒之新淦贼张元三等
作乱十一月赐大庆法王领占班丹番行童度牒听
其收度自便俞谏等奏擒贼首王重七等命械送京
师十二月追赠刘基太师与学士承旨宋国子祭
酒宋讷&#赐谥
九年正月诏所在有司存恤致仕廉吏不能自给者
戊辰设庆成宴炬而后&#位土官岑浚余党覃恩复
叛宁王宸濠献异灯先是元夕岁张灯费数万计至
是上以宁王献召工入张干清宫灯着柱壁如昼以
毡幕承檐贮火树焉火不戒延及外宫殿上见大焰
悦之戏语曰烧棚大学士杨廷和梁储费宏以宫灾
自劾请上亲庙祭诚慈养勤学修政受善任贤革禁
中市肆以肃内令出西僧罢皇店停止工作以减免
织造还兑调边兵以谨外防上曰其令皇店戢下毋
扰工作织造所司量缓急条奏户科给事中吕经言
干清宫陛下正寝祖宗意欲万世圣子神孙法天行
清海内也陛下舍正宫而处豹房忽储贰而畜义子
&#儒臣而昵番僧弃文德而宠边帅忽朝政而开酒
店信童竖而事游佚天心赫怒显示谴告臣望陛下
乘此震惊大明悔悟讲求消复之道讨论利病之源
下所司户科给事中石天柱言先帝御宇十有八年
清心守法始终不渝陛下所亲见今庙祭率多遣代
两宫乘舆罕至前星未耀储嗣久虚朝仪阔绝君臣
暌隔而外列皇店内张酒馆宠信番僧从其鬼教招
集边军同其服色或容结为晜弟或纵禁中乘马燕
饮无复尊卑饮食不计冷暖数离深宫驱驰于外下
营过队日常不辍有时府卫之臣不知所在甚非所
以为宗社生灵长久计也变不虚兆陛下宜急还宫
思愆改往不报其余廷臣言者皆不报监察御史刘
天和王廷相坐忤镇守太监廖堂皆降为县丞二月
贼首汪浩八艾茹七等伏诛庚子上夜微行至教坊
司观乐星庙永平诸府大旱饥令所在发仓库赈之
四川贼喻思俸等平三月临川贼陈玖谭懿昌等为
寇姚源贼梅宪三等复叛都御史俞谏等皆发兵击
斩之立曾子庙于嘉祥四月旱五月宁王宸濠复请
复护卫屯田许之科道官谏不听大学士费宏阻之
左右赞于上上责宏兄弟群从何为&#处清华者宏
辞立许之从弟编修采亦附批致仕册厚耀为崇王
六月江西大池贼张元二等平贵州贼邓先等平工
部主事韩邦靖言诸臣顷因灾变极陈阙失未见听
纳前后以言获罪者未蒙召用乞开延揽采择之门
以收人心下锦衣狱黜为民诏自今言事黜谪者毋
&#七月使抚宁侯麒守紫荆宁晋伯岳守古北口崇
信伯柱守居庸保定侯永福守倒马指挥使宽守黄
花指挥同知英守龙泉赠司礼监太监张淮廖銮父
为锦衣都指挥使其母皆为夫人予祭葬八月辛卯
朔日有食之寇入宁武关忻定襄宁化杀守备指挥
陈经军民死者相枕籍上设东西两官厅禁中视团
营练兵焉以太监张忠领东边将许泰领西复设勇
士营领以神周刘晖皆赐国姓为义子四镇兵号外
四家复使江彬兼统之上自领中官善骑射者为一
营曰中军江彬数为上言边乐上大造刀铳甲箭将
游幸焉九月上为毡宫以斋门庑帷幕至于混湢毕
具陕人造之一年乃成赠御马监太监于经父为锦
衣卫都指挥使母为夫人经以开设皇店得幸自麋
百万治冢造香山碧云二寺极宏壮上数临幸之赐
祠额护功&#命镇国府参将宗斌杨玉京营参将左
钦湛臣各领官军三千余斌玉上班则赴京操备下
班则回镇听调钦臣上班则赴宣府御备下班则交
兑回京俱以游击将军体统行事授太监张雄父千
户为后府右都督带俸朝参母赠一品夫人上入虎
圈虎伤焉编修王思谏降为驿丞十月刑部主事李
中言曩者逆瑾窃权势焰熏灼陛下一悟必诛无赦
天下皆谓陛下有尧舜汤武之资太平立可致也夫
何大权未收储位未建义子未革小人日进君子日
退士气日靡言路日闭名器日轻贿赂日行纪纲日
弛风俗日坏民财日殚军政日弊奸逆既除善治未
举者良以陛下之心惑于异端也夫以禁闼之严杂
居邪道护国佛寺建于西华门内延住番僧与亲居
处异言日沃忠言日远用舍颠倒政务乖废岂不宜
哉我宪宗偶惑妖僧继晓随悟其诬即加斥谴孝宗
即位重之诛戮人心痛快伏惟陛下追法宪孝博选
儒臣讲求平治则天下之政次第举矣疏入不报者
累日寻降为通衢驿丞吏科给事中张原直言时事
降新添驿丞十一月令太监钥守山西太监英守辽
阳调浙江镇守太监璟总镇两广以市舶司太监堂
代之调分守怀来太监熹守宣府以太监宝代之以
分守大同右卫太监锡镇守大同以太监环代之自
内旨命镇国府春秋两班及宣府备御并新选团营
勇士四卫军皆于西官厅听操使朱泰朱彬提调之
十二月建干清坤宁宫

 帝纪部汇考一百四十八
  明十六
武宗本纪二
按名山藏典谟记正德十年正月乙丑将大祀群臣
待誓戒申刻乃免朝戊辰祀南郊己巳二鼓还兵科
给事中良佐言郊庙之祀省牲誓戒斋静以专宵夙
&#事明信致享期昭格也尔者太庙之祭日暮行礼
郊祀誓戒百官伫集终日忽免朝昏暗中执驾之人
一呼而散宿卫之士群噪而奔当临斋宫百官晨而
候驾暮往至坛一鼓免朝随即行礼行礼方毕随即
下营至于次日夜分乃返一切非时与制矣又凡节
令大朝贺每至昏暮而司晨之官尚报卯刻传之四
方所损非细乞自今敬时而慎礼不报京师讹言选
女后宫民间女皆不如礼而嫁人二月保安寺大德
法王绰吉我些儿为其徒领占绰节儿绰供札失请
得为正副使还居乌思藏比大乘法王例入贡并给
与国师诰命得入番熬设广茶下礼部尚书刘春议
不可令复议春执奏诏与诰命罢设茶&#是时上习
番经被番僧服绰吉我些儿辈出入豹房参厕权貂
及领占绰节儿等归辎重相属传邮烦费焉三月大
学士杨廷和丁父忧上留之请终制三请乃许主事
戴冠言朝政三事降为驿丞四月以太监守备黄花
镇自内旨江西副使胡世宁上书言请防宁宁王奏
世宁为妖言命锦衣捕治世宁闲道自诣遂下镇抚
狱论戍边夏五月京城内外多盗令提督广东市舶
太监曹宏采奇香土物以进大护国保安寺右觉义
班丹伦竹为其师祖大善法王星吉班丹乞祭葬礼
部执奏无故事特许之六月朵颜夷分道内侵以都
指挥同知桂勇署都督佥事充副总兵御之庚午月
食既上微行西安门外越宿归七月巡抚江西都御
史俞谏讨醴源贼徐九龄等平之监察御史高公韶
论劾兵部尚书王琼琼奏辨有旨令公韶首实御史
凤鸣等疏救不听降公韶富民典史重新太素殿及
御马监钟鼓司南城豹房新房火药库天鹅房船坞
太素殿侈于旧制九月以太监銮镇守陕西景镇守
河南甫镇守湖广自内旨命御用监太监永同御马
监太监大用总管神机并提督十二团营以御马监
太监忠监督团营西官厅保管神机营中军四司立
威营学管神机营右哨头司并鼓勇营十月以太监
奭镇守山东调镇守贵州太监泰于云南以太监镇
代之自内旨十一月嬖幸言西域番僧有知三生者
西人谓之活佛上使太监刘允往迎率指挥千户百
余人甲士千以珠琲为幡幢黄金为匕供赐法王金
印袈裟及其徒馈赐巨万计&#以十年往返得便宜
处置钱物益发官军护送之十二月癸丑朔日有食
之戊辰月食命太监郭原镇守辽东刘祥镇守延绥
&#城总镇两广许蒲镇守江西王保镇守四川自内
旨赐都督朱宁及妻并三代诰命
十一年正月监察御史程启充言自古圣帝明王勤
惕匪懈所以畏天命收人心励臣工威外国也正旦
令节文武百官待漏入贺迄酉而后礼成迨散朝则
夜久矣臣工枵腹奔命前仆后踬蹂躏争归有将军
赵朗竟死禁门其他小臣失簪笏毁冠裳至以得生
相庆午门左右吏&#其官子呼其父仆求其主喧如
市衢玩莫甚焉今郊祀在迩驾出有期伏望屏弃宴
游益崇儆畏以肃臣民观瞻不报南京六科给事中
懋等言直隶镇守太监于熹故违&#旨轻举烧荒损
折官军为罪大矣巡按御史张经劾奏陛下置熹不
问而独逮治经宁波民臣为市舶太监崔&#用事诈
取民财奸淫妇女殃民甚矣知府翟唐勘臣不法陛
下置&#不问而独逮治唐臣窃惜之伏惟&#下法司
从公勘实果其被诬即垂宽宥不报顷之御史启言
经及副使胡世宁久系狱乞出之夺其俸二月&#召
杨廷和廷和请终制许之给故右都御史熊绣养赡
米月一石令居庸关擒致生虎豹御史屠侨言居庸
关东北陵寝地诸兵以守关为重不宜使擒生不报
三月都督佥事马昂之妹美已适人有身矣江彬以
闻上召之昂妹善骑射解胡乐达语上嬖焉以昂为
右都督赐第太平仓东马氏一门无大小皆赐蟒衣
宦者呼昂舅科道官言昂骄淫废将不繇超荐旨从
中下合朝惑骇昂兄弟子侄出入禁闱陛下降等削
尊与共坐起睥睨熏灼外人盻畏陛下移于尤物蓄
此祸水不韦李园其将复见昔王氏封侯黄雾四塞
昂拜官之日异亦若是男戎曰幸女戎曰嬖马昂女
弟殆女戎也皆不报其后上从数骑过昂饮酒酣召
昂妾昂不应上怒起昂妹乃&#巡按直隶御史卢雍
言宣府气候风土大殊内地城中居室稠密下民安
土重迁近者道路传言朝廷欲为离宫宣府以备临
幸轻出万乘之重怨咨穷檐之心臣切谓不可不报
大学士梁储请择藩属之贤者召入京师以备储选
不报四月宁王宸濠造离宫城东北请名焉赐名曰
阳春以太监清镇守河南自内旨五月河南大饥赈
之赠故布政使陈选为光禄卿与谥收自宫男子三
千四百余人充海户人月予斗米以内官监晹镇守
腾冲金齿自内旨六月命尚衣监太监智大织造于
苏杭七月以御马少监升守备倒马关自内旨织造
太监宣过沛索挽舟之卒千沛知县胡守约予五百
补之以佣钱宣怒自至县捕吏守约与宣争宣还奏
命逮守约诏狱既至勒为民出胡世宁调戍之渖王
幼薨八月大阅取太仆战马二万匹赈宛平县贫
民十月御史徐文华论太庙礼下诏狱黜为民镇守
浙江太监堂奏佥事韩邦奇沮格上供诏逮讯锦衣
狱既至黜为民十一月给事中徐之銮言迩者都民
争言京师西角头新设花酒店房或云车驾将幸其
间或云朝廷实收其利陛下主天地民物富四海何
至竞锥刀倡优之馆请亟罢之不报湖广贼驾璋等
平以修理象房毕工赏左都督朱宁工部尚书李鐩
侍郎俞琳刘永白金纻丝有差旗校匠役与升赏者
四十余人以刘恺李浩为礼部尚书张昱为鸿胪寺
卿魏境为鸿胪寺左少卿自内旨降吏科都给事中
吕经礼科都给事中潘埙一级补外自内旨科道官
言今者用舍违宜爵赏太滥贪污窃位奔竞肆行尚
书以传奉而骤得卿相以乞怜而苟安铨曹失职甚
矣功次冒滥边备废弛党逆者得袭官失机者得幸
免推举悉繇风旨是非不恤人言本兵废堕极矣经
埙二臣给事吏兵不敢瘝官上负陛下所以参驳论
列屡争可否兵部尚书王琼忌埙执驳太甚假手内
降连坐及经陛下不察而隳其计臣恐从此软熟成
风廉耻道丧耳目之司壅蔽敢言之气摧折也伏望
收回成命召使复职不报遣太监

烧造瓷器于饶
州十二月丁未朔上视郊祀牲车驾暮出夜入边军
驰骑拥门扈从诸臣多蹂践者命左都督刘晖充总
兵官署都督佥事傅恺充左参将都督佥事张椿充
右参将操练团营东官厅军复命晖选辽东精兵三
千一百三十人以参将一人统之榆林游击将军杭
雄充参将选补所部军如辽东数团操听调升都指
挥同知神周为后府都督同知詹冕为都指挥佥事
自内旨
十二年正月丁丑朔晡鸣鼓漏下十刻乃朝朝散百
官吏卒相失噪沸有践死者戊寅召内阁府部大臣
及科道官左顺门召甚急曰己丑郊既将畋南海子
皆谏己丑郊畋南海文武大臣追从驾方纵猎门闭
立而侍既晡使归候承天门漏下十刻驾还宫庚寅
御奉天殿群臣行庆成礼既夜宴辛巳赐所猎兽于
诸大臣及五品以下二月织造袍服于陕西给事中
任忠言陕西地瘠早寒民多穴居衣皮餔藿无他生
计顷者沿边被寇杀掠耕牧旷废腹里有三四府仅
完又以调集士马转输刍粮亦皆疲毙麰麦稿于春
夏苗稼尽于雪霜逃窜流移十室而九近传取黄牛
皮及织造龙衣费辄数万张太监往彼催办进贡诸
物索督峻急臣近奉使实亲目之鸟穷则啄兽穷则
攫臣不胜意外之忧民或啄以攫不报以太监吴经
崔安守备南京自内旨三月癸巳赐舒芬等进士及
第出身有差先是上骑至东西华门阍者伏马首谏
回辔屡矣是日从数人出北安行东市比夜乃归传
制四月命许泰张彬张洪同新宁伯谭佑等监试武
举六科都给事中石天柱等言近毁积庆鸣玉二坊
民居有言欲造皇店酒馆有言欲营义子府第有言
欲开设教场者老稚转徙哀号垂涕夫开设皇店数
年于此商贾苦科索闾阎艰贸易朝廷得利甚微而
下同垄断不罢即已复增设之则非恩也孰非陛下
臣子从何有所谓义者高门垩庐居此嬖佞则非体
也教场故宜城外在禁中者演习中官而已造镇国
府内操边军已谬误矣更展拓之则非制也夫二坊
之民近在西安门外也陛下于荒州遐部一闻穷苦
尚降纶音纾厥愁困何至令肘腋下若禽兽惊骇毋
所回避伏赐停罢不报六月乙巳朔日有食之赐后
军左都督许泰前军右都督张洪国姓七月上幸南
海子驰一骑而已从近嬖数人部院台谏诸臣诣跪
海子门请还跸上使慰之示还期至期不至诸臣汹
汹欲再往诸大臣有言古者天子四时巡狩南海子
&#序耳汹汹者徒摇人心诸臣乃止八月甲辰朔上
微服出德胜门幸昌平欲出居庸关关御史张钦兵
而立关门以拦驾三抗章乙巳大学士梁储蒋冕毛
纪追请还跸于沙河不纳丙午储及诸臣复请不报
己酉上不得出关乃往东马房转通州循南海子返
丙辰上还豹房戊辰上夜视朝庚申梁储等请择宗
室中亲而贤者一人使司香内殿以预储德王见潾
薨丙寅上复夜出德胜门趋居庸辛未上度居庸门
曰始张御史闭关吾今亦来此遂幸宣府令谷大用
禁关癸酉梁储请还跸不报九月甲戌朔上驻宣府
江彬营镇国府第以居上群臣上疏不报壬辰上驻
跸阳和城自号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丁酉
万寿圣节群臣朝服遥贺戊戌寇屯五万余骑玉林
将入寇命总兵官王勋副总兵张輗游击陈钰孙镇
军大同辽东参将萧滓军聚落游击时春军天城副
总兵陶杰参将杨玉军延绥参将杭雄军阳和游击
周政军威远庚子猎阳和大雨雹士有死者以百万
金劳军夜星陨辛丑幸大同寇分道南下勋輗钰镇
率部领御之十月癸卯朔上驻顺圣川丁未寇来攻
上督诸将战辰及西百余合乃退十一月癸酉朔上
驻跸大同戊子还至宣府辛丑冬至群臣朝虚朝班
行乱十二月诸大臣请驾居庸关关有禁乃还闰十
二月丁亥上迎春宣府以大车数十使僧与女共载
女执球车驱之毂击僧首相触或堕上大乐焉大学
士杨廷和服阕还朝与蒋冕请驾于居庸上止之
十三年正月庚子朔群臣朝不贺赐镇守浙江太监
王堂生祠额并护&#京畿饥多盗命赈饥上将还京
使中官预言上意于群臣所以迎驾礼赐群臣衣若
马为御幄迎驾所赐衣一品斗牛二品蟒三品飞鱼
四品及翰林学士至侍读皆麒麟五品堂官六科长
皆狮翰林史官给事中郎中员外皆彪独御史豸群
臣鸠私金具羊酒金彩帛彩帐数十彩联千数帐联
皆缕金文文称威武大将军百官列次不称臣乙巳
驾次怀来丙午大雨雪夜良久天子拥边骑戎衣裹
赤剑而骑炬光煜煜浴铁间群臣服曳撒大帽衣所
赐衣系鸾带叩头迎道左既至幄天子下骑坐群臣
手进红梵夹陈羊酒白金彩帛杨廷和奉觞梁储注
蒋冕奉果毛纪奉金花天子接饮遂起驰入宿豹房
丁未大雪戊申驾出斋宫庚戌祀南郊复如南海子
观猎辛亥夜二鼓驾还壬子御奉天殿群臣行庆成
礼夜分宴己未赐所猎兽如去岁庚申陈掳获器械
诸物奉天门下令群臣纵观之赐银牌一品白金二
十两二品三品白金十镂曰庆功饰五采组贯朱四
品五品及都给事中白金五两左右给事中四御史
三镂曰赏功组贯青各被花红布盖赐如所进贺数
翰林官不贺亦不赐是日申刻上单骑出德胜门复
如宣府从者四人余以次追去杨廷和与群臣谏不
从二月己卯太皇太后崩壬午上至自宣府乃发丧
朱彬遣百户英捉人于平谷御史董相杖系之彬以
闻下锦衣狱已降为州判巡按山东御史王相禁缉
非例供奉镇守太监黎鉴劾之逮系诏狱降为知县
上曰大行皇后山陵开隧道朕轻骑往视且&#祭于
诸陵群臣谏非故事陛下其将幸宣府工科都给事
中石天柱刺血书疏以止上行皆不纳三月庚子上
大行太皇太后尊谥诏天下以阳和卫都指挥佥事
马炅守备仪真兵科都给事中汪元锡等言炅起纳
粟即有功宜换授总旗而已不繇兵部论荐冒越为
守备体要大不可者不纳勒致仕左都御史彭泽为
民逮治甘肃巡抚都御史李昆兵备副使陈九畴寻
调都给事中石天柱王圹于外任以都知监太监刘
岑守备开原王秩调守备山海关御马监太监黄玉
分守潼关自内旨都给事中汪元锡等言非制不报
以太监俟钦守备万全左卫冯敬分守万全右卫叶
森分守独石马营王忺镇守甘肃刘德分守凉州李
昕监枪宁夏自内旨戊辰上如昌平四月己巳朔祭
六陵遂幸密云密云民讹言欲括女子敛财物进奉
皆惊疑避匿哭泣相闻永平知府毛思义出教今大
丧未举车驾必不远游我民其旷心奠业毋信奸徒
满谰造言敢称驾至扰民者太守捕治之或奏其言
上怒执系锦衣狱已降为边远知州乙亥风霾昼翳
日色白晕无光有仇杀人者官校获之兵部归功朱
宁遂加宁岁俸官校友等十人皆升赏有差谷大用
提督居庸关获孤旅三人逼掠之使自诬为奸细以
闻皆不敢辩上嘉大用功加岁俸乙未上幸喜峰关
过泺河见溪流沙回意有宝物命取之得异珠焉五
月己亥朔日有食之上幸银山蓟遵化驻跸大喜峰
口驾出口外至于溜津猎于古北渔于滦&#庚戌打
鱼干偏凉汀乘舟至北释院口手打捕辛亥观海于
泊河观鱼于佛住山致朵颜三卫夷纳质宴劳初上
幸河西务指挥勋藉言供应科扰盗侵巡按御史刘
士元按之至是勋逃行在所因嬖幸谮士元上怒命
裸缚于行在军门讯之驾方跸于野朿杨鞭之槛车
入京并执知县曹悛等十余人&#下锦衣狱群臣谏
不听戊申上还京赐群小赐姓者朱山等十人俱为
锦衣卫小旗赐西域番僧食茶八万九千余斤人许
带六千斤下番不为例六月庚辰孝贞太皇太后梓
宫发引结平台焉上晨出北安门迎皇太后御平台
候殡复入宫率番僧梵&#遂亲奉梓宫以朝祖群臣
为祖祭上戎服驰过顾侍从之马逸超骑而乘是夜
宿清河癸未梓宫至山陵奉安于献殿遣驸马都尉
元等分告于六陵上忽驰至陪祭官皆惊散遂饮献
殿宿焉甲辰梓宫葬茂陵乙酉上奉主还京壬辰陪
祭执事官候于庙酉初刻上乃至降辇升阶及门大
雷电雨如注灯烛灭朝臣卫士奔避班行乱礼废奉
銮臧贤请疾上眷留之调升绥德卫副千户钦为锦
衣正千户更姓朱舍人鉴等十三人俱授锦衣卫小
旗革守山海关主事即太监王秩掌之赐秩&#得与
镇巡官议事自芦沟桥至涿多盗以太监张忠都督
朱泰充总兵官侍郎王宪兼左佥都御史提督军务
以捕盗调镇守密云太监于信蓟州以太监邢安代
之以参将李青充副总兵自内旨七月遣清平伯杰
等封渖世子诠钲为渖王使十三出庚子晡告庙传
制驾升殿忽大雨朝臣趄东角门卫士督促就班
雨倾盆朝臣立水中拜兴无序未及宣制卫卒舁宝
舆出夜深黑喧哄如沸群臣靴注水朝大喧上自名
寿曰近岁寇屡犯顺承平日久朕虑废兵特命总督
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朱寿统率六军至于辽东
宣府大同延绥陕西宁夏甘肃随布人马或守或攻
内地河南山东西南北直隶傥有小寇亦便往剪削
期于防患未然靖安民物其即书&#付之遂召谕内
阁及大臣科道官于左顺门皆伏门下泣谏不纳时
大学士杨廷和称疾不出上促梁储毛纪&#储奏不
敢者再上怒诘责储曰何逆命储对臣草&#乃名君
因伏地泣上大怒手剑良久罢上使御史差次应州
功凡五万六千四百四十九人下兵部尚书王琼议
当升赏者九千五百五十五人上曰朕亲临战率少
击多振威全捷非若承命专阃者其如御史所差次
六科十三道言是役也斩首十六级我军死者十二
人重伤五百六十二人其间未出国门冒者不可滥
与上不纳于是加太监张永魏彬张忠岁禄二十四
石荫弟侄一人锦衣正千户升右都督朱彬三级荫
一子如之给太监佛保等八人各岁禄十二石荫弟
侄一人锦衣百户升参将神周一级荫一子如之其
余总兵副总兵参将督饷侍郎巡抚都御史巡按御
史管粮郎中主事及官旗军各升赏有差上曰总督
军务威武大将军朱寿亲统六师剿除外患保众安
民边境肃清圣武神功宜隆报之其特加公爵上曰
从征臣士既论功矣尚念太监谷大用掌守关城勤
劳夙夜萧敬温祥赖义秦文张钦蒋贵韦霦张淮李
英典司机务慎重安详张锐并都督朱宁提督官校
防察周密兵部尚书王琼并侍郎陈玉王宪勤于筹
议太监于经周昂奉命往来不懈都督朱宁朱洪宋
赟练士马大用锐并敬等各岁加禄米二十石荫弟
侄一人宁琼各赏银五十两纻丝四表里荫子一人
俱锦衣卫世袭正千户经昂各加禄米十二石荫弟
侄一人王宪各荫子一人俱锦衣卫世袭百户泰洪
赟各升一级锦衣卫官舍朱政朱勋朱舍利朱得那
左右效劳各荫为本卫百户世袭指挥使上曰内阁
杨廷和梁储蒋冕毛纪运筹定议协力成功各赏银
五十两纻丝四表里荫子侄一人锦衣卫世袭正千
户文武各衙门皆供事勤劳五府六部掌印官都察
院左右都御史等官各赏银五十两纻丝四表里五
府堂上见任并侍郎副佥都御史通政使大理寺卿
锦衣卫堂上官各赏银三十两纻丝二表里左右通
政参议大理少卿寺丞并科道掌印官各赏银二十
两纻丝一表里兵部该司官郎中银十两员外主事
各八两群臣谏不听江西清军御史范辂与镇守太
监毕真讦奏械辂京师既至谪之遣番僧觉义领占
札巴等封乌思藏国酋为阐教王札巴等乞给马快
船三十载食盐为入番买路资部科执奏诏特许之
命都指挥佥事佐管事南镇抚司以锦衣卫指挥同
知暹管事象房自内旨上曰朕念寇警特行边其令
兵部治兵马户部治器械各遣侍郎一人率司属二
人从朕丙午侵晨发群臣知而送者五十余人乃使
杨廷和居守丁未上度居庸复禁关遂历怀来保安
诸城堡复驻跸宣府巡抚都御史王守仁讨岑浰二
贼悉平之八月太监张忠管皇庄于武清群小肆天
津兵备副使胡文璧执治之逮系诏狱降为杂职乙
酉上自万全右卫怀安天城阳和至大同驻跸焉九
月大同镇守太监马锡以总兵叶椿第为献遂改为
总兵府又改都指挥俊所置二店为酒肆榜曰官食
皆使券而不价庚子上至偏头关索女乐于晋府乐
人腾妻刘良女善讴上悦而嬖之左右触上怒者阴
求良女辄一笑罢于是近贵多掠良家子女冀上悦
后车数十日有死者上曰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
兵官朱寿统领六师扫除边患累建奇功特加封镇
国公支禄米五千石吏部其如&#因封右都督朱彬
为平卤伯左都督朱泰为安边伯各食禄米千石予
世复升荫太监魏彬等弟侄一十五人朱宁六岁子
永安为都督锡蟒衣玉带皆以应州功十月戊辰上
渡黄河己卯驻跸榆林月食十一月上下仿边帅体
遣夜不收持火牌调西官厅勇士四卫二营马队官
军勇士六千二百六十八人马六千五百七十二匹
赴宣大按伏征太监清少监汉等九十一人赴延绥
家人匠役皆给传壬子上至绥德州幸总兵戴钦第
纳钦女上将幸陕焉御史张文明谏文明外裁抑诸
权幸而绥德知州栋复误上供太监张忠言上上怒
命执械文明栋于京师十二月南京尚膳监奉御王
敬进鲜过徐例外索折干钱不得与知州樊淮诟淮
发其舟中夹带违禁诸物敬诣兵备余佑为解佑不
应敬还奏淮佑殴辱之逮系镇抚司鞫治各降二级
于边方戊寅上自榆林历米脂绥德渡河幸石州文
水诸州县戊子驻跸太原僰蛮攻破高庆符二县
十四年正月戊戌上发太原壬子至宣府皆腰弓剑
乘马风雪中三改郊二月壬申还京师群臣迎驾如
前岁礼上阅俘获器仗于外教场暮乃入赐群臣银
牌花红有差皆辞不允造镇国公牙牌诰券群臣谏
甲戌将郊誓戒群臣以夜不能待传制而退乙亥夕
乃使群臣斋丙子上从骑百余人乘马入郊坛丁丑
郊遂猎南海子是日地震风霾戊寅上夜还风霾止
大学士杨廷和缴还居守&#上曰其留朕尚不时巡
狩焉群臣皆谏悉留中刑部主事汪金疏言上不可
时巡者九宜戒者一其一谓九者不可利害较然独
窃闻乘舆居起杯酌常随清昼已醺而左右复预既
醉乍醒罂甒续进时辄冷饮夫酒能令人乱性善忘
致病伐生者也好恶愆违可否贸乱莫不繇此群小
窃权之心惟恐陛下一刻清明不克遂奸宁计玉体
有所伤惫乞省臣言少垂睿戒不报调镇守浙江太
监镗于两广镇守江西太监真于浙江以南京守备
太监璟守备河南自内旨令左都督晖同安边伯宁
监督团营西官厅管操御马太监钦禄保同太监增
等监督勇士四卫提督团营御马监太监和同太监
永把总神机营御马监太监永玉同太监大用提督
勇士四卫营自内旨张忠朱泰王宪获涿芦沟之盗
各荫子侄一人锦衣百户世袭其余参将而下三百
八十二人升赏有差已盗首六人逸狱久乃得之兵
部尚书王琼又曰朱宁功赐宁奖&#增岁俸五十石
加荫子一级赐左都督刘晖神周都督佥事李琮国
姓上将南巡焉曰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镇
国公朱寿其加太师令往南北两直隶山东泰安州
等处尊奉圣像供献香帛以为民祈福工部急修黄
船马快待群臣皆谏调镇守湖广太监甫于福建镇
守贵州太监镇于湖广分守四川建昌太监辅于贵
州自内旨三月以管家将千把总朱勇等四十七人
俱填注锦衣卫带俸舍余朱郭纲等千一百人各充
御马监家将勇士食粮领马骑操家将之名自此始
太监马永成死赐祭葬建享堂碑亭若斋粮麻布太
监亨为其门下乞升授皆许之凡九十余人令太监
彬管神机营中军二司并练武营自内旨调分守怀
来太监宝镇守陕西以守备万全右卫太监钦代之
以倒马关太监升代钦自内旨丙午六科给事中十
三道御史谏南巡不报皆伏阙俟命辰至申上恚甚
使宣谕乃退丁未月望鸿胪寺请升殿视朝上曰朕
病气不能朝矣己酉群臣诣左顺门问安以御马监
太监忠守备紫荆关金守备倒马关左监丞厚守备
刘家口御马监太监春监督勇士营自内旨是时宁
王宸濠久蓄异谋有言伺上南幸以轻舟伏甲迎驾
将为乱而上行意决群臣忧惧不知所出癸丑武选
郎中黄巩具谏疏车驾员外郎陆震附名同上既入
不报于是吏部员外郎中夏良胜礼部主事万潮太
常博士陈九川三人为一疏翰林院修撰舒芬编修
崔桐庶吉士江晖王廷陈汪应轸马汝骥曹嘉七人
为一疏明日兵部郎中孙凤等十六人为一疏刑部
郎中陆俸等五十五人为一疏又明日吏部郎中张
衍瑞等十四人为一疏礼部郎中姜龙等十六人为
一疏医士徐鏊自为一疏以医谏上大怒曰朕病未
宁不问视乃出位妄言多诎谤巩震良胜潮九川鏊
其执送镇抚司严治之凤衍龙俸芬等一百八人俱
罚跪阙五日卯至酉官校时视之待日足闻丙辰行
人司司副余廷瓒等二十八人复为一疏谏上愈怒
令系镇抚司严加掠治明日大理寺寺正周叙等十
人为一疏又明日工部主事林大辂等三人为一疏
皆极谏上怒益甚命廷瓒等并巩震良胜潮九川鏊
俱更梏拲跪五日廷暴之日足复系诏狱胥后命时
京师人情震骇公卿大臣被唾骂投掷晨夕出入不
敢待辩色数日阴霾昼晦水溢南海子不了桥高四
尺铁柱七根齐折如斩金吾卫都指挥佥事张英曰
是大变故明验驾出必不利肉袒挟两囊土跪端门
外卫士诘之曰至尊若出生灵无依英当随驾若遇
变宁死此即自刃其胸卫士夺英刃不死亦下狱鞫
治问英何囊土为恐洒血污帝廷土掩之耳法司坐
英妄言拟斩诏杖之八十遂死户部尚书石玠请宽
诸臣罪上怒诘责玠自服乃罢戊午杖孙凤等百七
十人于午门各三十并陆俸张衍瑞姜龙舒芬皆调
之外任诸臣言者皆及江彬彬阴助上怒杖甚楚刑
部主事刘较照磨刘珏死焉四月壬申杖巩震良胜
潮九川叙大辂廷瓒鏊于狱中丁丑杖之阙下各五
十巩震良胜潮九川黜为民叙大辂廷瓒降三级外
补鏊戍瘴方其余部寺官继上疏者各杖四十降二
级旬日间震廷瓒及工部主事何遵刑部主事刘较
评事林公黼刑部照磨刘珏行人詹轼孟阳刘概李
绍贤李惠王翰等相继死盖十余人上亦竟不言南
巡事己卯月食户部尚书石玠乞休许之以太监俊
坐神机营左掖三司管操太监禄分守建昌行都司
并川南道等处五月复代禄以太监钦以太监满司
香太和山兼分守湖广行都司等处自内旨诏自今
大汉将军试百户五年实授着为令试御史萧淮奏
宁王宸濠诸图不轨状遣太监赖义驸马都尉崔元
帅御史颜颐寿往谕之六月义等行未至宸濠杀巡
抚都御史孙燧按察副使许逵以反改总督两广军
务都御史为提督军务避上号也太监得玉为故太
监敏乞恩荫授锦衣卫指挥及僧道医官凡八十人
张忠复言御史张文明于上上亲鞫文明豹房文明
自分死上忽悟释而谪之瘴边兵部集议请命将讨
宸濠上曰朕亲征焉其遣安边伯泰挂威武副将军
印充总兵官趋南京太监忠提督军务左都督晖挂
平贼将军印充总兵官趋江西令总督军务威武大
将军总兵官后军都督府太师镇国公朱寿统各镇
边兵亲剿之群臣谏不听监察御史陈察上疏上怒
夺其俸曰再言者极刑之削宸濠封爵属籍告天下
提督南赣都御史王守仁与吉安知府伍文定等讨
宸濠平之厂卫旗校妄言贼人刘学孟贵等为妖言
聚众河南将为乱寻获之命三法司会鞫拟凌迟处
死遂论太监张锐朱宁功加禄米岁百二十石荫升
其弟侄一人三级八月命朱彬提督东厂锦衣卫官
校行事上故宠锐宁使锐居东厂宁居锦衣也至是
命彬兼之定干清坤宁二宫磉&#荫与劳者太监张
永而下二十七人有差虽其甥表亦与武臣则新宁
伯佑左都督宁文臣则大学士廷和冕储纪兵部尚
书琼工部尚书燧皆得荫上曰朕统六师亲征反者
仍托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镇国公名号其
写&#与之杨廷和争不可上擿他事谴廷和亦及梁
储起用忤宸濠者前江西布政使郑岳副使胡世宁
癸未上发京师使梁储蒋冕扈从命太监张永率团
营边镇兵五百人提督赞画机密重务兼核按宸濠
反事朱彬与朱周提督赞画机密军务仍军门提督
官校办事掌锦衣卫事左军都督朱宁量带官校随
驾都督佥事朱宗同太监刘祥佛保统捕盗硬兵官
兵五百人押船防运神器以锦衣卫带俸都指挥佥
事朱政南镇抚司管事赐宣府右卫中所百户刘昱
等四人国姓皆填注锦衣卫带俸臧贤坐为宸濠通
贿于太监萧敬吏部尚书陆完都督朱宁三人者杖
戍边既遣宁使盗杀贤于途以灭口丁亥上至涿留
太监张忠私第王守仁捷至上不发而决南幸戊子
至保定九月壬辰朔上宴保定府堂与都御史伍符
为藏之戏再不中投于地使拾之罚符数瓢酒
符醉上乃喜戊戌至临清山东诸镇巡官皆从越三
日令进宴宴具草上视笑曰慢我太甚及宴都御史
王珝献觞步缓上目之神周怵珝曰且不测明日又
宴都御史龚弘趋而进言姓名江彬叱之上亦自如
太监黎鉴有所索于有司珝不可鉴头触珝遂斗入
泣上前上曰都御史何敢辄辱尔尔必有求王守仁
将以宸濠之俘献自江西至杭上使张永止之上南
征刘良女献簪上纳焉且以为召信上驰而失之至
临清使召不至上夜乘轻舸疾归与良女俱载而南
乙卯万寿节至德州不泊从官拜望于河渚十月己
亥月食群臣以宸濠就擒请上旋师不报壬午发临
清十一月辛卯朔过济宁丙申至徐辛丑御龙舟自
徐顺流下乙巳至淮安幸监枪太监张阳第渔清江
浦累日赐所捕鱼于左右左右献金帛谢是时南京
河南山东淮扬等处文武官皆来集或送或迎无贵
贱戎装徒行道路间江彬不时传旨有所征索拷缚
郡县长吏如奴隶又矫旨大索鹰犬珍玩于民间壬
子冬至节群臣称贺张阳第甲寅上屏侍卫徒步入
淮安城幸总兵官顾仕隆第己未上渔范光湖十二
月辛酉朔上至扬州太监吴经预夺民居改为提督
府矫旨言上将刷处女寡妇焉知府蒋&#为民请命
经大怒夜半遣骑卒开城门呼驾至馗巷列炬大搜
妇女破屋坏垣必捽之寻分送之尼寺赎乃免壬戌
上数骑猎城西遂幸上方寺自是数猎刘良女谏乃
止令神周取鹰犬泰州括民百余为猎手大猎三日
辛未命明年正月郊祀于南京梁储蒋冕再四谏乃
寝戊寅上阅妓扬州抚按官进宴却之取燕直乙卯
至仪真禁民畜猪曰近国姓犯者戍极边癸未渔仪
真之新闸视大江命江彬摄祭大江神明日幸民昌
本家复阅妓半送之舟中乙酉渡江丙戌至南京丁
亥祭南京太庙戊子祭奉先殿既下拜不能兴者良

十五年正月庚寅朔谒孝陵丁酉迎春于南京备诸
戏剧如宣府司礼监官秀过临淮知县吴鼎待之慢
入言上逮讯之京师命改郊先师社稷之祭亦俟后
丁戊三月太常寺以方禁猪请所以供牺牲上曰陵
寝祭祀所从来也仍用猪以太监兰镇守山东兼管
临清地方自内旨四月淮扬大饥人相食

月食梁
储蒋冕以圣驾久在外乞罢免不报江西诸郡水六
月上微行至牛首山宿卫诸军夜惊失上所在七月
僰蛮平夜有物堕上前如豕首其色绿闰八月上有
游苏杭泛江浙溯湖湘登武当之意梁储蒋冕手奏
乞迎銮跪泣行宫门外未至酉上遣中官内其奏命
之起对曰未得乞中官传旨曰已知即回銮乃起群
党尚欲还纵宸濠于江天子与之遇而复擒之张永
不可乃以大将军钧帖令王守仁重上捷音守仁约
前疏再&#群党功始议北旋壬辰上诣孝陵辞癸巳
受江西俘丁酉旋跸发龙江使宸濠舟尾御舟辛丑
至仪真壬寅渔于江口次日如瓜州避雨民家夕宿
望江楼癸卯自瓜州济江登金山遂如镇江幸致仕
大学士杨一清第明日复幸取其册府元龟文献通
考以去又明日又幸焉乐作分题赐一清制诗十章
命更定属和一清进杯为阑门之歌上大悦及驾还
凡五幸故大学士靳贵方卒上入其家使番僧绕
诵经三匝庚子发镇江壬子复宿望江楼癸丑上至
扬州九月丁巳抚按等官进金银牌各二轴一旗帐
一彩帛若干匹设庆功之宴戊午发扬州庚申复渔
范光湖太监丘得索知府蒋&#贡物加纠纆焉辛卯
上驻跸淮安都御史萧兰总兵官顾仕隆进贺功金
牌花红彩帐上戎服篸花鼓吹骑入城过山阳县学
入之视廊庑肖像移时复入教官舍取通鉴诸书出
止故尚书金濂第癸亥重阳左右竞进菊丙寅至清
江浦复幸张阳第三日渔积水溺焉出左右呼万岁
曰龙也丙子至东昌戊寅万寿节至临清群臣称贺
镇守太监

第十月庚寅至天津庚戌至通州十一
月捕交通宸濠者吏部尚书陆完太监商忠等十二
月朱彬奏臣随驾南征奉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
兵官后军都督府太师镇国公朱寿指示方略擒捕
宸濠及其逆党十五人乞典刑殛之上曰卿承受方
略捕贼无遗地方安毖朕甚嘉焉其先加禄米岁百
石荫一子锦衣世袭正千户功赏行别论召皇亲公
侯驸马伯内阁府部大臣科道官于通议宸濠狱赐
宸濠死燔之甲午上还宫大耀军俘数千人陈东西
辇道陆完钱宁裸反接死者竿其首皆标白帜书姓
名弥望数里上戎衣骑而阅正阳门下良久入诸俘
自东安门经大内出丁巳乃补郊初献上拜伏呕血
扶归于斋宫逾宿驾乃入群臣问安左顺门女直都
指挥佥事速黑忒进小熊一特纳之太监于经侍疾
顽慢上斥之使就学内书堂壬子力疾视朝降手&#
改王琼为吏部尚书
十六年正月上力疾诣奉先奉慈二殿及皇太后宫
行礼出视朝己未祔孝贞纯皇后神主太庙辛丑乃
补禫以不豫复改郊二月又改郊古田蛮贼平三月
癸丑朔日食清远四会二县遗贼复起回贼流劫山
陕界中改团营西官厅为威武团练营以西官厅监
督太监张忠安边伯朱泰平卤伯朱彬都督朱洪朱
晖朱周朱琮提督之别辟团练营教场于他处兵部
执奏不许乙丑上大渐于豹房召司礼监使达意皇
太后曰前多误天下事重其与辅臣议处丙寅上崩
殡大内慈寿皇太后命迎取兴献王长子于兴入嗣
皇帝位四月入为世宗皇帝上尊谥曰承天达道英
肃睿哲昭德显功宏文思孝毅皇帝庙号武宗九月
葬康陵寿三十有一

 帝纪部汇考一百四十九
  明十七
世宗本纪一
按名山藏典谟记世宗肃皇帝讳厚熜兴献王长子
也宪宗十子长孝宗次贵妃邵氏子兴王兴王封楚
安陆上生之年为正德二年翼轸见庆云楚分也正
德十六年三月武宗崩无子慈寿张太后使驸马都
尉元皇亲喜轮持遗诏召上时兴献王薨上已除丧
年十五矣渡河拿舟父老相告曰昔圣天子生年此
河清三百里者三日兹其征夫四月壬寅上至自安
陆大学士杨廷和请从东安门入居文华殿俟劝进
上曰此皇太子礼我奉遗诏嗣皇帝遂以癸卯受臣
民笺于行殿入大明门日中即位颁诏除旧以明年
为嘉靖元年丙午遣迎祖母邵贵妃母蒋妃于安陆
命群臣议兴献王主祀封号召故大学士费宏于内
阁发御马监太监张忠于经苏缙充军孝陵卫降罚
太监谷大用丘聚等有差赐故司礼太监王岳方亨
官执巡抚宣大都御史&#杲于京师立故都督佥事
马云叶旺祠于辽东贵州普安贼阿则阿工得就擒
余党悉平五月追赠故谏南巡杖死者金吾右卫都
指挥佥事张英兵部员外郎陆震工部主事何遵刑
部主事刘挍刑部照磨刘珏大理寺评事林公黼行
人司副余廷瓒行人詹轼刘概孟阳李绍贤李惠王
翰官秩有差其存者翰林修撰舒芬郎中黄巩孙凤
陆俸张衍瑞姜龙员外郎夏良胜主事万湖林大辂
蒋山卿大理寺寺副周&#寺正金罍评事郭五常孟
廷柯郝凤升张仕镐傅尚文蔡时姚汝皋太常寺博
士陈九川行人陶滋巴思明李锡顾可久邓显麒黄
国用熊荣杨泰王懋李俨潘锐刘黼张岳及它以危
言废谪者皆复日精门灾闭大理矿礼部尚书毛澄
上群臣所议兴献王主祀封号请如汉定陶共王宋
濮安懿王故事以益王次子崇仁王厚炫封兴袭祀
上称孝宗曰皇考改称兴献王皇叔父上曰事大其
再议上武宗皇帝尊谥庙号钱宁江彬伏诛大赉臣
民军士起故左都御史彭泽为兵部尚书故户部尚
书孙交为户部尚书右都御史林俊为工部尚书大
学士杨廷和蒋冕毛纪乞休不许礼部尚书澄再以
兴献王主祀庙号请命再议辽王宠&#薨六月纵内
苑禽兽大黜罚正德中内侍奸党戮宸濠逆党于市
赐故锦衣卫指挥佥事牟斌韦玺祭赐故巡抚江西
右副都御史孙燧故江西副使许逵赠荫谥祠南昌
曰旌忠两畿山东西河南陕诸郡大旱疫停织绒袍
于陕罢遣抽分内臣七月存问故大学士刘健谢迁
户部尚书韩文祠故太保尚书黄福于昌邑恤故礼
部员外郎冯泾家使返葬泾故谏南巡杖死也宁津
盗起大同卒索粮哗欲乱斩其首五人以徇进士张
璁献大礼议请考兴献王伯孝宗称上意上召杨廷
和下礼部所上议曰至亲亡如父子卿等宜体朕心
廷和请如议不报八月尚书澄再以前议请命再议
录副都御史范镛后赐谥封德世子裕溶为德王赵
世子厚煜为赵王除皇庄命四方异重大者立奏
毋&#类闻九月母妃自安陆至止通毛澄请治王妃
驾入王门上曰驾以母后入大明中门朝内庙上谕
廷和等曰朕承祖宗鸿业君天下兴献王独生朕一
人既不得承绪又不得徽称如罔极何卿等委曲折
衷申朕孝焉廷和执议如初尚书澄三上群臣议陛
下以旁支绍正统考孝庙母慈寿不当私所生帝后
之上曰事大其再议葬康陵杨廷和再乞休不许山
东江西闽广流贼平是时母妃以尊称未定止通旬
余上涕洟启慈寿皇太后愿避位奉藩如故群臣惶
惧十月辛巳皇太后命称王为兴献帝母兴献后邵
贵妃为太后壬午圣母入戍安边伯许泰海南十一
月修武宗实录论平宸濠功封王守仁新建伯其余
迁&#有差白水江僰蛮普法恶为变逮四川巡抚都
御史马昊下狱戍故兵部尚书王

于边赠故翰林
院修撰罗伦官赐谥张璁再为大礼或问以献重建
干清宫成上自文华殿入居之罢广西香贡逆番写
亦虎仙伏诛诛云南十八寨贼阿寺等十二月赠保
安卫千户周麒官恤其母妻&#加称兴献皇帝兴献
后为兴献皇太后杨廷和封还诏书曰不宜加称皇
上曰哀哀之情不能自已其勉承朕命廷和执奏上
曰卿之所言史志大义朕之所奉昊天至思可勉录
皇号毋泥于旧闻廷和复引古议抗章求退上优答
之吏部尚书乔宇等合疏诤上曰慈寿皇太后旨尔
群臣其承之存问故南京礼部尚书章懋
元年正月己酉朔上朝不贺礼科给事中熊浃请尊
兴献王为帝别立庙上徽号如恭仁康定以示不敢
跻于列圣加上慈寿皇太后及武宗皇后徽称而尊
母妃为太后徽号如慈寿以示不敢跻于太后下所
司己未大祀南郊清宁宫后三小房灾群臣以灾争
大礼报闻广西蛮贼梁公当寇临桂等州县甘州军
乱杀巡抚都御史许铭三月上谕廷和上兴献帝册
宝文称子廷和封还不报丁巳上慈寿皇太后尊号
曰昭圣慈寿皇太后武宗皇后曰庄肃皇后邵太后
曰寿安皇太后兴献后曰兴国太后诏天下幸太学
禁京师民靡五谷为酒论定策迎立功封大学士
杨廷和蒋冕毛纪伯爵予世礼部尚书毛澄加太子
太傅世锦衣其余有差皆力辞妖贼马隆平荔浦贼
潘公银等流劫桂林阳朔间四月赐故颍国公傅友
德宣德侯金朝兴汝南侯梅思祖祠于云南五月止
织生绫于浙江封驸马都尉元为京山侯皇亲喜昌
化伯轮玉田伯修一切兴来功八月设和平县存问
故大学士刘忠命辽东合祀故吏部尚书王翱于旌
忠祠十月立陈氏为皇后十一月山东西陕西盗起
分遣科道官行视发大仓银赈被寇处寿安皇太后
崩礼部请服十三日而除上曰以二十七日及期犹
不忍除也曰山陵未就其考宪宗朝丧钱太后礼毛
澄言钱太后崩距葬不远故暂持凶以待今山陵尚
未且将献岁不宜缟素临元会陛下孝思深挚请止
钟鼓毋御中门上乃勉具黑翼善冠素服乌犀带御
西角门还宫仍素朔望罢殿上又欲祔茂陵杨廷和
曰不可乃地陵稍右焉给事中史道坐外补怨廷和
上疏诋之廷和疏辨乞致仕乔宇彭泽等因劾道御
史曹嘉极论大臣相为地阻言者路廷和宇泽皆求
去上下道诏狱已外降之调嘉于远方辽东开原大
饥免征椿棚马价
二年正月上寿安皇太后谥曰孝惠皇太后礼部请
上视朝鸣钟鼓鸣鞭服易浅淡色上曰服则更矣鸣
钟鼓鸣鞭朕方在疚未可也流贼掠考城指挥赵泰
等及官军八百余人死之切责巡抚都御史周季凤
等平贼自赎浏阳贼起流劫袁州二月葬孝惠皇太
后河南山东流贼平四月命兴献帝家庙乐八佾以
灾异&#中外修省以宋儒朱熹裔孙墅为翰林五经
博士奉祀于婺源祀故工部主事费瑄于吕梁闰四
月醮钦安殿上拜奏青词杨廷和谏太监崔文家人
阳凤等索贿于工部匠铨不获因以他事嗾文杖铨
垂死法司未决文为阳凤诉冤请改讯镇抚司许之
刑部尚书林俊执不与上不纳明日复奏上怒责对
状群臣谏者八十人旱命礼部祷雨南京大疫诏有
司加意抚赈五月唐王弥鍗薨存恤故大理寺丞黄
巩家赐故太常少卿张衍瑞祭葬六月赠故兴化知
府岳正为太常卿山东贼伦等掠淄泗诸县七月工
部为皇后父都督同知陈万言造第尚书赵璜言第
近禁且逾制请裁之上怒责对状下营缮郎中宽员
外郎璘诏狱已乃释刑部尚书林俊乞归许之给事
中刘最论劾太监崔文调外任既行东厂太监景贤
摭奏最谪戍之八月进封寿宁侯张鹤龄昌国公加
庆阳伯夏臣太子太保封陈万言泰和伯予券世袭
吏部尚书乔宇言累朝外戚亡封公者伯万言亦非
祖宗法不听九月恤故尚书章懋遗孤十月户部尚
书孙交兵部尚书彭泽皆致仕十二月江南饥粥民
遣太监织御衣苏杭杨廷和乔宇力止不听已责大
学士冕忤慢不草&#趣之
三年正月大赈江南饥二月给事中邓继曾言批答
朝旨顷多从中不出阁拟恐二三大臣不得图政左
右群小复窃权希宠如正德时上怒下诏狱谪之许
大学士杨廷和致仕言官交留不听南京主事桂萼
请考兴献帝庙大内如张璁言下群臣议不可上曰
朕承正统第欲兼报本生恩耳其参议闻遂召萼及
南京兵部右侍郎席书主事张璁霍韬于京师昭圣
慈寿皇太后圣旦免命妇朝贺御史马明衡朱浙言
兴国太后令旦命妇毕贺为日未久慈寿皇太后圣
旦辍不行臣恐臣民以此疑两宫上怒曰免朝自皇
太后懿旨朕岂有间焉逮明衡等诏狱拷讯翰林修
撰舒芬御史季本陈逅户部员外郎李应骢相踵谏
救上夺芬俸本等&#下狱讯谪之三月&#曰圣母昭
圣慈寿皇太后朕欲加称康惠加称兴献帝为本生
皇考恭献皇帝兴国太后为本生母章圣皇太后室
奉先殿侧祀献皇帝焉礼部尚书汪俊曰立庙非礼
也兴者献帝始封之号请毋去兴曰兴献皇帝乔宇
曰称本生可也第请毋称皇上曰朕尊正统亦胡可
遗所生奉先殿侧室也非庙也修撰唐皋编修邹守
益给事中张翀御史邓本公等先后上疏极言皆切
责夺俸汪俊曰庙大内干正统臣不敢奉诏不许下
群臣议群臣曰礼不得立庙则亦不可以建室不得
主祭则亦不可以追孝请建献皇帝百世不迁之庙
于兴不许乔宇等再疏亦不许定安陆州松林山曰
显陵璁萼&#上疏陛下入继大统与为人后者不同
必称孝宗为皇伯考兴献帝为皇考武宗为兄乃名
正言顺不在皇不皇也上悦汪俊乞休许之特以席
书为礼部尚书两广贼平四月南京主事张璁桂萼
郎中黄宗明都察院经历黄绾益上疏讥礼官群臣
诤益急上曰朕祗承宗祀孝养圣母岂敢违逆本生
圣母方躬奉事本生皇考寝园远在安陆于卿等安
乎奉先殿侧立一室再四命矣尚尔党同蔑朕冲岁
其亟如诏旨己酉上昭圣康惠慈寿皇太后尊号庚
戌上本生章圣皇太后尊号诏天下五月予蒋冕致
仕编修邹守益再疏争大礼修撰吕楠上疏极言时
事&#下镇抚司拷讯谪其官上命奉先殿西室曰观
德殿造祭器如太庙遣大臣之安陆上恭穆献皇帝
册宝改题神主迎入京师六月教乐内府太常卿注
举曰奉先殿诸陵故无乐献皇帝乐用之安陆家庙
矣上曰奉先殿无乐见太庙故也皇考不享外庭不
得缺乐舞勿轻率妄奏特命张璁桂萼为翰林学士
方献夫为侍讲学士吏部尚书宇言内降恩泽被之
佞幸小人非所以施臣士大夫不许群臣大攻璁萼
御史段续陈相吏部员外郎薛蕙鸿胪少卿胡侍言
尤切上&#切责焉下续相蕙诏狱拷讯谪侍潞州同
知七月许乔宇引疾乙亥先期谕礼部更定皇太后
尊号曰圣母章圣慈仁皇太后去本生侍郎朱希周
曰本生之诏未三月又复母之无以信天下不许吏
部左侍郎贾咏翰林学士丰熙皆谏上怒姑宥咏下
熙诏狱于是九卿大臣吏部左侍郎何孟春等及在
廷诸臣皆上疏极谏跪伏左顺门大呼高孝二庙声
闻上所上使慰止之不退至于日中上益怒命收系
为首者修撰杨慎王元正首触阙继以哭上大怒尽
系之己卯上圣母尊号诸大臣异同不赴者&#切责
之甲申献皇帝主至自安陆幄于正阳门导迎如车
驾既入奉安观德殿上率群臣上册宝大学士毛纪
乞休许之八月复史道曹嘉官调何孟春南京工部
侍郎逮杖伏阙者编伍削职有差杖有死者遂下席
书方献夫璁萼前后所奏疏命群臣再议群臣乃议
如上旨九月丙子更定大礼尊号诏曰朕本宪宗纯
皇帝之孙孝宗敬皇帝之侄而恭穆献皇帝子皇兄
武宗毅皇帝上宾之日仰遵圣祖兄终弟及之训属
朕伦序当立遗诏命嗣皇帝位昭圣康惠慈寿皇太
后以朕入继三年于兹矣尊称大礼屡集廷议辄引
汉定陶共王宋濮安懿王为据至再至三朕心靡宁
盖伯侄父子天经地义岂人为乎况汉宋二君衣裳
垂御豫立为子朕入奉宗祀在宫车晏驾后实与不
同以为继嗣亦非我圣祖初训岂徒礼官之失殆朕
冲年不能决择之咎也朕祇奉九庙尊养二宫正统
大义未尝有间惟恭穆献皇帝章圣皇太后朕父母
也劬劳罔极位号未正因心之孝每用歉然已告于
天地祖宗社稷称孝宗敬皇帝曰皇伯考昭圣皇太
后曰皇伯母恭穆献皇帝曰皇考章圣皇太后曰圣
母各正厥名情既允称礼无悖也夫笃近举远御于
家邦以孝言顺事成兴厥礼乐以名朕庶几古帝王
之盛焉大同卒杀都御史张文锦回酋速坛满速儿
等入围肃州命兵部尚书金献民兼都察院右都御
史往御乃定之十一月苏杭织造太监勋志聪诬奏
浙江布政使马卿杭州知府查仲道长洲知县郭波
典史萧景腆皆逮问十二月大理寺右评事韦商臣
言平狱臣职也窃见群臣以议大礼忤旨调任者吏
部右侍郎何孟春一人以为首谪戍者学士丰熙等
八人决杖病疮死者编修王思等十七人以织造抗
中使逮讯者布政使马卿知府查仲道等若而人以
送迎忤中使逮讯者副使刘秉鉴知府罗玉若而人
以京堂台宪官为所属吏民讦奏下狱者少卿乐頀
华湘御史任洛副使任忠若而人此皆狱之大者臣
敢僭为陛下评其失愿陛下复戍者之官录死者之
后释逮系之刑正妄讦之罪天下称仁焉上曰商臣
买直沽名降二级外调之大同卒再叛围代代王夜
亡宣府以户部侍郎胡瓒总制军务捕治之总兵桂
勇千户苗登计擒其首恶居二日卒复攻戮勇登家
命瓒督诸将擒之土鲁番犯甘凉诸处金献民战败

四年正月大同卒平代王还代


大同兵素悍自江彬擅调后益恣肆先是元
 年七月以粮饷弗给众聚欲乱提督侍郎臧凤巡
 按御史张钦捕得首恶疏请置法诏戮为首者五
 人余调极边哨守大同城百里许为小边小边之
 外为大边其地皆膏腴议者谓宜拨军筑五堡其
 地以御寇巡抚都御史张文锦欣然奏行分大军
 三之一戍之文锦故擒宸濠有功洊至是官顾其
 为人刚严诸军稍稍怨之又诸军士姻族赀产皆
 在大同咸不乐往参将贾鉴受文锦命督筑号令
 严峻众益愤怨杀鉴裂其尸奔屯焦山文锦招之
 还因廉捕其首恶诸卒复怨纠集焚大同府入行
 都司纵狱囚攻围文锦文锦走匿宗室博阳王所
 叛卒拥围王索之王惧出文锦遂杀之亦裂其尸
 闭诸城门焚镇守总兵公署出革任总兵朱振于
 狱逼令为主振素服帕首曰能勿犯宗室勿掠仓
 库勿纵火杀人予能主若否不能众曰诺因&#副
 总兵时陈为奏乞宥巡按御史王官以事闻上咎
 文锦抚驭失宜激众致变命兵部左侍郎李昆宣
 &#曲赦之改宣府都御史李铎巡抚大同升都指
 挥桂勇署都督佥事代总兵以宣府副总兵靳英
 代时陈各趣令速往仍令团营内外官选锋听征
 户部预备粮饷俱以密&#行事铎寻以母忧去升
 山西按察使蔡天佑代之时大同人心稍定属回
 寇犯甘肃方遣尚书金献民等西征叛卒闻之益
 自疑十一月辛未复相煽聚杀大同知县王文昌
 代王浚仗都御史蔡天佑疏请再降明旨抚谕宽
 宥乃诸叛卒称乱状天佑疏不敢尽言也兵部以
 闻于廷臣集议皆举户部左侍郎胡瓒诏瓒兼左
 佥都御史总督宣大军务复命都督鲁纲充总兵
 官调兵次大同近地相机抚剿瓒等以十二月辛
 巳发京师御史土官言重兵压境人心动摇乞且
 留瓒听其与镇抚官密图捕逆于是始言文昌见
 杀事上责官奏事推延不早闻者且&#与瓒等协
 同赞决是月庚子桂勇与千户苗登士绅等计擒
 首恶郭鉴等十一名揭示&#旨斩首枭示随抚定
 之越二日堡军郭巴子等复起拒城残勇家属毁
 登绅等家于是瓒请率兵临境设法擒剃上责天
 佑等令擒贼自赎仍令瓒暂驻宣府俟事平班师
 召桂勇还以朱振代之是年正月天佑等擒首恶
 徐毡等四人瓒等遂班师三月庚午天佑复捕获
 郭巴子等四名助逆焦哑云等三十四名以事平
 闻命赏天佑等银币有差而文锦恤典廷臣屡为
 上言皆不许巡抚江西都御史陈洪谟言文锦边
 圉重臣付托不效诚宜加谴第事在朝廷诛戮自
 甘若假手士卒又从而怂&#之传之四方群小藉
 口寝阶陵替国家纪纲所损不小乞量加优恤上
 谓洪谟出位妄言降旨切责之
改致仕大学士杨一清为兵部尚书督抚陕西三边
军务三月御史王懋郭楠先后乞优恤议礼臣之死
杖下者上谪懋为边典史逮治楠民之修献皇帝实
录仁寿宫灾四月黄屋显陵殿改陵署曰监卫曰显
陵卫日本使宋素卿论死罢市舶绝其贡光禄寺署
丞何渊请立世室祀皇考太庙下礼部议不可命再
议张璁桂萼与议亦不可曰臣故言当考献皇帝庙
京师耳不敢言祀太庙也五月上曰岂敢干太庙世
室之建从古有之朕非敢僭拟帝王功德惟我皇考
抚诲朕躬罔极难忘观德殿祀大内百官执事不得
礼焉谓孝思何于是礼部请别立庙阙左不与太庙
同门祭用次日上曰可四时献享朕率百官亲之名
庙世庙世世子孙无迁也六月废庆王台浤为庶人
七月追封下殇母弟岳怀王下殇女弟二人为常宁
公主善化公主十月册宇温为唐王佑揆为淮王徽
王佑台薨何渊复言世庙不与太庙同门则请同门
于庙街上令亟议群臣皆争竟从渊言十二月刊布
太祖御制洪范序及御注无逸伊训三篇为一书曰
书经三要闰十二月乙卯朔日有食之以大礼集议
书成进席书太子太保诸与上议者皆升实授一级
以璁萼为詹事府詹事献夫韬为小詹事降岷王彦
汰为庶人
五年三月畿内饥粥贷之天方国使使贡玉奏求金
带蟒衣主客郎中陈九川选其玉格奏不与覆提督
会同馆主事陈邦偁复禁毋使贸易使者皆怨通事
士绅等故惮九川严诈为书上之上下九川锦衣讯
刑科给事中一贯等言陛下不逮士绅不下远人所
上奏独拷掠九川等两造不具不听竟坐九川戍黜
邦偁为民五月丁酉月食召杨一清复入为吏部尚
书武英殿大学士加少师兼太子太傅刑部尚书赵
鉴致仕御制诗送之六月甲子召大学士费宏杨一
清石&#贾咏于平台各赐诗一章七月以詹事张璁
为兵部右侍郎伊王吁渊薨上曰观德殿前掩奉慈
殿无以准奉先朕意未称今欲改建奉先殿左也工
部尚书赵璜言孝宗皇帝建奉慈于奉先殿右奉纪
太后钱太皇太后邵皇太后同享焉太皇太后则献
皇帝圣祖母皇太后圣母也建奉先殿左必&#峙奉
慈恐在天之灵不欲班之且奉先殿虽度高祖宗列
圣所同也观德殿虽度卑献皇帝所独也今外有世
庙之规内有观德之专勿更便席书曰建世庙民劳
矣请宽之岁所上谕费宏曰纪皇太后不得配皇祖
考宪宗是以建奉慈钱皇太后不得配皇曾祖考英
宗是以奉慈同享之人未有无父母者观德掩且隘
迁于东岂害礼也费宏曰陛下永言终慕臣等敢不
奉诏制世庙乐用文武舞重举主连坐法以核吏治
九月辛卯安献皇帝主世庙奉皇太后入谒十月御
制敬一箴箴曰人有此心万理咸具体而行之惟德
是据维敬维一所当先务匪一弗纯匪敬弗聚元后
奉天长此万夫发政施仁期保鸿图敬怠纯杂应验
顿殊征诸天人如鼓答桴朕荷天眷为民之主德或
不类以为兢惧惟敬惟一执之弗固畏天勤民不遑
宁处曰敬惟何怠荒必除郊则恭诚庙严孝趋肃于
明庭慎于闲居省躬察处儆戒无虞曰一维何纯乎
天理弗参以三弗贰以二行顾其言终如其始静虚
无欲日新不已圣贤法言备见传经我其究之择善
必精左右辅弼责于忠贞我其任之鉴别必明斯谓
之一斯谓之敬君德既修万邦则正天亲民怀永延
厥庆光前裕后绵衍蕃盛咨尔诸侯卿士大夫下迨
甿庶一遵斯谟主敬协一罔敢或渝以保禄位以完
其躯古有盘铭目接心警汤敬日跻一德受命朕为
斯箴拳拳希圣庶几汤孙底于嘉靖复注范浚心箴
程颐视听言动四箴颁示翰林臣封厚爝为徽王&#
儒臣韵编尚书要事以为法戒编修孙承恩因檃括
古今君迹献诗六十章上嘉纳之赐名君鉴韵语十
一月甲午月食张璁力攻费宏宏求去上两留之曰
以教协恭十二月时四方灾异迭奏水旱雷雨地震
山崩以数省或冰雹大如人头卷裂民舍百数十家
江南妇生子六目四面有角手足各一节独爪鬼声
河南生牛犊一身两首郧阳牛产二身心肺胆各二
江西虎具人手足大学士杨一清以修省上言&#曰
览卿疏者再论之至切朕凉寡冲&#日夜惟治未尽
知民欲求直言言或不实朕过多不自悟其悉陈之
庸开朕心毋忌以不尽顷之&#群臣曰比者坤舆弗
靖干象失常风雨冰雹水旱之灾物怪人妖迭报层
见静言思之疚实在朕尔文武群臣亦宜洗心去垢
交修成治旷职瘝官则有国典张璁力攻费宏宏五
上疏上竟优容之
六年正月总督两广都御史姚镆平田州改置流官
令四品以上及六科十三道条民间疾苦具上便宜
足消弭灾变者己丑大祀南郊以灾罢庆成宴四川
横江贼阿狗戍平&#大学士费宏曰朕承统以来朝
夕惟我皇考圣母尊称未定命诸礼官考详辄引近
世继嗣之说名实不称废坏纲常赖天赐良哲正直
之士力赞朕志尊尊亲亲各当其位位号已定庙祀
已成可无全书贻诸来世特命尔宏与少师兼太子
太师吏部尚书谨身殿大学士一清少师兼太子太
保吏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少保兼太子太保礼
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咏少保兼太子太保礼部尚
书书为总裁官兵部左侍郎璁詹事府詹事兼翰林
院学士萼为副总裁官詹事府少詹事兼翰林院侍
读学士献夫韬原任河南布政司左参议浃福建都
转运盐使司宗明翰林院修撰春编修承恩道南用
宾治南京工部营缮司员外郎绾礼部仪刑司主事
潢祠祭司主事存仁为纂修官汇成大礼全书称朕
正名崇孝至意钦哉二月寇犯宣府中路参将王经
力战死之初杨廷和草即位诏革罢正德中传升官
锦衣卫千户邦奇在革中兵部尚书彭泽如诏革之
邦奇怨追奏哈密失国繇泽廷和大学士费宏石&#
皆廷和党并论廷和子兵部主事惇女婿修撰承勋
等他事上方以议礼恶廷和遂下惇等狱令镇远侯
仕隆等会鞫之给事中杨言言宏&#天子师辅百官
之表小人得怨构之非远陛高堂之道且廷和有拥
卫功即所拟诏不当上指心无他也去国亡何不得
庇骨肉上怒朝系言&#治之御史陈察陛呼曰臣察
愿易言也狱上上责任隆曲护褫惇职为民闲住承
勋调言于外任宏&#因乞致仕皆许之仍召谢迁于
内阁三月寇复掠宣府入大白阳堡参将关山死之
上以宣府一月两丧军逮治其当事者追录死事王
经以郄永为宣大总兵起故兵部右侍郎冯清提督
军务辽东大饥发大仓银给之改作观德殿成更名
曰崇先四月洛容古田蛮贼反遣内官织造南京科
道谏不听五月丁丑朔日有食之旱露祷暑辍经筵
命翰林官撮经史大义日一进杨一清请进大学衍
义上从之曰日一讲不得其精微其以五日进因制
大学衍义序听讲诗二篇示群臣田州岑猛余党卢
苏王受复叛起故兵部尚书新建伯王守仁兼左都
御史同姚镆讨之六月赐死宸濠者瑞州知府宋以
方赠荫渖王铨钲薨七月礼部右侍郎桂萼请令科
道官于考察拾遗之后互相纠劾如宪宗初年诏旨
下吏部议吏部言宪宗初年无此诏萼近屡被论劾
似欲以报复言官恐不足厌众心昭公论争者久之
上竟切责吏部趣行如萼请吏科都给事中俊民御
史隅等言台谏自相批抵开攻讦之门非盛世事亡
已则请听吏部都察院再行考核不愿自相纠也上
责俊民等方命朋规夺其俸已命部院覆考考上上
曰朕闻兵科都给事中自璧一门三爨清议有乖户
科给事中奇被劾勘问居位自如不此指摘乃以漫
塞命其降自璧奇二级外调之桂萼请召用王琼治
边吏部言琼坐甘肃事处死幸而脱戍其罪甚明萼
欲召琼臣不识所谓上已之念其老姑与解戍御史
胡松劾萼妄荐树党上怒外调之御史周在言陛下
不用琼则萼荐诎矣萼留松谪是股肱耳目一体异
视也上复怒下在锦衣卫拷讯萼荐琼益力上重违
萼意先复琼官令需补八月杨一清特进左柱国兼
华盖殿大学士支二俸改大礼全书名曰明伦大典
湖广水蠲赈之九月吉王见浚薨山西妖人李福达
故贼也亡命变姓名曰张寅怨家告于巡按御史马
录录捕之急福达亡入京师以方术干武定侯勋勋
寓书录为居闲录劾上勋书是时勋方附璁萼得幸
廷臣恶勋竞言勋党贼请用连坐法上诘责勋勋惧
赂上左右为飞语上动移系福达诏狱逮马录廷治
之语有变上怒廷臣党同陷勋也无为国慎刑者如
是则朕亲听焉杨一清言庶狱不足烦天子乃收系
刑部尚书颜颐寿都御史聂贤以桂萼张璁方献夫
三人兼视三法司事复廷决三人新贵用事因欲破
散不附己者立威乃大治诸臣颂福达冤出之上大
怒曰群欺至此耶戍录与故谳者极边夺颐寿及故
都御史张仲贤大理寺卿汤沐官其他大小臣论戍
削逐者四十余人而大学士贾咏亦以贻录私书致
仕去上亲劳璁萼献夫赐服二品追赠其二世颁先
后狱词于天下曰钦明大狱录以霍韬为翰林院学
士方献夫为吏部侍郎桂萼为礼部尚书兼翰林院
学士尚书兼学士自萼始封吁淳为伊王厚烷为郑
王经枎为靖江王十月以张璁为礼部尚书兼文渊
阁大学士兼掌都察院事如故制显陵碑文召南京
刑部尚书李承勋为吏部尚书未至更以刑官非人
特改刑部加秩太子太保命勉副敬狱上曰朕念谨
政而闻过今锡卿一清璁銮萼人银记二用识密封
自古明良儆戒交修朕之不明资嘉猷焉是时上重
讲筵史局之职欲尽内外诸臣文学政事之材乃外
徙翰林选外臣文学者入补之潞城青羊白坡贼陈
卿等为乱十一月浚天津海口新河趣中外恤刑使
者上爰书事竣刑部核而黜陟之上曰畿辅军民田
土奸民多投献豪家豪家挞而逼之租税民失常产
何以为命京师如此在外可知其推户部侍郎及科
道官各一人往勘之在外御史按行毋问皇亲王府
功臣家一体核籍上雪露祷宫中代王俊杖薨十二
月黄河清灵宝上曰盐钱二法大坏于私贩私铸何
以济民足边闻京师市中私铸流行前代旧钱及我
朝通宝悉阻格今何道令官课疏通私钱禁绝也着
户部速议闻因命铸嘉靖通宝制钱上谕杨一清曰
国家幸无大警然安不忘危团营第一重务也廷臣
有蓄威习武者卿集举使治之既举不称上意上特
改李承勋为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左都御史加太子
太保提督营务勉以展诚而布忠命太医院判绅视
杨一清目疾赍赐羊豕米酒诸物与札曰新春伊迩
望卿良切卿目稍可便赴阁视事慰朕怀也一清言
礼辨色入朝君日出视之仰惟陛下励精图治不论
疾风严寒昧爽设烛虽云宵衣之心圣躬得无过劳
臣又窃闻陛下日将视朝皆先以鸡鸣礼奉先奉慈
崇先三内殿朝退听讲阅奏殆无虚晷臣窃惟三殿
之建本以义起非庙也即为庙亦宜清静閟侐使神
有依礼不欲数请第于朔望四时节候一拜三叩如
臣子常见君父仪又开导嗣储造端夫妇诚不可不
重上曰卿言真师保爱君至意朕之蚤朝先官惰也
子孙敬事先人敢以劳解但我太宗初建奉先时五
庙日五拜而已今九庙神位奉慈三室崇先亲庙倍
之有余节忌祭告礼又倍有余朕寡弱促喘穿绕登
降实难如仪当如卿言朕大昏且七载矣深虑承传
其于后与二妃具接之以礼御之以正惟多欲色荒
为兢兢聊谕卿知见朕心慎微云尔
七年正月上将以丙戌祀南郊加张璁少保兼太子
太保桂萼太子太保&#曰古者人君接大臣无时今
且郊旦日扈从即谢于斋宫毋陛见令久任巡抚二
月&#礼部曰古圣王制元端以燕上下同之夫人修
明而怠幽故圣王重焉朕酌古元端稍加文采衬深
衣色用黄更名曰燕弁制成用之庶几深宫独处以
戒燕也比者达官显士俗同市井走卒役厮滥拟儒
流礼曰不知其名为罔又曰不学杂服不能安礼善
与人同令从君出复酌其制名曰忠静许在京七品
以上官及八品以下翰林院国子监行人司在外方
面官及府州县正官儒学教官服之武官许都督以
上服之庶几乎进思尽忠退思补过者也黄河清灵
宝者五十里遣太常祭谢御史周相谏系谪之三月
以兵部右侍郎王廷相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提督
延宁边防修理墙堑&#张璁曰见卿带不佳特赐玉
带其以札报毋廷谢予谢迁老云南武定土舍凤朝
文作乱以右都御史伍文定为兵部尚书提督云贵
川湖等处军务调四镇土汉军讨之南赣都御史汪
鋐进甘露赐白金文绮荐祖庙遣侯勋告郊坛上亦
廷谢焉群臣请贺上却之曰灾变屡生朕先天戒四
月&#曰比者风霾蔽天旱潦连闻地震同日群盗密
迩京师外寇跳梁咎实繇朕君臣共理皆天事也文
武群工宜加省悔大者会奏小者立改庶民怀无怨
朕亦免于多戾五月思恩田州平六月明伦大典书
成&#曰朕以末支膺天绍绪实惟我祖宗列圣积累
垂延亦惟我皇考圣母鞠育诲导底于成立即位六
日辄下议尊崇礼大学士杨廷和谬主濮议指示礼
官尚书毛澄不能执经拟正附朕与为人后之伦朕
思皇兄遗诏乃遵我太祖兄终弟及之训大义甚明
朕继统非继嗣若如前云夺我父子大伦民彝泯乱
屡命廷议廷和等力主定陶濮王不伦之典妄稽曹
魏偏安私己之言鼓众要朋一倡百和期于必胜已
而执礼之臣先后论列本圣稽经尊尊亲亲各得其
序凡有人心孰不憬爽廷和等犹执迷不返蒋冕毛
纪茫无救正转相附和都御史林俊起用远方着论
迎合尚书乔宇六卿之首不秉正抗说乃与九卿等
官交章妄持汪俊继为礼部尚书剿说如故吏部郎
中夏良胜恃铨选之权&#持庶官坚厥邪志何孟春
以侍郎掌吏部事鼓舞朝臣伏阙喧腾肆无敬忌朕
初虽有非彼之意然而信道未坚屡以天性开谕使
相体悉廷和等怙终违诏及朕稍长重赖诸臣正论
见之已真诏令三更大礼始定比者大典书成备载
群言邪正具见奉天行罚垂戒后人朕今日事也然
犹不欲已甚姑从宽轻衰次焉廷和贪天之功制&#
君父国老定策自居法当戮市特革职为民次则毛
澄病故削其生前官职又次冕澄宇俊皆已致仕各
革职冠带闲住林俊已故亦革去生前官衔孟春虽
云贰卿情犯特重良胜虽云部属酿祸独深皆发原
籍为民其余大小官员当时连名入奏然有人代署
己不与闻者有心知其非口不敢吐者或与夫当时
已正法典戍及民者兹皆不再究焉呜呼凡昔&#从
诸臣自今毋怀忧疑勉思图新顾不美欤原朕弗敏
弗聪亦追省夙愆不敢恕也开浚通惠河凤朝文平
七月己卯追上孝惠皇太后尊号曰孝惠康肃温仁
懿顺协天佑圣太皇太后恭穆献皇帝曰恭睿渊仁
宽穆纯圣献皇帝上圣母徽号曰章圣慈仁皇太后
诏天下九月罢总督河道右都御史盛应期止开新
河之役&#曰今灾伤比比川陕湖广山西尢甚不急
赈大蠲岂父母哉往岁灾伤仅免存留粮数南之兑
军北之边输如旧夫百姓所苦正在起运若存留之
数又有禄俸廪粮之类不可缺者通融处补待熟带
征多虚文耳其令灾重者尽蠲今年起运数稍轻者
勘核停征或量与折纳冬寒在迩明春青黄不接之
时尢为可虑府州县其速散仓上贫之家不足则益
以官帑之闲空者起运如不可废即以两淮等运司
盐价及诸他征未用者量补之更发送太仓银或补
或赈毋令失所户部宜推行朕意都察院令内外官
员条奏救荒良策及凡不便者十月罢讨芒部兵召
伍文定还陈皇后崩谥曰悼灵皇后发引山陵封观
为鲁王闰十月新建伯王守仁以讨田州兵转攻
断藤峡叛贼平之青羊山贼陈卿等平御制十六字
箴曰卓尔之见一贯之唯学圣君子勖哉勿伪十一
月上曰寒风猛疾山中宜甚朕闻行殿护大行皇后
梓宫者犹自赍粮梓宫重人命尤重也官军朝夕霜
霰无衣褐何以支持朕念若裂己肤尚书承勋其与
番班少苏之户部便给发人粮马料工部人给胖袄
&#鞋一事毕还以闻&#曰朕散白金二十万给大同
刍粟因思辽东宣府偏头陕西宁夏甘肃皆边也户
部即行诸巡抚考仓场告匮者给予之上曰朕闻河
陕民相食户部不赈救镇巡官不奏闻耶其以实对
立顺妃张氏为皇后十二月&#曰朕酌古元端为燕
弁冠服推锡有位曰忠静尚念宗室未备未卒图之
也光泽王有请实获朕心朕更酌之命曰保和冠服
服郡王长子以上夫上下之分犹天地然各知其分
然后能以和相保而国家治安也其将军中尉长史
以下冠服一用忠静制郡县乡君仪宾非儒官比皆
毋得服亲亲有杀尊贤有等矣礼部颁图说诸王府
其如&#
八年春正月戊戌朔风霾昼晦立春日长星出白气
亘天&#辅臣条书急务诸修省弭灾无有不尽凡郊
祀太常寺博士书祝版填御名是月郊上亲填御名
于祝版自是为故事二月以桂萼为大学士夺新建
伯守仁世爵禁其学旱河陕川湖大饥人相食甲申
上祷雨南郊及山川坛乙酉祷社稷&#曰今天下钱
谷及京师太仓具有岁奏月报他如后府柴炭银团
营子粒大仆马价但有奏请支用朕不闻其几何夫
节用所以爱人也岂得不訾省户兵工三部其亟核
之岁终献会称朕不伤不害之意焉命天下府州县
朝觐官陈利病于布政按察二司二司类奏其可行
者部院条议之以潞州青羊山贼平改州为府曰潞
安置平顺县上曰比闻问刑之官往往深刻取名或
意向上司或偏徇己见甚者锻炼贿与嘱古者一夫
冤而三月亢一妇愤而六月霜况多乎哉都察院其
令抚按督同三司等官行历所属审谳重囚有坐抑
者具矜疑以奏其有被访察论戍及累误非律正条
与非人命赃私者皆奏处以请徒杖以下情轻有词
即时赦之若有玩慢参实降黜兵部马人驰示焉三
月葬悼灵皇后大峪山权附主奉慈殿孝惠太皇太
后侧以祷不雨作自咎文名工部大库曰节慎辛亥
月食五月增定大明会典许土鲁番贡七月民张福
母死告里人柱杀之东厂奏下刑部郎中魏应召鞫
狱则福杀母也于是厂部争狱上怒命三法司锦衣
卫镇抚司覆按之左都御史熊浃奏如应召拟且请
再集廷臣详谳上意浃下比褫浃职下应召考讯之
给事中陆粲言福柱之狱亲邻有口福姊至情尤痛
愤不胜浃既援之定狱复请廷谳盖其慎也陛下诚
敬庶狱明经辜宜令离而问之参而听之厂卫天子
诏狱可讫以威法司多心冤者今敢亢争恃圣明也
风纪大臣一不当胥吏斥之毋伤国体乎在敬皇帝
时徐珪以小吏讼丁哲冤敬皇帝即收罢哲之命兼
录徐珪之美臣愿陛下霁威虚己近法敬皇帝给事
中刘希简亦言部院厂卫忠国之心莫不齐同狱幽
而旨严臣恐群臣妄意窥测虚诬转甚上大怒下粲
等锦衣卫考讯竟坐柱罢浃应召邻证俱适为边军
八月给事中孙应奎陆粲王准先后论劾张璁愎恣
桂萼贪滥状上怒曰朕以璁萼为朕正父子之名委
以重任乃顿失前志朕不敢私璁其解相还省图后
用萼夺散官学士职衔以尚书致仕因下二臣罪大
治其党与上曰应奎首发璁萼若可赦也粲准不蚤
言非本忠&#逮问谪其官詹事霍韬意一清为之诋
一清上前甚急上复曰老臣乃负朕又下一清状于
九卿使自劾劾上予归遂召璁还复萼散官职衔如
故上曰科道官无一言一清者非附即畏其各夺俸
三月车驾祀山川复国初礼九月制武弁十月癸亥
朔日有食之上素服乘舆撤卤簿大乐入享太世二
庙封厚焆为吉王罢外戚侯伯世封干清宫中西七
所房灾上露祷天地祭告奉先诏百官修省十一月
御史刘安上疏臣闻治可缓图不可急取也可休养
致不可督察成也躬有司之事摘臣下之失出而复
反信而忽疑大小臣工救过不暇则有不安其位之
心其位不安则其志不勇孰能为陛下建久计策长
效者哉臣闻君道贵明不贵察朝廷四方之极也内
而君臣习尚如此则外而抚按州县风从响应急察
相召窃恐民穷有起盗之繇食寡无强兵之理伏望
陛下重本根养元气不乍怒于一毁不骤喜于一誉
不遽行一人之言不旋止一人之忤老成非懦与贪
则无轻弃言臣非奸与佞则无轻罪上曰安要名卖
直下锦衣卫杖鞫之并逮究讼安者给事中胡尧时
再召相桂萼刑部员外郎邵经邦奏诗十月之交刺
无良也兹日食阳月象符小雅得微皇父之人上代
天工张璁寻去寻留众议汹汹谓陛下私议礼之臣
夫礼与政不同也议礼贵当政要必公陛下以议礼
德璁乃不察忠邪不揆才量信使无间是私议礼之
臣也私议礼之臣则所议者不为公礼矣可守也亦
可变也可成也亦可毁也陛下何不于此诸臣厚其
赉赐全其终始以酬其劳博选海内重硕之贤置诸
左右讲明励翼与建正大光明之治无使其履盈蹈
满犯天人之怒生福过之殃臣抱此区区窃效茅焦
之义昧死以请上下镇抚司严讯适充军曰父子天
纲也孰可守变成毁者经邦自比茅焦何如视朕上
曰深冬不雪朕忧朕罪朕其自祷凡百官毋从礼部
臣曰孰敢百官不从天子许之戊申祷南郊己酉祷
社稷遂雪上曰人君事天如亲亲欢子有不私庆感
荷好生末展朕诚其亲告谢用玉帛乐舞焉十二月
定百官朝祭服图颁式中外

 帝纪部汇考一百五十
  明十八
世宗本纪二
按名山藏典谟记嘉靖九年正月壬辰朔告朔于太
庙丁酉郊丙午享太庙世庙故事告内殿享先郊上
曰非所以敬天尊祖乃告于太庙郊毕而后享吏科
都给事中夏言请行皇后亲蚕礼上大悦敕曰古者
天子亲耕王后亲蚕以劝天下朕甚慕之今岁朕躬
祀先农礼部其议皇后亲蚕礼敕礼部曰朕昧承
祖敢违旧章惟是礼义之实重且大也朕每祭太社
太稷奉配我太祖太宗则心疑之天地至尊次宗庙
次社稷奉祖配天正也配社稷屈之矣且夫父之不
善乃及子乎以共工废勾龙者我皇祖时礼官失也
其以后土勾龙配社后稷配稷如国初之故二月戊
辰祭社稷毕祭先农东郊耕籍夏言请分南北郊上
悦上曰书称燔柴祭天又曰类于上帝孝经曰郊祀
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夫屋祭谓
帝坛祭谓天今大祀殿屋耳合地祇焉又非天也又
大明夜明当异坛礼曰大报天而主日配以月是也
仅岁一从郊祀礼欤其下群臣议三月敕谕吏科都
给事中夏言曰尔请复古耕蚕朕甚嘉焉夫成王贤
君周公犹儆于无逸朕何人斯斯实尔忠兹特赐尔
四品服色其益励乃心懋乃前功政事可否天下治
忽凡有见闻直陈以副朕望霍韬夏言争郊上怒下
韬狱群臣议郊不称旨上曰其复我皇祖初制分南
北郊以二至日行事皆配我皇祖以大祀殿祈谷配
我太宗拟明堂焉为朝日夕月坛举之于二分大学
士璁曰一祀天也孰若&#配二祖上曰祖宗&#配不
见经传我太宗功德茂盛不独一靖难鼎于燕都实
惟朕元纟岂不可配天者天一天祖亦一祖也仪监
于周武王成之仅后稷配天文王配上帝不及武王
也礼部臣曰不可得兼请&#配于祈谷土勉从之出
霍韬丁巳皇后蚕北郊延绥大饥赈之四月革镇雄
府流官复授芒部土裔陇胜为通判署府事夺故大
学土杨一清职闲住敕曰近者远迩饥莩流亡无算
下民何辜重遭斯厄今屡重守令而黜陟不明久广
储蓄而备贷不举凡当祭神祇皆能御捍灾患多有
慢者死国军士或冒赏而泯其功钦恤蠲免累命之
矣乃诬枉者不悛派办者不止至名为激扬实挟德
怨若斯之类难以枚条此皆朕小见所及尔部院大
臣百僚首当加勉佐朕安民表率其余者焉修南京
太庙五月躬祭告上帝宗庙兴工于圆丘迎翠殿南
织堂成六月河南巡抚都御史徐赞献瑞麦赐银币
行荐告礼顷之巴县人亦以瑞麦献京师人又言瑞
禾生郊群臣称贺真定诸府大旱祷北岳总制尚书
王琼破降番人若笼板尔二族赐敕褒谕之七月兵
部主事赵时春言中外屡言瑞应礼官再请称贺大
小臣工浮词而谩不能上体君父警灾求言之意上
怒下诏狱黜为民八月沙汰天下附学生员户部主
事梁乔升请终养吏部覆请从之俟亲终服阕起补
上谯之曰人子忍预言亲终者所以教孝耶移祀太
庙功臣姚广孝大隆兴寺告皇祖太宗焉九月兵科
给事中高金奏曰陛下以姚广孝髡缁之流迁祀佛
寺辟邪崇正大圣人作为也官禄所以劝贤爵赏所
以励世邵元节一道流耳赐号真人衣紫腰玉实累
圣治望加削褫上曰真人封赐久矣何今乃言金似
忠实非锦衣其逮问之刊高皇后传文皇后内训章
圣皇太后女训于天下命皇后授妃嫔宫中使翰林
官诗诗书内则之言以备闺门谣诵顺行阴之时端
妇教之本焉十月纂辑郊议成书曰祀仪成典以夏
言为翰林院侍读学士兼都给事中十一月戊子圜
丘成上躬视之辛丑圜丘习仪礼毕宣大学士璁礼
部尚书时幕次曰有误否即以闻甲辰视牲南郊乙
巳誓百官奉天殿已宣璁等华盖殿御榻前戒以临
期恭慎上赞事天之敬丙午告配于太祖己酉始以
冬至郊还御奉天殿群臣行庆成礼赦天下庚戌大
宴封充耀为代王上曰朕惟孔子道王者道德王者
德功王者功事王者事也直位非王者位焉周衰孔
子削诛诸侯僭者乱臣贼子惧春秋后世至唐元宗
乃荐谥曰文宣加王号元人益谥为大成此不体其
心者也我圣祖崇祀孔子学宫于天下沿前代礼不
即毁像盖不忍也圣人尊亲乃与天同我皇祖考采
礼官八佾十二豆牲用犊直拟诸事天孔子或在
安享之否昔不观鲁僭王之礼宁肯自僭事天礼盖
称王贼害孔子甚有是德宜居是位尧舜是也无是
德居是位桀纣幽厉是也繇是观之王名不足重孔
子章服冕旒皆王名生昔曰名不正则言不顺事不
成何不幸身遭之哉坐令颜回曾参孔伋以子而配
于堂上颜路曾晢孔鲤以父而食于庑下也此繇以
王名横加孔子来者也今也不可滋后之非道朕将
防闲万世焉乃为正孔子祀典申记示群臣集议十
三道御史黎贯等谏阻上怒褫职为民群臣如上指
议上上曰其尊孔子曰至圣先师毋王四配皆称子
十哲以下称先贤左丘明以下称先儒毋公侯伯殿
称庙像易主两国子祭用十十豆天下学宫八
八豆乐六佾别立叔梁纥祠曰启圣公以四配之父
配两庑申党申枨一人也其去党存枨罢公伯寮秦
冉颜何荀况戴圣刘向贾逵马融何休王肃杜预吴
澄祀归祀林放蘧瑗卢植郑元服虔范&#其乡祀后
苍王通欧阳修胡瑗者四人称朕尊师重道之意设
诏安县通惠河成十二月腊御制蜡乐诗祈嗣太庙
世庙撤文华殿释像亲告奉先崇先祀伏羲神农黄
帝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焉礼毕不释皮弁而召
璁銮时等九臣于西室曰朕祀先圣先师于此庶几
朝夕敬慕而自律赞沃交修卿尚罔朕弃少选敕曰
朕告祀先圣先师于祖宗皇考祖考圣师岂不鉴以
教朕惟尔辅臣讲臣其各解经书大旨一章切于身
心政事者人自献其忠毋通闻雷言庸副朕志加赠
故江西副使许逵礼部尚书以赠太常寺少卿黄宏
光禄寺少卿马思聪配享南昌祠除夕制闻讲诗赐
夏言
十年正月上曰祖宗时三途用人取之至广厥后专
科举之学进士遂重士浮无实而&#国害民者比比
继今务遵累朝之旧求得人焉辛卯始祈谷大祀殿
奉配太祖太宗既祭上谕璁曰祖配天古也配太宗
非礼自今大报祈谷其专奉太祖配上问大学士璁
祫大祫也今拟以岁暮祫兼节祭固似实未协也四
孟皆祫太祖不得居尊岁暮祫兼节若轻于祫也者
莫若三岁举以季冬中旬诹日行事正旦冬至二节
祭朕谓宜行内奉先殿不宜于太庙又始祖自有自
出祖当设衣冠禘之而以德祖配天夫自出之祖虽
不可考直不知耳岂无神耶即人何尝见鬼神无之
则不必祭鬼神也朕又惟人君父天母地与诸侯卿
大夫士庶不同今岁一祀天祭地宗庙乃五享即谓
尊不敢渎则未免疏之也程子言古人一岁九祀天
惟大报重又讥后世有三岁一举者今已大报于迎
长祈谷于上辛而大雩大享尚缺或古礼当复之时
卿悉心究之璁对上上曰太祖开运肇基不宜列子
孙太庙太祖庙也当南向享之列圣生南面至为宗
不得南面享终未称人情卿曰岁一禘朕恐同常祀
又曰大雩旱祷也朕意礼曰龙见而雩古人用心不
见是图恐非专为旱耳卿又曰大享之义为大报简
致委曲焉又曰祭文王朕谓皆非也古人必有意矣
孟春既祈故季秋报之今已存祈谷之祀当亦不可
无报也乃敕礼部曰朕仰惟太祖高皇帝重辟乾坤
开基肇运德丰功懋不南面享不称子孙孝敬之情
圣祖时尊德祖南面固当其在今日当崇圣祖矣其
以岁孟春行特享礼繇太宗而下同日南面祭幄之
夏秋冬三享仍相向祫太祖庙如今礼以季冬中旬
诹日大祫尊德祖居尊合享懿熙仁三祖于太庙移
亲王功臣配食两庑下明君臣之义归二节祭于奉
先焉甲午告庙祧德祖奉太祖南面丁酉特享于太
庙大内东偏火露告皇天祖考为火警文命天下提
学官选有学行者应岁选二月章圣皇太后圣旦上
献宝舆为寿丁卯祭历代帝王文华殿戊辰耕籍祭
先农封祖陵曰基运山皇陵曰翔圣山孝陵曰神烈
山与天寿纯德二山&#从方泽祀庚辰始祀大明朝
日坛改赐张璁名孚敬三月敕礼部曰仰惟太祖高
皇帝肇造洪图克享天心必自上世之积累乃启中
夏之元圣顾追报之典未举昧之怀罔遂朕已躬
承皇祖鉴命以兹孟夏吉恭行大禘祀始自出祖太
庙奉皇祖配岁辛丙辄一举着为制册淑女方氏郑
氏王氏阎氏韦氏沈氏卢氏沈氏杜氏为九嫔告庙
受贺上以皇后出蚕北郊未便欲移内西苑并定土
榖坛省耕焉乃幸西苑趣召大学士孚敬尚书时相
度中官渡过太液池入见旧仁寿宫还报命昭和殿
手授御制西苑赋使共和因手书赋赐三臣汇曰咏
和录上谕孚敬朕惟朝则君臣严燕见当若家人礼
朕昧浅世故卿可无时间见陈说计度待朕性志
有定乃可以广应接尽群下四郊皆成名西苑土谷
坛曰帝社帝稷赐李时银图书一曰忠敏安慎以夏
言为少詹事兼翰林学士上曰吏部尚书古称冢宰
朕惟公明忠亮之人兹付廷推以协有众上曰州县
亲民之官今天下之广进士仅一二往诏兼用举贡
监生吏部竟踵旧弊发身进士者选取不必贤能举
贡十不得一监生百不一焉人何繇自致其一体着
为令庚子祭西苑帝社帝稷建历代帝王庙于京师
进诚意伯刘基侑享太庙四月丁巳皇后蚕西苑甲
子禘皇初祖于太庙名南郊神版殿曰泰神殿兵工
二部火上疑吏夤缘毁簿书逮署兵部事左侍郎陈
洪谟及武选司官诏狱除名为民五月丙午上祷雨
殿陛壬子夏至始祀地方泽六月丁巳雷震德胜门
破民屋柱死者四人癸亥击午西华二门楼戒百官
修省御制祝文露告于殿陛闰六月裁冗官尽罢镇
守内臣诏求刘基常遇春李文忠汤和邓愈后爵之
彗星见七月陕西大旱螟顺天水悉蠲赈有差行人
司正薛侃坐妄言为民太常卿彭泽以邪谲谪戍并
令张孚敬致仕以夏言为礼部左侍郎郑王贡白鹊
二荐太庙八月癸未始祀夜明夕月坛戊戌祭帝社
帝稷升安陆州曰承天府县曰锺祥割当阳潜江景
陵三县隶之四川白草番平陕西总制尚书王琼进
甘露荐内殿两宫观获豳风亭召诸臣入侍既打场
上取谷传观之曰圣祖有训衣帛思织食粟念农粒
粒辛苦今日不特纸上见之而已九月丁卯上亲祀
云雨风雷岳镇海渎基运山诸神及京畿天下山川
之神罢南京郊祀召大学士翟銮尚书李时左都御
史汪鋐侍郎夏言等西苑仁寿宫上曰陕饥已遣户
部侍郎相以三十万金赈之今相病谁代者时曰陕
抚臣刘天和可銮曰河南抚臣徐赞可言曰始陕告
饥今闻亦岁上曰民天民也死亡流徙若之何不救
夫吏部侍郎唐龙者何如时对曰善上曰吏部尚书
缺孰可时曰诸臣之才惟陛下知之上曰虽然朕宫
居焉能尽者銮曰九卿之臣惟陛下择焉上曰则序
迁矣以问汪鋐鋐曰臣时臣言皆可时对曰臣不称
户部尚书臣赞可上白卿朕将有所用之户部亦须
才也朕欲用王时中于刑部王宪于兵部王琼于吏
部则皆何如对曰善上曰其即改龙兵部尚书兼左
副都御史总制陕三边代王琼行赈政顷之以李时
为大学士夏言为礼部尚书修西苑宫殿毕上曰文
祖之御也为位而祭既祭赐落成之宴宴布席上召
李时曰尚书王时中蒋&#胡殿外也对曰殿隘上曰
其移皇亲席殿西对曰国戚也上曰亲亲不如贤贤
遂席时中&#殿内上幸西苑御无逸殿命李时翟銮
坐讲无逸豳风篇遂赐宴豳风亭下曰朕将省耕而
亲学嘉瓜产曲周荐内殿十月改行祈谷于圜丘泰
神殿石座成上亲行奉安神版礼罢改迁显陵议真
州盗周天星等平十一月封引栘为渖王召故大学
士孚敬建祈嗣醮钦安殿以礼部尚书夏言充醮坛
监礼使侍郎湛若水顾鼎臣充迎嗣导引官文武大
臣递日进香上亲行初终两日礼十二月御史喻希
礼言议礼议狱诸臣得罪远戍若量移近地或赦免
之则人和熏蒸嗣祥自兆上曰朕之迟嗣坐罪言耶
雠君怨上镇抚司其刑鞫之沙汰天下附学生员饥
免被灾诸郡王琼既被召南京御史马等十人言
琼小人也先朝余&#不可以主爵上怒悉械治之京
师吏科都给事中魏良&#疏救皆逮付镇抚司栲讯
已乃论赎还职
十一年正月赈畿内灾桑西苑壬戌醮钦安殿祈嗣
丙寅视祈谷牲于南郊辛未祈谷上疾始遣代独配
太祖焉造雩坛二月上祀先圣先师文华殿嘉禾产
蕲水荐太庙三月张孚敬至进兼太子太师华盖殿
大学士己巳皇后蚕内苑上曰朕已厘正天地百神
祀宗庙独未复古于心歉然朕观圣祖始建四亲陋
汉制矣今太庙即如故卿言其更相度昭穆世数庙
次会议以闻四月令进士无得遽考选科道官五月
大祭地方泽始遣代封常遇春八世孙元振为怀远
侯李文忠七世孙性为临淮侯邓愈六世孙继坤为
定远侯汤和六世孙绍宗为灵壁侯六月封刘基九
世孙瑜为诚意伯八月彗星见甲午祭历代帝王吏
科都给事中魏良&#秦鳌等以彗星劾奏孚敬专权
宜罢上复予孚敬致仕召见李时等于文华西室谕
修省意十月翰林院编修杨名疏言上喜怒失中厝
施未当当奋力自省以消天异上诘之召对上怒谪
戍边兵部侍郎黄宗明论救外调之御史郭弘化言
采木湖贵百姓顿苦万状应天常镇五府陶埴费不
赀率逃亡珠池民穷盗劫广州皆足上干天变臣闻
并居东方其宿木彗出东井皆土木烦兴之致请一
切罢上怒敕对状黜为民南京御史冯恩以彗再见
悉疏在廷大臣行事请黜陟大抵力排张孚敬方献
夫汪鋐荐李时夏言可相上以其讥评藏怨德逮京
治之十一月南京右副都御史万镗言治天下之道
切要有效谓之实观听徒美谓之文吉凶悔吝生乎
动劳费纷扰出于文者也陛下当积德百年之期行
稽古三重之道议礼制度考文至明备已乃臣子责
难之义苍生厚望之心则于大学所称理财用人诗
书所称安民讲武或犹阙焉伏愿辍声容之烦饰略
太平之虚观回运神专务于此以静制动以实先
文期吏称民安食足兵强而后已则省事可以省虑
上足培万寿省事可以省费下足纾万民上大怒谓
镗怏怏也者为不迁也黜为民四川巡抚都御史米
沧献白兔受群臣贺群臣皆献歌赋诗颂
十二年正月右副都御史王应鹏奏疏失列职名下
镇抚考讯给事中良&#等言履端之始请薄罚之上
谓君臣先严严自大臣始良&#轻率论救不恭君父
并逮治夺俸革应鹏职已御史陈邦敷申救亦谪之
获白鹿于灵宝河南巡抚都御史吴山以进献庙呈
两宫受群臣贺复召故大学士孚敬三月冯恩逮至
刑部尚书王时中拟戍上革时中职闲住夺侍郎闻
渊等俸郎中张国维员外郎孙云各降边方杂职恩
坐上言大臣德政者律论死系狱三月幸太学皇后
亲蚕于内苑巡抚应天都御史陈轼得白鹿于无锡
以献上曰鹊兔鹿有迭至重出者礼部其宣示天下
自今非正瑞勿复献于是吏部尚书汪鋐作诗三章
美上谦德上褒答焉晋王知烊薨四月张孚敬至复
赐绳愆&#违忠良贞一二银记诏天下博求曾子嫡
裔袭五经博士如颜孟二氏五月上演马南城还御
环碧殿召孚敬时献夫銮同观之马有玉麟飞白玉
驯碧玉骄照夜璧银河练瑶池骏飞云白凡七因使
中官领四臣看花嘉乐馆上乘玉麟飞转御重华殿
召论时政赐酒馔服色赋君臣同游诗越三日复召
见西苑宝月亭驾过清馥殿示御制诗四章命立和
之分篸以芍药花退览四臣和诗于翠芬亭使中官
遍领观花树赐茗饮酒馔退六月彗星见上曰彗四
见矣朕择日祗祭便殿文武群臣其痛加修省八月
辛未朔日有食之皇子生赦天下上曰仁义恩威不
相揜也概宽恤非王政以大礼得罪者夺君父以大
狱得罪者杀人媚人其与冯恩等皆毋宥九月告庙
赐皇子名不降敕十月上疾享庙代复故大学士杨
一清官建昌侯张延龄下狱论死上考问薄昭故事
焉皇子薨谥哀太子大同卒再叛杀总兵李瑾闭
大同城代王奔宣府使宣大总制都御史刘源清与
总兵却永讨之源清力主剿决水灌围城城中人尽
惊贼益猖獗杀游击安等数十人十一月上疾郊遣

十三年正月废皇后张氏立德嫔方氏为皇后始率
皇后行谒庙礼二月上谕张孚敬曰朕病中未尝不
念大同事叛军杀主将于法难原顾未敢上逆朝廷
且非合城人所为也却永信从刘源清贪功嗜杀计
讹传洗城惊恐城中以致抗拒既云专剿逆徒&#从
不问乃又决水灌城玉石乌得分也朕惟宣大北门
京师人而无臂曷卫头目哉此地此民皆我祖宗所
遗源清果欲城破人歼忠乎否也即幸成功后来曷
兴复今不老师伤财耶因夺源清职以张瓒为兵部
左侍郎兼右副都御史代之瓒随与郎中詹荣主事
楚书抚定大同军代王还代闰二月令礼部左侍郎
黄绾往大同抚赈勘处金星昼见自去冬十一月至
于是月其明争日四月上疾庙享代五月祭方泽代
上曰乃者朕静息数旬元气已复咳未除也念身为
治本不得不慎爱之虑尔百工曰不我先兹复申告
其勉秉恭勤毋有所惰上御重华殿召大学士孚敬
武定侯勋等五人入观祀天青爵作纪乐同游诗命
各为奉制纪乐赋因赐五臣扇曰与卿同凉七月南
京太庙灾甲子闻上曰择日斋沐而庙礼也人子
赴父母变何待正衣冠其即以丁卯诣告天遂庙
八月敕曰太宗皇帝迁都北京定鼎亿祀即我太祖
在天之灵歆顾之矣一天下二主二庙非礼也朕惟
南京庙可无重建并入香火于奉先殿其故庙址垣
之若曰奚庙于承天将非厚亲薄祖则曰不敢废旧
邸也且孝宗之建也犹南之有奉先殿即今承天家
庙亦勿庙名曰隆庆殿仿南奉先殿意焉造神御阁
南内奉藏列圣御容下为石室金匮贮宝训宝录九
月建九五斋恭默室于文华殿后为斋所楚王荣
薨十月上曰朕幼受病率五七日解今者深痰火间
作无常御朝固欲以静养消除之尢为郊祀不亲二
岁也故专摄俟大报恐群臣不悉谓朕偷安礼官播
谕之南京兵部主事刘世龙上言大臣群僚表率勋
戚国家故旧陛下诚知大臣之才可托则礼之宜优
不宜倏斥倏用或因事械系或捶楚之张延龄凭宠
为非盛满不戒置之重辟无足惜第恐无以孝宗
在天之灵安昭圣太后垂老之心上以世龙讪上庇
逆命械系京师治之十一月郊制大报歌于斋宫十
二月戊申月食选淑女以备九嫔礼部请广求之两
畿河南山东上曰本广嗣也使者四出扰民民谓朕
色荒其第选之京城内外
十四年正月壬戌朔以宪庙恭妃初丧辍朝上谕吏
部都察院曰朝觐考察国家大典被黜者不得奏辩
又不叙终身近者部院徒事询访人得行私相报复
今考察迩其一以抚按考语科道论劾为据抚按等
官有谬贤否者则卿参奏之雪谕阁臣礼官曰天赐
时玉未得与卿一见礼部尚书夏言因献天赐时玉
赋丙戌夏皇后崩二月始分建九庙重修太庙改作
世庙暂奉八庙主于奉先殿献皇帝主于崇先殿祧
庙四主于太先殿上朝日改百官上陵礼春清明秋
霜降着为令更定内殿祭忌去乐三月上大行夏皇
后尊谥祔葬康陵毓德景仁二宫成定四时庙享皆
以厥照行事罢脱礼四月暂时享奉先崇先二殿
张孚敬病札谕曰惟近古之君剪须疗臣今朕有自
验饮子特赐卿服后告朕何如有顷孚敬力乞休许
之赐敕予传遣行人御医伴送使有司给月米岁夫
时致存问初荐新麦内殿赐百官麦饼壬辰始策试
贡士许谷等于奉先殿以大行皇后丧也上亲赐制
曰朕思首自三代末迄宋终虽世历有久近君年有
长短皆自其何如为君耳周所以久本文武积累亦
继者能持之也朕皇祖高皇帝代天覆世重肇中华
功德振古太宗继述草创之初列圣遵承大定之后
百有六十余载传之今日朕以支人年承位幼弱
不才多招灾于民庶兹永思祖宗创造万艰惕然悚
惧图所以保洪业于无穷有隆弗替不知何以得此
朕心慕之思之故进尔多士于廷尔多士可罄告朕
朕将亲择而勉焉已亲览次之赐韩应龙等进士及
第出身有差复亲试庶吉士得进士赵贞吉等三十
人庚子大行皇后主祔庙更定宗庙雅乐大兴隆寺
火迁祀姚广孝大隆善寺辽东广宁卒乱械系都御
史吕经征经下狱以都御史任洛代之五月癸酉祭
方泽其日阴霁天爽上悦六月减冯恩死戌之甲辰
月食七月暂时享奉先崇先二殿礼部臣请百官预
习万寿贺仪上曰庙建未成祖考未妥朕辰敢贺至
日常服御殿如朔望礼尚书言言皇上厚自贬以明
孝而臣子不能抑诚其日请常服御殿百官公服鸿
胪寺具班首官致词行五拜三头礼许之御史曾
翀戴铣论劾南京兵部尚书刘龙刑部尚书聂贤工
部尚书王綖户部左侍郎张云刑部左侍郎陈璋工
部侍郎甘为霖大理寺卿掌国子监事吴惠南京太
常寺卿洗光巡抚甘肃右都御史赵载请罢之下吏
部覆尚书汪鋐皆议留上谯鋐曰安得比相誉是暗
官人亦阻直言因召大学士时面论之上谓龙诚人
也其才钝上谓贤衰矣宦成怠上谓章光皆老矣上
谓綖介不通上谓云愿人也上谓为霖才人也上谓
惠无华国之文不如采也上谓载才无过因分别去
留而夺鋐俸一月御史曾铣平广宁乱卒再召费宏
为大学士八月见费宏文华殿西室赐银图书一命
尽心入告命云贵自开科取士甲辰祭夜明上召费
宏无逸殿东室曰朕取稼穑艰难之意构兹殿今日
召卿庶几君臣同游盛美因曰恤民朕志也今四郊
七庙两宫工作皆以奉天奉祖奉亲非得已者时三
边缺总制宏荐姚镆可任上即内降召镆复谕宏恤
民在用贤自后吏部推选不当者宜明言之以佐朕
知之所不逮因赐酒饭出上既责汪鋐因数与辅臣
言鋐诡佞不称至是给事中宗恺御史翀等十人交
章劾鋐上念国体持其疏不下使辅臣风鋐去鋐去
乃下责宗恺翀负君不先言乘闲探意命镇抚司考
讯之杖午门削籍为民其余皆降调建西海神祠十
月己丑时享奉先崇先二殿上问科道官汪鋐去谁
可冢宰者各举所知一人闻率不能置对第请自上
裁上怒曰言官朝廷耳目所望广聪明防壅蔽纠官
邪者也迩来阿权畏势忘义负君即汪鋐小人朕久
识之矣直以未至大恶姑优待之近与二三大臣论
及尔等遂窃探乘机至令推举又疑忌不置对奚以
言官为遂褫其长官职皆为民余切责之修献皇帝
诞宫曰启祥宫费宏卒于位十一月册封淑女曹氏
为端嫔告庙受贺庚午视牲南郊壬申月食乙卯郊
上曰两京祭酒士表也今其廷推着为令十二月封
新为晋王显榕为楚王田州土目卢苏杀本州州
判岑邦相以叛湖广九溪湾诸处峒贼平
十五年正月丁巳朔上朝以宗庙未成简朝礼春享
疾遣代二月上曰朕元旦偶中风寒不能强起比者
雨雪气候如冬朕体素弱尚当谨摄祈谷之祭暂令
太傅勋代今寇外警而盗内讧司兵食者尢宜竭思
靖图朕非宴怠所以爱养此身庶几精神充固可希
储嗣耳三月设大田县加致一真人邵元节道号制
正二品朝祭等冠服如文官并玉带赐之上谕夏言
朕将谒陵天寿山且预作山陵焉言对预山陵重事
也请遣钦天监官相兆得兆以报然后并修谒礼焉
上曰作陵而谒陵不敬其先修颛谒礼相兆得兆乃
复视之又朕欲一如西山拜宣庙废后景皇帝二陵
也其山陵预建量仿长陵之规重加抑杀纸衣瓦棺
朕恒念之丙子奉皇太后率皇后谒七陵择陵域十
八道岭见官吏书生父老昌平州复税粮三之一转
祭二陵西山泛舟西湖还四月以谒七陵遂遣祭孝
显二陵暂时享奉先崇先二殿上谕辅臣时曰朕之
不德遽自图以劳百姓朕心愧惧预山陵可敕问臣
民许我否敕曰朕恭建郊坛庙寝所以上事天地祖
宗非得已也太皇太后皇太后居清宁仁寿二宫清
宁宫故太子宫仁寿宫统于干清宫皆非所以奉母
后今拟即清宁后半作太皇太后宫即仁寿故址并
除内大善佛殿作皇太后宫以备皇祖一代制亦自
谓非妄举矣复自念原始要终以知死生欲法皇祖
故事预建山陵采畴咨于有众尔臣民其为朕图行
止于是百官耆民合辞请乃从之作武学立讲武殿
以备大阅丙申大禘于太庙甲辰幸天寿山告修七
陵预建山陵于诸陵太常卿张鹗肩舆杂乘舆道上
上敕问翰林科道官曰朕惟为国以礼大典也皇祖
用乐舞生于郊庙居之神乐观取其洁奉祖也其人
本道士也然尝于是观出醴泉焉何今文臣者谓是
邪人也不宜事郊庙事郊庙当专任进士进士孔圣
之徒矣孔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神事人者卑事
尊幼事长臣事君也过君虚位色勃足躩孔子也今
有进士儒臣鹗卿于太常舆同乘舆行可赏可升尔
其言都给事中祯翰林学士璧等劾鹗大不敬上是
之命锦衣卫执讯于镇抚御史杏等翼日乃劾上上
责其&#慢君臣上下不可犯也一为之百为之矣已
法司当鹗为民特命适戍之上游九龙池登天寿山
陟其部娄曰文祖于此饮酒焉名其山曰平台命亭
之曰圣迹更名十八道岭曰阳翠视景陵曰庳隘弗
称我皇祖功德拓崇之五月上谕李时曰君臣宴乐
泰交也少则疏过则&#其与尚书言考太祖太宗时
赐宴礼朕将以端午日宴至期宴百官奉天殿宴毕
泛舟西苑特命侯勋学士时尚书言等从使舟夹于
龙舟归宴于无逸曰以酬卿等山中扈跸之劳三臣
称觞上寿尽欢罢毁大善佛殿改建皇太后宫夏言
请瘗佛骨于中野上曰瘗中野将来岂无窃发以惑
愚众其火之通衢永除之凡燔万三千余斤制天子
武阵及大武龙威冠更作宝玺车辂再召张孚敬戊
寅祭方泽六月西苑清虚殿鉴戒亭成从黄绾勘处
大同议斥刘源清为民七月肃王贡錝薨重录宝训
实录改神御阁为皇史宬专藏之别饰景神殿以奉
列圣御容八月以宗庙未成减贺万寿礼九月进封
宸妃沈氏丽妃阎氏为贵妃端嫔曹氏为端妃安嫔
沈氏为安妃康嫔杜氏为康妃册封卢氏为靖嫔江
氏为恭嫔任氏为顺嫔赵氏为荣嫔上亲定预告来
岁祀期礼改四孟时享以四立日罢孟冬陵祭癸酉
祭七陵丁丑还京改谥悼灵皇后十月暂时享奉先
崇先二殿皇子生上祭南郊诏天下及朝鲜安南二
国群臣方请贺地震上曰朕惧上天贺已之其修省
三日而露告迁祔孝肃孝穆孝惠三皇后主于裕茂
二陵殿去睿纯二宗庙号以别嫡庶正夫妇之纪焉
遂奉慰裕茂二陵更定世庙曰献皇帝之庙逮先后
刑官之宽张延龄狱者十一月宣大延宁皆有警复
宣大总制官更名总督以安南久不庭议征之加谥
武宗皇后十二月宗庙成奉太祖主于故太庙太宗
列圣于新庙修内奉先殿大修金箓醮于元极宝殿
七昼夜以谢储祥以大臣为上香监礼迎祠导引等
使如旧名皇子曰载闰十二月废后张氏薨以宗
庙成加上两宫徽号诏曰王者之政莫不先祀典谓
大事在祀与戎也朕以愚宗末叨简上帝俾嗣天
位每念于兹切兴长忾奈何圣贤绪堕经传多舛郊
祀袭合祭屋下之文庙享沿异室同堂之制渎之
甚谓比同牢功德不别太祖莫尊朕用祗闻于皇天
默卜于皇祖亲简忠贤与之同力首建四郊正天地
之位明阴阳之分创昭穆群庙以祀祖宗彰太宗为
常尊之主复作太宗庙于群庙之外表祖功宗德之
不迁以飨百世更皇考庙曰献皇帝庙别择吉区以
避渠水大工悉成遂定五岁大禘礼于太庙以祀皇
祖奉太祖配之岁以立春日特享祖宗之庙夏秋冬
皆合享于太祖季冬大祫于太庙皇考庙则岁仅四
祭避丰祢焉奉安既备恤典将覃先致孝于慈闱庶
伸诚于璇阙恭上两宫徽号曰昭圣恭安康惠慈寿
皇太后章圣慈仁康静贞寿皇太后庆礼既成推恩
宜逮条布于后主者遵承复岷王彦汰爵封融燧为
韩王以夏言为大学士立春特享庙以皇嗣生录邵
元节祷祀功加授礼部尚书给文官一品服俸
十六年正月辛巳朔上朝癸卯皇三子生杜康妃出
穆宗皇帝也二月赦诸臣适戍者百四十人惟马录
吕经冯恩杨慎王元正刘济丰熙邵经邦不与上朝
日癸酉清明节奉皇太后上陵朝诸臣于跸所兵部
尚书张瓒蟒而入上谕夏言尚书二品何自服蟒卿
面问瓒曾赐未也科道官目见否言对飞鱼也类蟒
上怒曰曷为组两角乘舆下问大臣不敬忌乃面北
若朕未见者已以吏科都给事中擢劾疏回护服色
礼也礼科都给事中充浊不首纠皆罚其俸有差乃
下谕礼部曰张瓒通敏之才原出朕简朕诘责误服
者非罪其人以禁僭也其令尽心赞兵戎毋有所忌
丁丑祭七陵戊寅皇四子生三月辛巳诸臣贺行宫
随谒皇太后癸未奉皇太后幸金山甲申还京从武
定侯勋请从祀其祖英太庙立夏祫时享献皇帝丙
午幸金山视建行宫是日宿沙河丁未驻跸沙河视
文皇帝行宫遗址命复建之无废前规增城守焉以
壮北门四月癸丑还京征安南起右都御史毛伯温
制中命之兵部左侍郎潘珍谏褫其官进封皇长子
母王昭嫔为贵妃四子母卢靖嫔为靖妃封刘氏为
淑嫔三王氏为宜嫔徽嫔裕嫔陈氏为雍嫔受群臣
贺五月名皇三子曰载四子曰载圳癸未祭方泽
上曰安南不庭当征今闻其臣莫登庸篡杀国中逆
朝贡伯温且止总督两广从彼中便宜抚剿之淮王
佑楑薨雷火谨身殿鸱吻上曰天戒谨身致招在朕
其与百官修省露奏上天诸大臣毋自陈以内外宫
殿工财不足开赎罪例六月立秋祫时享献皇帝之
庙崇王厚耀薨贵州土苗王聪据凯口叛讨之新作
养心殿成七月泾王佑&#薨以水免随沔汉阳三州
县税粮命抚臣赈之免万寿节贺礼部固请上曰天
戒谨身未葺内奉先方修建先灵未妥圣母暂居宫
城外宫未就且病未愈也朕岁岁生辰卿等体朕意
毋称贺诏暂停沙河行宫工以待丰年八月皇五子
生寻薨追封为颍王谥曰殇以莫登庸篡复议征安
南以水命有司赈顺天鲁王观有罪革禄米三
之一皇六子生九月祷圣母疾于太庙社稷山川应
天主司谕德江汝璧洗马欧阳衢坐试士策目讥讪
系谪之立冬祫时享献皇帝之庙凯口苗平论功有
差十月以凤阳诸府蠲其税粮赈之十一月新作
崇德殿成十二月以陵工稽缓革工部尚书甘为霖
职下郎中仁锦衣考讯皇七子生
十七年正月丙子朔上朝皇七子薨追封为蓟王谥
曰哀上曰朕自十三年病三四年间体力失常昨冬
复病气积成痼疾朕尊复祖制不三五年若即偷逸
者非朕心郊坛祈&#其令卿勋虔代卿言监督礼仪
毋怠二月祈皇太后寿于元极殿新作山陵行宫成
辛未上陵壬申还京师三月巡按福建御史李元阳
进甘露九瓮谢元极殿荐宗庙奉两宫颁赐诸大臣
策试贡士袁炜等于奉天殿亲赐制曰朕闻立天之
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
义三才一也安得去义为论乎贤者自相私反必圣
人可也况今人大非贤者君一用义辄曰严刻非三
代治夫曷不自己反之三代人皆人也不待义临而
自正今如之不朕祇承天位惟民是保胡官人者比
比负国虐民贪利纵欲悉不慎于度为之君者不一
教治之耶是非当否也尔多士学孔子之学其以仁
育义断之方告我勿讳勿欺朕亲览之诏咸宁侯仇
鸾佩征西将军印充总兵官征安南以毛伯温为兵
部尚书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赞其军四月圣迹亭
成上享于文祖上曰安南之征可与知者道朕闻士
大夫私相议谓不必也兵部尚书瓒又不主持诸臣
不协国则已之自正月至于是月不雨命有司虔祷
恤流民上曰旱既太甚闻近郊小民有踣毙者朕心
加忧朕处人上罪在朕躬即与卿三日斋贬服罢屠
将亲雩焉甲子雩丁卯默祷于宫中三夕戊辰雨五
月分武举科边方腹里南方为三等徽王管庄田者
与佃户讼尚书梁材请令有司赋田税于王王勿有
所与徽王不从请如故上许之材执不与上怒降为
右侍郎闲住侍郎唐胄等皆夺俸下郎中王宗浚镇
抚司鞫治之六月新作二宫成奉居昭圣皇太后曰
慈庆章圣皇太后曰慈宁故通州同知丰坊请复古
礼建明堂加尊献皇考庙号称宗以配上帝下群臣
议群臣言季秋享帝于明堂古礼也有以世递配者
有以祖宗功德配者国家功德则太宗也世则献皇
帝若夫称宗则必祔庙此惟有天下者当之恐不可
上再下群臣议户部左侍郎唐胄疏争上怒下锦衣
考讯斥为民群臣议上请以皇考配明堂如坊指因
言太宗继统首君享帝祀天不可少一配请奉配祈
谷如初庶几不丰祢者上报闻复以群臣议不及称
宗命再议群臣上言皇考至德升闻本支奕叶宗德
宗世无不可请加宗配帝永奉为不迁之庙上曰不
迁之庙犹非祔太庙也乃为明堂或问示群臣犹称
献皇帝曰宗祔于孝宗之庙群臣若尊太宗者当与
高皇帝并称祖若汉高光二祖群臣皆曰是既视孝
庙隘不足祔乃仍皇考特庙祫则奉主太庙与孝宗
同为昭七月皇六子薨追封戚王谥曰怀采河南云
南矿八月河南总督刘天和升为兵部尚书兼右都
御史总督如故衡王佑楎薨九月己卯告大享南郊
辛巳上文皇帝庙号曰成祖献皇帝庙号曰睿宗祔
于太庙主于旧寝享之日&#交如虬龙上喜制福瑞
赋丙戌视大享牲郊坛辛卯大享上帝于元极宝殿
拟诸明堂而奉睿宗配诏天下丙申秋祭山陵丁卯
还京十月立冬祫上曰欲镌成祖新号于长陵碑也
而不忍琢伤昭皇帝故建碑其镌木加碑上群臣曰
善请如式以大享停里八府刑乙卯月食初将大享
有云祥上心甚喜而礼臣不知也及从陵上还与近
臣言之礼部尚书严嵩遂请奏告郊庙受群臣贺上
曰上穹眷朕敢不敬承尔诿不知朕问乃因请也朕
自默报眷于朕心不许固请许之上曰朕以支服大
蒙天眷嗣主华夏十复七载一政无为独怀大造之
仁祖本之重思仰酬之也乃以甲子躬谢景云于元
极宝殿遂以是日诣告于南郊将以来月朔日加上
上帝及高皇帝后尊号乙丑群臣贺景云各为卿云
赋颂以献十一月辛未朔恭上皇天上帝大号册表
曰嗣天子有元孙明王臣某上言伏以洪荒暝昧弗
知大道之源混沌默蒙罔识人物之本万世若斯生
民何有洪惟上帝判立阴阳肇生人物辟宰三才掌
握万化统天制地神祗悉赖于君临运圆括方群类
咸蒙于大造历古今无已之神化作乾坤有永之祖
根肆好生之德巍巍于生民而立主简大命之求切
切乃命德以作君属当中夏之艰眷我高皇之圣授
之宝符作宰蒸人传统已逾七帝洪图爰锡微躬臣
一德莫有万愆皆积戴简眷之渊深荷仁生之岳重
臣至愚极昧甚渺最庸非但未肖于前王尤愧无及
于祖宗之毫末者也兹臣感恩铭首拜眷刻心不量
凡昏之资钦举无前之典祇上大号元称曰皇天上
帝仰惟天慈俯纳荐告居高赫然而赐鉴享圜丘丕
祀于亿年听卑昭矣以垂歆佑斯明基业于万世顺
五纬于圆清绥八荒于方浊世嗣生贤兆民蒙福臣
无任渊冰惶汗不胜仰奉祇答天恩之至礼成遂上
尊号于高皇帝后辛卯冬至大祀于圜丘还御奉天
殿群臣行庆成礼诏天下礼科给事中顾存仁请以
大礼告成宥谪戍马录杨&#吕经冯恩诸人禁止道
士叶凝秀者毋度人为僧上怒廷杖之编发口外十
二月癸卯章圣皇太后崩命驸马都尉京山侯元兵
部尚书瓒起逆显陵梓宫将作陵天寿山之大峪合
葬焉壬子车驾视大峪御史陈让请毋迁显陵也各
于其处上怒黜为民甲寅兴大峪工驾还京亡何上
思惟迟疑拟奉慈宫南祔而将亲观之因止元等毋
行礼部言大行皇后服制二十七日已满故事上宜
素翼善冠布袍腰绖御西角门止钟鼓梓宫入山陵
乃变服第明岁正旦朝会臣等请其日黑翼善冠浅
淡袍服黑犀带御殿受朝曰元旦朕将以祭服拜
天元极殿也先一日者宜何如礼部对请皆服素春
享自奉斋日始请服青臣下同之上曰朕志念不副
欲服三年丧弗克也今既曰日易月无有不知无有
不见非虚文矣吉典既行郊社大事所不敢废庆赏
刑威亦无虚日可谓举丧乎今更不必姑息报父母
直以其情庶不旁牵蔓引耳虽山陵未就亦实不是
古人未葬时百事皆暇之矣况父在柩子嗣位率全
吉何疑于事天朕谓郊宜服吉作乐宗庙则否服用
青浅色燕居服黑布至丧次仍素直候奉引安陵乃
用始服之服以终之夫郊吉尊尊也庙否亲亲也朕
损益如此尔礼官与群臣议行之否即曰否群臣皆
曰是丙寅上大行皇后尊谥诏天下封淮世子厚焘
为淮王崇世子载经为崇王肃世孙&#桄为肃王韩
世孙谟为韩王
十八年正月庚午朔上朝上谕阁臣曰朕居丧理疾
阅礼记诸篇丧仪多错出天子仪亦不具我皇祖所
定殊未有全文遇大丧因仍草创卿等试与礼官自
初丧除服祭及葬具考订图释编缉成书备朕览焉
立春特享于太庙敕礼部曰孝子事亲送终为大矧
陵寝体魄攸居心安于允臧显陵规制狭隘虽尝增
修多未备朕将躬诣陵下与诸大臣周阅山川更卜
吉兆重建元宫以安皇考皇妣其奏告天地宗庙遍
于群神以祗荐皇天上帝大号进封武定侯郭勋为
翊国公加大学士夏言特进光禄大夫上柱国少师
其余迁叙有差二月庚子朔册立皇二子为太子册
封皇三子为裕王四子为景王告皇天皇祖遂告谢
于太庙诏天下其日卿云见奏谢上天元极宝殿张
孚敬卒铸嘉靖通宝钱改行祈谷于元极宝殿不奉
配官曾子六十代孙质粹为翰林院五经博士予世
袭群臣谏幸承天上曰朕空行哉为吾母耳乃命皇
太子监国以宣城伯錞遂安伯鏸为留守使大学士
鼎臣为同留守使起大学士翟銮为兵部尚书兼都
察院右都御史为巡边使行九边乙卯发京师制述
怀诗辛酉望于北岳癸亥至赵州执声冤者于行宫
之外命分列前后阵捕治冲与不整者乙丑见赵王
磁州益岁禄三百石以太牢遣祀周文王少牢谕祭
宋岳飞于汤阴丙寅遣祭于济渎丁卯见汝王卫辉
上劳曰叔父避坐而受朝益岁禄五百石夜行宫火
锦衣卫指挥陆炳负上出火内官宫婢焚死者数十
人法物宝器毁执抚按方面有司戮之于承天戊辰
见郑王新乡益岁禄三百石三月己巳朔祭大河而
渡遣祭汉纪信于荥泽庚午周世孙朝郑州益禄二
百石上曰小子朝堈宜笃孝敬讲学而亲贤颁诸王
所献良马金帛于扈从大臣御史胡守中劾奏巡抚
保定都御史钶巡按御史应供帐不办黜为民辛未
徽王厚爝逆于境劳谕之益岁禄三百石望中岳赐
解劳剂于从官故大学士贾咏自临颍迎壅不及朝
褫其散官癸酉遣祭汉光武于裕州诸葛亮于南阳
晋羊祜于襄阳祭武当之神于均乙亥见唐王于行
宫戊寅至承天庚辰宿旧邸遂谒皇考隆庆殿辛巳
上誓群臣龙飞殿三日斋遂谒于显陵降稽首于陵
门骑而登陵山表于陵北命改营焉制谒陵山诗壬
午增陵垣遂定式新元宫癸未赐扈从文武大臣金
帛甲申享上帝龙飞殿奉皇考配上亲制乐章遂祀
于国社国稷及境内山川河渎遍于群祀祭告于显
陵上悲思瞻顾制再谒显陵诗丙戌朝楚王于承天
封陶典&#为神霄保国宣教高士敕工部左侍郎顾
璘董新宫戊子诏天下免承天府田租三岁湖广一
岁五之一直隶河南三之一召承天父老子弟赐酒
食宣谕之曰尔我故里人也我二亲分封兹土大积
德生我受大位尔辈有昔时故老有与我同后生者
今我为亲来得见甚喜我不德我父母陟于天我情
甚悲我今还言于尔辈尔如我言子孝父母父祖教
子孙兄长抚幼幼弟敬兄长勤生为善我谕之不文
欲易省于人谚记之记之皆叩头谢恩庚寅告辞隆
庆殿壬辰驾还制思亲赋御史守中左右车驾上悦
之至是超拜为右佥都御史四月戊戌伊王朝定己
亥次荥泽赈郑均饥民御史谢少南请表尧母墓于
庆都是时上又思仍皇考显陵异葬慈宫于大峪览
少南疏嘉之曰夫帝尧父母乃异陵即改为左春坊
右司直兼翰林简讨彗星见壬子还京辛酉奏谢皇
天太庙及于睿庙遣告群庙百神受群臣贺金星昼
见乙丑上复视于大峪曰不如显陵山其决奉慈宫
南矣遂还京五月改荆州左卫曰显陵卫置官军护
陵建兴都留守司设正副留守更定忌祭礼以奏览
迟慢革夏言勋阶使致仕寻复之礼部以星变未灭
请下百官修省上曰天不一垂星异适今多事固不
得精祷朕心自省过内外有司宜深思痛改亦不必
外贬服饰为虚畏者诸镇守内官其尽数召还永无
遣之甲申献皇后梓宫发引百官步送朝阳门命顾
鼎臣题主于通州乙酉主入上率皇后衰而迎哭午
门内奉安于几筵工部左侍郎璘言陛下幸承天念
旧邦父老子弟诏免田租谕教之父老子弟叩头要
臣请刻勒诏谕碑于承天城上用对扬殊美昭示于
无极意不可拒臣请榜承天城之阳春楼曰达孝以
推广父老子弟意上曰朕不孝人也父老子弟既有
请其加题曰显亲上曰皇妣大故就襄今暑朕思静
息郊庙有事不敢逸也比岁朝讲屡罢匪谓无因朕
自十三年病咳余两月调摄者二岁因招元嗣非爱
护精神曷得之所用悲咎曩苦足疮一诣慈闱痛辄
累日我亲升遐今乃遂愈也百司因朕废朝惰旷久
矣谕下敢再必罢不叙六月雷震奉先殿七月御着
大狩龙飞录闰七月皇八子生合葬献皇帝后于显
陵新寝仍命仇鸾毛伯温征安南真人邵元节卒特
遣内臣祭赉赐赠谥有加八月祔献皇后主于睿宗
庙大享元极殿建皇穹宇于圜丘以奉上帝神版益
王佑槟薨九月乙未朔日有食之上曰昔我皇祖岁
举大醮祈谢天地神祗以为民也邵真人没此典不
可旷其进封陶典真神霄保国弘烈宣教振法通真
忠孝秉一真人领道教事总宫观住持知道录事推
恩其父母妻其法孙陈善道加封清微阐教崇真卫
道高士兼三宫住持吏礼二部趣如旨名皇八子曰
载十月祭长陵立成祖碑以是岁立太子免刑囚
修南京奉先殿十一月郊以献皇后未小祥不贺再
召甘为霖为工部尚书与郭勋同督内外大工十二
月封衡世子厚为衡王荣世孙载墐为荣王周世
孙朝堈为周王辽庶长子宪为辽王
十九年正月甲午朔上疾不朝壬寅拜天元极殿乃
朝进封皇贵妃王氏沈氏肃妃汪氏雍妃陈氏徽妃
王氏懿妃赵氏册封宸妃王氏荣嫔王氏昭嫔徐氏
宁嫔王氏亲告于奉先二月建宫祈醮三日丁丑月
食湖广清军御史虞言承天修建饥民自郧襄河南
来就募者不下万计无所尽得役屯聚受饿积尸载
途或捐鬻妻子或掘剥草木飘零风雪垣垄闲臣掩
鼻酸心谨效郑侠绘图以献下户部发郡县仓给之
罢武举乡试复许日本贡三月癸巳朔日有食之修
西苑仁寿宫户科右给事中宪章言作慈庆宫费四
十二万有奇四年未就一号殿等三殿费十五万有
奇三年未就皇穹宇费十万有奇一年未就物不可
令诎力不可令尽乞暂罢之上怒曰诸工稽久宪章
不以纠正是费几何而辄渎扰皇八子薨追封为均
王谥曰思乙未申刻黄雾四塞随变红赤色暴风坏
文德长安二坊西长安中门&#本木锁皆断上曰风
霾之变天三爱我矣占书曰兵丧火今西北边最急
兵部集议所以备之四月不雨庚寅上宫祈癸巳雨
大学士言等贺五月建雷殿复建雷坛于黄州黄州
者陶典真理也六月郭勋以宫殿工繁役不足籍外
班军金与兵部逃亡军布花折粮金行募而请给粮
于募工之卒户部尚书梁材执不与勋以奏先是上
欲取龙涎香材寝不进曰训典无载焉至是上怒曰
材屡沽名为诈忠令冠带闲住工部尚书温仁和等
言内外大工宫则慈宁慈庆景阳仁寿诸陵离宫沙
河离宫及方中寿宫殿则奉先三殿谨身钦安宇则
皇穹坛则崇穹厨库则神厨神库楼则丽谯陵则六
陵碑则六圣景皇帝碑坟则颍蓟戚均诸王端德诸
妃嫔二三岁间共费白金六百三十四万七千八百
有奇承天所请又百七十余万各衙门修建复日督
发帑藏已竭来者不继开纳久悬应者渐稀欲一切
工费尽出臣部何异掬蹄涔沃龟坼也乞一意急大
工修建衙门且停止之上命会户兵二部议处三部
言今内外工役二十有三所承天复十余所费糜矣
事有权宜时有缓急惟圣明裁焉上曰朝廷兴作皆
旧典所未及与为民事神弗获已者所司不竭忠奉
公虚冒相蒙诏书下趣乃云糜费其再议议上乃命
暂罢可已者七月皇穹宇成升官匠郭文英为通政
使徐杲为太仆寺寺丞盗出江阴掠漕舟于孟渎设
江淮总兵官增湖广解额八月万寿节建三昼夜醮
告天元极殿郭勋以方士段朝用见曰能化物为金
银因以所化银器进是时工建繁兴帑藏告诎上两
岁病亦思方外事见朝用大悦之曰仙术出世天赐
也舍之非所以承天因授朝用紫府宣忠高士荐其
器于太庙命曰仙器加勋禄岁百石于是上曰疾命
东宫权监国少解一二岁亲政如初诸大臣争太仆
寺卿杨最上疏切谏上大怒逮杖阙廷毙之以陶子
直为太常寺丞婿吴沾侄孙陶良俱食博士俸九月
大享上帝于元极宝殿以安远侯柳珣挂征裔将军
印代仇鸾议处安南事追赐故忤逆瑾者工科都给
事中许天锡祭葬十一月上疾冬至郊金星昼见上
曰疾甚往昔今稍愈祭祀医药有功焉秉一真人典
真叩祷精诚礼部左侍郎绅脉药多效其加典真少
保礼部尚书封妻一品夫人升绅工部尚书掌太医
院事如故十二月封益世子厚炜为益王吉庶长子
载均为吉王德世孙载墱为德王春坊赞善罗洪先
司谏唐顺之司经局校书赵时春请以来岁元贺见
皇太子于群臣上不悦曰吾其传也上曰朕生楚中
南气&#懦自十三年春病咳圣母忧朕朕因病求生
宫中静摄然尚亲诸事自前冬隆寒执哀近又得疾
岂可不自爱朕嗣位且二十年不敢一日不敬洪先
等遂欲储贰临朝是必君父不能起者狂躁不道其
姑黜为民
二十年正月戊子朔上疾命翊国公勋摄拜天元极
殿百官裔使朝外朝是日雪大学士夏言等表贺进
颂&#优答之丙申上亲拜天乃朝二月建春祈大斋
三日修显陵及旧邸殿工成免承天田租三岁杨爵
上书极言上罢朝废讲听信方士烦兴土木任用夏
言郭勋而拒直谏之臣上谕阁臣曰比者朕病未复
肺热鼻出血食饮非昔越三月矣爵谓朕调养大得
乃诈病而放者朕在位已二十年过孝武二庙历今
当退传太子耳卿其为朕议之礼部尚书嵩言皇上
近岁思念母后泪怆过深卜陵承天劳远臻疾然虽
暂罢朝讲宫中何尝不日决万几爵小臣也惟陛下
赦其妄上怒爵甚曰其执讯镇抚司长系之诏狱段
朝用术穷得罪三月祷雨宫中四月安南莫登庸上
表乞降许之降其国为都统使司以登庸为都统使
论毛伯温等功有差辛酉夜宗庙火成仁二主毁惟
睿庙存暂安列祖主于景神殿制成仁主遂谢南北
郊祭告于景神及太社太稷礼部请上青袍御奉天
门百官青服致词奉慰上曰其视事西角门三日望
日暂罢御殿以见避殿撤乐之义一切兴作皆停罢
之命大臣自陈求退丙子上青袍御奉天殿诏曰朕
惟上古之世道隆气协其君曰尧曰舜降而禹汤文
武不可尚矣下至汉唐宋谊辟英君时有其间多或
灾害未有如今日之变者也朕皇祖高皇帝应天顺
人复夏扫秽功德无前朕以藩嗣入继十有七岁之
间思报祖德先正太祖南面之尊备建七庙之制加
荐存谥用罄追崇本非好变成典实惟信行古道亦
赖二三大臣协恭力赞谓少尽本本源源之心讵意
今者四月五日夕雨于恒阳正以为惧忽火骤暴起
仁庙四发若猛风人相视吁号莫所措手即延成庙
二主同毁遂及太庙群庙秪存睿庙安全朕自昨冬
孟月患疾至今精神失旧一闻奏报战若坠渊欲赴
火中思无济事力疾奉慰祖宗于景神戴罪奏谢于
上帝皇祇告于太社太稷遣官遍祭百神书报宗室
诸王诏示天下臣庶使知予一人之咎无可容也爰
颁宽恤之文预示图复之力所司奉行条布于后于
戏仁敬孝而加免责在台躬寅恭亮以交修望尔有
位勿便谓后弗类先王之行要究夫邦兴于多难之
几即时君罔肖甲宣乃祖宗迈德汤武共图夹持之
道用尽回灾之诚敷告中外都使闻之漕渠涸遣祭
于河淮命浚山东诸泉入于野鸡冈新河以济徐吕
五月户部主事周天佐请宥杨爵杖系之竟死上曰
旱既太甚朕朝夕宫祷不遑成国公希忠等其申祷
三日诸大臣分陪率属竭诚斋吁毋坐视焉六月顺
天永保辽东饥大赈之八月昭圣太后崩万寿节祭
天元极殿以丧罢贺夕月上昭圣太后谥以奏疏不
恭削夏言少师秩令以少保致仕九月上曰今古异
时纵孔子生今未必异我朕自十三年病六十日余
昨冬复得奇疾非热非寒卧二旬乃起早朝遂废本
朕生不耐北气非放恣声色者奈夏言首辅先懈群
臣效之姑令罢去在位者务思尽臣劳以赞其代勿
慢天欺君自旷肆也翊国公郭勋有罪下诏狱都御
史王廷相坐阿附不劾奏革为民复以刑部爰书不
详列勋罪夺尚书吴山俸逮郎中钱德洪拷讯之亦
革为民建秋报大斋朝天宫三日夜十月复夏言少
傅兼太子太师礼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仍入阁巡
按陕西御史浦鋐请宥杨爵命械系京师讯之以庙
灾停刑十一月郊上疾遣代革余盐法十二月总督
蓟州兵部侍郎胡守中下狱论赃死
二十一年正月壬午朔上朝是日召勋辅五臣于无
逸殿醴飨之曰亥而归庶吾君臣相庆嘉日焉元夕
赐成国公希忠京山侯元大学士言銮礼部尚书嵩
观灯豳风亭遣医视夏言疾二月建春祈大醮三日
夜丙寅月食敕曰朕恭奉皇妣几筵痛忆遗音毕三
年如礼后妃列御赞成朕孝恪慎日勤宜加恩焉皇
后父安平伯锐其进封侯不为例诸妃御女官父母
皆赠封之封陈氏为淑妃马氏为贞妃三月夏言满
九年考复其故少师勋阶赐宴礼部民饥四月敕礼
部曰季秋大享于明堂周人重礼也数岁未有享所
寓祭元极朕诚未罄今南北二郊已久定故大祀殿
不宜留有司其悉撤之朕自作制恭荐殿名曰大
享用昭寅奉上帝之意上曰朕建大高元殿于西苑
本祈天礼神为民求福之诚也值此民灾边警之时
匪资洪眷曷克弭消兹厥工初成将举安神大典尔
大臣斋十日百官吉服办事停刑止屠自今日始其
敬承毋怠五月两广都御史蔡经总兵安远侯柳珣
等剿平琼州黎贼加官秩有差以疫疠命顺天府及
太医院惠民局按方备药饵散给都城民上亲简方
制小饮子颁之有司旱躬祷太素殿雨数日上悦群
臣表贺&#优答之闰五月得石天爵肯切磔于市六
月手谕都察院曰人事愆违天垂仁爱雨泽方至禾
茂民康今雨竟朝不止矣丞弼之臣宜忠敬清亮者
居之故曰燮理调和也朕承皇天宝命以神王二道
裁理天下非求仙用夷荒昧之为祇一早朝终始不
一祀事多摄者然本爱惜身命重父母遗无时不思
天下付民上赖恪于君职不曾色荒声迷不省之地
昨者夏言测知东宫迁移无故力请改慈庆为东宫
府夫废母后备制以纵奉子朕必不为言前称朕意
为正驳郭勋今何一用勋言也盖嫉人贤己必美己
出亦无归美君上意是恣肆已成必不迁于忠谨敬
畏又前岁内官忠代言进玉器为寿朕已疑其相通
泄又闻乘轿苑中次日朕以香叶束发巾命用皮帛
鞋便跪起彼谓不可即朕不早朝彼亦不入内阁军
国重事径裁私家王言要密岂人臣视如戏言官无
知见耶不闻单言片疏纠发徒贪生媚今日神鬼
皆怒雨甚伤禾卿等具布此谕俾中外知七月乙酉
朔日有食之革夏言职闲住敕曰本朕不才累及太
阳正坐臣子欺逼君父外阴侵犯内阳之咎夫太子
者有臣道焉可居母位夏言欺凌君上作福作威不
下郭勋罪当论死直以累年供事内苑免死去之朕
荷天垂示丕感弗胜其修省三日祇告元极殿大小
百工宜各洗心举职是图是究用保吾民礼部布示
于天下敬哉敬哉寇入潞安大掠沁汾襄垣长子等
处京师戒严乃还太原繇忻崞代州出雁门遁参将
张世忠邀击于祁死之予赠谥八月建延寿大斋三
日夜大赈山西被兵诸郡免租二年复余盐法以足
边万寿节上拜天元极宝殿出御朝受贺赐宴九月
修显陵&#恩旧邸龙飞二殿建秋报大斋三日夜新
作佑国康民雷殿工部员外郎刘魁言顷营泰享殿
大高元等殿工作频繁财力告诎请纾民上怒杖系
之十月举崇报岁成大典于大高元殿雪百官表贺
郭勋死于狱法司上决重囚后期上曰决囚秋后祖
宗旧制也近岁奏决多逼大报期累行停止兹复测
朕意一何卖法市恩抑郭勋之狱略其不轨却拟案
不合令死囹圄是何法也因褫刑部尚书吴山职为
民余法司官降级夺俸有差宫婢谋&#上榻寝方皇
后走救乃免遂命不分首从悉出磔之收诛及曹妃
自是上移御故成祖宫西苑不复居大内十一月告
宫变于中外郊遣代自是以为常升许绅为礼部尚
书加太子太保十二月仍祀三皇太医院如国初之

二十二年正月丙午朔日有食之上受朝罢贺二月
赐正德中骂置鐇死者都督姜汉祠三月贵州苗作
乱流劫麻阳诸处召用万镗为右都御史勘处之四
月新作雷霆洪应殿成建坛祠二日五月上祷雨内
苑雨群臣贺汝源王厚焆建醮祈万寿赏金帛六月
吏科给事中周怡疏论大学士銮嵩吏部尚书瓒总
兵尚文凤总制侍郎朋督饷侍郎廷瑞陕西巡抚棨
内外大臣上下不和调非朝廷之福又宜人主和德
于上以先之上怒其毁杖阙廷下诏狱长系之七月
旱上躬祷雩坛雨制感雨吟上曰朕非赖天地洪恩
曷除宫变焉有今兹朕辰且至其醮朝天宫七月醮
之日白鹤四十余翔空中群臣贺八月敕曰朕向罔
戒榻闱遭犯幽恶轻辱遗体大荷天慈复生世凡尔
臣民岂不思顺天以赞其君兹届朕生祇举报恩典
十日焉泰安知州逢伯献瑞麦嘉禾上曰禾麦民祥
天地洪恩其敬谢元极而庙献瑞谷生西苑赐督理
西苑农事户部尚书陈经金币万寿节命朱希忠摄
拜天元极殿上曰比者祈农荷眷边尘亦靖帝佑神
扶曷可云谖其举报典六日九月建报大斋三日夜
上曰秋旱祷元蒙润阳德宝穑二门四产祥禾灵应
尢彰其举奏谢典罢刑屠六日巡按山东御史叶经
坐乡试录文有讥逮杖之既至毙阙廷十一月巡按
贵州御史魏洪冕坐试录讥讽黜为民赐百官暖耳
觇诸廷谢者成国公希忠大学士嵩等四百余人不
至上曰朕法祖宗爱下之恩解貂之惠先期有赐礼
孰重廷谢诸臣蔑虚位慢孰大焉姑宥希忠嵩余皆
夺俸两月冬至群臣望朝奉天门敕曰我国家宗庙
之制自太祖首建四亲其后更制时享殷荐同堂当
其始事岂博采遐观卒从斯制既我成祖定鼎于兹
寝庙之营卒遵其旧百数十年以祫以享缉于纯嘏
则有繇然夫萃之为享其则不远曩因廷臣之议咸
称七庙之文是用创兴以从周典乃所司讨论不从
区画失序成祖六世未尽也遽迁世庙不获奉于三
昭仁宗穆也移就左宫致紊常于班祔武宗朕兄也
不得为世顾居七庙之中有妨七世之祀揆以古义
斯为盭矣往者回禄之警大与祖宗实启朕心又我
皇考睿宗庙于都宫之外四亲之内可缺考乎礼官
议欲同庙孝宗虽曰兄弟同世然庙额殊题义终未
妥是究是图惟遵先制其永无愆礼工二部仍旧建
之前庙后寝又后为祧时祫时享太祖南向奉迎成
祖列圣及我皇考同堂而祀祭毕归主于寝庶列圣
在天之灵欢忻佑享伸朕瞻事之诚焉十二月兴建
庙工祷雪雷霆洪应殿罢刑屠六日封典为伊王
二十三年正月庚子朔命朱希忠摄拜天元极殿群
臣望朝奉天门举典大高元殿七日以为民祈食三
月施药朝天宫上谕礼部朕切念邦本已祈民天复
虑边圉生灵有寇扰者天佑神助朕心仰焉小邪谤
谩无足较也自十六日始申叩重元凡十有二日停
刑止封命官十员其敬戒以祈元贶四月从祀张履
翁颜司理文天祥庙五月建州寇犯边都指挥赵奇
佟勋把总王镇死之六月壬午月食七月上谕礼部
曰今夏霪沴灾人疫物近复弥旬不雨兼闻近畿湖
浙诸处久旱越时又火星逆行未顺太庙俶工乃睹
是象所以序昭穆之位未必不可行也独今人不古
无是识者既非执正行礼之材无徒事诸茫昧之谤
朕兹祈天下生灵于上元其禁屠停刑止常封若有
军机勿论八月加陶仲文少傅兼少保支王一品俸
仲文典真也上谕勋辅大臣曰帝坛双穗谷六十四
本符易数天赐也与周禾汉黍异元始生悬一珠大
如黍黍五谷先今雩坛五出一抑今岁非久积雨则
寇骑疾驱数者不可不知元恩不可慢视礼部请贺
上曰毋虚敬直不可讪君毁道建秋报大斋朝天宫
三日万寿节群臣望朝奉天门秦王惟焯薨大学士
翟銮二子汝俭汝孝同举进士刑科给事中文等论
劾主司江汝璧秦鸣夏阿比举上勒銮父子皆为民
逮汝璧等杖罢之九月分遣大臣告祀六宫庙禁屠
刑五日以预期来稔十月施药朝天宫颁献皇帝所
选医方于天下御史存德请决囚上曰朕体日生施
药活众其固禁之以副三岁祗奉上元之重十一月
冬至群臣望朝奉天门十二月礼部请上朝正受贺
上曰要名耳欲图报者竭诚职务令天下安
二十四年正月乙未朔上曰方春多疫吏部左侍郎
承恩锦衣卫都督同知炳其以上元日施药朝天宫
如往年宣大山西诸边民病者亦往疗之令均元恩
也册封敬妃文氏闰正月严中外奢靡之禁续纂大
明会典二月罢元世祖祀毁其主三月建祈年醮朝
天宫五日上曰风沙日作二麰失滋或曰上召亦恐
群下有失职者须存人心勿谓天数朕将叩帝祈霖
十日其止屠罢刑如例四月总督兵部侍郎张汉陈
将官赎罪条格请得斩不用命者以励诸将上怒下
三法司驳议议请自上裁上曰上将将生杀焉汉无
君作威甚颛恣镇抚司加拷讯之以刑部尚书闻渊
等延久不覆奏革其散官罚四月俸他各一年因谪
汉镇西戍上曰风沙连日朕虑旱火亦甚虞边所司
具不我体何有臣劳抚按及各边抚镇官其加意赈
恤防御之道如或失职偾事不轻贷也丙申祷雨神
祗坛乙巳雨群臣奏贺上曰灵泽应祈实维元庥其
举祭谢典五月壬戌朔日有食之巡按福建御史何
维柏论劾大学士嵩奸邪宜罢上曰厮维柏借攻辅
臣本巧伺朕躬则何不专疏其捕械京师治之丁丑
月食六月礼部奏庙工虽具未尽完善秋享近矣请
仍暂祭于景神上曰始计行秋祭焉既完了矣何必
又待朕虽非长者自为变诈何以敬祖宗不序昭穆
何以成王礼其亟择日安主礼如先朝之旧四祭岁
祫及诸乐章器物悉除嘉靖初年所增改者大禘礼
亦罢之朕疾不能视其摄也御史周冕言安主太庙
礼莫重焉陛下宜亲毋复命摄上曰厮冕抗旨执讯
之罚其俸名大享殿之神御版殿曰皇干太庙成遣
告于二郊社稷七月辛酉朔遣成国公希忠代奉安
列庙主群臣表贺诏天下遂加升匠作工部侍郎郭
文英俸级荫子一官给事中元劾奏文英匠也带
俸窃衔已负乘矣渎荫国体名器大关焉上曰文英
一人何遽坏国体再论者罪八月追赠陶仲文三代
祖父荫其孙攸为国子生以制秋石升通政使顾可
学为工部尚书带俸万寿圣节令百官上香叩元奉
先殿丹陛下出朝奉天门永和王知燠献白鹿上寿
遂告鹿瑞于太庙是时上重箕仙箕下示命有司掩
骴胳出故御史杨爵给事中周怡工部郎中刘魁诏
狱皆从之爵怡魁出三日矣吏部尚书熊浃以止箕
谏忤旨遂命逮系爵怡魁如故寇大入大同参将张
凤指挥刘钦千户李瓒与报效生员王邦直死之寇
夜袭叆阳守备张文瀚死之皆赠荫有差九月陶仲
文请建延寿醮太和山从之赐传以行再召大学士
夏言楚世子英耀&#其父上曰命告皇祖夜斩之焚
其尸建秋报大斋六日十月以仙示建琉璃河桥良
乡十一月上曰自今朕祗奉皇穹于大高元殿时举
事天鸿典焉文武大臣溶采等其分祭朝天六宫庙
施药琉璃河工所冬至群臣望朝奉天门上使觇不
至者切责之曰是皆平日谤欺今自为不敬悉夺其
禄俸半年立故浙江副使陶成及其子湖广左布政
使鲁祠于广东大学士许瓒屡疏乞休上不悦寻引
罪出视事上曰尔简首文臣不众比朕不视朝既逸
矣又欲求去何有忘家私因我示之假罪请既无报
念革职闲住熊浃自忤旨后屡被谴称病乞休上怒
夺职为民令锦衣官校押回乡里毋复其身家寇犯
榆林官军追斩之十二月封誉荣为岷王
二十五年正月乙未朔上拜天元极殿朝是日雪群
臣贺御史周冕奏请东宫出阁讲学上曰是典礼出
自上非如外事可建白冕轻妄奏渎其降边方杂职
再言者加罪之二月建春祈大斋三日夜施药朝天
宫举春祈典于雷霆洪应殿七日三月赐号吕纯阳
孚佑帝君祀之永禧仙宫修边墙于大同白草番作
乱四月雨应祈群臣贺上悦五月琉璃河桥成七月
增贵州解额吏部文选司郎中简坐官邪治罪以尚
书唐龙下比责其称老忘国黜为民久雨赈京师饥
上曰鹿瑞龟祥洊呈去岁今朕辰日近醴泉复出承
华虽圣贤不恃以怠也而不可不敬谢其自二十五
日至于八月望举谢停封供事毋慢既八月万寿节
上命群臣诣醮坛叩头因加恩诸在直者并进封陶
仲文神霄紫府阐范保国弘烈宣教振法通真忠孝
秉一真人掌道教事升工部带俸尚书盛端明顾可
学俱礼部尚书建秋报大典三日九月举报成典朝
天宫十日湖贵苗复叛柳州贼韦金田等平赏两广
抚镇张岳陈圭等功十月决重囚张延龄胡守忠皆
伏诛令朝鲜贡楮代席十一月冬至上命费采陆炳
视执事官礼不肃者以闻采言雪霁天寒冬贺恐烦
圣体请具朝服行五拜三叩头礼奉天门少伸臣下
之敬上悦报可上曰良乡桥工告成兹且立元殿镇
桥次公希忠侯元辅臣言嵩其往相址十二月甲午
上谕礼部冬雪杂雾恐作疠灾为民祈正瑞焉己亥
雪群臣表贺上优答之总督陕西三边都御史曾铣
请复河套夏言主其议以请上壮而许之

 帝纪部汇考一百五十一
  明十九
世宗本纪三
按名山藏典谟记嘉靖二十六年正月甲寅朔命朱
希忠摄拜天元极殿群臣望朝奉天门赐徽王厚爝
道号命将领生两广云贵四川者即用于其土毋推
京营西北边着为令二月大祈于高元帝坛六日三
月策试贡士胡正蒙等赐制曰朕惟人君受天命主
天下君师治教兼焉自古迄今百王相承道统属之
有不得辞者孟子以尧舜禹汤文武之为君皋陶伊
尹莱朱太公望散宜生之为臣各有闻知见知之殊
唐韩愈氏乃谓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之传止于
孟轲详略同异何欤宋儒谓周敦颐程颐颢兄弟朱
熹四子得孔孟不传之绪直接古帝王统果若是班
欤抑门人尊尚师说递相称谓忘厥僭欤汉唐宋而
下其君虽不能比隆唐虞抑其德功不可概少果尽
不足当大君道统之传欤洪惟我太祖高皇帝体尧
舜授受之要而允执厥中论人心虚灵之机而操存
弗二我成祖文皇帝言帝王之治一本于道六经道
明则天地圣人之心可见至治之功可成斯言也上
继皇王道统之正下开万世太平之基矣迨我列圣
克笃前业修天叙人百八十余年于兹朕缵绍鸿绪
惟敬惟一敦典叙彝祈天拯民思弘参赞继立之功
者宵旰孳孳也兹欲远绍帝王近法祖宗舍是何所
置力焉夫自尧舜禹汤文武之后孔孟以来上下数
千百年间道统之传归诸臣下又尽出宋儒一时之
论朕所深疑也子大夫其悉心对久旱上祷宫中雨
醮谢六月建谢典于昊锡仙宫七月以浙江福建郡
&#海多倭改南赣汀漳都御史朱纨为巡抚浙江兼
管福建海道敕纨严泛海通番勾连主藏之禁河决
曹县先万寿节建大庆典大高元殿停封止刑二十
三日禁屠九日度天下道士二万四千人八月万寿
节命朱希忠代告天元极宝殿百官望朝奉天门加
授陶仲文特进光禄大夫柱国兼大学士俸荫一子
尚宝司丞吏部侍郎缺尚书闻渊推补祭酒王道道
卒渊再拟礼部右侍郎崔桐少詹事黄佐给事中时
中言初道补时渊故拟礼部左侍郎许成名矣桐与
诟訿乃&#舍而用道今复用桐是赏争也给事中商
御史利言桐成名争矣黄佐与少詹事王用宾者两
恐人先亦复不让皆小人也上&#令四臣致仕以妄
举夺渊俸文选郎中舜臣下镇抚考讯之九月礼科
给事中锡言两淮运司解金色恶户部尚书王杲巡
仓御史艾朴私受解官正大贿持管库员外善继抑
纳之上怒下杲诏狱杲奏解金称兑皆委官臣与总
督尚书移文往来而已臣目不见金冤矣上责杲总
非古廉臣令加刑考寻户科给事中汝进秉彝养正
起宗等言解金者大使兰实两淮署印副使禄乡亲
禄与正大谋杂插恶色令兰入解广通请托如太常
少卿世蕃顺天府丞奎总督尚书暐关节皆有状请
穷治之大学士嵩讼汝进等借臣子污臣上益怒诘
责汝进等不早劾禄者今为杲解释朕加考乃言也
执至阙下杖之降边方杂职已发杲朴边戍暐禄皆
为民杲竟死于戍闰九月举秋报大典于大内六日
建元殿琉璃河桥名其神宫曰洪德永霈桥曰琼恩
再举秋报大典洪应殿五日湖贵苗连岁作乱四川
巡按御史凤鸣劾贵州巡抚都御史王学益养寇玩
兵致苗蛮猖獗流毒异省诏捕治学益京师科道官
劾奏平阳知府聂豹时大括部民财至二万余罚死
囚金五千出之豹贪肆宜罢下山西抚按官勘报部
院会覆言豹括财赎死备军兴心故无他赃非入己
请许其休致上曰豹假公违法逮问之京师既至发
为民吏科都给事中大同等劾奏云南巡抚都御史
应大猷事竣复命有举无劾避怨长奸宜罚治吏部
尚书闻渊如其语覆请上曰云南远万里吏倍自恣
大猷徇私废宪何言治也褫其官责渊回护而谪考
功郎中雷礼于外职十月勒献皇帝小孤山诗于小
孤山令有司以春秋祀小孤山神闻渊会推两广提
督以巡抚山东都御史何鳌上刑科给事中炼论鳌
巡抚山东时单县贼窃发不能防滋蔓不能剪既偾
事于山东能成功夫两广请下吏部诘问上夺渊与
廷推者俸械治鳌京师寻贬之十一月醮太高元殿
十二日壬午宫中火夜出杨爵圆明阁阳雷轩成乙
未方皇后崩上以榻寝故痛后甚葬以元后礼曾铣
疏复河套十八事兵部言铣经略甚详第事体大请
下廷臣议上曰寇据河套久矣念无任事臣其即议
十二月曾铣论劾总兵仇鸾贪虐失番人心上大怒
逮系之上谥大行皇后曰孝烈蜀王让栩代王充耀
薨封怀埢为秦王
二十七年正月戊寅朔群臣望朝奉天门上谕辅臣
陕西山崩移昨辛未日大风沙其占兵火本兵其悉
心经画备弭兵部尚书王以旗上诸臣所议曾铣复
套事上始疑之问夏言曰套寇为患久矣一旦逐之
师有名否兵有余力食有余积可必成功否昨捕诛
王三未论功赏臣下有怏怏心今欲举此大事一铣
何足言祇恐百姓受无罪之杀我即不言此非害数
民命比我内居上处下情外事何知卿职辅弼真闻
真见当行行之言不敢决请上自断上再下群臣博
议大学士嵩私言其不可上曰卿知不可何不力正
铣疏至时言密奏人臣无如铣忠朕知言不顾国安
危民生死但徇铣残欲耳朕故一言未答示不可知
后见卿拟旨多夸许又见夏言谓可是必语卿谓朕
知而主之卿未宜阻其谋者今部疏会奏则果行矣
可真从耶朕方言不可耳时上已大疑言言惧不免
上疏自解上曰尔等朝廷倚政本百宜心邦民曷徒
徇私强君&#众密疏未允诈称上意必也诘问即不
引罪吏礼部其会都察院参论之是时上意且不测
而嵩攻言甚力下兵部并议兵部尚书王以旗言套
未可复也上曰先朝但防守耳铣无故轻倡狂言虽
奉俞旨然既下议矣自当深惟实虑明以入告忍心
观望一旦败事何救也者其夺与议官禄俸及兵部
侍郎司属官各一年锦衣卫亟械系铣来京王以旗
即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往代之尽心经理以赎执
议不谨罪此安危大计也科道官寂无语者其悉逮
杖阙廷各罚四月俸已闻渊等参论夏言轻信狂谋
辄为赞奏迹涉强君惟圣明裁进退上曰犹谓涉也
媚又畏者何臣体夏言其削夺余官令以尚书致仕
改户部尚书刘储秀为兵部尚书储秀被命疏辞言
陛下明圣自入继大统怀威四方莫不震迭比复套
一议尤非臣愚陋所能佐万一上曰厮储秀不急任
事而掇游词黜为民巩昌汉中大饥赈之兵部奏俺
荅渡河与套寇谋袭延宁请严备上曰启衅之臣可
无罪乎其亟敕王以旗谨备兵部即会同都察院参
论曾铣毋比之故总兵仇鸾从狱中上书诬劾铣克
取军钱巨万密遣其子淳托言妇翁苏纲赂言表里
作奸事久不发铣自知罪重乃倡议复套冀非常功
作解免上命捕下淳纲锦衣遣给事中锦衣千户各
一人往按之二月建春祈大斋显陵宫三日夜六科
给事中齐誉等劾奏铣上曰誉等无一先言者今见
累旨乃以罪闻好负国也其降誉一级外调之名孝
烈皇后陵曰永陵建祈岁典大高元殿命百官青布
衣办事停刑禁屠三日陶仲文醮于王屋山以孝烈
皇后百日追荐永僖仙宫十昼夜命府部侍从臣素
服供事序日进香惟科道不许己巳大风扬尘三月
丙子日有食之建祈年醮雷霆洪应殿庚寅月食以
师久无功罢征湖贵苗兵锦衣鞫上淳纲狱上下铣
法司会官重议之遂命追械夏言于途已法司拟铣
无正律请比边将失陷城池者上曰铣妄议开边匿
败殃民欺蔽朕躬乃曰律无正条则通不治乎其拟
正律奏乃当交结近侍官员律以奏诏可遂斩铣于
市妻子流三千里出仇鸾狱中建追荐二圣及孝烈
皇后醮七日礼成告谢大高元殿四月夏言逮至上
书自讼上怒不省下镇抚司考讯命三法司拟罪刑
部尚书茂坚等会议言罪当死词未引伏且久侍内
苑有劳议能议贵请上裁上夺茂坚等俸让之曰朕
腹心视言言何视朕方铣上疏时言代奏强君朕何
尝一语谕答敢动称密谕主行启祸殃民事责问犹
曰不知所罪朕薄示戒令致仕又作怨语曰前者因
不带香叶巾不服擅舆内府罪今日为朝廷计非身
家反遭斥削是臣礼欤彼正以久直西内不得见苏
纲为解尔等又谓内苑有劳其如律拟奏言竟坐交
通铣论死亦流其妻子二千里建景命延禧醮五日
五月葬孝烈皇后永陵礼臣议奉主奉先殿东夹室
上曰坤宁正寝也其设于坤宁&#年当祔庙乃奉主
坤宁宫六月赐杨一清谥周府镇国中尉勤熨失禄
越关诣阙上疏言上厌万几溺长生重斋醮急兴作
数岁以来委任匪人贿赂公行刑罚倒置当以秦皇
汉武梁武宋徽为戒而希唐尧虞舜之迹上怒降勤
熨庶人安置之高墙礼部尚书采请立后上曰念已
立太子矣昨孝烈崩朕已谕辅臣嵩毋请也适宗室
有比朕梁武宋徽者朕即当内禅退闲前代故事及
成祖训典卿为朕考立之采复上疏言皇后配体承
干赞成内治椒涂兰殿岂宜久虚此臣等拳拳狗马
心若夫传位之事历考前代唐高以功且在暮年宋
有一二皆末造也成祖皇帝六飞三驾暂敕留守则
监国而已皇上天与人归春秋鼎盛将万斯年臣不
敢奉诏上曰览对悉卿忠恳后未可立宜承朕命七
月太清阁成郑王厚烷进四箴十连珠劝上修德讲
学上大怒曰尔知宗室有谤讪者辄效之彼是何人
乃细物曰勤熨尔真今时西伯也请欲为而为之总
督两广侍郎张岳总兵平江伯陈圭讨平贺县贼升
叙有差朱纨在浙中严泛海通番勾连主藏之禁浙
中牟倭者多不便之御史亮给事中镗言纨一人兼
辖难遥制不如省设都御史各一人便下吏部覆言
浙江故无巡抚遇警则遣重臣巡视事宁即止今宜
改纨巡视浙福事宁日还京从之京师地震遣祭告
郊庙社醮内殿外宫至于万寿节后九日止凡三
十五日双穗谷七十五本生西苑上曰天降民祥因
献庙受贺八月万寿节以孝烈皇后未&#止贺望朝
奉天门赐陶仲文加支伯爵俸朱希忠崔元各禄百
石严嵩支一品正俸加费采少保顾可学盛端明各
太子少保陆炳光禄大夫柱国方士郭弘经王永宁
铸印赐道号京师及广宁登同日地震命群臣实加
修省各条时政得失闻重建圆明阁建寿坛醮宫中
九日十月杀夏言建报丰醮雷霆洪应殿七日赐辽
王宪道号上躬祷雪内坛其夜雪辅臣嵩率百官
表贺上曰卿感天归君敬忠溢于陈词朕具悉十一
月冬至百官望朝奉天门十二月建报丰醮大高元
殿三日封让栩为蜀王廷埼为代王
二十八年正月壬申朔命朱希忠代拜天元极殿群
臣望朝奉天门二月建春祈大醮三日夜鲁王观
薨寇入宣府指挥江瀚董旸战死没全军寇遂东犯
永宁关南大震大同总兵周尚文等战败之尚文自
颂功累疏请叙上衔焉


杭州府志己酉京师地震上曰岂民间有潜懿
 壅抑乎命博采以闻
三月辛未朔日有食之丙戌冠皇太子丁亥皇太子
薨四月建祈年醮大高元殿三日洪应雷坛十一日
上谕礼部入夏雨泽少降必祈云润庶豫民食其停
十日刑百官素服供事毋怠以范为兵部尚书
辞上览疏不恭黜为民五月周尚文卒礼科给事中
沈束颂尚文忠勇为请旌上大怒曰尚文连疏自伐
怨望多端未治遄死厮束上诳曰忠勇部院其参论
以闻尚书渊都御史侨言束狂迂当治心无他惟陛
下原之上曰党欺夺渊侨俸三月命廷杖束诏狱锢
之八月上谕礼部朕生辰又届思静报元恩可权免
朝贺百司勿生慢肆宜尽臣劳以称乃忠出西苑瑞
谷百六十本示辅臣奏谢上天而庙告万寿节百官
望朝奉天门九月建秋报大斋朝天宫三日夜壬午
月食建秋报大典大高元殿及洪应坛十月以苑田
谷瑞免刑囚十一月冬至群臣望朝奉天门十二月
上谕礼部深冬不雪二麦何滋朕亲祈洪应殿文武
大臣荐素馐朝天等宫毋慢封颐坦为鲁王
二十九年正月丙寅朔命朱希忠代拜天元极殿群
臣望朝奉天门三月贵州苗龙许保袭印江县及石
阡府破之辛未上祷雨禁中至于四月不雨河间人
王联故为阳武知县上幸承天时供帐不办巡抚河
南都御史胡缵宗劾罢之既家居不孝杀人坐死系
县狱久之乃令其子朝肃诈衣朝衣奏冤上前曰车
驾南时胡缵宗迎驾尝为穆天飞骏英皇泪竹诗属
臣父联镌布臣父以缵宗诗皆虞周不祥语不敢如
教遂劾父去官因遍构前后有司听联狱者凡三十
六人上怒趣械治京师下三法司会讯刑部尚书刘
讱讯上缵宗诗颂也宜赦勿问联诬当坐如故朝肃
诈常朝官当斩上曰缵宗颂焉云泪哉下礼部都察
院参论及疏入手之曰刘讱等不思执法而急市恩
称颂之诗固是如此遂黜讱为民夺三法司堂官俸
半年司属官逮镇抚司考讯之缵宗亦发杖为民先
是上意且不测严嵩陶仲文论救乃罢上曰狱平维
二臣功特命嵩兼学士俸封仲文恭诚伯嵩仲文辞
乃许之癸丑雨五月建谢典大高元殿徽王厚爝薨
六月施药朝天等三宫趣征内用香广东凡六品十
四万斤有奇寇犯大同我军败绩总兵张达副总兵
林椿死之械系总督郭宗&#巡抚陈耀至京师各杖
之百发戍边耀竟死杖下起废咸宁侯仇鸾为总兵
镇守大同七月琼州黎贼平延绥镇巡官请加募军
之饷户部尚书潘潢言往太仓库一岁之入十存二
三今经用不赀内帑殚竭而诸边增兵遣戍日朘月
削虚腹心以奉四肢非完策也臣职理财愚不知变
愿与群臣明习国计者得公议于庭惟上幸许上从
之下潢议潢因言国初边饷取办民屯二种马料取
之采青牧放岁有常供未尝告乏迩者民赋多逋军
屯寝废本源既竭末流从之乞行各省巡按先稽起
运钱粮严征积负次及卫所屯田子粒覆实屯军补
其缺伍更以开中盐引及各色税课兼融计算会通
岁月或有非常蠲减方许奏发帑银庶军马刍粮不
失旧额边臣粮饷有以应之上曰边急饷在目前征
负融算纸上空额尔可作实给军耶其再议潢再以
前意请上责其偏执自用命调之南京巡视浙福都
御史朱纨坐擅杀满剌伽贾番被逮自杀八月万寿
节加成国公朱希忠特进光禄大夫柱国辅臣严嵩
上柱国尚书张治徐阶顾可学太子太保升少詹事
李本吏部左侍郎大学士致仕太常寺卿朱隆禧礼
部左侍郎文华殿办事中书谈相工部右侍郎仍封
礼部尚书陶仲文恭诚伯加岁禄百石高士郭弘经
王永宁皆封真人醮朝天宫三日其日命朱希忠摄
拜天元极殿百官望朝毋贺严嵩奏伏蒙加臣上柱
国者臣不胜疑惧上之一字非下所拟国初以徐达
之大勋劳止为左柱国而已臣昧劣臣不敢上多嵩
谨以嵩子世蕃为太常卿俺荅大纠诸部入寇独石
边外犯宣府西河遂引而东驻大兴州乙亥循潮河
川攻古北口巡按御史王言潮河径可一日至通
请驰备从之上密使觇方乘通城厉士上大悦
戊寅俺荅果从径至营通河东圻掠近县己卯营白
河东去京师益近大同总兵仇鸾独引一军扼守河
西上壮之保定巡抚都御史杨守谦亦率军至上喜
使营东直门下移京军军城中庚辰告警于太庙吏
部尚书夏邦谟等请上朝吏科都给事中秉壶等请
驾还大内以安中外心上曰勿扰乘而恐动上下下
令发仓廪平籴悬赏格募伎勇是日俺荅大杀掠河
东民焚湖渠马房渡河至安定门大薄京师求入贡
上召礼部尚书阶集议阙下议未定简讨毛起曰事
棘矣盍姑许之出然后拒之国子司业赵贞吉厉声
曰今朝廷所急者出沈束于狱理周尚文功退敌易
易耳曷许贡为时锦衣卫经历沈炼亦从傍从臾贞
吉言遂与夏邦谟相&#而哄上闻壮贞吉召疏便计
升为左春坊左谕德兼监察御史赍金五万行劳军
上悦仇鸾守谦以鸾为大将军总督诸镇援兵分道
御寇得以军法从事以守谦为兵部左侍郎兼都察
院右副都御史副之命佥都御史商大节领所募伎
勇异等别为一军军城内外时诸镇援兵虽尽至皆
远屯借口四逐鸾军亦徒游移张声势守谦兵少不
敢击徒坚壁城下俺荅大焚西北隅火明西内西北
隅多内臣园舍皆环上泣将帅不力文臣制之故至
此民逃避求入者门闭率号哭城下上亦闻其声益
趣战守谦等犹以汝夔未檄调为解上震怒曰独不
畏朕癸未御奉天殿&#百官午门曰今寇入畿地当
职诸臣全不委身任事辄曰上不视朝夫平时言君
逸臣劳窃圣言自济岂期今者不忠至此何有主忧
敢为下效朕中夜之分尚亲处画辅赞大臣日夕左
右未尝顷刻滞军机而朝堂一坐正复何益欺天背
主之物且以正朝大内恐吓朕躬奸臣敢罔君父与
误事者科道官通不一劾大小诸臣便指实一一参
奏余诸但有见闻可助破逆者人人尽言再若昔玩
&#从军法于是诘责汝夔举动周章汝夔惶恐请自
出战不许群臣皆陈便宜通政使樊深言仇鸾张虚
声耳实养寇要功请诘之上方壮鸾黜深为民甲申
绝求贡俺荅亦遁上命讯汝夔守谦仪午门外遂以
王代仪丙戌京师解严贞吉还报尽劳诸军独宣
府去京师远臣未辞阙未敢行上曰贞吉大言耳用
之乃蓄缩敢代尚文束怀怨杖而降之边方上曰汝
夔负君毒民守谦市卫主名党同违旨坐视民祸即
便杀之戊子上责刑部侍郎黯左都御史侨大理卿
良才曰旨拟汝夔等罪即便也如何通夜半日犹不
奏人欺君者安用臣为各杖四十令成爰书午门下
汝夔等死犹未赎生灵数命也刑科给事中侃等尚
循故事覆奏皆杖之百发为民遂杀汝夔谦仍枭汝
夔流其妻三千里子适戍己丑赏仇鸾九月命掩人
民死者赈被兵家夏邦谟奉旨推经略蓟镇大臣举
都御史应奎吏科都给事中秉壶言今治边急得才
应奎及宣府巡抚良蓟州巡抚嘉会率不称又三关
井陉潼关天津皆要害也四兵备亦宜更置使得人
上下邦谟更选邦谟推代三巡抚者四兵备尚未报
上诘责之曰何迟也居常不为国公选遇事逡巡附
背其姑降俸三级上考问兵政革十二营两官厅复
永乐三营旧制曰京营设勋臣为提督官以文臣赞
理之以仇鸾为总兵提督改吏部侍郎王邦瑞于兵
部兼右佥都御史赞理营务命佥都御史商大节仍
经略京城改操江南京右佥都御史李遂为都察院
右佥都御史专督兵粮于蓟镇降郑王厚烷为庶人
幽高墙论入援功加仇鸾太保兼太子太保特召翁
万达制中为兵部尚书起故翰林编修赵时春刑部
主事申添注兵部为巡视京营主事十月改京营
提督曰提督京营戎政赞理文臣曰协理戎政仇鸾
言京营官军守难格战请分遣御史调诸边兵入卫
为秋防上从鸾议刑部郎中徐学诗言寇至门庭陛
下有谕令人人尽言所以破逆者切见严嵩奸贪特
甚嵩子世蕃窃权擅政臣谓正本清源无如亟罢嵩
父子皇上揽权穆清之上六卿分职则天下自安上
曰厮学诗乘上言以报私忿下镇抚司考讯之嵩求
去不许曰勿堕小人计但竭忠辅朕十一月冬至群
臣望朝奉天门祧仁宗祔孝烈皇后于太庙复为后
祈福内殿六日以翁万达被命久未至遂以王邦瑞
为兵部尚书及万达至上责其慢夺职别用李遂自
南京至上亦以其迟下吏部尚书邦谟吏科都给事
中秉壶等参论皆请罚治之上曰国事方殷遂闻召
迁延无人臣礼邦谟秉壶犹护之也遂黜遂为民而
罚邦谟等俸有差因以王代遂上曰雪耻报恨恒
人知之当职掌者其整饬兵将定以春中举剿敢言
止者大将军鸾处治十二月癸亥上祈雪禁中乙丑
雪增置昌平易州各都御史副总兵一员并设通州
者为三辅降翁万达为兵部侍郎兼佥都御史守易
州起故佥都御史许宗鲁守昌平大学士严嵩一品
满十二年考赐奖敕诰命仇鸾奏言蓟州总兵凤鸣
大同总兵珏不胜任请黜之而别荐京营副将勋代
凤鸣密云副总兵仁代珏上皆从之旨从中下兵部
尚书王邦瑞言会推而请自上裁此故事也京营大
将与外镇将本无属也鸾将京营辄请置易外镇将
领旨从中下臣莫与知恐无以杜专擅渐上责邦瑞
曰戎政初修忠将是托朕密谘镇将非鸾自擅尔若
选将练兵事事加意且不待彼言矧俾我劳今一矢
未发辄先自攻谮大臣谋国之忠宜尔耶册徽庶子
载&#为徽王楚庶子英为楚王
三十年正月己丑朔命朱希忠摄拜天元极殿群臣
望朝奉天门锦衣卫经历沈&#论劾严嵩父子奸贪
十大罪夏邦谟为之关贿赂若颐指然请兼诛斥之
上曰厮&#先为令坐贪被调今且考察度不免抑昨
岁与邦谟喧哄朝堂尚未正罪乃敢狂恣出位诬奏
大臣计取直名去锦衣卫其捕杖之寻发口外为民
甲辰月食兵部议调班军及近畿诸府人夫修筑蓟
镇边墙仇鸾为班军请免上许之而曰各边岁岁言
完修也无一济者要当练兵蓄锐实图效耳其第令
本镇第量自修筑亦毋妄劳费为兵部左侍郎史道
言修边防御不为无功班军即不调请借役人夫许
之二月礼部尚书徐阶疏请建储者三上问严嵩嵩
对东宫诸王十五则选婚景裕二王年及矣当先正
名焉册裕王为东宫乃可行冠婚礼也上曰己酉春
事可思古者男子尚三十娶己酉春盖庄敬太子薨
之年三月俺荅献我叛人锦宝等请质其使人以求
马市下兵部尚书赵锦咸宁侯鸾议鸾力主之群臣
皆如鸾言上难焉问严嵩嵩曰非谓恃市忘战也以
缓兵而修备焉从之遂许开大同宣府延绥宁夏四
镇岁两市召致仕吏部侍郎史道兼右佥都御史往
大同经略既行兵部员外郎杨继盛上疏谏止上示
嵩得无与边臣再计如我初意直坚守而待扫除之
乎嵩曰寇待命矣上乃下旨边臣久奏马市集议而
后行继盛即有见宜早言何挠边惑众以淆国是下
镇抚司考讯出为边杂职总督湖广川贵右都御史
张岳大破贵州苗上谕礼臣曰天久不雨朕先虔斋
三日祈霖于洪应文武大臣其祭告郊庙遍于群神
四月建祈年醮朝天宫复以仙宫席殿不戒于火令
更坛而举醮贵州苗既破其贼首龙许保等窜入湖
广苗镇寨纠党突入思州执其知府允简大掠去
事闻革贵州都御史任辄职住总兵官沈希仪俸暂
加张岳为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以重其权切
责之令与希仪皆戴罪立功以兵部尚书锦左都御
史侨兵科都给事中光裕等不究论诸臣罪夺俸有
差以旱赈保定河间诸府仇鸾言今者四调边兵及
京营军兵共五万人臣授大将用兵贵专请皆隶臣
分布诸路他官不得擅调遣从之开马市大同五月
以雨应祈遣谢各宫庙大同既市俺荅上表谢进马
九匹入谢仇鸾言宜赐敕厚赉从之赐俺荅彩币四
表里大红纻丝膝襕一表里金顶大帽一金带一及
其子脱脱来使有差六月睦妃何氏薨将葬之上曰
古者世妇御妻数用九其自今九妃同墓城通州八
月万寿节命朱希忠摄拜天元极殿群臣望朝奉天
门九月上谕兵部风作竟日其防卫毋怠京师地震
有声诏修省三日刑科给事中良翰上覆录囚奏上
曰日恭大享厮良翰奏刑不敬孰大焉夺其俸既享
谕礼部曰日者大享自始视牲风阴罔间实所司不
恭杂之迁坟渎之刑奏继自今祈谷大享礼悉禁封
点斋视牲如大报毋慢改葬哀冲庄敬二太子天寿
山辽东巡抚缺李默会推布政使张谢存儒上曰
是以资迁矣如今急边故非常比默不慎重推举安
有视国如家意姑记罪其再以堪任者闻默惧疏谢
上曰默受朕简长此六卿徇情市好累不改省薄罚
示之乃敢怀忿忌辱假名陈谢其革默职为民裁革
易通二都御史使蓟州巡抚兼视通保定巡抚兼视
易十一月冬至群臣望朝奉天门十二月以雪应祈
群臣疏贺上嘉答之制贺雪吟上曰乃者赖谋勇之
臣摄彼凶残竟秋无事咸天地宗社佑兹建总报大
典大高元殿七日其停不急封如例既庆成上曰恭
诚伯仲文以万金百帛助军奉命建醮保民大获庇
佑其岁加禄米百石子世恩升太常少卿仍带俸真
人高士弘经永宁中辅官道戴中成等皆覃恩有差
封渖世子恬姣为渖王
三十一年正月甲申朔命朱希忠摄拜天元极殿群
臣望朝奉天门俺荅屡寇边朝议籍籍追咎马市非
计仇鸾虑谴请选宣大精锐兵万人发白金二十六
万为战资上不许谕严嵩曰金民血也鸾去岁调兵
不一战费军兴数百万即战当何如其第令战己亥
月食礼部尚书徐阶言周人爱君拳拳亿祝虞廷命
官谆谆胄教皇子年十有六选婚讲学实维其时然
必册立先之名位定然后可次举臣实司礼敢昧死
言上曰二子年及即以本礼举冠婚何害何乃逼君
其即具冠婚仪奏阶请先冠裕王次景王婚亦如之
则暂于内宫上曰婚出府故事也何暂于内宫严嵩
对曰冠同日婚出府故事王也裕王将为太子焉上
曰二王同体其以三月冠婚次之治二府二月更名
西苑御宫为永寿宫宣大二镇大饥人相食令督饷
侍郎冯坤发白金十万往赈之以两镇巡抚何思苏
佑不奏报罚其俸建春告大斋朝天宫举大祈岁典
五日以太上道诞建醮永寿宫九日示百官勿谓弗
经欺元而谤上&#故工部侍郎陆杰赍白金十一万
修元帝宫于太和山上谕礼部春半土燥布种恐难
其命文武大臣为农借雨各宫庙以青衣角带行礼
寇大入大同指挥佥事王恭死之赠恭官荫其一子
三月修岁例典洪应雷宫六日冠裕王景王礼科给
事中适奏乞命二王出阁讲学四月上谕严嵩曰朕
二子近议出阁礼部何久未请者徐阶上疏请期上
复曰兹逼夏杪无几何时其待秋爽掌詹事府事尚
书孙承恩曰臣备宫臣职辅导敢固以请上曰雷久
不声占云臣专果适不奉君卿未可附和新兴堡告
警百户常禄指挥姚大谟刘栋刘启基死之备御指
挥王相勒兵力战二日与指挥张策百户程克政胡
镇皆死之予相赠官赐祭葬荫其一子禄策等皆赠
官子孙各升袭三级徽人王直者为倭侩故都御史
朱纨严海禁绝倭海上诸豪遂负倭所市倭责直直
无所出亡据海岛上因聚亡命徐海陈东等为将领
数勾引诸倭奴入寇浙东至是倭万余人驾船千艘
烧劫温州诸郡破黄岩掠之七日其后猖獗浙直中
东据柘林海据乍浦凡六年乃绝五月旱祷雨既雨
群臣贺增设两淮等处巡盐御史一员七月乙未月
食以倭起复设巡视浙江兼管福兴泉漳都御史总
督军务以王为之先万寿节建醮大高元殿二十
五日八月庐江王佑献瑞榖荐庙受贺建寿旦醮
朝天宫三日夜万寿节命朱希忠摄拜天元极殿群
臣望朝奉天门干光殿成仇鸾死上闻其外通状命
剖棺斩首枭示九边鸾父母妻子及鸾家丁时义党
侯荣姚江皆论斩没入其男女赀财家属党与流配
之九月罢诸边马市凤淮扬徐水赈之遣科道官巡
视太仓银库着为令十月南京试御史王宗茂极论
严嵩奸贪出为平阳丞兵部尚书赵锦坐先附仇鸾
戍极边岷王誉荣薨十一月张岳尽平湖贵苗建秋
报岁典于洪应雷宫冬至群臣望朝奉天门十二月
光禄寺少卿马从谦言提督光禄寺太监泰干没内
帑以万计巡视给事中允中御史斯彬亦劾泰如从
谦言泰诬奏从谦盗用大官食物诽谤上奉元不忠
状上命逮镇抚司讯之讯上泰所引从谦诽谤语暧
昧无证不足深诛上责镇抚司夺其俸曰从谦罪如
子骂父者律曷不究也因降允中斯彬边方杂职从
谦泰下法司拟罪法司坐从谦边戍泰送司礼监奏
处上以泰能举发欺谤臣免之廷杖从谦午门戍烟
瘴从谦死杖下封庆庶子枋为庆王修谢岁典于
内殿命大臣祭告六宫庙百官吉服斋戒法司停刑
五日雪百官表贺
三十二年正月戊寅朔命朱希忠摄拜天元极殿壬
午日食雪不见上曰日食不显露雪瑞旋荷天恩不
可不知其奏谢郊庙社稷先是孝烈皇后祔庙之议
自上发之礼科都给事中杨思忠与徐阶议不可上
衔之至六科官上表贺正杨思忠为首上摘表中语
诘之曰申锡元禧是何文体厮思忠不臣久岁其杖
之午门之外百发为民余罚一年俸遣礼部左侍郎
孙升建安神醮于承天元佑宫癸巳月食严嵩请婚
二王于内府上曰何摇外议也则立为太子矣夫出
府不可如何害及二王如何害及朕者卿明言之嵩
言储位未有所属同居于外危疑易生嫌隙易起臣
所为二王虑者也先朝有太后有中宫东宫体势增
重主上尊安今烈后上宾至亲独二王乃皆在外臣
所为圣躬虑者也上曰无庸有能胜天乎已礼部拟
上婚礼稍分别上曰既王矣何异之有尔等即举册
立礼勿烦朕也礼部以为然具仪上上曰岂有朝更
暮改者其一如王礼元江贼平召还杨继盛为兵部
员外郎继盛至复极劾严嵩专权曰陛下不信则请
召二王面问之上曰厮继盛本心探测朕意故引二
王好无上也锦衣其杖之百四杖一更人已下刑部
尚书何鳌当诈传亲王令旨律绞上曰姑如拟犹轻
鳌等不执法重论尚请朕悯狂党邪废法也其降俸
一级郎中史朝宾降三级外调之严嵩引罪求去上
曰群臣细丑已结为党若引罪真堕邪孽计皇天鉴
临神明左右宜赞佐奉顺毋生去心特旨以聂豹为
兵部尚书二月庚戌册李氏为裕王妃乙卯册王氏
为景王妃皆出就府建春告大醮于朝天宫三日夜
罗田县省祭官纬进白兔赏金币徐邳水甚命河道
御史曾钧浚黄河下流以通漕遣刑部左侍郎吴鹏
往赈之初杨继盛之劾严嵩也谓今工部尚书欧阳
必进故嵩中表嵩私之以为两广军门必进就中为
嵩孙鹄冒功得锦衣至是必进上书自理下兵部覆
严世蕃自为草授郎中周冕使覆奏冕封奏世蕃草
劾之上曰厮冕不俟部覆自以意肆报复杖而黜为
民嵩因为鹄辞职许之倭犯温州参将汤克宽破之
俺荅犯宣府参将史录死之予赠荫赐祭葬祠死所
三月建祈年大典于大高元殿陕西山东大饥赈之
巡按云贵御史赵锦论劾严嵩亦及严鹄嵩归第待
罪上曰锦明谤君其械系京师治之遂复鹄官召嵩
立入直及锦至廷杖黜为民俺荅入宣府犯河曲游
击孙邦丁碧战却之寻犯深井堡总兵郭都死之又
犯延绥总兵刘梅死之上赐邦碧金币予都梅赠谥
祭葬祠荫建祈年典于洪应雷坛兼求雨焉复城外
城闰三月以大道殿成建景命吉典九日王直勾倭
大寇江南滨海诸郡至于淮北破昌国卫屯之五日
参将俞大猷以舟师逐去之直复勾倭攻陷临山卫
城四月旱祷雨内殿营宜春宫建吉典雷坛仙宫停
封十三日革新设招抚徐淮山西屯牧清理盐法及
巡抚昌平四都御史浙江舟师破贼松门港倭犯太
仓平湖海宁破上海海舟大掠南直隶浙江诸郡复
破浙松阳松阳知县罗拱辰战却之五月倭入上海
屯之七日倭乍浦所流劫宁化奉化参将汤克宽
火之于民舍余倭遁设提督海防总兵以汤克宽为
之建景命典于干光宇六月荆王厚烇薨七月礼部
为二王请入贺万寿上曰未命摄祭其待明秋自是
凡万寿节礼部为二王请贺皆不许建生辰醮于雷
坛上谕礼部朕丕承父天母地洪眷大道帝师匡扶
内宄殛灭外寇平宁恩佑加隆勿谓迩君弗似臣邻
之义兹月下旬及八月初旬高元等坛修景庆等仪
其毋违怠以为民先八月吏部尚书万镗推通政使
赵文华为郧阳巡抚兵科右给事中朱伯辰论劾文
华宜罢文华言伯辰劾奏皆镗嗾之因言镗怨望上
黜镗并伯辰为民留文华如故复召李默代镗万寿
节命朱希忠摄拜天元极殿群臣望朝奉天门河南
盗师尚诏山东盗李自名等作乱九月俺荅犯大同
塞总兵李涞参将冯恩游击李桂等死之皆赐赠谥
祭葬有差祠其处师尚诏平饥免庐凤淮扬诸州县
卫所税粮有差敕赈之十月赈畿内诸府及宣府辽
东山东河南并蠲赈浙江被寇诸县建秋报大典于
洪应坛九日修南京皇城倭复自华亭登岸泊宝山
汤克宽击胜之常熟知县王鈇御倭福山胜之计三
中武科者会试着为令遣行人东莱敕谕南直隶山
东抚按官破格赈饥以南京兵部侍郎谢存儒故巡
抚河南时不能弭师尚诏盗械治于京师京师大饥
上问严嵩京师饥曷处之朕闻外省饥民亦来奔就
必有毙道路其发太仓米十万以六分平籴四分给
四来贫苦者外城成十一月倭犯上海嘉定冬至群
臣望朝奉天门建景命圆庆典于仙宫九日十二月
祷雪礼部言畿甸灾难为邮册封宗藩请如古孟夏
封诸侯礼移之来岁四月诏可着为令修岁成大典
十四日雪群臣贺以天腊节建醮大高元殿停封二
十八日取大仓库银十万为内供严嵩言中外望陛
下立太子请举之明春上曰昨月下旬朕景命庆圆
下令臣民毋欺怠即次日逆恶邪物造言朕躬不豫
朕久闻沸腾之言谓诸事皆卿仲文为之卿仲文不
言即言朕无不立太子者卿疏自解是矣恐非安上
敬君之祝
三十三年正月壬寅朔命朱希忠摄拜天元极殿百
官望朝奉天门建元旦醮大高元殿停封事二十八
日以六科给事中思静等贺表不上书万寿者各逮
杖之午门上谕严嵩曰卿昨奏立太子老忠虑国亦
固然已然朕一切政体未失止夙兴不一坐臣又皆
逸今朕以一王犹监国者何如嵩对曰中外臣民谓
它无敢请立太子者独咎臣不言臣是以言臣所请
者礼也非谓政上乃已康妃杜氏薨册谥曰荣淑发
太仓赈饥民之就食京师者百里以内人三升远者
递加至二十升而止停边选例倭久泊崇明南沙至
是溃围出海转掠苏松诸州县二月建春祈大斋朝
天宫三日夜大祈岁典三日倭攻松江官兵追战败
绩巡按直隶御史慎劾奏应天巡抚都御史彭黯升
工部尚书即上官不待代坐令倭知调度无人驰突
益甚乞重治以警臣偷上命械系京师黜为民三月
吏部举江西左布政陈洙代黯上曰倭方棘洙胜黯
否或远不能旦夕至其再择乃改兵部右侍郎屠大
山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兼巡抚督粮焉命建显陵
殿规制如景陵御史何廷钰条时政八事下户部户
部以其迂阔格不覆奏廷钰诣郎中刘尔牧趣之尔
牧敏悍善筹户部尚书钝所倚见廷钰而傲廷钰言
比陛下戒户部节财尔牧外为谤毁言今县官赏不
撙而费无经大自泥沙安得责户部上曰朕奉元即
取太仓储岂能百万厮尔牧敢以不节无名谤朕即
如修边一费侵欺千倍有言及否其逮杖之午门百
发为民上曰朕惟逆寇犯阙后连岁凶饥恻然念之
今恤民养军为要两者得人虽患不害吏部其令有
司加恤灾处奏迁尤异重刑其贪殃者谕兵部责实
边镇将官抚士而饬兵政焉以四方灾异建祈佑典
七日倭掠苏松参将汤克宽击败之采淗港建景佑
吉典于大道殿七日倭掠通泰等城余众漂入青徐
界李自名平四月上曰春雷未声四方旱涝交灾勿
第咎君天工人代当责臣劳其遣张溶等祭告各宫
庙停常封九日京师大疫上曰疫甚死亡塞道朕甚
伤焉太医院其药疗户部发米五千石粥之死者官
&#瘗毋暴露天地间以渎廷试岁贡士上亲擢何&#
为第一衡永盗起倭寇嘉兴伏杀官军于孟家堰都
司周应祯指挥李元律千户薛絅宋应澜百户赵轩
梁瑜俱死之倭转嘉善攻嘉兴府副使陈宗夔战
却之贼遁入乍浦与长沙寇合犯海宁诸县复转破
崇明知县唐一岑死之上曰朕虽废朝此心胜于一
坐居常念边宣大总督苏佑朕闻其衰兵部尚择人
代之五月以地腊节醮内殿七日倭大掠苏州转入
崇德和顺民文英献瑞兔赏金币壬子月食以南京
兵部尚书张经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总督南直隶
浙江山东两广福建等处军务大剿贼募山东兵御
倭六月俺荅犯大同五堡总兵岳懋迎击之与指挥
佥事薛蓁陈力战死予懋赠谥祭葬立祠荫一子
蓁亦予赠祭葬祔享于懋祠倭繇吴江转掠嘉兴背
王泾而阵我兵与战大溃指挥夏先死之赐赠祠兵
部言先任巡抚久不以刍粮给士以故宣大士马多
物故上命械系前总督宣大苏佑及大同巡抚都御
史侯钺来京治之寻黜为民切责户部尚书方钝等
遂以户部右侍郎陈儒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往赈
并核其见在刍粮军马有不足者计处之以王为
右副都御史巡抚大同京师霪雨漂没民庐赈之七
月倭自苏州流劫嘉善县转趋松江出海参将俞大
猷击败之郑王进瑞谷礼部请告献受贺上曰今兵
荒疾疫任事之臣不思处置坐喜祸乱谓尽繇朕安
用强以贺天锡元庥不可慢忽其告献上曰水灾兵
荒劫数已定匪天灾人实人自招我累年经岁为民
切求下当我感乃臣欺民愚覆谓我迷天监大昭西
苑果有瑞禾百十五本庥祥隐出语尔众知建启祝
醮于西苑停封五十五日取太仓银十五万为内供
官兵败倭于长礁南海中焚其舟上曰自古君臣元
首股肱未有不体一之关也直赞事元第希忠嵩两
人者亲臣其增驸马都尉景和安平伯承裕文臣增
吏部尚书默礼部尚书用宾武臣增左都督炳焉撰
述元文则选侍从文学之臣四人充之于是吏部侍
郎程文德郭朴礼部侍郎闵如霖吴山当其选发内
帑银万两修泰山神庙八月以万寿节加恩荫朱希
忠陶仲文各一子为锦衣百户严嵩子工部侍郎世
蕃添注管部事徐阶兼太子太傅武英殿大学士李
本太子太保文渊阁大学士余官如故高士中辅正
一等官王弘宾道士杨常静皆加道号有差嵩以世
蕃故不繇科目辞管事许之万寿节命邬景和摄拜
天元极殿群臣望朝奉天门嘉兴倭还屯松江柘林
川沙洼二处进薄嘉定城参将李逢时以山东兵六
千人败之趣户部买龙涎香山东兵乘胜击倭采淗
港大溃命械系故巡抚屠大山参将许国李逢时副
总兵明道京师黜大山为民国等皆论死九月建秋
报大斋朝天宫三日夜徙乐昌王府于朔州文华殿
办事工部侍郎谈相者故以善书幸假归屡称病缓
期上恶其慢逮斩之再建秋报大斋朝天宫三日夜
倭犯海门副使张景贤击败之邬景和在直当撰文
辞不谙元理上不悦罢之时醮清馥殿景和方进香
闻命趋出醮成上赏诸臣银币景和与景和言臣无
功受赏请许臣辞它日将效裹革衔环以报上大恨
其不祥曰裹革衔环愿君耶黜为民十月海贼犯潮
州指挥黑孟阳引舟师歼之建秋报醮典洪应坛七
日改张经为右都御史兼兵部右侍郎专一总督军
务克期平倭经奏调田州东兰那池南丹归顺等州
狼兵永顺保靖二宣慰司土兵助战从之上曰今岁
诸镇连有斩获皆仰天佑其告谢郊庙社稷先圣帝
王十一月举谢元大典内殿冬至群臣望朝奉天门
修景庆元修醮于西苑九日倭犯松江据柘林复犯
嘉善转掠嘉湖二府都指挥刘恩击却之十二月祷
雪各宫庙京城内外盗起雪未应礼部请再祈上曰
朕钦元膺佑今夏秋雨水虽多已苑田嘉禾特出五
谷之精乃宝也兹不敢要速效于神其兼举祈报典


 帝纪部汇考一百五十二
  明二十
世宗本纪四
按名山藏典谟记嘉靖三十四年正月丁酉朔命朱
希忠摄拜天元极殿群臣望朝奉天门柘林倭陷崇
德转攻德清二月工部右侍郎赵文华致仕侍郎朱
隆禧各上陈备倭之策文华言七事其一请祭告海
神隆禧请增置巡视浙福都御史一员并开互市禁
兵部尚书聂豹覆上文华疏有寝有行格隆禧不覆
奏上谕嵩南破北虚倭尤甚本兵若罔知者文华隆
禧疏不比泛奏当有依准卿其集部科示之抑令豹
自以忠猷告祖宗养教恩深岂可怨讟时君忘先圣
大德豹震慑请罪因言文华疏臣业覆上隆禧之议
若增设巡视则见谓官多扰民开通互市则见谓示
弱外国是以不敢覆请上曰朕欲豹忠猷入告今何
有其更悉心计对豹益惶恐上便宜五事上曰尔职
本兵坐视贼欺不设一策平剿谕问乃泛对其降俸
二级因夺侍郎溥等俸降所司郎中重二级外调之
敕责张经亟剿贼毋使师老上曰大祈元撰臣下有
暗欺者程文德作可见今吏部以为南冢宰岂彼谓
朕奉不经欲自脱去其南调之为工部左侍郎文德
疏谢上曰犹怀讪黜为民如赵文华请遣祭告海神
兼视江南倭寇犯蓟镇参将赵倾葵指挥褚文明李
德周官千户黄世勋段启百户孙世爵等皆死之赐
祠祀赠荫有差建大祈岁典六日上谕在直八臣曰
吏兵二正祖宗朝常慎其选矧今中外多事兵正或
衰卿等评之豹引疾乞休上特命闲住去下吏部别
推吏部举许论杨博上谕嵩曰是官须得精健者论
亦衰博可三月建祈年醮洪应雷坛七日建神应轩
于西苑上曰朕奉洪应祈典之中辰下役不敬以是
不无欺诽者岂可诿为数有而快其谤志其复启坛
修七日毋怠苏松兵备副使任环以舟师击倭南沙
胜之四月封荆世孙翊巨为荆王岷世子定耀为岷
王田州土官妇瓦氏与东兰等州各领狼兵应调至
总督张经使总兵俞大猷汤克宽分领之会赵文华
至方锐破倭狼兵贪数请战一败于漕泾再败于金
山而文华意尚锐直谓倭易平数趣经以狼兵战经
念欲待保靖永顺兵至与犄角图万全谓兵事秘不
轻语文华文华怒上言经玩寇殃民今独臣与巡按
御史宗宪时时在行间也顷之永顺保靖兵至副使
任环领保靖兵攻三丈浦倭于江阴村破之倭犯淮
阳通州盐城等处参政张景贤御之狼山亦败之寇
入青边口宣府参将李光启等率众御之兵溃与指
挥黄添祥尚真蔡隆千户郝廉贾玺尚志百户郭勋
王永同死之诏赐祠赠荫有差五月柘林倭与新倭
突犯嘉兴经令参将卢镗与俞大猷等领永顺保靖
兵分部水陆夹击之遂大破之王江泾擒斩千八百
九十有奇余寇溺者称是川沙洼倭出海流劫昆山
县江北倭自日照流劫东安卫至于赣榆复至海州
沐阳桃源诸处官兵歼之于徐邳而江北倭平倭复
自海上大至流劫苏常间王江泾之捷大捷也而赵
文华所论张经状已至上前上怒问嵩嵩对如文华
指遂命械经及汤克宽于京师以应天巡抚都御史
周珫为兵部侍郎兼右佥都御史代之上曰经结南
寇罪在不贷文华发之是皆仰元威其遣朱希忠
分告于宗庙社稷神祇先圣有顷王江泾捷闻兵科
都给事中用敬等言王江泾首功千计东南用兵以
来未有捷若此此倭亡我奋之时未宜易帅正当令
张经乘胜扫除之请姑召还锦衣使者再观其成败
即败逮经未晚也上大怒曰张经欺怠不忠不文华
奏不战厮辈党奸恶直沮法坏上其各杖五十发为
民已上心疑之以问严嵩嵩终陷经而称御史胡宗
宪与文华杀贼功为请赏上曰令文华不言者又复
失贼遂遣使赏文华宗宪令竭忠督讨仰赞元威柘
林倭焚巢出海俞大猷等破苏州倭于陆泾埧倭寇
常熟知县王鈇乡官参政钱泮率兵御之不克死之
各予赠荫祭祠上曰故工部左侍郎郭文英出身工
匠久竭勤劳今家人乞祭葬其与之仍加祭坛上谕
户部龙涎香访取十余年矣不得分毫始梁材笑上
曰载籍不纪则成祖作永乐大典伪乎其再求之海
滨必得之六月倭从海上至犯上虞会稽破杭州流
劫而西俞大猷遮洋击三丈浦倭胜之贼遁海上之
三板沙增调三广选官民乡勇羌土精兵赴浙直军
门并力击倭江阴知县钱錞御倭蔡泾闸死之予赠
荫祭祠浙江倭还犯吴江俞大猷与参政任环击胜
之贼奔嘉兴三板沙贼出海大猷复与任环追击之
马迹山胜之其余贼上曰朕累言周珫不耐行阵
今闻疾甚浙福提督都御史李天宠嗜酒废事其悉
黜为民遂改南京户部侍郎杨宜为南京兵部右侍
郎兼右佥都御史代珫升胡宗宪为右佥都御史代
天宠赐给赵文华敕书关防令悉心督察军务胡宗
宪请遣人入海谕倭禁其部夷毋入寇兼伺诱王直
焉从之使生员蒋洲陈可愿充市舶提举以行上曰
朕闻宣大二镇米价踊贵北直隶山东河南麦熟其
急仿昔人平准法以济民饥蔡泾闸倭至夏港镇浙
江副使王崇古击胜之七月倭自杭突至徽宁诸县
入南陵芜湖丞陈一道独麾一军与其仆子义死之
江南倭大载舟出海佥事董邦政与俞大猷追击焚
之会飓作贼舟亦自坏贼还海港登岸劫掠新作元
雷居成南陵倭流劫至芜湖进逼太平至南京城下
以倭破杭州逮李天宠京师与张经汤克宽皆论死
系狱造芦沟桥成以陶仲文先献万金助工加岁禄
千石八月倭自南京过秣陵关掠溧水柘林倭载舟
出海佥事董邦政总兵俞大猷分击胜之上为寿奏
示斋府曰今月十日小臣始诞躬觐大高元殿前期
三朝为首节后三辰庆周启建金箓钦承玉眷大祝
七昼夜修设罗天宝醮二千六百分位仰惟父天保
命母地育生底宗子以成仙赐愚臣而得道庆臻宗
社禧衍家邦万寿节命朱希忠摄拜天元极殿群臣
望朝奉天门上曰近得徽王荐奏一道者获太上之
元其赐徽王清微忠孝翊教辅化真人道号予之金
印道者赐名通妙散人给三品诰命溧水倭趋宜兴
越武进抵无锡至浒墅关会柘林出海倭风飘之还
登岸据华亭之陶宅镇苏松巡抚都御史曹邦辅恐
浒墅寇与陶宅合督兵备副使王崇古集兵四扼之
佥事董邦政与把总娄宇尽歼其众于杨林平之九
月赵文华以不得浒墅之捷为恨与胡宗宪自将兵
大捣陶宅乃大败贼益炽掩不言反劾邦辅邦政不
进兵协攻趋易避难请亟罢黜之上下邦政总督都
御史问治顷之巡按御史孔昭以陶宅之败闻给事
中栻浚先后言文华欺诞负简命江南人称邦辅功
不容口文华嫉&#人捷自掩败邦辅不惟不得论功
且以罢黜请宜罪上竟不问命邦辅剿贼如故建秋
报大斋朝天宫三日夜大同参将丁碧死于寇予赠
荫祭祠倭自海上至泊台州螺门都指挥王沛与参
将卢镗尽歼之建秋报大典于大高元殿七日十月
裕王长子生礼部请告郊庙社稷诏天下上曰生太
孙则然可不待上命自为礼其遣告元极奉先二殿
而已已群臣疏贺上诘掌詹事府事吏部侍郎闵如
霖辞意藏谤降三级俸罢其元撰命严嵩再择敬神
而畏君者代之陶宅倭奔屯周浦曹邦辅督兵攻之
败绩建祈报大典于洪应雷殿六日杀张经李天宠
杨继盛于市天下益恶赵文华及嵩父子十一月壬
辰朔日有食之倭犯莆田千户戴洪高怀德张銮皆
战死海上倭二千余入川沙洼与旧倭合焚劫浦东
一带丙午望月食倭自海上来屯海盐人家指挥徐
行健焚灭之倭自海上来犯平阳倭自海上来流劫
乐清黄岩仙居余姚上虞会稽诸县守备刘隆指挥
闵溶御之于谢浦死之倭犯兴化千户丘珍杨一茂
死之已复犯福清海口泉州卫指挥佥事童干震直
奔其垒斩十余贼亦死之皆赐祠其地袭升其子二
级冬至群臣望朝奉天门闰十一月统领川兵游击
曹克新邀击周浦倭胜之贼焚巢出海副总兵俞大
猷等追之老鹳嘴又胜之余贼奔上海浦东曹克新
击倭鏖战于嘉定之高桥兵溃越二日复整而大击
之又复大溃败倭犯上虞会稽者典史吴成器督众
剿灭之龛山官军尽平之嵊县十二月选练南京卫
军一千人使守京以都督段堂领之孝陵卫三千人
使护陵以丰润伯曹松领之名二营曰振武开矿四
川山东赵文华击贼无功谩言水陆成功江南清宴
请还阙供本职许之山陕河南地大震压死官吏军
民奏报有名者八十三万有奇不知名者无数户科
左给事中杨允绳御史张巽言劾光禄寺丞胡膏侵
牟多金下法司验问膏以允绳谤上元修为解上大
怒诏逮允绳等送镇抚司掠治镇抚具允绳狱不及
巽言上切责曰旨云等也如何脱巽言不治夺其俸
皆下之法司刑部尚书何鳌等坐允绳仪仗内诉事
不实者绞引例充军膏妄费受赃为民上诏廷杖允
绳巽言允绳论绞如律颂系之别降巽言于外任建
紫皇殿成严嵩病上谕阶本嵩病犹勉入直敬畏天
敬畏君也兹闻其笃细邪之物快哉其传示世蕃孝
侍毋怠寇犯神木参将杨璘死之赐赠荫立祠
三十五年正月辛酉朔命朱希忠摄拜天元极殿群
臣望朝奉天门赐直臣衣曰卿等直侍朕家娱亦废
它等犹不遂心孰非臣耶我下谕元辅计立帝建储
我须闲元辅骇生疾天不可违我且止衣非正赐少
御春寒焉守备王伦等扼倭曹娥江追歼之于三江
调河南兵御倭令浙江练乡兵二月以山陕河南地
震敕户部左侍郎邹守愚往祭其山川社稷城隍及
所在帝王陵寝领白金四万从便宜赈之举大祈岁
典七日赵文华还上言臣还时大都南寇已灭独零
贼未尽殄耳上疑其诳数问嵩嵩为支吾对文华因
言南寇所未尽灭者坐督抚杨宜不称独胡宗宪可
代宜易置宜用宗宪上然之会御史惟中劾问诏罢
之宜罢吏部尚书李默推南京户部右侍郎王诰以
代文华既被上诘问因谋告讦自解上言宗宪才实
可用尚书默故与臣异同臣劾张经经属默同乡思
为之报复臣论曹邦辅默党留之东南寇至未解皆
繇默不奉公推贤致是因摘默部试选人策目有引
汉武唐宪事实拟上怀讪谤上大怒下礼部三法司
及科道官皆覆称默褊执失大臣体策目所引尤不
宜言上以其党护切责尚书王用宾等各降俸三级
下默镇抚司考讯刑部尚书何鳌遂坐默比子骂父
者律绞上曰律不着臣骂君谓必无也今有之矣其
加等处斩锢于狱因黜宜为民逮治曹邦辅以胡宗
宪为兵部左侍郎兼都察院佥都御史总督浙直军
邦辅竟坐戍默从狱中咽金死三月命大学士李本
暂掌吏部事是时严嵩子世蕃专恣贪婪政以贿成
赵文华一出江南之公私匮竭刑赏倒置士论恶此
三人已甚嵩虑有它故欲排锄其异己者本承嵩指
上言近者当事用人迁擢一出货营贤否尽徇爱憎
以致庶绩日隳南北多寇虽陛下焦思于上屡更数
易未有能分主忧者两京大小九卿及在外督抚诸
臣臣不识忌讳欲为陛下分别其人定拟去留以请
许之本因列诸臣为三等吴鹏赵文华严世蕃陆炳
冯天驭何鳌沈坤等二十八人为上等鄢茂卿徐履
祥赵贞吉等七十人为中等杨行中葛守礼艾希淳
郭鋆陶邦修等十有五人为下等上皆如所拟已复
命一体考察两京科道官以闻即亦皆如本请诸御
史考察无害者人杖四十乃留之遂加本为少保兼
武英殿大学士以工部尚书吴鹏为吏部尚书鹏举
赵文华自代从之仍加文华太子太保以赏讦发不
臣功以国用不足推广入赀之路建祈年祷雨醮于
洪应雷宫百官素服办事如修省贼酋徐海拥诸倭
复大至分数道入自浙东西至江南北弥满海复导
柘林贼陈东所部数千人逼乍浦焚舟登岸人各殊
死战倭人古田指挥使刘&#副千户王月死之赐赠
祠四月停刑止屠以祷雨雨降上悦严嵩率百官表
贺倭破慈溪杀温州同知黄钏军民死者亡数予钏
赠荫祠死所倭犯镇江瓜仪等处大烧漕粮江北倭
流劫至圌山无为州同知齐恩率其子尚文嵩及其
家人击败之遇伏力战死倭复攻破慈豁余姚省祭
官杜槐死之皆赐赠荫有差俞大猷董邦政击倭宝
山胜之游击将军宗礼以河朔兵九百人击乍浦倭
万余于崇德三里桥三战三胜之徐海气大阻会桥
陷军溃礼与镇抚侯槐何冲忠义官霍贯道皆死之
皆荫叙有差建谢雨典于雷宫三日上曰今大小官
以私情乘空铨除无数侍上者十百人中乃一二侍
读讷修撰春坊供撰久劳其俱升为翰林院学士右
春坊右中允份文学可称令入补撰文重元事焉五
月倭乘胜烧劫桐乡围之浙江巡按御史孔昭请简
才望大臣一人督兵应援且以为南京保障从之敕
兵部右侍郎沈良才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行上故
数以汪南倭诘文华至是复谕嵩令文华具举倭实
情对嵩知上觉其欺教文华自以其意请复视师嵩
从中为言收良才之命命文华总领涿保定河间及
河南山东徐沛等兵以往悬劝借赏格以备倭上曰
古礼因事索鬼神焉南北欺犯其遣大臣祭告于郊
庙社稷行礼乐歌五成用牲倭自慈溪入海听抚贼
毛海峰等助官军追击之鱼山胡宗宪使人说下桐
乡贼徐海与陈东自携乃退屯乍浦桐乡之围解遣
通政王槐取矿玉旺峪敕建真武殿于齐云山六月
造帝真殿倭劫湖州等处苏松倭遁出海总兵俞大
猷追击大败之浙江倭陷仙居趋台州副总兵卢镗
等击胜之寇三万余骑犯宣府游击张弦迎战死之
一军尽没中军官陈徭千把总缪策陈镇张瑞等俱
死之赐赠荫有差开矿河南严嵩再满九年考奖敕
赐宴荫一子七月建延生典高元殿五十日取中库
银十万为内供献西苑双穗谷于太庙徐海擒陈东
等以献海自退营梁庄以其乍浦巢委我我军大破
平之八月以徽王载&#不法追收故所赐其父恭王
真人印万寿节命朱希忠摄拜天元极殿群臣望朝
奉天门举承恩大典于内殿陶仲文顾可学皆言芝
入药可寿命分采之元岳龙虎鹤鸣三茅齐云及五
岳诸山上曰当职者怠龙涎香多年访求未得故所
遣广东福建官记其罪趣之更遣一官求之于云南
上曰芝与香无论臣民得者许自献宛平民诚献芝
五本赐银币胡宗宪大集保靖河朔永保兵进剿徐
海于梁庄大破之海沉河死而倭寇尽平上曰玉旺
峪所进矿银转胜于初可仰承天地赐更访采诸未
开之场显金玉露形昭太上元风焉户部臣言圣德
敷被帝锡佳宝不宜壅阏无用之地请如旨宣示四
川山东河南有司以称天地降祥及圣主足国裕民
之意报可九月辽东告警指挥刘洪臣千户黄相李
承宗百户管振死之废徽王载&#为庶人除世封载
&#自杀杭州大火燔民舍三千余家上曰冬寒可念
礼部止采芝民毋行礼部臣言臣向未敢请今敢不
如诏上曰为近畿者耳元岳诸山采如故毋后举秋
报大斋洪应雷坛七日以倭平遣祭告郊庙社稷帝
王神祇受百官表贺论平倭功十月丙戌朔日食御
医果进元岳仙芝赐彩币倭入诏安县播州苗贼卢
阿项等平十一月广宁塞告警总兵殷尚质游击阎
懋官死之赐赠荫祭祠上曰元辅嵩年七十余忠顺
罔怠朕心弗安免廷贺苑直赐腰舆建景圆一阳二
典于万法殿十四日冬至群臣望朝奉天门两广督
抚侍郎谈恺讨平洞贼陈以明论功有差十二月山
东贼杨思仁平追赠许逵三代祖父赐诰命献陈东
之俘俞大猷击余倭之驻浙东舟山者大破之倭平
三十六年正月乙卯朔命朱希忠摄拜天元极殿群
臣望朝奉天门上曰景元祝典已降诏诸司停封九
日顷者朕受寒侵仰事上元礼不可减其增修七日
展日而致敬三月建大祈典于大高元殿岁祈典于
洪应雷宫各五日宛平民道等进灵芝赐布绢人五
匹巡按河南御史昭进五色芝二十八本上曰芝五
色仰承天恩其进御寇入延绥总兵陈凤死之赐赠
荫祠死所又犯大同指挥杨汲百户李潮死之皆赐
荫四月寇大入永平迁安等处副总兵蒋承勋死于
阵予祭葬赠荫总督蓟辽左侍郎右副都御史王
降为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火星逆行二舍敕诸司
修省禳于洪应雷殿崇王载境薨丙申奉天殿灾华
盖谨身二殿文武二楼奉天左顺右顺午门一时毁
火两日乃息群臣疏慰报曰天垂无前异朕战惧若
涉大渊罪在朕躬尚敢他饰子职畏亲惟有感眷为
顺壬寅诏曰朕惟皇天畀命暨二亲贻庆入奉大统
三十六&#于兹矣曩大遭无前之内变荷天恩赦佑
以复生刻感难名身命是爱但赖臣劳之一语原非
虚寂之二端天心朕悉朕忠天鉴昨因时旱祷泽于
雷霆洪应之坛方喜雨膏随有雷烈正朝三殿延门
及廊一时烬焉仰惟仁爱之笃垂总属朕躬之咎重
下兹罪己用示臣民凡在位者首体相关敬畏宜同
未可肆幸乐之心要当竭国民之念共图协恭勿乃
我弃倭复至南通州攻城不克分犯如皋泰兴复有
倭乘七艘自金沙登岸以殿灾举高元大坛典五日
倭至扬州进犯高邮金沙倭犯如皋至泰州谕礼工
二部曰朝堂无不复之理当仰天慈勿或卖直为忠
狃时作敬其先作朝门午楼焉五月泰州倭犯扬州
高邮倭犯宝应入之扬州倭犯天长入之复入盱眙
清河皆烧劫而去遂侵淮安府入劫安东县六月参
将刘显击倭安东败走之以财诎裁官吏冗员上谕
礼部曰殿廷之灾不及大内上天恩宥朕当祗戴其
举醮干清宫九日诸司停封如例停止陕西采矿取
中库银十万备内供七月封益世子厚炫为益王诏
顺天府买办珍珠并下广东开采各四十万颗有奇
八月万寿节命朱希忠摄拜天元极殿群臣望朝于
端门总督都御史胡宗宪进鲜芝七十本巡抚福建
都御史阮鹗一百四十本巡抚江西都御史马森一
十六本以贺寿上谕吏部曰直赞撰文公希忠岁加
禄百石伯承裕加少保都督炳少傅辅臣嵩兼支尚
书俸阶加少傅本兼太子太傅尚书山加太子太保
侍郎朴瓒炜各加太子宾客仍与二品服色除侍讲
二字学士讷春坊份各升太常寺卿兼翰职如故示
嵩毋廷谢上已稍闻赵文华视师江南黩货殃民状
至是责建朝门甚急欲以观于述职之臣外国之使
文华不能即奉旨滋不怿文华故拜嵩为干子嵩告
上曰师生屡为言至是上谕嵩曰日以望之夕召工
部入理门楼木备建造乃诿诸未敢曰未敕无专责
者大臣不任事可见文华志不若昔今闻其病生不
谕责之不早成嵩计之嵩未知上意言文华连岁视
师致劳疾工正事繁请钦命专责者更增设一侍郎
佐文华部事从之文华随上疏请假上特命回籍养
病以刑部尚书欧阳必进代之丁未兴重建午门工
上曰人君百为万用靡匪天也我皇祖名门奉天义
取尔然己身坐之未安耳今两蒙灾示决不可复礼
部其集议门名闻是月晦日赵文华子锦衣千户恩
怿上疏请送文华还家上建万寿醮故命停封尽八
月而恩怿以是日具疏意计彻御在来月上察而恶
之九月朔上曰文华滥杀无辜生命朕大宥之以少
宽任事之臣而劝后者朕吉修停八月封累谕矣厮
恩怿未尽八月疏病告好欺也文华姑革职为民
恩怿削官边戍之因责礼科都给事中江等不参举
皆执杖之斥为民下文华视师江南诸不法状示嵩
曰卿勿以弟子为意嵩佯惊惶恐对乃罢是时中外
鼓舞颂圣断礼部类奏五岳及方内名山所获芝凡
千本有奇杀口外民沈练荫宣大总督都御史杨顺
一子为国子生上曰重建明堂事义至大天神垂佑
苇可久也何必曰楠杉坚朕闻正德中视干清工者
不自谓怠乃曰皇兄在豹房令无亟朕久不临朝臣
下欺上恐亦尔咎凡在臣民竭力尽忠必速之毋以
待殿材为解取太仓银十万为内供十月建秋成报
典于大高元殿五日再诏采芝于四方故礼部左侍
郎朱隆禧卒家人请祭葬礼部执弗与上曰隆禧调
护朕有功所进方药香衲至今在御其特以恩许勿
为例上亲告经始殿廷于大高元殿而举典十一月
蒋洲说王直自倭至胡宗宪诱擒之直余党惊叛据
舟山阻岑港自固以大明光殿成及景命修报遣祭
告朝天六宫上曰是典礼特隆重者诸司其停刑止
封吉服&#事自是日至于来月之朔毋怠毋欺冬至
群臣望朝于端门兴建大朝门工十二月祈雪朝天
等宫广东扶藜葵梅诸山峒贼冯天恩李汝瑞等平
山西平遥贼田武平以水灾免辽东诸卫所税粮预
发太仓银五万优恤之
三十七年正月庚戌朔命朱希忠摄拜天元极殿群
臣望朝奉天门光禄寺火上曰天火也自马从谦以
来邪党日多兹其应矣下大官署正照等于法司黜
为民寇围右卫益急城中困甚上大虑之命发帑银
十万赈济雪严嵩等疏贺嘉答之倭犯潮州鄠县散
官王金聚芝为山以献曰仙应万年芝凡百八十余
本有径尺八寸者上悦赉金币建首祝景度吉典于
内殿九日二月悬大工开纳例有锦衣卫匠余岳输
金二千三百乞升兵部奏授本卫指挥佥事子孙袭
一辈兵科都给事中日新等言国家锦衣之职比古
吾贲非特恩不授无异功不袭县官即急财何至藉
一工匠余资滥朝廷名器上善之命改岳千户夺兵
部司属官俸三月右卫急内赋匮竭户部尚书方钝
忧惧不知所出乘间陈帑藏空虚状因条便宜七事
上曰钝所议第可备将来安见有为国忧思之忠可
为右卫应卒者钝惶恐谢因命发太仓库金五万及
紫荆关新城仓浮图峪客兵米豆三万石于大同以
济之建大祈典于万法殿九日三月上曰右卫危在
旦夕朕甚念焉边臣屡求粮饷户部不时给好怠视
也工部其暂赍工资赃罚等银五万于右卫二万于
蓟镇兵部发马价银一万于宣府急济之九卿科道
官曾任巡抚二司及有司习知各省钱谷有可设法
计处者各明白条奏大同战守事宜及文武官有宜
更置者兵部亦详议于是别调朱笈龚业升山西副
使杨选为右佥都御史代笈改山西总兵张承勋为
大同总兵代业蜀王承爚薨刑科给事中吴时来言
总督宣大侍郎杨顺&#镇以来所请帑银亡虑三十
余万而该镇兵食日见嬴虚往往杀愚稚民报首功
不能一矢效尺寸御史路楷受顺贿金秘不以闻去
冬寇屠应州堡七十男妇死者千计即楷初疏亦云
及奉命勘覆则为之诿责守臣以所杀边民侈为顺
功兵部尚书论雷同附奏滥予世荫无章甚矣夫近
者大同右卫上轸圣怀而当事之臣朋比不忠交相
欺肆一至于此臣诚恨之愿陛下一大创此三臣者
上密问严嵩嵩比之上特命逮治顺楷权代以兵部
侍郎江东因黜论为民代以故兵部尚书杨博并改
户部尚书钝于南京代以刑部尚书贾应春辽东大
饥人相食预发太仓饷银五万优恤之建二祝景度
吉典于内殿九日御史仪望给事中佑言福建提督
阮鹗猎取浮誉以得美官行部所至帏帟盘盂率缘
饰绮绣珍宝日集金工锻铸罍卮修京师问遣倭入
任其出没则加派繇赋遗金缯舟舆送之出境而已
臣恐其罪不止罢斥上大怒械治之京师既至黜为
民上曰今右卫困极朕闻城中将变尔东用心急处
毋诿诸权代总督不待再推即暂以尚书博往任之
御史万民英奏臣巡视蓟镇见墙子岭白马关一带
边墙皆苟且幸成旋即圯坏以故寇得乘之盖今兵
部侍郎吴嘉会故任巡抚时所筑乞按核钱谷之数
论冒破罪上命锦衣先逮嘉会下狱遣科道官往按
之已黜为民诏恤京商刑科给事中吴时来刑部主
事张翀董传策交章论劾严嵩纳贿误国状上曰时
来所言顺楷己行之矣彼本讥朕事元怠政故先攻
一二远臣次及辅首必有主使同计之人锦衣卫其
与翀传策逮送镇抚司讯究之已三臣百掠不承谳
上俱发充车嵩乞罢上优诏不允四月杨顺路楷逮
至刑部尚书郑晓论顺死楷为民因奏时来言楷受
顺金须勘证有则罪不止削籍上命系顺楷狱命兵
科给事中郑茂往按之海上倭大至犯台温诸处及
福建沿海府县以右卫围未解复黜朱笈为民褫龚
业职下御史问之寇困右卫益急上数问大学士嵩
嵩意欲弃之不敢显言上益命措饷发兵前后动发
太仓之储数十万计使兵部左侍郎闵煦兼都察院
右佥都御史督救之以辽东大饥出户兵二部库银
三万发赈胡宗宪得白鹿于舟山以献上悦赐金币
礼部请告庙受贺上曰元天眷赐瑞固非一独宗宪
人心不泯以此进耳其命希忠代献太庙表贺已之
裕王妃李氏薨不称薨曰故礼如寿定王继妃吴氏
丧江东杨选张承勖大集主客兵严部夺右卫围寇
悉拔帐北遁围解上征东还赐二品朱衣一袭论选
等功有差命杨博广赈恤缮墩堡练丁壮计善后略
从便宜具奏建景命瑞典于御仙宫九日倭攻福清
破之执其县令举人陈见率家僮御倭不克与训导
邬忠涵被执骂贼死祈雨禳风于内殿倭攻惠安县
知县林咸率丁壮御之五昼夜乃引去逐之死于鸭
山五月倭焚掠南安县建三祝景度吉典于干光坛
五日福建倭出海口港参将尹凤等引舟师击胜之
六月倭分犯兴泉漳诸府攻福清南安二县破之遣
督造磁器三万于江西以备醮坛之用浙江倭分掠
乐清永嘉诸县指挥刘茂朱廷纶千户周宾李爵刘
源死之乡官致仕佥事王德赴以义兵亦死之赐德
赠祠祭荫茂等皆袭升其子二级新建朝门午楼东
西角门左右顺门阙左右门成权名朝门曰大朝门
建寿明殿于内苑七月建景祝吉典于大光明殿七
日初上从总督尚书杨博请以蓟镇一卫兵听宣大
调遣总督侍郎王执奏蓟镇古北诸口川原平旷
无险可守独恃入卫卒拥护陵京奈何听它镇调发
上曰故有旨令蓟镇练兵画区守今八岁矣幸寇不
至即一卒不练每遇秋防专倚调发频年远戍糜粮
饷岁复一岁何时已也兵部其遣一郎中与巡关御
史阅数以闻遂命郎中唐顺之往修景度四祝吉典
于内殿十四日以岑港海寇未平夺总兵俞大猷参
将戚继光职级令胡宗宪督剿之封崇世子翊为
崇王闰七月西苑进瑞谷献庙受贺赐督理农事户
部侍郎高耀金币杨顺路楷之被逮也狱成矣所遣
郑茂特按其受金一事耳至是茂还言楷受顺金虽
无证要吴时来言皆是顺楷宜重比先是顺楷相比
为奸朱笈不与闻也桃松寨之事笈顺大左顺等谮
之大学士嵩别调笈笈未及代而顺楷已被逮人皆
以为快嵩心丑之笈黜为民未慊也方顺楷逮时上
怒嵩不敢解故示意刑部尚书晓请令茂出按以缓
其狱及是茂还报上怒解晓乃阿嵩变其狱辞更免
顺死论戍楷降边方辞插入笈逮之亦坐以顺所坐
于是物论大哗嵩父子胡宗宪再献白鹿于齐云山
上曰一岁二瑞天眷非常命告谢元极殿太庙以宗
宪忠敬升其俸一级百官表贺大朝门既成放休工
匠以来岁冬隙举殿工焉礼部请贺上曰朕仰荷天
简以宗人入承祖位非它所为欺我之邪初则夺亲
诬天至今尚非一二近二藩作逆无君去年火燃朝
堂不臣者方相庆自得谤我事元废朝信方士近佞
臣也何贺之为以寿明殿成及圣旦届期建祝延典
于内殿停常封尽八月建大斋朝天宫三日夜八月
万寿节命朱希忠摄拜天元极殿群臣望朝大朝门
庚申月食寇犯宣府赤城等处游击董一奎等帅兵
御却之把总冯尚才战死九月上谕严嵩曰古人三
十即求补益况年老气衰太上孔子皆示人以妙不
可违焉人元之丹比金石胜卿当服之建秋报于万
法殿九日唐顺之阅视蓟镇还报命上曰各区缺兵
至三万不补且一卒不练督抚官何职也王及总
兵欧阳安其各降俸二级令严督将领取见卒实练
之岁以五月奏请遣阅视期以三年有成不则科臣
参劾之十月岑港倭巢柯梅胡宗宪屡讨之不克南
京御史珊等劾宗宪私诱王直老师纵寇滥叨功赏
请追夺之上下廷臣集议其去留议上即手答曰妖
逆贼直罪浮贼全富本宗宪计获之会彼奏上元瑞
小人嫉功遂尔有言朕下诸疏付丞弼议拟用存公
论乃亦不分是非明功罪也宗宪其用心平贼如旧
副简眷焉未几宗宪上疏自辨上报曰卿讨获妖贼
人所皆晓特以献瑞故人不敢指引特引军事害卿
耳卿宜竭诚展布以平余氛不允所辞礼部类进四
方芝千八百六十有四本诏更广求径尺以上者命
唐顺之往视师浙江以胡宗宪协谋剿贼泗水涌出
大木一命舁京造殿边山把总冯时雍死于寇十一
月冬至以夜寒赐执事郊坛官金币明日百官望朝
大朝门柯梅倭驾舟出海总兵俞大猷等自沈家门
引舟师横击之倭遁入闽广间敕三法司曰刑以弼
治当则气协庥祥自至否则上干灾沴生焉是以古
帝王及我祖宗罔不慎斯朕固本祈天为民造福矜
恤庶狱惓惓于怀何近年以来司狱失人深文锻炼
甚或贿嘱颠倒是谬近安陆幼男一魁二命枉刑母
又被捉情无所告远叩朝扉以一推之岂止百数尔
三法司宜体朕心多思矜恤都察院通行抚按申饬
司府州县省改前愆天地神祇照鉴在上惟公惟慎
自能保禄而昌后如不恭命明法幽谴必不一逭钦
哉丙戌上亲祷雪洪应雷宫丁酉雪群臣表贺十二
月初命都察院岁差御史一员稽刷光禄寺钱粮月
籍支费进览
三十八年正月癸酉朔命朱希忠摄拜天元极殿群
臣望朝大朝门倭千余人突犯饶平海丰攻破黄冈
城流劫海阳潮阳惠来等县以大学士严嵩年八十
赐肩舆直苑支伯禄嵩辞诏岁给禄千二百石如先
朝兵部尚书靖远伯王骥故事赠集乡兵杀倭者永
嘉县良医王沛为太仆寺丞予祠赠荫二月建春祈
典于朝天宫岁例祈年典于大高元殿各三日丁巳
月食广东倭犯诏安漳浦遵化民张应相李朝举李
梅张灵张德实汝楫麻鉴等力战死于寇予赠官
广东贼流劫归善等县倭自象山犯浙西副使谭纶
击败之倭既遁入闽广间福建人大噪谓胡宗宪嫁
祸于闽宗宪参论总兵俞大猷不蹙倭柯梅坐令得
奔毒两省间诏逮大猷京师治之戊戌亲祷雨雷宫
辛丑雨百官表贺告谢六宫庙倭犯崇明四月掠扬
州海门等处裕王长子翊釴薨进封为世子祭葬如
世子礼倭大入福建沿海诸郡攻福安破之江北倭
趋通州总兵邓城御之败绩指挥张谷死之倭遂进
据白浦镇巡抚贵州都御史郭翀擒得普安贼李昂
等论功有差副总兵卢镗攻北倭于三沙胜之福建
倭围福州城参将黎鹏举击胜倭于海中刑部左侍
郎杨大章告病上疑其诈命太医院官验实乃放还
先是江北副使刘景韶击白浦倭三胜之倭大聚其
众谋西犯扬州景韶复追杀之潘家庄而通州倭尽
平倭大屯庙湾合攻淮安巡抚右都御史李遂督参
将曹克新等大战于姚家荡大败之余倭仍保于庙
湾上悦赐敕奖遂刘景韶追击倭于印庄乘胜追击
于新州焚之新河口而江北流倭尽平以唐顺之为
通政仍与胡宗宪共事盗火太原公廨五月倭犯宁
绍台温是时江北倭惟庙湾大屯未平李遂环攻以
困之唐顺之以为玩寇持兵先军我兵死伤甚众倭
解福州围烧劫同安县巡按直隶御史方辂论劾总
督都御史王节制失策宜黜为民诏逮治京师下
狱论死倭攻永福破之福建山贼突劫永平泰宁龙
岩归化等县永定知县许文猷汀州通判郭子进督
兵剿平之裁冗官更建元圣五龙亭庙湾倭被围日
久刘景韶载苇焚舟严兵逼之贼潜出海遁而江北
倭尽平大学士徐阶满九年考改吏部尚书赐奖敕
六月亲祈晴洪应雷宫诏百官斋三日以陶仲文八
十遣使存问加官其子与五品服俸丙寅雷击奉先
殿外南西墙七月命总督仓场侍郎具银库出内之
数每两月进览三沙倭繇海门县七星港突犯江北
参将丘升死之予赠荫袭祠刘景韶击七星港倭于
扬州火之贼宵遁八月京师大霖雨祈晴于雷殿万
寿节命朱希忠摄告天元极殿群臣望朝大朝门李
遂献白兔二告太庙甲寅月食云阴不见副总兵刘
显破江北倭于白驹场尽殄之辽东饥遣御史赍太
仓银六万两召籴赈给之九月修显陵及飞龙等殿
工成建秋报大典大高元殿十月设广陵县以瑞雪
及秋祥迭降诏法司停刑太元都殿成十一月许朱
熹裔孙以博士奉祀婺源者世袭建一阳钦天宝典
大高元殿九日冬至群臣望朝大朝门改陕西州属
渭南醴泉隆德洵阳石泉沔诸县隶府十二月辛丑
亲祷雪内殿雪上悦百官表贺赠故苏松兵备右参
政任环为光禄寺卿祠苏州荫其子召杨博还特加
秩少保
三十九年正月丁卯朔命朱希忠摄拜天元极殿群
臣望朝大朝门建启箓迎恩典大高元殿二十五日
盗入泰兴二月举岁祈禋典大高元殿三日胡宗宪
谳上王直狱命枭示之浙江兵部议擒直赏上曰元
佑也不奏谢人心欤命告元极宝殿而论宗宪等功
有差修都城总兵徐仁等击寇舟山胜之上曰财用
今不若祖宗时何也朕览户部所上籍入少出多嵩
其与尚书坤议之何有长算可得充者修祈年典洪
应雷宫七日故春坊中允郭希颜上书请分封景王
以安储贰疏引往岁圣谕有建帝语上谕嵩曰立子
为储是矣帝当谁建耶今不忠之臣不义之民不言
君而攻相以君相久位矣朕欲下希颜疏于诸大臣
则谓大臣谀也其下议之耳目官于是礼科都给事
中璧等议上坐希颜妖言惑众律即其家斩之传首
天下以水灾赈顺永饥民倭劫潮州三月琉球使请
封者言寇方扰海请自赍诏册还不敢劳使者不许
国子监祭酒沈坤家居跌宕负气乡人恶之南京御
史林润以风闻奏坤居乡暴横状命逮京系治之坤
竟死狱中南京振武营军以索粮噪乱逼总督侍郎
黄懋官私第杀之上闻逮治为首者使南京户科奏
所以上曰今小民无怨君之念多为臣者求改新政
快意耳朕览南京事若五堡初作非军敢为皆臣使
之张文锦犹可诿无心黄懋官即郭希颜沈坤辈欺
天无君故违不为懋官勒减军士粮虽死罪首也其
追革职为民以副都御史鄢懋卿清理天下盐运求
五色盈尺芝于天下以近畿饥流民多就食京师上
谕兵部朕闻四方盗贼蜂起有司欺怠不问其亟示
抚臣督属抚剿务俾除靖有不悉心者以名闻建祈
民醮洪应雷宫十五日四月南京兵部侍郎李遂擒
得振武营乱军山等二十五人下兵部当山等枭斩
不待时上命三法司与科道官详之改以秋后决上
曰廉无自远之理必因堂高士卒辱大臣当斩若时
君立新帝者必法外凌迟矣但黄懋官心存欺谤全
尸而已失刑已甚兹所获亦未果知当否其再议乃
仅坐首恶三人余皆发戍边未获者悉贷之赈顺天
饥民追赐岳怀王名曰厚熙以便醮坛追荐复设都
御史一员提督南京粮储改督漕右副都御史章焕
为之五月赈山西饥民福建山贼倭寇并起攻掠平
和诏安等县破崇武所城复起王邦瑞为兵部尚书
协理京营戎政六月建天宝大典于大高元殿停常
封至八月二十日止七月取太仓银二十万为内供
章焕故巡抚河南既得督漕之命将行言中州妖盗
并兴失今不图恐成大患因上经略中原疏八事上
以言之一统全盛之时心厌焉唐王宇温薨八月上
曰直赞诸臣效诚年久未有加与何以重君上事帝
之典公希忠赐爵禄二臣嵩炳各岁加禄米二百石
二辅阶加太子太师本加少傅秩宗山加少保卿贰
朴瓒炜各正二品俸少卿讷春芳份各升礼部右
侍郎兼学士嵩子世蕃仍兼支尚宝卿俸以答朝夕
左右之勤胡宗宪献芝草五白龟二上悦特命赐白
金五十两金彩鹤衣一袭礼部请谢元告庙许之建
万寿大斋朝天宫三日夜万寿节命朱希忠摄拜天
元极殿群臣望朝大朝门戊申月食上嘉郭朴直赞
恭慎特加太子少保以为南礼部尚书朴言臣幸效
诚元撰不愿远阙上说玉龟亡上曰天降灵物朕固
疑其尘寰不久设兴安县九月建安神异典大元都
殿七日秋报大典大高元殿三日玉熙宫成十月建
金箓酬恩秋报大斋朝天宫三日夜永寿宫成东川
营长阿堂与沾益土官九鼎相攻巡抚都御史游居
敬调兵剿之巡按御史大任言居敬不待会勘轻动
五万师冀不可成功恐生意外变命逮讯之已谪戍
边建秋成典于洪应宫命景王之国诏兵部严督所
司捕畿内盗上曰今秋天降奇祥仰钦恩赐其暂免
行刑以临德天津三仓米赈饥民封蜀世子宣圻为
蜀王赵王厚煜自缢薨十一月南京给事中负图劾
粮储都御史章焕赴任迟延上故厌焕前疏下旨曰
章焕专事谈论久欺谤其逮治京师既至谪戍之亲
祷雪雷宫千步廊火将郊上谕礼部曰朕敬天不怠
郊祀大重事其命百执事益毖虔冬至群臣望朝大
朝门倭攻永春陷之流劫德化同安漳平间十二月
以雪未应遣祭告元极宗庙社稷及各宫庙上谕户
部朕闻民死冻馁甚众其即发仓米万石糜之尤饥
寒者给食一器更与米一升露死者五城御史令掩
瘗之陶仲文卒加赠特进光禄大夫予谥赐祭十坛
葬之以伯礼陆炳卒追赠忠诚伯予谥赐祭荫雪严
嵩等表贺陕西巡抚都御史軏巡按御史秋得白鹿
于商南山万寿宫前芝丛中遂致鹿献芝赐钞币寇
掠海盖熊岳等堡指挥李元勋死之录一子赐立祠
祭葬倭陷潮州
四十年正月壬戌朔命朱希忠摄拜天元极殿群臣
望朝大朝门寇入五花营守备王世臣千户李虎等
迎战于冰桥败死告軏等所献鹿芝于元极太庙二
月辛卯朔日有食之微阴不见钦天监官言微阴不
见同不食上悦礼部尚书吴山救护如常礼上不悦
山引罪上曰山守礼之臣也当科官何不参者其以
状对礼科都给事中东华等惶恐引罪上住为首者
俸罚其余半年遂行谢典于大光明殿三日礼成群
臣表贺发临德徐三州仓赈济南六府江西贼冯天
爵等平建春祈大典大高元殿三日赵王自缢王妃
与其子载垸移诬彰德知府傅汝砺通判田时雨以
奏诏逮京拷问已戍汝砺极边械时雨还斩于河南
景王之国免面辞二朝上谕礼部春冷人疾其令太
医院散药九门至于夏至风上曰其兵火博示诸臣
戢宄而严边居有间上谕嵩博言诸边有备足无患
今天风复旬日恐不可不预虑吏部左侍郎茅瓒病
足久告上问嵩瓒惧言臣所患肢体末疾行差矣当
即出敢再乞数日告上曰铨曹非养&#地其令去发
天津通州两仓米二万一千石于顺天永平太仓白
金万五千两于保定河间等六府赈济重建祈年典
于洪应雷宫七日以伊王宫垣僭制命毁之广东惠
潮山贼起流劫海丰归善等县三月发米万石赈饥
民流移入京师者南京锦衣卫指挥继勋得白兔于
凤阳凤凰山下以献遣告于太庙群臣贺建万春宫
命礼部尚书兼翰林院学士炜直苑撰元四月上曰
朕闻药不投病馁民反伤又贫弱无济有力滥与失
朕下令意其传示小民知执事者过也抑民饥流入
京师皆守土有司失职不赈恤其出内库制钱三百
万量地远近与为归资抚按官严督守令招集安抚
之大风雨黄土昼晦命百官修省顺天府致敬而求
霖安远龙南盗起山西饥发太仓银五千赈之以雨
未足遣大臣分告诸宫庙百官素衣斋宿禁刑屠九
日以得霖日止分遣使者六人建万寿醮于元岳鹤
鸣龙虎齐云三茅王屋诸山道士十一人赍香帛于
各省抚臣祭镇海河渎山川之神命镇守湖广安远
侯震醮承天元佑宫五月以旱霾灾命大小九卿自
陈南京池河新营兵变雨群臣贺闰五月吉王载均
薨严嵩妻夫人欧阳氏卒上命礼臣破例予恤典时
世蕃无意归制嵩乃言臣老独子不可无侍者上许
世蕃无归令其孙鹄护丧往六月癸酉月食建仁和
宫七月己丑朔日食一分五杪礼部尚书袁炜言臣
闻唐一行曰日君道也无朏魄之变古之太平日有
不食月或变行避之或五星潜互其下御侮而拥之
或涉交数浅或在阳历阳盛阴微则不食或德之休
明而有小眚焉则天为之隐虽交而不食此四者皆
教所繇生也皇上父事天兄事日群阴退万象辉是
以日佐班荣阴气销铄食一分与不食同臣等不任
欢忭之至上悦闽广流贼突入江西掠万安太和诸
处副使汪一中等战死赐赠荫祭葬立祠敕诸臣剿
捕贼贼火玉山攻永丰破之以万春宫成建迎恩典
于大高元殿禁常封三十有四日上曰间者天降祥
禾御田四十九本今岁五月恩滋应祈是月元育生
瑞当知恩也礼部请献太庙从之八月建万寿大斋
朝天宫三日夜万寿节命朱希忠摄拜天元极殿群
臣望朝大朝门上曰自博召入朕恒虑边今秋恐有
扰者嵩其语博先遏之建秋报大斋大高元殿三日
九月广东贼张琏等袭攻南靖入之福建山贼袭破
镇海卫城广东贼攻陷福建崇安犯浙龙泉固原宁
夏地震伤人发太仓白金八千赈恤之总督蓟镇保
定都御史杨选条陈边务下兵部覆上上曰蓟镇总
督等官遇警辄张皇请调兵初谓权宜今十有一载
矣未见减撤加挑选焉供饷繁费何时已卿博历任
蓟辽宜竭尽忠谋如何练主兵乃可免调边兵者大
破格整理之再以方略闻上曰夏霖应祷秋稼赐祥
朕感元庥其暂免今岁刑囚系狱如故十月闽广流
贼自邵武转掠铅山贵溪等处参将戚继光破之山
坊巢贼奔宁德还攻宜黄为南赣兵所败始遁建寿
光阁封唐世子宙梂为唐王增城人湛寿鲁为其祖
故南京兵部尚书若水乞赠官下吏部覆尚书欧阳
必进言若水学问醇正士望所归宜许赠如寿请
上曰若水伪学乱政必进浮誉之夺其散官侍郎郎
中以下皆停罚有差上以宣蓟二镇兵饷匮竭使荐
大臣有才望者往理吏部以总督仓场户部右侍郎
林应亮名上许之兵科都给事中益言应亮愿人也
不足于敏达上下大臣再推因升右佥都御史霍冀
为户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以往调应亮南京顷
之益复言户部有两侍郎曰刘大实赵贞吉廷推不
及乏才故也宜使致仕吏部覆如益言上皆命闲住
责吏部尚书欧阳必进对状曰二位不堪何不先言
降必进俸二级侍郎张永明一级司官各夺俸二月
礼部类奏四方所进芝凡七百六十九本命明岁加
意采五色盈尺者淮王献白雁二赐金币上曰天降
祥羽其庙告十一月冬至以天寒赐摄郊者都督朱
希孝御衣明日群臣望朝大朝门礼部缺尚书会推
及郭朴上责欧阳必进颛恣擅改元撰臣令致仕即
以朴代之上曰深冬未见正白农民切望朕竭诚祷
雪焉会大风上曰其禳风而祷雪停刑禁屠百官同
之上所居永寿宫灾严嵩请徙南城焉南城者英宗
之御也上不怿乃移御玉熙宫上曰朕御皇初宫二
十余&#大变蒙恩久安元事兹荷庇益感眷其以下
月择日谢郊庙社稷如常仪礼部请诏示天下百官
斋戒修省上曰非正朝也十二月御马房火毁九十
余楹工部尚书雷礼言玉熙宫殿垫隘不称御居永
寿宫成祖之旧宫也受命重地王气攸锺偶值灾变
天启皇上鼎新丕基永延于万祀请及时营缮以承
明眷上曰日谢罪郊庙风藏气爽皇天其赦悯朕以
命大学士徐阶与工部侍郎衡董其事月食亲祷雪
于凝道雷轩上复自玉熙宫徙居元都殿闻京师内
外多盗命朱希孝领官校兵部左侍郎葛缙领营兵
入卫命巡抚官严督所司捕盗而抚民

 帝纪部汇考一百五十三
  明二十一
世宗本纪五
按名山藏典谟记嘉靖四十一年正月丙戌朔命朱
希忠摄拜天元极殿群臣望朝大朝门修三庆吉典
于内殿肃王&#桄薨二月修春祈大典大高元殿三
日罢亲蚕礼取户部白金二十万为内供福建倭袭
破永宁卫以京城多盗命朱希孝葛缙昼夜卫西苑
建春祈典洪应雷宫九日锦衣卫都指挥佥事严鹄
献玉兔灵芝方士蓝道行献寿龟皆告庙受贺三月
总兵石邦宪大破播州土舍韩甸平之玉兔生子二
谢元告庙群臣表贺举恩生瑞醮二十五日万寿宫
成上悦其速加恩阶衡等有差四月移御焉举迎恩
大典五日群臣表贺上祷雨禁中鄠县散官金进灵
芝五色龟授太医院御医上曰龟灵芝色数兼五非
元赐耶遂命希忠告庙群臣表贺兔再生二子上曰
元恩重示延生之祥特为罕遇命驸马诏告太庙建
谢典五月上忧南寇南赣都御史陆稳言三月中署
平和县者府知事胡期亨典史谈蕴领乡兵与张琏
战城下贼少平和期亨鼓行甚锐皆惊谓有大兵至
蕴麾众疾击之多所擒获会提督两广都御史张臬
亦报程乡贼子云福保等皆就擒上大悦归感元恩
论诸臣功有差是岁当选庶吉士而严嵩柄国仕路
混浊进士贫者称贷以纳贿有贷于司礼太监锦者
锦密以闻上恶之诏罢选以财匮命户部集议足国
裕民计御史邹应龙劾奏严嵩子世蕃孙锦衣鹄中
书鸿其家奴中书罗龙文不法状上曰人恶严嵩久
矣朕以其赞元寿君特优眷乃纵逆丑子负朕其令
致仕予传去有司岁给禄米百石其家世蕃等下镇
抚拷问之三法司拟罪以闻遂即升应龙为通政司
右参议严嵩乞哀自劾不许已法司坐上世蕃戍烟
瘴鹄鸿龙文于边远卫上特宥鸿为民使侍嵩老嵩
虽去上忽忽不乐也恐大学士徐阶不如嵩谨奉元
群臣复欺谤曰朕遂传位裕王退老西内颛祈长生
阶等谏上曰则必皆仰奉上命同辅君阐元修仙乃
可臣下有再言嵩者并邹应龙? 暀尿颙F汤站堡告
警副总兵黑春死之六月以徐阶言罢圣节文撰上
曰凡月之丁卯前四日后五日止不急不吉封临时
下谕者不在限于江西兴宁广东程乡安远福建武
平四县间设镇城名曰伸威以备盗以俞大猷为协
守南赣汀漳副总兵方逢时为广东兵备副使弹压
之久亦罢以宫灾龙涎香毁命有司急购之兔又生
子四告庙受贺发太仓银三万籴山西以备边以万
寿节届修迎恩大典于高元等坛张臬以闽广江西
兵剿张琏萧雪峰等平之告郊庙社稷百官表贺七
月参将戚继光进剿宁德倭于横屿大破平之乘胜
剿福清牛田寇又破之瑞兔四各生二子上曰天垂
生祥于孟秋即望仲秋前应朕生辰此又非常瑞其
告庙受贺苑田嘉禾生亦命告庙受贺八月上以圣
节建醮急得龙涎香而宫灾时有私收得者户部尚
书高耀密购以进上大悦命倍给其直加耀太子少
保万寿节命朱希忠摄拜天元极殿群臣望朝大朝
门重录永乐大典九月以三殿成告郊庙社稷更名
奉天殿曰皇极华盖殿曰中极谨身殿曰建极文楼
曰文昭阁武楼曰武成阁左顺门曰会极右顺门曰
归极奉天门曰皇极东阁门曰弘政西阁门曰宣治
百官表贺诏天下阁臣请赦上曰赦者小人之幸民
拽石挽木彼受赐欤论殿工恩司礼监右监黄锦等
工部尚书雷礼并加荫叙工部尚书徐杲支正一品
俸录一子以瑞兔嘉禾生建承恩大典命公溶等告
六宫庙府部等衙门皆叩帝坛而奏香建秋报典大
高元殿三日十月福建新倭大至突犯福清福宁政
和等处建承佑总庆吉典七日封肃世孙绅堵为肃
王江西流平广东官兵追捕张琏余党贼首林朝
曦等获之潮寇悉平十一月福建官兵擒龙山贼苏
阿普斩之裕王第二子翊枪薨追封为蓝田王命御
史姜儆王大任访求法士秘书于天下臣民有进者
赏南京户科给事中陆凤仪劾奏总督胡宗宪欺横
贪淫十大罪诏械治京师遂罢设浙直总督郊之日
天爽上大悦谕礼部臣曰朕荷穹眷大报礼成代者
忠敬百执效劳宜有特恩遂加希忠等官秩有差寇
大入犯宁夏清水营等处副总兵王勋战死赐赠荫
世袭给殓金祠死所福建倭攻兴化府陷之十二月
祷雪宫中甘露降显陵上大悦告郊献庙乙丑月食
云隐不见雪百官表贺胡宗宪逮至上曰宗宪起御
史皆朕擢用非嵩党三呈元瑞近上元秘皆致一手
书任事数年不闻指摘近自应龙发嵩诸臣复弹罢
大臣不已本兵始议获王直者五等封今罪之后来
谁与我任事其释令闲住
四十二年正月庚辰朔命朱希忠摄拜天元极殿群
臣望朝皇极门以伊王不如诏毁宫垣夺禄米三之
二革其护卫广东倭犯惠潮二府御史凌儒请举用
故修撰罗洪先上怒以为卖直市恩逮杖之黜为民
甘露再降于显陵遣定国公延德往祭加守备太监
恩一级守臣及供奉园陵者各赐金帛有差淮王厚
焘薨设澄海普宁二县二月户部用太仓白髐G万
七千七十两购真珠八万千八百颗宝石三色五千
块以进上以未有猫睛祖母碌命再购复购绿撒孛
尼石红剌石比阿洗石金刚钻米蓝石訾英等石兴
化倭结巢崎头城泉州卫都指挥欧阳深与晋江县
学生薛天申死之赐殓金荫祠赠天申为指挥佥事
贼乘胜攻陷平海卫倭自福宁政和等县袭宁德破
之趋罗源入海转薄连江登岸上曰寿源祝帝万法
景修自十一日始至丁卯后五日皆毋以杂渎扰以
倭陷兴化命张臬总督两广军务调两广兵马分部
击之使总兵官刘显戴罪杀贼三月设黄安县举祈
年大典洪应雷宫七日四月严嵩归至南昌延道士
田玉等为上醮铁柱宫以闻玉因以所藏召鹤符验
法书附奏嵩玉皆赏赉有差上谕内阁曰天降玉兔
一于昨岁总生十子内四数之一今日午时绪生四
瑞语尔知焉阶率群臣表贺建宫坛典三日告太庙
按绪龟也龟曰元
绪世庙奇语如此
云南进宝石三百六十两有奇赈
金复海盖三卫民福建新倭自长乐流劫福清等处
总兵刘显俞大猷合击于遮浪歼之平海倭引舟出
海把总许朝光以轻舟抄之斩首四十九级贼尽焚
其舟还屯平海云南进矿金四百两矿银万两副总
兵戚继光与刘显俞大猷夹攻平海倭大破之福州
以南倭悉平论功有差五月刑科左给事中陈瓒请
录用在告诸臣上曰瓒幻奸必行险儒所言即以治
儒者治之杖而黜为民程乡贼温鉴梁道辉等平六
月壬戌月食户部进猫睛祖母碌等石四百五十块
用白金四万七千八百余两甲子醮大高元坛至八
月终止停常封七月命抚按官不待复命即访有司
贪污者以名闻西苑龟生五卵告庙受贺云南进青
黄红宝石六千七百六十九块取太仓中库白金十
五万为内供八月苑田嘉禾生献庙受贺建寿醮朝
天宫三日万寿节遣朱希忠摄祀天元极殿群臣望
朝皇极门致仕大学士严嵩李本各表贺兼进帝坛
香烛本复献圣德同天万年纯佑颂上嘉纳之各赐
银币裕王三子生神宗皇帝也以访求元秘加姜儆
王大任俸一级赐广宁塞死事总兵杨照赠祭荫谥
九月上偶使人醮坛坛道士中佩不在有恶刑部员
外郎邵畯者言中佩过畯为夜饮上怒命皆捕杖之
畯黜为民建秋报大斋大高元殿三日上谕兵部曰
雨异风作倏自北起当内谨火而外严边以共天示
以徐沛丰砀四县水蠲赈之十月罢遣番僧封诸藏
着为令册封吉世子翊镇为吉王建醮万法坛九日
十一月上曰昨风作有声不以时令兵部其益谨兵
火阵亡士卒暴原野者朕甚悯之其命有司瘗而祭
更名新宫曰寿恩甲申火星逆行建禳典百官素服
修省五日乙未顺次奏谢于禳坛冬至群臣望朝皇
极门施药朝天宫增设兖州通判于张秋镇以捕盗
十二月禁辽东通籴于登莱祈雪禁中命朱希忠代
告于元极太庙论群臣涤心修省以迓元庥不恪者
礼部以名闻上曰自今月二十四日至来正二十日
首钦大坛报继重新甲腊以承眷佑其止封诸杂毋
扰云新甲者以明岁为甲子也
四十三年甲子正月乙亥朔命朱希忠摄拜天元极
殿群臣望朝皇极门是夜大风上谕兵部曰风非四
时之正上天恩示其慎承翌日又风上曰风两异博
小心兵理若徒取往来文书何益于事杨博因请先
严宣蓟次各镇上曰屡命之矣毋虚文取罪上谕户
部两广驾言苦倭莫留意采珠者云南无事宝石乃
亦不至有司怠上如此矣祖宗时珠石贮积不少皆
弘正间耗费今上无母后之奉十已省七有司见谓
方理兵食则废珍玩乎尚书耀与为期促之愆者治
其罪修惠熙宇华实月殿亭举庆祝星典万法殿四
日以迎元甲增筑瓮城环京师外城城潞河二月云
南进宝石七百六十余两碎小不中命更采青红色
三寸黄色径寸并紫英等石以献量免顺天三河被
兵诸处税粮赈之以锾金降伊王典为庶人除世
封福建余倭攻围仙游县总兵戚继光追击大破之
复追击之同安又追击之漳浦大破之倭遁广东而
福建贼悉平建天保二祝景度典停常封七日建春
报大斋朝天宫三日夜闰二月命吏部侍郎兼翰林
学士董份直西苑举岁祈典大高元殿汀漳盗与江
西建城寇合拒伤官军漳平知县魏文瑞死之赐赠
官三月更名惠熙殿元熙延年殿成广东官军击潮
州倭破之建景祝大典于太极殿九日己未亲祷雨
洪应雷宫甲子黄霾雨土命百官修省九日遣府部
大臣斋告南郊及朝天等六宫庙吏礼二尚书督察
其不虔者四月庚辰雨群臣表贺上悦赐祭告宫庙
诸大臣金币施药朝天宫巡抚贵州都御史吴维岳
招土酋杨珂等降之五月壬寅朔日有食之广东进
珠二千两上少之命别选大珠兼督香木以献分遣
使者建醮鹤鸣诸山道士进香岳镇海渎以祝寿乙
卯桃夜降于御幄上喜修迎恩典五日丙辰桃复降
白兔生二子上益喜谢元告庙顷之寿鹿亦生二子
群臣表贺上以奇祥三锡天眷非常并手诏答之建
洪法太素殿六月取太仓银二十万两为内供总兵
俞大猷汤克宽大破倭于海丰广东倭尽平七月南
赣官军讨程乡等处群盗擒之云南进宝石六百五
十余两诏更采径寸者以献定王亲官至布政使者
考满例八月三日醮大光明坛至于月终停杂封御
医金聚芝三百六十六本为万寿香山三以献赐白
金是岁天下臣民进法秘仙桃瑞芝及为上建醮祝
厘者甚众皆蒙赏赉以万寿节加恩直赞诸臣进阶
赐级有差醮朝天宫万寿节命朱希忠摄拜天元极
殿群臣望朝皇极门大学士阶等表贺上悦九月建
秋报典于大高元殿三日总督蓟辽副都御史刘焘
通潮河川于通州转漕密云镇赐金币巡按应天御
史瑞言故莒州人孙镗侨寓松江自具弓剑率死士
百余击倭败之追奔射杀战死重围羁旅之人捐赀
纠党以赴国难事伟报蔑忠魂未慰浙江守臣亦言
嘉靖四十年贼犯龙泉县人故巡简黄尚正引乡兵
御杀追奔见擒阴遣其养子进还约为内应及期官
军不至尚正密入贼帐斩三渠首旋被支解进闻变
奔号随亦遇害乞加赠荫以励方来兵部覆请皆许
之十月王大任姜儆还报命皆升翰林院侍读学士
赐第京师上谕法司曰今者甲元建岁会典举修宜
奉天赉不为缓失应决罪囚其停刑系狱如故建秋
报典六日命户部发银五万两亟买黄金香料以进
禁私铸十一月严世蕃罗龙文逃戍而归聚众大治
私第南京御史林润以闻诏逮治之上谕礼部朕承
皇眷遇甲元庆始之年建典迎恩其停刑禁屠止常
封九日百官吉服莅事命公张溶等告祭六宫庙冬
至百官望朝皇极门修圆景预祝大典九日罢宝源
局铸钱更定岁贡法毋循廪次以求得人十二月命
顺天府官祈雪上责户部所进金色不纯尚书耀皇
恐谢请进豆色金千两自赎乃解上亲祈雪洪应坛
六日诏番僧入贡者限人入边如成化弘治故事古
田獞贼银豹等劫广西布政司库杀参政黎民衷南
韶山贼作乱流劫乳源江湾守备贺铎纳级指挥蔡
允元迎战见执骂贼死赐赠荫升袭祠死所寇犯山
西兴岚等处游击梁平守备祁谋死之予赠袭致祭
立祠北畿山东大饥
四十四年正月己亥朔命朱希忠摄拜天元极殿群
臣望朝皇极门赈畿内饥景王薨辛亥上不豫授法
士秩文斌为太常慱士兼右演法中孚希濂太忻守
贵为&#律郎兼左至灵二月丙子上瘳加衔太医院
使伟为右通政使遂举吉典于大元都殿七日上谕
徐阶曰龙涎香常有耳耀所进铢称不足尚加恩何
更忽诸耀皇恐请趣广东福建抚按官百方购之上
曰尔毋效梁材诽慢为三月建金箓大典大都元殿
七日大明门内西千步廊火遣告郊庙社稷百官青
衣办事五日营崇台殿亭复命寿恩宫曰万寿遣奏
告元极殿壬子车驾还御之醮五日百官诣朝皇极
门表贺严世蕃罗龙文逮至御史林润再劾之下刑
部谳上论死上曰世蕃蓄逆非常尔等皆不推究总
挈润疏如其说足示远耶其会同都察院大理寺锦
衣卫再鞫之尚书黄光升乃上言世蕃交通倭寇谋
逆有状请亟正典刑以快天下上尚衔嵩曰曷不言
逆本命即斩世蕃龙文籍其家嵩孙在官者皆削职
为民辽东死事参将线补衮游击杨维藩赐赠官升
袭给殓金祠祀四月宫怪有黑氛木绵见披藻井
上上恶之议内禅亦竟止建清馥殿诏岁贡吏员有
治行卓异者一体超擢洪应殿成总督工事工部尚
书徐杲为其子求世袭锦衣佥事许之倭犯通州官
军御败之贼转掠至江西三河副总兵郭成等追击
之海子沉其舟倭寇浙江温台官军击败之坞口竹
屿逐出外洋丙戌亲祷雨洪应坛停刑禁屠五日百
官青衣办事己丑雨百官表贺诏安贼首吴平盗复
起行劫两广福建间倭自台州海洋突犯福宁州总
兵戚继光督参将李超把总魏宗瀚击败之乘胜剿
旧犯永宁倭亦败之云南叛寇阿万李向阳等平五
月建雷轩寇犯镇武营游击杨维藩击之陷伏没罢
云南铸钱议方士胡大顺故缘陶仲文以进仲文死
坐斥至是更名以宁遣其子玉元随妖人廷玉进水
银药诡言吕祖示万寿金书授以不老方因上所幸
方士蓝田玉罗万象太监赵楹以献上问以宁安在
田玉等遂诈上旨征之至则上书屡求见乃大顺也
命之箕曰不降问宫怪言二十一年宫变枉死者为
之亦坐蓝道行下狱故有所使然上问阶阶言大顺
等皆无赖小人田玉尤甚世蕃党也水银决不可饵
箕降或有大较此曹非能究其术媾结上左右得上
意或能答今猝不得故托不降宫妖久矣圣人所不
道若夫诈传征旨罪恶特深望圣明速断上悟诏锦
衣逮问送法司重拟之赵楹匿殿棂中将为大顺伺
闲诉上大怒付拷司礼监与大顺俱下法司狱论斩
楹毙狱中上责尚书黄光升逆囚不令肆市曹得自
毙夺郎中良曙俸二月六月芝生睿宗旧庙上大悦
命奏谢元极严告太庙百官表贺名旧庙曰玉芝宫
奉睿宗帝后御位焉以万寿节建各坛醮停封八月
终止七月施药朝天等宫庙河决沛八月重建万法
殿及千步廊葬景恭王于西山西苑刈谷得嘉禾赐
督理侍郎守直金币阳曲生员登高献白兔赐金币
遂告禾兔于太庙百官表贺建寿醮朝天宫三日夜
万寿节命朱希忠摄祀天元极殿群臣望朝皇极门
上谕礼部曰顷者朕御褥若案上各有药丸一天赐
也朕亲奏谢于太极殿溶等其分告朝天六宫庙遂
建谢瑞典于紫皇殿命大学士徐阶严讷李春芳尚
书郭朴高拱伯方承裕为上香使督祝官道仍分诣
各宫庙行礼建毓德宫福建把总朱玑协总王毫击
吴平海中陷没诏闽广镇巡官督剿之九月寇犯延
绥镇靖堡参将鲁聪率指挥权世爵千户李朝鸾等
御之俱败死赐聪等赠荫立祠定亲藩封仍用孟夏
月建乐成殿给事中舜岳御史振之等劾奏高耀贪
黩脂韦不胜户部上曰耀不闻过差近觅香买石少
见奖遂被忌诸臣曰未闻求贤急于宝货不无谤上
耀其视事如故命工部尚书朱衡开新河沛县大同
警报日数至上谕徐阶曰昔我语嵩政隙而习武嵩
云佳兵不祥古北口果欺犯兹边警不次报博不预
图与其后成功也无宁过先筹建秋报大斋朝天宫
三日夜交城王表得白兔于藐姑射山撰颂以献
赐白金百两金彩衮龙朱衣三袭十月告谢瑞鹿于
元极殿太庙增设饶州通判一员掌烧造御器诸府
宗禄不给吉王翊镇渖王恬&#晋王新秦王怀埢
庆王枋奏辞禄千石以补之皆赐奖敕封赵世曾
孙常清为赵王先是胡宗宪为言官所劾以书抵罗
龙文转求世蕃为内援书未达会世蕃被罪及龙文
诛巡按御史汝正奉诏籍其家得宗宪书因言宗宪
故交通王直奥援龙文世蕃以免今蒙恩放归不思
补过愈肆猖狂招集无赖暴横乡里其罪不在二犯
下乞正明辟以服人心诏执宗宪京师诘问之久之
宗宪逮至疏辩并讦汝正私罪上心怜之下汝正并
讯宗宪寻死于狱诏已之户部主事海瑞上书极谏
十一月御史张槚言顷皇上置嵩世蕃于法显陟邹
应龙以旌其直中外翕然称快乃先年诸臣如吴时
来董传策张翀王宗茂辈皆首发嵩世蕃罪者今或
杂戎行或流瘴疠臣窃痛之乞赦过录用以厉直臣
上大怒逮治之京师举一阳大典于万岁山坛冬至
群臣望朝皇极门韩王融燧薨十二月荣王载墐奏
减禄千石崇王翊减五百充补宗禄皆赐敕褒奖
上曰吏贪不治民不安州县官赃多者皆先勒为民
巡按御史乃逮问之都察院亦以此稽御史功能焉
丙子祷雪于雷轩命百官斋三日丁丑以火星逆行
诏修省是日大雪百官表贺定新建万法宝殿名中
曰寿憩左曰福舍右曰禄舍建真庆殿大元都殿修
忏穰大典于洪应雷宫三日建报岁大典于万寿宫
停常封至正月二十五日止
四十五年正月癸巳朔命朱希忠摄拜天元极殿群
臣望朝皇极门改建真庆殿大风尘示杨博防兵火
大足县妖贼蔡伯贯作乱寻平开化矿贼攻婺源破
之流劫德兴玉山诸处升真人府焚修制药官王中
敬为太常寺少卿欧阳中衡李中阳陶仿屈存辉及
内局高士包存兰等皆加俸秩有差二月先是海瑞
上疏上怒掷之复取观反复太息如是者再四竟留
中至是上疾烦懑谕徐阶曰瑞言是也朕久病大不
如曩者安能视朝今人心恨不新其政其政既新其
君御此尊无二上朕欲别建一宫居于南京又何贬
焉阶曰瑞诚戆顾殊无一语及传继事陛下奈何出
此言且臣闻主圣则臣直陛下天地也何所不容乃
下旨曰瑞畜物詈君不臣悖道锦衣卫其捕付镇抚
司严究主使同商者既谳上法司拟子骂父者律绞
竟留中先是上居恒念承天以为祖家与徐阶及中
官黄锦议南幸者屡矣至是会承天水溢睿陵堧墙
倾守备张方湖广巡抚都御史谷中虚以闻上意益
决手画宫殿陛庑掖庭以及法门雷坛崇祀元武之
地规制一仿京师费以万万计即遣工部侍郎张守
直视工内官监大监袁亨督理工匠授副使参议郎
中爵号者余二百人皆至楚中缇骑貂珰侦探稽督
者相属于道是时楚中连岁灾荒人心恟恟莫知所
出巡按御史陈省上疏不敢止上南巡乃极言湖广
水灾民困死流离状上心动下旨工部曰既财歉水
灾想造作艰缓弗美其一切都停第速恭量修隆庆
&#恩二殿毕之日督工官及工匠俱还京而上竟乃
已顾谕徐阶曰朕病久不瘳承天将一诣承天朕受
生之地拜亲陵采药焉必奏功诸王毋朝迎从官勿
朝我用卧辇至阶谏不可居数日上复曰朕修理龙
飞等殿图一视之心乃唐阶对陛下自南幸至今二
十七年矣自度精力何如曩者四方无警塞陲晏然
又何如曩者六飞远狩根本空虚万一叵测得无惊
虞惟陛下深思上乃罢而意犹不怿时时念郢中不
置云户部进黄白玉五百余斤命多访买黄色以进
并采大小珠一号至十二号者承天大志成造御憩
等殿于大道殿果园中四川山寇黄中平三月广东
山贼李亚元等毒掠河源和平诸县原任总兵俞大
猷直捣其巢大破平之户部进珠百三十八两有奇
命再取进六号九号者六号者五千颗九号者二万
颗取太仓中库永乐宣德中旧银十万为内供开化
贼还掠遂安与西安新贼相应势日炽升浙江巡抚
都御史刘畿为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
总督浙直江西军务征三省兵亟剿之四月壬戌朔
日有食之参将汤克宽都司傅应嘉穷追吴平寇入
安南大破之以紫极殿寿清宫成遣谢郊庙社稷举
典于内坛百官表贺先是有旨清理京师铺行时锦
衣官校多占籍行户者大兴知县世儒等以诏书召
之承役左都督朱希孝言禁卫亲军例当优免世儒
奉诏无状擅勾问之御史颜鲸言禁军依凭城社操
奇赢晏然吏不得问其尺帛铢金世儒等召行户非
勾禁军也希孝庇群小挠法市恩不忠之大者上责
鲸轻诋勋臣降杂职外调之封淮世子载&#为淮王
辽东西兴西平二堡告警备御苟麒把总张禄死之
五月趣采珠广东矿金银宝石于云南六月太医院
吏目干献白兔告谢元极太庙百官表贺举天保元
修醮于内殿至八月终止戊寅亲祷雨凝道雷轩越
三日大雨群臣表贺七月修元极宝殿暂迁上帝睿
宗神位于咸福宫购西域贾胡玉以造御宝永和王
新墥献白鹿遣祭谢咸福宫告太庙百官表贺寇大
掠延安府及保安定塞诸县数日乃出始通天津海
运转漕永平八月进封敬妃文氏为贵妃宫御尚氏
为寿妃万寿节命驸马都尉诏代告内殿公希忠代
祭天咸福宫群臣望皇极门表贺西苑生瑞谷献庙
群臣表贺命工部速建紫宸新宫迎冬至一阳入居
必亟之九月修干光殿以元极殿毕工奉安上帝睿
宗神位如故修咸福宫韦银豹等平以更建新宫祈
佑于紫极殿五日增设广东巡抚改总督军门为总
督两广军务兼理粮饷巡抚广西召还镇守勋臣以
流官都督填之复设镇守广东总兵十月户礼二部
进绿玉盈尺者三上谕高耀曰三玉不泽不堪作宝
若重购之夷贾当得美者其求白浆水碧二色以进
复示耀大小珠一函及甘黄玉刀铗一具使如式求
之&#严嵩亲党故大理卿万采戍逮问故刑部右侍
郎鄢懋卿于巡按御史固原告警总兵郭江千总李
大本死之赐江赠谥祠荫又入偏头关杀守备一人
及官军甚众癸酉月食以方大建紫宸且岁多灾异
暂免刑囚淮徐饥赈之户部司务何以尚请宥海瑞
上大怒诏杖之百下镇抚狱昼夜禁出沈束发为民
御史王时举论劾刑部尚书黄光升拟海瑞罪失律
编发之口外丁亥上复不豫讫于大渐闰十月刘畿
遣都指挥陈大成成大器等分剿开化矿贼平之紫
宸宫成告谢元极宝殿内殿百官望朝奉天门表贺
云南四川兵讨云南土舍凤继祖平之命高耀买黄
金四千两以进上曰金玉珠宝王侯制度非不经也
思尔职无避怨已耀用白金二万二千五百余两购
进大小珠千五百余颗凡四等上曰未如数抑无甘
黄玉其毋&#直亟之寇犯大同威远等处参将崔世
荣引兵二百御之殊死战不利及其子大朝大宾死
之各赠官祠祀如故事举一阳大典于万寿山坛十
一月冬至群臣望朝皇极门表贺命有司祈雪乙丑
雪群臣表贺修显陵&#恩殿成更碑题曰大明睿宗
献皇帝陵十二月改龙州宣抚司为龙安府割江油
二县隶之设隆昌海澄宁洋三县庚子上疾甚还干
清宫遂崩遗诏曰朕以宗人入继大统获奉宗庙四
十五年深惟享国久长累朝未有乃兹不起夫复何
憾念朕远奉列圣家法近承皇考身教一念惓惓本
惟敬天勤民是务祇缘多病过求长生遂致奸人乘
机诳惑祷祠日举土木岁兴郊庙不亲朝讲久废既
违成宪亦负初心天启朕衷方图改辙遽婴疾病补
过无缘每一追思惟增愧恨皇子裕王可即皇帝位
勉修令德勿过毁伤丧礼如旧以日易月祭用素馐
毋禁民间音乐嫁娶郊社等礼及朕祔葬享各稽祖
宗旧典斟酌改正自即位至今建言得罪诸臣存者
召用殁者恤录在系者即先释放复职方士人等论
厥情罪各正刑典斋醮工作采办诸劳民事坐行停
止于戏子以继志述事兼善为孝臣以将顺匡救两
尽为忠当体至情用钦末命诏告中外咸使闻知裕
王入发丧寻上尊谥为钦天履道英毅圣神宣文广
武皇仁大孝肃皇帝庙号世宗葬永陵

 帝纪部汇考一百五十四
  明二十二
穆宗本纪
按名山藏典谟记穆宗皇帝讳载世宗皇帝第三
子也母杜太后帝晬盘之日首取龙旗画鼓及五行
志每取辄进世宗世宗奇之长而丰神秀朗举止端
庄见者谓有帝王之度始封裕王与庄敬太子同日
受册中官误送皇太子册宝帝所而裕王册宝乃在
太子宫是时庄敬已属疾竟薨中外曰天所启也世
宗两立太子皆薨其后春秋高益恶言立储事诸方
士有言于世宗者曰二龙不相见于是帝仍为王出
居邸者十余年绝不得召入中外莫测屡有言者然
而世宗意固自定世宗末年海瑞上疏切直上私命
锦衣毋死之世宗崩乃入践天子位焉是为嘉靖四
十五年十二月壬子颁诏赦以明年为隆庆元年出
户部主事海瑞狱中
元年正月丁巳朔上拜天宫中祭大行皇帝几筵免
朝贺戊午上衰服视事宣治门吏部奏先朝得罪诸
臣如通政使樊深都给事中丘&#杨思忠尹相魏良
&#李用敬左给事中陈瓒右给事吴时来周怡沈束
顾存仁张选赵&#袁世荣御史何维柏赵锦张登高
黄正色方新张槚凌儒申仲王时举冯恩郎中徐学
诗周冕主事张翀董传策刘世龙唐枢大理寺正毋
得纯等凡三十三人宜遵遗诏录用报可吏科分诸
臣以建言死者为三等一等戮死其次廷杖死者其
次系狱戍边废斥牖下死戮死者宜复职赠荫厚谕
祭之典则有若员外郎杨继盛左中允郭希颜锦衣
卫经历沈练给事中杨允绳廷杖死者宜复职赠荫
则有若太仆寺卿杨最编修王思给事中薛宗铠何
光裕裴绍宗张原御史浦鋐曾翀叶经主事周天佐
侔瑜臧应奎殷承叙系狱戍边斥死牖下者宜复职
赠官则有若左侍郎唐胄御史李璋学士丰熙修撰
杨&#编修杨名检讨王元正赞善罗洪先大理寺左
少卿徐文华都给事中张翀张侃刘济刘琦御史马
录程启充卢琼陈让桑乔包节王宗茂余翱方一桂
员外郎刘魁郎中余宽黄待显陶镃相世芳王与龄
佥事章钥若故吏部尚书熊浃故御史杨爵风节尢
着虽斥黜当与杖死者一体恤录从之掌詹事府事
吏部左侍郎陈以勤上谨始十事嘉纳之罢祈谷大
享神祇坛帝社帝稷诸祭禁民间放灯出郑王厚烷
鄢陵王府镇国中尉勤熨及其子朝瑁于高墙复其
爵位厚烷加岁禄百石勤熨父子存恤于有司罢苑
田除户部侍郎加督理农事衔省征派黄白蜡如嘉
靖初之数停止采办香品方士金等下狱论死甲戌
赐皇子名曰翊钧丁亥上大行皇帝尊谥丁丑上孝
恪杜皇后尊谥诏天下削夺故真人邵元节陶仲文
爵诰毁其坊牌墓碑籍田宅撤西苑大高元等宫殿
亭台名额吏科都给事中胡应嘉论劾吏部尚书杨
博考察不公黜为民科道官论救外调之二月戊子
祭太社太稷乐悬封皇亲杜继宗庆都伯李铭德平
伯陈景行固安伯罢祭金海宣灵弘济之神襄王厚
颎薨乙未立陈皇后辛丑上孝洁陈皇后孝烈方皇
后尊谥甲辰加谥元妃李氏为孝懿皇后故世子为
宪怀太子罢玉芝宫岁时享祀日供膳如旧议钱法
寇犯延绥副总兵黄滨死之赠荫立祠三月壬申奉
葬世宗永陵迁祔孝洁孝恪二太后世宗梓宫行上
攀恸顾望甚哀丁丑升祔于太庙更名景云殿曰弘
孝殿奉迁孝烈皇后神主专祀孝恪皇太后主于神
霄殿以孝懿皇后祔享焉己卯上始御皇极门视朝
如故事册封皇子母李氏为贵妃赠死事辽阳长安
堡指挥王承德官予升袭四月南京科道官以考察
拾遗并劾大学士高拱上曰阁臣拾遗无故事切责
之毁紫极殿紫宸宫改建翔凤楼焉工科都给事中
冯成能等言山陵甫毕不修政事而亟翔凤诏令不
信举动不当从此始矣一毁一建为费不赀伏惟远
希汉文灵台百金之爱近法宣皇草舍一区之德上
嘉纳遂罢之兵科给事中魏时亮请宫中节佚游啬
精神省章奏便殿与阁臣面裁决下所司黄尘四塞
始命祭方泽时用卯丁未初御经筵复驸马都尉邬
景和官广东参政郭应聘督兵攻广贼张绍南黄仕
良有斩获赏银币追赠故新建伯南京兵部尚书王
守仁为新建侯谥文成赐祭七坛复赐太保左都督
周尚文少傅兼太子太傅户部尚书谨身殿大学士
蒋冕少保兼太子太保吏部尚书乔宇礼部尚书汪
俊太子少保户部尚书王杲邢部尚书喻茂坚詹事
府少詹事黄佐吕楠太子太保吏部尚书武英殿大
学士石&#等赠谥祭葬有差改石&#之谥曰介追夺
尚书顾可学徐可学侍郎朱隆禧郭文英赠谥诰命
仆其谕祭等碑五月工部尚书朱衡凿新河以通运
河成辛酉祀方泽复故刑部尚书吴山职以擒斩广
西贼首王西桥等升总兵官俞大猷为署都督同知
提督侍郎吴桂芳俸一级幸旧邸罢采鲜宝坻等县
自今荐新上供办纳光禄寺毋得奏遣内官着为令
遣御史四人分行天下验视仓库多寡有无籍记为
二一进御览一备户部其有冒破营私毋论岁远近
官大小悉劾治广东道试御史齐康论劾大学士徐
阶降二级外调之阶求退不许廷臣多论劾大学士
高拱拱乞致仕许之&#修世宗实录六月许群臣秩
满赠生母是月雨不止谕户部曰淫雨伤稼内外其
痛加修省勘灾以闻戊戌上素服避殿视事皇极门
复故少师兼太子太师吏部尚书华盖殿大学士杨
廷和太子太保户部尚书梁材太子太保兵部尚书
聂豹王廷相翟鹏太子太保刑部尚书林俊刑部尚
书刘讱南京工部尚书吴廷举兵部侍郎曾铣杨守
谦商大节张汉工部右侍郎江晓南京工部左侍郎
程文德右副都御史孙继鲁南京国子监祭酒邹守
益等原职赐赠官及祭葬谥荫有差七月谕内阁曰
朕即位以来赖卿等辅弼科道官不谙事屡肆欺言
卿为朕详处大学士徐阶言科道官遭际昌时思效
报答言或过当事或风闻诚如圣谕以臣度之非敢
为欺臣请示之上已不复令处置御史李惟观疏言
皇上即位以来首录建言得罪诸臣官民利弊许直
言无隐甚盛德也顷者京师霖雨为灾宣大地震淮
徐水溢辽东旗枪火民间金釜鸣一时臣工毕智效
忠仰承宵旰而皇上过生疑虑逆折谠言非所以恭
天示一众听也工科都给事中冯成能复极言圣明
之世不当讳言上报曰听谏朕心昨谕有谓尔等自
后进言宜审以称朕意追复故太子少保吏部尚书
兼翰林院学士李默原职赐祭葬赠故左春坊右赞
善罗洪先兵部员外郎杨继盛光禄寺少卿赐谥予
继盛荫上谕吏兵二部蓟镇边墙圯修筑如何此外
别有备御长策否其亟推才望大臣一人行视之并
讲求便宜闻于是遣兵部侍郎迟凤翔兼都察院右
佥都御史赐敕往上谕礼部霖为民灾朕深忧惕内
外百官痛加修省顺天府祈晴焉因避殿视事罢南
京振武营诸选募孝陵卫余丁千余人并分隶大小
教场神机营身终勿补诸将家丁及前尚书李遂所
调淮扬民兵俱散遣之八月癸未幸太学予太子太
保兵部尚书彭泽刑部尚书颜颐寿南京工部侍郎
何孟春太仆寺卿杨最御史石金俞希礼等赠官泽
孟春最加祭葬及谥太常寺少卿周怡上疏忤旨降
为山东佥事癸巳初御文华殿日讲赠故户部员外
郎申良给事中张逵常泰右春坊清纪郎周鈇官吏
部请恤录故光禄寺少卿马从谦上独不许曰从谦
在先朝乃犯子骂父也上将诣陵大学士徐阶等言
陛下念弓剑之藏切霜露之感甚盛甚盛第重宗庙
安社稷天子之孝也故龙輴发引送且不亲累朝之
典山陵春秋之事遣官而已今警报屡闻惟陛下慎
重上曰如旨阶等复谏上不悦责之阶等复奏上乃
止九月命太监吕用高相陶金坐团营兵部尚书郭
干执奏曰不可革团营复二祖三大营之旧先帝所
定也官有定员毋用内侍国家之典也上曰朕观大
明会典有之其草&#如命科道官皆诤阶等言今无
所谓团营者中官坐营起于景帝革于世宗会典修
于正德之季未及嘉靖臣望陛下以世宗为法以兵
政废隳为虑言官言是上不悦诘阶等阶等复对先
帝惩戎弛考太祖旧革团营召还坐营内官事权乃
以一操练乃以效此善经也若据今则无营可坐必
用内官则当尽变先帝制上纳之革冗官獞贼久据
古田县命总兵官俞大猷会剿之俺荅寇石州陷之
杀其知州王亮京师戒严十月乙亥上问大学士徐
阶石州之陷故谕令选将调兵加意防守丙戌寇遁
革辽王真人道号金印赐故兵部尚书翁万达兵部
左侍郎陶谐吏部左侍郎董圯葬谥下前宣大总督
都御史杨顺巡按御史路楷狱论死十一月命词官
葺郊祀礼以进郊久废臣民快睹焉戊午车驾视牲
庚申誓群臣告郊于太庙癸亥祀圜丘奉皇祖配还
御皇极殿百官行庆成礼广东海贼曾一本执澄海
知县浚焚杀潮州革总兵汤克宽任改隆庆殿为庆
元殿隆庆州为延庆州卫为延庆卫免石州徭役三
岁旱祷雨命两京大臣及科道官博访边才及熟晓
屯盐利弊者各举所知以闻上曰有司怠位听讼弗
亲概委所属武职及异途小官百姓受害良苦按抚
官其指名奏治赐故礼部侍郎何瑭谥复故大学士
夏言职工部主事杨时乔言三几九弊三势以规时
政曰勤朝讲为修德之几裁章奏为出令之几断听
言为图事之几治体之弊怠弛法令之弊数易赏罚
之弊滥纳鬻之弊多用度之弊繁庄场之弊扰习俗
之弊侈士气之弊卑议论之弊浮宦寺之势重难制
宗藩之势禄难给边境之势威难振下所司上问内
库太仓钱粮之数户部尚书马森具对且言积贮天
下大命也蓄无三年命曰非国今催征急矣搜括穷
矣事例开矣四方民力竭中外库藏空矣臣谓生财
不若节多取不如俭皇上登极首诏止土木之工罢
珍宝之市损无益之费捐不急之官天下喁然歌诵
书曰慎乃俭德惟怀永图慎俭美德也怀永图终也
惟陛下终俭上曰帑藏罄乏至此朕正供外分毫无
妄费朕俭矣卿等悉心求足国者盐山丞王邦直应
诏言十事曰减赋役以招流移实仓廪以备凶荒戒
有司以去奢侈清驿递以革冒滥禁势豪以除横暴
正士途以塞奔竞重功绩以明考课慎作养以剔繁
冗严简练以修武备振纪纲以励风俗上曰邦直言
切所司议奏毋废官卑赐故户部尚书徐问谥追复
太子少保吏部尚书万镗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江潮
监察御史郭弘化王时柯刑部郎中胡琏兵部主事
余祯官有加赠镗潮赐祭葬是岁减免天下田粮九
百九万八千六百九石有奇
二年正月辛亥朔上拜天宫中谒奉先殿世宗皇帝
几筵弘孝神霄二殿朝上曰贪官罢黜不足戒今岁
考察赃著者部院奏治之戊午享庙遣代大学士徐
阶谏乃亲享革正一真人名号夺其印以其裔孙张
国祥为上清观提点吏科给事中石星言治道不进
则退君心不强则偷今四序更始万国维新庶职来
同群心属望苟因循玩愒即欲长如隆庆元年亦不
可冀切见皇上入春以来天颜渐&#视朝渐稀章奏
顿阁宴游屡肆臣不避斧钺条上六事曰养圣躬人
主一身至重也节饮食寡嗜欲所以养之也皓齿蛾
眉伐性之斧甘脆肥醲腐肠之药为鳌山之乐则必
长夜纵饮纵长夜之饮则必声色是耽此陛下近事
也臣愿陛下法大禹所以恶疏学成汤所以不迩曰
讲圣学我祖宗经筵日讲之制定举二月中旬法天
运之新进德思治不可懈也言官累请未见举行臣
恐倏夏倏秋岁月逾迈而光明不缉也曰勤视朝先
帝二十余年不出宫闱而天下治纪纲振也元宵圣
节为日相比陛下宵旰倦于曩者臣恐献谀之徒或
借先帝为解是以娱乐相寻万事丛脞何以几幸先
帝之治也四曰速俞允皇上即位初年臣下有言未
尝不允允未尝不速也事涉难从旨亦旋下今则有
允不允者矣即允者亦愆常候臣尝因而数之事关
圣躬率留中而不报事关内臣或稽迟至得罪是岂
愚言拙计不当圣心耶抑左右遏抑之也曰广听纳
窃见太常寺少卿周怡言事误犯忌讳迁之外吏给
事中陆凤仪偶遗圣旨斥为编民二臣得罪其小者
也引裾批鳞有大此者矣曰察谗谮孔子曰浸润之
谮肤受之诉不行焉可谓明也已矣比有一二内臣
专恣亡忌因言官攻发遂切齿怒目待其后言过直
则对陛下曰欺过激则对陛下曰慢再三言之皇上
不觉纳而发之怒怒而谴责加焉台谏去内臣益亡
忌皇上之明损矣当今背理伤道之事尚多六者皇
上身心急务也愿亟图之疏入上曰讪杖而黜为民
大学士张居正言皇上登极之初特诏求言大小臣
工莫不欣幸贡所闻知自古顺言易从逆耳难受能
受逆耳主德斯隆昔汉光武杀直臣韩歆皇上在藩
臣尝以进讲其时反复开导言人臣进言之难叹惜
光武不能容歆荷蒙皇上改容倾听遂御书文武献
纳四字置之座侧是皇上因臣之言有意远追尧舜
之治也石星草野之人乍被选用急于图报既杖之
矣又褫职为编氓恐与昔时所以感悟臣言者不无
差间伏赐召还或从谪外以倡敢言开自新不报二
月皇第四子生大学士徐阶考九年满加如伯爵俸
荫一子锦衣赐敕若宴阶三辞伯俸及宴许之赐杨
继盛祠于保定曰精忠敕谕天下朝觐官曰朕即位
之初下诏更始念得循吏究宣恩泽顾在位者苟且
便私民用愁怨朕甚悯焉维兹来朝特命审核黜不
职甚者尔等宜幡然永思廉以律己仁以抚民公以
存心勤以莅事脱狃于旧习朘民自封私咈公佚废
勤是从事不恪而守官无状也朝宪凛凛譬践春冰
尚钦承之毋替朕命吏部廷举边才奏上大理卿邹
应龙等六十三人因言五方之气虽笃于因才百中
之能难拘于器使如往者辅臣杨一清南人也用陕
而效尚书王骥北人也用滇而功请毋论地资期得
当才上曰善有不称坐举者赏擒斩贵州贼杨珂功
己亥耕籍赠柴沟堡死事守备韩尚忠官予升袭立
祠赐祭吏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学士赵贞吉迁南京
礼部尚书将行上属心焉谕徐阶曰讲官林其调
之南讲臣中有齿长者留如旧阶对曰赵贞吉也请
召还为礼部尚书协管詹事府事上曰可设总理盐
屯都御史二人分隶盐屯事改石州曰永宁戊申谒
陵己酉谕辅臣曰边事久坏无实心整理者卿等其
示朕意于宣蓟二镇臣二镇军来护从者议赏之令
诸总督镇巡条上战守方略因发金五千以犒军谕
户部车驾所过量免本岁田租核昌平州宛平大兴
二县地凡设行宫屯军马除驰道者免十之五所过
者免十之三民居被毁者与之直三月命太监佑督
苏杭织造工部言取还织造内官明诏也愿毋渝信
损俭德焉上曰有成命科道官亦以为言上曰有旨
辛酉立太子广东贼曾一本犯雷州执参将印把总
尚志以去以广东总兵俞大猷往剿之以昌黎抚宁
二县被掳免其赋粮一岁上欲幸南海子徐阶等言
上林苑海子蕃育禽兽而已非如视学耕籍足修礼
而明教也惟皇上慎重不听九卿科道官皆谏报闻
丙子车驾至而遂还京师地震命百官修省四月闽
清县教谕叶春及应诏上万言书报闻定勋戚庄田
额勋臣传派五世者限百顷戚畹限七百顷家绝及
失爵者悉归官夺故元佑宫供田以其岁入堤江汉
命内承运库太监崔敏买黄金万两取户部银如金
数而六之户部尚书马森言皇上出内库知太仓匮
矣先帝时常买金二千金色不佳仅得足数亦寻罢
之今犹贮太仓也抑祖宗时御札皆司礼监传下内
阁转示部院无径从中更望陛下慎重上命取太仓
贮金以进延绥等镇总兵为事官赵岢等出塞捕寇
斩首六十七级命复岢官赏赉总督王崇古等有差
大学士徐阶请疾甚力上遣中官至第谕之曰卿何
舍朕阶感激谢遂出五月广西夷黄豹等据贵州
程番府麻向大华等司时出掳掠官军剿之遁去以
戚继光署都督同知总理蓟辽保定练兵事务遣锦
衣二人募鸟铳手三千人于浙江给善器恤其家属
优其资用以防秋上曰诸臣皆言王守仁功其遵先
帝所封伯爵予世袭诏送刑部赃罚于户部以济边
着为例名皇第四子曰翊镠丙寅祭方泽上欲织造
于南京供应机房下工部花样四函工部遣人之南
京莫主者因请令南京织染局太监安兼理之上命
太监赵玢往工部核言玢方取回又使兼理令不信
也所库业知供应机房无人谩令臣等赍送其意欲
复遣官而诡计以欺陛下陛下幸听臣言上曰尔言
供应无人遣人矣又阻之玢亟去工科都给事中枝
请如部议弗许兵科给事中陈邦颜言属者陛下下
诏修弭中官织造一月两出部臣不得止科臣不得
诤上下变服名为修省徒弥文矣愿陛下亟罢玢遣
毋困元元以益天怒上罪其抗渎夺二月俸七月上
谕辅臣去岁失事边臣朕悉从宽宥今秋防近矣卿
等示兵部申饬协心共济违者置重典巡视中兵马
司者御史学道有内使手刃吓人财学道笞焉内官
交忿朝退捽而群挺之上闻大怒命杖为首者百戍
烟瘴余降杖充军孝陵卫学道亦外调之盗入廉州
城劫库伤官南京户科给事中张应治等条上弭灾
七议中劝革内批罢游幸召还织造内臣上不怿下
所司兵部覆请切责焉大学士徐阶致仕广东贼曾
一本寇省城拒伤官军切责总督张翰令总兵俞大
猷郭成等立功自赎八月云南叛酋凤继祖伏诛先
是参将吴昂率家丁与寇战墙子岭败没事闻给棺
具御史刘翾言昂挺身徇寇毕命穷沙吏议见挫仅
从薄赏是躯命等数金观望贤一死非所以励边臣
上曰其赠昂都督佥事陕西盗魏大清等行劫绛州
乡宁太平等县拒伤官兵寻渡河遁去湖广饥命守
臣蠲恤大学士张居正言天下事虑之在详行之在
力谋之在众断之在独窃见朝廷之间一事也而甲
是乙非一人也而朝繇暮跖前后毁誉自为矛盾是
非淆唇吻用舍决爱憎臣谓无全利无全害者事之
形有所长有所短者人之才权衡斟酌委任责成者
君之道也今始也未熟计而以人言行终也靡定持
又以人言罢加以爱恶交攻意见横出谗言微中蜚
语流传寻莫究端听不胜眩是以人怀疑贰动见诪
张虚旷岁时成功难睹语曰多指乱视多言乱听最
当今大患也伏望皇上主张化机励精实效审事于
初既行以断慎人于始既任以专一切章奏敕部院
衙门务从明简是非可否直陈陛下之前以仰体省
事尚实之意是谓省议论人主能使天下服从其教
令者纪纲而已纲如网之有绳纪如丝之有总故诗
曰勉勉我王纲纪四方臣见比者上下姑息百事委
徇棱模而曰调停迁就而曰善处法之所加惟下于
微贱礼之所制反上于朝廷玩习既久骤然振之必
将曰此拂人之情务为操切者也夫徇情顺情名同
实异振作操切事近用殊臣请有以解之徇情者惟
情是便顺情则因而公之也民好民恶之谓也操切
者严峻为虐振作则肃而惮之也道德齐礼之谓也
伏祈皇上奋干普离握宪贞度不乎私情毋纷于
浮议是谓振纪纲臣闻君者主令者也臣者行君之
令致之民者也君不主令则无威臣不行君令而致
之民则无法大乱之道也天子号令譬之风霆风不
能动雷不能击无贵造化矣故事章奏奉旨有某部
看了来说者几事之大也有某部知道者民务之习
也有特降敕谕者睿圣之独也大者不可以须臾习
者不可以日月发自圣独者风霆也迩乃概从停阁
或已奉钦依故纸视之或应勘应报奉旨行下在外
有司多者积数十年遂使文书人证茫昧变迁吞舟
有漏覆盆多冤是非赏罚得不紊乎伏望敕下部院
诸臣奉旨事务数日之内即行题覆若其了然易见
不用抚按议处者便据理剖分有合行议勘问奏者
酌缓急远近严与为期注销稽久以违制论是为重
诏令世恒才也而用不得其道如得其道举天下事
惟上所欲为无不应者今也称人才不必试之以事
任人事不必更考其成偾事之时又未必明正其罪
椎鲁少文以无用见讥大言无当以虚声叨誉倜傥
伉直以忤时难合脂韦逢迎以巧宦易容或卑微也
而忽之或名高也而尊之或一事之善终身以为资
或一动之差众口以为訾又有一种风尚士大夫务
为声称舍其职事而思出位建白条陈累牍连篇核
其本业名实茫然吏道耗费不亦宜乎臣愿敕下吏
部遵祖宗之旧凡京官考满皆先审核殿最诰命勋
阶次第量与稍示激劝毋概引复职滥给朝恩毋繁
于更调毋骤于迁转毋拘于资格毋淆于毁誉用舍
进退一准功实是谓核名实自古极治之时不无盗
贼之患惟百姓安乐家给人足虽有外患邦本自固
若愁苦怨思元气索然盗贼乘之起矣皇上即位元
年蠲赋一半国用边费遂见萧然不得已差四御史
分道督赋三都御史清理盐屯皆一切权宜之计而
遂见搜括外藏空虚水旱灾伤视民死而不能赈两
广军兵供饷百出而不能支元气耗已夫善养生者
不戕嗜欲而撙节爱惜则虽戍削之人足却病而延
寿善养民者不扰征求而加意俭省则虽空虚之国
足固本而厚下当此民穷财尽之时凡不急工程无
益征办臣谓当痛加节省一切停罢仍乞敕下吏部
慎选良牧不次擢用守令上考必其端洁慈祥者虽
有才局止与中考贪污显著者令所坐赃输边自纳
以为固圉一助不必引例发遣又今风侈靡服舍无
限豪强兼并赋役不均奸徒欺公侵损冒破钱谷漫
无稽实胥吏因而滋奸此皆耗财妨政之大者若敕
下户部讲求堤防之术何必索之劳苦之民自惫国
家之元气乎是为固邦本今事可虑者莫重边直须
从容审图计胜之耳臣谓今兵不患少也患弱军伍
之籍固存也若按籍征求清查影占募补训练何患
无兵食不患不足也患耗损无用不急之费并其财
力以抚战斗之士何患无财将帅不患不得人也患
无以鼓舞之悬之重赏宽以文法何患无将夫惟皇
上赫然奋发属任谋臣修举实政不求近功不忘有
事熟计而审行之不出五年敌可图矣至于选择边
吏团练乡兵守墩堡令民耕牧时简精锐捣其空虚
则目前之计也是为饬武备疏入上嘉之九月命主
事管太仓银库者注选三年太监滕祥靡费上供少
傅兼太子太傅工部尚书雷礼与相左疏退许之吏
科都给事中郑大经言祖宗朝大臣有故去则始之
慰留继以优礼劝忠也雷礼之去陛下恩礼疏阔臣
甚惑焉抑左右大臣先帝遗以事陛下而纷然求退
便身忘国亦望天语宣示以作有位之忠上曰优礼
在朕诸臣宜殚忠修职无求退成风有乖致身之义
增武举额令买猫睛宝石顷之罢十月辽王宪有
罪削爵降庶人禁高墙除其国十一月复故兵部尚
书金献民大理卿汤沐光禄寺少卿余茂才为民右
副都御史陈讲杖死吏科都给事中王俊民原职献
民讲沐予赠官祭葬有差闲住太监李芳数直谏命
锦衣杖送刑部狱待秋决尚书毛恺言芳坐罪未明
臣等莫知置诘上曰芳不礼朕冬至祀圜丘还朝行
庆成礼十二月议久任谕户部买诸色宝石珍珠睛
碌钻期三日尚书马森奏言陛下有诏罢采办远方
奇货不至京师二年矣三日期虽猗顿输金计然持
策亦知其不具也上趣之户科给事中魏时亮言九
月中皇上谕买猫睛宝石未几赐罢中外传播俭德
流闻臣闻太祖高皇帝曰孔子之言如节用爱人真
治国良规又曰珠玉非宝节俭是宝是以却文石御
铜器教太子诸王曰前代奢俭不同治乱悬判当存
儆戒常记吾言臣近读皇上诏旨曰朕正供外毋分
毫妄费购买旨严分毫多矣舜造漆器谏者七人焚
珠玉于殿前唐元宗犹能之臣敢以尧舜望皇上上
曰少许尔辄有言且不治御史詹仰庇言臣闻珍珠
宝石多藏中贵家陛下索之愈急彼价愈昂今南北
多事两广缺饷疏请再三当事者存根本之虑不敢
多与一欲珠石遂无惜万金之费臣恐贱土地人民
而贵珠玉也上曰有旨是岁蠲免天下存留田粮二
百三十四万九千三百有奇
三年正月乙巳朔上拜天宫中谒奉先殿世宗皇帝
几筵弘孝神霄二殿朝大同总兵赵岢败寇弘赐堡
予赏荫福建官军出海逆击海寇曾一本于柘林盐
珵及马耳澳等处大破之报至兵部请先赏后勘破
格以劝边臣从之以戚继光为总兵官镇守蓟州永
平山海等处盗劫荣昌犍为设长宁永宁二县上迁
皇后于别宫且一年疾甚困举朝以为忧涉宫禁莫
敢明言巡视皇城试御史詹仰庇上疏请复之上殊
怒众谓仰庇祸不测已下旨曰后侍朕久岁无子又
多病移别宫或畅意乐心可疾退尔不晓禁中事妄
言姑不问下向不手旨至是亲之中外翕然称圣度
二月复命太监李佑织被服诸服色花样千八百六
十匹以进工部言往者李佑之遣非登极初诏臣方
望计日竣事乃今命继进江南自岛夷之乱十室九
空料额不充势且加派加派不已弱且死逋强且死
盗矣科道官亦言不允三月更名程番府为贵阳设
定南县恤录故兵部尚书丁汝夔右副都御史吕经
吏科都给事中董进第等官海贼曾一本勾倭犯广
东破碣石甲子官军御之无功总督两广张翰遣剿
獞贼覃公养等有斩获四月复故户部尚书李士翱
南京刑部尚书顾璘兵部左侍郎刘源清刑部右侍
郎王启巡抚河南右副都御史雒昂巡抚延绥右副
都御史张问行给事中钱薇沈汉安盘王科陆粲御
史潘壮谢瑜原职赐祭葬赠官有差命取太仓银三
十万两进内户部尚书刘体干言银库见存三百七
十万九边年例当二百七十万有奇在京军粮商价
不下百万有奇蓟州大同诸镇例外奏讨即尽发银
库犹不足应望乞停罢不许体干复言国计之乏有
位共知若一人异同臣甘伏欺罔抑存库之数乃近
遣御史搜括所入万一仓卒征调何以支持如国事
何科道官皆言大学士李春芳等上疏曰祖宗朝国
用边饷皆有定额库藏尚赢世宗中年边费日倍加
以连年水旱灾伤至今搜括已尽臣等方与所部日
夜忧惶计无所出伏望念国储怀永图若上供心不
可已请如祖宗故事取用内库至外库专备军国勿
行轻取上曰取十万封敬镕为秦王载尧为襄王朗
锜为韩王永定民王洁胥瓒胥鬻产赈饥赐坊表五
月上曰京城民为报商苦累朕甚悯之户兵二部亟
议闻于是言官各上状请清冒滥依时估发预支时
给领均肥瘠禁横索南赣巡抚张翀总兵郭成等擒
斩曾一本贼于大埔等处凡千三百七十余人上命
先赏参将蔡汝兰等而后下兵部议功太和山岁收
香钱约四千余提督太监柳朝乞留修宫从之户部
尚书刘体干请比泰山事例令抚按官选委府佐一
员专收正费修宫之外尽以解部供边内臣毋涉上
曰体干屡违旨其回话体干自讼乃罚俸半岁内官
监所掌钱谷有库厂房屋园地租税岁入万金漫无
考核巡视御史詹仰庇令大使可华察其数内官监
悉隐之支吾对云岁供内府传造紧急精巧御览器
物及四时买办进供花草果木蔬品之类或供造圆
鳌山修理宫苑别殿亭榭轩阁花药栏干慈宁宫花
园干清宫诸南花松竹树株及龙凤船秋千戏宝雕
浑贴金云龙竖柜箱台香几白玉盆刻丝诸玩物工
作并不外传无预户工二部仰庇因疏言御用供应
工部具有岁例匠作悉给官钱内监夤缘侵渔为民
灾动委供进归过朝廷如果赖此租税以补内府不
足之用则公费也何必隐焉乞敕户工二部会同司
礼监巡视科道查勘质审宜留者留宜革者革应存
多寡尽解内库公需应弛予民者悉出还之臣又观
该监所称无经甚矣费无经则小人觊利用无一二
侵滥且十七八皇上诚身亲节俭近侍之臣或以织
造采办为玩好逢迎者尽屏斥之则欺冒不生何事
取盈边饷令司计者谋及于卖官鬻爵伏望念饷挽
之不支严群小之靡滥服器惟俭浮冗悉除疏入上
怒曰厮仰庇悖妄屡矣锦衣卫痛杖之午门百发为
民革去监局巡视科道官大使毋用大学士李春芳
等言皇上天性宽仁即位以来敬体大群矜全顽薄
如吏科都给事中胡应嘉以建言为民随改降调今
仰庇稍有指适独蒙重谴似非平日优容之度乞如
处应嘉故事是日九卿杨博等各疏救上皆报闻科
道官郑大经等言近户部尚书刘体干严被责罚与
仰庇暴见摧废恐天下不晓圣意妄疑为中贵泄忿
已南京科道亦以为言上曰有旨矣何不遵且不治
矿贼突入婺源县焚官库官舍祭方泽六月赠故南
太常少卿夏良胜为太常卿工部郎中岳纶为太常
少卿漳州府推官黄直光禄少卿闰六月云南武定
叛囚凤历伏诛陕西盗何勉等杀百户鲁卿巡简王
鸾四川妖贼蔡一贯等焚劫铜梁大足诸县七月诏
取进光禄寺银二十万两寺臣言不足上命减半礼
部言供膳馐奉祭祀充宴飨则于光禄取财焉先帝
之所稽皇上之所节也是以有赢今先后取五十万
矣内府不足取之光禄光禄不足必行别派伏愿罢
宣索以舒征求科道官亦言上曰有旨命工部造明
岁朝殿灯及鳌山工部执奏言一灯之费至三万余
金陛下奈何以诎乏之余营不经之务且明年岁正
日月交食而游宴观灯实累圣政上罢鳌山焉丙戌
月食不见河决沛自考城虞城曹单丰沛抵徐州漂
没田庐不可胜数漕舟二千余皆阻于邳上命户部
发太仓银二万择司官一员往赈他被灾地方抚按
官一体赈恤视分数蠲免何勉贼平八月壬寅祭夜
明戊申祭太庙太社太稷以中外灾免行刑束鹿县
大水坏溺甚众广西总兵都督同知俞大猷福建总
兵都督佥事李锡协剿海寇曾一本于柘林澳三战
皆捷俘斩甚众复与广东总兵都督佥事郭成参将
王诏追败之莱芜澳焚其舟生擒一本斩首五百余
级把总胡世赵纪哨总王宗瀛等死之论叙有差命
总理河道都御史及诸巡抚分祭河济江淮东北二
岳及东镇之神以弭水患设战车营于广宁工科都
给事中严用和言东南灾伤重大请罢南京苏杭织
造召太监佑等还京南京给事中骆问礼亦言供应
机房工费甚巨尚书林云同计无所出至称病乞休
宜遂停止工部尚书朱衡覆奏如其言且言节慎库
所贮常额多逋岁出入不相当匮乏之忧有甚于南
上曰织造有屡旨朱衡沽名卖直责对状乃宥之九
月刑部尚书毛恺言刑狱六滥曰滥

曰滥词曰滥
拘曰滥刑曰滥拟曰滥罚上命行内外诸司痛治之
时河水涨溢自清河县至通济闸及淮安府城西淤
者三十余里决方信二坝出海平地水深丈余宝应
湖堤往往崩坏又山东莒沂郯城等处水溢从沂河
直河出邳人民溺死无算河道都御史翁大立以闻
因绘图十二为滨河民颂困曰水次兑军曰漕河筑
堤曰黄河骤涨曰昏夜守堤曰粮船过洪曰黄河扫
卷曰茶城捞浅曰洪水冲城曰风雨异常曰海潮啸
溢曰灾民避水曰粮船漂没复言时事可深虑者五
曰东南赋薮也而江海泛溢粒米不登鞭挞虽加徒
陨民命此京储可虑一边镇关隘洪水冲溢墩堡倾
颓无恃以守此寇患可虑二直隶山东河南皆股肱
郡城郭不完积贮空虚赈贷乏策此内地可虑三海
侥之间飓风鼓浪兵船战士悉被漂沈此海防可虑
四淮浙盐场咸泥尽冲团俱废此国课可虑五愿
陛下与公卿辅弼计求消灾弭异之方下所司副总
兵田世威参将刘宝故坐石州陷论死系狱辅臣言
上得释使立功兵科都给事中张卤等言皇上嗣位
以来视先帝时兵车不加多储蓄不加富一时诸将
倾心三军生色者以去岁申维岳毕高之戮足震慑
边臣而作其气耳今边报稍急即出世威宝立功夫
良将非乏也寇未甚急而张皇如是令如曩时直薄
都城何以应之且一事而生死异狱一律而先后殊
致曷以服死者之心正国家之法皇上果熟知威宝
之为人乎果召问本兵失律之故召问法司可矜之
繇用何臣之荐因何言之入明示中朝断而释之谁
敢不服而中旨特释何以坚明主法克畅群疑臣恐
人臣假此干威福之权边将因此巧窥伺之计上曰
恩威自上卤等渎扰夺其俸辛卯上大阅将士都人
快睹焉驾还乐奏元武之曲总督戎政等官镇远侯
寰协理侍郎王之诰等率将佐上表谢恩群臣称贺
阅及格者皆赏遂敕寰之诰等曰书不云乎有备无
患故治兵讲武帝王重之我国家立京营养战士讲
军实于平时壮国威于警日越我皇考专命文武大
臣总督协理戎政更新厥制大备迩年士马消耗器
甲雕敝将多怯敌兵无选锋朕甚虑焉朕兹亲阅将
领薄示劝惩尔为国爪牙尚体朕心毋玩愒毋营私
毋苛扰庶几部伍充实士马精强称朕张皇至意十
月彗星见上问户部天下户丁粮草盐引税课银通
计三年支用见存几何九边年例军饷太仓岁发及
各省解纳几何具以数闻尚书刘体干具上上曰岁
计甚多臣下全不为国体恤姑不问十一月甲戌冬
至祀圜丘以岁灾蹔免庆成宴南京刑科给事中骆
问礼条陈十事坐狂妄降边方三级言官论救不许
京师地震有声诏百官修省三日十二月上曰近来
灾异频仍多因部院政事不调听信刁风滥受词讼
诬害平人所致厂卫其密访以闻刑部尚书毛恺等
具疏引咎刑科给事中舒化御史刘贤等言我祖宗
厂卫之设用以捕盗防奸非察臣下也若使暗访百
官繇此开罗织之门神陷&#之术网害忠良贻殃善
类非盛世宜有下所司潮州贼郭明胡一化陈一义
等依山为巢屠戮劫寇者二十年总兵官郭成分部
剿之论功赏有差户部尚书刘体干言国家经费岁
入不足供所出而陈乞支给每出额外民穷财尽职
此之繇臣等请以今岁出入多寡之数与夫昔省而
今费者条呈御览仍以内外一切经费应存应革者
并用籍记刊示中外许之少保兼太子太傅吏部尚
书杨博致仕起少保兼太子太傅吏部尚书武英殿
大学土高拱以原官不妨阁务兼掌吏部事尚宝司
司丞郑履淳上疏曰伏惟时方多故万姓爰咨顷年
以来议论嚣烦上泽终不及民穷愁局蹐民心殊不
乐生燕云辽代中原之脊也鼙鼓一闻三军震动徐
梁齐卫天下之腹也洪波荡析四顾无烟荆襄秦洛
形胜之区也强狼冯依啸聚相扇浙直闽广财货之
薮也师劳费剧奸宄未歼搜敛日新耗&#日甚请急
增于掊&#帑庾罄于那移宗藩之坐窘无筹中泽之
哀鸣尤惨舟车尽敝飞挽多艰杼轴既空枷锁犹逼
民穷而事益不可息弊极而法竟不可行饥莩原荒
朱殷边圉萧条闾里烽火关河武卫陵夷卒伍骄怨
内忧外棘百孔千疮物怪人妖天鸣地震彗星两见
于尾女日月继食于元春鬼神吉凶灾害洊至缓急
无备根本潜摇宜及今定周家桑土之谋切虞廷困
穷之惧者也陛下谅阴恭默已三年矣忧虞閟毖固
不容静逸之时济济多士或可慰承式之望宁曾召
问一大臣面质一讲官赏纳一谏士窃虑高亢睽孤
乾坤否隔欲见君子阻于车辚呈约巷牖寂无取舍
忠言重折槛之罚儒臣虚纳诲之功姬姜违脱珥之
规周召拂同舟之义日觐绝畴咨之益便殿邈晋接
之期回话既惩赵普奚从而补牍内批径出苏辙何
自以封还纪钢因循贤愚玩愒功罪之欺蒙罔核浮
繁之文案徒盈善类既失于振扬厉阶阴启乎奄寺
言涉宫府辄肆沮挠梗在私门坚不可破始也童牛
羸豕之图不豫他日城狐社鼠之计莫施逮其风行
势协衅积权移会使台辅具员六卿拱手元良愠悔
于孤立威福倒驱于冠裳兹霜虽未冰月已几望而
处堂燕雀蔽日云霾牵制优游朔风孔僾宁顾倚之
繇颐裕蛊遂可济蹇亨屯臣愿皇上奋英断以决计
弘浚哲以任贤思上天培覆之命为难谌念下民向
背之情为可畏移美色奇珍之玩而保疮痍弛昭阳
细务之勤以和庶政关门劲敌警于蛮夷黎庶脂膏
俭于钱谷拔用陆树声石星之流以建法家拂士省
纳殷士儋翁大立等疏以求鲠议讦谋经史讲筵臣
民章奏必与所司面相可否丝纶亲授都俞交儆察
变谨微回天开泰疏入上曰履淳假借陈言妄议朝
政廷杖百系刑部狱
四年正月己巳朔日有食之庚午上始朝避殿减膳
修省三日上曰畿辅近边武备久废言者皆详内略
外岂万全耶兵部其悉心议奏内承运库以空头札
子传谕户部进银十万两部臣刘体干执奏陛下出
片纸臣不知真伪不敢奉诏上命如数上癸未上元
节以天变未省免百官假禁民间张灯作乐月食二
月命太子太保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赵贞吉
兼掌都察院事赵贞吉请分京军为五营稍如国初
五府之旧下兵部会议尚书霍冀等议上三大营如
故推智勇将官三员充总兵官以文职大臣一员总
理之上如议因命总督京营戎政恭顺侯吴继爵中
军都督府佥事署都督佥书袁正五军营副将署都
督佥事焦泽充三大营总兵继爵五军营正神枢营
泽神机营升南京右都御史曹邦辅为左都御史阅
视之戎县都蛮河阿大等寇掠高筠等县湖广金冈
安抚司土舍覃壁作乱建英明阁于禁中荆王翊巨
薨册封魏氏为英妃秦氏为淑妃李氏为德妃刘氏
为庄妃董氏为端妃马氏为惠妃三月改三营总兵
官为总督皆以勋臣领之于是以定西侯蒋佑领神
枢营平江伯陈王谟领神机营命曹邦辅专督五军
营而以前总督两广左都御史兼兵部左侍郎刘焘
以旧官总督神枢营前总督宣大山西右都御史兼
兵部右侍郎陈其学以旧官总督神机营铸隆庆通
宝制钱甲申尚衣监太监敏传旨命南京加造段匹
十余万工科都给事中龙光执奏工部覆言加征不
如趣正供新派不如责旧逋上颇然之诏供御者别
造三之一他悉以准逋额命户部买白绵二万五千
斤尚书刘体干奏湖州额绵旦夕解至上趣办户科
都给事中李己谏曰臣闻物聚于地产赴于时京师
则非其产三月则非其用求者苦难鬻者持价日棰
商人于市难卒具也都民困于编商十室九空固宜
加恤体干复言商贾闻命率匿身闭市京师根本地
众口嗷嗷非平世所宜有也上悟令半买四月出尚
宝司司丞郑履淳及内官李芳淳削籍为民芳充南
京卫军吏部举杂职官当迁者前给事中骆问礼杨
松与上曰何遽俟三年贵州宣抚司土舍安国亨为
其兄智告反巡抚都御史王诤发兵诛之无功内承
运库太监崔敏等请买年例金宝石上下户部趣办
都给事中李己言库藏方空边饷最急请停罢上曰
如故事尚书刘体干言年例金趣解且至若猫睛祖
母绿诸珍宝非民间所有责令召买必追呼骚动民
毙棰楚感伤和气请如臣己言罢之不许五月户科
都给事中李己给事中陈吾德言伏睹陛下登极诏
书停止采买蠲除加派其时海内欢若更生何比年
以来近习干请奸巧纷纭买玉买珠传帖屡下旨出
而辄更命成而忽易太监敏等复行故智虽臣等恳
请户部执奏终未俞允其何以示大信于天下乎夫
抵璧投珠先王懿矩毁&#碎漏圣祖芳规纵国家十
分充实陛下犹当慎乃俭德矧今府库空虚小民困
竭边方之发饷无时畿省之赈荒不已计臣日夜怀
忧陛下奈何以一玩好之微费数十万使其不经于
今日无计于后来敏等献蓄欺唯欲假供用以充
己橐陛下惑于奸计窃恐将来无已伏望俯从部议
亟斥敏等以昭俭全信上怒己沽名犯上廷杖百送
刑部狱吾德黜为民外补科道官裁革广东巡抚官
改两广总督李迁为提督兼总之南韶积寇黄朝祖
杀掠兴仁县寻据桂阳之罗木山巡抚南赣汀漳等
处都御史张翀剿平之夏季京库银额故二十五万
户部尚书刘体干先奏进十七万其余请行府州县
督征有旨切责体干过期支吾令亟以太仓银补进
六月丁酉朔上谕礼部天旱苗槁其传示顺天府官
精祷十日毋怠是夜雨明日又雨又明日大雨上悦
加潮州知府侯必登从三品服俸有直宿校尉负一
尸弃北安门外北城兵马指挥孙承芳疑有奸使收
鞫辞连内臣阳春阳春奏言不知何男子入内偃卧
臣遣校负之出乃死承芳生事擅刑禁军当治上命
杖承芳六十黜为民释校尉户科右给事中查铎刑
科都给事中舒化等请下阳春法司验问不听建光
泰殿瑞祥阁于长信门南工科都给事中龙光谏不
听工部尚书朱衡等言隆道英明等阁方竣再兴大
役不唯财力有限地道宜静亦恐禁地不安上罢以
京师久雨坏民庐舍免房号钱三月七月禁章奏繁
词令抚按严治酷吏命王官升补皆六年考察如京
官例令抚按官严核司府以下有入己赃者追出济
边受赇枉法者如律问遣先是以内供不足下户部
取太仓银又令买金云南尚书刘体干多执奏至是
云南年例金过期不至中旨诘责之体干具疏引罪
上责体干抗旨手诏勒闲住科道官连章交留不听
庚辰月食令监司州县长吏毋偏重进士筑海盐塘
成八月祠河神于夏镇梁山皆赐名曰洪济昭灵起
前左都御史刘焘驻守通州南京兵科给事中李崧
言南京织染局续添机张增募匠役诏书先革太监
刘安等辄奏请复之祖宗旧额设机三百张军民匠
三千名今不论司局之非人而妄谓机匠之不足请
工竣之日悉行停止上以崧渎扰诘责之释李己黜
为民九月复浙江为事官刘显署都督佥事总兵如
故罚其俸三月罢恤录嘉靖中得罪诸臣追削故掌
锦衣卫事陆炳夺其诰命子侄官者俱革职为民家
人杖遣之籍其家以久任贤能加横州知州郑国臣
修仁知县唐执中服俸河决邳州自睢宁至宿迁淤
一百八十里寇入大同镇之蒿沟老营副总兵钱栋
坐营指挥张汝绍把总乔文奎死之以宣大等镇官
兵赴援劳苦诏兵部犒以黄金祀故太子少保礼部
尚书兼翰林院学士欧阳德于总兵官署都督同知
王治道及参将欧阳功死于寇予治道赠谥祭葬荫
子三级予功赠荫子二级皆赐祠编置方士王金陶
仿刘文彬等于口外复京营制如旧十月俺荅孙把
汉那吉率其属阿力哥等十人来降以把汉那吉为
指挥阿力哥为正千户山西道御史叶梦熊言把汉
那吉之降遽授官爵恐结仇激祸如宋郭药师张谷
事上责其妄言降二级外调之谕掌吏部事大学士
高拱等曰朕即位以来科道官欺乱朝纲有日矣卿
严察其奸邪不职者以闻掌都察院事大学士赵贞
吉请毋考察以养护国家之元气爱惜宇内之人才
上报有谕既考多拱所嫉恶者上降斥如所请因下
谕科道官自今毋得摇乱国是倚报恩仇仍前者治
无赦吉王翊镇薨十一月冬至上祀圜丘还朝行庆
成礼受贺赐宴予赵贞吉致仕以考察与拱异同也
十二月加王崇古太子少保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
副都御史荫一子锦衣正千户世袭赏银五十两大
纻红蟒衣一袭总督如故内阁辅臣李春芳等兵部
尚书郭干等皆有叙赉处州矿盗作乱从昌化突入
宁国池州沿江剽掠
五年正月甲子朔上拜天于宫中谒奉先弘孝神霄
三殿御朝受贺吏部会都察院考察方面有司按察
使杨彩副使江一麟佥事萧大亨知府丁应璧徐学
古侯必登李渭高文荐同知章时鸾知州许希孟知
县林会春徐成位曹大野刘不息等十五人以卓异
旌赐衣一袭钞百锭以朝觐至者宴礼部诏取太仓
银十万于内府户部以军国不给请以抵春季年例
数不计取光禄寺银二十万寺臣及巡视科臣各疏
争诏半减二月文武群臣及天下朝觐官谒见皇太
子于文华殿左门以政绩卓异调陕西按察副使徐
学古于山西加从三品服俸倭寇突入澄迈县袭陷
海南卫所遣内臣督造羊绒于陕西工部尚书朱衡
及科道官上疏请止上曰有成命起致仕少傅兼太
子太傅吏部尚书杨博为兵部尚书封皇子翊镠为
潞王三月封俺荅为顺义王赏大红五彩蟒衣一袭
彩段八表里赐之敕曰朕唯天地好生自古圣帝明
王体天遍覆中外一家欲并生也顷者尔孙来归朕
命边臣护视给其服食厚拊遣之尔感朕恩愿称臣
内属岁岁入贡永为荒服俘献叛贼以表悃诚朕甚
嘉悦兹封尔为顺义王尔弟尔子及诸部落头目并
授都督等官俾尔世居本土各安生业同乐太平尔
尚约束尔众永笃恭顺若自乖大义轻弃盟言天地
鬼神实不福尔尚钦承之陕西紫阳贼罗朝用等平
缉治四方游民潜居京师者四月烧造瓷器于江西
诏十余万以鲜明细薄者进河决邳州自典头集至
王家口新堤多坏册封硕熿为唐王缙为肃王五
月古田獞贼韦银豹等平总督两广侍郎李迁巡抚
广西右佥都御史殷正茂总兵官俞大猷等论叙有
差以卓异加陕西佥事萧大亨从四品服俸南昌知
府丁应璧三品服俸七月复故户科给事中张齐官
黜致仕左都御史王廷为民夺致仕刑部尚书毛恺
官织造羊绒于陕西凡三万二千余匹诏学仓驿递
官得选本省乙亥月食八月楚王英薨敕修举边
政九月从祀礼部左侍郎薛瑄于孔子庙廷先是令
四裔贡使不得引见御前礼科都给事中张国彦言
朝鲜冠带礼义之国请班如故乃许班獞贼韦银豹
俘京师磔于市十月造鳌山灯工部尚书朱衡工科
都给事中陈行健等疏罢报闻命盗决故决徐邳上
下河防者如决河南山东河之罪贵州土舍安国亨
来降十二月礼科给事中蔡贤言皇上一身宗社生
灵之所托重不可不谨也臣因长至导驾窃窥圣容
微减今微阳初生正安静之时愿省览典谟训诰以
陶养此心亲近师傅公卿以维持此心斋居澄虑进
御有常毋令溺志游观有度毋令移情则欲寡气清
神凝体固朝宁可以常御经筵可以不辍郊祀可以
无摄宗社生灵幸甚报闻户部进续买珠宝共用银
二万二千四百两有奇上怒不中责该司对状尚书
张守直引罪请再行收买上夺司官俸半岁诏进太
仓银马价银各十万于内库太仆寺卿曾省吾科道
官章甫端等言今民穷财诎水旱洊臻宜广积贮以
备缓急上曰有旨令云南等处采办珠石以进
六年正月戊午朔上朝受贺诏云南广东采办珠宝
岁进青红黄宝石二万块大珍珠八千两三年而止
科道官奏乞崇俭苏困报闻春享遣代试御史田子
坚谏上曰厮坚狂妄且不治命工部尚书朱衡兼左
副都御史经理河工命颜氏裔孙嗣慎袭翰林院五
经博士御史张克宗等请考世子齿让之制仿宋儒
坐讲礼以为东宫讲读助上曰祖宗有成礼克宗敢
妄议变更降二级外调之余皆夺俸二年二月置新
宁州甲午冠皇太子倭分犯广东化州石城县攻破
锦囊所杀一千户攻陷神电卫城一时吴川阳江高
州海丰等县并遭焚劫而山寇黄朝太复起甚猖獗
取进太仓库银十万户部言祖宗内库之藏百万而
已比岁诏征多取一百一十万矣兹复取十万非制
也且今视祖宗时何如哉先臣丘浚所计已十倍往
昔嘉靖十八九年以后复被当事奸贪之臣开边方
冒滥之请财竭民穷诛求无策今又迫而取之或以
启弄潢脱巾之变愿皇上询往事收成命上曰卿言
是且如旨科道官皆疏谏上曰有旨上降龙袍样每
色十匹褶服袍袄每色百套绒锦织金闪色暗花素
每样百匹上用鸾带每十条赏用每二百条遣内臣
往苏杭织造剪绒纳织各色纻丝样二十四张每样
每色织三十匹柘黄大红桃红鹦哥绿翠蓝青元色
白紫玉色鹅黄共十匹锦织每十匹鞠衣纻丝纱罗
每五十套裙袄每一百五十套下南京供应机房织
造科道官疏请停止不允工部言苏杭自倭患之后
疮痍未起加以水旱流移府库虚竭而织造之费甚
巨势必加派民困难支请大加减免或去其半所遣
之人尤宜慎重上曰卿可择其要者先织上所遣官
令安静行事毋得扰民闰二月上御皇极门疾遣祷
告郊庙社稷还宫江西巡抚都御史徐栻言上降瓷
器样烧造难就上曰龙缸改中样方大匣改小样先
后进册封庄氏为敬妃李氏为恭妃于氏为懿妃叶
氏为奇妃御史萧廪上言册典屡行宫掖太盛神气
大劳以致圣躬不安乞节欲延寿不报倭犯新宁高
雷等处官兵与战于外村岛岙以捷闻三月皇太子
出阁讲书定捕盗条格州县掌印巡捕官有盗至十
人者降一级二十人者降二级三十人者罢官兵备
及该道官所属盗起至五十人降一级七十人者降
二级百人以上者罢官复海运尚宝司卿刘奋庸疏
言皇上即位六载海内非不乂安而灾沴未消外裔
非不威顺而伏机可虑朝纲若饬矣而大柄渐移仕
路若清矣而积习仍旧百司方引领励精之治而皇
上精神志意渐不逮初臣虽微贱念潜邸旧恩不忍
默默谨条上五事一曰保圣躬人君一身天地人神
之主也清明在躬而后可以当万务皇上宜深思宗
社付托之重念此心保守之难定志凝神抑情忍性
毋轻万年之虑逞旦夕之娱毋以有限之精神殉无
涯之嗜欲二曰总大权人主必操揽大权而后臣下
莫敢行其私在昔先帝英明果断恩威莫测一时在
位仰承恐后今政府之所议百司之所布非不奉有
明旨施行也顾皇上曾否斟酌从违其间乎人才用
舍果尽协公论无敢私快恩雠者欤即如辅导东宫
本阁臣之责辄敢为身图之便朝廷名器本励世之
具今乃为市恩之物先帝时谁敢如此伏愿庶府建
白阁臣票拟特留清览时出独断以观万化之原三
曰慎俭德财耗则民穷民穷则国家元气随之尽是
以古帝王兢兢奢欲为戒也今国用边储年例必不
可减岁入岁出曾不相当而皇上即位以来内府取
银不下数十万求珍宝作鳌山服御器用镂金雕玉
其于身心政事果何所裨生财甚难靡敝无纪良可
惜也四曰省章奏人臣进言未必一一中节心固忠
国家耳今一切置不览非惟沮乐告之益倡游言之
端抑恐憸邪权势之党转生猜忌御下蔽上成其奸
也五曰用忠直忠直国之干也与承望风旨泄它人
之愤迎合权要树淫党之朋者固自不同比岁台谏
之臣间有斥弃愿恕其狂直嘉其诚款予之召还庶
几广仁宥于既往作直气于方来下所司安庆军乱
械系指挥张志学知府查志隆于京师户科给事中
曹大野论劾大学士高拱调外任拱辞位上褒留焉
更以刘奋庸前疏有倾拱意降一级调外四月提
督两广侍郎殷正茂言广东山海之寇日益充斥民
疲奔命死徙过半陛下岁令采珠八千两三年乃已
计所费至三十万金今军兴一切不赡请稍杀之改
千为百宽三年为十年户部覆奏上从之复故总督
浙江军务太子太保兵部尚书胡宗宪职赐祭取太
仓银十万两备端节赏赉广西府江右江诸猺獞复
乱封翊銮为吉王五月广东贼李茂破乐会县


食丙午上不豫增剧百官疏起居己酉大渐召高拱
张居正高仪入受顾命上倚坐御榻上中宫及皇贵
妃拥御榻边东宫立榻右拱等前跽宣受顾命上口
不能言熟视诸臣颔东宫属之敕皇太子曰朕不豫
皇帝属尔尚思保守帝业修德进学任贤使能毋有
怠荒先是正月下旬上有疾且有腕疮在理越月稍
平以闰二月初旬视朝既鸣钟百官班阁臣高拱张
居正自阁出北上过会极门望御路中乘舆在焉亟
趋赴内使数辈驰宣阁下则上已下金台有怒色立
欲就舆诸内使环跪上见拱色稍平手执拱衽甚固
有欲语意拱奏曰陛下何为发怒今将何往上曰吾
不还宫矣拱曰陛下不还宫当何之望还宫上稍沉
思曰尔送我拱曰臣送上释拱衽执拱手露腕示疮
曰尚未落痂也因愤恨语曰祖宗二百年天下以至
今日国有长君社稷之福奈东宫幼小连声语一语
一顿足握拱手拱曰陛下万寿无疆何出此言上曰
有人欺负我拱曰是何人有祖宗法在皇上病新愈
发怒恐伤怀上良久叹语曰非内官辈先生安得知
盖宫中事也于是执拱手行入皇极门下丹墀上左
手啜茶右执拱手如故顾拱曰我心稍定遂繇东角
门入至干清宫门拱止上牵拱手曰送我随至寝殿
上升榻坐犹执拱手时张居正朱希忠皆榻前叩头
上见拱踘踖不安乃释手拱下叩头并辞出宫门外
须臾复召入立丹墀命再上遂上殿至榻前上从容
曰朕一时恍惚又曰有后事卿等详虑而行皆叩头
出须臾内侍传旨高阁老守宫门毋去薄暮传旨宿
宫门拱附奏曰干清宫大内也祖宗法度甚严臣等
昼且不得入况夜宿不敢宿然不敢去当宿于西阙
有召即至有传示即上对许之明日亦如之既传圣
体稍安拱上札子曰臣闻圣体稍安不胜庆幸今府
部大臣尚朝宿不散宜降旨令各回办事以安人心
臣等仍昼夜不敢去即拟旨上请上即降旨又四日
上益平愈拱问安上遣内侍慰劳命还家至是复敕
拱曰朕嗣统六年偶得此疾遽尔不起有负先皇付
托东宫幼小朕今付卿等三臣卿等同司礼监协心
辅佐功在社稷万世不泯拱读既恸不能胜即哭奏
曰臣受厚恩誓死报上东宫虽幼有祖宗法度在臣
竭忠辅佐有不得行臣不敢爱其死且奏且哭已大
恸长号两宫亦皆失声哭遂出庚戌上崩寿三十六
七月丙戌上尊谥曰契天隆道渊懿宽仁显文光武
纯德弘孝庄皇帝庙号穆宗九月葬昭陵(明史尚未告成以上 俱按名山藏所载至穆宗止)


 帝纪部总论一
古三坟书
  太古河图代姓纪
清气未升浊气未沉游神未灵五色未分中有其物
冥冥而性存谓之混沌混沌为太始太始者元胎之
萌也太始之数一一为太极太极者天地之父母也
一极易天高明而清地博厚而浊谓之太易太易者
天地之变也太易之数二二为两仪两仪者阴阳之
形也谓之太初太初者天地之交也太初之数四四
盈易四象变而成万物谓之太素太素者三才之始
也太素之数三三盈易天地孕而生男女谓之三才
三才者天地之备也游神动而灵故飞走潜化动植
虫鱼之类毕备于天地之间谓之太古太古者生民
之始也太古之人皆寿盈易始三男三女冬聚夏散
食鸟兽虫鱼草木之实而男女构精以女生为姓始
三头谓之合雄纪生子三世合雄氏没子孙相传记
其寿命谓之叙命纪通纪四姓生子二世男女众多
群居连逋从强而行是谓连逋纪生子一世通纪五
姓是谓五姓纪天下群居以类相亲男女众多分为
九头各有居方故号居方氏没生子三十二世强弱
相迫欲生吞害中有神人提挺而治故号提挺氏提
挺氏生子三十五世通纪七十二姓故号通姓氏有
巢氏生太古之先觉识于天地草木虫鱼鸟兽俾人
居巢穴积鸟兽之肉聚草木之实天下九头咸归有
巢始君也动止群群相聚而尊事之寿一太易本通
姓氏之后也燧人氏有巢子也生而神灵教人炮食
钻木取火天下生灵尊事之始有日中之市交易其
物有传教之台有结绳之政寿一太易本通姓氏之
后也
董仲舒春秋繁露
  尧舜不擅移汤武不专杀
尧舜何缘而得擅移天下哉孝经之语曰事父孝故
事天明事天与父同礼也今父有以重予子子不敢
擅予他人人心皆然则王者亦天之子也天以天下
予尧舜尧舜受命于天而王天下子犹安敢擅以所
重受天子者予他人也天有不以予尧舜斩夺之故
明为子道则尧舜之不私传天下而擅移位也无所
疑也儒者以汤武为至贤大圣也以为全道究义尽
美者故列之尧舜之谓圣王如法则之今足下以汤
武为不义然则足下之所谓义者何世之王也曰弗
知弗知者以天下王为无义者耶其有义者而足下
不知耶则答之以神农应之曰神农氏之为天子与
天地俱起乎将有所伐乎神农氏有所伐可汤武有
所伐独不可何也且天之生民非为王也而天立王
以为民也故其德足以安乐民者天予之其恶足以
贼害民者天夺之诗云殷士肤敏祼将于京侯服于
周天命靡常言天之无常予无常夺也故封泰山之
上禅梁父之下易姓而王德如尧舜者七十二人王
者天之所予也其所伐皆天之所夺也今唯以汤武
之伐桀纣为不义则七十二王亦有伐也推足下之
说将以七十二王为皆不义也故夏无道而殷伐之
殷无道而周伐之周无道而秦伐之秦无道而汉伐
之有道伐无道此天理也所从来久矣宁能至汤武
而然耶夫非汤武之伐桀纣者亦将非秦之伐周非
徒不知天理又不明人礼礼子为父隐恶今使伐人
者而信不义当为国讳之岂宜如诽谤者此所谓一
言而再过者也君也者掌令者也令行而禁止也今
桀纣令天下而不行禁天下而不止安在其能臣天
下也果不能臣天下何谓汤武弒
扬子法言
  重黎篇
或问陈胜吴广曰乱曰不若是则秦不亡曰亡秦乎
恐秦未亡而先亡矣或问六国病其已久矣一病一
瘳迄始皇三载而咸时激地保人事乎曰具请问事
曰孝公以下强兵力农以蚕食六国事也保曰东沟
大河南阻高山西采雍梁北卤泾垠便则申否则蟠
保也激曰始皇方斧将相方刀六国方木将相方肉
激也或问秦伯列为侯卫卒吞天下而赧曾无以制
乎曰天子制公侯伯子男也庸节节莫差于僭僭莫
僭于祭祭莫重于地地莫重于天则襄文宣灵其兆
也昔者襄公始僭西畤以祭白帝文宣灵宗兴鄜密
上下用事四帝而天王不匡反致文武胙是以四强
之内各以其力来侵攘肌及骨赧独何以制秦乎或
问嬴政二十六载天下擅秦秦十五载而楚楚五载
而汉五十载之际而天下三擅天耶人耶曰具周建
子弟列名城班五爵流之十二当时虽欲汉得乎六
国蚩为嬴弱姬卒之屏营嬴擅其政故天下擅秦
秦失其猷罢侯置守守失其微天下孤暌项氏暴强
改宰侯王故天下擅楚擅楚之月有汉刱业山南发
迹三秦追项山东故天下擅汉天也人曰兼才尚权
右计左数动谨于时人也天不人不因人不天不成
或问楚败垓下方死曰天也谅乎曰汉屈群策群策
屈群力楚&#群策而自屈其力屈人者克自屈者负
天曷故焉或问秦楚既为天典命矣秦缢灞上楚分
江西兴废何速也曰天胙光德而陨明忒昔在有熊
高阳高辛唐虞三代咸有显懿故天胙之为神明主
且着在天庭是生民之愿也厥飨国久长若秦楚强
阋震扑胎籍三正播其虐于黎苗子弟且欲丧之况
于民乎况于鬼神乎废未速也
王充论衡
  宣汉篇
儒者称五帝三王致天下太平汉兴以来未有太平
彼谓五帝三王致太平汉未有太平者见五帝三王
圣人也圣人之德能致太平谓汉不太平者汉无圣
帝也贤者之化不能太平又见孔子言凤鸟不至河
不出图吾已矣夫方今无凤鸟河图瑞颇未至悉具
故谓未太平此言妄也夫太平以治定为效百姓以
安乐为符孔子曰修己以安百姓尧舜其犹病诸百
姓安者太平之验也夫治人以人为主百姓安而阴
阳和阴阳和则万物育万物育则奇瑞出视今天下
安乎危乎安则平矣瑞虽未具无害于平故夫王道
定事以验立实以效效验不彰实诚不见时哉实然
证验不具是故王道立事以实不必具验圣主治世
期于平安不须符瑞且夫太平之瑞犹圣主之相也
圣王骨法未必同太平之瑞何为当等彼闻尧舜之
时凤凰景星皆见河图洛书皆出以为后王治天下
当复若等之物乃为太平用心若此犹谓尧当复比
齿舜当复八眉也夫帝王圣相前后不同则得瑞古
今不等而今王无凤鸟河图为未太平妄矣孔子言
凤凰河图者假前瑞以为语也未必谓世当复有凤
凰与河图也夫帝王之瑞众多非一或以凤鸟麒麟
或以河图洛书或以甘露醴泉或以阴阳和调或以
百姓乂安今瑞未必同于古古应未必合乎今遭以
所得未必相袭何以明之以帝王兴起命祜不同也
周则乌鱼汉斩大蛇推论唐虞犹周汉也初兴始起
事效物气无相袭者太平瑞应何故当钧以已至之
瑞效方来之应犹守株待兔之蹊藏身破罝之路也
天下太平瑞应各异犹家人富殖物不同也或积米
谷或藏布帛或畜牛马或长田宅夫乐米谷不爱布
帛欢牛马不美田宅则谓米谷愈布帛牛马胜田宅
矣今百姓安矣符瑞至矣终谓古瑞河图凤凰不至
谓之未安是犹食稻之人入饭稷之乡不见稻米谓
稷为非谷也实者天下已太平矣未有圣人何以致
之未见凤凰何以效实问世儒不知圣何以知今无
圣人也世人见凤凰何以知之既无以知之何以知
今无凤凰也委不能知有圣与无又不能别凤凰是
凤与非则必不能定今太平与未平也孔子曰如有
王者必世而后仁三十年而天下平汉兴至文帝时
二十余年贾谊创议以为天下洽和当改正朔服色
制度定官名兴礼乐文帝初即位谦让未遑夫如贾
生之议文帝时已太平矣汉兴二十余年应孔子之
言必世然后仁也汉一代之年数已满太平立矣贾
生知之况至今且三百年谓未太平误也且孔子所
谓一世三十年也汉家三百岁十帝耀德未平如何
夫文帝之时固已平矣历世持平矣至平帝时前汉
已灭光武中兴复致太平问曰文帝有瑞可名太平
光武无瑞谓之太平如何曰夫帝王瑞应前后不同
虽无物瑞百姓宁集风气调和是亦瑞也何以明之
帝王治平升封泰山告安也秦始皇升封泰山遭雷
雨之变治未平气未和光武皇帝升封天晏然无云
太平之应也治平气应光武之时气和人安物瑞等
至人气已验论者犹疑孝宣皇帝元康二年凤凰集
于泰山后又集于新平四年神雀集于长乐宫或集
于上林九真献麟神爵二年凤凰甘露降集京师四
年凤凰下杜陵及上林五凤三年帝祭南郊神光并
见或兴于谷烛耀斋宫十有余日明年祭后土灵光
复至至如南郊之时甘露神雀降集延寿万岁宫其
年三月鸾凤集长乐宫东门中树上甘露元年黄龙
至见于新丰醴泉滂流彼凤凰虽五六至或时一鸟
而数来或时异鸟而各至麒麟神雀黄龙鸾鸟甘露
醴泉祭后土天地之时神光灵耀可谓繁盛累积矣
孝明时虽无凤凰亦致麟甘露醴泉神雀白雉紫芝
嘉禾金出鼎见离木复合五帝三王经传所载瑞应
莫盛孝明如以瑞应效太平宣明之年倍五帝三王
也夫如是孝宣孝明可谓太平矣能致太平者圣人
也世儒何以谓世未有圣人天之禀气岂为前世者
渥后世者泊哉周有三圣文王武王周公并时猥出
汉亦一代也何以当少于周周之圣王何以当多于
汉汉之高祖光武周之文武也文帝武帝宣帝孝明
今上过周之成康宣王非以身生汉世可褒增颂叹
以求媚称也核事理之情定说者之实也俗好褒远
称古讲瑞上世为美论治则古王为贤睹奇于今终
不信然使尧舜更生恐无圣名猎者获禽观者乐猎
不见渔者之心不顾也是故观于齐不虞游于楚
不欢宋唐虞夏殷同载在二尺四寸儒者推读朝夕
讲习不见汉书谓汉劣不若亦观猎不见渔游齐楚
不愿宋鲁也使汉有弘文之人经传汉事则尚书春
秋也儒者宗之学者习之将袭旧六为七今上上王
至高祖皆为圣帝矣观杜抚班固等所上汉颂颂功
德符瑞汪濊深广滂沛无量逾唐虞入皇域三代隘
辟厥深洿沮也殷监不远在夏后之世且舍唐虞夏
殷近与周家断量功德实商优劣周不如汉何以验
之周之受命者文武也汉则高祖光武也文武受命
之降怪不及高祖光武初起之佑孝宣明之瑞美于
周之成康宣王孝宣孝明符瑞唐虞以来可谓盛矣
今上即命奉成持满四海混一天下定宁物瑞已极
人应订隆唐世黎民雍熙今亦天下修仁岁遭运气
谷颇不登迥路无绝道之忧深幽无屯聚之奸周家
越裳献白雉方今匈奴鄯善哀牢贡献牛马周时仅
治五千里内汉氏廓土收荒服之外牛马珍于白雉
近属不若远物古之&#人今被朝服古之露首今冠
章甫古之跣跗今履商舄以盘石为沃田以桀暴为
良民夷坎坷为均平化不宾为齐民非太平而何夫
实德化则周不能过汉论符瑞则汉盛于周度土境
则周狭于汉汉何以不如周独谓周多圣人治致太
平儒者称圣泰隆使圣卓而无迹称治亦泰盛使太
平绝而无续也
  恢国篇
颜渊喟然叹曰仰之弥高钻之弥坚此言颜渊学于
孔子积岁累月见道弥深也宣汉之篇高汉于周拟
汉过周论者未极也恢而极之弥见汉奇夫经熟讲
者要妙乃见国极论者恢奇弥出恢论汉国在百代
之上审矣何以验之黄帝有涿鹿之战尧有丹水之
师舜时有苗不服夏启有扈叛逆高宗伐鬼方三年
克之周成王管蔡悖乱周公东征前代皆然汉不闻
此高祖之时陈豨反彭越叛治始安也孝景之时吴
楚兴兵怨错也匈奴时扰正朔不及天荒之地王
功不加兵今皆内附贡献牛马此则汉之威盛莫敢
犯也纣为至恶天下叛之武王举兵皆愿就战八百
诸侯不期俱至项羽恶微号而用兵与高祖俱起威
力轻重未有所定则项羽力劲折铁难于摧木高祖
诛项羽折铁武王伐纣摧木然则汉力胜周多矣凡
克敌一则易二则难汤武伐桀纣一敌也高祖诛秦
杀项兼胜二家力倍汤武武王为殷西伯臣事于纣
以臣伐君夷齐耻之扣马而谏武王不听不食周粟
饿死首阳高祖不为秦臣光武不仕王莽诛恶伐无
道无伯夷之讥可谓顺于周矣丘山易以起高渊洿
易以为深起于微贱无所因阶者难袭爵承位尊祖
统业者易尧以唐侯入嗣帝位舜以司徒因尧受禅
禹以司空缘功代舜汤由七十里文王百里武王为
西伯袭文王位三郊五代之起皆有因缘力易为也
高祖从亭长提三尺剑取天下光武由白水奋威武
海内无尺土所因一位所乘直奉天命推自然此则
起高于渊洿为深于丘山也比方五代孰者为优传
书或称武王伐纣太公阴谋食小儿以丹令身纯赤
长大教言殷亡殷民见儿身赤以为天神及言殷亡
皆谓商灭兵至牧野晨举脂烛奸谋惑民权掩不备
周之所讳也世谓之虚汉取天下无此虚言武成之
篇言周伐纣血流浮杵以武成言之食儿以丹晨举
脂烛殆且然矣汉伐亡新光武将五千人王莽遣二
公将三万人战于昆阳雷雨晦冥前后不相见汉兵
出昆阳城击二公军一而当十二公兵败天下以雷
雨助汉威敌孰与举脂烛以人事谲取殷哉或云武
王伐纣纣赴火死武王就斩以钺悬其首于大白之
旗齐宣王怜衅钟之牛睹其色之觳觫也楚庄赦郑
伯之罪见其肉袒而形暴也君子恶不恶其身纣尸
赴于火中所见凄怆非徒色之觳觫袒之暴形也就
斩以钺悬乎其首何其忍哉高祖入咸阳阎乐诛二
世项羽杀子婴高祖雍容入秦不戮二尸光武入长
安刘圣公已诛王莽乘兵即害不刃王莽之死夫斩
赴火之首与贳被刃者之身德虐孰大也岂以羑里
之恨哉以人君拘人臣其逆孰与秦夺周国莽鸩平
帝也邹伯奇论桀纣之恶不若亡秦亡秦不若王莽
然则纣恶微而周诛之痛秦莽罪重而汉伐之轻宽
狭谁也高祖母妊之时蛟龙在上梦与神遇好酒贳
饮酒舍负雠及醉留卧其上常有神怪夜行斩蛇蛇
妪悲哭与吕后俱之田庐时自隐匿光气畅见吕后
辄知始皇望见东南有天子气及起五星聚于东井
楚望汉军云气五色光武且生凤凰集于城嘉禾滋
于屋皇妣之身夜半无烛空中光明初者苏伯阿望
舂陵气郁郁葱葱光武起过旧庐见气憧憧上属于
天五帝三王初生始起不闻此怪尧母感于赤龙及
起不闻奇佑禹母吞薏苡将生得元圭契母咽燕子
汤起白狼衔钩后稷母履大人之迹文王起得赤雀
武王得鱼乌皆不及汉太平之瑞黄帝尧舜凤凰一
至凡诸众瑞重至者希汉文帝黄龙玉棓武帝黄龙
麒麟连木宣帝凤凰五至麒麟神雀甘露醴泉黄龙
神光平帝白雉黑雉孝明麒麟神雀甘露醴泉白雉
黑雉芝草连木嘉禾与宣帝同奇有神鼎黄金之怪
一代之瑞累仍不绝此则汉德丰茂故瑞佑多也孝
明天崩今上嗣位元二之间嘉德布流三年零陵生
芝草五本四年甘露降五县五年芝复生六年黄龙
见大小凡八前世龙见不双芝生无二甘露一降而
今八龙并出十一芝累生甘露流五县德惠盛炽故
瑞繁伙也自古帝王孰能致斯儒者论曰王者推行
道德受命于天论衡初秉以为王者生&#天命性命
难审且两论之酒食之赐一则为薄再则为厚如儒
者之言五代皆一受命唯汉独再此则天命于汉厚
也如审论衡之言生&#自然此亦汉家所&#厚也绝
而复属死而复生世有死而复生之人人必谓之神
汉统绝而复属光武存亡可谓优矣武王伐纣庸蜀
之人佐战牧野成王之时越裳献雉倭人贡畅幽厉
衰微戎狄攻周平王东走以避其难至汉四裔朝贡
孝平元始元年越裳重译献白雉一黑雉二夫以成
王之贤辅以周公越裳献一平帝得三后至四年金
城塞外羌良桥桥种良愿等献其鱼盐之地愿内属
汉遂得西王母石室因为西海郡周时戎狄攻王至
汉内属献其宝地西王母国在绝极之外而汉属之
德孰大壤孰广方今哀牢鄯善诺降附归德匈奴时
扰遣将攘讨获掳生口千万数夏禹&#入吴国太伯
采药断发文身唐虞国界吴为荒服越在九夷罽衣
关头今皆夏服褒衣履舄巴蜀越巂郁林日南辽东
乐浪周时被发椎髻今戴皮弁周时重译今吟诗书
春秋之义君亲无将将而必诛广陵王荆迷于嬖巫
楚王英惑于侠客事情列见孝明三宥二王吞药周
诛管蔡违斯远矣楚外家许氏与楚王谋议孝明曰
许民有属于王欲王尊贵人情也圣心原之不绳于
法隐强侯傅悬书市里诽谤圣政今上海思犯夺爵
土恶其人者憎其余立二王之子安楚广陵强弟
&#嗣祀阴氏二王帝也位为王侯与管蔡同管蔡
灭嗣二王立后恩已褒矣隐强异姓也尊重父祖复
存其祀立武庚之义继禄父之恩方斯羸矣何则并
为帝王举兵相征贪天下之大绝成汤之统非圣君
之义失承天之意也隐强臣子也汉统自在绝灭阴
氏无损于义而犹存之惠滂沛也故夫雨露之施内
则注于骨肉外则布于他族唐之晏晏舜之烝烝岂
能逾此欢兜之行靖言庸回共工私之称荐于尧三
苗巧佞之人或言有罪之国鲧不能治水知力极尽
罪皆在身不加于上唐虞放流死于不毛怨恶谋上
怀挟叛逆考事失实误国杀将罪恶重于四子孝明
加恩则论徙边今上宽惠还归州里开辟以来恩莫
斯大晏子曰钩星在房心之间地其动乎夫地动天
时非政所致皇帝振畏犹归于治广征贤良访求过
阙高宗之侧身周成之开匮励能逮此谷登岁平庸
主因缘以建德政颠沛危殆圣哲优者乃立功化是
故微病恒医皆巧笃剧扁鹊乃良建初孟年无妄气
至岁之疾疫也比旱不雨牛死民流可谓剧矣皇帝
敦德俊乂在官第五司空股肱国维转谷振赡民不
乏饿天下慕德虽危不乱民饥于谷饱于道德身流
在道心回乡内以故道路无盗贼之迹深幽迥绝无
劫夺之奸以危为宁以困为通五帝三王孰能堪斯

  须颂篇
古之帝王建鸿德者须鸿笔之臣褒颂纪载鸿德乃
彰万世乃闻问说书者钦明文思以下谁所言也曰
篇家也篇家谁也孔子也然则孔子鸿笔之人也自
卫反鲁然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也鸿笔之奋盖斯
时也或说尚书曰尚者上也上所为下所书也下者
谁也曰臣子也然则臣子书上所为矣问儒者礼言
制乐言作何也曰礼者上所制故曰制乐者下所作
故曰作天下太平颂声作方今天下太平矣颂诗乐
声可以作未传者不知也故曰拘儒卫孔悝之鼎铭
周臣劝行孝宣皇帝称颍川太守黄霸有治状赐金
百斤汉臣勉政夫以人王颂称臣子臣子当褒君父
于义较矣虞氏天下太平夔歌舜德宣王惠周诗颂
其行召伯述职周歌棠树是故周颂三十一殷颂五
鲁颂四凡颂四十篇诗人所以嘉上也由此言之臣
子当颂明矣儒者谓汉无圣帝治未太平宣汉之篇
论汉已有圣帝治已太平恢国之篇极论汉德非常
实然乃在百代之上表德颂功宣褒主上诗之颂言
右臣之典也舍其家而观他人之室忽其父而称异
人之翁未为德也汉今天下之家也先帝今上民臣
之翁也夫晓主德而颂其美识国奇而恢其功孰与
疑暗不能也孔子称大哉尧之为君也唯天为大唯
尧则之荡荡乎民无能名焉或年五十击壤于涂或
曰大哉尧之德也击壤者曰吾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尧何等力孔子乃言大哉尧之
德者乃知尧者也涉圣世不知圣主是则盲者不能
别青黄也知圣主不能颂是则喑者不能言是非也
然则方今盲喑之儒与唐击壤之民同一才矣夫孔
子及唐人言大哉者知尧德盖尧盛也击壤之民云
尧何等力是不知尧德也夜举灯烛光耀所及可得
度也日照天下远近广狭难得量也浮于淮济皆知
曲折入东海者不晓南北故夫广大从横难数极深
揭厉难测汉德丰广日光海外也知者知之不知者
不知汉盛也汉家着书多上及殷周诸子并作皆论
他事无褒颂之言论衡有之又诗颂国名周颂与杜
抚固所上汉颂相依类也宣帝之时画图汉列士或
不在于画上者子孙耻之何则父祖不贤故不画图
也夫颂言非徒画文也如千世之后读经书不见汉
美后世怪之故夫古之通经之臣纪主令功记于竹
帛颂上令德刻于鼎铭文人涉世以此自勉汉德不
及六代论者不德之故也地有丘洿故有高平或以
镢锸平而夷之为平地矣世见五帝三王为经书汉
事不载则谓五三优于汉矣或以论为镢锸损三五
少丰满汉家之下岂徒并为平哉汉将为丘五三转
为洿矣湖池非一广狭同也树竿测之深浅可度汉
与百代俱为主也实而论之优劣可见故不树长竿
不知深浅之度无论衡之论不知优劣之实汉在百
代之末上与百代料德湖池相与比也无鸿笔之论
不免庸庸之名论好称古而毁今恐汉将在百代之
下岂徒同哉谥者行之迹也谥之美者成宣也恶者
灵厉也成汤遭旱周宣亦然然而成汤加成宣王言
宣无妄之灾不能亏政臣子累谥不失实也由斯以
论尧尧亦美谥也时亦有洪水百姓不安犹言尧者
得实考也夫一字之谥尚有明主况千言之论万文
之颂哉船车载人孰与其徒多也素车朴船孰与加
漆采画也然则鸿笔之人国之船车采画也农无强
夫谷粟不豋国无强文德暗不彰汉德不休乱在百
代之间强笔之儒不着载也高祖以来着书非不讲
论汉司马长卿为封禅书文约不具司马子长纪黄
帝以至孝武扬子云录宣帝以至哀平陈平仲纪光
武班孟坚颂孝明汉家功德颇可观见今上即命未
有褒载论衡之人为此毕精故有齐世宣汉恢国验
符龙无云雨不能参天鸿笔之人国之云雨也载国
德于传书之上宣昭名于万世之后厥高非徒参天
也城墙之土平地之壤也人加筑蹈之力树立临池
之功德崇于城墙文人之笔劲于筑蹈圣主德盛功
立莫有褒颂纪载奚得传驰流去无疆乎人有高行
或誉得其实或欲称之不能言或谓不善不肯陈一
断此三者孰者为贤五三之际于斯为盛孝明之时
众瑞并至百官臣子不为少矣唯班固之徒称颂国
德可谓誉得其实矣颂文谲以奇彰汉德于百代使
帝名如日月孰与不能言言之不美善哉秦始皇东
南游升会稽山李斯刻石纪颂帝德至琅琊亦然秦
无道之国刻石文世观读之者见尧舜之美由此言
之须颂明矣当今非无李斯之才也无从升会稽历
琅琊之阶也弦歌为妙异之曲坐者不曰善弦歌之
人必怠不精何则妙异难为观者不知善也圣国扬
妙异之政众臣不颂将顺其美安得所施哉今方板
之书在竹帛无主名所从生出见者忽然不卸服也
如题曰甲甲某子之方若言已验尝试人争刻写以
为珍秘上书于国记奏于郡誉荐士吏称术行能章
下记出士吏贤妙何则章表其行记明其才也国德
溢炽莫有宣褒使圣国大汉有庸庸之名咎在俗儒
不实论也古今圣王不绝则其符瑞亦宜累属符瑞
之出不同于前或时已有世无以知故有讲瑞俗儒
好长古而短今言瑞则渥前而薄后是应变而定之
汉不为少汉有实事儒者不称古有虚美诚心然之
信久远之伪忽近今之实斯盖三增九虚所以成也
能圣实圣所以兴也儒者称圣过实稽合于汉汉不
能及非不能及儒者之说使难及也实而论之汉更
难及谷熟岁平圣主因缘以立功化故治期之篇为
汉激发治有期乱有时能以乱为治者优优者有之
建初孟年无妄气至圣世之期也皇帝执德救备其
灾故顺鼓明雩为汉应变是故灾变之至或在圣世
时旱祸湛为汉论灾是故春秋为汉制法论衡为汉
平说从门应庭听堂室之言什而失九如升堂窥室
百不失一论衡之人在古荒流之地其远非徒门庭
也日刻径重千里人不谓之广者远也望夜甚雨月
光不暗人不睹曜者隐也圣者垂日月之明处在中
州隐于百里遥闻传授不实形耀不实难论得诏书
到计吏至乃闻圣政是以褒功失丘山之积颂德遗
膏腴之美使至台阁之下蹈班贾之迹论功德之实
不失毫厘之微武王封比干之墓孔子显三累之行
大汉之德非直比干三累也道立国表路出其下望
国表者昭然知路汉德明着莫立邦表之言故浩广
之德未光于世也
蔡邕独断
  汉帝世次
文帝弟虽在三礼兄弟不相为后文帝即高帝子于
惠帝兄弟也故不为惠帝后而为第二宣帝弟次昭
帝史皇孙之子于昭帝为兄孙以系祖不得上与父
齐故为七世光武虽在十二于父子之次于成帝为
兄弟于哀帝为诸父于平帝为父祖皆不可为之后
上至元帝于光武为父故上继元帝而为九世故河
图曰赤九世会昌谓光武也十世以光谓孝明也十
一以兴谓孝章也成虽在九哀虽在十平虽在十一
不称次
王通中说
  天地篇
文中子曰二帝三王吾不得而见也舍两汉将安之
乎大哉七制之主其以仁义公恕统天下乎其役简
其刑清君子乐其道小人怀其生四百年间天下无
二志其有以结人心乎终之以礼乐则三王之学也
丘光庭兼明书
  三皇
郑康成以伏羲女娲神农为三皇宋均以燧人伏羲
神农为三皇白虎通以伏羲神农祝融为三皇孔安
国以伏羲神农黄帝为三皇明曰女娲燧人祝融事
经典未尝以帝皇言之又不承五行之运盖霸而不
王者也且祝融乃颛顼之代火官之长可列于三皇
哉则知诸家之论唯安国为长
  五帝
郑康成以黄帝少昊颛顼帝喾唐尧虞舜为五帝六
人而云五帝者以其俱合五帝座星也司马迁以黄
帝颛顼帝喾唐尧虞舜为五帝孔安国以少昊颛顼
高辛唐虞为五帝明曰康成以女娲为皇轩辕为帝
按轩辕之德不劣女娲何故不为称皇而沦之入帝
仍为六人哉考其名迹未为允当者也司马迁近遗
少昊而远收黄帝其为&#略一至于斯安国精详可
为定论
朱子全书
  唐虞三代
问尧舜在汤武时还做汤武事否曰尧舜且做尧舜
看汤武且做汤武看看得其心分明自见得
尧舜之禅授汤武之征伐分明有优劣不同却要都
回护教一般少闲便说不行且如孔子谓韶尽美矣
又尽善也武尽美矣未尽善也分明是武王不及舜
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武王胜殷杀纣分
明是不及文主泰伯三以天下让其可谓至德也矣
分明太王有剪商之志是太王不及泰伯盖天下有
万世不易之常理又有权一时之变者如君君臣臣
父父子子此常理也有不得已处即是变也然毕竟
还那常理底是今却要以变来压着那常底说少闲
只见说不行说不通了若是以常人去比圣贤则说
是与不是不得若以圣贤比圣贤则自有是与不是
处须与他分个优劣今若隐避回互不说亦不可又
云如可与立可与权若能可与立时固是好然有不
得已处只得用权盖用权是圣人不得已处那里是
圣人要如此又问尧舜揖逊虽是盛德亦是不得已
否曰然
汤武之征伐只知一意恻怛救民而已不知其他
问武王之未尽善曰若不见得他性之反之不同处
又岂所谓闻其乐而知其德乎舜与武王固不待论
今且论汤武则其反之至与未至虽非后学所敢议
然细读其书恐亦不待闻乐而知之也请问曰以书
观之汤毕竟反之工夫极细密但以仲虺称汤处观
之如以礼制心以义制事等语又自谓有惭德觉见
不是往往自此益去加功如武王大故&#其数纣之
罪辞气暴厉如汤便都不如此
以上语
类四条

文王之事纣唯知以臣事君而已都不见其他兹其
所以为至德也若谓三分天下纣尚有其一未忍轻
去臣位以商之先王德泽未忘历数未终纣恶未甚
圣人若之何而取之则是文王之事纣非其本心盖
有不得已焉耳若是则安得谓之至德哉至于武王
之伐纣观政于商亦岂有取之之心而纣罔有悛心
武王灼见天命人心之归己也不得不顺而应之故
曰予弗顺天厥罪惟均以此观之足见武王之伐纣
顺乎天而应乎人无可疑矣
答范伯崇
以上文集一条

  春秋
周自东迁之后王室益弱畿内疆土皆为世臣据袭
莫可谁何而畿外土地亦皆为诸侯争据天子虽欲
分封而不可得如封郑桓公都是先用计指射郐地
罔而取之亦是无讨土地处此后王室子孙岂复有
疆土分封某尝以为郡县之事已萌于此矣至秦时
是时势穷极去不得了必须如此做也
以上语
类一条

  秦
黄仁卿问自秦始皇变法之后后世人君皆不能易
之何也曰秦之法尽是尊君卑臣之事所以后世不
肯变且如三皇称皇五帝称帝三王称王秦则兼皇
帝之号只此一事后世如何肯变又问贾生仁义攻
守之说恐秦如此亦难以仁义守之曰他若延得数
十年亦可扶持整顿只是犯众怒多下面逼得来紧
所以不旋踵而亡如三皇五帝三王以来皆以封建
治天下秦一切扫除不留种子秦视六国之君如坑
婴儿今年捉一人明年捉两人绝灭都尽所以犯天
下众怒当时但闻秦字不问智愚男女尽要起而亡
之更阻遏他不住
以上语
类一条

  西汉
大乱之后易治战国嬴秦汉初是也
周太繁密秦人尽扫了所以贾谊谓秦专用苟简自
恣之行太史公董仲舒论汉事皆欲用夏之忠不知
汉初承秦扫去许多繁文已是质了
或问高祖为义帝发丧是诈后如何却成事曰只缘
当时人和诈也无如五伯假之亦是诸侯皆不能假
故也
问养虎自遗患事张良当时若放过恐大事去矣如
何曰若只计利害即无事可言者当时若放过未取
亦不出三年耳问机会之来间不容发况沛公素无
以系豪杰之心放过即事未可知曰若要做此事先
来便莫与项羽讲解既已约和即不可为矣大抵张
良多阴谋如入关之初赂秦将之为贾人者此类甚
多问伊川却许以有儒者气象岂以出处之际可观
耶曰为韩报仇事亦是是为君父报仇
或问太史公书项籍垓下之败实被韩信布得阵好
是以一败而竟毙曰不特此耳自韩信左取燕齐赵
魏右取九江英布收大司马周殷而羽渐困于中而
手足日剪则不待垓下之败而其大势盖已不胜汉

伯丰因问善家令言尊太公事曰此等处高祖自是
理会不得但他见太公拥篲心却不安然如尊太公
事亦古所未有耳
三代以下汉之文帝可谓恭俭之主
文帝学申韩刑名黄老清静亦甚杂但是天资素高
故所为多近厚至景帝以刻薄之资又辅以惨刻之
学故所为不如文帝班固谓汉言文景帝者亦只是
养民一节略同亦如周云成康康亦无大好处
文帝晓事景帝不晓事
文帝便是善人武帝却有狂底气象陆子静省试策
说武帝强文帝其论虽偏亦有此理文帝资质虽美
然安于此而已其曰卑之无甚高论令今可行题目
只如此先王之道情愿不要去做只循循自守武帝
病痛固多然天资高志向大足以有为使合下便得
个真儒辅佐岂不大有可观惜乎无真儒辅佐不能
胜其多欲之私做从那边去了
文帝虽只此然亦不是胸中无底观与贾谊夜半前
席之事则其论说甚多谊盖皆与帝背者帝只是应
将去谊虽说得如厝火薪下之类如此之急帝观之
亦未见如此又云彼自见得当时之治亦且得安静
不可挠
武帝做事好拣好名目如欲逞兵立威必曰高皇帝
遗我平城之忧若果以此为耻则须修文德以来之
何用穷兵黩武驱中国生民于沙漠之外以尝锋镝
之惨
问霍光废昌邑是否曰是使太甲终不明伊尹如之
何曰亦有道理
问宣帝杂王伯之说曰须晓得如何是王如何是伯
方可论此宣帝也不识王伯只是把宽慈底便唤做
王严酷底便唤做伯明道王伯札子说得后自古论
王伯至此无余蕴矣
以上语
类十四条

  东汉
事无有自做得成者光武要小小自做家活子亦是
邓禹先寻得许多人太宗便是房杜为寻得许多人
今只要自做
古人年三十时都理会得了便受用行将去今人都
如此费力只如邓禹十三岁学于京师已识光武为
非常人后来杖策谒军门只以数言定天下大计(
以上
语类二条)

温公论东汉名节觉得有未尽处但知党锢诸贤趋
死不避为光武明章之烈而不知建安以后中州士
大夫只知有曹氏不知有汉室却是党锢杀戮之祸
有以驱之也且以荀氏一门论之则荀淑正言于梁
氏用事之日而其子爽已濡节于董卓专命之朝及
其孙彧则遂为唐衡之婿曹操之臣而不知以为非
矣盖刚大直方之气折于凶虐之余而渐图所以全
身就事之计故不觉其沦胥而至此耳(
答刘子澄以上文集一
条)

  三国
因论三国形势曰曹操合下便知据河北可以为取
天下之资既被袁绍先说了他又不成出他下故为
大言以诳之胡致堂说史臣后来代为文辞以欺后
世看来只是一时无说了大言耳此着被袁绍先下
了后来崎岖万状寻得个献帝来为挟天子令诸侯
之举此亦是第二大着若孙权据江南刘备据蜀皆
非取天下之势仅足自保耳
曹操用兵煞有那幸而不败处却极能料如征乌桓
便能料得刘表不从其后来
问先主为曹操所败请救于吴若非孙权用周瑜以
敌操亦殆矣曰孔明之请救知其不得不救孙权之
救备须着救他不如此便当迎操矣此亦非好相识
势使然也及至先主得荆州权遂遣吕蒙擒关羽才
到利害所在便不相顾
刘备之败于陆逊虽言不合轻敌亦是自不合连营
七百余里先自做了败形是时孔明在成都督运饷
后云法孝直若在不使主上有此行孔明先不知曾
谏止与否今皆不可考但孔明虽正然盆法孝直轻
快必有术以止之
以上语
类四条

  晋
王仪为司马昭军师昭杀之虽无辜裒仕晋犹有可
说而裒不仕乃过于厚者嵇康魏臣而晋杀之绍不
当仕晋明矣荡阴之忠固可取亦不相赎事雠之过
自不相掩司马公云使无荡阴之忠殆不免君子之
讥不知君子之讥初不可免也
晋元帝无意复中原却托言粮运不继诛督运令史
淳于伯而还行刑者以血拭柱血为之逆流天人幽
显不隔丝毫
问晋元帝所以不能中兴者其病安在曰元帝与王
导元不曾有中原志收拾吴中人情惟欲晏安江沱
耳问祖逖摧锋越河所向震动使其不死当有可观
曰当是时王导已不爱其如此使戴若思辈监其军
可见如何得事成
以上语
类三条

  唐
汉高祖私意分数少唐太宗一切假仁借义以行其

汉高祖取天下却正当为他直截恁地做去无许多
委曲唐初隋大乱如此高祖太宗因群盗之起直截
如此做去只是诛独夫为他心中打不过又立恭帝
假援回护委曲如此亦何必尔所以不及汉之创业

唐太宗以晋阳宫人侍高祖是致其父于必死之地
便无君臣父子夫妇之义汉高祖亦是粗&#惟光武
差细密却曾读书来
太宗奏建成元吉高祖云门当鞫问汝宜早参及次
早建成入朝兄弟相遇遂相杀尉迟敬德着甲持刃
见高祖高祖在一处泛舟程可久谓既许明早理会
又却去泛舟此处有阙文或为隐讳先生曰此定是
添入此一段与前后无情理太宗决不曾奏既奏了
高祖见三儿要相杀如何尚去泛舟此定是加建成
元吉之罪处又谓太宗先奏了不是前不说
太宗杀建成元吉比周公诛管蔡如何比得太宗无
周公之心只是顾身然当时亦不合为官属所迫兼
太宗亦是心不稳温公此处亦看不破乃云待其先
发而应之亦只便是郑伯克段于鄢须是有周公之
心则可问曰范太史云是高祖处得不是曰今论太
宗且责太宗论高祖又自责高祖不成只责高祖太
宗全无可责又问不知太宗当时要处得是合如何
曰为太宗孝友从来无了却只要来此一事上使亦
如何使得先生又曰高祖不数日军国事便付与太
宗亦只是不得已唐世内禅者三如肃宗分明不是
只如睿宗之于元宗亦只为其诛韦氏有功了事亦
不得已耳
又论太宗事云太宗功高天下所系属亦自无安顿
处只高祖不善处置了又建成乃欲立功盖之如元
宗诛韦氏有功睿宗欲立宋王成器宋王成器便理
会得事坚不受
因及王魏事问论后世人不当尽绳以古人礼法毕
竟高祖不当立建成曰建成既如此王魏何故不见
得又何故不知太宗如此便须莫事建成亦只是望
侥幸问二人如此机敏何故不见得曰王魏亦只是

三代而下以义为之只有一个诸葛孔明若魏郑公
全只是利李密起有一道士说密即东都缚炀帝独
夫天下必应扬谓密不足道汉唐之兴皆是为利须
是有汤武之心始做得太宗亦只是为利亦做不得
先生曰汉高祖见始皇出谓丈夫当如此耳项羽谓
彼可取而代也其利心一也郭汾阳功名愈大而心
愈小意思好易传及诸葛次及郭汾阳
问胡氏管见断武后于高宗非有妇道合称高祖太
宗之命数其九罪废为庶人而赐之死窃恐立其子
而杀其母未为稳否曰这般处便是难理会处在唐
室言之则武后当杀在中宗言之乃其子也宰相大
臣今日杀其母明日何以相见
退之云凡此蔡功惟断乃成今须要知他断得是与
不是古今煞有以断而败者如唐德宗非不断却生
出事来要之只是任私意帝刚愎不明理不纳人言
惟宪宗知蔡之不可不讨知裴度之不可不任若使
他理自不明胸中无所见则何以知裴公之可任若
只就断字上看而遗其左右前后殊不济事
以上语
类十条

  五代
唐庄宗善音律好宠伶优其卒也得鹰坊人善友敛
乐器而焚之所谓君以此始必以此终岂欺我哉
周世宗天资高于人才中寻得个王朴来用不数年
闲做了许多事业且如礼乐律历等事想他见都会
得故能用其说成其事如本朝太祖直是明达故当
时创法立度其节拍一一都是盖缘都晓得许多道
理故也
周世宗规模虽大然性迫无甚宽大气象做好事亦
做教显显地都无些含洪之意亦是数短而然
晋悼公幼年聪慧似周世宗只是世宗却得太祖接
续他做将去虽不是一家人以公天下言之毕竟是
得人接续所做许多规模不枉却且如周武帝一时
也自做得好只是后嗣便如此弱了后来虽得一个
隋文帝终是甚不济事
以上语
类四条

  宋
或言太祖受命尽除五代弊法用能易乱为治曰不
然只是去其甚者其他法令条目多仍其旧大凡做
事底人多是先其大纲其他节目可因则因此方是
英雄手段如王介甫大纲都不曾理会却纤悉于细
微之间所以弊也
神宗锐意为治用人便一向倾信他初用富郑公甚
倾信及论兵郑公曰愿陛下二十年不可道着用兵
二字神宗只要做郑公只要不做说不合后来倾信
王介甫终是坐此病只管好用兵用得又不着费了
无限财谷杀了无限人残民&#物之政皆从此起西
番小小扰边只是打一阵退便了却去深入侵他疆
界才夺得鄯州等空城便奏捷朝廷不审便命官发
兵去守依旧只是空城城外皆是番人及不能得归
朝廷又发兵去迎归多少费力熙河之败丧兵十万
神宗临朝大恸自得疾而终后来蔡京用事又以为
不可弃用兵复不利又事幽燕此亦自神宗启之遂
至中朝倾覆反思郑公之言岂不为天下至论
神宗极聪明于天下事无不通晓真不世出之主只
是头头做得不中节拍如王介甫为相亦是不世出
之资只缘学术不正当遂&#天下使神宗得一真儒
而用之那里得来此亦气数使然天地生此人便有
所偏了可惜可惜
问荆公得君之故曰神宗聪明绝人与群臣说话往
往领略不去才与介甫说便有于吾言无所不说底
意思所以君臣相得甚欢向见何万一之少年时所
着数论其间有说云本朝自李文靖公王文正公当
国以来庙论主于安静凡有建明便以生事归之驯
至后来天下弊事极多此说甚好且如仁宗朝是甚
次第时节国势却如此缓弱事多不理英宗即位已
自有性气要改作但以圣躬多病不久晏驾所以当
时谥之曰英神宗继之性气越紧尤欲更新之便是
天下事难得恰好却又撞着介甫出来承当所以做
坏得如此又曰介甫变法固有以召乱后来又却不
别去整理一向放倒亦无缘治安
神宗其初要结高丽去共攻契丹高丽如何去得契
丹自是大国高丽朝贡于彼如何敢去犯他
哲宗常使一旧卓子不好宣仁令换之又只如此在
问之云是爹爹用底宣仁大恸知其有绍述意也又
刘挚尝进君子小人之名欲宣仁常常谕哲宗使知
之宣仁曰常与孙子说然未曾了得宣仁亦是见其
如此故皆不肯放下哲宗甚衔之绍述虽是其本意
亦是激于此也
当初约女真同灭契丹既女真先灭了契丹金帛子
女已为女真席卷而去遂竭府库问女真换此空城
又以岁币二百万贯而为每岁空额是时帑藏空竭
遂敛赋民间共科得六百余万贯恣为用事者侵使
更无稽考又契丹相郭药师以常胜军来降朝廷处
之河北诸路近边塞上后又有契丹甚人来降亦有
一军名义胜军亦处之河北诸路皆厚廪给是时中
国已空竭边上屯戍之兵饩廪久绝饥寒欲死而常
胜义胜两军安坐而享厚禄及后来金入中国常胜
义胜两军先往降之二军散处中国尽知河北诸路
险要虚实去处遂为敌乡导长驱入中原又徽宗先
与阿骨打盟誓两边不得受叛降中国虽得契丹空
城而无一人又远屯戍中原之兵以守之飞刍转饷
不胜其扰契丹败亡余将数数引兵来降朝廷又皆
受之盖不受又恐其为盗金人已有怨言又金中有
张&#者知平州欲降徽宗亲写诏书以招之中间路
往又为金所得而张&#已来降矣金人益怨又契丹
亡国之主天祚者在金中徽宗又亲写招之若归中
国当以皇兄之礼相待天祚大喜欲归中国又为金
所得由是金人大怒云始与我盟誓如此今乃写诏
书招纳我叛亡遂移檄来责问檄外又有甚檄文极
所以骂詈之语今实录中皆不敢载徽宗大恐遂招
引到张&#斩其首与金人又作道理分雪天祚之事
遂启其轻侮之心每读其书看得人头痛更无一版
有一件事做得应节拍
尝在李先生家药方册子上见个御笔其册子是朝
廷纸做乃是当时议臣中有请变祖宗科举之法上
既俞之矣明日耿南仲冯澥辈又论神宗法制当绍
述不可改故降御笔云昨来因议臣论奏失于不审
遂行出今得师傅大臣之言深合朕心所有前降指
挥更不施行当时只缘绍述做得如此了犹且不悟
故李伯纪煞与钦宗论说但却不合因纲罢而太学
生及军民伏阙乞留之自后君臣遂生闲隙疑其军
民胁己方围闭时降空名告身千余道令其便宜补
授其官上至节度使纲只书填了数名小使臣余者
悉缴回而钦宗已有近日人臣擅作威福渐不可长
之语如此教人如何做事广曰自汉唐来惟有本朝
臣下最难做事故议论胜而功名少曰议论胜亦自
仁庙后而蔓衍于熙丰若是太祖时虽有议论亦不
过说当时欲行之事耳无许多闲言语也
岳飞尝面奏金人欲立钦宗子来南京欲以变换南
人耳目乞皇子出阁以定民心时孝宗方十余岁高
宗云卿将兵在外此事非卿所当预是时有参议姓
王者在候班见飞呈札子时手震及飞退上谓王曰
岳飞将兵在外却来干与此等事卿缘路来见他曾
与甚么人交王曰但见飞沿路学小书甚密无人得
知但以此推脱了但此等事甚紧切不知上何故恁
地说如飞武人能虑及此亦大故是有见识某向来
在朝与君举商量欲拈出此等事寻数件相类者一
并上之将其后裔乞加些官爵以显之未及而罢
昭慈小不快高庙问疾因话间曰有一事久欲说与
官家高庙请其故曰宣仁废立之说皆是章厚之徒
撰造中间虽尝辨白然载在国史者尚未尝改可令
史官重议删修以昭明圣母之德于万世时赵忠简
当国遂荐元佑故家子弟如范如圭数人方始改得
正然亦颇有偏处才是元佑事便都是熙丰时事便
都不是后赵罢张魏公继之又欲修改动(
盖魏公亦不甚主张
元佑事)
令史官某等签出未及改而又罢
问寿皇为皇子本末曰本一上殿官楼寅亮上言举
英宗故事且谓太祖受命而子孙无为帝王者当于
太祖之下选一人养宫中他日皇子生只添一节度
使耳继除台官赵忠简遂力赞于外当时宫中亦有
龃龉故养两人后来皆是高宗自主张未禅位前数
日忽批云宗室某可追赠秀王谥安喜先已安排了
若不然寿皇如何处置
高宗大行寿皇三年戴布头着衣衫遵行古礼可
谓上正千年之失当时宰相不学三日后便服朝服
虽寿皇谦德不欲以此谕群臣然臣子自不当如此
可谓有父子而无君臣
寿皇合下若有一人夹持定十五六年做多少事
寿皇直是有志于天下要用人尝叹自家不如个孙
仲谋能得许多人
某尝谓士大夫不能尽言于寿皇真为自负盖寿皇
尽受人言未尝有怒色但不乐时止与人分疏辨析

寿皇晚来极为和易某尝因奏对言检旱天语云检
放之弊惟在于后时而失实只这四字尽得其要领
又言经总制钱则曰闻巧为名色以取之民其于天
下事极为谙悉
岁旱寿皇禁中祈雨有应一日引宰执入见恭父奏
云此固陛下至诚感通然天人之际其近如此若他
事一有不至则其应亦当如此愿陛下深加圣虑则
天下幸甚恭父斯语颇得大臣体
上即位踰月留揆以一二事忤旨特批逐之人方服
其英断先生被召至上饶闻之有忧色曰人心易骄
如此某今方知可惧黄问曰某人专恣当逐何惧之
有曰大臣进退亦当存其体貌岂宜如此又问恐是
庙堂诸公难其去故以此劝上逐之曰亦不可如此
何不使其徒谕之以物论俟其请去而后许之则善
矣幼主新立岂可导之以轻逐大臣耶且如陈源之
徒论其罪恶须是斩之乃善然人主新立复教以杀
人某亦不敢如此做也
以上语
类十八条



 帝纪部总论二
性理会通
  帝王总论
程子曰五帝公天下故与贤三王家天下故与子论
善之尽则公而与贤不易之道也然贤人难得而争
夺兴焉故与子以定万世是亦至公之法也圣人无
优劣尧舜之让禹之功汤武之征伐其道一也
南轩张氏曰稽众舍己尧也与人为善舜也闻善言
则拜禹也用人惟己改过不吝汤也不闻亦式不谏
亦入文王也皆虚其心以为天下也
五峰胡氏曰尧舜以天下与人而无人德我之望汤
武有人之天下而无我取人之嫌是故天下无大事
我不能大则以事为大而处之也难矣
鲁斋许氏曰五帝之禅三代之继皆数然也其间如
尧舜有子之不肖变也尧舜能通之以揖让而不能
使己子之不朱均汤武遇君之无道变也汤武能通
之以征伐而不能使夏商之无桀纣圣人遇变而通
之亦惟达于自然之数一毫之己私无与也
  舜帝
龟山杨氏曰舜在侧微尧举而试之慎徽五典则五
典克从纳于百揆则百揆时叙宾于四门则四门穆
穆以至以天下授之而不疑观其所施设舜之所以
为舜其才其德可谓大矣宜非深山之中所能久处
而为舜者当尧未之知方且饭糗茹草若将终身若
使今人有才气者虽不得时其能自已其功名之心
乎以此见人必能不为然后能有为也非有为之难
其不为尤难矣
  禹
南轩张氏曰禹之有天下也无所与于己又曰禹之
为圣本由学而成皆其工夫至到者也
  汤 武王
程子曰圣人无过汤武反之也其始未必无过所谓
如日月之食乃君子之过
或问汤之伐桀也众以为我后不恤我众舍我穑事
而割正夏而汤告以必往是圣人之任者也文王三
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商是圣人之清者也龟山杨
氏曰非也汤之伐桀虽其众有不悦之言惮劳而已
若夏之人则不然曰时日曷丧予及汝偕亡故攸徂
之民室家相庆箪食壶浆以迎王师汤虽欲不往不
可得矣文王之时纣犹有天下三分之一民犹以为
君则文王安得而不事之至于武王而纣罔有悛心
贤人君子不为所杀则或为囚奴或去国纣之在天
下为一夫矣故武王诛之亦不得已也由此观之汤
非乐为任而文王非乐为清也适逢其会而已
  宣王
华阳范氏曰昔周宣王任贤使能吉甫征伐于外而
王之所与处者张仲孝友也夫使文武之臣征伐而
左右前后得正良之士善其君心则谗言不至而忠
谋见用此所以能成功也苟使憸邪之人从中制之
则虽吉甫无以成其功宣王能复文武之业以致中
兴者内顺制而外威严也
  秦始皇
或云秦始皇用王剪将兵伐楚剪请田宅甚众或者
非之剪曰王怛中而不信人今空国中之甲士尽以
委我傥不多请田宅为子孙业则王疑我矣范阳张
氏曰君臣至于此衰世之风也君不信其臣故以术
而御其臣臣不信其君故以术而防其君君臣上下
无非以术相与欲其终始无间难矣然当此时三纲
五常既已沦斁使秦皇不疑其臣则臣下必移其权
使王剪不防其君则后日必被其祸君臣之风丧至
此天下可知矣
  汉高帝
朱子曰汉高祖取天下所谓仁义者岂有诚心哉其
意本谓项羽背约及到新城遇三老董公遮道之言
方假此之名以正彼之罪所谓缟素发丧之举其意
何在似此之谋看当时未必不是欲项羽杀之而后
罪之也
南轩张氏曰惟仁义足以得天下之心三王是也高
帝之兴亦有合乎此是以能剪暴秦灭强项而卒基
汉业方怀王遣将入关诸老将固以为沛公素宽大
长者而心归之至于三章之约其所以得乎民者深
矣此非其所谓仁者与予每爱三老董公之说以为
顺德者昌逆德者亡兵出无名事故不成名其为贼
敌乃可服三军之众为义帝缟素声项羽之罪而讨
之于是五十六万之师不谋而来从义之所感也使
斯时高帝不入彭城置酒高会率诸侯穷羽之所至
而诛之天下即定矣惜其诚意不笃不能遂收汤武
之功然汉卒胜楚卒亡者良由于此名正义立故也
尝读汉史至平城之围内外不通者七日用陈平秘
计仅而获免未尝不为高帝危之班固号良史于陈
平之计亦莫得闻意必猥陋可羞之甚故平亦耻讳
不欲自贻笑于后世也犹幸有平计可用耳脱或无
策则汉家社稷岂不寒心虽欲斩十使封娄敬尚及
为乎一听之误为祸如此幸免而悔所失已多曷若
审听于初而不轻用以取辱乎又曰高祖平生好谋
能听自起布衣以有天下用人之言鲜有误者至此
忽轻信十辈之言其病安在盖有急于功利之故惟
帝贪易击之利遂欲邀功于远裔此念既萌利害倒
置故十辈之言得以入之虽有娄敬之忠反怒其妄
言沮军也是故为人主者又当端其一心勿以小功
浅利自惑其聪明则臣下是非之言可以坐照而挟
功利之说者亦无隙之可乘矣
潜室陈氏曰楚怀王之立也天将以兴汉乎怀王之
死也天将以亡楚乎夫怀王项氏所立此宜深德于
项今观怀王在楚曾无丝粟之助于楚而独属意于
沛公方其议遣入关也羽有父兄之怨于秦所遣宜
莫如羽者顾不遣羽而遣沛公曰吾以其长者不杀
也沛公之帝业盖于是乎兴矣至其与诸将约也曰
先入关者王之沛公先入关而羽有不平之心使人
致命于怀王盖以为怀王为能右己也而怀王之报
命但如约而已以草莽一时之言而重于山河册书
之誓羽虽欲背其约其如负天下之不直何是沛公
之帝业又于此乎定矣夫项氏之兴本假于亡楚之
遗孽顾迫于亚夫之言起民间牧羊子而王之盖亦
谓其易制无他而岂料其贤能若是耶始而为项氏
之私人而今遂为天下之义主始以为有大造于楚
而今则视羽蔑如也则羽此心之郁郁悔退岂能久
居人下者自我立之自我废之或生或杀羽以为此
吾家事而不知天下之英雄得执此以为辞也故自
三军缟素之义明沛公之师始堂堂于天下而羽始
奄奄九泉下人矣怀王之立曾不足以重楚而怀王
之死又适足以资汉然则范增之谋欲为楚也而祇
以为汉也呜呼此岂沛公智虑所能及哉其所得为
者天也此岂范增项羽智虑之所不及哉其所不得
为者亦天也
高帝之为义帝发丧也三军缟素天下之士归心焉
虽然帝亦诡而用之耳夫帝之于怀王也君臣之分
未定也生则尝以天下之义主而事之死则以为天
下之义主而丧之此盖项氏之短而大其辞以执之
是三老董公之善谋岂出于帝之本情哉
问高帝约法三章如何曰沛公之始入关也与秦父
老约法三章是时沛公犹未王关中也而辄与其民
私约如此殆类于儿曹呕喣之为者当雌雄未定之
时务为宽大长者以媚悦斯民孰不能者及项氏既
灭天下一家正高帝创法定令之时也而三章之法
不移如山岂儿曹辈喣呕之恩姑以媚悦于一时者
哉使其仁心仁闻出于至诚怜恤之意虽草莽私约
遂以为汉世不刊之典真主一言其利博哉
问高祖大封同姓卒有尾大不掉之患高祖明达何
不虑此曰惩戒亡秦孤立之弊故大封同姓圣人谓
百世损益可知此类是也周以封建亡故秦必损之
秦以不封建亡故汉必益之事势相因必至于此兼
汉初户口减少封诸王时计地故封三庶孽分天下
半其后户口日蕃所以强大
  文帝
程子曰汉文帝杀薄昭李德裕以为杀之不当温公
以为杀之当说皆未是据史不见他所以杀之之故
须是权事势轻重论之不知当时薄昭有罪汉使人
治之因杀汉使也还是薄昭与汉使饮酒因忿怒而
致杀之也汉文帝杀薄昭而太后不安奈何既杀之
太后不食而死奈何若汉治其罪而杀汉使太后虽
不食不可免也须权他那个轻那个重然后论他杀
得当与不当也
龟山杨氏曰文帝以窦广国有贤行欲相之恐天下
以为私不用用申屠嘉此乃文帝以私意自嫌而不
以至公处己也广国果贤邪虽亲不可废果不贤邪
虽&#不可用吾何容心哉当是时承平日久英才间
出择可用者用之可也必曰高帝旧臣过矣
南轩张氏曰文帝初政良有可观盖制事周密为虑
深远恳恻之意有以得人之心三代而下亦未易多
见也文帝以庶子居藩国入践大统知己之立为汉
社稷非为己也故不敢以为己私有司请建太子则
先示博求贤圣之义而又推之于吴王淮南王有司
请王诸子则先推诸兄之无后者而立之其辞气温
润不迫其义诚足以感人也凡所以施惠于民者类
非虚文皆有诚意存乎其间千载之下即事而察之
不可掩也
问汉文时吴王不朝赐以几杖此与唐之陵夷藩镇
邀节旄者何异不几于姑息之政欤潜室陈氏曰文
帝是纯任德教权纲在上伸缩由己唐一向姑息权
柄倒持于下予夺由人两事不可同日语
问天下之患莫大于本小末大周之内轻外重宜若
难久而卒绵远汉之内重外轻宜若足以相制而犹
有七国之祸何耶曰周虽诸侯强大犹能支吾数百
年先史喻为百足虫所以难死者扶之者多也汉七
国之祸亦自外重自此以后日以轻矣
  景帝
五峰胡氏曰汉景以郅都&#成为中尉以严酷治宗
室贵戚人人惴恐夫亲亲尊尊之道必选天下有节
行贤德之人为之师傅为之交游则将有大人君子
可为天下用何有忧其犯法耶治百姓亦然修崇学
校所以教也刑以助教而已非为治之正法也
  武帝
朱子曰武帝病痛固多然天资高志向大足以有为
使合下便得个真儒辅佐岂不大有可观惜乎无真
儒辅佐不能胜其多欲之私做从那边去了欲讨匈
奴便把吕后嫚书做题目要来掩盖其失他若知得
此岂无修文德以来道理又如讨西域初一番去不
透又再去只是要得一马此是甚气力若移来就这
边做岂不可末年海内虚耗去秦始皇无几若不得
霍光收拾成甚么轮台之悔亦是天资高方如此尝
因人言太子仁柔不能用武答以正欲其守成若朕
所为是袭亡秦之迹可见他当时已自知其非向若
能以仲舒为相汲黯为御史大夫岂不善哉
南轩张氏曰武帝奢侈穷黩之事与秦皇相去何能
尺寸然不至于乱亡者有四事焉高帝宽大文景惠
养其得民也深流泽渗漉未能遽泯非若秦自商鞅
以来根本已蹶民独迫于威而强服耳此一也武帝
所为每与六经戾夫岂真能尚儒者然犹表章六经
聘召儒生为稽古礼文之事未至荡然尽弃名教如
秦之为此二也轮台之诏虽云已晚然详味其词盖
真知悔者诚意所动固足以回天人之心自诏下之
后不复萌前日之为思与民休息矣与卒死于行而
不之悟者盖甚有间秦穆之誓圣人取其悔过列之
于书予于轮台之诏每三复焉盖以为存亡之几所
系耳此三也惟其能悔过也故自是之后侈欲之机
息而清明之虑生是以能审于付托昭帝之初霍光
当政述文景之事以培植本根于是兴利之源窒而
惠泽复流有以祈天永命矣此四也以四者相须而
维持是以能保其祚然向使武帝老不知悔死于炽
然私欲之中则决不能善处其后虽使赖高文景之
泽以免其身旋即殆矣故予深有取于轮台之诏以
为存亡之几所系也然其能卒知悔者则以其平日
犹知诵习六经之言听儒生之论至于力衰而意怠
则善端有时而萌故耳然则其所以不至乱亡者亦
岂偶然也哉
  宣帝
豫章罗氏曰汉宣帝诘责杜延年治郡不进乃善识
治体者夫治郡不进非人臣之大罪而宣帝心欲诘
责之何耶盖中兴之际内之朝廷外之郡县法度未
备政事未修民人未安堵或治郡不进则百职废矣
乌可不责之夫一郡尚尔况天下乎予谓汉宣帝识
治势
南轩张氏曰宣帝谓汉家杂伯固其所趋若此然在
汉家论之则盖亦不易之论也自高祖取天下固以
天下为己利而非若汤武吊民伐罪之心故其即位
之后反者数起而莫之禁利之所在固其所趋也至
其立国规模大抵皆因秦旧而无复三代封建井田
公共天下之心矣其合于王道者如约法三章为义
帝发丧要亦未免有假之之意其诚不孚也则其杂
伯固有自来夫王道如精金美玉岂容杂也杂之则
是亦伯而已矣惟文帝天资为近之然其熏习操术
亦杂于黄老刑名考其施设动皆有术但其资美而
术高耳深考自可见至于宣帝则又伯之下者桓文
之罪人也西京之亡自宣帝始盖文景养民之意至
是而尽消靡矣且宣帝岂真知所谓德教者哉而以
为不可用也如元帝之好儒生盖窃其近似之名委
靡柔懦败坏天下者其何德教之云夫惟王者之政
其心本乎天理建立人纪施于万事仁立义行而无
偏弊不举之处此古人之所以制治保邦而垂裕乎
无疆者后世未尝真知王道顾曰儒生之说迂阔而
难行盖亦未之思矣
  元帝
&#水司马氏曰甚矣暗君之不可与言也天实剥丧
汉室而昏塞孝元之心使如木石不可得入至于此
乎哀哉京房之言如此其深切着明也而曾不能喻
何哉诗云匪面命之言提其耳匪手携之言示之事
又云诲尔谆谆听我藐藐噫后之人可不以孝元为
监乎
  东汉光武
南轩张氏曰光武之不任功臣为三公盖鉴高帝之
弊而欲保全之前史莫不以为美谈以予观之光武
之保全功臣使皆得以福禄终身是固美矣然于用
人之道则有未尽也盖用人之道先以一说横于胸
中则为私意非立贤无方之义矣高祖之待功臣诚
非也如韩彭黥布之徒虽有大功要皆天资小人在
易之师开国承家小人勿用盖于用师既终成功之
后但当宠之以富贵而不可使之有国家而为政也
高帝正犯此义是以不能保功臣之终为光武者要
当察吾大臣有如韩彭之徒者乎则当以是待之若
光武之功臣则异于是至寇邓贾复则又识明而行
修量洪而气远以光武时所用之大臣论之若三子
者类过之远甚与共图政岂不可乎顾乃执一概之
嫌废大公之义是反为私意而已矣抑光武之所责
于大臣者特为吏事大臣之职固如是乎惟其不知
大臣所当任之职故不知用大臣之道而独以吏事
之督责为忧抑亦末矣方当乱定之后正宜登用贤
才与共图纪纲以为垂世长久之计而但知吏事责
三公其贻谋之不竞亦宜矣
东莱吕氏曰光武治天下规模不及高帝其礼严光
用卓茂所以养得后来许多名节
  和帝
致堂胡氏曰和帝幼冲能诛窦宪自是威权不失无
大过举尊信儒术友爱兄弟礼贤纳谏中国乂安方
之章帝实过之矣
  高祖光武总论
南轩张氏曰高祖洪模大略非光武所及也高祖起
匹夫提三尺取天下光武则以帝室之胄因人心之
思汉而复旧业其难易固有间矣而高祖之对乃项
籍亦盖世之豪也光武所与周旋者独张步隗嚣公
孙述辈其去籍盖万万相远矣至于韩信彭越之徒
皆如泛驾之马实难驾御而尽在高祖掌握之中指
挥使令无不如意使光武有臣如此未必能用也然
而创业之难光武固不及高祖而至于光武之善守
则复非高祖所及也大抵高祖天资极高所不足者
学尔即位之后所以维持经理者类皆&#略雄杰之
气不能自敛卒至平城之辱一时功臣处之不得其
道类皆赤族此则由其学不足之故也光武天资虽
不逮高祖而自其少时从诸生讲儒学谨行义故天
下既定则知兵之不可不戢审黄石存包桑闭玉关
以谢西域之质安南定北以为单于久远之计处置
功臣假以爵宠而不使之任事卒保全其始终凡此
皆思虑缜密要自儒学中来至于尊礼隐逸褒崇风
节以振起士风后之人君犹未易及此非特高祖也
嗟乎以高祖之天资使之知学为当务则汤武之圣
亦岂不可至哉是尤可叹息也
或问高帝不免韩彭之诛而光武乃能全功臣之世
何耶潜室陈氏曰此大有说一则逐鹿之势外相臣
服事定难制一则高祖之业名位素定事已相安一
则草昧功臣豪杰难收一则中兴功臣谨守规矩一
则大度中有嫚骂之失人心素疑一则大度中能动
如节度人心素定一则劫其死力封爵过度不计后
患一则赤心在人监戒覆辙务在保全
  汉昭烈
或云昭烈知有权而不知有正朱子曰先主见几不
明经权俱失当刘琮迎降之际不能取荆州乌在其
知权耶至于狼狈失据乃不得已而出于盗窃之计
善用权者正不如此若声罪致讨以义取之乃是用
权之善盖权不离正正自有权二者初非二物也
  魏武帝
元城刘氏谓马永卿曰温公退居洛一日语某曰昨
夕看三国志识破一事因令取三国志及文选云某
乃理会武帝遗令也公曰遗令之意如何某曰曹公
平生奸至此尽矣故临死谆谆作此令也公曰不然
此乃操之微意也遗令者世所谓遗嘱也必择紧要
言语传嘱子孙至若纤细不紧要之事则或不暇矣
且操身后之事有大于禅代者乎今操之遗令谆谆
百言下至分香卖履之事家人婢妾无不处置详尽
无一语及禅代之事其意若曰禅代之事自是子孙
所为吾未尝教为之是实以天下遗子孙而身享汉
臣之名此遗令之意历千百年无人识得昨夕偶窥
破之公似有喜色且戒某曰非有识之士不足以语
之或云非温公识高不能至此曰此无他也乃一诚
字尔惟以诚意读之且诚之至者可以开金石况此
虚伪之事一看即解散也某因此历观曹操平生之
事无不如此夜卧枕圆枕啖野葛至尺许饮鸩酒至
一盏皆此意也操之负人多矣恐人报己故先扬此
声以诳时人使人无害己意也然则遗令之意亦扬
此声以诳后世耳
  晋元帝
或问晋元帝所以不能中兴者其病安在朱子曰元
帝与王导原不曾有中原志收拾吴中人情惟欲宴
安江左耳
  唐高祖
或问刘武周兵势甚锐关中震骇上出手&#曰贼势
如此难与争锋宜弃大河以东谨守关西而已秦王
世民上表请行如何范阳张氏曰高祖可谓谬而无
策矣且唐所以能守关西者以河东为之障蔽也今
举而弃之则贼兵深入是弃关西也岂不谬哉以此
推之高祖之取天下赖有世民耳不然事未可知也
  太宗
或问范祖禹唐鉴讥太宗曰陷父之罪&#以起兵古
人行一不义而得天下不为也太宗终守臣节可也
愚历观唐史隋炀帝既遣江都之使唐高祖不宜坐
处夷灭况大业之末生民涂炭太宗苟不为此必无
以济苍生之困范氏正大之说果可用否使圣贤处
此当守臣节乎将权以济事乎潜室陈氏曰孤隋之
暴何止桀纣若欲行汤武之事但当正名吊伐不当
自于盗贼之地而胁以起兵以斯举事是以乱易
乱也大桀小桀也惜乎太宗有济世之志伤于欲速
迫切反以堂堂礼义之师自陷于乱臣贼子之伦世
上有理明义直之事只为学术不正举动不明便坏
了事体
  中宗
朱子曰唐中宗事致堂南轩皆谓五王合并废中宗
因诛武后别立宗室然当时事势中宗却未有过正
缘无罪被废又是太宗孙高宗子天下之心思之为
他不愤五王亦因此易于成功耳中宗后来所为固
是谬然当时便废他不得
  元宗
元城刘氏尝与马永卿论唐史及明皇信任姚宋事
曰此二人与张说乃天后时相也非己自用故敬惮
之至于张九龄辈乃己所自用故于进退轻也永卿
曰人主用相必要专一明皇用二相专故能成开元
之治曰明皇仰面不对除吏虽是好事然未也明皇
之任用宰相是也其以情告宦官者非也使力士以
诚告崇固可若加以诞谩之语则崇何从质之曷若
以语力士之言面谕崇则君臣之情洞然无疑矣又
曰以明皇之任韩休一事观之信忠臣之难遇而佞
臣之难去也藉使令知其人曰某人忠某人奸亦未
必能任且去之也明皇分明知韩休之忠乃速去之
分明知萧嵩之佞乃久任之后来任李林甫又更好
笑分明知其奸至用之二十来年至死乃罢人主唯
患不能分别忠佞今分明知之乃如此欲天下不乱
可乎又曰虽大无道之君亦恶乱亡而明皇中材之
主知奸邪而用之何也曰此蔽于左右之佞幸耳盖
所谓佞幸者嫔御也内臣也戚里也幸臣也此皆在
人主左右而可以进言者也贤相不与佞幸父结彼
有所幸求则执法而抑之人人与之为雠必旦旦而
谮之而人主之眷日衰矣奸臣则交结佞幸彼有所
侥求则谨奉而行之人人感其私恩必旦旦而誉之
则人主之眷日深矣人主虽欲用忠臣而去佞臣不
可得也李林甫所以作相二十年不去者正缘得高
力士安禄山陈希烈等内外赞助之也
或问唐明皇开元天宝之治何始之不克终耶潜室
陈氏曰开元之世乃无妄之时虽边方时有不靖乃
无妄之疾缘小人以边功动之致令边衅一开生出
万端病痛乃无病服药之故
  肃宗
致堂胡氏曰元宗既有传位之命太子非真叛也其
失在元宗命不亟行而裴冕诸人急于荣贵是以致
此咎也使肃宗着于父子君臣之义岂为诸人所移
得以移之则其心有以来之尔唐高祖睿元之逼不
见几故也而太宗明肃之恶欲速见小利故父不父
子不于岂非后世之大鉴与
  后唐明宗
致堂胡氏曰明宗美善颇多过举亦不至甚求于汉
唐之间盖亦贤主也其尤足称者内无声色外无游
畋不任宦官废内藏库赏廉吏治赃&#若辅相得贤
则其过举当又损矣其焚香祝天之言发于诚心天
既厌乱遂生圣人用是观之天人交感之理不可诬

  宋太祖
元城刘氏曰太祖极好读书每夜于寝殿中看历代
史或至夜分但人不知及口不言耳至与大臣论事
时出一语往往尽利害之实又曰太祖既平孟蜀而
两浙钱王入朝群臣自赵普以下争欲留之圣意不
允一日赵相拉晋王于后殿奏事毕晋王从容言钱
王事太祖曰我平生不曾欺善怕恶不容易留住这
汉候捉得河东薛王令纳土于后数日钱王陛辞太
祖封一轴文字与钱王曰到杭州开之钱王至杭会
其臣开视乃满朝臣僚乞留钱王表札君臣北面再
拜谢恩至太平兴国四年河东已平乃令钱王纳土
太祖此意何也马永卿对曰此所谓不欺善也曰此
固然也钱氏久据两浙李氏不能侵藉使钱王纳土
使大将镇之未必能用其民须本朝兵去镇服又未
必能守两浙必不敢附李氏李氏既平则两浙安归
乎此圣谟之宏远也
问艺祖平定天下如破竹而河东独难取何也以为
兵强则一时政事所为皆有败亡之势不知何故如
此朱子曰这却本是他家底郭威乘其主幼而夺之
刘氏遂据有并州若使柴氏得天下则刘氏必不服
所以太祖以书喻之谓本与他无雠隙渠答云不忍
刘氏之不血食也此其意可见矣被他辞直理顺了
所以难取
  太宗 真宗 仁宗
朱子曰太宗真宗之朝可以有为而不为太宗每日
看太平广记数卷若能推此心去讲学那里得来不
过写字作诗君臣之间以此度日而已真宗东封西
祀糜费巨万计不曾做得一事仁宗有意于为冶不
肯安于小成要做极治之事只是资质慈仁却不甚
通晓用人骤进骤退终不曾做得一事然百姓戴之
如父母契丹初陵中国后来却服仁宗之德也是仁
慈之效缘他至诚恻怛故能动人如此
  钦宗
朱子曰钦宗恭俭慈仁出于天资当时亲出诏答所
论事理皆是但于臣下贤否邪正辨别不分明欠刚
健勇决之操纔说着用兵便恐惧遂致播迁之祸言
之使人痛心
  孝宗
问或言孝宗于内殿置御屏书天下监司帅臣郡守
姓名作揭帖于其上果否朱子曰有之孝宗是甚次
第英武刘恭甫奏事便殿常见一马在殿庭间不动
疑之一日问王公明公明曰此刻木为之者上万机
之暇即御之以习据鞍骑射故也
孝宗小年极钝高宗一日出对廷臣云夜来不得睡
或问何故云看小儿读书念不得甚以为忧某人进
云帝王之学只要知兴亡治乱初不在记诵上意方
少解后来却恁地聪明


 帝纪部艺文一
  五帝本纪赞         史记
太史公曰学者多称五帝尚矣然尚书独载尧以来
而百家言黄帝其文不雅驯荐绅先生难言之孔子
所传宰予问五帝德及帝系姓儒者或不传余尝西
至空峒北过涿鹿东渐于海南浮江淮矣至长老皆
各往往称黄帝尧舜之处风教固殊焉总之不离古
文者近是予观春秋国语其发明五帝德帝系姓章
矣顾第弗深考其所表见皆不虚书缺有间矣其轶
乃时时见于他说非好学深思心知其意固难为浅
见寡闻道也余并论次择其言尤雅者故着为本纪
书首
  三代世表序         同前
太史公曰五帝三代之记尚矣自殷以前诸侯不可
得而谱周以来乃颇可着孔子因史文次春秋纪元
年正时日月盖其详哉至于序尚书则略无年月或
颇有然多阙不可录故疑则传疑盖其慎也余读谍
记黄帝以来皆有年数稽其历谱谍终始五德之传
古文咸不同乖异夫子之弗论次其年月岂虚哉于
是以五帝系谍尚书集世纪黄帝以来讫共和为世

  秦楚之际月表序       同前
太史公读秦楚之际曰初作难发于陈涉虐戾灭秦
自项氏拨乱诛暴平定海内卒践帝祚成于汉家五
年之间号令三嬗自生民以来未始有受命若斯之
亟也昔虞夏之兴积善累功数十年德洽百姓摄行
政事考之于天然后在位汤武之王乃由契后稷修
仁行义十余世不期而会孟津八百诸侯犹以为未
可其后乃放弒秦起襄公章于文缪献孝之后稍以
蚕食六国百有余载至始皇乃能并冠带之伦以德
若彼用力如此盖一统若斯之难也秦既称帝患兵
革不休以有诸侯也于是无尺土之封堕坏名城销
锋镝鉏豪杰维万世之安然王迹之兴起于闾巷合
从讨伐轶于三代乡秦之禁适足以资贤者为驱除
难耳故愤发其所为天下雄安在无土不王此乃传
之所谓大圣乎岂非天哉岂非天哉非大圣孰能当
此受命而帝者乎
  过秦论上         汉贾谊
秦孝公据殽函之固拥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窥周
室有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
之心当是时商君佐之内立法度务耕织修守战之
备外连横而斗诸侯于是秦人拱手而取西河之外
孝公既没惠文武昭蒙故业因遗策南取汉中西举
巴蜀东割膏腴之地收要害之郡诸侯恐惧会盟而
谋弱秦不爱珍器重宝肥美之地以致天下之士合
从缔交相与为一当是时齐有孟尝赵有平原楚有
春申魏有信陵此四君者皆明智而忠信宽厚而爱
人尊贤而重士约从离衡并韩魏燕楚齐赵宋卫中
山之众于是六国之士有&#越徐尚苏秦杜赫之属
为之谋齐明周最陈轸召滑楼缓翟景苏厉乐毅之
徒通其意吴起孙膑带佗儿良王廖田忌廉颇赵奢
之伦制其兵常以十倍之地百万之众叩关而攻秦
秦人开关延敌九国之师逡巡遁逃而不敢进秦无
亡矢遗镞之费而天下诸侯已困矣于是从散约解
争割地而赂秦秦有余力而制其敝追亡逐北伏尸
百万流血漂橹因利乘便宰割天下分裂河山强国
请服弱国入朝延及孝文王庄襄王享国日浅国家
无事及至始皇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
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扑以鞭笞天
下威振四海南取百越之地以为桂林象郡百越之
君俯首系颈委命下吏乃使蒙恬北筑长城而守藩
篱却匈奴七百余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
弯弓而报怨于是废先王之道焚百家之言以愚黔
首堕名城杀豪俊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阳销锋铸鐻
以为金人十二以弱天下之民然后践华为城因河
为池据亿丈之城临不测之溪以为固良将劲弩守
要害之处信臣精卒陈利兵而谁何天下已定始皇
之心自以为关中之固金城千里子孙帝王万世之
业也始皇既没余威振于殊俗然而陈涉瓮牖绳枢
之子甿隶之人而迁徙之徒才能不及中庸非有仲
尼墨翟之贤陶朱猗顿之富蹑足行伍之间而倔起
阡陌之中率罢散之卒将数百之众转而攻秦斩木
为兵揭竿为旗天下云集响应羸粮而景从山东豪
俊遂并起而亡秦族矣且夫天下非小弱也雍州之
地殽函之固自若也陈涉之位非尊于齐楚燕赵韩
魏宋卫中山之君也鉏耰棘矜非铦于钩戟长铩也
适戍之众非抗于九国之师也深谋远虑行军用兵
之道非及曩时之士也然而成败异变功业相反试
使山东之国与陈涉度长絜大比权量力则不可同
年而语矣然秦以区区之地致万乘之权招八州而
朝同列百有余年矣然后以六合为家殽函为宫一
夫作难而七庙堕身死人手为天下笑者何也仁义
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
  过秦论中
秦并海内兼诸侯南面称孤以养四海天下之士斐
然乡风若是者何也曰近古之无王者久矣周室卑
微五霸既没令不行于天下是以诸侯力劲强侵弱
众暴寡兵革不休士民罢敝今秦南面而王天下是
上有天子也既元元之民冀得安其性命莫不虚心
而仰上当此之时守威定功安危之本在于此矣始
皇怀贪鄙之心行自奋之智不信功臣不亲士民废
王道立私权禁文书而酷刑法先诈力而后仁义以
暴虐为天下始夫并兼者高诈力安定者贵顺权此
言取与守不同术也秦离战国而王天下其道不易
其政不改是其所以取之守之者异也孤独而有之
故其亡可立而待借使始皇计上世之事并殷周之
迹以制御其政后虽有淫骄之主犹未有倾危之患
也故三王之建天下名号显美功业长久今秦二世
立天下莫不引领而观其政夫寒者利裋褐而饥者
甘糟糠天下之&#&#新主之资也此言劳民之易为
仁也乡使二世有庸主之行而任忠贤臣主一心而
忧海内之患缟素而正先帝之过裂地分民以封功
臣之后建国立君以理天下虚囹圄而免刑戮除去
收帑污秽之罪使各反其乡里发仓廪散财币以振
孤独穷困之士轻赋少事以佐百姓之急约法省刑
以持其后使天下之人皆得自新更节修行各慎其
身塞万民之望而以威德与天下天下集矣即四海
之内皆欢然各自安乐其处唯恐有变虽有狡猾之
民无离上之心则不轨之臣无以饰其智而暴乱之
奸止矣二世不行此术而重之以无道坏宗庙与民
更始作阿房宫繁刑严诛吏治刻深赏罚不当赋敛
无度天下多事吏弗能纪百姓困穷而主不收恤然
后奸伪并起而上下相遁蒙罪者众刑戮相望于道
而天下苦之自君卿以下至于众庶人怀自危之心
亲处穷困之实咸不安其位故易动也是以陈涉不
用汤武之贤不藉公侯之尊奋臂于大泽而天下响
应者其民危也故先王见始终之变知存亡之机是
以牧民之道务在安之而已天下虽有逆行之臣必
无响应之助矣故曰安民可与行义而危民易与为
非此之谓也贵为天子富有天下身不免于戮杀者
政倾非也是二世之过也
  过秦论下
秦并兼诸侯山东三十余郡缮津关据险塞修甲兵
而守之然陈涉以戍卒散乱之众数百奋臂大呼不
用弓戟之兵鉏耰白挺望屋而食横行天下秦人阻
险不守关梁不阖长戟不刺强弩不射楚师深入战
于鸿门曾无藩篱之艰于是山东大扰诸侯并起豪
俊相立秦使章邯将而东征章邯因以三军之众要
市于外以谋其上群臣之不相信可见于此矣子婴
立遂不寤藉使子婴有庸主之材仅得中佐山东虽
乱三秦之地可全而有宗庙之祀未当绝也秦地被
山带河以为固四塞之国也自缪公以来至于始皇
二十余君常为诸侯雄岂世世贤哉其势居然也且
天下尝同心并力而攻秦矣当此之时贤智并列良
将行其师贤相通其谋然困于阻险而不能进秦乃
延入战而为之开关百万之徒逃北而遂坏岂勇力
智慧不足哉形不利势不便也秦虽小邑并大城守
险塞而军高垒毋战闭关据扼荷戟而守之诸侯起
于匹夫以利合非有素王之行也其交未亲其下未
附名为亡秦其实利之也彼见秦阻之难犯也必退
师安土息民以待其敝收弱扶罢以令大国之君不
患不得意于海内贵为天子富有天下而身为禽者
其救败非也始皇足已不问遂过而不变二世受之
因而不改暴虐以重祸子婴孤立无亲危弱无辅三
主惑而终身不悟亡不亦宜乎当此时也世非无深
虑知化之士也然所以不敢尽忠拂过者秦俗多忌
讳之禁忠言未卒于口而身为戮没矣故使天下之
士倾耳而听重足而立箝口而不言是以三主失道
忠臣不敢谏智士不敢谋天下已乱奸不上闻岂不
哀哉先王知壅蔽之伤国也故置公卿大夫士以饬
法设刑而天下治其强也禁暴诛乱而天下服其弱
也五霸征而诸侯从其削也内守外附而社稷存故
秦之盛也繁法严刑而天下振及其衰也百姓怨望
而海内畔矣故周五序得其道而千余岁不绝秦本
末并失故不长久由此观之安危之统相去远矣野
谚曰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师也是以君子为国观之
上古验之当世参以人事察盛衰之理审权势之宜
去就有序变化有时故旷日长久而社稷安矣
  秦本纪论          班固
 班固典引云后汉明帝永平十七年诏问班固太
 史迁赞语中宁有非耶班固上表陈秦过失及贾
 谊言答之
周历已移仁不代母秦直其位吕政残虐然以诸侯
十三并兼天下极情纵欲养育宗亲三十七年兵无
所不加制作政令施于后王盖得圣人之威河神授
图据狼狐蹈参伐佐攻驱除距之称始皇始皇既没
胡亥极愚郦山未毕复作阿房以遂前策云凡所为
贵有天下者肆意极欲大臣至欲罢先君所为诛斯
去疾任用赵高痛哉言乎人头畜鸣不威不伐恶不
笃不虚亡距之不得留残虐以促期虽居形便之国
犹不得存子婴度次得嗣冠玉冠佩华绂居黄屋从
百司谒七庙小人乘非位莫不恍忽失守偷安日日
独能长念却虑父子作权近取于户牖之间竟诛猾
臣为君讨贼高死之后宾婚未得尽相劳餐未能下
咽酒未及濡唇楚兵已屠关中真人翔霸上素车婴
组奉其符玺以归帝者郑伯茅旌鸾刀严王退舍河
决不可复壅鱼烂不可复全贾谊司马迁曰向使婴
有庸主之才仅得中佐山东虽乱秦之地可全而有
宗庙之祀未当绝也秦之积衰天下土崩瓦解虽有
周旦之材无所复陈其巧而以责一日之孤误哉俗
传秦始皇起罪恶胡亥极得其理矣复责小子云秦
地可全所谓不通时变者矣纪季以酅春秋不名吾
读秦纪至于子婴车裂赵高未尝不健其决怜其志
婴死生之义备矣
  高帝述           前人
皇矣汉祖纂尧之绪实天生德聪明神武秦人不纲
网漏于楚爰兹发迹断蛇奋旅神母告符朱旗乃举
粤蹈秦郊婴来稽首革命创制三章是纪应天顺民
五星同晷项氏畔援黜我巴汉西土宅心战士愤怨
乘衅而运席卷三秦割据河山保此怀民股肱萧曹
社稷是经爪牙信布腹心良平恭行天罚赫赫明明
  文帝述           前人
太宗穆穆允恭元默化民以躬率下以德农不供贡
罪不收孥宫不新馆陵不崇墓我德如风民应如草
国富刑清登我汉道
  景帝述           前人
孝景&#政诸侯方命&#伐七国王室已定非怠非荒
务在农桑着于甲令民用宁康
  武帝述           前人
世祖巍巍思弘祖业畴咨熙载髦俊并作恢我疆宇
外博四方武功既抗亦迪斯文宪章六学统一圣真
封禅郊祀登秩百神协力改正飨兹永年
  昭帝述           前人
孝昭幼冲冢宰推忠燕盖诪张实睿实聪罪人斯得
邦家和同
  宣帝述           前人
中宗明明寅用刑名时举博纳听断惟精柔远能迩
辉耀威灵不显祖烈尚于有成
  元帝述           前人
孝元翼翼高明柔克尊礼故老优游亮直外割禁囿
内损御服离宫不卫山林不邑阉尹之訾秽我明德
  成帝述           前人
孝成煌煌临朝有光威仪之盛如珪如璋阃闱恣赵
朝政在王炎炎燎火光允不扬
  汉治迹论          荀悦
自汉兴以来至于兹祖宗之治迹可得而观也高祖
开建大业统

元功度量规矩不可尚也时天下初
定庶事草创故韶夏之音未有闻焉孝文皇帝克己
复礼躬行元默遂至升平而刑罚几措时称古典未
能悉备制度元雅礼乐之风阙焉故太平之功不兴
孝武皇帝规恢万世之业安固后嗣之基内修文学
外耀武威延天下之士济济盈朝兴事创制无所不
施先王之风灿然复存矣然犹好其文不尽其实发
其始不要其终奢侈无限穷兵极武百姓空竭万民
疲敝当此之时天下骚动海内无聊而孝文之业衰
矣孝宣皇帝任法审刑综核名实听断精明事业修
理下无隐情是以功光前世号为中宗然不甚用儒
术孝元皇帝从谏如流下善齐肃宾礼旧老优容宽
直其仁心文德足以为贤主矣而佞臣石显用事隳
其大业明不照奸决不断恶岂不惜哉昔齐桓公任
管仲以霸任竖刁以乱一人之身唯所措之夫万事
之情常立于得失之原治乱荣辱之机可不惜哉杨
朱哭多岐墨翟悲素丝伤其本同而末殊孔子曰远
佞人诗云取彼谗人投畀豺虎疾之深也若夫石显
可以痛心泣血矣岂不疾之哉初宣帝任刑法元帝
谏之劝以用儒术宣帝不听乃叹曰乱我家者必太
子也故凡世之论政治者或称教化或称刑法或言
先教而后刑或言先刑而后教或言教化宜详或曰
教化宜简或曰刑法宜略或曰刑法宜重皆引为政
之一方未究治体之终始圣人之大德也圣人之道
必则天地制之以五行以通其变是以博而不泥夫
德刑并行天地常道也先王之道上教化而下刑法
右文德而左武功此其义也或先教化或先刑法所
遇然也拨乱抑强则先刑法扶弱绥新则先教化安
平之世则刑教并用大乱无教大治无刑乱之无教
势不行也治之无刑时不用也教初必简刑始必略
则其渐也教化之隆莫不兴行然后责备刑法之定
莫不避罪然后求密未可以备谓之虐教未可以密
谓之峻刑虐教伤化峻刑害民君子弗繇也设必违
之教不量民力之未能是陷民于恶也故谓之伤化
设必犯之法不度民情之不堪是陷民于罪也故谓
之害民莫不兴行则毫毛之善可得而劝也然后教
备莫不避罪则纤芥之恶可得而禁也然后刑密故
孔子曰不严以莅之则民不敬也严以莅之动之不
以礼未善也是言礼刑之并施也吾末如之何言教
之不行也可以胜残去杀矣言刑之不用也周礼曰
治新国用轻典略其初也春秋之义贬纤芥之恶备
至密也孔子曰行有余力则可以学文简于始也绘
事后素成有终也夫通于天人之理达于变化之数
故能达于道故圣人则天贤者法地考之天道参之
典经然后用于正矣
  昌邑王论          前人
昌邑之废岂不哀哉书曰殷王纣自绝于天易曰斯
其所取灾言自取之也故曰有六主焉有王主有治
主有存主有衰主有危主有亡主体正性仁心明志
固动以为人不以为己是谓王主&#己恕躬好问力
行动以从义不以纵情是谓治主勤事守业不敢怠
荒动以先公不以先私是谓存主悖逆交争公私并
行一得一失不纯道度是谓衰主情过于义私多于
公制度殊限政令失常是谓危主亲用谗邪放逐忠
贤纵情遂欲不顾礼度出入游放不拘仪禁赏赐行
私以越公用忿怒施罚以逾法制遂非文过知而不
改忠信拥塞直谏诛戮是谓亡主故王主能兴平治
主能行其政存主能保其国衰主遭无难则庶几得
全有难则殆危主遇无难则幸而免有难则亡亡主
必亡而已矣夫王主为人而后己利焉治主从义而
后情得焉存主先公而后私立焉故遵亡主之行而
求存主之福行危主之政而求治主之业蹈衰主之
迹而求王主之功不可得也夫为善之至易莫易于
人主立业之至难莫难于人主至福之所隆莫大于
人主至祸之所加莫深于人主夫行至易以立至难
便计也兴至福而隆至祸厚实也其要不远在乎所
存而已矣虽在下才可以庶几然迹观前后中人左
右多不免于乱亡何则沉于宴安诱于导放于情
欲不思之咎也仁远乎哉存之则至是以昔者明王
战战兢兢如履虎尾劳谦日昃夙夜不怠诚达于此
理也故有六主亦有六臣有王臣有良臣有直臣有
具臣有嬖臣有佞臣以道事君匪躬之故达节通方
立功兴化是谓王臣忠顺不失夙夜匪懈顺理处和
以辅上德是谓良臣犯颜逆意抵失不挠直谏遏非
不避犯罪是谓直臣奉法守职无能往来是谓具臣
便辟苟容顺意从谀是谓嬖臣倾险谗害诬下惑上
专权擅宠唯利是务是谓佞臣或有君而无臣或有
臣而无君同善则治同恶则乱杂则交争故明主慎
所用也六主之有轻重六臣之有简易其存亡成败
之机在于是矣可不尽而深览乎
  周成汉昭论        魏文帝
或方周成王于汉昭帝佥高成而下昭余以为周成
王体上圣之休气禀贤妣之胎诲周召为保傅吕尚
为太师口能言则行人称辞足能履则相者导仪目
厌威容之美耳饱仁义之声所谓沈渍元流而沐浴
清风者矣犹有咎悔聆二叔之谤使周公东迁皇天
赫怒显明厥咎犹启诸金縢稽诸国史然后乃悟不
谅周公之圣德而信金縢之教言岂不暗哉夫孝昭
父非武王母非邑姜养惟盖主相则桀光体不承圣
化不胎育保无仁孝之质佐无隆平之治所谓生于
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然而德与性成行与体并
年在二七早智夙达发燕书之诈亮霍光之诚岂将
有启金縢信国史而后乃悟哉使夫昭成均年而立
易世而化贸臣而治换乐而歌则汉不独少周不独
多也
  周成汉昭论       陈思王植
周公以天下初定武王既终而成王尚幼未能定南
面之事是以推以忠诚称制假号二弟流言召公疑
之发金縢之匮然后用寤亦未决也至于昭帝所以
不疑于霍光亦缘武帝有遗诏于光使光若周公践
天子之位行周公之事吾恐叛者非徒二弟疑者非
徒召公也且贤者固不能知圣贤自其宜耳昭帝固
可不疑霍光成王自疑周公也若以昭帝胜成王霍
光当逾周公邪若以尧舜为成王汤禹作管蔡召公
周公之不见疑必也
  汉二祖优劣论        同前
客有问予曰夫汉二帝高祖光武俱为受命拨乱之
君比时事之难易论其人之优劣孰者为先予应之
曰昔汉之初兴高祖因暴秦而起遂诛强楚光有天
下功齐汤武业流后嗣诚帝王之元勋人君之盛事
也然而名不继德行不纯道身没之后崩亡之际果
令凶妇肆鸩酷之心嬖妾被人豕之刑亡赵幽囚祸
殃骨肉诸吕专权社稷几移凡此诸事岂非高祖寡
计浅虑以致然彼之雄才大略俶傥之节信当世至
豪健壮杰士也又其枭将画臣皆古今之鲜有历世
之希睹彼能任其才而用之听其言而察之故兼天
下有帝位流巨勋而遗元功也世祖体干灵之休德
&#贞和之纯精通黄中之妙理韬亚圣之懿才其为
德也聪达而多识仁智而明恕重慎而周密乐施而
爱人值阳九无妄之世遭炎光厄会之运殷尔雷发
赫然神举用武略以攘暴兴义兵以扫残神光前驱
威风先逝军未出于南京莽已毙于西都夫其荡涤
凶秽剿除丑类若顺迅风而纵烈火晒白日而扫朝
云也尔乃庙胜而后动众计定而后行师故攻无不
陷之垒战无奔北之卒是以群下欣欣归心圣德宣
仁以和众迈德以来远故窦融闻声而影附马援一
见而叹息股肱有济济之美元首有穆穆之容敦睦
九族有唐虞之称高尚纯朴有羲皇之素谦虚纳下
有吐握之劳留心庶事有日昃之勤乃规弘迹而造
皇极创帝道而立德基是以计功则业殊比隆则事
异旌德则靡愆言行则无秽量力则势微论辅则力
劣卒能握干图之休征应五百之显期立不刊之遐
迹建不朽之元功金石播其休烈诗书载其勋懿故
曰光武其优也
  六代论
论夏殷周
秦汉魏也
 曹冏
昔夏殷周之历世数十而秦二世而亡何则三代之
君与天下共其民故天下同其忧秦王独制其民故
倾危而莫救夫与人共其乐者人必忧其忧与人同
其安者人必拯其危先王知独治之不能久也故与
人共治之知独守之不能固也故与人共守之兼亲
&#而两用参同异而并进是以轻重足以相镇亲&#
足以相卫并兼路塞逆节不生及其衰也桓文帅礼
苞茅不贡齐师伐楚宋不城周晋戮其宰王纲弛而
复张诸侯傲而复肃二霸之后寖以陵迟吴楚凭江
负固方城虽心希九鼎而畏迫宗姬奸情散于胸怀
逆谋消于唇吻斯岂非信重亲戚任用贤能枝叶硕
茂本根赖之与自此之后转相攻伐吴并于越晋分
为三鲁灭于楚郑兼于韩暨乎战国诸姬微矣唯燕
卫独存然皆弱小西迫强秦南畏齐楚救于灭亡匪
遑相恤至于王赧降为庶人犹枝干相持得居虚位
海内无主四十余年秦据势胜之地骋谲诈之术征
伐关东蚕食九国至于始皇乃定天位旷日若彼用
力若此岂非深根固蒂不拔之道乎易曰其亡其亡
系于苞桑周德其可谓当之矣秦观周之弊将以为
小弱见夺于是废五等之爵立郡县之官弃礼乐之
教任苛刻之政子弟无尺土之封功臣无立锥之土
内无宗子以自毗辅外无诸侯以为蕃卫仁心不加
于亲戚惠泽不流于枝叶譬犹芟刈股肱独任胸腹
浮舟江海捐弃楫棹观者为之寒心而始皇晏然自
以为关中之固金城千里子孙帝王万世之业也岂
不悖哉是时淳于越谏曰臣闻殷周之王封子弟功
臣千有余人今陛下君有海内而子弟为匹夫卒有
田常六卿之臣而无辅&#何以相救事不师古而能
长久者非所闻也始皇听李斯偏说而绌其义至身
死之日无所寄付委天下之重于凡夫之手托废立
之命于奸臣之口至令赵高之徒诛锄宗室胡亥少
习&#薄之教长遵凶父之业不能改制易法宠任兄
弟而乃师谟申商谘谋赵高自幽深宫委政谗贼身
残望夷求为黔首岂可得哉遂乃郡国离心众庶溃
叛胜广倡之于前刘项毙之于后向使始皇纳淳于
之策抑李斯之论割裂州国分王子弟封三代之后
报功臣之劳士有常君民有定主枝叶相扶首尾为
用虽使子孙有失道之行时人无汤武之贤奸谋未
发而身已屠戮何区区之陈项而复得措其手足哉
故汉祖奋三尺之&#驱乌集之众五年之中而成帝
业自开辟以来其兴功立勋未有若汉祖之易者也
夫拔深根者难为功摧枯朽者易为力理势然也汉
鉴秦之失封植子弟及诸吕擅权图危刘氏而天下
所以不能倾动百姓所以不易心者徒以诸侯强大
盘石胶固东牟朱虚授命于内齐代吴楚作卫于外
故也向使高祖踵亡秦之法忽先王之制则天下已
传非刘氏有也然高祖封建地过古制大者跨州兼
域小者连城数十上下无别权侔京室故有吴楚七
国之患贾谊曰诸侯强盛长乱起奸夫欲天下之治
安莫若众建诸侯而少其力令海内之势若身之使
臂臂之使指则下无背叛之心上无诛伐之事文帝
不从至于孝景猥用晁错之计削黜诸侯亲者怨恨
疏者震怒吴楚唱谋五国从风兆发高祖衅成文景
由宽之过制急之不渐故也所谓末大必折尾大难
掉尾同于体犹或不从况乎非体之尾其可掉哉武
帝从主父之策下推恩之令自是之后齐分为七赵
分为六淮南三割梁代五分遂以陵迟子孙微弱衣
食租税不豫政事或以酎金免削或以无后国除至
于成帝王氏擅朝刘向谏曰臣闻公族者国之枝叶
枝叶落则本根无所庇荫方今同姓疏远母党专政
排摈宗室孤弱公族非所以保守社稷安固国嗣也
其言深切多所称引成帝虽悲伤叹息而不能用至
乎哀平异姓秉权假周公之事而为田常之乱高拱
而窃天位一朝而臣四海汉宗室王侯解印释绶贡
奉社稷犹惧不得为臣妾或乃为之符命颂莽恩德
岂不哀哉由斯言之非宗子独忠孝于惠文之间而
叛逆于哀平之际也徒以权轻势弱不能有之尔赖
光武皇帝挺不世之资禽王莽于已成绍汉嗣于既
绝斯岂非宗子之力邪而曾不鉴秦之失策袭周之
旧制踵亡国之法而侥幸无疆之期至于桓灵奄&#
执衡朝无死难之臣外无同忧之国君孤立于上臣
弄权于下本末不能相御身手不能相使由是天下
鼎沸奸凶并争宗庙焚为灰烬宫室变为蓁薮居九
州之地而身无所安处悲夫魏太祖武皇帝躬圣明
之资兼神武之略耻王纲之废绝愍汉室之倾覆龙
飞谯沛凤翔兖豫埽除凶逆剪灭鲸鲵迎帝西京定
都颍邑德动天地义感人神汉氏奉天禅位大魏大
魏之兴于今二十有四年矣观五代之存亡而不用
其长策观前车之倾覆而不改其辙迹子弟王空虚
之地君有不使之民宗室窜于闾阎不闻邦国之政
权均匹夫势齐凡庶内无深根不拔之固外无盘石
宗盟之助非所以安社稷为万代之业也且今之州
牧郡守古之方伯诸侯皆跨有千里之土兼军武之
任或比国数人或兄弟并据而宗室子弟曾无一人
间厕其闲与相维持非所以强干弱枝备万一之虑
也今之用贤或超为名都之主或为偏师之帅而宗
室有文者必限以小县之宰有武者必置于百人之
上使夫廉高之士毕志于衡轭之内才能之人耻与
匪类为伍非所以劝进贤能褒异宗族之礼也夫泉
竭则流涸根朽则叶枯枝繁者荫根条落者本孤故
语曰百足之虫至死不僵扶之者众也此言虽小可
以警大且墉基不可仓卒而成威名不可一朝而立
皆为之有渐建之有素譬之种树久则深固其根本
茂盛其枝叶若造次徙于山林之中植于宫阙之下
虽壅之以黑坟暖之以春日犹不救于枯槁何暇繁
育哉夫树犹亲戚土犹士民建置不久则轻下慢上
平居犹惧其离叛危急将如之何是以圣王安而不
逸以虑危也存而设备以惧亡也故疾风卒至而无
摧拔之忧天下有变而无倾危之患矣
  高贵乡公少康高祖优劣论   锺会
二月丙辰帝宴群臣于太极东堂与侍中荀顗尚书
崔赞袁亮锺毓给事中中书令虞松等并讲述礼典
遂言帝王优劣之差帝慕少康因问顗等曰有夏既
衰后相殆灭少康收集夏众复禹之绩高祖拔起陇
亩驱帅豪&#芟除秦项包举内斯二主可谓殊才
异略命世大贤者也考其功德谁宜为先顗等对曰
夫天下重器王者天授圣德应期然后能受命创业
至于阶缘前绪兴复旧绩造之与因难易不同少康
功德虽美犹为中兴之君与世祖同流可也至如高
祖臣等以为优帝曰自古帝王功德言行互有高下
未必创业者皆优绍继者咸劣也汤武高祖虽俱受
命贤圣之分所觉悬殊少康殷宗中兴之美夏启周
成守文之盛论德较实方诸汉祖吾见其优未闻其
劣顾所遇之时殊故所名之功异耳少康生于灭世
之后降为诸侯之隶崎岖逃难仅以身免能布其德
而兆其谋卒灭过戈克复禹绩祀夏配天不失旧物
非至德弘仁岂济斯勋汉祖因土崩之势仗一时之
权专任智力以成功业行事动静多违圣检为人子
则数危其亲为人君则囚系贤相为人父则不能卫
子身没之后社稷几倾若与少康易时而处或未能
复大禹之绩也推此言之宜高夏康而下汉祖矣诸
卿具详论之翌日丁巳讲业既毕顗亮等议曰三代
建国列土而治当其衰敝无土崩之势可怀以德难
屈以力逮至战国强弱相兼去道德而任智力故秦
之敝可以力争少康布德仁者之英也高祖任力智
者之&#也仁智不同二帝殊矣诗书述殷中宗高宗
皆列大雅少康功美过于二宗其为大雅明矣少康
为优宜如诏旨赞毓松等议曰少康虽积德累仁然
上承大禹遗泽余庆内有虞仍之援外有靡艾之助
寒泥谗慝不德于民浇无亲外内弃之以此有国
盖有所因至于汉祖起自布衣率乌合之士以成帝
者之业论德则少康优课功则高祖多语资则少康
易较时则高祖难帝曰诸卿论少康因资高祖创造
诚有之矣然未知三代之世任德济勋如彼之难秦
项之际任力成功如此之易且太上立德其次立功
汉祖功高未若少康盛德之茂也且夫仁者必有勇
诛暴必用武少康武烈之威岂必降于汉祖哉但夏
书沦亡旧文残阙故勋美阙而罔载唯有伍员粗述
大略其言复禹之绩不失旧物祖述圣业旧章丕行
自非大雅兼才孰能与于此向令坟典具存行事详
备亦岂有异同之论哉于是群臣咸悦服中书令松
进曰少康之事去世久远其文昧如是以自古及今
议论之士莫有言者德美隐而不宣陛下既垂心远
鉴考详古昔又发德音赞明少康之美使显于千载
之上宜录以成篇永垂于后帝曰吾学不博所闻浅
狭惧于所论未获其宜纵有可采亿则屡中又不足
贵无乃致笑后贤彰吾暗昧乎于是侍郎锺会退论
次焉
  吊秦始皇赋        晋傅元
 余治狱至长安观乎阿房而吊始皇曰
伤秦政之为暴弃仁义以自亡搦纸申辞以吊始皇
有姬失统命不于常六国既平奄有万方政虐刑酷
如火之扬致周章之百万取发掘于项王疲斯民乎
宫墓甚癸辛于夏商未旋踵而为墟屯&#麋乎庙堂
国既颠而莫扶孰阻兵之为强
  晋纪总论          干宝
昔高祖宣皇帝以雄才硕画应运而仕值魏太祖创
基之初筹画军国嘉谋屡中遂服舆轸驱驰三世性
深阻有如城府而能宽绰以容纳行任数以御物而
知人善采拔故贤愚咸怀小大毕力尔乃取邓艾于
农隙引州泰于行役委以文武各善其事故能西擒
孟达东举公孙渊内平曹爽外袭王陵神略独断征
伐四克维御群后大权在己屡拒诸葛亮节制之兵
而东支吴人辅车之势军旅屡动边鄙无亏于是百
姓与能大象始构矣世宗承基太祖继业元丰乱内
钦诞寇外潜谋虽密而在几必兆淮浦再扰而许洛
不震咸黜异图用融前烈然后推毂锺邓长驱庸蜀
三关电扫刘禅入臣天符人事于是信矣始当非常
之礼终受备物之锡名器崇于周公权制严于伊尹
至于世祖遂享皇极正位居体重言慎法仁以厚下
俭以足用和而不弛宽而能断故民咏维新四海悦
劝矣聿修祖宗之志思辑战国之苦腹心不同公卿
异议而独纳羊祜之策以善从为众故至于咸宁之
末遂排群议而仗王杜之决泛舟三峡介马桂阳役
不二时江湘来同平吴蜀之垒垣道二方之险塞掩
唐虞之旧域班正朔于八荒太康之中天下书同文
车同轨牛马被野余粮栖亩行旅草舍外闾不闭民
相遇者如亲其匮乏者取资于道路故于时有天下
无穷人之谚虽太平未洽亦足以明吏奉其法民乐
其生百世之一时矣武帝既崩山陵未干杨骏被诛
母后废黜朝士旧臣殄灭者数十族寻以二公楚王
之变宗子无维城之助而闬伯实沈之郄岁构师尹
无具瞻之贵而颠坠戮辱之祸日有至乃易天子以
太上之号而有免官之谣民不见德唯乱是闻朝为
伊周夕为桀跖善恶陷于成败毁誉胁于势利于是
轻薄干纪之士役奸智以投之如夜虫之赴火内外
混淆庶官失才名实反错天纲解纽国政迭移于乱
人禁兵外散于四方方岳无钧石之镇关门无结草
之固李辰石冰倾之于荆扬刘渊王弥挠之于青冀
二十余年而河洛为墟二帝失尊山陵无所何哉树
立失权托付非才四维不张而苟且之政多也夫作
法于治其弊犹乱作法于乱谁能救之故于时天下
非孱弱也军旅非无素也彼刘渊者离石之将兵都
尉王弥者青州之散吏也盖皆弓马之士驱走之人
凡庸之才非有吴先主诸葛孔明之能也新起之寇
乌合之众非吴蜀之敌也脱耒为兵裂裳为旗非战
国之器也自下逆上非邻国之势也然而成败异效
扰天下如驱群羊举二都如拾遗芥将相侯王连颈
以受戮乞为奴仆而犹不获后嫔妃主受辱于戎卒
岂不哀哉夫天下大器也群生重畜也爱恶相攻利
害相夺其势常也如积水于防燎火于原未常暂静
也器大者不可以小道治势动者不可以争竞扰古
先哲王知其然也是以扞其大患而不有其功御其
大而不私其利百姓皆知上德之生己而不谓朘
己以生也是以感而应之悦而归之如晨风之&#北
林龙鱼之趋渊泽也顺乎天而享其运应乎人而和
其义然后设礼文以治之断刑罚以威之谨好恶以
示之审祸福以喻之求明察以官之笃慈爱以固之
故众知向方皆乐其生而哀其死悦其教而安其俗
君子勤礼小人尽力廉耻笃于家闾邪僻销于胸怀
故其民有见危以授命而不求生以害义又况可奋
臂大呼聚之以干纪作乱之事乎基广则难倾根深
则难拔理节则不乱胶结则不迁是以昔之有天下
者所以长久也夫岂无僻主赖道德与刑以维持之
也故延陵季子听乐以知诸侯存亡之数长短之期
者盖民情风教国家安危之本也昔周之兴也后稷
生于姜嫄而天命昭显文武之功起于后稷故其诗
曰思文后稷克配彼天又曰立我蒸民莫匪尔极又
曰实颖实栗即有邰家室至于公刘遭狄人之乱去
邰之豳身服厥劳故其诗曰乃裹糇粮于&#于囊陟
则在巘复降在原以处其民以至于太王为戎翟所
逼而不忍百姓之命杖策而去之故其诗曰来朝走
马率西水浒至于岐下周民从而思之曰仁人不可
失也故从之如归市居之一年成邑二年成都三年
五倍其初每劳来而安集之故其诗曰乃慰乃止乃
左乃右乃疆乃理乃宣乃亩以至于王季能貊其德
音故其诗曰克明克类克长克君载锡之光至于文
王备修旧德而维新其命故其诗曰惟此文王小心
翼翼昭事上帝聿怀多福由此观之周家世积忠厚
仁及草木内睦九外尊事黄养老乞言以成其
福禄也而其后妃躬行四教尊敬师傅服澣濯之衣
修繁缛之事化天下以妇道故其诗曰刑于寡妻至
于兄弟以御于家邦是以汉滨之女守洁白之志中
林之士有纯一之德故曰文武自天保以上治内采
薇以下治外始于忧勤终于逸乐于是天下三分有
二犹以服事殷诸侯不期而会者八百犹曰天命未
至以三圣之智伐独夫之纣犹正其名教曰逆取顺
守保大定功安民和众犹着大武之容曰未尽善也
及周公遭变陈后稷先公风化之所由致王业之艰
难者则皆农夫女工衣食之事也故自后稷之始基
靖民十五王而文始平之十六王而武始居之十八
王而康克安之故其积基树本经纬礼俗节理人情
恤隐民事如此之缠绵也爰及上代虽文质异时功
业不同及其安民立政者其揆一也今晋之兴也功
烈于百王事捷于三代盖有为以为之矣宣景遭多
难之时务伐英雄诛庶桀以便事不及修公刘太王
之仁也受遗辅政屡遇废置故齐王不明不获思庸
于亳高贵冲人不得复子明辟二祖逼禅代之期不
暇待三分八百之会也是其创基立本异于先代者
也又加之以朝寡纯德之士乡乏不贰之老风俗淫
僻耻尚失所学者以庄老为宗而黜六经谈者以虚
薄为辨而贱名检持身者以放浊为通而狭节信进
仕者以苟得为贵而鄙居正当官者以望空为高而
笑勤恪是以目三公以萧机之称标上议以虚谈之
名刘颂屡言治道傅咸每纠邪正皆谓之俗吏其倚
伏虚旷依阿无心者皆名重海内若夫文王日昃不
暇食仲山甫夙夜匪懈者盖共黜以为灰尘而相
诟病矣由是毁誉乱于善恶之实情慝奔于货欲之
途选者为人择官官者为身择利而秉钧当轴之士
身兼官以十数大极其尊小录其要机事之失十恒
八九而世俗贵戚之子弟陵迈超越不拘资次悠悠
风尘皆奔竞之士列官千百无让贤之举子真着崇
让而莫之省子雅制九班而不得用长虞数直笔而
不能纠其妇女庄栉织皆取成于婢仆未尝知女
工丝枲之业中馈酒食之事也先时而婚任情而动
故皆不耻淫逸之过不拘妒忌之恶有逆于舅姑有
反易刚柔有杀戮妻媵有黩乱上下父兄不之罪也
天下莫之非也又况责之闻四教于古修贞顺于今
以辅佐君子者哉礼法刑政于此大壤如室斯构而
去其凿契如水斯积而决其堤防如火斯畜而离其
薪燎也国之将亡本必先颠其此之谓乎故观阮籍
之行而觉礼教崩弛之所由察庾纯贾充之事而见
师尹之多僻考平吴之功而知将帅之不让思郭钦
之谋而悟敌国之有衅览傅元刘毅之言而得百官
之邪核傅咸之奏钱神之论而睹宠赂之彰民风国
势如此虽以中庸之才守文之主治之辛有必见之
于祭祀季札必得之于声乐范燮必为之请死贾谊
必为之痛哭又况我惠帝以荡荡之德临之哉故贾
后肆虐于六宫韩午助乱于外内其所由来者渐矣
岂特系一妇人之恶乎怀帝承乱得位羇于强臣愍
帝奔播之后徒厕其虚名天下之政既已去矣非命
世之雄不能取之矣然怀帝初载嘉禾生于南昌望
气者又云豫章有天子气及国家多难宗室迭兴以
愍怀之正淮南之壮成都之功长沙之权皆卒于倾
覆而怀帝以豫章王登天位刘向之谶云灭亡之后
有少如水名者得之起事者据秦川西南乃得其朋
按愍帝盖秦王之子也得位于长安长安固秦地也
而西以南阳王为右丞相东以琅邪王为左丞相上
讳业故改邺为临漳漳水名也由此推之亦有征祥
而皇极不建祸辱及身岂上帝临我而贰其心将由
人能弘道非道弘人者乎淳耀之烈未渝故大命重
集于中宗元皇帝
  后周兴亡论       隋卢思道
周太祖文皇帝幼而机警智数过人属魏末多故召
募关陇值二将相屠三军未一见推为主遂握兵符
俄而魏武西巡奉迎车驾挟天子以会诸侯万世所
一时也抚养荒余鸠聚兵甲同心之旅不满万人齐
神武以大兵数十万将清灞浐雷动云移萃于渭曲
太祖以数千敝卒振旅而还遂基王业窦秦以劲兵
深入一战丧元高敖曹以锐气先登临阵授首兵革
岁动败鲜胜多高氏虽怙其众力莫敢先至邙山之
举我师败绩收合亡散退守有余及萧氏将亡边服
震扰荆郢内附庸蜀来王器械完整货财充实带甲
百万骁将如林晏驾之辰国与齐人相埒矣闵帝以
嫡嗣承基应天纳禅弱龄厌世未及称皇以庶长见
立纂我鸿绪从容文雅亦守文之良主焉二帝景命
不融高祖始登大位于时大冢宰晋公宇文护太祖
之犹子也负图作宰亲受顾命国柄朝权顿去王室
高祖高拱深视弥历岁年谈议儒元无所关预祭则
寡人晋公之不忌也但自下裁物其主不堪累世权
强一朝折首其于党与咸见夷戮恶禽物扫地无
余尔乃弃奢淫去浮伪施一德布公道屏重肉之&#
躬大布之衣始自六宫被于九服令行禁止内外肃
然以释氏立教本贵清净近世以来靡费财力下诏
削除之亦前王所未行也值齐季失德取乱侮亡亲
御戎轩再举而灭军令肃然秋毫莫犯数旬而定不
戮一人未及下车革其弊政山东士女欣戴如归但
天性严忍果于杀戮血流盈前无废饮啖行幸四方
尤好田猎从禽于外非夜不还飞走之类值无免者
识者以此少之虽有武功未遑文德彝章礼教盖阙
如也练甲治兵将扫沙漠远图不遂暴疾升遐宣帝
初在东京已多罪失高祖每加严训不能修改嗣位
之初饰情自励逾年已后变态转兴耽酒好色常居
内寝角抵逸游不舍昼夜分命使人征求子女积之
后宫以千万数此石虎之淫风也宠姬四人并立为
皇后车服节文与内主无别此刘聪之乱政也少在
储宫颇览经籍临朝对众亦有精神但&#猜狂特好
诡异衣冠形色皆与旧制不同文武侍臣屏弃遐裔
内外门合皆别令宦者看守出入去来并录其数殿
省以目相视然朋淫于家无所简择乃至长乐亦有
丑声大象之末忽焉惨虐鞭挞朝士动至数百背及
胸腹一时下手楚毒之理不可忍见祖宗庙号讳不
得称变易官名回官姓车乘轮辐并有贵贱之殊
妇女妆点亦为上下之异后庭嫔妾房有数人自旦
至夕恒令危坐相对有不如法便即捶楚内外命妇
朔望朝谒皆令为丈夫拜伏以示肃恭自号为天不
复称朕此外小事异同不可胜纪狂惑妖僻开辟未
之有也客曰齐武成荒悸庸暗怨结人神厥嗣不昌
理则然矣周祖聪明神武冠世雄奇因愚子以至颠
覆岂人事乎抑天道也蒙有惑焉请闻其说主人曰
寒暑晦明二仪之不同也贤愚治乱五胜之相形也
是以酒池肉林乃周王之缔构坑儒灭学亦汉后之
驱除齐自天保受终迄于武平丧国孝昭之外竟无
令主河清已后国基渐坠昏主慢游于上黎民怨讟
于下逮于末叶君弱臣愚外崩内溃周人取之犹&#
上走丸也周武任数矩情果敢雄断拥三秦之锐属
攻昧之秋削平天下易同俯拾未及三祀宫车晚驾
嗣子披猖肆其凶慝真人革命宗庙为墟此盖天所
以启大隋非不幸也
  北齐兴亡论         前人
或问主人曰往者魏人失御六合云扰河朔关右剪
为二国永熙西遁天平北巡两朝先主分陕而霸龙
战虎争多历岁祀既而水运值竭天禄永终齐室比
迹于唐虞周人踵武于汉魏齐有五帝周易四王并
纔逾二纪相继而灭若其元首膺期股肱命世立极
补天之业铭常镂鼎之功至于暴君南面孽臣作辅
民怨神怒国殄祀绝易世之由虽传之耆旧载于史
策通人雅旨其详可得闻乎主人应之曰吾少仕齐
朝晚归周室因而学业历兹永久雅好博古虽欲拟
议近世治乱粤可略陈在魏正光牝鸡司旦尔朱荣
乘衅内奰淊天泯夏余烬跋扈延祸王城海内生民
若崩厥角齐高祖神武皇帝天纵英明之略神挺雄
武之才龙摅虎变投袂而起四明昆弟大会韩陵类
蚩尤风雨之兵若新都犀象之陈彼曲我直天实赞
之日未移晷大歼丑族然后拔立宗枝入纂皇统群
后成务天下晏如但芒刺成灾震逼为梗居郑流彘
去而不入迁鼎旧邺国命惟新朝章国宪灿然毕举
渭南失律似乌林之丧师洛北先鸣同官渡之凯入
虽天命有归而尽于北面方之魏武具体而微文襄
嗣业始逾弱冠杰之气足称负荷宾礼时秀驱驾
群雄内外肃清朝无&#政侯景背恩弃义狼顾汝颍
萧衍失信幸灾蚁聚彭汴于是谋臣运策猛士推锋
涡汤之役凶渠匹马南逝寒山之战吴卒只轮不反
王思政入掩长安淹历岁时神旗暂临如风扫箨三
秦勍敌闭关自守五湖之长革音请命魏孝静以天
历有在鼎祚将遗大礼备物率由旧典允恭克让推
而弗居祸生非虑匕首窃发尔其夷凶剪暴刚断英
峙天崩地坼堂构阙如嗣子幼冲未堪多难文宣虽
云外弟少乏令名人望所归便见推奉于时政有彝
伦朝多俊乂爪牙皆韩白之伍心腹尽良平之俦外
静方隅内康庶绩主之不才四海弗之觉也洎乎受
终文祖燎天改物兵强地广国富刑清发号施令必
师古始信赏必罚如有四时年谷屡豋灾害不作敌
人窜迹郊境无虞天保受命迄于五祀黄初泰始不
能远尚爰及中年诞纵昏德以万乘之贵为长夜之
饮散发视朝肉袒听政手行刳剔躬运矛鋋宠狎佞
谀亲爱凡鄙出入市廛游走衢路太保高降之佐命
元功庙廊上宰仆射高德政龙潜宾友帷幄重臣卫
尉卿杜&#硕学伟才拔萃出类光禄大夫元景风流
儒雅师范缙绅或赤族见诛或丹颈为戮并直言窃
叹毙于谗口自余名士良臣非罪遭命淫刑以逞不
可殚言刘曹以还逮于僭伪受命称帝未有若斯之
惨者也赖有尚书令弘农杨遵彦魏太傅津之子也
含章秀出希世伟人风鉴俊朗体局贞固学无不纵
才靡不过裴乐谢其清言应刘愧其藻丽温良恭俭
让恕惠和高行异才近古无二有齐建国便预经纶
军国政事一人而已诘旦坐朝谘请填凑千端万绪
令议如流剖断部领选举人物满室盈庭永无凝滞
虚襟泛爱礼贤好事闻人之善若己有之智调有余
尤善当世谮言屡入时寄无改每乘舆四巡恒守京
邑凡有善政皆遵彦之为是以主昏于上国治于下
朝野贵贱至于今称之俄而文宣不豫弊于趋


储君继体纔历数旬近习预权小人并进杨公虑有
危机引身移疾幼主若丧股肱固相敦勉干明之始
难起戚藩变成倏忽殒于殿省诗云人之云亡邦国
殄悴君子是以知齐祚之不昌也孝昭地乃密亲位
居元辅有姬公之戚无复子之心亦由主弱时艰虑
深家国当阳正位事出权道身长八尺腰带十围沈
深谨厚实有君人之望时甲卒强盛财力殷阜乃眷
西顾恒有吞噬之心兼以天保之后惩其淫纵不迩
声色不事晏游孝于太后笃于昆季慎惜名器爱养
黎元后庭嫔嫱皆是藩邸之旧数不盈十竟无私宠
特解吏事尤好礼容但政苛碎暗于听受降年不永
期岁而崩大渐维几黜其元子武成母弟之亲入主
宗祏而少&#凶德不孝不仁龙攒在殡泪不承脸有
和士开者素出和氏之庶孽轻薄凡猥为衣冠所弃
武成在田之日引为参将开好弹胡琵琶亦解歌舞
一面之后便大相爱悦恒在卧内同食共寝淫秽之
事无所不为天保之世文宣知其如此顿鞭二百徒
配长城后遇赦得还武成为右丞相久别得还思盼
愈厚信宿之间赏赐巨万及践大位亲顾弥隆爰自
黄门渐至端右尽景娱侍略不休停就令暂出便追
骑相寻士开作威作福略无顾惮恩宠势望熏灼朝
野恣性贪淫人伦少例心如溪壑行均犬豕甲第当
衢侔拟公室富商大贾朝夕盈门朝士无赖者亦竞
相谄媚或送婢妾或进子女筐篚苞苴烟聚波属士
开葬母倾朝追送谄谀尢甚者至悲不自胜浇薄邪
佞爱逾弟兄名贤素士略不交言其所荐延奏无不
遂荣枯进退定于俄顷于时下陵上替奔竞成习士
无贵贱风节顿尽赵彦深阿谀顺旨俯首怀禄元文
遥器能先见不敢措言此外群官靡衣偷食齐室大
坏其源始于此河清之末长彗为灾太史奏言须用
攘救武成便自称太上传位后主胡长粲以从舅之
亲冯子琮以姨夫之戚俱受寄托并当枢要或性识
庸近或意怀险薄皆不学无术智能浅短及天统末
年武成即世和士开一相处内自拟伊周太尉录尚
书事赵郡王睿明德茂亲聪爽俊悟藩王之内时望
隆重以士开凶丑宜加屏黜入践青蒲谠言规谏而
少主聪察不类成昭母后才明异于马邓士开礼于
&#行长粲为其谋主遂使密戚贤王绞缢以戮虽遐
迩胥怨愚智同愤而依托城社末如之何数载之间
肆其秽行与冯子琮夫妇鬻狱卖官三家府藏贿货
山积凶愚子弟并处高资更相货易择而后授司徒
琅琊王俨年甫十四兼领宪司愤其所为切齿忿&#
执送南台异其身首子琮以构扇两端一时依法二
凶俱剿朝野晏清京师市里&#蹈成群梁重之庆不
足斯比琅琊心实去恶迹乃陵上不容于时俄而赐
尽自兹以后政道弥昏高阿那以牧圉之勤重其佞
媚韩长鸾以鞴绁之能悦其趋走又有女奴陆氏出
自掖庭凶智狡算举世无匹以保母之恩特见尊宠
六宫谓之世师人主以为内相舞弄王法淹塞天听
庆赏威刑出于婢口顽嚚弟侄布于列位帝戚皇支
不能及也陆子骆提婆者出于皂隶本是工愚暗
庸短仅辨菽麦与韩高之徒共持国柄宣淫肆暴甚
于和氏穷极富贵转日回天愚薄之伦折枝舐痔轻
者进货赂甚者绪婚&#朝廷混然无复廉耻清贞守
道更被嗤怪汉世张赵不能喻其万一晋朝贾郭未
足比其锱铢斛律明月属镂之锡冤动天地崔季舒
龙逢之戮痛切幽明加以内参年少阉宦之属亲狎
宠私盈满宫室干预政事剽掠生民黔首呼嗟以日
为岁其反道违常速亡趋灭事非一绪不可胜陈后
主自生宫闱长于尼妇不接端士不见正人朝夕谘
诹罕闻调护之客便烦左右莫匪刀锯之余飞鹰走
狗荡其心虑丽色淫声乱其耳目论功德者云羲轩
无以尚述钦明者称尧舜不能逾才智之士弃而不
任假有名级备员而己宪章纲纪荡然无余鱼烂


崩以俟勍寇周武大捷平阳乘虚深入将有降心士
无斗志前世耿贾之雄俯眉顿颡先朝貔虎之锐敛
气重足举晋阳如拾芥攻邺宫犹振槁万里百城交
臂屈膝南极江淮北尽砂塞西界函谷东至沧溟府
帑粟帛之饶兵革士民之众齐之所畜尽为周有不
亦可哀哉

 帝纪部艺文二
  三国论          唐王勃
汉自顺桓之间国统屡绝奸回窃位阉宦满朝士之
蹈忠义履冰霜者居显列则犯忤之诛伏闾巷则
婴党锢之戮当是时也天下之君子扫地将尽虽九
伊周十稷契不能振已绝之纲举土崩之势明矣嘉
平中大黄星见楚宋之分辽东殷馗曰其有真人起
于谯沛之间以知曹孟德不为人下事之明验也先
是秦帝东游亦云金陵当有王者兴董扶求出又曰
益州有天子气从兹而言则长江剑阁作吴蜀之限
天道人谋有三分之兆其来尚矣然废兴有际崇替
递来每览其书曷能不临卷而永怀抚事而伊郁也
尝试论之曰向之何进纳公业之言而不追董卓催
弃文和之策而不报王允则东京焚如之祸关右
乱麻之尸何由而兴哉至使乘舆蒙尘于河上天子
露宿于曹阳百官饥死于墙壁六宫流离于道路盖
由何公之不明贾翊之言过也于是刘岱乔瑁张超
孔之徒举义兵而天下响应英雄者骋其骁悍运
其谋能海内嚣然于兹大乱矣袁本初据四州之地
南向争衡刘景升拥十万之师坐观成败区区公路
欲居列郡之尊琐琐伯珪谓保易京之业瓒既窘毙
术亦忧终谭尚离心琮琦失守其故何哉有大贤而
不能用睹长策而不能施便谓力济九区智周万物
天下可指麾而定宇宙可大呼而致也呜呼悲夫余
观三国之君咸能推诚乐士忍诟藏疾从善如不及
闻谏如转圜其割裂山河鼎足而王宜哉孙仲谋承
父兄之余事委瑜肃之良图泣周泰之痍请吕蒙之
命惜求休穆之才不加其罪贤子布之谏而造其门
用能南开交址驱五岭之卒东界海隅兼百越之众
地方五千里带甲数十万若令登不早卒休以永年
神器不移于暴酷则彭蠡衡阳未可图也以先主之
宽仁得众张飞关羽万人之敌诸葛孔明管乐之俦
左提右挈以取天下庶几有济矣然而丧师失律败
不旋踵奔波谦瓒之间羁旅袁曹之手岂拙于用武
将遇非常敌乎初备之南也樊邓之士其从如云比
到当阳众十万余操以五千之卒及长&#纵兵大击
廓然雾散脱身奔走方欲远窜用鲁肃之谋然投身
夏口于时诸葛适在军中向令帷幄有谋军容宿练
包左军之计运田单之奇操悬军数千夜行三百辎
重不相继声援不相闻可不一战而擒也坐以十万
之众而无一矢之备何异驱犬羊之群饵豺虎之口
固知应变将略非武侯所长斯言近矣周瑜方严兵
取蜀会物故于巴丘若其人尚存恐玉垒铜梁非刘
氏有也然备数困败而意不折终能大启西土者其
惟雅度最优乎武侯既殁刘禅举而弃之睹谯周之
懦词甘忿愤而忘食闻姜维之立事又慷慨而言&#
惜其功垂成而智不济岂伊时丧抑亦人亡乃知德
之不修栈道灵关不足恃也魏武用兵仿&#孙吴临
敌制奇鲜有丧败故能东擒狡布北走强表破黄巾
于寿张斩眭固于射犬援戈北指蹋顿悬颅拥&#南
临刘琮束手振威烈而清中夏挟天子以令诸侯信
超然之雄杰矣而弊于褊刻失于猜诈孔融荀彧终
罹其灾孝先季珪卒不能免愚知操之不怀柔巴蜀
砥定东南必然之理也文帝富于春秋光膺禅让临
朝恭俭博览坟籍文质彬彬庶几君子者矣不能恢
崇万代之业利建七百之基骨肉齐于匹夫衡枢委
乎他姓远求珠翠废礼谅暗之中近抱辛毗取笑妇
人之口明帝嗣位继以奢淫征夫困于兵革人力殚
于台榭高贵乡公明决有余而深沉不足其雄才大
略经纬远图求之数君并无取焉山阳公之坟土未
干陈留王之宾馆已启天之报施何其速哉故粗而
论之式备劝戒俾夫来者有以疾诸者焉
 魏武帝论         朱敬则
皇汉失图网漏谗慝贼臣承间摇荡宸居宗庙焚烧
天子播越于是九州幅裂四海横流释位勤王天下
云集初平元年后将军袁术冀州牧韩馥豫州刺史
孔兖州刺史刘岱河南太守王匡渤海太守袁绍
陈留太守张邈东都太守乔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
相鲍信长沙太守孙坚等同时俱起以讨董卓为名
然包藏祸心以暴易乱窃命矫制结党树朋观衅待
时莫敢先犯惟魏太祖有汴水之战孙讨虏有阳人
之师矣观曹公明锐权略神变不穷兵折而意不衰
在危而听不惑临事决机举无遗悔近古已来未之
有也故梁国桥元南阳何颙皆云天下将乱非命世
之才不能济也能安之者其在君乎虽复名微众寡
地小力穷官渡受围濮阳战屈然天下精明之士落
拓之材趋若百川之宗巨海游尘之集高岳故有荀
彧郭嘉邢颙程昱贾诩朱云等或敛风长感或一见
尽怀然后揽英雄之心骋熊罴之勇挟天子以崇大
顺扶幼主而显至公旌贲忠良芟除叛逆神道辅德
百姓与能武功赫然霸业成矣若乃获魏种而有之
高祖之封雍齿也降张绣而不怨光武之全朱鲔也
感臧霸之言以成其气重关羽之义抑而不追王霸
之术也然后法令严峻赏罚必行惟材是求惟力是
视纵夷齐满路颜闵并居未暇存也救弊则可仁则
未知且以术临人力无余地用智济物迹若容身欲
使荡荡元波涯弥不竭飂飂熏风周遍草木元云荫
而方雨黄叶衰而木落不可得也荀文若首预经纶
提挈草昧清神昭乎物表妙识出乎机先造我魏邦
繄其是赖一言不合五毒将施无词寄文空器见志
可不剧哉加以孔文举与道翱翔尽忠汉室崔季珪
天骨高爽志在扶倾岂大盗之所安也呜呼欲盗之
子见锦而不见人弭谤之君尤人而不尤己岂知群
鸥不下众雀遥惊者乎故阴谋未泄天下已知毒志
潜行忠良前惧何夔所以带药杨彪由是不出云长
受恩而不谢元德失箸而思奔席上无怀疑之人阃
外少自信之士良可耻也固知曹公不能用天下之
材成天下之务也昔周武之泽及昆虫不能感食薇
之士汉高之功济草木未能屈歌芝之贤犹且遂其
孤贞容其怨讟况功未半古德异乐推遭神器之流
离问九鼎之轻重欲使庶人不议其心宁可得乎翻
乃疾走恶迹掩耳畏声雠匹夫念平素杀桓郄毙娄
珪道路以目天下钳口岂不惜哉杨德祖才虽清秀
志非远图托事行诛死非其罪司马懿雄才大度勇
而有谋审其狼顾知而不剪若言天意也则吾未知
若言人事也其智安在故知忌小怨而忘远图料目
前而忽身后岂所谓旁求哲人俾辅后嗣者哉或问
曰天厌汉德海内分崩三雄鼎立俱受眷命乃至控
御豪杰削平区宇英图远算何者为先君子曰孙仲
谋藉父兄之资负江海之固未敢争盟上国竞逐中
原自守末余何足言也蜀先主抱英济之器无角逐
之材远窜荆蛮畏曹公之神武奄有庸蜀乘刘璋之
政衰国小人痍风颓俗陋山川险涩异崤函之奥区
江汉通流殊河洛之朝市岂得抗衡中夏齐足当途
乎前贤易地之谈全是不关胸臆且夫度德而处量
力而行刘备岂薄先王之旧居轻齐鲁之故俗若泰
伯之适吴越孔子之入九夷哉盖不得已也是知才
雄者地广国大者兵强地既由才才宁可易也
  晋高祖论          前人
王业不同其来尚矣若乃待辛癸之禅汤武不得称
仁要西伯之资高光无由济世或宁乱以得志或兴
祸以取威遭遇虽殊天命一也宣帝聪豪明允博学
洽闻敏而好谋宽而能断其未得志也服勤王事夙
夜在公知无不为刍牧必履取信严主所谓能臣也
及勋德日隆雄才渐着权略不世合变如神受命崇
华竭股肱于明帝忍死嘉福遂无君于冲人所谓奸
臣也及内难既平外寇斯殄威力翕赫指麾风飞遂
乃临神器以徘徊戮公族以顾望虽大业初称人望
斯存若格以明神请罪不暇归诸天命则前代有辞
美哉未尽善也且成汤之在夏世行仁以动诸侯文
王之处殷朝好让以怀邻国高祖以豁达容物光武
以长者得人未有专仗阴谋每行诡计寄何晏以鞫
狱示李胜以谬言请战以见威指水以表信乞襦不
与惧有陈恒之讥封墓释囚不嫌武王之事愧情负
理掩耳避声狼顾以噬魏人狐媚以取天下亦前史
所丑也
  宋武帝论          前人
盖圣人不能为时亦不能失时历观帝王之作未有
不因人坠涂炭而得志或天下嗷嗷新主之资也是
知秦有阎赵之&#汉罹莽卓之灾晋由曹氏之专宋
实桓元之篡始得奋其智力救此倒悬陈浞羿之辜
问滔天之罪况刘裕天锡神勇雄略命世雷动四方
风发竹里龙骧虎步独决神襟长剑一呼义声四合
荡亡楚已成之业复遗晋久绝之基祀夏配天不失
旧物虽古人用兵不足加也至乃网罗俊异待物知
人动必应时役无再举西尽庸蜀北划大河自汉末
三分东晋拓境未能至也
  梁武帝论          前人
梁高祖聪明文思宽厚通博生而神异动多奇怪此
天表也永元之初群贤受命竭怀辅正尽力康衢细
&#未开纤尘不动而雄图英算孤识独见审长河之
将决知昆山之必焚理欲先天未遑后举叫啸龙虎
合集风云驰两函以取荆州连五营以震都邑长流
远迈独决方寸霜风飞扫云雨沾沐白旄一麾顽童
授首乃吊冤魂而谢牛酒绍筐篚而轼善人师不疲
劳人无怨讟讴歌是逼狱讼攸归代德立成眷命斯
在然躬览载籍备睹兴亡留心求瘼励精纳善虽化
未大道时亦小康也若寻其德音讨其风俗尚根浅
易拔源涸难流祸乱相仍盖其宜矣且兵号义旗战
称伐罪胜非己利功岂私成汤有&#德去道近也武
无愧容其私厚也昔魏太祖兵锋无敌神机独行大
战五十六九州静七八百姓与能天下慕德犹且翼
戴弱主尊奖汉室降及宋高剪平伪孽安复王家义
声薄天高诚动日然更悬兵四岳决胜五湖北静燕
尘西清秦雾宏勋不让盛德见推备物满庭犹非所
望故晋帝今日之所事本所甘心义士犹或非之通
人尚为薄德况梁取天下又甚于斯南康主盟实称
齐帝奉之以成大顺承之而动义兵国步既宁家怨
又雪君称主祭臣复何猜寻其锡文考其谦让事同
对面理非饰词宁知悠悠江山相去千里矫情伪迹
顿至于斯欲令节义行于比屋其可得乎夫君人者
日月齐其明阴阳资其信江海同其量天地偕其容
未有饰智惊愚衒材惑众每事皆欲先人所唱复须
称赞浮华道长轻薄路开以天谴为嘉祥用妖怪为
休祉聚敛俱极赏罚无章有识为之寒心群寮曾不
先觉利器不藏奸夫得志然侯景之兵我人也仗我
器也岂异术哉由上之失教也帝子王孙跨州连郡
未有晋郑齐心牟虚合契五侯九伯列海分山罕闻
申包胥之顿哭秦庭茅夷鸿之币谒吴国户口徒众
不睹死战之人宠遇虽多宁有报恩之士江淮无波
澜之阻城阙绝藩篱之固长洲杜若一旦雕零稽山
竹箭忽然摧折可不慎欤或问曰梁王不以黄屋为
尊紫宸为贵离欲绝爱遣色归空有汤武之忧劳若
尧舜之臞腊享国五十若登春台忽为羁旅叛臣鸣
吠逋丑长戟指阙强弩临城兵折意穷忿毒而没善
不可恃岐路何归君子曰武帝暮年荒诞实甚殚守
县之力不充自纵之资尽丁口之租纔足缁衣之费
昔夏桀以九州之富秦皇以六合之尊造琼室而天
下土崩作阿房而寰中瓦解况地比一郡国乃三分
外有征戍之勤内有雕靡之弊加以金剎宝柱烂漫
云霞至于银榜朱帘的星月神怒人怨祸积患生
何足疑也且夫恶于齐而保于我何补也得一夫而
亡一国非智也昔赵纳冯亭有长平之祸梁受侯景
成永福之灾金瓯忽伤悔之何及
  陈武帝论          前人
梁自侯景入寇萧&#外奔西邻责言南风不竞篡杀
三帝覆没两都可谓亡矣但人痛既深天道亦悔是
以大命集于有陈也武帝身长七尺垂手过膝盖姚
襄刘备之俦也惟宽以容物明以知人旷荡不羁雄
勇盖世声振岭表功济日南属王室不纲大难未已
江湖群盗日寻戈戎是以投袂而呼夕不待旦以梁
大宝三年二月会王僧辩于白茅湾齐小白之合诸
侯以谋王室臧子源之要天地惟讨贼臣故戮力尽
心有死无二义声一发其从如云荡遍地之横流廓
溥天之巨浸脔侯景于竹里执王伟于草间爰其息
归瞻乌遂止仍以新不间旧&#不间亲高让近臣方
求别统昔魏推袁绍汉谢项王道贵能伸理不嫌屈
及江陵不守丧君有君疆场无虞近臣辑睦足以摅
三瞳之遗愤歇万国之夙悲既上宰变图假立非次
晋出子圉秦纳贞阳陵谷迁移对之长叹君臣易位
但觉悲哉况乃居汜不归焉用方伯在郑未纳谁曰
勤王于是潜谋腹心阴召武旅因杜陵于别室告文
帝于临时舟乘旦潮旗寝夜月扫重氛于绛阙反宸
极于紫微役不浃辰区宇大定加以北挫萧轨西拒
王琳圣德日新元勋渐茂然后继宋齐之丕业承舜
禹之大名升坛而告上元分珪以揖群后大哉美哉
人无间焉但云雷尚屯边尘未辑翌日告渐缀衣在
庭楚之王孙叹布衣之未返燕之太子践机桥而不
归悲夫
  陈后主论          前人
长城公器识古人承平嗣主观其求忠谠之士禁左
道之人淫祀妖书镂薄假物即古明哲何以加焉但
强寇临边南国斯蹙礼义不举苛刻日滋邻好不敦
骄傲是务嬖妾五十尽有珥貂之容丽服一千咸取
夭桃之色加以贵妃夹坐狎客承筵玉貌绛唇咀嚼
宫征花笺彩笔吟咏烟霞长夜不疲略无醒日于时
也隋德甫隆南被江汉厚待间谍羊叔子之倾敌人
不伐有丧楚恭王之结邻好加以贺若谋勇应变如
神擒虎雄风临机若电莫不迎刃自裂听鼓争奔斩
张悌之守迷降薛莹之知命紫殿正色不用袁宪之
言白刃交前但为无社之计嗟乎龙盘虎踞之地露
草沾衣千门双阙之间风烟歇绝临江离别之感赴
洛呜咽之悲五百里之俘囚累累不绝三百年之王
气寂寂长空一国为一人兴前贤以后愚灭其来尚
矣或问曰安乐公刘禅归命侯孙皓温国公高纬长
城公陈叔宝并称域中之大据天下之尊或衔璧送
降或逃窜就系必不得已何者为先君子曰客所问
者具在方册请为吾子陈之任自择焉若乃投井求
生横奔畏死面缚请罪膝行待刑是其谋也马上唱
无愁之歌侍宴索达摩之曲刘禅不思陇蜀叔宝绝
无心肝对贾充以不忠之词和晋帝以邻国之咏是
其才也纵黄皓嬖岑昏宠高壤狎江总是任也剥面
凿眼孙皓之刑弃亲即雠高纬之志其余细故不可
殚论听吾子之悬衡任夫人之明镜客曰入井下策

  北齐高祖论         前人
昔张让段珪浊乱天下汉召董卓将显其诛竟有小
平之奔曹氏因之乃创霸业郑俨徐纥点辱皇猷魏
收尔朱荣欲洗濯宫掖遂至河阴之祸齐人藉此用
承明命故曰乱者理之源机者命之兆不可失也神
武崖岸高&#器宇深沉望之俨然风尘自远听之愈
厉雷霆或闻至乃足践列星声振原

地赤色映团
焦之外青

立旅宿之门汉高由之自负徒属以之
增畏此所谓历数在躬推之不可去也因天下之心
揽英雄之议以普泰元年六月建旗于信都以讨尔
朱兆为名当时赵魏之豪有高虔邕高敖曹封隆之
李元诚卢文纬崔祖禽

等尽其死力盖代之杰有
尉景段彭乐窦泰匹娄昭薛延廷等共其奔走然后
数乱常之罪显安忍之辜发义帝之丧三军缟素承
傕汜之逼万里同心莫不精勇感人神雄略出天地
檄词未草声已振于贼庭王诛欲加命乃悬于鬼箓
既而龙骧虎步高下在心开幕府以临外藩分腹心
而统京邑虽生我者父母立我者高王既怀震逼之
威易为芒刺之说周郑交恶衍殖构气赵鞅畏谗遂
起晋阳之甲襄王失据乃有居汜之悲虽表数相仍
公怒未怠紫宸不可久旷丹穴难以更熏遂应飞来
之谣乃议迁都之便关西河北剪为寇雠天平永熙
便成敌国于是疆场大骇钲鼓相闻邙山之师杖马
捶而自免砂苑之役跨驼以遁归胜负相参波澜
不定丰功厚利各有可观者焉昔魏祖西征中道不
豫晋景南伐回兵乃殂此并业未半而意穷功垂成
而景促是以留连末命委曲临终不可尽也寻高祖
其辞魏帝之表可谓其言也哀顾太子之言可谓其
事也尽方诸前代各一时也若乃推诚与人怀旧不
舍择子如之虱看尉景之肱喻高昂于肝胆委侯景
于半体此明达也牵马麦田不饮社酒此严断也放
李穆之归使其富贵感虎兕之对以劝事君此宏量
也故能废立虽多不失臣节兵锋屡折人望攸存即
与夫嬖贾充忌荀彧不同时也
  北齐文襄论         前人
神武云日为我蚀今死亦掩观其和&#勒之歌哀来
何极览太子之色仍有别忧此岂悲促龄而怨昊苍
哉但强寇在邻奸臣不附以此为恨也文襄克纂丕
基堪负大业追成曩志不忝远图故能委任绍宗外
平侯景借假贞节内察权豪沙汰众流厘正群务纪
纲具举朝野肃然况乃嘉思政之忠遥接其手寤陆
生之直更赏其能此亦可称也且夫为人上者当不
忝威仪慎名器先王以之革弊达人因此垂风是故
立其章程明其限节水火可蹈礼教难逾今天荫甫
倾洪基靡构国有大难未可三年不言高宴后园岂
得一朝盘舞此不慎尔仪也若乃命天子为痴人比
尊名于狗脚恨崔陵之语不念元勋忿孙腾之仪宁
思佐命此不惜名器也加以任情荡思率意以之红
绮如花妖颜若玉决池而弄淫女下狱而罪贞姬叛
高慎于洛阳几倾其父蒸郑妃于内寝乃系乎亲诗
曰人而无仪胡不遄死此之谓也嗟乎楚庄绝缨不
显妇人之节郑人献捷尚礼南冠之贤所以尽俘囚
之材得醉者之力今者陷孝骞之罪赏王仪之心拒
兰钦之慈专诸之剑非不幸也
  北齐文宣论         前人
文宣承父兄之资据已成之业屈奇不测内刚外柔
属变起不图祸机窃发临事而惧警而后行故使逆
党无遗凶徒必尽自得政二世树恩百寮司马公之
养汝只在今日陈恒子之好施惟取一时由是腹心
不散勋贵自随大会晋阳共叙哀酷神彩英扬风调
清闲既而人固难知始推天授故曰今日左仆射不
减大将军由是感光禄之言不俟终日听仓丞之谏
理故无归然远迩之心赫虎之变爪牙夙将帷幄旧
臣足使邻国寝谋殊邦侧席况属梁运道销江淮家


周室猒关函谷封泥故得北柔沙漠之陲东怀
辽海之际政尚明直时实丰盈膏泽始流菁英已竭
中山迫于汉献高洋劣于魏文但礼乐未施冠履不
假高论王道此实多惭或问曰夏桀无道殷辛虐政
举烽而求一笑击鼓而饮三千虽曰荒淫未穷鄙秽
犹称有夏多罪天命殛之皇天怒震命我文考今者
显祖狂昏中酒而作莫不手自支解躬行刺斫大集
淫妪为笑目前广命宗亲聚麀座上邺城无自保之
容当轩有供御之困或臀行以骂众寮或擘&#以示
群下加以土木不息金凤临云征敛日增长城千里
仍得快乐世以保乂岂天地不仁降灾万姓之


多僻适与相逢岐路无归我心如醉此即甘酒嗜音
之谈盖成虚论三风十愆之说并是高谈君子曰源
深者流长德盛者祚远黡之汰虽着书之德在人齐
神武伐暴胜残有大功于天地其嗣虽复失道仍未
殛于神明故书曰天惟五年须夏汤之子孙是也问
曰神武之初基实多佐命文宣应箓共匡霸图其间
文武高材略不世出风流名士拔萃逸群属主暴政
荒时艰路涩未有裂裳远窜行从近关闻者尚足动
心遇者曾不惊虑此复何哉君子曰达人之道布在
方册显晦之迹理同可寻若乃色斯举矣翔而后集
则仲尼去卫夷齐让国清风流长高节远列固绝伦
矣其次则南山之叟东门之贤范蠡泛江湖尉缭去
城市此又见几而作也亦有贞不绝俗隐不违亲冥
默园林卷舒人事八月羊酒聘之而不来四时束帛
征之而不屈亦可与语上矣过此以往何足言哉良
为道丧已久廉耻不追崩腾暗主之朝沦没骄君之
世何足怪乎悲夫严尚既殁谁与为言俗物满涂彼
众我寡俾将来不昧知其志焉哉
  隋高祖论          前人
昔孙资阴谋晋宣入辅郑译矫制隋文受遗自此而
有魏人从斯以迁周鼎盖天厌乱德神诱其衷若妄
指河冰遂成王业误击金鼓仍启霸国也况体貌奇
特仪表绝人周太祖之钦明异其风骨齐宪王之聪
察惮以非常韦鼎一见以委诚赵公闻名而进女是
以称刘季之灵怪者不谋同词说中兴之应谶者往
往偶语属周多世故祸难荐臻始以后父之尊遂受
托孤之寄骑虎不下掎角是因不利孺子非唯管叔
之言社稷输人宁止休公之对所以尉迟举魏从乱
如云王谦据蜀其徒若市遂能驱驾豪杰委任忠良
不下庙堂天下大定然后讴歌允集文物满庭卿云
晓聚长星夜扫拱揖而朝群后升坛而类上帝绍舜
禹之遗躅光汉魏之大名于是流旷荡之元风浸淳
古之膏泽削秋荼之繁令革亡国之哀声加之以恪
勤广之以质素太阳满昆虫之穴湛露垂行苇之苕
教人七年亦可以即戎矣俄属陈朝丧德江海扬波
自绝于天结怨于下乃以开皇八年十月承少昊之
秋气动文昌之将星下蜀汉之舟翩翩龙跃集幽并
之骑萧萧马鸣一苇而可以横大江三令而可以陵
汤火蒋山苦战子文之魂魄飞扬建业大崩叔宝之
金汤不守既遭岸上之虎非复水中之龙斩伯&#以
谢陈人礼陆机而慰吴士春波暂洗污俗咸新秋露
一零弊化斯改乃下制曰今率土大同含生遂性内
外职位遐迩黎人家家自修人人克念使不轨不物
荡然俱尽此乃忧勤之心见于动静故使六合之中
观如晓日八纮之内若遇新晴况复尽力于人励精
为政躬亲以率下因心以感物烟云万里风雨四时
野有击壤之歌天无垂象之诫元命丹侥烟燧不惊
玉槛金河波澜久息天子登云台而访道实垂拱而
无为公卿指日观以推诚愿升中而每竭可谓尽美
矣未尽善也然天性既猜素无学术意不及远政惟
目前是以牝鸡司晨谗人罔极剖符罕山河之固同
盟多剪黜之悲恩不终于有功罚每深于无罪启阋
墙之兆借实沉之兵杨素决其波张衡注其&#柳远
草制房陵尚遥穆子投戈竖牛仍在祸非天降衅是
人谋是以知隋运之不永矣君子曰昔陆孟知中兴
之微宣帝始重儒术李通称汉家之命世祖专信谶
文时好既行其流遂广故子云符命尹敏伪言即其
类也高祖少爱不经之谈遂好迂诞之说所以王韶
顺旨袁充取容赏溢丘山恩深江海岂不弊乎又祥
瑞者圣人之应也至若八百集于孟津六王至于陔
下周人岐山之北晋众江汉之南负乐就陈携手适
宋牛马内向群盗外奔宗社乂安黎民不散此瑞之
上也若乃连珠共轸的砾清汉之涯合璧齐辉光芒
黄道之上四时不爽百谷用成家有慈孝人怀礼义
此善之应也至如白鹿朱雁璚露卿云鸠雀异毛草
木殊状此并沐我皇泽煦我帝眷圣人圆城之中天
子生成之物岂足表太平之日显休明之辰而隋主
好之意不能尽遂令巧伪相半何其薄哉近石虎之
有中原也子女殁于淫昏文物尽于锋镝犹得厌六
马驾四麟燃连理之材煮白雉之肉若天道不惑应
降以灾由斯而谈断可知矣隋之眷眷复何为哉问
曰晋克金陵功多者属吏隋平建业德俊者尤崇岂
争名于朝事必须此将廉耻道丧莫畏简书乎君子
曰晓兵之家因敌变化故有功成请罪之义君命不
受之谈今者王浚乘风贺若先战苟有大利何简细
瑕方知责兵士之污宫闱征军司之隐玉帛岂不惬
乎昔范燮后入孟侧不前郄克有词冯异不语时无
君子斯焉取斯岂与夫自伐无惭奋髯直出而相类
乎又问曰王者初兴必有佐命莫不同声相应同气
相求白云之郁庆龙清风之集雕虎不以夷险易志
不以远近隔心千载一时其来尚矣三代以前缅邈
无际两汉之后声名可寻若乃庇俗匡时体国经野
谋出心膂政待股肱但清济之入浊河波澜莫辨蚊
之附骥尾迟速罔知既因论讨之余愿示悬衡之
末君子曰神人无功达人无迹张子房元机孤映清
识独流践若发机应同急箭优游淡泊神交太虚非
诸人所及也至若陈平荀彧贾诩荀攸刘郭嘉田
丰沮授崔浩张宾等可谓天下之菁英帷幄之至妙
中权合变因败为功爰自秦汉讫于周隋兰菊相熏
惟有此矣加萧何之镇静关中寇恂之安辑河南葛
亮相蜀张昭辅吴茂弘之经理琅琊景略之&#谐永
固刘穆之众务必举杨遵彦百度惟贞苏绰共济艰
难高颎同经草昧虽功有大小运或长短咸非股肱
之材悉为忠烈之士若乃威以静国谋以动邻提鼓
出师三军贾勇置兵境上千里无尘内外兼材惟孔
明景略也故崔浩云王猛是苻坚之管仲刘裕是德
宗之曹瞒孙盛云孔明善辅小国子产之流也斯言
中矣
  隋炀帝论          前人
炀帝美姿仪性聪慧少好学善属文故高祖献后特
所钟爱矫情饰迹有曹丕之钓名倾承中使若子楚
之仁孝况南平江左北靖塞垣杨素誉其贤桑和说
其貌属青宫失爱子掖流恩遂映前星乃升明两衣
冠虽伟入朝少四皓之宾公宴虽多言谭止七子之
客但奸心未露伪迹斯穷沐猴而冠轻薄之材不久
况虎为善爪牙之毒会施故无道于大渐之晨烝淫
于易箦之夕罕高宗之谅暗有丹朱之慢游于时隋
德在人群生乐业二十年之训聚百万众之精强乘
天下之有盈骄海内之无事乃自以土广三代威振
百蛮恃才矜己傲狠明德内怀险躁外示宽平盛衣
服以掩奸饰词令以拒谏更乃荒淫无度法令滋章
人力尽于穿筑杼轴空于聚敛十室之内思乱者一
二焉方始驭八骏建五牛穆天子之白云更远瑶池
之外秦始皇之观日方践石梁之前或以衢路受刑
或以滋味被戮死不可无罪而免赏不可有功而要
相顾凛然莫知攸止十室之内思乱者五六焉于是
斛斯外奔元感内逆兵陷辽水粮断河黎月晕七重
知髦头之犯毕日光四散觉兆庶之分崩且选妖丽
恣朋淫嘉群妪之慢言乐少年之丑秽不轨不物无
威无仪关梁不通赋役断绝更乃逆取五年之课以
充长夜之娱十室之内思乱者八九焉当此时也小
人方兴群盗孔炽大者剽州邑小者劫村闾扰扰四
人俱靡息肩之处喧喧九土居为关战之场天子乃
幸维扬泛舳舻驱虎贲之骑唱龙舟之歌以大江为
天堑以长淮为地险周章至于戏下犹自未知阎乐
入于庑前何不告我昔为天下之重今乃一夫所轻
岂不惜哉彼炀帝者聪明多智广学博闻岂不知蛟
龙失云渔父足得为害鲸鲵出外蝼蚁可以为灾忽
乃弃崤函之奥区违河洛之重阻言贼者获罪敢谏
者受刑岂不是色醉其心天夺其鉴窜吴夷以避其
地虚宫阙以候圣人盖为大唐之驱除也君子曰小
人之心犹火也火之性必须有所烧小人之心必须
有所害当其受宠遇也排忠良疵道德辨足以移视
听辞足以结主心导之以淫奢引之以苛刻人困而
不恤政荒而不修如蝼蚁溃堤防不觉其败如春风
养草木但见其盛事至而不知祸构而方惧素无材
略不能以败求全本自少恩岂能得众成事进退维
谷无处容身或出奔以图生或杀主而自解眇观史
策遍采兴亡开役者多是爱臣害上者无非近习然
庸君暗主莫肯远之复何言哉
  两汉辨亡论        权德舆
言两汉所以亡者皆曰莽卓予以为莽卓篡逆污神
器以乱齐民自贾族灭天下耳目显然闻知静征厥
初则亡西京者张禹亡东京者胡广皆以假道儒术
得伸其邪心侥一时大名致位公辅辞气所发损益
系之而多方善柔保位持禄或陷时君以滋厉阶或
附凶沴以结祸胎故其荡覆之基篡夺之兆皆指导
驯致之虽年祀相远犹手授颐指之然也其为贼害
岂直莽卓之比乎禹以经术为帝师身备汉相特见
尊信当主臣之重极儒者之贵永始元延之间天地
之眚屡见言事者皆讥切王氏专政时成帝亦悔惧
天变而未有以决驾至禹第辟左右以问之须其一
言以为律度为禹计者亦宜陈大易坚冰之诫诵小
雅十月之刺乘其向纳痛言得失反以罕言命不语
怪为辞致成帝不疑之心授王氏寖盛之势上下恬
然暗忽亡国傥帝虑不至是犹当开陈切劘面别廷
辩矧当就第宴闲之际虚怀放决之时方且眩小男
于&#下官子婿于近郡款然用家人匹妇为心以身
图安不恤国患致使群盗弄权迭执魁柄祸稔毒流
至于新都不可遏也斯可愤也逮至东都顺桓之间
国统三绝胡广以巨儒柄用位极上台初梁冀席外
戚之重贪戾当国既鸩质帝议立嗣君公卿大臣皆
以清河王蒜年长有德属最尊亲可以靖人亦既定
策冀乃惮其明哲且不利长君私于蠡吾独异群议
为广计者亦当中立如石介然不回率赵戒之徒同
李杜所守然后三事百工正辞于朝虽冀之暴恣岂
能一旦尽诛汉廷群公耶反徇一息之安首鼠畏懦
竟使清河徙废蠡吾为梗邦家陵夷汉道日蹙结党
锢之狱成阉寺之祸祸乱循环以致董卓赫赫汉室
化为当涂盖栋挠鼎折之所由来久矣彼梅福以孤
远上疏张纲以卑秩埋轮独何人哉而不是思也噫
嘻就利违害荣通丑穷大凡有生之常性也暨乎手
持政柄体国存亡则谨之于初决之于始以导善气
以遏乱源若祸胎既萌则死而后已白刃可蹈鸿毛
斯轻柰何禹广以貌安之时则务小忠立细行数数
然献吉筮于灵蓍沮立后于探筹及夫安危之际邦
家之大则甘心结舌阴拱观变岂正然也方又炽焰
焰以燎原决汤汤以襄陵投天下于烟煨挤万人于
&#垫百代之下无所指名虽史赞粗言而不究论本
末且出不越境书弒君之恶言伪而辩有两观之诛
若当春秋之时明禹广之罪作诫来世可胜纪乎向
者西京抑损王氏尊君卑臣则庶乎无哀平之坏东
京登庸清河主明臣忠则庶乎无灵献之乱大汉之
祚未易知也或以国之兴亡皆有阴骘之数非人谋
能亢则但取瞽聋者而相之立土木偶而尊之被以
章组列于廊庙斯可矣何尧舜之或咨或吁殷周之
或梦或卜忧勤日昃之若是然后为理耶予因肄古
史且嗜春秋褒贬之学心所愤激因辩其所以然
  对禹问           韩愈
或问曰尧舜传诸贤禹传诸子信乎曰然然则禹之
贤不及于尧与舜也欤曰不然尧舜之传贤也欲天
下之得其所也禹之传子也忧后世争之之乱也尧
舜之利民也大禹之虑民也深曰然则尧舜何以不
忧后世曰舜如尧尧传之禹如舜舜传之得其人而
传之尧舜也无其人虑其患而不传者禹也舜不能
以传禹尧为不知人禹不能以传子舜为不知人尧
以传舜为忧后世禹以传子为虑后世曰禹之虑也
则深矣传之子而当不淑则奈何曰时益以难理传
之人则争未前定也传之子则不争前定也前定虽
不当贤犹可以守法不前定而不遇贤则争且乱天
之生大圣也不数其生大恶也亦不数传诸人得大
圣然后人莫敢争传诸子得大恶然后人受其乱禹
之后四百年然后得桀亦四百年然后得汤与伊尹
汤与伊尹不可待而传也与其传不得圣人而争且
乱孰若传诸子虽不得贤犹可守法曰孟子之所谓
天与贤则与贤天与子则与子者何也曰孟子之心
以为圣人不苟私于其子以害天下求其说而不得
从而为之辞
  三国论          李德裕
魏吴蜀三分天下而亡有先后非形势有轻重积仁
义有厚薄察其政柄所归则亡之先后可知也蜀政
在于黄皓皓隶人也内不能修武侯之旧典外不能
制姜维之黩武纪纲日坏君子不服所以先亡也魏
自明帝之后政归仲达齐王以降惟守空宫亡之淹
速系于昭昭之志将移神器之重须服天下之心未
立大功亦不敢取所以蜀灭而魏亡孙皓虽骄奢极
欲残虐用刑而自专生杀之柄不牵帷墙之制运尽
天亡而后残灭由是而知人君不可一日失其柄也
如神龙之脱深泉震雷之无烟气威灵既露人得制
之蒋济睹魏文帝与夏侯尚诏曰作福作威为亡国
之言所谓柄者威福是也岂可假于臣下哉后代睹
三国之事可不戒惧焉
  论秦隋势之相似       前人
自周之衰而天下裂为战国至秦始皇然后并六国
而称帝自晋之亡而天下分为南北朝至隋文帝然
后混南北为一区彼始皇隋文皆有雄才大略过人
之聪明其所建立又有卓然杰出于后世者方驾驭
将帅削平四方据关中金城之固而都之以临制天
下其意皆欲传子孙于无穷然后身没而国危皆以
二世而遂亡者失所以为君之道缪所以为治之术
亡所以维持天下之具不知其子而付托非其人也
夫人君之道秉本执要简而常逸元首丛脞则万事
隳此不易之理也至秦隋则不然以察为明以苛为
德窃窃然惟恐人之轧己而夺其权故始皇衡石量
书隋文卫士传餐皆日夜有程不中程不得休息天
下事无小大皆决于上丞相大臣不过受成事奉行
文书而下皆持禄欺谩以取容此风不改卒至于亡
故曰失所以为君之道者此也古之王者得天下以
仁虽取之以干戈而治之以礼义其善政美化必有
以深结其民之心而信厚和平必有以变移其风俗
故三代之所以享国长久者用此道也至秦隋则不
然彼见所以取天下之难而常有猜防不安之心以
为不决于法刻削而急持之则后世且复分裂而为
敌国有曩者英雄割据之患故始皇刚毅戾深乐以
刑杀为威专任狱吏而亲幸之海内愁苦无聊而陈
胜项籍攘臂大呼天下响应秦遂以亡隋文亦制为
严法峻刑以杜天下之变谋臣宿将诛灭略尽元元
不胜其毒而杨元感李密倡之群盗&#起天下大乱
涂地而不复振借使秦隋已并天下而以仁义之惠
泽在民虽有胡亥炀帝之不肖天下必思所以继其
后而奉之者其亡不若是之遽故曰缪所以为治之
术者此也古者立国未尝私有天下必封建亲戚功
臣以为藩屏资其犬牙盘石之势以夹辅王室故商
周之王皆几千年夫岂无僻王赖诸侯扶之以定其
国彼秦见周衰而诸侯便相诛伐天子弗能禁也以
为天下之所以战斗不休者以有侯王于是罢侯置
守分天下以为三十六郡其地东至海西至临洮南
至响户北并阴山至辽东身有海内而子弟为匹夫
内有奸臣之祸外有大盗之虞一夫作难九世隳庙
而莫之救彼隋之所以亡者亦无以异于秦故曰亡
所以维持天下之具者此也古者立嗣以为国本既
得其人而又付之可以托六尺之孤临大节而不可
夺之大臣故本定而国安朝委裘而天下不乱武王
则托之周公武帝欲立昭帝则托之霍光此周汉之
隆也始皇有一长子扶苏怒其正谏而使北监蒙恬
于上郡沙丘之事虽为玺书以召之而付之赵高故
得与李斯同为奸谋而胡亥卒以夺嗣隋文有一太
子勇听谗谮而幽囚之临终以广失礼虽有召勇之
言而付之杨素故卒及于大故而炀帝得使其欲故
曰不知其子而托付非其人者此也秦隋相去千有
余载其所以混一海宇传二世而遂亡与夫所以致
亡之道皆若合符节书所谓与乱同事罔不亡者也
然秦亡而汉继之传二十余主享国四百年隋亡而
唐继之亦传二帝享国三百余年自三代以来未有
与之比隆者然则秦隋者其汉唐之驱除乎不然何
其兴之盛而亡之暴也
  秦论上           罗衮
亡秦者不在胡亥赵高子婴亦不在始皇亡秦者李
斯也胡亥固亡国器也以秦授之者过也赵高不幸
秦狗之瘈左右者不图则固噬其主矣子婴立于已
乱四十余日而亡考其行事不无庸主之材其犹坐
四屋之间环火已炽虽有杀火之术欲设何由哉始
皇虽不以仁义死之日天下无事民为择君但其遗
诏不行于斯耳斯故有名天下臣主相得六国既平
不能于此时推广使秦修帝王之道固亦失矣及始
皇外崩奸臣谋乱反不能于此时制变为存秦之计
卒使赵高得行其谋胡亥极其恶子婴孤死于苍黄
之地始皇失贤嗣遂暴恶于后世嬴氏之鬼以不食
者李斯之故也然则赵高之际为李斯者义宜奈何
奔蒙恬立扶苏为国讨贼以固其社稷可也当是时
蒙恬与扶苏将三十万之师屯上郡蒙恬之威外震
匈奴内信秦国三世积功兄弟忠信尊用于世扶苏
长子直谏而出虽然始皇故知之所以无诏封诸子
而独书与扶苏欲以为嗣虽天下之人皆知其贤而
以为当立故陈胜吴广作乱乃诈托公子扶苏以从
民望向使李斯以蒙恬之威举其兵以扶苏之望令
天下而诛一赵高岂难哉贼臣既诛恬斯乃复相与
尽其材辅贤明之主以宽静天下秦不亡矣不惟不
亡且将兴斯不务出此耽禄畏害怵憰于倾危之际
使秦有杀适立庶淫刑虐法杀君亡国之恶穷天地
而不振者李斯之故也悲夫
  秦论下
或谓衮曰子言秦亡与存秦之计明矣吾闻国之兴
亡乃有天命设使李不失其计秦果不亡乎衮曰吾
虽不言天其实天之道子虽称天以问我而未识天
之说夫所谓天者平无私也故曰皇天无亲唯德是
辅君人者有德天则赞而兴之无德则革而亡之兴
亡之命在乎天而所以兴亡在乎人也商书曰夏王
弗克庸德慢神虐民皇天不保监于万方启迪有命
眷求一德俾作神主此言桀不能常有德不敬神明
不恤下民天下不安桀之所为乃广视万邦有堪天
命者则开而导之以汤有纯一之德求使代桀为天
地神祇之主也故曰非天私我有商惟天佑于一德
二世无德为所以亡之道天是以革而亡之使扶苏
果立则固有德为所以兴之道天必赞而兴之矣不
当夺嬴与刘代夏以商也或曰李斯之失当责其不
任职虽曰不忠不智也子加以亡秦之谥不亦重乎
衮曰吾岂欲加诸斯也盖圣人之道不得易焉昔郑
公子杀灵公也谋于子家子家权不足以御乱惧谮
而从之春秋以首恶故书曰郑公子归弒其君夷斯
其类也子欲易圣人之道乎哉

 帝纪部艺文三
  明皇论          唐崔鶠
穆王戒太仆曰仆臣正厥后克正仆臣谀厥后自圣
仲虺告成汤曰自得师者王谓人莫己若者亡夫实
凡也而自以为圣则偃然以天下为莫己若以天下
为莫己若则有罪不闻有过不改祸乱之形成而卒
以不悟是亡之道也以唐考之克有天下者十有八
王而不以谀臣之故别加称号者高祖太宗睿宗文
宗四君而已其余皆立虚名而开元天宝之间群臣
至六上尊号嗟乎谀亦甚矣而明皇受而不辞盖将
自以为圣者欤其播越流离至于亡国其不幸也夫
加以天地道德圣神文武之号兼覆载之大美极今
古之徽称彼其臣遂以为诚尔耶直以为吾君好谀
喜佞故逢之也以为诚尔则天不以号然后推其高
地不以名然后推其厚三皇无有也五帝无有也自
古贤君懿主皆无有而吾祖宗亦无有也彼其后世
中君幽主独有之是直以好谀喜佞待吾君而以谀
佞逢之人君之贼也圣矣夫光武之为君也诏天下
上书不得言圣明矣哉显宗之为君也曰先帝诏书
禁人言圣自今有过称虚誉尚书宜抑而不省示不
为谄子嗤也呜呼奸人之情得矣其成建武永平之
盛有以矣夫
  汉高祖论         宋苏洵
汉高祖挟数用术以制一时之利害不如陈平揣摩
天下之势举指摇目以劫制项羽不如张良微此二
人则天下不归汉而高帝乃木强之人而止耳然天
下已定后世子孙之计陈平张良智之所不及则高
帝尝先为之规画处置使夫后世之所为晓然如目
见其事而为之者盖高帝之智明于大而暗于小至
于此而后见也帝尝语吕后曰周勃厚重少文然安
刘氏必勃也可令为太尉方是时刘氏安矣勃又将
谁安耶故臣之意曰高帝之以太尉属勃也知有吕
氏之祸也虽然其不去吕后何也势不可也昔者武
王没成王幼而三监叛帝意百岁后将相大臣及诸
侯王有如武庚禄父而无以制之也独计以为家有
主母而豪奴悍婢不敢与弱子抗吕氏佐帝定天下
为诸侯大臣素所畏服独此可以镇压其邪心以待
嗣子之壮故不去吕后者为惠帝计也吕后既不可
去故削其党以损其权使虽有变而天下不摇是故
以樊哙之功一旦遂欲斩之而无疑呜呼彼独于哙
不仁耶且哙与帝偕起拔城陷阵功为不少方亚父
嗾项庄时微哙谯羽则汉之为汉未可知也一旦人
有恶哙欲灭戚氏者时哙出伐燕立命平勃即军中
斩之夫哙之恶未形也恶之者诚伪未必也且帝之
不以一女子斩天下功臣亦明矣彼其娶于吕氏吕
氏之若产禄辈皆庸才不足恤独哙豪杰诸将所
不能制后世之患无大于此者矣夫高帝之视吕后
犹医者之视堇也使其毒可以治病而不至于杀人
而已哙死则吕氏之毒将不至于杀人高帝以为是
足以死而无忧矣彼平勃者遗其忧者也哙之死于
惠帝之六年天也使之尚在则吕禄不可绐太尉不
得入北军矣或谓哙于高帝最亲使之尚在未必与
产禄叛夫韩信黥布卢绾皆南面称孤而绾又最为
亲幸然及高祖之未亡也皆相继以逆诛谁谓百岁
之后椎埋屠狗之人见其亲戚得为帝王而不欣然
从之耶故曰彼平勃者遗其忧者也
  汉论上           石介
噫嘻王道其驳于汉乎汤革夏改正朔易服色以顺
天命而已其余尽循禹之道周革商改正朔易服色
以顺天命而已其余尽循汤之道汉革秦不能尽循
周之道王道于斯驳焉夫井田三王之法也什一三
王之制也封建三王之治也乡射三王之礼也学校
三王之教也度量以齐衣服以章宫室以等三王之
训也三王市廛而不税关讥而不征林麓川泽以时
入而不禁用民之力岁不过三日五十者养于乡六
十者养于国七十者养于学孤独鳏寡皆有常饩周
衰王道息秦并天下遂尽灭三王之道汉革秦之祚
已矣不能革秦之弊犹袭秦之政而井田卒不用也
什一卒不行也乡射卒不举也学校卒不兴也度量
卒不齐也衣服卒不章也宫室卒不等也市廛而税
关讥而征林麓川泽不以时而入用民之力无日五
十六十七十者不养孤独鳏寡无常饩三王之道不
复非秦之罪也汉之罪也桀灭夏道汤亦受命克承
禹烈故夏之民归于商不见商之政而见禹之政商
之民归于周不见周之政而见汤之政秦灭周道汉
亦受命不袭周之政而沿秦之弊立汉之政故秦之
民归于汉见汉之政而不见周之政盖以汉之礼乐
易三王之礼乐也以汉之制度易三王之制度也以
汉之爵赏易三王之爵赏也以汉之法律易三王之
法律也以汉之政令易三王之政令也噫汉顺天应
人以仁易暴以治易乱三王之举其始何如此其盛
哉其终何如此其卑哉三王建大中之道置而不行
区区袭秦之余立汉之法可惜矣
  汉论中
或曰汉改三王之道作之者其谁欤曰曹参陆贾叔
孙通之罪也汉高祖以干戈而定天下陆贾曰陛下
马上得之不可马上治之于是使贾着秦所以得天
下及古今成败之国贾凡着十二篇每奏一篇帝辄
称善高祖已平天下群臣饮酒争功或妄呼拔剑击
柱上患之叔孙通乃与弟子百余人杂采古礼与秦
仪以为汉仪帝用之曰今日知其为皇帝之贵也汉
高祖豁达大度聪明神圣温恭浚哲英威睿武其资
材固不下乎禹汤与文武之道使为帝则帝矣使为
王则王矣方平定祸乱思为汉家改正朔定礼乐立
制度明文章施道德张教化一风俗兴太平以垂于
千万世贾若能远举帝王之道致于人君施于国家
布于天下通若能纯用三王之礼施于朝廷达于政
教格于后世以高皇之材而不能之乎乃龊龊进夫
当时之近务王霸之猥略贵乎易行孜孜举夫近古
之野礼亡秦之杂仪求夫疾效使高祖上视汤武有
&#德汉家比踪三王为不侔可惜也哉初萧何为相
天下未甚乂而何死曹参代之参以为萧何之规当
守之勿失日饮醇酒宽纵不治事虽复惠帝求治参
不能竭才辅之直以高祖之初定祸乱萧何之草创
律令民仅出涂炭为已太平国仅立法式为已大备
当其高祖之既平祸乱萧何之既定律令惠帝之方
求治参能竭伊尹致君如尧舜之心周公辅成王致
太平之道以事惠帝制度之未修者修之教化之未
格者格之文章之未备者备之礼律之未明者明之
刑政之未和者和之尽循三王之道而行之贾与通
既施之于前参复行之于后汉岂有不及三王之治
者乎故曰陆贾叔孙通曹参之罪也
  汉论下
或曰时有浇淳道有升降当汉之时固不同三代之
时也尽行三王之道可乎曰时有浇淳非谓后之时
不淳于昔之时也道有升降非谓今之道皆降古之
道也夫时在治乱道在圣人非有先后耳桀纣兴则
民性暴汤武兴则民性善汤之时固在桀之后武之
时固在纣之后而汤武之时岂有不淳于桀纣之时
其道亦已降乎其民亦已难教乎时治则淳时乱则
浇非时有淳浇也圣人存则道从而隆圣人亡则道
从而降非道有升降也民厌周久矣苦秦甚矣秦之
政槛&#也民得出槛&#也惟使之从三王之政非如
槛&#之深闭可畏也既得出槛&#而得适非槛&#人
皆乐然从之也况使从三王大中之道跻于泰然安
乐乎当高祖提秦之民于千万丈不测深渊中置之
于平地若示之以三王之政革之以三王之化鼓之
以三王之号令明之以三王之律度民有不肯从之
乃曰不如在千万丈不测深渊中之乐邪吾未之信
也当乎天下初定也民未有富兼贫民未有强凌弱
民未有众吞寡民未有大并小因定之经界因为之
井田民有争乎国未有巡行之费国未有兵众之动
国未有土木之耗因为之什一之法因立之中正之
道国阙用乎封建以域之射乡以仁之庠序以教之
养老以厚之秦之民不为汉之民为三王之民也民
不见汉之政见三王之政也伊尹俾其君不及尧舜
其心愧耻若挞于市汤去尧舜数百年矣而又承桀
之大乱其时固亦浇漓矣且能以尧舜致其君曹参
陆贾叔孙通乃独不能以三王之道事于汉使汉不
及三王诚可罪也或曰汉之辅政者前有萧张中有
平勃后有霍光魏相公孙博阳侯韦贤父子而独责
于贾与通暨曹相国不亦偏乎曰易之革曰天地革
而四时成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君子以治历
明时鼎曰君子以正位凝命当高祖定天下乃革去
故鼎取新之日也曹参陆贾叔孙通正当君子以治
历明时正位凝命之际也会其时乘其际不能创制
度明律令以垂万世法适当其罪也至于后世法令
已定矣条章已着矣制度已行矣朝廷循之已惯习
矣而遽更之得无乱乎富者已连田兼地矣强已凌
弱矣众已吞寡矣大已并小矣而遽正之以经界居
之以井田民肯从乎后嗣奢纵日作土木不息内畜
嫔侍外耽畋游殚天下之力犹供亿不足而遽行中
正之道取什一之赋罢关市开山泽国其不乏乎故
错请削国地而被诛仲舒请限民田而不用霍光
魏相公孙韦贤博阳侯虽有其才岂复能为汉家革
制度乎适不当其时也故吾罪曹参陆贾叔孙通也
  武王论           苏轼
武王克殷以殷遗民封纣子武庚禄父使其弟管叔
鲜蔡叔度相禄父治殷武王崩禄父与管蔡作乱成
王命周公诛之而立微子于宋苏子曰武王非圣人
也昔者孔子盖罪汤武顾自以为殷之子孙而周人
也故不敢然数致意焉曰大哉巍巍乎尧舜也禹吾
无间然其不足于汤武也亦明矣曰武尽美矣未尽
善也又曰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周之德其可
谓至德也已矣伯夷叔齐之于武王也盖谓之弒君
至耻之不食其粟而孔氏与之其罪武王也甚矣此
孔子之家法也世之君子苟自孔子必守此法国之
存亡民之死生将于是乎在其孰敢不严而孟轲始
乱之曰吾闻武王诛独夫纣未闻弒君也自是学者
以汤武为圣人之正若当然者皆孔氏之罪人也使
当时有良史如董狐者南巢之事必以叛书牧野之
事必以弒书而汤武仁人也必将为法受恶周公作
无逸曰殷王中宗及高宗及祖甲及我周文王兹四
人迪哲上不及汤下不及武王亦以是哉文王之时
诸侯不求而自至是以受命称王行天子之事周之
王不王不计纣之存亡也使文王在必不伐纣纣不
见伐而以考终或死于乱殷人立君以事周命为二
王后以祀殷君臣之道岂不两全也哉武王观兵于
孟津而归纣若不改过则殷人改立君武王之待殷
亦若是而已矣天下无主有圣人者出而天下归之
圣人所不得辞也而以兵取之而放之而杀之可乎
汉末大乱豪杰并起荀文若圣人之徒也以为非曹
操莫与定海内故起而佐之所以与操谋者皆王者
之事也文若岂教操反者哉以仁义救天下天下既
平神器自至将不得已而受之不至不取也此文王
之道文若之心也及操谋九锡则文若死之故吾尝
以文若为圣人之徒者以其才似张子房而道似伯
夷也杀其父封其子其子非人也则可使其子而果
人也则必死之楚人将杀令尹子南子南之子弃疾
为王驭士王泣而告之既而杀子南其徒曰行乎曰
吾与杀吾父行将焉入然则臣王乎曰弃父事雠吾
弗忍也遂缢而死武王亲以黄钺斩纣使武庚受封
而不叛岂复人也哉故武庚之必叛不待智者而后
知也武王之封武庚盖亦不得已焉耳殷有天下六
百年贤圣之君六七作纣虽无道其故家遗俗未尽
灭也三分天下有其二殷不伐周而周伐之诛其君
灭其社稷诸侯必有不悦者故封武庚以慰之此岂
武王之意哉故曰武王非圣人也
  平王论           前人
苏子曰周之失计未有如东迁之谬也自平王至于
亡非有大无道者也王之神圣诸侯服享然终以
不振则东迁之过也昔武王克商迁九鼎于洛邑成
王周公复增营之周公既没盖君陈毕公更居焉以
重王室而已非有意于迁也周公欲葬成周而成王
葬之毕此岂有意于迁哉今夫富民之家所以遗其
子孙者田宅而已不幸而有败至于乞假以生可也
然终不敢议田宅今平王举文武成康之业而大弃
之此一败而鬻田宅者也夏商之主皆五六百年其
先王之德无以过周而后王之败亦不减幽厉然至
于桀纣而后亡其未亡也天下宗之不如东周之名
存而实亡也是何也则不议田宅之效也盘庚之迁
复殷之旧也古公迁于岐于是时周人如狄人也逐
水草而居岂所难哉卫文公东徙度河恃齐而存耳
齐迁临淄晋迁于绛于新田皆其盛时非有所畏也
其余避寇而迁都未有不亡虽不即亡未有能复振
者也春秋时楚大饥群蛮叛之申息之北门不启楚
人谋徙于阪高蒍贾曰不可我能往寇亦能往于是
乎以秦人巴人灭庸而楚始大苏峻之乱晋几亡矣
宗庙宫室尽为灰烬温峤欲迁豫章三吴之豪欲迁
会稽将从之矣独王导不可曰金陵王者之都也王
者不以丰俭移都若弘卫文大帛之冠何适而不可
不然虽乐土为墟矣且北寇方强一旦示弱窜于蛮
越望实皆丧矣乃不果迁而晋复安贤哉导也可谓
能定大事矣嗟夫平王之初周虽不如楚之强顾不
愈于东晋之微乎使平王有一王导定不迁之计收
丰镐之遗民而修文武成康之政以形势临东诸侯
齐晋虽强未敢贰也而秦何自霸哉魏惠王畏秦迁
于大梁楚昭王畏吴迁于郢项襄王畏秦迁于陈考
烈王畏秦迁于寿春皆不复振有亡征焉东汉之末
董卓劫帝迁于长安汉遂以亡近世李景迁于豫章
亦亡故曰周之失计未有如东迁之谬也
  秦始皇论          前人
昔者生民之初不知所以养生之具击搏挽裂与禽
兽争一旦之命惴惴焉朝不谋夕忧死之不给是故
巧诈不生而民无和然圣人恶其无别而忧其无以
生也是以作为器用耒耜弓矢舟车网罟之类莫不
备至使民乐生便利役御万物而适其情而民始有
以极其口腹耳目之欲器利用便而巧诈生求得欲
从而心志广圣人又忧其桀猾变诈而难治也是故
制礼以反其初礼者所以反本复始也圣人非不知
箕踞而坐不揖而食便于人情而适于四体之安也
将必使之习为迂阔难行之节宽衣博带佩玉履舄
所以回翔容与而不可以驰骤上自朝廷而下至于
民其所以视听其耳目者莫不近于迂阔其衣以黼
黻文章其食以笾豆簠簋其耕以井田其进取选举
以学校其治民以诸侯嫁娶死葬莫不有法严之以
鬼神而重之以四时所以使民自尊而不轻为奸故
曰礼之近于人情者非其至也周公孔子所以区区
于升降揖让之间丁宁反复而不敢失坠者世俗之
所谓迂阔而不知夫圣人之权固在于此也自五帝
三代相承而不敢破至秦有天下始皇帝以诈力而
并诸侯自以为智术之有余而禹汤文武之不知出
此也于是废诸侯破井田凡所以治天下者一切出
于便利而不耻于无礼决坏圣人之藩墙而以利器
明示天下故自秦以来天下惟知所以求生避死之
具以礼者为无用赘疣之物何者其意以为生之无
事乎礼也苟生之无事乎礼则凡可以得生者无所
不为矣呜呼此秦之祸所以至今而未息欤昔者始
有书契以科斗为文而其后始有规矩摹画之迹盖
今所谓大小篆者至秦而更以隶其后日以变革贵
于速成而从其易又创为纸以易简策是以天下簿
书符檄繁多委压而吏不能究奸人有以措其手足
如使今世而尚用古之篆书简策则虽欲繁多其势
无由由此观之则凡所以便利天下者是开诈伪之
端也嗟夫秦既不可及矣苟后之君子欲治天下而
惟便利之求则是引民而日趋于诈也悲夫
  秦始皇扶苏论        前人
秦始皇时赵高有罪蒙毅按之当死始皇赦而用之
长子扶苏好直谏上怒使北监蒙恬兵于上郡始皇
东游会稽&#海走琅琊次子胡亥李斯蒙毅赵高从
道病使蒙毅还祷山川未及还上崩李斯赵高矫诏
立胡亥杀扶苏蒙恬蒙毅卒以亡秦苏子曰始皇制
天下轻重之势使内外相形以禁奸备乱可谓密矣
蒙恬将三十万人威震北方扶苏监其军而蒙毅侍
帷幄为谋臣虽有大奸贼敢睥睨其间哉不幸道病
祷祀山川尚有人也而遣蒙毅故高斯得成其谋始
皇之遣毅毅见始皇病太子未立而去左右皆不可
以言智虽然天之亡人国其祸败必出于智之所不
及圣人为天下不恃智以防乱恃其无致乱之道耳
始皇致乱之道在用赵高夫阉尹之祸如毒药猛兽
未有不裂肝碎首者也自书契以来惟东汉吕强后
唐张承业此二人号称善良岂可望一二于千万以
取必亡之祸哉然世主皆甘心而不悔如汉桓灵唐
肃代犹不足深怪始皇汉宣皆英主亦沉于赵高恭
显之祸彼自以为聪明人杰也奴仆熏腐之余何能
为及其亡国乱朝乃与庸主不异吾故表而出之以
戒后世人主如始皇汉宣者或曰李斯佐始皇定天
下不可谓不智扶苏始皇子秦人戴之久矣陈胜假
其名犹足以乱天下而蒙恬持重兵在外使二人不
即受诛而复请之则斯高无遗类矣以斯之智而不
虑此何哉苏子曰呜呼秦之失道有自来矣岂独始
皇之罪自商鞅变法以殊死为轻典以参夷为常法
人臣狼顾&#息以得死为幸何暇复请方其法之行
也求无不获禁无不止鞅自以为轶尧舜而驾汤武
矣及其出亡而无所舍然后知为法之弊夫岂独鞅
悔之秦亦悔之矣荆轲之变持兵者熟视始皇环柱
而走而莫之救者以法重故也李斯之立胡亥不复
忌二人者知威令之素行而臣子不敢复请也二人
之不敢复请亦知始皇之騺悍而不可回也岂料其
伪也哉周公曰平易近民民必归之孔子曰有一言
而终身行之其恕矣乎夫以忠恕为心而以平易为
政则上易知下易达虽有卖国之奸无所投其隙仓
卒之变无自发焉然其令行禁止盖有不及商鞅者
矣而圣人终不以此易彼商鞅立信于徙木立威于
弃灰刑其亲戚师傅积威信之极以至始皇秦人视
其君如雷霆鬼神不可测识也古者公族有罪三宥
而后致刑今至使人矫杀其太子而不忌太子亦不
敢请则威信之过也故夫以法毒天下者未有不反
中其身及其子孙汉武始皇皆果于杀者也故其子
如扶苏之仁则宁死而不请如戾太子岂欲反者哉
计出于无聊也故为二君之子者有死与反而已李
斯之智盖有以知扶苏之必不反也吾又表而出之
以戒后世之果于杀者
  魏武帝论          前人
世之所谓智者知天下之利害而审乎计之得失如
是而已矣此其为智犹有所穷唯见天下之利而为
之唯其害而不为则是有时而穷焉亦不能尽天下
之利古之所谓大智者知天下利害得失之计而权
之以人是故有所犯天下之至危而卒以成大功者
此以其人权之轻敌者败重敌者无成功何者天下
未尝有百全之利也举事而待其百全则必有所格
是故知吾之所以胜人而人不知其所以胜我者天
下莫能敌之昔者晋荀息知虞公必不能用宫之奇
齐鲍叔知鲁君必不能用施伯薛公知黥布必不出
于上策此三者皆危道也而直犯之彼不知用其所
长又不知出吾之所忌是故不可以冒害而就利自
三代之亡天下以诈力相并其道术政教无以相过
而能者得之当汉氏之衰豪杰&#起而图天下二袁
董吕争为强暴而孙权刘备又以区区于一隅其用
兵制胜固不足以敌曹氏然天下终于分裂讫魏之
世而不能一盖尝试论之魏武长于料事而不长于
料人是故有所重发而丧其功有所轻为而至于败
刘备有盖世之才而无应卒之机方其新破刘璋蜀
人未附一日而四五惊斩之不能禁释此时不取而
其后遂至于不敢加兵者终其身孙权勇而有谋此
不可以声势恐喝取也魏武不用中原之长而与之
争于舟楫之间一日一夜行三百里以争利犯此二
败以攻孙权是以丧师于赤壁以成吴之强且夫刘
备可以急取而不可以缓图方其危疑之间卷甲而
趋之虽兵法之所忌可以得志孙权者可以计取而
不可以势破也而欲以荆州新附之卒乘胜而取之
彼非不知其难特欲侥幸于权之不敢抗也此用之
于新造之蜀乃可以逞故夫魏武重发于刘备而丧
其功轻为于孙权而至于败此不亦长于料事而不
长于料人之过欤嗟夫事之利害计之得失天下之
能者举知之而不能权之以人则亦纷纷焉或胜或
负争为雄强而未见其能一也
  唐论            曾巩
成康殁而民生不见先王之治日入于乱以至于秦
尽除前圣数千载之法天下既攻秦而亡之以归于
汉汉之为汉更二十四君东西再有天下垂四百年
然大抵多用秦法其改更秦事亦多附己之意非放
先王之法而有天下之志也有天下之志者文帝而
已然而天下之材不足故仁闻虽美矣而当世之法
度亦不能放于三代汉之亡而强者遂分天下之地
晋与隋虽能合天下于一然而合之未久而已亡其
为不足议也代隋者唐更十八君垂三百年而其治
莫盛于太宗之为君也诎己从谏仁心爱人可谓有
天下之志以租庸任民以府卫任兵以职事任官以
材能任职以兴义任俗以尊本任众赋役有定制兵
农有定业官无虚名职无废事人习于善行离于末
作使之操于上者要而不烦取于下者寡而易供民
有农之实而兵之备存有兵之名而农之利在事之
分有归而禄之出不浮材之品不遗而治之体相承
其廉耻日以笃其田野日以辟以其法修则安且治
废则危且乱可谓有天下之材行之数岁粟米之贱
斗至数钱居者有余蓄行者有余资人人自厚几致
刑措可谓有治天下之效夫有天下之志有天下之
材又有治天下之效然而不得与先王并者法度之
行拟之先王未备也礼乐之具田畴之制庠序之教
拟之先王未备也躬亲行阵之间战必胜攻必克天
下莫不以为武而非先王之所尚也四裔万国古所
未及以政者莫不服从天下莫不以为盛而非先王
之所务也太宗之为政于天下者得失如此由唐虞
之治五百余年而有汤之治由汤之治五百余年而
有文武之治由文武之治千有余年而始有太宗之
为君有天下之志有天下之材又有治天下之效然
而又以其未备也不得与先王并而称极治之时是
则人生于文武之前者率五百余年而一遇治世生
于文武之后者千有余年而未遇极治之时也非独
民之生于是时者之不幸也士之生于文武之前者
如舜禹之于唐八元八凯之于舜伊尹之于汤太公
之于文武率五百余年而一遇生于文武之后千有
余年虽孔子之圣孟轲之贤而不遇虽太宗之为君
而未可以必得志于其时也是亦士民之生于是时
者之不幸也故述其是非得失之迹非独为人君者
可以考焉士之有志于道而欲仕于上者可以鉴矣
  汉文帝论          曾肇
予尝谓治天下本于躬化而观汉文帝躬行节俭以
德化民宜其有以振起衰俗而贾谊以谓残贼公行
莫之禁止其说以背本趋末者为天下大残淫侈之
俗为天下之大贼以当时风俗可谓敝矣岂所谓躬
化者果无益于治哉盖文帝虽有仁心仁闻而不修
先王之政故也先王有不忍人之心则有不忍人之
政而其政必本于理财理财之法其定民之大方有
四任民之职有九士农工商以辨其名九谷草木山
泽鸟兽材贿丝枲聚敛转移以辨其职又为之屋粟
里布夫家之征以待其不勤是故天下无迁徙之业
无游惰之民其于生财可谓众矣至于爱养万物必
以其道故罻罗网罟斧斤弓矢皆以时入而覆巢麛
卵杀胎伐夭皆为之禁取之又有其时也于是制礼
以节其用天子都千里之畿诸侯各专百里之国卿
士大夫至于庶人莫不有田而视其位之贵贱称其
入之厚薄而为之法制度数以待其冠婚宾客死丧
祭祀之用者隆杀多寡各适其宜为上者谨名分以
示天下而人人安于力分之内无觊觎于其外是以
淫僻放侈之心不生而贫富均一海内充实无不足
之患然后示之以廉耻兴之以德义故民从之也轻
方此之时游惰者无所容而虽有僭侈之心亦安所
施于外哉教化之所以行残贼之所以熄盖出于是
也自秦灭先王之籍而汉因之务为一切之制由天
子至于庶人无复有度量分界之限而人人去本趋
末争于僭侈高祖尝禁贾人不得曳丝乘车其令卒
于不行至文帝之时商贾富厚力过吏埶而末伎游
食害农者蕃庶人墙屋饰文绣仆妾之衣皆宗庙之
奉天子之服则其俗之不善可知矣而文帝不知修
先王之政以救其弊方其开籍田以劝耕者衣弋绨
而斥文绣以示敦朴为天下先其意美矣然法度之
具不行而欲以区区之一身率四海之众岂非难哉
孟子曰徒善不足以为政非虚言也虽然以彼之德
成之以先王之政则庶几三代之贤主哉
  夏论            苏辙
圣人之道苟可以安天下不求为异也尧舜传之贤
而禹传之子后世以为禹无圣人而传之而后授之
其子孙此以好异期圣人也夫圣人之于天下不从
其所安而为之而求异夫天下之人何其用心之浅
耶昔者汤有伊尹武王有周公而周公又武王之弟
也汤之太甲武之成王皆可以为天下而汤不以予
其臣武王不以予其弟诚以为其子之才不至于乱
天下者则无事乎授之他人而以为异也而天下之
人何独疑夫禹哉今夫人之爱其子是天下之通义
也有得焉而以予其子孙人情之所皆然也圣人以
是为不可易故因而听之使之父子相继而无相乱
以至于尧尧举天下而授之舜舜得尧之天下而又
授之禹举天下而授之人此圣人之所以大过人而
天下后世之所不能也天下后世之所不能而圣人
独为之岂以为异哉天下之人不能皆贤而有异人
焉为异而震之则天下皆将喜其名而失其真故夫
尧舜之传贤者是不得已而然也使尧之丹朱舜之
商均仅可以守天下而尧肯传之舜舜肯传之禹以
为异而疑天下哉然则禹之不以天下授益非以益
为不足受也使天下复有禹予知禹之不以天下授
之矣何者启足以为天下故也启为天下而益为之
佐是益不失为伊尹周公其功犹可以及天下也圣
人之不喜异也如此鲁人之法赎人者受金于府子
贡赎人而不受赏夫子叹曰嗟夫使鲁之不复赎人
者赐也夫赎人而不以为功此君子之所以异于众
人者而其弊乃至于不赎是故圣人不喜为异以其
有时而穷也闵子终三年之丧见于夫子援琴而歌
戚戚而不乐作而曰先王制礼弗敢过也子夏终三
年之丧见于夫子取琴而鼓之其乐侃侃然作而曰
先王制礼不敢不及也而夫子皆以为贤由此观之
禹益之事传者之过也记有之曰有虞氏禘黄帝而
郊喾祖颛顼而宗尧夏后氏禘黄帝而郊鲧祖颛顼
而宗禹舜禹皆有所从受天下者其所从受天下者
不可忘也故舜宗尧而置瞽瞍此天下之大义也至
禹不独废尧而且忘舜鲧虽得罪以父故得祭于郊
从舜之义则禹为忘其君从禹之义则舜为忘其亲
二者皆圣人之所不为也予闻之礼之所行义之所
许也故礼虽先王未之有可以义起也舜禹之有天
下则先王之所未有也故尧虽非父而其德载于后
世不可以不宗瞽瞍虽其亲而无功于人不可以私
享二者皆义也至夏后氏郊鲧而宗禹此禹之子孙
之礼也孰谓禹之不宗舜哉柳下惠称有虞氏郊尧
而宗舜先儒以为此虞氏子孙之礼也以虞推禹则
禹其有不宗舜乎虽然夏之子孙所以不宗舜者以
有鲧也鲧虽得罪于舜而从事于水者九年非瞽瞍
之比也故卒为夏郊而三代祀之三代犹以其功祀
之而其子孙顾可以他人废之乎故夫虞夏之祀皆
义之所予也
  商论            前人
商之有天下者三十世而周之世三十有七商之既
衰而复兴者五王而周之既衰而复兴者宣王一人
而已夫商之多贤君宜若其世之过于周周之贤君
不如商之多而其久于商者乃数百岁其故何也盖
周公之治天下务以文章繁缛之礼和柔驯扰刚强
之民故其道本于尊尊而亲亲贵老而慈幼使民之
父子相爱兄弟相悦以无犯上难制之气行其至柔
之道以揉天下之戾心而去其刚毅果敢之志故其
享天下至久而诸侯内侵京师不振卒于废为至弱
之国何者优柔和易可以为久而不可以为强也若
夫商人之所以为天下者不可复见矣尝试求之诗
书诗之宽缓而和柔书之委曲而繁重者举皆周也
而商人之诗骏发而严厉其书简洁而明肃以为商
人之风俗盖在乎此矣夫惟天下有刚强不屈之俗
也故其后世有以自振于衰微然至其败也一散而
不可复止盖物之强者易以折而柔忍者可以久存
柔者可以久存而常困于不胜强者易以折而其末
也乃可以有所立此商之所以不长而周之所以不
振也呜呼圣人之虑天下亦有所就而已不能使之
无弊也使之能久而不能强能以自振而不能以及
远此二者存乎其后世之贤与不贤矣太公封于齐
尊贤而尚功周公曰后世必有篡弒之臣周公治鲁
亲亲而尊尊太公曰后世寖衰矣夫尊贤尚功则近
于强亲亲尊尊则近于弱终之齐有田氏之祸而鲁
人困于盟主之令盖商之政近于齐而周公之所以
治周者其所以治鲁也故齐强而鲁弱鲁未亡而齐
亡也
  周论            前人
传曰夏之政尚忠商之政尚质周之政尚文而仲尼
亦云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予读诗书历
观唐虞至于商周以为自生民以来天下未尝一日
而不趋于文也文之为言犹曰万物各得其理云尔
父子君臣之间兄弟夫妇之际此文之所由起也昔
者生民之初父子无义君臣无礼兄弟不相爱夫妇
不相保天下纷然而淆乱忿斗而相苦文理不着而
人伦不明生不相养而死不相葬天下之人举皆戚
然不宁于中然后反而求其所安属其父子而列其
君臣联其兄弟而正其夫妇至于虞夏之世乃益去
其鄙野之制然犹以天子之尊饭土塯啜土铏土阶
三尺茅茨不剪至于周而后大备其粗始于父子之
际其精布于万物其用甚广而无穷盖其当时莫不
自谓文于前世而后之人乃更以为质也是故祭祀
之礼陈其笾豆列其鼎俎备其醪醴俯伏以荐思其
饮食醉饱之乐而不可见也于是灌用郁鬯藉用白
茅既沃而莫之见以为神之缩之也体魄降于地魂
气升于天恍惚诞谩而不知其所由处声音气臭之
类恐不能得当也于是终祭于屋漏绎祭于祊以为
人子之心无所不至也荐之以滋味重之以脍炙恐
鬼神之不屑也荐之以血毛重之以体荐恐父祖之
不吾安也于是先黍稷而饭稻粱先大羹而饱庶羞
以为不敢忘礼亦不敢忘爱也丁宁反复优游而不
忍去以为可以尽人子之心而人子之心亦可以少
安矣故凡世之所谓文者皆所以安夫人之所不安
而人之所安者事之所当然也仲尼区区于衰周之
末收先王之遗文而与曾子推论礼之所难处至于
毫厘纤悉盖以为王道之盛其文理当极于此焉耳
及周之亡天下大坏强陵弱众暴寡而后世乃以为
周文之弊夫自唐虞以至于商渐而入于文至周而
文极于天下当唐虞夏商之世盖将求周之文而其
势有所未至非有所谓质与忠也自周而下天下习
于文非文则无以安天下之所不足此其势然也今
夫冠婚丧祭而不为之礼墓祭而不庙室祭而无所
仁人君子有所不安于其中而曰不文以从唐虞夏
商之质夫唐虞夏商之质盖将以求周之文而未至
者非所以为法也
  秦论上           前人
秦人居诸侯之地而有万乘之志侵辱六国斩伐天
下不数十年之间而得志于海内至其后世再传而
遂亡刘季起于匹夫斩刈豪杰&#秦诛楚以有天下
而其传子孙数十世而不绝盖秦汉之事其所以起
者不同而其所以取之者无以相远也然刘项奋臂
于闾阎之中率天下&#起之兵西向以攻秦无一成
之聚一夫之众驱罢敝谪戍之人以求所非望得之
则生失之则死以匹夫而图天下其势不得不疾战
以趋利是以冒万死求一生而不顾今秦拥千里之
地而乘累世之业虽闭关而守之畜威养兵拊循士
民而诸侯谁敢谋秦观天下之衅而后出兵以乘其
弊天下夫谁敢抗而惠文武昭之君乃以万乘之资
而用匹夫所以图天下之势疾战而不顾其后此宜
其能以取天下而亦能以亡之也夫刘项之势天下
皆非吾有起于草莽之中因乱而争之故虽驱天下
之人以争一旦之命而民犹有待于戡定以息肩于
此故以疾战定天下天下既安而下无背叛之志若
夫六国之际诸侯各有分地而秦乃欲以力征强服
四海不爱先王之遗黎以为子孙之谋而竭其力以
争邻国之利六国虽灭而秦民之心已散矣故秦之
所以谋天下者匹夫特起之势而非所以承祖宗之
业以求其不失者也昔者尝闻之周人之兴数百年
而后至于文武文武之际三分天下而有二然商之
诸侯犹有所未服纣之众未可以不击而自解也故
以文武之贤退而修德以待其自溃诚以为后稷公
刘太王王季勤劳不懈而后能至于此故其发之不
可轻而用之有时也嗟夫秦人举累世之资一用而
不复惜其先王之泽已竭于取天下而尚欲求以为
国亦已惑矣
  秦论下
三代圣人以道御天下动容貌出辞气逡巡庙堂之
上而诸侯承德四裔向风何其盛哉至其后世稍衰
桓文迭兴而维持之要之以盟会齐之以征伐既已
毕矣然春秋之后吴越放恣继之以田常三晋之乱
天下遂为战国君臣之间非诈不言非力不用相与
为盗跖之行犹恐不胜虽桓文之事且不试矣而况
于文武成康之道欤秦起于西陲本以强兵富国为
上其先襄公最贤诗人称之然其所以为国者亦犹
是耳诗曰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夫蒹葭之方盛也苍苍其强劲而不适于用至于白
露凝戾为霜然后坚成可施于人今夫襄公以耕战
自力而不知以礼义终成之岂不苍然盛哉然而君
子以为未成故其后世狃于为利而不知义至于商
君厉之以法风俗日恶鄙诈猛暴甚于六国卒以此
胜天下秦之君臣以为非是无足以服人矣当是时
诸侯大者连地数千里带甲数十万虽使齐威晋文
假仁义挟天子而令之其势将不能行惟得至诚之
君子自修而不争如商周之先君庶几可以服之孟
子游于齐梁以此干其君皆不能信以为诈谋奇计
之所不能下长戟劲弩之所不能克区区之仁义何
足以致此然魏文侯当时之弱国也君王后齐之一
妇人也魏文侯行仁义礼下贤者用卜子夏田子方
段干木而秦人不敢加兵君王后用齐四十余年事
秦谨与诸侯信而齐亦未尝受兵而况于力行仁义
中心惨怛终身不懈而有不能胜者哉夫衣冠佩玉
可以化强暴深居简出可以却猛兽虚心寡欲可以
怀鬼神孟子曰仁不可以为众诚因秦之地用秦之
民按兵自守修德以来天下彼将襁负其子而至而
谁与共亡惜乎其明不足以知之竭力以胜敌敌胜
之后二世而亡其数有以取之矣
  始皇论           前人
诸侯之兴自生民始矣至始皇灭六国而五帝三代
之诸侯扫地无复遗者非秦能灭诸侯而势之隆污
极于此矣昔禹会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传商
及周文武之间止千七百余国夫人之必争强弱之
必相吞灭此势之必至者也彼非诸侯独能自存圣
贤之君时出而齐之是以强者不敢肆弱者有以自
立盖自禹五世而得少康自少康十二世而得汤自
汤八世而得太戊自太戊十三世而得武丁自武丁
八世而得周文武当是时虽有强暴诸侯不得以力
加小弱然虞夏诸侯亡者已十八九矣自文武成康
以来三十有三世独一宣王能纪纲诸夏幽平以后
诸侯放恣春秋之际存者百七十余国而已虽齐威
晋文迭兴以会盟征伐持之而道德不足其身所攻
灭盖已多矣陵迟至于六国独有宋卫中山泗上诸
侯在耳地大兵强皆务以诈力相倾虽使威文复生
号令将有所不行非有盛德之君不足以怀之矣是
以至于荡灭无余而后止秦虽欲复立诸侯岂可得
哉而议者乃追咎李斯不师古始使秦孤立无援二
世而亡盖未之思欤夫商周之初虽封建功臣子弟
而上古诸侯&#布天下植根深固是以新故相维势
如犬牙数世之后皆为故国不可复动今秦已削平
诸侯荡然无复立锥之国虽使并建子弟而君民不
亲譬如措舟沧海之上大风一作漂卷而去与秦之
郡县何异且独不见汉高晋文之事乎割裂海内以
封诸子大者连城数十举无根之人寄之万民之上
十数年之间随即散灭不获其用岂非惑于其名而
未察其势也哉古之圣人立法以御天下必观其势
势之所去不可以强反今秦之郡县岂非势之自至
也欤然秦得其势而不免于灭亡盖治天下在德不
在势诚能因势以立法务德以扶势未有不安且治
者也使秦既一天下与民休息宽徭赋省刑罚黜奢
淫崇俭约选任忠良放远法吏而以郡县治之虽与
三代比隆可也
  三宗论           前人
黄帝尧舜寿皆百年享国皆数十年周公作无逸言
商中宗享国七十五年高宗五十九年祖甲三十三
年文王受命中身享国五十年自汉以来贤君在位
之久皆不及此西汉文帝二十三年景帝十六年昭
帝十三年东汉明帝十八年章帝十三年和帝十二
年唐太宗二十三年此皆近世之明主然与无逸所
谓不知稼穑之艰难不闻小人之劳惟耽乐之从或
十年或七八年或五六年或四三年者无以大相过
也至其享国长久如秦始皇帝汉武帝梁武帝隋文
帝唐元宗皆以临御久远循致大乱或以失国或仅
能免其身其故何也人君之富其倍于人者千万也
膳服之厚声色之靡所以贼其躬者多矣朝夕于其
间而无以御之至于夭死者势也幸而寿考用物多
而害民久矜己自圣轻蔑臣下至于失国宜矣古之
贤君必志于学达性命之本而知道德之贵其视子
女玉帛与粪土无异其所以自养乃与山林学道者
比是以久于其位而无害也傅说之诏高宗曰王人
求多闻时惟建事学于古训乃有获事不师古以克
永世匪说攸闻惟学逊志务时敏厥修乃来允怀于
兹道积于厥躬惟学半念终始典于学厥德修罔
觉监于先王成宪其永无愆呜呼傅说其知此矣
  两汉论           前人
古之圣人制为君臣之分天子以其一身立乎天下
之上安受天下之奉己而不辞天下之人奇材壮士
争出其力以自尽于天子之下而无所逃遁此二者
何为如此也天下之事固其贤者为之也仁人君子
尽其心以制天下之事而无所不成武夫猛士竭其
力以剪天下之暴乱而无所不定此其类非不智且
勇也然而不得其君则其心常鳃鳃然旷四海而不
能以自安功成事立缺然反顾而莫之能受是以天
下之贤才其才虽足以取之而常喜天下之有贤君
者利其有以受之也盖古之人君收天下之英雄而
不失其心故天下皆争归之而英雄之士因其君之
资以用力于天下功成求得而不敢为背叛之操故
上下相守而可以至于无穷唯其君臣相戾而不能
以相用君以为无事乎其臣臣以为无事乎其君君
无所用以至于天下之不亲臣无以用之以至于惸
惸而无所底丽而天下始大乱矣且彼不知夫天下
之意也天下之人皆人臣也而谁能以相从惟其因
天子之权而用之是以虽其比肩之人而莫敢抗彼
见天下之莫吾抗也则以为天下之畏我而不知己
之戴君之威而行也故或狃天下之畏己而反以求
去其君其君既去而天下之人孰畏而不为变哉昔
者西汉之衰王莽窃取其人君之权而执之以求取
其天下方其执之而未取也天下不知其将取之是
以俯首而奉其所为何者天下之心犹以为汉役之
也至于天下在莽而其英雄之士遂起而共攻之不
数年而莽以大败何者天下不服无汉之王莽也其
后东汉之乱献帝奔走于草莽之中曹操出之以为
帝王当是之时天下已无汉矣而唯曹氏之为听然
天下之英雄犹以为名皆起而争之终曹公之身而
不能以自安犹幸其当时之人皆知汉之天下已去
而操收之也是以心服曹氏而安为之臣故孔子曰
天下有道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礼乐征伐
自诸侯出自诸侯出盖十世希不失矣自大夫出五
世希不失矣陪臣执国命三世希不失矣盖天下之
情居下而干其上之政者以为己之享其利也而不
知天下之争心皆将嚣然而不平是以其素所服者
愈狭则其失之也愈速何则其不平者众也故曰禄
之去公室五世矣政逮于大夫四世矣而三桓之子
孙微矣呜呼公室既微则三桓之子孙天下之所谓
宜盛者也而终以衰弱而不振则夫君臣之分可知
也已
  汉武帝论          前人
天下利害不难知也士大夫心平而气定高不为名
所眩下不为利所怵者类能知之人主生于深宫其
闻天下事至鲜矣知其一不达其二见其利不睹其
害而好名贪利之臣探其情而逢其恶则利害之实
乱矣汉武帝即位三年年未二十闽越举兵围东瓯
东瓯告急帝问太尉田蚡蚡曰越人相攻其常事耳
又数反复不足烦中国往救帝使严助难蚡曰特患
力不能救德不能覆诚能何故弃之小国以穷困来
告急天子不救尚何所诉帝诎蚡议而使助持节发
会稽兵救之自是征南越伐朝鲜讨西南裔兵革之
祸加于四裔矣后二年匈奴请和亲大行王恢请击
之御史大夫韩安国请许其和帝从安国议矣明年
马邑豪聂壹因恢言匈奴初和亲亲信边可诱以利
致之伏兵袭击必破之道也帝使公卿议之安国恢
往反议甚苦帝从恢议使聂壹买马邑城以诱单于
单于觉之而去兵出无功自是匈奴犯边终武帝无
宁岁天下几至大乱此二者田蚡韩安国皆知其非
而迫于利口不能自伸武帝志求功名不究利害之
实而遽从之及其晚岁祸灾并起外则黔首耗散内
则骨肉相贼杀虽悔过自咎而事已不救矣然严助
交通淮南张汤论杀之王恢以不击匈奴亦坐弃市
二人皆罪不至死而不免大戮岂非首祸致罪天之
所不赦故耶
  汉昭帝论          前人
周成王以管蔡之言疑周公及遭风雷之变发金縢
之书而后释然知其非也汉昭帝闻燕王之谮霍光
惧不敢入帝召见光谓之曰燕王言将军出都肄郎
道上称跸又擅调益幕府校尉二事属耳燕王何自
知之且将军欲为非不待校尉左右闻者皆伏其明
光由是获安而燕王与上官皆败故议者以为昭帝
之贤过于成王然成王享国四十余年治致刑措及
其将崩命召公毕公相康王临死生之变其言琅然
不乱昭帝享国十三年年甫及冠功未见于天下其
不及成王者亦远矣夭寿虽出于天然人事常参焉
故吾以为成王之寿考周公之功也昭帝之短折霍
光之过也昔晋平公有蛊疾医和视之曰是谓近女
室疾如蛊非鬼非食惑以丧志良臣将死天命不佑
国之大臣荣其宠禄而任其大节有灾祸兴而无改
焉必受其咎以此讥赵孟赵孟受之不辞而霍光何
逃焉成王之幼也周公为师召公为保左右前后皆
贤也虽以中人之资而起居饮食日与之接逮其壮
且老也志气定矣其能安富贵易生死盖无足怪者
今昭帝所亲信惟一霍光光虽忠信笃实而不学无
术其所与共国事者惟一张安世所与断几事者惟
一田延年士之通经术识义理者光不识也其后虽
闻久阴不雨之言而贵夏侯胜感蒯瞶之事而贤隽
不疑然终亦不任也使昭帝居深宫近嬖幸虽天资
明断而无以养之朝夕害之者众矣而安能及远乎
人主不幸未尝更事而履大位当得笃学深识之士
日与之居示之以邪正晓之以是非观之以治乱使
之久而安之知类通达强立而不反然后听其自用
而无害此大臣之职也不然小人先之悦之以声色
犬马纵之以驰骋田猎侈之以宫室器服志气已乱
然后入之以谗说变乱是非移易白黑纷然无所不
至小足以害其身而大足以乱天下大臣虽欲有言
不可及矣语曰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
故人必知道而后知爱身知爱身而后知爱人知爱
人而后知保天下故吾论三宗享国长久皆学道之
力至汉昭帝惜其有过人之明而莫能导之以学故
重论之以为此霍光之过也
  汉光武论上         前人
人主之德在于知人其病在于多才知人而善用之
若己有焉虽至于尧舜可也多才而自用虽有贤者
无所复施则亦仅自立耳汉高帝谋事不如张良用
兵不如韩信治国不如萧何知此三人而用之不疑
西破强秦东服项羽曾莫与抗者及天下既平政事
一出于何法令讲若画一民安其生天下遂以无事
又继之以曹参终之以平勃至文景之际中外晏然
凡此皆高帝知人之余功也东汉光武才备文武破
寻邑取赵魏鞭笞群盗算无遗策计其武功若优于
高帝然使当高帝之世与项羽为敌必有不能辨者
及既履大位惩王莽篡夺之祸虽置三公而不付之
事专任尚书以督文书绳奸诈为贤政事察察下不
能欺一时称治然而异己者斥非谶者弃专以一身
任天下其智之所不见力之所不举者多矣至于明
帝任察愈甚故东汉之治宽厚乐易之风远不及西
汉贤士大夫立于其朝志不获伸虽号称治安皆其
父子才智之所止君子不尚者也
  汉光武论下
高帝举天下后世之重属之大臣大臣亦尽其心力
以报之故吕氏之乱平勃得置力焉诛产禄立文帝
若反复手之易当是时大臣权任之甚盛风流相接
至申屠嘉犹召辱邓通议斩错而文景不以为忤
则高帝之用人其重如此景武之后此风衰矣大臣
用舍仅如仆隶武帝之老也将立少主知非大臣不
可乃委任霍光霍光之权在诸臣右故能翊昭建宣
天下莫敢异议至于宣帝虽明察有余而性本忌刻
非张安世之谨畏陈万年之顺从鲜有能容者恶杨
恽盖宽饶害赵广汉韩延寿悍然无恻怛之意才高
之士侧足而履其朝陵迟至于元成朝无重臣养成
王氏之祸故莽以斗筲之才济之以欺罔而士无一
人敢指其非者光武之兴虽文武之略足以鼓舞一
世而不知用人之长以济其所不足幸而子孙皆贤
权在人主故其害不见及和帝少幼窦后擅朝窦宪
兄弟恣横杀都乡侯畅于朝事发请击匈奴以自赎
及其成功又欲立北单于以树恩固位袁安任隗皆
以三公守义力争而不能胜幸而宪以谋逆败盖光
武不任大臣之积其弊乃见于此其后汉日以衰及
其诛阎显立顺帝功出于宦官黜清河王杀李固事
成于外戚大臣皆无所与及其末流梁冀之害重天
下不能容复假宦官以去之宦官之害极天下不能
堪至召外兵以除之外兵既入而东汉之祚尽矣盖
光武不任大臣之祸势极于此夫人君不能皆贤君
有不能而属之大臣朝廷之正也事出于正则其成
多其败少历观古今大臣任事而祸至于不测者必
有故也今畏忌大臣而使它人得乘其隙不在外戚
必在宦官外戚宦官更相屠灭至以外兵继之呜呼
殆哉
  三国论           前人
天下皆怯而独勇则勇者胜皆暗而独智则智者胜
勇而遇勇则勇者不足恃也智而遇智则智者不足
用也夫惟智勇之不足以定天下是以天下之难&#
起而难平盖尝闻之古者英雄之君其遇智勇也以
不智不勇而后真智大勇乃可得而见也悲夫世之
英雄其处于世亦有幸不幸耶汉高祖唐太宗是以
智勇独过天下而得之者也曹公孙刘是以智勇相
遇而失之者也以智攻智以勇击勇此譬如两虎相
捽齿牙气力无以相胜其势足以相扰而不足以相
毙当此之时惜乎无有以汉高帝之事制之者也昔
者项籍乘百战百胜之威而执诸侯之柄咄嗟叱&#
奋其暴怒西向以逆高祖其势飘忽震荡如风雨之
至天下之人以为遂无汉矣然高帝以其不智不勇
之身横塞其冲徘徊而不得进其顽钝椎鲁足以为
笑于天下而卒能摧折项氏而待其死此其故何也
夫人之勇力用而不已则必有所耗竭而其智虑久
而无成则必有所倦怠而不举彼欲用其所长以制
我于一时而我闭门而拒之使之失其所求逡巡求
去而不能而项籍固已惫矣今夫曹公孙权刘备此
三人者皆知以其才相取而未知以不才取之也世
之言者曰孙不如曹而刘不如孙刘备惟智短而勇
不足故有所不若于二人者而不知因其所不足以
求胜则亦已惑矣盖刘备之才近似于高祖而不知
所以用之之术昔高祖之所以自用其才者其道有
三焉耳先据势胜之地以示天下之形广收信越出
奇之将以自辅其所不逮有果锐刚猛之气而不用
以深折项籍猖狂之势此三事者三国之君其才皆
无有能行之者独有一刘备近之而未至其中犹有
翘然自喜之心欲为椎鲁而不能纯欲为果锐而不
能达二者交战于中而未有所定是故所为而不成
所欲而不遂弃天下而入巴蜀则非地也用诸葛孔
明治国之才而当纷纭征伐之冲则非将也不忍忿
忿之心犯其所短而自将以攻人则是其气不足尚
也嗟夫方其奔走于二袁之间困于吕布而狼狈于
荆州百败而其志不折不可谓无高祖之风矣而终
不知所以目用之方夫古之英雄唯汉高帝为不可
及也夫
  晋论            前人
御天下有道休之以安动之以劳使之安居而能勤
逸处而能忧其君子周旋揖让不失其节而能耕田
射御以自致其力平居习为勉强而去其惰傲厉精
而日坚劳苦而日强冠冕佩玉之人而不惮执天下
之大劳夫是以天下之事举皆无足为者而天下之
匹夫亦无以求胜其上何者天下之乱盖常起于上
之所惮而不敢为天下之小人知其上之有所惮而
不敢为则有以乘其间而致其上之所难夫其上之
所难者岂非死伤战斗之患匹夫之所轻而士大夫
之所不忍以其身试之者耶彼以死伤战斗之患邀
我而我不能应则无怪乎天下之至于乱也故夫君
子之于天下不见其所畏求使其所畏之不见是故
事有所不辞而劳苦有所不惮昔者晋室之败非天
下之无君子也其君子皆有好善之心高谈揖让泊
然冲虚而无慷慨感激之操大言无当不适于用而
畏兵革之事天下之英雄知其所忌而窃乘之是以
颠沛陨越而不能以自存且夫刘聪石勒王敦祖约
此其奸诈雄武亦一世之豪也譬如山林之人生于
草木之间大风烈日之所咻而雪霜饥馑之所劳苦
其筋力骨节之所尝试者亦已至矣而使王衍王导
之伦谈笑而当其冲此譬如千金之家居于高堂之
上食肉饮酒不习寒暑之劳而欲以之捍御山林之
勇夫而求其成功此固奸雄之所乐攻而无难者也
是以虽有贤人君子之才而无益于世虽有尽忠致
命之意而不救于患难此其病起于自处太高而不
习天下之辱事故富而不能劳贵而不能治盖古之
君子其治天下为其甚劳而不失其高食其甚美而
不弃其粝使匹夫小人不知所以用其勇而其上不
失为君子至于后世为其甚劳而不知以自复而为
秦之强食其甚美而无以自实而为晋之败夫甚劳
者固非所以为安而甚美者亦非所以自固此其所
以丧天下之故也哉
  七代论           前人
英雄之士能因天下之隙而遂成天下之势天下之
势未有可以必成者也而英雄之士常因其隙而入
于其间坚忍而不变是以天下之势遂成而不可解
自晋以下者天下何其纷纷也强者不能以相并而
弱者不能以相服其德不足以相君臣而其兵不足
以相吞灭天下大乱离而为南北北又自离而为东
西其君臣又自相篡取而为七代至于隋而后合而
为一盖其间百有余年之中其贤君名臣累累而出
者不为少矣然而南不能渡河以有北之民而北不
能过江以侵南之地岂其百年之间南无间之足乘
而北无隙之可入哉盖亦其势之有所不可者也七
代之际天下常有变矣宋取之晋齐取之宋梁取之
齐陈取之梁而周齐取之后魏此五衅者兵交而不
解内乱而无救其间非小也而其四邻拱手远望而
莫敢入盖其取之者诚有以待之而不敢以乘其仓
卒也嗟夫北方之人其力不足以并南而南方之势
又固不可以争衡于中国则七代之际天下将不可
合耶尝试论之姚泓宋武之际天下将合之际也姚
兴既死而秦地大乱武帝举江南之兵长驱以攻秦
兵不劳而关中定此天下之一时也及夫刘穆之死
关中未安席不及暖兵不及息而奔走以防江南之
乱留孺子孱将以抗四方强悍之敌则天下之势已
遂去矣且此惟不能因天下之势而遂成之也则夫
天下之势亦随去之而已矣且夫孙权曹操之事足
以见矣曹操之不能过江以攻孙权力有所未足也
而孙权终莫肯求逞于中国盖其志将以侥幸乎北
方大乱然后奋而乘其弊而非以为其地之足以抗
衡于中原也嗟夫使武帝既入关因而居之以镇抚
其人民南漕江淮之资西引巴汉之粟而内因关中
之盛厉兵秣马以问四方之罪戾当此之时天下可
以指麾而遂定矣而何江南之足以芥蔕夫吾心哉
然而其事则不可不察也其心将有所取乎晋而恐
夫人之反之于南是以其心忧惧颠倒而不见天下
之势孔子曰无欲速无见小利欲速则不达见小利
则大事不成故夫有可以取天下之势而不顾以求
移其君而遂失之者宋武之罪也
  宋武帝论          前人
东汉之衰曹公始践五伯之迹挟天子以令诸侯其
志本欲尽扫群雄而后取汉耳既灭二袁吕布刘表
欲遂取江东而不克既破马超韩遂欲并举巴蜀而
不果再屈于吴蜀而公亦老矣于是董昭进九锡之
议幡然听之而桓文之业至此尽矣然方是时公在
河朔而汉都许昌虽使主盟诸夏而不废旧君上可
以为周文王下亦不失为桓文公不能忍而甘心王
莽九锡之事此荀文若之所以为恨也至司马仲达
父子其势盖与公异矣拥兵天子之侧固已不顺既
杀王凌害诸葛诞非人臣矣又降刘禅服曹氏之所
不能服非贪其土地而利其人民也志亦在九锡耳
虽欲复为桓文尚可得乎宋武既诛桓氏收遗晋而
封植之又克谯纵执慕容超逐卢循擒姚泓立四大
功天下莫能抗然其志不在桓文而在九锡亦已卑
矣方帝之克长安也中原震恐元魏虽姚氏之昏姻
而不敢救羌氐虽关中之唇齿而不敢争此其智力
有余足以有为之时也若能因其兵势据秦陇之形
胜引吴越之饶富以经略中夏成曹公河朔之势则
王伯之功可冀顾所以用之何如耳然其兵未入秦
而使傅亮南走建业发九锡之议刘穆之死南方无
复可托虽已入秦而无留秦之意举千里之地付一
孺子而去赫连勃勃乘之兵将死者过半狼狈而反
仅乃得脱以帝之明非不知诸将之不足以保秦而
志有所在不暇他虑矣悲夫以目前之利而弃百世
之功有曹公削平之业而俯从司马父子攘窃之陋
此君子之所追恨也孔子曰知及之仁不能守之虽
得之必失之知及之仁能守之不庄以&#之则民不
敬知及之仁能守之庄以&#之动之不以礼未善也
古之为国必其此四者而后能成大功如武帝之用
兵无敌于天下可以言智矣至其弃秦而归以求九
锡之浮名尚可以为仁乎惟其仁智不具故其功业
止于是也
  梁武帝论          前人
易曰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自五帝三
王以形器治天下导之以礼乐齐之以政刑道行于
其间而民莫知也文武之后虽召公毕公之贤君子
不以为知道者至春秋之际管仲晏子子产叔向之
徒以仁义忠信成功于天下然其于道则已远矣孔
子出于周末收文武之遗而得尧舜之极其称曰君
子上达小人下达尝自谓我下学而上达者于其门
人惟颜子曾子庶几以道许之一时贤者若老子之
明道其所以尊之者至矣史称孔子既见老子退谓
弟子曰鸟吾知其能飞鱼吾知其能游兽吾知其能
走走者可以为网游者可以为纶飞者可以为矰至
于龙吾不能知其乘云气而上天吾今日见老子其
犹龙耶老子体道而不婴于物孔子至以龙比之然
卒不与共斯世也舍礼乐政刑而欲行道于世孔子
固知其难哉东汉以来佛法始入中国其道与老子
相出入皆易所谓形而上者而汉世士大夫不能明
也魏晋以后略知之矣好之笃者则欲施之于世疾
之深者则欲绝之于世二者皆非也老佛之道与吾
道同而欲绝之老佛之教与吾教异而欲行之皆失
之矣秦姚兴区区一隅招延缁素译经谈妙至者凡
数千人而姚氏之亡曾不旋踵梁武继之江南佛事
前世所未尝见至舍身为奴隶郊庙之祭不荐毛血
父子皆陷于侯景而国随以亡议者观秦梁之败则
以佛法为不足赖矣后魏太武深信崔浩浩不信佛
法劝帝斥去僧徒毁经坏寺既灭佛法而浩亦以非
罪赤唐武宗夷佛灭僧不期年而以弒崩议者观
魏唐之祸则以佛法为不可忤矣二者皆见其一偏
耳老佛之道非一人之私说也自有天地而有是道
矣古之君子以之治气养心其高不可婴其洁不可
混天地神人皆将望而敬之圣人之所以不疾而速
不行而至者一用此道也老子曰天得一以清地得
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
王得一以为天下贞天无以清将恐裂地无以宁将
恐废神无以灵将恐歇谷无以盈将恐竭万物无以
生将恐绝侯王无以为正而贵高将恐&#道之于物
无所不在而尚可非乎虽然蔑君臣废父子而以行
道于世其弊必有不可胜言者诚以形器治天下导
之以礼乐齐之以政刑道行于其间而民不知万物
&#育而不相害道&#行而不相悖泯然不见其际而
天下化不亦周孔之遗意也哉

 帝纪部艺文四
  隋论           宋苏辙
人之于物听其自附而信其自去则人重而物轻人
重而物轻则物之附人也坚物之所以去人分裂四
出而不可禁者物重而人轻也古之圣人其取天下
非其驱而来之也其守天下非其劫而留之也使天
下自附不得已而为之长吾不役天下之利而天下
自至夫是以去就之权在君而不在民是之谓人重
而物轻且夫吾之于人己求而得之则不若使之求
我而后从之己守而固之则不若使之不忍去我而
后与之故夫智者或可与取天下矣而不可与守天
下守天下则必有大度者也何者非有大度之人则
常恐天下之去我而以术留天下以术留天下而天
下始去之矣昔者三代之君享国长远后世莫能及
然而亡国之暴未有如秦隋之速二世而亡者也夫
秦隋之亡其弊果安在哉自周失其政诸侯用事而
秦独得山西之地不过千里韩魏压其冲楚&#其肩
燕赵伺其北而齐掉其东秦人披甲持兵七世而不
得解寸攘尺取至始皇然后合而为一秦见其取天
下若此其难也而以为不急持之则后世且复割裂
以为敌国是以销名城杀豪杰铸锋镝以绝天下之
望其所以备虑而固守之者甚密如此然而海内愁
苦无聊莫有不忍去之意是以陈胜项籍因民之不
服长呼起兵而山泽皆应由此观之岂非其重失天
下而防之太过之弊与今夫隋文之世其亦见天下
之久不定而重失其定也盖自东晋以来刘聪石勒
慕容垂苻坚姚兴赫连之徒纷纷而起者不可胜数
至于元氏并吞灭取略已尽矣而南方未服元氏自
分而为周齐周并齐而授之隋隋文取梁灭陈而后
天下为一彼亦见天下之久不定也是以既得天下
之众而恐其失之享天下之乐而惧其不久立于万
民之上而常有猜防不安之心以为举世之人皆有
曩者英雄割据之怀制为严法峻令以杜天下之变
谋臣旧将诛灭略尽而独死于杨素之手以及于大
故终于炀帝之际天下大乱涂地而莫之救由此观
之则夫隋之所以亡者无以异于秦也悲夫古之圣
人修德以来天下天下之所为去就者莫不在我故
其视先天下甚轻夫惟视失天下甚轻是故其心舒
缓而其为政也宽宽者生于无忧而惨急者生于无
聊耳昔尝闻之周之兴太王避狄于岐豳之人民扶
老携幼而归之岐山之下累累而不绝丧失其旧国
而卒以大兴及观秦隋惟不忍失之而至于亡然后
知圣人之为是宽缓不速之行者乃其所以深取天
下者也
  唐论             前人
天下之变常伏于其所偏重而不举之处故内重则
为内忧外重则为外患古者聚兵京师外无强臣天
下之事皆制于内当此之时谓之内重内重之弊奸
臣内擅而外无所忌匹夫横行于四海而莫能禁其
乱不起于左右之大臣则生于山林小民之英雄故
夫天下之重不可使专在内也古者诸侯大国或数
百里兵足以战食足以守而其权足以生杀然后能
使四方盗贼之患不至于内天子之大臣有所畏忌
而内患不作当此之时谓之外重外重之弊诸侯拥
兵而内无以制由此观之则天下之重固不可使在
内而亦不可使在外也自周之衰齐晋秦楚绵地千
里内不胜于其外以至于灭亡而不救秦人患其外
之已重而至于此也于是收天下之兵而聚之关中
荡灭其城池杀戮其豪杰使天下之命皆制于天子
然至于二世之时陈胜吴广大呼起兵而郡县之吏
熟视而走无敢谁何赵高擅权于内颐指如意虽李
斯为相备五刑而死于道路其子李由守三川拥山
河之固而不敢校也此二患者皆始于外之不足而
无有以制之也至于汉兴惩秦孤立之弊乃大封侯
王而高帝之世反者九起其遗孽余烈至于文景而
为淮南济北吴楚之乱于是武帝分裂诸侯以惩大
国之祸而其后百年之间王莽遂得以奋其志于天
下而刘氏之子孙无复龃龉魏晋之世乃益侵削诸
侯四方微弱不复为乱而朝廷之权臣山林之匹夫
常为天下之大患此数君者其所以制其内外轻重
之际皆有以自取其乱而莫之或知也夫天下之重
在内则为内忧在外则为外患而秦汉之间不求其
势之本末而更相惩戒以受一偏之利故其祸循环
无穷而不可解也且夫天子之于天下非如妇人孺
子之爱其所有也得天下而谨守之不忍以分于人
此匹夫之所谓智也而不知其无成者未始不自不
分始故夫圣人将有所大定于天下非外之有权臣
则不足以镇之也而后世之君乃欲去其爪牙剪其
股肱而责其成功亦已过矣夫天下之势内无重则
无以威外之强臣外无重则无以服内之大臣而绝
奸民之心此二者其势相持而后成而不可一轻者
也昔唐太宗既平天下分四方之地尽以沿边为节
度府而范阳朔方之军皆带甲十万上足以制外国
之难下足以备匹夫之乱内足以禁大臣之变而将
帅之臣常不至于叛者内有重兵之势以预制之也
贞观之际天下之兵八百余府而在关中者五百举
天下之众而后能当关中之半然而朝廷之臣亦不
至于乘间衅以邀大利者外有节度之权以破其心
也故外之节度有周之诸侯外重之势而易置从命
得以择其贤不肖之才是以人君无征伐之劳而天
下无世臣暴虐之患内之府兵有秦之关中内重之
势而左右谨饬莫敢为不义之行是以上无逼夺之
危下无诛绝之祸盖周之诸侯内无府兵之威故陷
于逆乱而不能以自止秦之关中外无节度之援故
胁于大臣而不能以自立有周秦之利而无周秦之
害形格势禁内之不敢为变而外之不敢为乱未有
如唐制之得者也而天下之士不究利害之本末猥
以成败之遗踪而论计之得失徒见开元之后强兵
悍将皆为天下之大患而遂以太宗之制为猖狂不
审之计夫论天下论其胜败之形以定其制法之得
失则不若穷其所由胜败之处盖天宝之际府兵四
出萃于范阳而德宗之世禁兵皆戍赵魏是以禄山
朱泚得至于京师而莫之能禁一乱涂地终于昭宗
而天下卒无宁岁内之强臣虽有辅国元振守澄士
良之徒而卒不能制唐之命诛王涯杀贾餗自以为
威振四方然刘从谏为之一言而震慑自敛不敢复
肆其后崔昌遐倚朱温之兵以诛宦官去天下之监
军而无一人敢抗者由此观之唐之衰其弊在于外
重而外重之弊起于府兵之在外非所谓制之失而
后世之不用也
  五代论           前人
昔者商周之兴始于稷契而至汤武凡数百年之间
而后得志于天下其成功甚难而享天下之利至缓
也然桀纣既灭收天下朝诸侯自处于天子之尊而
下无不服之志诛一匹夫而天下遂定盖其用力亦
甚易而无劳也至于秦汉之际其英雄豪杰之士逐
天下之利唯恐不及而开天下之衅惟恐其后之也
奋臂于大泽而天下之士云合响应转战终日而辟
地千里其取天下者若此其无难也然天下已定君
臣之分既明裂海内以王诸将将以传之无穷百世
而不变而数岁之间功臣大国反者如猬毛而起是
何其取之之易而守之之难也若夫五代干戈之际
其事虽不足道然观其帝王起于匹夫鞭笞海内战
胜攻取而自梁以来不及百年天下五嬗远者不过
数十岁其智虑曾不足以及其后世此亦甚可怪也
盖尝闻之梁之亡其父子兄弟自相屠灭虐用其民
而天下叛周之亡适遭圣人之兴而不能以自立此
二者君子之所以不能无疑于其间也而后唐之庄
宗明宗与晋汉之高祖皆以英武特异之姿据天下
大半之地及其子孙材力智勇亦皆有以过人者然
终以败乱而不可解此其势必有以自取之也盖唐
汉之乱始于功臣而晋之乱始于外国皆以其易取
天下之过也庄宗之乱晋高祖以兵趋夷门而后天
下定于明宗后唐之亡匈奴破张达之兵而后天下
定于晋匈奴之祸周高祖发南征之议而后天下定
于汉故唐灭于晋晋乱于匈奴而汉亡于周盖功臣
负其创业之勋而匈奴恃其驱除之劳以要天子听
之则不可以久安而诛之则足以召天下之乱戮一
功臣天下遂并起而轧之矣故唐夺晋高祖之权而
亡晋绝匈奴之和亲而灭汉诛杨邠史肇而周人不
服以及于祸彼其初无功臣无匈奴则不兴而功臣
匈奴卒起而灭之故古之圣人有可以取天下之资
而不用有可以乘天下之势而不顾抚循其民以待
天下之自至此非以为苟仁而已矣诚以为天下之
不可以易取也欲求天下而求之于易故凡事之可
以就天下者无所不为也无所不为而就天下天下
既安而不之改则非长久之计也改之而不顾此必
有以忤天下之心者矣昔者晋献公既殁公子重耳
在翟里克杀奚齐卓子而召重耳重耳不敢入秦伯
使公子絷往吊且告以晋国之乱将有所立于公子
重耳再拜而辞亦不敢当也至于夷吾闻召而起以
汾阳之田百万命里克以负蔡之田七十万命郑
而奉秦以河外列城五及其既入而背内外之赂杀
里克郑而发兵以绝秦兵败身掳不复其国而后
文公徐起而收之大臣授之于内而秦楚推之于外
既返而霸于诸侯唯其不求入而人入之无赂于内
外而其势可以自入此所以反国而无后忧也其后
刘季起于丰沛之间从天下武勇之士入关以诛暴
秦降子婴当此之时功冠诸侯其势遂可以至于帝
王此皆沛公之所自为而诸将不与也然至追项籍
于固陵兵败诸将不至乃捐数千里之地以与韩信
彭越而此两人卒负其功背叛而不可制故夫取天
下不可侥幸于一时之利侥幸于一时之利则必将
有百岁不已之患此所谓不及远也
  隋论           李清臣
治天下者以王道不可为之以吏治吏治可以苟天
下之安而不可久也纯以王道而治者三代是也吏
治与王道杂然而用者汉唐是也纯用吏治者隋文
是也自禹至于桀自汤至于纣自武王至于赧三代
之长各数十世安而不变者几二千年自高祖至于
平帝自光武至于献帝自高祖太宗至于僖昭兹二
姓者或四百年或三百年不及于三代之长而有过
于历代之数若隋文帝之有天下于时亦可谓之治
平而寡事矣然纔三世二十九年而亡其故何也吏
治与王道之效不同也故三代用王道而长汉唐杂
之以吏治而不及于三代隋文专以吏治而不及于
汉唐是非王道与吏治厚薄之效邪隋文之九年灭
陈而天下始一奋励于为政每一坐朝或至日昃五
品以上引之论事宿卫之人传&#而食至于兵革不
亲总大兵一百十三万分十二军并发旌旗弥亘千
里近古出师之盛未之有也意谓狼噬元菟之野鸱
张扶余之境电扫襄平之墟未几麦铁杖死辽东宇
文述败水而九军先后焉曾不悔祸益务兴戎
府库空竭头会箕敛而民益不堪命由是盗贼蜂起
王薄发长白张金称聚河曲林士弘据九江杜伏威
掠江淮翟让出阳城似此之类不可胜计而海内四
分五裂矣江都之幸犹自沉湎声色惟日不足度其
不免乃欲摩颈自研卒致血溅御衣而见亦随殒非
天下之至愚孰能与于此哉当其指麾群雄叱&#之
间风骇云流而混六合于一家何其雄也身死肉未
及寒而邦国荡覆子孙诛戮殆尽反不如弘农一布
衣时又何其削也君子论祸败之几不起于炀帝之
日而基于高祖之时何也盖天下大物也可以德持
不可以力竞使高祖以德结人心虽炀帝昏荒之甚
其败亡未必若斯之速也夏有太康殷有雍己河亶
甲周有幽厉而宗祀不绝者以禹汤文武之德未斩
也是故采章文物不足为之盛金城汤池不足为之
欹器耳是故民众而益乱地大而益危呜呼彼安知
三代有长久难动之法乎后之王者鉴于三代两汉
隋唐之事不恃吏治之安而留意于王道其可以长
有天下之民矣
  秦论           何去非
兵有攻有守善为兵者必知夫攻守之所宜故以攻
则克以守则固当攻而守当守而攻均败之道也方
天下交臂相与而事秦之强也秦人出甲以攻诸侯
盖将取之也图攻以取人之国者所谓兼敌之师也
及天下攘袂相率而叛秦之乱也秦人合卒以拒诸
侯盖将却之也图拒以却人之兵者所谓救败之师
也兼敌之师利于转战救败之师利于固守兵之常
势也秦人据崤函之阻以临山东自缪公以来常雄
诸侯卒至于并天下而王之岂其君世贤耶亦以得
乎形便之居故也二世之乱天下相与起而亡秦不
三岁而为墟以二世之不道顾秦亦何足以亡然而
使其知捐背叛之山东严兵拒关为自救之计虽以
无道之行而山西千里之区犹可岁月保也不知虑
此乃空国之师以属章邯李由之徒越关千里以搏
寇而为乡日堂堂兼敌之师亦已悖矣方陈胜之首
事而天下豪杰争西向而诛秦也盖振臂一呼而带
甲者百万举麾一号而下城者数十又类皆山林倔
起之匹夫其存亡胜负之机取决于一战其锋至锐
也而章邯之徒不知固守其所以老其师乃提孤军
弃天险渡漳逾洛左驰右骛以撄四合之锋卒至于
败而沛公之众扬袖而入空关虽二世之乱足以覆
宗天下之势足以夷秦而其亡遂至于如此之亟者
用兵之罪也夫秦役其民以从事于天下之日久矣
而其民被二世之毒未深其勇于公斗乐于卫上之
风声气俗犹在也而章邯之为兵也以攻则不足以
守则有余周文常率百万之师傅于戏下矣章邯三
击而三走之卒杀周文使其不遂纵以搏敌而坐关
固守为救败之师关东之土虽已分裂而全秦未溃
也或曰七国之反汉也议者归罪于吴楚以为不知
杜成&#之口而汉将一日过成皋者数十辈遂至于
败亡今豪杰之叛秦而罪二世之越关搏战何也嗟
夫务论兵者不论其逆顺之情与夫利害之势则为
兵亦疏矣夫秦有可亡之形而天下之众亦锐于亡
秦是以豪杰之起者因民志也关东非为秦役矣汉
无可叛之衅而天下之民无至于负汉则七国之起
非民志矣天下皆为汉役者也以不为秦役之关东
则二世安得即其地而疾战其民以方为汉役之天
下则汉安得不趋其所而疾诛其君此战守之所以
异术也昔者贾谊司马迁皆谓使子婴有庸主之才
仅得中佐则山西之地可全而有卒取失言之讥于
后世彼二子者固非愚于事机者也亦惜夫秦有可
全之势耳虽然彼徒知秦有可全之势而不知至于
子婴而秦之事去矣虽有太公之佐其如秦何哉
  隋室兴亡论        明宋濂
昔周室暗弱静帝幼冲高祖以外戚之尊入握朝权
都督诸军遂假黄钺开丞相府当是时宗藩大臣心
志弗平五王连谋三方称乱高祖咸得削平之始有
轻睨周鼎之心自进爵隋王加九锡寻受周禅而即
皇帝位于是修明庶政绥抚远人经营四海至日昃
不遑暇食高颎苏威李德林之属调驭于内杨素韩
擒虎贺若弼之徒折冲于外规摹日盛遂萌平陈之
谋张皇六师直捣金陵陈人胆破叔宝敛手就擒天
下自是归于一统东底大海南抚交趾西连旦末北
极五原莫不禀受正朔愿为臣妾开皇仁寿之间人
物阜繁号为极治及炀帝嗣位藉承平之休运慕秦
皇汉武之为人治宫室而务侈靡使绝域而动远略
市武马而困烝庶御龙舟而般游无度自以为日月
所照雨露所及孰敢不臣高句丽一岛裔怒其不恭
亲总大兵一百十三万分十二军并发旌旗弥亘千
里近古出师之盛未之有也意谓狼噬元菟之野鸱
张扶余之境电扫襄平之墟未几麦铁杖死辽东宇
文述败水而九军先后陷焉曾不悔祸益务兴戎
府库空竭头会箕敛而民益不堪命由是盗贼蜂起
王薄发长白张金称聚河曲林士弘据九江杜伏威
掠江淮翟让出阳城似此之类不可胜计而海内四
分五裂矣江都之幸犹自沉湎声色惟日不足度其
不免乃欲摩颈自研卒致血溅御衣而见亦随殒非
天下之至愚孰能与于此哉当其指麾群雄叱&#之
间风骇云流而混六合于一家何其雄也身死肉未
及寒而邦国荡覆子孙诛戮殆尽反不如弘农一布
衣时又何其削也君子论祸败之几不起于炀帝之
日而基于高祖之时何也盖天下大物也可以德持
不可以力竞使高祖以德结人心虽炀帝昏荒之甚
其败亡未必若斯之速也夏有太康殷有雍己河亶
甲周有幽厉而宗祀不绝者以禹汤文武之德未斩
也是故采章文物不足为之盛金城汤池不足为之
固长枪大剑不足为之利士马精强不足为之勇玉
帛充牣不足为之富其足以赖而长存永治者非德
何以哉惜高祖不可语此徒以力竞也悲夫
  汉高帝论         叶向高
人情有所溺必有所穷高帝之溺于戚姬至于垂没
之年感慨悲歌徘徊顾虑求保全其所爱之少子而
卒无画也赵尧一言为赵王置贵强相以拥护之此
其策本无奇而帝欣然从之盖亦无可奈何而姑出
于此以庶几其万一耳其用周昌者以昌尝谏易太
子有德于吕氏冀吕氏以昌之故而宽赵王也夫吕
氏淫毒鸷悍苟可以逞志何所不为矧重以戚姬之
怨其心固惟俟帝之朝晏驾而夕剚刃焉岂一强项
之昌所能制其凶而抑按其必泄之忿哉于斯时也
赵王与吕后势必不俱存帝之不去吕后者苏氏谓
其为惠帝计恐有将相大臣如武庚禄父而以后制
之是大不然帝之功臣其最难制者如韩彭黥布之
类皆已诛戮惟平勃参哙辈尚存其人皆材量有限
非有争帝图王之心帝所知也何必存吕后以待嗣
子之壮哉夫创业之君非有大故而杀其微时并起
之匹偶又当嫡庶嫌疑之地此其于事理甚难而且
无所逃于天下万世之议此帝之所不敢出也使帝
果于去吕后则天下人必以为戚姬故而惠帝他日
亦何面目以见赵王乎故帝之不去吕后者势也非
为惠帝计也景帝爱王夫人与胶东王而属之栗姬
姬不应也而王夫人遂使人请立栗姬为后此正中
帝之所忌者故遂杀栗姬废太子为临江王且置之
死世但知景帝天资刻薄使太子死非其罪而不知
其惩戚姬之事以为不如此则不足以全王夫人与
胶东王也夫父子之恩天性也人孰利于杀其子高
帝不能废惠帝而卒杀其少子景帝能立胶东王而
先杀其太子&#席&#帷之爱一有所溺而父子兄弟
骨肉间祸衅萌伏虽以万乘之尊英明之主欲求其
所以两全者而不可得盖自三代而后比比然也悲


 帝纪部艺文五

  经汉高庙         宋范泰
啸咤英豪萃指挥五岳分乘彼道消势遂廓宇宙氛
重瞳岂不伟奋臂腾群雄壮力拔高山猛气烈迅风
恃勇终必挠道胜业自隆
  谒汉庙诗        唐李百药
纂尧灵命启灭楚闰余终飞名膺帝箓泛迹韫神功
瑞气朝浮砀祥符夜告丰抑扬驾人杰&#叱掩时雄
缔构三灵改经纶五纬同干戈革宇内声教尽寰中
运谢年逾远魂归道未穷树碑留故邑抗殿表祠宫
沐兰祈泗上谒帝动深衷英威肃如在文物杳成空
竹皮聚寒径枌社落霜丛萧索阴云晚长川起大风
  咏汉高祖          王珪
汉祖起丰沛乘运以跃鳞手奋三尺剑西灭无道秦
十月五星聚七年四海宾高抗威宇宙贵有天下人
忆昔与项王契阔时未伸鸿门既薄蚀荥阳亦蒙尘
虮虱生介冑将卒多苦辛爪牙驱信越腹心谋张陈
赫赫西楚国化为丘与榛
  古风            李白
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
明断自天启大略驾群才收兵铸金人函谷正东开
铭功会稽岭骋望琅琊台刑徒七十万起土骊山隈
尚采不死药茫然使心哀连弩射海鱼长鲸正崔巍
额鼻象五岳扬波喷云雷鬓鬣蔽青天何由睹蓬莱
徐市载秦女楼船几时回但见三泉下金棺葬寒灰
  咏史            李华
汉皇修雅乐乘舆临太学三老与五更天王亲割牲
一人调风俗万国和且平单于骤款塞武库欲销兵
文物此朝盛君臣何穆清至今壝坛下如有箫韶声
  又
蜀主相诸葛功高名亦尊驱驰千万众怒目瞰中原
曹伯任公孙国亡身不存社宫久芜没白雁犹飞翻
勿言君臣合可以济黎元为蜀谅不易如曹难复论
  咏汉高祖         于季子
百战方夷项三章且代秦功归萧相国气尽戚夫人
  咏史
三十
三首
      周昙
  唐尧
祅氛不起瑞烟轻端拱垂衣日月明传事四方无外
役茅茨深处土阶平
  虞舜
进善惩奸立帝功功成揖让益温恭满朝卿士多元
凯为黜兜苗与四凶
  夏禹
尧违天孽赖询谟顿免洪波浸碧虚海内生灵微伯
禹尽应随浪化为鱼
  太康
师保何人为琢磨安知父祖苦辛多酒酣禽色方为
乐讵肯闲听五子歌
  武王
文王寝膳武王随内竖言安色始怡七载岂堪囚羑
里一夫为报亦何疑
  成王
成王有过伯禽笞圣惠能新日自奇王道既成何所
感越裳呈瑞凤来仪
  幽王
狼烟篝火为边尘烽候那宜悦妇人厚德未闻闻厚
色不亡家国幸亡身
  平王
犬戎西集杀幽王邦土何由不便亡宜臼东来年更
远川流难绝信源长
  汉高祖
爱子从烹报主时安知强啜不含悲太公悬命临刀
几忍取杯羹欲为谁
  光武
成败非儒孰可量儒生何指指萧王萧王得众能宽
裕吴汉归来帝业昌
  明帝
朝臣咸佞孰知非张佚公忠语独奇博士一言除太
傅谥为明帝信其宜
  桓帝
能嫌跋扈斩梁王宁便荣枯信段张襄楷忠言谁佞
惑忍教奸祸起萧墙
  灵帝
榜悬金价鬻官荣千万为公五百卿公瑾孔明穷退
者安知高卧遇雄英
  废帝
乱兵如猬走王师社稷颠危孰为持夜逐萤光寻道
路汉家天子步归时
  献帝
秖为曹侯数贵人普天黔首尽黄巾汉灵早听侍中
谏安得献生称不辰
  蜀先主
豫州军败信途穷徐庶推能荐卧龙不是卑词三访
谒谁令元德主巴邛
  再吟
一家区宇忽三分龌龊车书曷足论定有伊姜为佐
辅忍教鸿雁各乾坤
  后主
万峰如剑载前来危阁横空信险哉对此元休长叹
息方知刘禅是庸才
  晋惠帝
蛙鸣堪笑问官私更劝饥人食肉麋蒙昧万机犹妇
女寇戎安得不纷披
  怀帝
蕃汉戈矛遍九垓两京簪绂走黄埃刘聪大会平阳
日遣帝行觞事可哀
  后魏武帝
太武南征似卷蓬徐阳兖蔡杀皆空从来吊伐宁如
此千里无烟血草红
  三废帝
明庄节悯并罹殃命在朱高二悖王已叹一年三易
换更嗟殴辱下东廊
  宋武帝
栖栖老楚未遭时债主凭陵似迫危人杰既为王谧
识刁逵诛斩独何悲
  二废帝
肆意荒狂杀不辜方嗟废帝又苍梧自言威震为英
武肯虑湘东与玉夫
  齐废帝东&#侯
定策谁扶捕鼠儿不忧萧衍畏潘妃长围既合刀临
项犹惜金钱对落晖
  梁武帝
武帝年高厌六龙繁华声色尽归空不求贤德追尧
舜翻作忧囚一病翁
  再吟
兴亡何故遽环回汤纣身为事可哀莫是自长嫌胜
己蔽贤犹执匹夫才
  简文帝
救兵方至强抽军与贼开城是简文曲项琵琶催酒
处不图为乐向谁云
  元帝
木栅江城困魏军王褒横议遏谋臣宾降未免俱为
戮一死安能谢益仁
  宣帝
宣帝骄奢恣所为后宫升降略无时乘危自有妻公
在安许鸾凰是尉迟
  隋文帝
孤儿寡妇忍同欺辅政刚教篡夺为矫诏必能疏昉
译直臣诚合重颜仪
  炀帝
拒谏劳兵作祸基穷奢极武向戎夷兆人疲敝不堪
命天下嗷嗷新主资
  尧庙诗         宋范仲淹
千古如天日巍巍与善功禹终平洚水舜亦致熏风
江海生灵外乾坤揖让中乡人不知此箫鼓谢年丰
  神宗皇帝诗        黄庭坚
文思昭日月神武用雷霆制作深垂统忧勤减梦龄
孙谋开二圣永命对三灵今代谁班马能书汗简青
钓筑收贤辅天人与圣能辉光唐六典度越汉中兴
百世神宗庙千秋永裕陵帝乡无马迹空望白云乘

 帝纪部杂录
述异记南海中盘古国今人皆以盘古为姓昉按盘
古氏天地万物之祖也然则生物始于盘古
懒真子成汤既没太甲元年注云太甲太丁之子汤
之孙也太丁未立而卒及汤没而太甲立称元年惟
元祀十有二年乙丑伊尹祠于先王注云成汤崩逾
月太甲即位奠殡而告据此文意则成汤之后中间
别无君也然孟子云汤崩太丁未立外丙二年仲壬
四年太甲颠覆汤之典刑伊尹放之于桐据此则中
间又有两君矣史记汤崩太丁未立而卒于是乃立
太丁之弟外丙是为帝外丙外丙即位三年崩立外
丙之弟仲壬是为帝仲壬帝仲壬即位四年崩伊尹
乃立太丁之子太甲太甲成汤适长孙也以此考之
然则书所谓成汤既没太甲元年者盖为伊尹欲明
言成汤之德以训嗣王故须先言成汤既没非谓中
间无二君也而注误认此语遂失之当以孟子史记
为正
郑樵通志按郑元曰周公避居之初是武王崩后三
年成王生十三年矣居东二年成王年十四矣迎周
公返而居摄成王年十五矣七年致政成王年二十
一矣故金縢注云文王十五生武王九十七而终终
时武王八十三矣于文王受命为七年后六年伐纣
后二年有疾瘳后二年崩崩年九十三矣周公以武
王崩后三年出五年秋复返居摄四年作康诰五年
作召诰七年作洛诰伐纣至此十六年也作康诰时
成王年十八洛诰时年二十一也即政时年二十二
然则成王以文王终明年生也又按王肃金縢注云
文王十五而生武王九十七而终时受命九年武王
八十三矣十三年伐纣明年有疾时年八十八矣九
十三而崩以冬十二月其明年称元年周公摄政遭
流言作大诰而东征二年克武庚杀管叔三年而归
制礼作乐出入四年至六年而成七年营洛邑作康
诰召诰洛诰致政成王然则文王崩之年成王已三
岁武王八十一而生成王武王崩时成王已十三周
公摄政七年而致政成王年二十也明年即政年二
十一也又按尚书大传&#周公居摄曰一年救乱二
年克商三年践奄四年建侯于卫五年营成周六年
制礼作乐七年致政又按左传曰成王定鼎于郏鄏
卜世三十卜年七百汲冢纪年曰西周二百五十七
年通东周遍合七百之数三统历西周三百五十二
年并东周八百余年
朱子古史余论舜纪所论三事其一许由者是已然
当全载史迁本语以该卞随务光之流不当但斥一
许由而已也然太史公又言箕山之上有许由冢则
又明其实有是人亦当世之高士但无尧让之事耳
此其曲折之意苏子亦有所未及也其一瞽象杀舜
盖不可知其有无今但当知舜之负罪引慝号泣怨
慕象忧亦忧象喜亦喜与夫小杖则受大杖则走父
母欲使之未尝不在侧欲求杀之则不可得而已耳
不必深辩瞽象杀舜之有无也其一舜禹避朱均而
天下归之则苏子虑其避之足以致天下之逆至益
避启而天下归启则苏子又议其避之为不度而无
耻于是凡孟子史迁之所传者皆以为诞妄而不之
信今固未暇质其有无然苏子之所以为说者类皆
以世俗不诚之心度圣贤则不可以不之辩也圣贤
之心淡然无欲岂有取天下之意哉顾辞让之发则
有根于所性而不能已者苟非所据则虽&#酒豆肉
犹知避之况乎秉权据重而天下有归己之势则亦
安能无所惕然于中而不远引以避之哉避之而彼
不吾释则不获已而受之何病于逆避之而幸其见
舍则固得吾本心之所欲而又何耻焉惟不避而强
取之乃为逆偃然当之而彼不吾归乃可耻耳如苏
子之言则是凡世之为辞让者皆阴欲取之而阳为
逊避是以其言反于事实至于如此而不自知其非
也舜禹之事世固不以为疑今不复论至益之事则
亦有不能无惑于其说者殊不知若太甲贤而伊尹
告归成王冠而周公还政宣王有志而共和罢此类
多矣当行而行当止而止而又何耻焉苏子盖贤共
伯而尚何疑于益哉若曰受人之寄则当遂有之而
不可归归之则为不度而无耻则是王莽曹操司马
懿父子之心而杨坚夫妇所谓骑虎之势也乃欲以
是而语圣贤之事其亦误矣
宜斋野乘说苑载鲍白令之对始皇曰天下官则让
贤家则世继故曰五帝以天下为官三王以天下为
家今观帝王世纪云黄帝次妃女节生少昊则少昊
乃黄帝子也是传位于子自黄帝始而非起于夏禹
家语五帝德及书序注史颛帝纪并通历皆云颛帝
为昌意子则亦黄帝孙也是少昊传位于侄史记家
语皆云帝喾祖元嚣父蟜极又高辛纪注书序注与
帝王世纪载喾为黄帝曾孙则颛帝传位于从侄大
戴礼并史记云帝喾下妃生挚则高辛又传位于子
高辛次妃庆帝生尧则挚又传位于弟史记并舜典
疏以舜为黄帝八代孙则尧传位于五世侄孙前汉
律历志载颛帝五世生鲧则舜传位于六世祖之从
兄弟如是则五帝亦可谓之家天下今溯五帝之上
而观之礼记注云女娲承伏羲而淮南子览冥训注
古天子姓风则亦伏羲之子孙也礼记国语皆云炎
帝少典之子而家语与史记云黄帝有熊国君少典
之裔子国语又云黄帝炎帝之弟则二君同是少典
之子以此而观家天下之制其来远矣或曰夏之十
七君皆姓姒商之三十君皆姓子周之三十七君皆
姓姬非如五帝之异姓曰不然五帝之时世变不同
人各自为一姓故黄帝姓公孙而少昊黄帝子也改
姓己颛帝亦黄帝孙也乃姓姬尧寄于伊长孺家从
母所居故姓伊耆舜生姚墟故姓姚稷契与尧同父
兄弟也而稷姓姬契以简狄吞元鸟卵而生故姓子
若以异姓而论谓黄帝与少昊非父子而尧与稷契
非同父之兄弟可乎或曰家以传子今五帝独黄帝
高辛传位于子少昊颛帝皆与侄而挚则与弟盖已
非传子矣尧传之曾侄孙而舜又传之同六世祖之
从兄弟服纪尤为差远曰不然长子考监明既以罪
死而放齐固尝荐次子朱启明矣尧未尝不欲传之
子奈何朱之不肖不足以嗣位尧则择同宗之侄孙
而授之舜亦不敢遽然以为君而犹避朱于南河舜
亦未尝不欲传之子奈何商均之不肖不能以继绪
舜即择同宗之从兄弟而传之禹亦不敢冒然以为
君犹避商均于阳城尧舜岂以异族而授之天下哉
且如商之外丙传弟仲壬仲壬传侄太甲太甲传弟
雍己祖辛传弟沃甲沃甲传侄祖丁祖丁传堂弟南
庚南庚传堂弟阳甲祖庚传弟祖甲廪辛传弟庚丁
而周懿王传弟孝王康王传弟定王则商周亦有传
弟侄者其后如汉惠帝传弟文帝昭帝传侄孙宣帝
成帝传侄哀帝哀帝传从弟平帝东海殇帝传堂兄
安帝若冲帝传质帝则同高祖之从兄弟质帝传桓
帝则又同五世祖之从侄比之舜禹盖无异也且以
祭法观之周则祖文而宗武商则祖契而宗汤夏则
祖颛帝而宗禹而舜则祖颛帝而宗尧若舜为异姓
之国奚必宗尧哉盖曰弟曰侄曰侄孙既皆吾之族
属而谓之非家天下不可也
续问奇类林尝论古今帝王大报应略曰黄帝轩辕
氏制礼作乐肇造区夏后有天下者皆其子孙如史
称尧舜禹同出轩辕是也轩辕孙曰帝喾稷契母皆
帝喾元妃则商周又其裔也尧舜功盖万古故尧之
后至汉祖长有天下舜之后至陈霸先亦有天下尧
舜五臣禹稷契皋陶伯益有大功子孙皆迭有天下
禹安民功最大故夏享天下四百年契教民功&#大
故商享天下六百年稷养民功又大故周享天下八
百年益驯若鸟兽山林功差大故前有秦帝天下后
有赵宋得天下三百二十年惟&#陶为理子孙不得
为帝春秋时仅英蓼二小国即英布当黥而王犹有
刑之余衅岂非人不可独杀乎微独报德历历报怨
数尤不爽如商以臣取天下于夏周亦以臣取天下
于商周以诸侯兴五伯七雄亦以臣胁共主秦以力
并六国六国子孙亦并起亡秦汉祖宽厚不杀秦王
子婴子孙独蕃衍至新莽时载玉牒者十二万人曹
操杀献帝二子魏曹髦曹芳二主亦为司马师所弒
司马氏弒魏二君子孙怀愍二帝亦为刘石所掳刘
宋杀司马氏几尽子孙亦戕于萧道成惟萧衍以同
宗不杀子恪兄弟十六人梁武子孙独盛元魏杀人
如麻后高欢宇文泰尽覆元氏族隋使宇文族荡无
炊烟杨氏亦靡孑遗唐以臣篡隋后多强藩悍镇至
朱温亦以臣篡唐宋得天下于小儿亦失于小儿金
迫钦宗于青城易服至元灭金亦自青城受降涂炭
尤甚元逐宋帝海南令其十万浮海我明亦驱元漠
北仅存七骑渡河即以宋论太祖以天下与太宗二
子德昭德芳不得立太宗不以天下还二子故仁宗
哲宗绝祀徽钦举族北辕仅留高宗一人挈天下半
还太祖子孙孝宗乃德芳裔有天下三世理宗乃德
昭裔有天下四世是太宗子孙享祚共八世太祖子
孙享祚亦八世天道好还从古昭昭如此
书蕉九域志谓广陵有盘古冢述异记谓南海有盘
古冢亘三百余里录异记谓成都盘古庙有三郎之
名荆风土记谓十月十六日为盘古生辰可占冬时
之阴霁湘乡有盘古村赣之会昌有盘古山或以湘
赣为盘古氏显化之所
琅琊漫抄三皇本纪系小司马撰其称天皇地皇人
皇各一万八千岁盖本皇极经世书云一万八千岁
而天开于子又一万八千岁而地辟于丑又一万八
千岁而人生于寅此即三皇之岁数而本纪乃附会
为之耳经世盖自古相传之数也
王笑零音三皇不期皇而皇五帝不期帝而帝三王
不期王而王期皇不皇者始皇也期帝不帝者东帝
也期王不王者霸王也
观微子舜禹之未受禅也初无得天下之心也其既
受禅也初无利天下之心也忧以天下而不以身此
所以出乎万物之表而介然无累故曰巍巍
玉堂鉴纲胡一桂曰三皇之号昉于周礼外史掌三
皇五帝之书而不指其名其次则见于秦博士有天
皇地皇人皇之议秦去古未远三皇之称此或庶几
汉孔安国序书以伏羲神农黄帝之书谓三坟少昊
颛顼高辛唐虞之书谓五典不知何本盖孔子家语
自伏羲下皆称曰帝易大传春秋内外传有黄帝炎
帝之称月令有帝太昊帝炎帝帝黄帝亦足以表先
秦未尝以伏羲神农黄帝为三皇也至宋五峰胡氏
直断以孔子易大传以伏羲神农黄帝尧舜为五帝
不信传而信经其论始定然三皇之号不可泯也则
亦以天皇地皇人皇言之盖混沌初开先有天而后
有地则气化而人生焉皇极经世书以元经会所谓
天开于子地辟于丑人生于寅至寅始为开物之初
意三皇之号由此而称也
又曰唐虞之时泰和之景象也禹启之世亨通之嘉
会也夏商之末造其天时肃杀之秋乎汤武适当其
时革命之举不容不顺乎天而应乎人矣是故天之
道生于春长于夏肃杀于秋谓肃杀非天之道不可
也圣人之道揖逊于唐虞家传于夏禹放伐于商周
谓放伐非圣人之道亦不可圣人初何尝容心于其
间哉与时偕行而已布昭圣武之汤即克宽克仁之
主我武惟扬之武即作民父母之元后曾谓汤武果
有异于尧舜禹之道哉观四时则知天观天则知圣
人矣
赵弼曰外纪载伏羲人首蛇身神农人身牛首夫羲
农二圣乃继天立极之君开物成务之祖顾乃有此
怪异之貌乎史载伏羲在位一百一十四年神农在
位一百四十年当时天下诸侯北面而朝咸遵其制
度&#其命令也岂有蛇身牛首之怪异坐天位之上
主宰天下此不足信也明矣
日知录史记周本纪厉王出奔于彘厉王太子静匿
召公之家周公召公二相行政号曰共和共和十四
年厉王死于彘二相乃共立太子静为王以二相为
共和非也汲冢纪年厉王十二年出奔彘十三年共
伯和摄行天子事号曰共和二十六年王陟于彘周
定公召穆公立太子靖为王共伯和归其国此即左
氏王子朝所谓诸侯释位以间王政者也但其言共
伯归国者未合古者无天子之世朝觐讼狱必有所
归吕氏春秋言共伯和修其行好贤仁周厉之难天
子旷绝而天下皆来请矣按此则天下朝乎共伯非
共伯至周而摄行天子事也共伯不以有天下为心
而周公召公亦未尝奉周之社稷而属之他人故周
人无易姓之嫌共伯无僭王之议盖其秉道以终得
全神养性之术者矣

 帝纪部外编一
五运历年记元气鸿蒙萌芽滋始遂分天地肇立干
坤启阴感阳分布元气乃孕中和是为人也首生盘
古垂死化身气成风云声为雷霆左眼为日右眼为
月四肢五体为四极五岳血液为江河筋脉为地理
肌肉为田土发髭为星辰皮毛为草木齿骨为金石
精髓为珠玉汗流为雨泽身之诸虫因风所感化为

三五历记天地混沌如鸡子盘古生其中万八千岁
天地开辟阳清为天阴浊为地盘古在其中一日九
变神于天圣于地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盘古日
长一丈如此万八千岁天数极高地数极深盘古极
长后乃有三皇数起于一立于三成于五盛于七处
于九故天去地九万里
述异记昔盘古氏之死也头为四岳目为日月脂膏
为江海毛发为草木秦汉间俗说盘古氏头为东岳
腹为中岳左臂为南岳右臂为北岳足为西岳先儒
说盘古氏泣为江河气为风声为雷目瞳为电古说
盘古氏喜为晴怒为阴吴楚间说盘古氏夫妻阴阳
之始也今南海有盘古氏墓亘三百余里俗云后人
追葬盘古之魂也桂林有盘古氏庙今人祝祀
路史天地成位君臣道生粤有天皇望获强尊颀赢
三舌骧首鳞身碧卢秃楬首出庶物

以获为名以
望为姓字子润号中天皇君
地皇氏作于雄耳龙门之岳铿名岳姓马踶妆首十
一龙君迭辟继道主治荒极

字子元号中地皇君
地皇十一君皆女面龙颡马踶水经注荣氏云兄弟
十人貌皆如女子而相类&#身兽足出龙门山
人皇九男相像其身九章胡洮龙躯骧首达腋出刑
马山提地之国

姓恺名胡洮字文生人面龙身
山海经有神十人名曰女娲之肠化为神爰处广栗
之野横道而处
春秋命历序有神人名石年苍色大眉戴玉理驾六
龙出地辅号皇神农
新书炎帝者黄帝同父母弟也各有天下之半黄帝
行道而炎帝不听故战涿鹿之野血流漂杵
拾遗记炎帝始教民耒耜躬勤畎亩之事百谷滋阜
神芝发其异色灵苗擢其嘉颖陆池丹蕖骈生如盖
香露滴沥下流成池因为豢龙之圃朱草蔓衍于街
衢卿云蔚蔼于丛薄筑圆丘以祀朝日饰瑶&#以揖
夜光奏九天之和乐百兽率舞八音克谐木石润泽
时有流云洒液是谓霞浆服之得道后天而老有石
璘之玉号曰夜明以暗投水浮而不灭采峻锾之铜
以为器峻锾山名下有金井白气冠其上人升于其
间雷霆之声在于地下井中之金柔弱可以缄縢
列仙传赤松子神农时雨师也服冰玉以教神农能
入火自烧随风雨上下炎帝少女追之亦得仙俱去
至高辛时复为雨师
神农求雨书春夏雨日而不雨甲乙命为青龙又为
火龙东方小童舞之丙丁不雨命为赤龙南方壮者
舞之戊己不雨命为黄龙壮者舞之庚辛不雨命为
白龙又为火龙西方老人舞之壬癸不雨命为黑龙
北方老人舞之如此不雨潜处阖南门置水其外开
北门取人骨埋之如此不雨命巫祝而暴之如此不
雨神仙积薪击鼓而焚之
列子黄帝篇黄帝即位十有五年喜天下戴己养正
命娱耳目供鼻口焦然肌色皯黝昏然五情爽惑又
十有五年忧天下之不治竭聪明进智力营百姓焦
然肌色皯黝昏然五情爽惑黄帝乃喟然赞曰朕之
过淫矣养一己其患如此治万物其患如此于是放
万机舍宫寝去直侍彻钟悬减厨膳退而闲居大庭
之馆斋心服形三月不亲政事昼寝而梦游于华胥
氏之国华胥氏之国在弇州之西台州之北不知斯
齐国几千万里盖非舟车足力之所及神游而已其
国无帅长自然而已其民无嗜欲自然而已不知乐
生不知恶死故无夭殇不知亲己不知疏物故无爱
憎不知背逆不知向顺故无利害都无所爱惜都无
所畏忌入水不溺入火不热斫挞无伤痛指擿无痟
痒乘空如履实寝虚如处&#云雾不&#其视雷霆不
乱其听美恶不滑其心山谷不踬其步神行而已黄
帝既寤怡然自得召天老力牧太山稽告之曰朕闲
居三月斋心服形思有以养身治物之道弗获其术
疲而睡所梦若此今知至道不可以情求矣朕知之
矣朕得之矣而不能以告若矣又二十有九年天下
大治几若华胥氏之国而帝登遐百姓号之二百余
年不辍
河图挺辅佐黄帝修德立义天下乃治乃召天老而
问焉余梦见两龙挺白图以授余于河之都天老曰
河出龙图洛出龟书纪帝录列圣人之姓号兴谋治
太平然后凤皇处之今凤皇已下三百六十日矣天
其授帝图乎黄帝乃祓斋七日至于翠妫之川大鲈
鱼折溜而至乃与天老迎之五色毕具鱼泛白图兰
叶朱文以授黄帝名曰绿图
庄子在宥篇黄帝立为天子十九年令行天下闻广
成子在于空同之上故往见之曰我闻吾子达于至
道敢问至道之精吾欲取天地之精以佐五谷以养
民人吾又欲官阴阳以遂群生为之奈何广成子曰
而所欲问者物之质也而所欲官者物之残也自而
治天下云气不待族而雨草木不待黄而落日月之
光益以荒矣而佞人之心剪剪者又奚足以语至道
黄帝退捐天下筑特室席白茅闲居三月复往邀之
广成子南首而卧黄帝顺下风膝行而进再拜稽首
而问曰闻吾子达于至道敢问治身奈何而可以长
久广成子蹶然而起曰善哉问乎来吾语汝至道至
道之精窈窈冥冥至道之极昏昏默默无视无听抱
神以静形将自正必静必清无劳汝形无摇汝精乃
可以长生目无所见耳无所闻心无所知汝神将守
形形乃长生慎汝内闭汝外多知为败我为汝遂于
大明之上矣至彼至阳之原也为汝入于窈冥之门
矣至彼至阴之原也天地有官阴阳有藏慎守汝身
物将自壮我守其一以处其和故我修身千二百岁
矣吾形未尝衰黄帝再拜稽首曰广成子之谓天矣
广成子曰来余语汝彼其物无穷而人皆以为终彼
其物无测而人皆以为极得我道者上为皇而下为
王失吾道者上见光而下为土今夫百昌皆生于土
而反于土故余将去汝入无穷之门以游无极之野
吾与日月参光吾与天地为常当我缗乎远我昏乎
人其尽死而我独存乎
龙鱼河图书黄帝时有蚩尤兄弟八十一人并兽身
人语铜头铁额食砂石子造立兵杖刀戟大弩威振
天下诛杀无道不仁慈万民欲令黄帝行天子事黄
帝仁义不能禁蚩尤黄帝仰天而叹天遣元女下授
黄帝兵信神符制伏蚩尤帝因使之主兵以制八方
蚩尤没后天下复扰乱黄帝遂画蚩尤形像以威天
下天下咸谓蚩尤不死八方万邦皆为弭服
元女兵法蚩尤幻变多方征风召雨吹烟喷雾黄帝
师众大迷帝归息太山之阿昏然忧寝王母遣使者
被元狐之裘以符授帝帝被符既毕王母乃命九天
元女授帝以三宫五音阴阳之略太乙遁甲六壬步
斗之术阴符之机灵宝五符五胜之文遂克蚩尤于
中冀
归藏蚩尤出自羊水八肱八趾疏首登九淖以伐空
桑黄帝杀之于青丘作棡鼓之曲十章一曰雷震惊
二曰猛虎骇三曰鸷鸟击四曰龙媒蹀五曰灵夔吼
六曰雕鹗争七曰壮士夺志八曰熊罴哮九曰石
荡崖十曰波荡壑
黄帝内传黄帝伐蚩尤元女为帝制夔牛鼓八十面
一震五百里连震三千八百里元女为帝制司南车
当其前记里鼓车居其右
山海经东海中有流波山入海七千里其上有兽状
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出入水则必风雨其光如日
月其声如雷其名曰夔黄帝得之以其皮为鼓橛以
雷兽之骨声闻五百里以威天下
论衡沧海之中有度朔之山上有大桃木其屈蟠三
千里其枝间东北曰鬼门万鬼所出入也上有二神
人一曰神荼一曰郁垒主阅领万鬼恶害之鬼执以
苇索而以食虎于是黄帝乃作礼以时驱之立大桃
人门户画神荼郁垒与虎悬苇以御凶魅有形故执
以食虎
拾遗记轩辕厌世于昆台之上留其冠剑佩舄昆台
者鼎湖之极峻处也立馆于其下帝乘云龙而游殊
乡绝域至今望而祭焉帝以神金铸器皆铭题及升
遐后群臣观其铭皆上古之字多磨灭缺落凡所造
建咸刊记其年时辞迹皆质诏使百辟群臣受德教
者先列珪玉于兰蒲席上燃沉榆之香舂杂宝为屑
以沉榆之胶和之为泥以涂地分别尊卑华戎之位
也帝使风后负书常伯荷剑旦游洹流夕归阴浦行
万里而一息洹流如沙尘足践则陷其深难测大风
吹沙如雾中多神龙鱼鳖皆能飞翔有石蕖青色坚
而甚轻从风靡靡覆其波上一茎百叶千年一华其
地一名沙澜言沙涌起而成波澜也仙人宁封食飞
鱼而死二百年更生故宁先生游沙海七言颂云青
蕖灼烁千载舒百龄暂死饵飞鱼则此花此鱼也
少昊母曰皇娥处璇宫而夜织或乘桴木而昼游经
历穷桑沧茫之浦时有神童容貌绝俗称为白帝之
子即太白之精降乎水际与皇娥燕戏奏娟之乐
游漾忘归穷桑者西海之滨有孤桑之树直上千寻
叶红椹紫万岁一实食之后天而老帝子与皇娥泛
于海上以桂枝为表结熏茅为旌刻玉为鸠置于表
端言鸠知四时之候故春秋传曰司至是也今之相
风此之遗象也帝子与皇娥并坐抚桐峰梓瑟皇娥
倚瑟而清歌曰天清地旷浩茫茫万象回薄化无方
&#天荡荡望沧沧乘桴轻漾着日傍当其何所至穷
桑心知和乐悦未央俗谓游乐之处为桑中也诗中
卫风云期我乎桑中盖类此也白帝子答歌曰四维
八埏眇难极驱光逐影穷水域璇宫夜静当轩织桐
峰文梓千寻直伐梓作器成琴瑟清歌流畅乐难极
沧湄海浦来栖息及皇娥生少昊时有五凤随方之
色集于帝庭因曰凤鸟氏金鸣于山银涌于地或如
龟蛇之类乍似人鬼之形有水屈曲亦如龙凤之状
有山盘纡亦如屈龙之势故有龙山龟山凤水之目
也亦因以为姓末代为龙丘氏
帝颛顼高阳氏黄帝孙昌意之子昌意出河滨遇黑
龙负元玉图时有一老叟谓昌意云生子必&#水德
而王至十年颛顼生手有文如龙亦有玉图之象其
夜昌意仰视天北辰下化为老叟及颛顼居位奇祥
众祉莫不总集不禀正朔者越山航海而皆至也帝
乃揖四方之灵群后执珪以礼百辟各有班序受文
德者锡以钟磬受武德者锡以干戈有浮金之钟沉
明之磬以羽毛拂之则声振百里石浮于水上如萍
藻之轻取以为磬不加磨琢及朝万国之时乃奏含
英之乐其音清密落云间之羽鲸鲵游涌海水恬波
有曳影之剑腾空而舒若四方有兵此剑则飞起指
其方则&#伐未用之时常于匣里如龙虎之吟
溟海之北有勃鞮之国人皆衣羽毛无翼而飞日中
无影寿千岁食以黑河水藻饮以阴山桂脂凭风而
翔乘波而至中国气暄羽毛之衣稍稍自落帝乃更
以文豹为饰献黑玉之环色如淳漆贡元驹千匹帝
以驾铁轮骋劳殊乡绝域其人依风泛黑河以旋其
国也
宝椟记帝颛顼之妃邹屠氏之女当轩辕去蚩尤之
凶迁其善者于邹屠之地恶者于有北之地邹屠氏
常不践地常履而飞出游伊洛帝乃期焉纳为妃梦
吞日则生子凡八梦八生子记云八神亦云八星又
云八英又云八力言神力英明也
山海经汉水出鲋鱼之山帝颛顼葬于阳嫔葬于阴
四蛇卫之
元中记高辛时犬戎为乱帝曰有讨之者妻以美女
封三百户帝之狗曰盘瓠去三月而杀犬戎以其首
来帝以女妻之不可教训浮之会稽东海中得地三
百里封之生男为狗女为美人是为犬封氏
拾遗记帝喾之妃邹屠氏之女也轩辕去蚩尤之凶
迁其民善者于邹屠之地迁恶者于有北之乡其民
以地命族后分为邹氏屠氏女行不践地常履风云
游于伊洛帝乃期焉纳以为妃妃常梦吞曰则生一
子凡经八梦则生八子世谓为八神亦谓八翌亦谓
八英亦谓八力(
按史记五帝本纪注帝喾四妃无邹屠氏女实椟记以邹屠氏为颛顼之
 妃与拾遗记事同而帝异并存之以备参考)

帝尧在位圣德光洽河洛之滨得玉版方尺图天地
之形又获金璧之瑞文字炳列记天地造化之始四
凶既除善人来服分职设官彝伦攸叙乃命大禹疏
川渚泽有吴之乡有北之地无有妖灾沉翔之类自
相驯扰幽州之墟羽山之北有善鸣之禽人面鸟喙
八翼一足毛色如雉行不践地名曰青鸐其声似钟
磬笙竽也世语曰青鸐鸣时太平故盛明之世翔鸣
薮泽音中律吕飞而不行至禹平水土栖于川岳所
集之地必有圣人出焉自上古铸诸鼎器皆图像其
形铭赞至今不绝尧登位三十年有巨查浮于西海
查上有光夜明昼灭海人望其光乍大乍小若星月
之出入矣查常浮绕四海十二年一周天周而复始
名曰贯月查亦谓挂星查羽人栖息其上群仙含露
以&#日月之光则如暝矣虞夏之季不复记其出没
游海之人犹传其神仙也西海之西有浮玉山山下
有巨穴穴中有水其色若火昼则通昽不明夜则照
耀穴外虽波涛灌荡其光不灭是谓阴火当尧世其
光烂起化为赤云丹辉炳映百川恬澈游海者铭曰
沉燃以应火德之运也尧在位七十年有鸾雏岁岁
来集麒麟游于薮泽枭鸱逃于绝漠有秖支之国献
重明之鸟一名双睛言双睛在目状如鸡鸣似凤时
解落毛羽肉翮而飞能搏逐猛兽虎狼使妖灾群恶
不能为害饴以琼膏或一岁数来或数岁不至国人
莫不扫洒门户以望重明之集其未至之时国人或
刻木或铸金为此鸟之状置于门户之间则魑魅丑
类自然退伏今人每岁元日或刻木铸金或图画为
鸡于牖上此之遗像也
淮南子本经训尧之时十日并出焦禾稼杀草木而
民无所食猰貐凿齿九婴大风封豨修蛇皆为民害
尧乃使羿诛凿齿于畴华之野杀九婴于凶水之上
缴大风于青丘之泽上射十日而下杀猰貐断修蛇
于洞庭擒封豨于桑林万民皆喜置尧以为天子
述异记尧使鲧治洪水不胜其任遂诛鲧于羽山化
为黄能入于羽泉今会稽祭禹庙不用熊曰黄能即
黄熊也陆居曰熊水居曰能昉按今江淮中有名
熊熊&#之精至冬化为雉至春复为&#今吴中不食
雉毒故也
尧为仁君一日十瑞宫中刍化为禾凤皇止于庭神
龙见千宫沼历草生阶宫禽五色乌化白神木生莲
萐蒲生厨景星耀于天甘露降于地是为十瑞
春秋元命苞尧为天子季秋下旬梦白虎遗马喙子
其母曰扶始升高丘睹白虎上有云感己生&#陶索
扶始问之如尧言明于刑法罪次始终故立&#陶为
大理
古今乐录神人帝尧所作尧郊天地祭神座上有
响诲尧曰水方至为害命子救之尧乃作歌曰清庙
穆兮承予宗百寮肃兮于寝堂醊祷进福求年丰有
在坐予为在元中钦哉昊天德不隆承命任
禹写中宫
庄子逍遥游篇尧让天下于许由曰日月出矣而爝
火不息其于光也不亦难乎时雨降矣而犹浸灌其
于泽也不亦劳乎夫子立而天下治而吾犹尸之吾
自视缺然请致天下许由曰子治天下天下既已治
也而我犹代子吾将为名乎名者实之宾也吾将为
宾乎鹪鹩巢于深林不过一枝偃鼠饮河不过满腹
归休乎君予无所用天下为庖人虽不治庖尸祝不
越樽俎而代之矣
吕氏春秋行论篇尧以天下让舜鲧为诸侯怒于尧
曰得天之道者为帝得地之道者为三公今我得地
之道而不以我为三公以尧为失论欲得三公怒甚
猛兽欲以为乱召之不来仿佯于野以患帝舜于是
殛之于羽山副之以吴刀
韩子外储说尧欲传天下于舜鲧谏曰不祥哉孰以
天下而传之匹夫乎尧不听举兵而诛杀鲧于羽山
之郊共工又谏曰孰以天下而传之于匹夫乎尧不
听又举兵而诛共工于幽之都于是天下莫敢言无
传天下于舜
拾遗记虞帝在位十年有五老游于国都舜以师道
尊之言则及造化之始舜禅于禹五老去不知所从
舜乃置五星之祠以祭之其夜有五长星出熏风四
起连珠合璧祥应备焉万国重译而至有大频之国
其民来朝乃问其灾祥之数对曰昔北极之外有潼
海之水渤潏高隐于日中有巨鱼大蛟莫测其形也
吐气则八极皆暗振鬐则五岳波荡当唐尧时怀山
为害大蛟萦天萦天则三河俱溢海渎同流三河者
天河地河中河是也此三水有时通壅至圣之治水
色俱溢无有流沫及帝之商均暴乱天下则巨鱼吸
日蛟绕于天
舜葬苍梧之野有鸟如雀丹州而来吐五色之气氤
氲如云名曰凭霄雀能群飞衔土成丘坟
列女传瞽叟与象谋杀舜使涂廪二女曰往哉舜既
治廪乃捐阶瞽叟焚廪舜往飞去象复与父母谋使
舜浚井二女曰往哉舜往浚井格其出入从掩舜潜
出时既不能杀舜瞽叟又速舜饮酒醉将杀之二女
乃与舜药浴注遂往舜终日饮酒不醉舜之女弟系
怜之与二嫂谐
竹书纪年帝舜有虞氏九年西王母来朝

西王母
之来朝献白环玉玦
淮南子修务训舜作室筑墙茨屋辟地树谷令民皆
知去岩穴各有家室南征三苗道死苍梧
越绝书舜亲父假母母常杀舜去耕历山三年大熟
身自外养父母皆饥舜父顽母嚚兄狂弟傲舜求为
变心易志瞽叟欲杀舜未尝可得呼而使之未尝不
在侧
庄子让王篇舜让天下于子州支伯子州支伯曰予
适有幽忧之病方且治之未暇治天下也故天下大
器也而不以易生此有道者之所以异乎俗者也舜
以天下让善卷善卷曰予立于宇宙之中冬日衣皮
毛夏日衣葛絺春耕种形足以劳动收敛身足以休
食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逍遥于天地之间而心意自
得吾何以天下为哉悲夫子之不知予也遂不受于
是去而入深山莫知其处舜以天下让其友石户之
农石户之农曰卷卷后之为人葆力之士也以舜之
德为未至也于是夫负妻戴携子以入于海终身不

述异记会稽山有虞舜巡狩台台下有望陵祠帝舜
南巡葬于九疑民思之立祠曰望陵祠
湘水去岸三十里许有相思宫望帝台昔舜南巡而
葬于苍梧之野尧之二女娥皇女英追之不及相与
恸哭泪下沾竹竹文上为之斑斑然
昔禹会涂山执玉帛者万国防风氏后至禹诛之其
长三丈其骨头专车今南中民有姓防风氏即其后
也皆长大越俗祭防风神奏防风古乐截竹长三尺
吹之如嗥三人披发而舞
拾遗记禹铸九鼎五者以应阳法四者以象阴数使
工师以雌金为阴鼎以雄金为阳鼎鼎中常满以占
气象之休否当夏桀之世鼎水忽沸及周将末九鼎
咸震皆应灭亡之兆后世圣人因禹之迹代代铸鼎
焉禹尽力沟洫导川夷岳黄龙曳尾于前元龟负青
泥于后元龟河精之使者也龟颔下有印文皆古篆
字作九州山川之字禹所穿凿之处皆以青泥封记
其所使元龟印其上今人聚土为界此之遗象也
禹凿龙关之山亦谓之龙门至一空岩深数十里幽
暗不可复行禹乃负火而进有兽状如豕衔夜明之
珠其光如烛又有青犬行吠于前禹计可十里迷于
昼夜既觉渐明见向来豕犬变为人形皆着元衣又
见一神蛇身人面禹因与语神即示禹八卦之图列
于金板之上又有八神侍侧禹曰华胥生圣子是汝
耶答曰华胥是九河神女以生余也乃探玉简授禹
长一尺二寸以合十二时之数使量度天地禹即执
持此简以平定水土蛇身之神即羲皇也
吕氏春秋求人篇禹东至抟木之地日出九津青羌
之野攒树之所天之山鸟谷青丘之乡黑齿之国
南至交趾孙朴续樠之国丹粟漆树沸水漂漂九阳
之山羽人裸民之处不死之乡西至三危之国巫山
之下饮露吸气之民积金之山共肱一臂三面之乡
北至人正之国夏海之穷衡山之上犬戎之国夸父
之野禺疆之所积水积石之山不有懈堕忧其黔首
颜色黎黑窍藏不通步不相过以求贤人欲尽地利
至劳也得陶化益真窥横革之交五人佐禹故功绩
铭乎金石着于盘盂
述异记夏桀宫中有女子化为龙不可近俄而复为
妇人甚丽而食人桀命为蛟妾告桀吉凶
桀时泰山山走石泣先儒说桀之将亡泰山三日泣
今泰山之石远望之若人泣者是也武王谓周公曰
桀为不道走山泣石
吕氏春秋离俗篇汤将伐桀因卞随而谋卞随辞曰
非吾事也汤曰孰可卞随曰吾不知也汤又因务光
而谋务光曰非吾事也汤曰孰可务光曰吾不知也
汤曰伊尹何如务光曰强力忍&#吾不知其他也汤
遂与伊尹谋夏伐桀克之以让卞随卞随辞曰后之
伐桀也谋乎我必以我为贼也胜桀而让我必以我
为贪也吾生乎乱世而无道之人再来&#我吾不忍
数闻也乃自投于颍水而死汤又让于务光曰知者
谋之武者遂之仁者居之古之道也吾子胡不位之
请相吾子务光辞曰废上非义也杀民非仁也人犯
其难我享其利非廉也吾闻之非其义不受其利无
道之世不践其土况于尊我乎吾不忍久见也乃负
石而沈于募水
竹书纪年太甲元年辛巳王即位命卿士伊尹伊尹
放太甲于桐乃自立七年王潜出自桐杀伊尹天大
雾三日乃立其子伊陟伊奋命复其父之田宅而中
分之
拾遗记纣之昏乱欲讨诸侯使飞廉恶来诛戮贤良
取其宝器埋于琼台之下使飞廉等惑所近之国侯
服之内使烽燧相续纣登台以望火之所在乃兴师
往伐其国杀其君囚其民收其女乐肆其淫虐神人
愤怨时有朱鸟衔火如星之照耀乱其烽燧之光纣
乃回惑使诸国灭其烽燧于是亿兆夷民乃欢万国
已静及武王伐纣樵夫牧竖探高鸟之巢得玉玺文
曰水德将灭木祚方盛文皆大篆纪殷之世历已尽
而姬圣之德方隆是以三分天下而其二归周故蚩
蚩之类嗟殷亡之晚望周来之迟矣
师延者殷之乐人也设乐以来世遵此职至师延精
述阴阳晓明象纬莫测其为人世载辽绝而或出或
隐在轩辕之世为司乐之官及殷时总修三皇五帝
之乐拊一弦琴则地祗皆升吹玉律则天神俱降当
轩辕之时年已数百岁听众国乐声以审兴亡之兆
至夏末抱乐器以奔殷而纣淫于声色乃拘师延于
阴宫欲极刑戮师延既被囚系奏清商流征涤角之
音司狱者以闻于纣纣犹嫌曰此乃淳古远乐非余
可听说也犹不释师延乃更奏迷魂淫魄之曲以欢
修夜之娱乃得免炮烙之害周武王兴师乃越濮流
而逝或云死于水府故晋卫之人镌石铸金以像其
形立祀不绝
续问奇类林纣见老人晨渡朝歌水而怯曰老者髓
不实故晨寒因斫胫以视髓见孕妇与妲己戏辨男
女剖而验之又以比干之谏怒曰比干自以为圣乎
吾闻圣人之心有七窍请视之遂剖其心此皆纣所
无道故周书曰惟纣罪浮于桀
拾遗记周武王东伐纣夜济河时云明如昼八百之
族皆齐而歌有大蜂状如丹鸟飞集王舟因以鸟画
其旗翌日而枭纣其船曰蜂舟鲁哀公二年郑人击
赵简子得其蜂旗则其类也武王使画其像于幡旗
以为吉兆今人幡信皆为鸟画则遗像也
成王即政三年有泥离之国来朝其人称自发其国
常从云里而行闻雷霆之声在下或入潜穴又闻波
涛之声在上或泛巨水视日月以知方国所向计寒
暑以知年月考国之正朔则序历与中国相符王接
以外宾之礼
昭王即位二十年王坐祗明之室昼而假寝忽梦白
云蓊蔚而起有人衣服皆毛羽因名羽人梦中与语
问以上仙之术羽人曰大王精智未开欲求长生久
视不可得也王跪而请受绝欲之教羽人乃以指画
王心应手即裂王乃惊寤而血湿衿席因患心疾即
却膳撤乐移于旬日忽见所梦者复来语王曰先欲
易王之心乃出方寸绿囊中有药名曰续脉明丸补
血精散以手摩王之臆俄而即愈王即请此药贮以
玉缶缄以金绳以之涂足则飞天地万里之外如游
咫尺之内有得服之后天而死
二十四年涂修国献青凤丹鹊各一雌一雄孟夏之
时凤鹊皆脱易毛羽聚鹊翅以为扇缉凤羽以饰车
盖也扇一名游飘二名条翮三名亏光四名仄影时
东瓯献二女一名延娟二名延娱使二人更摇此扇
侍于王侧轻风四散冷然自凉此二人辩口丽辞巧
善歌笑步尘上无迹行日中无影及昭王沦于汉水
二女与王乘舟夹拥王身同溺于水故江汉之人到
今思之立祀于江湄数十年间人于江汉之上犹见
王与二女乘舟戏于水际至暮春上巳之日褉集祠
间或以时鲜甘果采兰杜包裹以沉于水或结五色
纱囊盛食或用金铁之器并沉水中以惊蛟龙水虫
使畏之不侵此食也其水傍号曰招祗之祠缀青凤
之毛为二裘一名烦质二名暄肌服之可以却寒至
厉王流于彘彘人得而奇之分裂此裘遍于彘土罪
入大辟者抽裘一毫以赎其死则价值万金
竹书纪年穆王十七年王西征昆仑丘见西王母其
年西王母来朝宾于昭宫
述异记周穆王时天下连雨三月穆王乃吹笛其雨
遂止
拾遗记穆王即位三十二年巡行天下驭黄金碧玉
之车傍气乘风起朝阳之岳自明及晦穷县之表
有书史十人记其所行之地又副以瑶华之轮十乘
随王之后以载其书也王驭八龙之骏一名绝地足
不践土二名翻羽行越飞禽三名奔宵夜行万里四
名超影逐日而行五名逾辉毛色炳耀六名超光一
形十影七名腾雾乘云而奔八名挟翼身有肉翅递
而驾焉按辔徐行以匝天地之域王神智远谋使迹
毂遍于四海故绝异之物不期而自服焉
三十六年王东巡大骑之谷指春宵宫集诸方士仙
术之要而螭鹄龙蛇之类奇种凭空而出时已将夜
王设常生之灯以自照一名恒辉又列璠膏之烛遍
于宫内又有凤脑之灯又有冰荷者出冰壑之中取
此花以覆灯七八尺不欲使光明远也西王母乘翠
凤之辇而来前导以文虎文豹后列雕麟紫曳丹
玉之履敷碧蒲之席黄莞之荐共玉帐高会荐清澄
琬琰之膏以为酒又进洞渊红花州甜雪&#流素
莲阴岐黑枣万岁冰桃千常碧藕青花白橘素莲者
一房百子陵冬而茂黑枣者其树百寻实长二尺核
细而柔百年一熟
周灵王二十三年起昆昭之台亦名宣昭聚天下异
木神工得崿谷阴生之树其树千寻文理盘错以此
一树而台用足焉大干为桁栋小枝为栭桷其木有
龙蛇百兽之形又筛木精以为泥台高百丈升之以
望云色时有苌弘能招致神异王乃登台望云气蓊
郁忽见二人乘云而至须发皆黄非谣俗之类也乘
游龙飞凤之辇驾以青螭其衣皆缝缉毛羽也王即
迎之上席时天下大旱地裂木燃一人先唱能为雪
霜引气一喷则云起雪飞坐者皆凛然宫中池井坚
冰可瑑又设狐腋素裘紫罴文褥罴褥是西域所献
也施于台上坐者皆温又有一人唱能使即席为炎
乃以指弹席上而暄风入室裘褥皆弃于台下时有
容成子谏曰大王以天下为家而染异术使变夏改
寒以诬百姓文武周公之所不取也王乃疏苌弘而
求正谏之士时异方贡玉人石镜此石色白如月照
面如雪谓之月镜有玉人机捩自能转动苌弘言于
王曰圣德所招也故周人以苌弘媚谄而杀之流血
成石或言成碧不见其尸矣
秦始皇元年骞霄国献刻玉善画工名裔使含丹青
以&#地即成魑魅及诡怪群物之象刻玉为百兽之
形毛发宛若真矣皆铭其臆前记以日月工人以指
画地长百丈直如绳墨方寸之内画以四渎五岳列
国之图又画为龙凤骞翥若飞皆不可点睛或点之
必飞走也始皇嗟曰刻画之形何得飞走使以淳漆
各点两玉虎一眼睛旬日则失之不知所在山泽之
人云见二白虎各无一目相随而行毛色相似异于
常见者至明年西方献两白虎各无一目始皇发槛
视之疑是先所失者乃杀之检其胸前果是元年
所刻玉虎迄胡亥之灭宝剑神物随时散乱
始皇好神仙之事有宛渠之民乘螺舟而至舟形似
螺沉行海底而水不浸入一名沦波舟其国人长十
丈编鸟兽之毛以蔽形始皇与之语及天地初开之
时了如亲睹曰臣少时蹑虚却行日游万里及其老
朽也坐见天地之外事臣国在咸池日没之所九万
里以万岁为一日俗多&#雾遇其晴日则天豁然云
裂耿若江汉则有元龙黑凤翻翔而下及夜燃石以
继日光此石出燃山其土石皆自光澈扣之则碎状
如粟一粒辉映一堂昔炎帝始变生食用此火也国
人今献此石或有投其石于溪涧中则沸沬流于数
十里名其水为焦渊臣国去轩辕之丘十万里少典
之子采首山之铜铸为大鼎臣先望其国其金火气
动奔而往视之三鼎已成又见冀州有异气应有圣
人生果有庆都生尧又见赤云入于酆镐往视果有
丹雀瑞昌之符始皇曰此神人也弥信仙术焉
始皇起云明台穷四方之珍木搜天下之巧工南得
烟丘碧树郦水燃沙贲都朱泥云冈素竹东得葱峦
锦柏漂檖龙松寒河星柘岏云之梓西得漏海浮金
狼渊羽壁涤嶂霞桑沉塘员筹北得冥阜干漆阴&#
文梓褰流墨魄暗海香琼珍异是集二人腾虚缘木
挥斤斧于空中子时起工午时已毕秦人谓之子午
台亦言于子午之地各起一台也
述异记秦始皇作石桥于海上欲过海观日出处有
神人驱石去不速神人鞭之皆流血今石桥其色犹

独异志始皇二十八年登封泰山至半忽大风雨雷
电路傍有五松树荫翳数亩乃封为五大夫忽闻松
上有人言曰无道德无仁礼而天下妄命帝何以封
左右咸闻始皇不乐乃归崩于沙丘

 帝纪部外编二
独异志汉高祖每战亲当矢石前后被七十二箭或
言灭七十二黑子
西京杂记戚夫人侍儿贾佩兰后出为扶风人段儒
妻说在宫内时见戚夫人侍高帝尝以赵王如意为
言而高祖思之几半日不言叹息凄怆而未知其术
辄使夫人击筑高祖歌大风诗以和之又说在宫内
时尝以弦管歌舞相欢娱竞为妖服以趣良时十月
十五日共入灵女庙以豚黍乐神吹笛击筑歌上灵
之曲既而相与连臂踏地为节歌赤凤凰来至七月
七日临百子池作于阗乐乐毕以五色缕相羁谓为
相连爱八月四日出雕房北户竹下围棋胜者终年
有福负者终年疾病取丝缕就北辰星求长命乃免
九月九日佩茱萸食蓬饵饮菊花酒令人长寿菊花
舒时并采茎叶杂黍米酿之至来年九月九日始熟
就饮焉故谓之菊花酒正月上辰出池边盥濯食蓬
饵以祓妖邪三月上已张乐于流水如此终岁焉
拾遗记孝惠帝二年四方咸称车书同文轨天下太
平干戈偃息远国殊乡重译来贡时有道士姓韩名
稚则韩终之裔也越海而来云是东海神使闻圣德
洽乎区宇故悦服而来庭时有东极出扶桑之外有
泥离之国来朝其人长四尺两角如玺牙出于唇自
乳已来有灵毛自蔽居于深穴其寿不可测也帝云
方士韩稚解绝国人言令问人寿几何经见几代之
事答曰五运相承迭生迭死如飞尘细雨存殁不可
论筭问女娲以前可闻乎对曰&#身已上八风均四
时序不以威悦揽乎精运又问燧人以前答曰自钻
火变腥以来父老而慈子寿而孝自轩皇以来屑屑
焉以相诛灭浮靡嚣动淫于礼乱于乐世德浇讹淳
风坠矣稚以答闻于帝帝曰悠哉杳昧非通神达理
者难可语乎斯远矣稚于斯而退莫知其所之帝使
诸方士立仙坛于长安城北名曰祠韩馆俗云司寒
之神祀于城阴按春秋传曰以享司寒其音相乱也
定是祠韩馆至二年诏宫女百人文锦万匹楼船十
艘以送泥离之使大赦天下
独异志汉景帝好游猎有猎人见虎无便得之乃为
珍馔祭所见之虎帝乃梦虎曰汝祭我欲得我牙皮
耶我自杀从汝取之明日帝之山果见此虎死在祭
所乃命剥取皮牙余肉悉化为虎而去
汉武帝内传帝即位好神仙之道常祷祈名山大川
五岳以求神仙元封元年正月甲子登嵩山起道宫
帝斋七日祠讫乃还至四月戊辰帝闲居承华殿东
方朔董仲舒在侧忽见一女子着青衣美丽非常帝
愕然问之女对曰我墉宫玉女王子登也乃为王母
所使从&#&#山来语帝曰闻子轻四海之禄寻道求
生降帝王之位而屡祷山岳勤哉有似可教者也从
今日清斋不关人事至七月七日王母暂来也帝下
席跪诺言讫玉女忽然不知所在帝问东方朔此何
人朔曰是西王母紫兰宫玉女常传使命往来扶桑
出入灵州交关常阳传言元都阿母昔出配北烛仙
人近又召还使领命禄真灵官也帝于是登延灵之
台盛斋存道其四方之事权委于冢宰焉到七月七
日乃修除宫掖设坐大殿以紫罗荐地燔百和之香
张云锦之帏然九光之灯列玉门之枣酌蒲萄之醴
宫监香果为天宫之馔帝乃盛服立于&#下敕端门
之内不得有妄窥者内外寂谧以候云驾到夜二更
之后忽见西南如白云起郁然直来径趋宫庭须臾
转近闻云中箫鼓之声人马之响半食顷王母至也
县投殿前有似鸟集或驾龙虎或乘白麟或乘白鹤
或乘轩车或乘天马群仙数千光耀庭宇既至从官
不复知所在惟见王母乘紫云之辇驾九色斑龙别
有五十天仙侧近鸾舆皆长丈余同执彩旄之节佩
金刚灵玺戴天真之冠咸住殿下王母唯扶二侍女
上殿侍女年可十六七服青绫之&#容眸流盻神姿
清发真美人也王母上殿东向坐着黄金褡褥文采
鲜明光仪淑穆带灵飞大绶腰佩分景之剑头上太
华髻戴太真晨婴之冠履元璚凤文之舄视之可年
三十许修短得中天姿掩蔼容颜绝世真灵人也下
车登&#帝跪拜问寒暄毕立因呼帝共坐帝面南王
母自设天厨真妙非常丰珍上果芳华百味紫芝萎
蕤芬芳填樏清香之酒非地上所有香气殊绝帝不
能名也又命侍女更索桃果须臾以玉盘盛仙桃七
颗大如鸭卵形圆青色以呈王母母以四颗与帝三
颗自食桃味甘美口有盈味帝食辄收其核王母问
帝帝曰欲种之母曰此桃三千年一生实中夏地薄
种之不生帝乃止于坐上酒觞数遍王母乃命诸侍
女王子登弹八琅之璈又命侍女董双成吹云和之
笙石公子击昆庭之金许飞琼鼓震灵之簧贾凌华
拊五灵之石范成君击湘阴之磬段安香作九天之
钧于是众声澈朗灵音骇空又命法婴歌元灵之曲
歌毕王母曰夫欲修身当营其气太仙真经所谓行
益易之道益者益精易者易形能益能易名上僊籍
不益不易不离死厄行益易者谓常思灵宝也灵者
神也宝者精也子但爱精握固闭气吞液气化为血
血化为精精化为神神化为液液化为骨行之不倦
元精充溢为之一年易气二年易血三年易精四年
易脉五年易髓六年易骨七年易筋八年易发九年
易形形易则变化变化则成道成道则为仙人吐纳
六气口中甘香欲食灵芝存得其味微息揖吞从心
所适气者水也无所不成至柔之物通致神精矣此
元始天王在丹房之中所说微言今敕侍笈玉女李
庆孙书录之以相付子善录而修焉于是王母言语
既毕啸命灵官使驾龙严车欲去帝下席叩头请留
殷勤王母乃止王母乃遣侍女郭密香与上元夫人
相问云王九光之母敬谢但不相见四千余年矣天
事劳我致以愆面刘彻好道适来视之见彻了了似
可成进然形慢神秽脑血淫漏五脏不淳关胃彭孛
骨无津液脉浮反升肉多精少瞳子不夷三尸狡乱
元白失时虽当语之以至道殆恐非仙才也吾久在
人间实为臭浊然时复可游望以写细念庸主对坐
悒悒不乐夫人可暂来否若能屈驾当停相须帝见
侍女下殿俄失所在须臾郭侍女返上元夫人又遣
一侍女答问云阿环再拜上问起居远隔绛河扰以
官事遂替颜色近五千年仰恋光情系无违密香
至奉信承降尊于刘彻处闻命之际登当命驾先被
太帝君敕使诣元洲挍定天元正尔暂住如是当还
还便束带愿暂少留帝因问王母不审上元何真也
王母曰是三天上元之官统领十万玉女名箓者也
俄而夫人至亦闻云中箫鼓之声既至从官文武千
余人并是女子年皆十八九许形容明逸多服青衣
光彩耀目真灵官也夫人年可二十余天姿精耀灵
眸绝朗服青霜之袍云彩乱色非锦非绣不可名字
头作三角髻余发散垂至腰戴九云夜光之冠曳六
出火玉之佩垂凤文林华之绶腰流黄挥精之剑上
殿向王母拜王母坐而止之呼同坐北向夫人设厨
厨亦精珍与王母所设者相似王母敕帝曰此真元
之母尊贵之神女当起拜帝拜问寒温还坐夫人笑
曰五浊之人耽酒荣利嗜味淫色固其常也且彻以
天子之贵其乱目者倍于凡焉而复于华丽之墟拔
嗜欲之根愿无为之事良有志矣王母曰所谓有心
哉夫人谓帝曰汝好道乎闻数招方术祭山岳祠灵
神祷河川亦为勤矣勤而不获实有由也汝胎性暴
胎性淫胎性奢胎性酷胎性贼五者恒舍于荣卫之
中五藏之内虽获良针固难愈也暴则使气奔而攻
神是故神扰而气竭淫则使精漏而魂疲是故精竭
而魂消奢则使真离而魄秽是故命逝而灵失酷则
使丧仁而自攻是故失仁而眼乱贼则使心斗而口
干是故内战而外绝此五事者皆是截身之刀锯刳
命之斧斤矣虽复志好长生不能遣兹五难亦何为
损性而自劳乎然由是得此小益以自知性尔若从
今已舍尔五性反诸柔善明务察下慈务矜冤惠务
济贫赈务施劳念务存孤惜务及爱身恒为阴德救
济死厄旦夕孜孜不泄精液于是闭诸淫养汝神放
诸奢从至俭勤斋戒节饮食绝五谷去膻腥鸣天鼓
饮玉浆荡华池叩金梁按而行之当有异耳今阿母
迂天尊之重下降于蟪蛄之窟睿虚之灵而诣狐鸟
之俎且阿母至诫妙唱元音验其敬勖节度明修所
奉比及百年阿母必能致汝于元都之墟迎汝于昆
阆之中位以仙官游于十方信吾言矣子励之哉若
不能尔无所言矣帝下席跪谢曰臣受性凶顽生长
乱浊面墙不启无由开达然贪生畏死奉灵敬神今
日受教此乃天也彻戢圣命以为身范是小丑之臣
当获生活惟垂哀护愿赐上元夫人使帝还坐王母
谓夫人曰卿之为戒言甚急切更使未解之人畏于
至意夫人曰若其志道将以身投饿虎忘躯破灭蹈
火履水固于一志必无忧也若其志道则心凝真性
嫌惑之徒不畏急言急言之发欲成其志耳阿母既
有念必当赐以尸解之方耳王母曰此子勤心已久
而不遇良师遂欲毁其正志当疑天下必无仙人是
故我发阆宫暂舍尘浊既欲坚其仙志又欲令向化
不惑也今日相见令人念之至于尸解下方吾甚不
惜后三年吾必欲赐以成丹半剂石象散一具与之
则彻不得复停当今匈奴未弥边陲有事何必令其
仓卒舍天下之尊而便入林岫但当问笃向之志必
卒何如其回改吾方数来王母因抚帝背曰汝用上
元夫人至言必得长生可不勖勉耶帝跪曰彻书之
金简以身模之焉帝又见王母巾笈中有一卷书盛
以紫锦之囊帝问此书是仙灵方耶不审其目可得
瞻盻否王母出以示之曰此五岳真形图也昨青城
诸仙就吾请求今当过以付之乃三天太上所出文
秘禁重岂汝秽质所宜佩乎今且与汝灵光生经可
以通神劝心也帝下地叩头固请不已王母曰昔上
皇清虚元年三天太上道君下观六合瞻河海之长
短察丘山之高卑立天柱而安于地理镇五岳而拟
诸镇辅贵昆陵以舍灵仙尊蓬丘以馆真人安水神
于极阴之源栖太帝于扶桑之墟于是方丈之阜为
理命之室沧浪海岛养九老之堂祖瀛元炎长元流
光生凤麟聚窟各为洲名并在沧流大海元津之中
水则碧黑俱流波则震荡群精诸仙玉女聚居沧溟
其名难测其实分明乃因山源之规矩睹河岳之盘
曲陵回阜转山高陇长周旋逶迤形似书字是故因
象制名定实之号书形秘于元台而出为灵真之信
诸仙佩之皆如传章道士执之经行山川百神群灵
尊奉亲近汝虽不正然数访仙泽扣求不忘于道欣
子有心今以相与当深奉慎如事君父泄示凡夫必
祸及也上元夫人语帝曰阿母今以琼笈妙韫发紫
台之文赐汝八会之书五岳真形可谓至珍且贵上
帝之元观矣子自非受命合神弗见此文矣今虽得
其真形观其妙理而无五帝六甲左右灵飞之符太
阴六丁通真逐灵玉女之箓太阳六戊招神天光策
精之书左乙混沌东蒙之文右庚素收摄杀之律壬
癸六遁隐地八术丙丁入火赤班符六辛入金致黄
水月华之法六巳石精金光藏景化形之方子午卯
酉八禀十诀六灵咸仪丑辰未戌地真素诀长生紫
书三五顺行寅申巳亥紫度炎光内视中方凡缺此
十二事者当何以召山灵朝地神摄总万精驱策百
鬼乘虎豹役蛟龙乎子所谓适知其一未见其他也
帝下席叩头曰彻下土浊民不识清真今日闻道是
生命会遇圣母今当赐以真形修以度世夫人云今
告彻应须五帝六甲六丁六符致灵之术既蒙启发
弘益无量惟愿告诲济臣饥渴使已枯之木蒙灵阳
之焦炎之草幸甘雨之溉不敢多陈帝启叩不已
王母又告夫人曰夫真形宝文灵宫所贵此子守求
不已誓以必得故亏科禁特以与之然五帝六甲通
真招神此术眇邈必须清洁至诚殆非流浊所宜施
行吾今既赐彻以真形夫人当授之以致灵之途矣
吾尝忆与夫人共登元陇朔野及曜真之山视王子
童王子立就吾求请太上隐书吾以此三元秘言不
可传泄于中仙夫人时亦有言见助于子童之言志
矣吾既难违来意不独执惜至于今日之事有以相
似后造朱火丹陵食灵瓜味甚好忆此未久而已七
千岁矣夫人既以告彻篇目十二事毕必当匠而成
之缘何令人主稽首请乞叩头流血耶上元夫人曰
阿环不苟惜向不持来耳此是太虚群文真人赤童
所出传之既自有男女之限禁又宜授得道者恐彻
下才未应得此耳王母色不平乃曰天禁漏泄犯违
明科传必其人授必知真者夫人何向下才而说其
灵飞之篇目乎妄说则泄泄而不传是衒天道此禁
岂轻于传耶别敕三官司直推夫人之轻泄也吾之
五岳真形太宝乃太上天皇所出其文宝妙而为天
仙之信岂复应下授于刘彻耶直以彻孜孜之心数
请川岳勤修斋戒以求神仙之应志在度世不遭明
师故吾等有以下眄之耳至于教仙之术不复限惜
而弗传夫人且有致灵之方能独执之乎吾今所以
授彻真形文者非谓其必能得道欲使其精诚有验
求仙之不惑可以诱进向化之徒又欲令悠悠者知
天地间有此灵真之事足以却不信之狂夫耳吾意
在此也此子性气淫暴服精不纯何能得成真仙浮
空参差十方乎勤而行之适可度于不死耳明科所
云非长生难闻道难也行之难非行之难也终之难
良匠能与人规矩不能使人必巧也何足隐之耶夫
人谢曰谨受命矣但环畴昔蒙倒景君无常先生二
君传灵飞之约以四千年一传女授女不授男太上
科禁已表于昭生之符矣环授书以来并贤大女即
抱兰凡传六十八女子固不可授男也伏见扶广山
青真小童受六甲灵飞于太甲中元凡十二事与环
授者同青真是环入火弟子所受六甲未闻是别授
于人彼男官也今止敕取之将以授彻也先所以告
篇目者意是愍其有心将欲坚其专气今且广求他
日与之亦欲以男授男承科而行使勤而方获令知
天真之珍贵耳非徒苟执衒泄天道阿环主臣愿不
罪焉阿母真形之贵愍于勤志亦已授之可谓大不
宜矣王母笑曰亦可恕乎上元夫人即命侍女纪离
容径到扶广山敕青真小童出六甲左右灵飞致神
之方十二事当以授刘彻也须臾侍女还捧五色玉
笈凤文之薀以出六甲之文曰弟子何昌言向使奉
绛河摄南真七元君检校群龙猛兽之数事毕授教
承阿母相诣刘彻家不意天灵至尊乃复下降于臭
浊中也不审起居比来何如侍女纪离容至云尊母
欲得金书秘字六甲灵飞左右策精之文十二事欲
授刘彻辄封一通付信曰彻虽有心实非仙才讵宜
以此传泄于行尸乎昌近在帝处见有上言者甚众
云山鬼哭于丛林孤魂号于绝域兴师旅而族有功
忘赏劳而刑士卒纵横白骨烦扰黔首淫酷自恣罪
已彰于太上怨已见于天气嚣言互闻必不得度世
也奉尊见敕不敢违耳王母叹曰言此子者诚多然
帝亦不必推也夫好道慕仙者精诚志念斋戒思愆
辄除过一月克己反善奉敬真神存真守一行此一
月辄除过一年彻念道累年斋亦勤矣累祷名山愿
求度脱校记功过殆已相掩但今以去勤修至诚奉
上元夫人之言不宜复奢淫暴虐使万兆劳残冤魂
穷鬼有被握之诉流血之尸忘功赏之辞耳夫人乃
下席起立手执八色玉笈凤文之蕴仰帝而祝曰九
天浩洞太上耀灵神照元寂清虚朗明登虚者妙守
气者生至念道臻寂感真诚役神形辱安精年荣授
彻灵飞及此六丁左右招神天光策精可以步虚可
以隐形长生久视还白留青我传有四万之纪授彻
传在四十之龄违犯泄漏祸必族倾反是天真必沉
幽冥尔其慎祸敢告刘生尔师主是真青童小君太
上中黄道君之师真元始十天王入室弟子也姓延
陵名阳字庇华形有婴孩之貌故仙宫以青真小童
为号其为器也玉朗洞照圣周万变元镜幽览才为
真俊游于扶广权此始运馆元圃治仙职分子在师
居从尔所愿不存所授命必倾沦言毕夫人一一手
指所施用节度以示帝焉凡十二事都毕又告帝曰
夫五帝者方面之天精六甲六位之通灵佩而尊之
可致长生此书上帝藏于元景之台子其宝秘焉王
母曰此三天太上之所撰藏于紫陵之台隐以灵坛
之房封以华琳之函韫以兰茧之帛纳以紫罗之素
印以太帝之玺受之者四十年传一人无其人八十
年可顿授二人得道者四百年一传得仙者四千年
一传得真者四万年一传升太上者四十万年一传
非其人谓之泄天道得其人不传是谓蔽天宝非限
妄传是谓轻天老受而不敬是谓慢天藻泄蔽轻慢
四者取死之刀斧延祸之车乘也泄者身死于道路
受上刑而骸裂蔽者盲聋于来世命周枉而卒殁轻
则祸锺于父母诣元都而考罚慢则暴终而堕恶道
弃疾于后世此皆道之科禁故以相戒不可不慎也
王母因授以五岳真形图帝拜受俱毕夫人自弹云
林之璈歌步元之曲王母命侍女曰四非答哥哥毕
乃告帝从者姓名及冠带执佩物名所以得知而纪
焉至明旦王母与上元夫人同乘而去人马龙虎道
从音乐如初而时云彩郁勃尽为香气极望西南良
久乃绝帝既见王母及上元夫人乃信天下有神仙
之事其后帝以王母所授五真图灵光经及上元夫
人所授六甲灵飞十二事自撰集为一卷及诸经图
皆奉以黄金之箱封以白玉之函以珊瑚为轴紫锦
为囊安着柏梁台上数自斋洁朝拜烧香洒扫然后
乃执省焉帝自受法出入六年意旨清畅高韵自许
为神真见降必当度世恃此不修至德更兴起台馆
劳敝万民坑降杀服黩武远征路盈怒叹流血膏城
每事不从至太初元年十一月乙酉天火烧柏梁台
真形图灵飞经录十二事灵光经及自撰所受凡十
四卷并函并失王母当知武帝既不从训故火灾耳
其后东方朔一旦乘龙飞去同时之人见从西北上
冉冉仰望良久大雾覆之不知所之至元狩二年二
月帝病行盩厔西憩五柞宫丁卯帝崩入殡未央宫
前殿三月葬茂陵是夕帝棺自动而有声闻宫外如
此数遍又有芳香异常陵毕坟埏间大雾门柱坏雾
经一月许日帝冢中先有一玉箱一玉杖此是西域
康渠王所献帝甚爱之故入梓宫中其后四年有人
于扶风市中买得此二物帝时左右侍人有识此物
是先帝所珍玩者因认以告有司诘之买者乃商人
也从关外来宿&#市其日见一人于此车巷中卖此
二物青布三十匹钱九万即售之度实不知卖箱杖
主姓名事实如此有司以闻商人放还诏以二物付
太庙又帝崩时遗诏以杂经三十余卷常读玩之使
随身敛到建康二年河东功曹李友入上党抱犊山
采药于岩室中得此经盛以金箱卷后题东观臣姓
名年月日武帝时也河东太守张纯以经箱奏进帝
问武帝时左右侍臣有典书中郎见经及箱流涕对
曰此孝武皇帝殡敛时物也臣当时以着梓宫中不
知何缘得出宣帝大怆然惊愕以经付孝武帝庙中
按九都龙真经云得仙之下者皆先死过太阴中炼
尸骸度地户然后乃得尸解去耳且先敛经杖乃忽
显出货于市中经见山室自非神变幽妙孰能如此
者乎
述异记汉武帝幸甘泉长平阪道中有虫赤如肝头
目口齿悉具人莫知也时东方朔曰此古秦狱地也
积忧所致上使按图果秦狱地朔曰夫积忧者得酒
而解乃取虫置酒中立消
拾遗记灵帝初平三年游于西园起裸游馆千间采
绿苔而被&#引渠水以绕砌周流澄澈乘船以游漾
使宫人乘之选玉色轻体以执篙&#摇漾于渠中其
水清澄以盛暑之时使舟覆没视宫人玉色者又奏
招商之歌以来凉气也歌曰凉风起兮日照渠青荷
昼偃叶夜舒惟日不足乐有余清丝流管歌玉凫千
年万岁喜难逾渠中植莲大如盖长一丈南国所献
其叶夜舒画卷一茎有四莲丛生名曰夜舒荷亦云
月出则舒也故曰望舒荷帝盛夏避暑于裸游馆长
夜饮宴帝嗟曰使万岁如此则上仙也宫人年二七
已上三六已下皆靓妆解其上衣惟着内服或共裸
浴西域所献茵墀香煮以为汤宫人以之浴浣使以
余汁入渠名曰流香渠又使内竖为驴鸣于馆北又
作鸡鸣堂多畜鸡每醉迷于天晓内侍竞作鸡鸣以
乱真声也乃以炬烛投于殿前帝乃惊悟及董卓破
京师散其美人焚其宫馆至魏咸熙中先所投烛处
夕夕有光如星后人以为神光于此地立小屋名曰
余光祠以祈福至魏明末稍扫除矣
大业拾遗记大业十二年炀帝将幸江都命越王侑
留守东都宫女半不随驾争泣留帝言辽东小国不
足以烦大驾愿择将征之攀车留借指血染鞅帝意
不回车驾既行师徒百万前驱大桥未就则命云屯
将军麻叔谋浚黄河入汴堤使胜巨舰叔谋衔命甚
酷以铁脚木鹅试彼浅深鹅止谓浚河之夫不忠队
伍死冰下至今儿啼闻人言麻胡来即止其讹言畏
人皆若是
炀帝开河记雎阳有王气出占天耿纯臣奏后五百
年当有天子兴炀帝已昏淫不以为信时游木兰庭
观殿壁上有广陵图帝瞪目视之移时不能举步时
萧后在侧谓帝曰知他是甚图画何消皇帝如此挂
意帝曰朕不爱此画只为思旧游之处于是帝手指
图上山水及人烟村落寺宇历历皆如目前谓后曰
朕昔征陈主时游此岂期久有临轩万几在躬便不
得豁于怀抱也言讫圣容惨然后曰帝意在广陵何
如一幸帝闻心中豁然翌日与大臣言欲至广陵旦
夕游赏当此之时以云烟为灵景视荣贵若陈腐议
欲泛巨舟自洛入河自河达海入淮至广陵群臣皆
言似此程途不啻万里又孟津水紧沧海波深若泛
巨舟事恐不测时有谏议大夫萧怀静奏曰臣闻秦
始皇时金陵有王气始皇使人凿断砥柱王气遂绝
今雎阳有王气又陛下喜在东南欲泛孟津又虑危
险况大梁西北有故河道乃是秦时王离畎水灌大
梁之处欲乞陛下广集兵夫于大梁起首开掘西自
河阴引孟津水入东至淮放孟津水出此间地不过
千里况于雎阳境内过一则路达广陵二则凿穿王
气帝闻奏大喜群臣皆默帝乃出敕朝堂有谏开河
者斩之诏以征北大总管麻叔谋为开河都护以荡
寇将军李渊为副使渊称疾不赴即以左屯卫将军
令狐达代李渊为开渠副使都督自大梁起首于乐
台之北建修渠所署命之为卞渠因名其府署为卞
渠上源传舍也诏发天下丁夫男年十五以上五十
以下者皆至如有隐匿者斩三族帝以河水经于卞
乃赐卞字加水丁夫计三百六十万人乃更五家出
一人或老或幼或妇人等供馈饮食又令少年骁卒
五万人各执杖为吏如节级队长之类共五百四十
三万余人叔谋乃令三分中取一分人自上源而西
至河阴通连古河道迤逦趋愁思台而至北去又令
二分丁夫自上源驿而东去乃隋大业五年八月上
旬建功畚锸既集东西横布数千里纔开断未及丈
余得古堂室可数间莹然肃静漆灯晶煌照耀如昼
四壁皆有彩画花竹龙鬼之象中有棺柩如豪家之
葬其从功吏闻于叔谋命启棺一人容貌如生肌肤
洁白如玉而肥其发自头出而覆其面过腹胸下略
其足倒生而上及其背下而方止搜得一石铭上有
字如苍颉鸟迹之篆乃召夫中有识者免其役有一
下邳民读曰我是大金仙死来一千年数满一千年
背下有流泉得逢麻叔谋葬我在高原发长至泥丸
更候一千年方登兜率天叔谋乃自备棺榇葬于城
西隅之地次开掘陈留帝遣使驰御署玉祝并白璧
一双具少牢之奠祭于留侯庙以假道祭讫忽有大
风出于殿内窗牖间吹铄人面使者退自陈留果开
掘东去往来负担拖者风驰电激远近之人如蜂
屯聚既达雍丘时有一夫乃中牟人偶患伛偻之疾
不能前进堕于队后伶仃而行是夜月色澄静闻呵
殿声甚严夫鞠躬俟道左良久见清道继至仪卫周
旋一贵人戴侯冠衣王者衣乘白马命左右呼夫至
前谓曰与我言尔十二郎还白璧一双尔当宾于天
言毕取璧以授夫跪受讫欲再拜贵人跃马西去届
雍丘以献于叔谋熟视乃帝献留侯物也诘其夫夫
具道叔谋性贪乃匿璧又不晓其言虑夫泄于外乃
斩以灭口然后于雍丘至大林林中有小祠庙叔谋
访问村叟曰古老相传呼为隐士墓其神甚灵叔谋
不以为信将茔域发掘数尺忽凿一窍嵌空群夫下
视有灯火荧荧无人敢入者乃指使将官武平郎将
狄去邪者请入探之叔谋喜曰真荆聂之辈也命系
去邪腰下钓约数十丈方及地去邪解其索行约百
步入一石室东北各有四石柱铁索二条系一兽大
如牛熟视之一巨鼠也须臾石室之西有一石门洞
开一童子出曰子非狄去邪乎曰然也童子曰皇甫
君望子已久乃引入见一人服朱衣顶云冠居高堂
之上去邪再拜其人不言亦不答拜绿衣吏引去邪
立于堂之西阶下良久堂上人呼力士牵取阿来
阿炀
帝小字
武夫数人形质丑异魁伟控所见大鼠至去
邪本乃廷臣知帝小字莫究其事但屏气而立堂上
人责鼠曰吾遣尔暂脱皮毛为中国主何虐民害物
不遵天道鼠但点头摇尾而已堂上人益怒令武士
以大棒挝其脑一击而碎有声如墙崩其鼠大叫若
雷吼然方欲举杖再击俄一童子捧天符而下堂上
惊跃降陛俯伏听命童子乃宣言曰阿数本一纪
今已七年更候五年当以练巾系颈而死童子去堂
上人复令系鼠于旧室中堂上人谓去邪曰与吾语
麻叔谋谢尔伐我茔域来岁奉尔二金刀勿谓轻酬
也言讫绿衣吏引去邪于他门出约行十数里入一
林蹑石攀藤而行回顾已失使者又行三里余见草
舍一老父坐土榻上去邪访其处老父曰此乃嵩阳
少室山下也老父问去邪所至之处去邪一一言老
父遂细解去邪去邪知炀帝不永之事且曰子能免
官即脱身于虎口也去邪东行回视茅屋已失所在
时麻叔谋已至宁阳县去邪见叔谋具白其事初去
邪入墓后其墓自崩将谓去邪已死今日却来叔谋
不信将谓狂人去邪乃托狂疾隐终南山时炀帝以
患脑疼月余不视朝访其因皆言帝梦中为人挝其
脑遂发痛数日乃是去邪见鼠之日也叔谋既至宁
陵县患风逆起坐不得帝令太医令巢元方往视之
曰风入腠理病在胸臆须用嫩羊肥者蒸熟糁药食
之则瘥叔谋取半年羊羔杀而取腔以和药药未尽
而病以痊自后每令杀羊羔日数枚同杏酪五味蒸
之置其腔盘中自以手脔擘而食之谓曰含酥脔乡
村献羊羔者数千人皆厚酬其直宁陵下马村陶榔
儿家中巨富兄弟皆凶悖以祖父茔域傍河道二丈
余虑其发掘乃盗他人孩儿年三四岁者杀之去头
足蒸熟献叔谋咀嚼香美迥异于羊羔爱慕不已召
诘榔儿榔儿乘醉泄其事及醒叔谋乃以金十两与
榔儿又令役夫置一河曲以护其茔域榔儿兄弟自
后每盗以献所获甚厚贫民有知者竞窃人家子以
献求赐襄邑宁陵雎阳界所失孩儿数百冤痛哀声
旦夕不辍虎贲郎将段达为中门使掌四方表奏事
叔谋令家奴黄金窟将金一埒赠与凡有上表及讼
食子者不讯其词理并令笞背四十押出洛阳道中
死者十有七八时令狐达知之潜令人收儿骨未及
数日已盈车于是城市村坊之民有孩儿者家置木
柜铁裹其缝每夜置子于柜中&#之全家秉烛围守
至明开柜见子即长幼皆贺既达雎阳界有豪寨使
陈伯恭言此河道若取直路径穿透雎阳城如要回
护即取令旨叔谋怒其言回护令推出腰斩令狐达
救之时睢阳坊市豪民一百八十户皆恐掘穿其宅
并茔域乃以醵金三千两将献于叔谋未有梯媒可
达忽穿至一大林中有墓古老相传云宋司马华元
墓掘透一石室室中漆灯棺柩帐幕之类遇风皆化
为灰烬得一石铭云雎阳土地高竹木可为壕若也
不回避奉赠二金刀叔谋曰此乃诈也不足信是日
叔谋梦使者召至一宫殿上一人衣绛绡戴进贤冠
叔谋再拜王亦答拜毕曰寡人宋襄公也上帝命镇
此方二千年矣傥将军借其方便回护此域即一城
老幼皆荷恩德也叔谋不允又曰适来护城之事盖
非寡人之意从奉上帝之念言此地后五百年间当
有王者建万世之业岂可为逸游致使掘穿王气叔
谋亦不允良久有人入奏云大司马华元至矣左右
引一人紫衣戴进贤冠拜觐于王前王乃言护城之
事其人勃然大怒曰上帝有命匡护叔谋愚昧之夫
不晓天意乃大呼左右令置拷讯之物王曰拷讯之
事何法最苦紫衣人曰镕铜灌之口烂其肠胃此为
第一王许之乃有数武夫拽叔谋脱去衣惟留犊鼻
缚铁柱上欲以铜汁灌之叔谋魂胆俱丧殿上人连
止之曰护城之事如何叔谋连声言谨依上命遂令
解缚与本衣冠王令引去将行紫衣人曰上帝赐叔
谋金三千两取于民间叔谋性贪谓使者曰上帝赐
金此何言也使者曰有雎阳百姓献与将军此阴注
阳受也忽如梦觉既觉神不住体雎阳民果赂黄金
三千两因叔谋家奴黄金窟而献叔谋思梦中事乃
收之立召陈伯恭令自睢阳西穿渠南去回屈东行
过刘赵村连延而去令狐达知之累上表为段达抑
而不献至彭城路经大林中有偃王墓掘数尺不可
掘乃铜铁也四面掘去其土惟有铁墓旁安石门&#
锁甚严用酇人杨民计撞开墓门叔谋自入墓中行
百步二童子当前曰偃王颙望久矣乃随而入见宫
殿一人戴通天冠衣绛绡坐殿上叔谋拜王亦拜曰
寡人茔域当河道今奉与将军玉宝遣君当有天下
傥然护之丘山之幸也叔谋许之王乃令使者持一
玉印与叔谋叔谋视之印文乃古帝王受命宝也叔
谋大喜王又曰再三保惜此刀刀之兆也叔谋出令
兵夫曰护其墓时炀帝在洛阳忽失国宝搜访宫闱
莫知所在隐而不宣炀帝督功甚紧叔谋乃自徐州
晓夕无暇所役之夫已少一百五十万下塞之处死
尸满野帝在观文殿读书因览史记见秦始皇筑长
城之事谓宰相宇文达曰始皇时至此已及千年料
长城已应摧毁宇文达顺帝意奏曰陛下偶然读秦
皇之事建万世之业莫若修其城坚其壁帝大喜乃
诏以舒国公贺若弼为修城都护以谏议大夫高颎
为副使以江淮吴楚襄邓陈蔡并开拓诸州丁夫一
百二十万修长城诏下若弼谏曰臣闻秦始皇筑长
城于绝塞连延一万里男死女旷妇寡子孤其城未
就父子俱死陛下欲听狂夫之言学亡秦之事但恐
社稷崩离有同秦世帝大怒未及发言宇文达在侧
乃叱曰尔武夫狂卒有何知而乱其大谋若弼怒以
象简击宇文达帝怒令囚若弼于家是夜饮鸩死高
颎亦不行宇文达乃举司农卿宇文弼为修城都护
以民部侍郎宇文恺为副使时叔谋开汴梁盈灌口
点检丁夫约折二百五十万人其部役兵士旧五万
人折二万三千人功既毕上言于帝决下口注水入
汴梁帝自洛阳迁驾大渠诏江淮诸州造大船五百
只使命至急如星火民间有配着造船一只者家产
破用皆尽犹有不足枷项笞背然后鬻货男女以供
官用龙舟既成泛江沿淮而下至大梁又别加修饰
砌以七宝金玉之类于是吴越取民间女年十五六
岁者五百人谓之殿脚女至于龙舟御楫即每船用
彩缆十条每条用殿脚女十人嫩羊十口令殿脚女
与羊相间而行牵之时恐盛暑翰林学士虞世基献
计请用垂柳栽于汴渠两堤上一则树限四散鞠护
河堤二乃牵舟之人护其阴三则牵舟之羊食其叶
上大喜诏民间有柳一株赏一缣百姓竞献之又令
亲种帝自种一株群臣次第种方及百姓时有谣言
曰天子先栽然后百姓栽栽毕帝御笔写赐垂杨柳
姓杨曰杨柳也时舳舻相继连接千里自大梁至淮
口联绵不绝锦帆过处香闻百里既过雍丘渐达宁
陵界水势紧急龙舟阻碍牵驾之人费力转甚时有
虎贲郎将鲜于俱为护缆使上言水浅河窄行舟甚
难上以问虞世基曰请为铁脚木鹅长一丈二尺上
流放下如水鹅住即是浅帝依其言乃令右翊将军
刘岑验其水浅之处自雍丘至灌口得一百二十九
处帝大怒令根究本处人吏姓名应是木鹅住处两
岸地分之人皆缚之倒埋于岸下曰令教生作开河
夫死为抱沙鬼又埋却五万人既达雎阳帝问叔谋
曰坊市人烟所掘几何叔谋曰睢阳地灵不可干犯
若掘之必有不祥臣已回护其城帝怒令刘岑乘小
舟根访屈曲之处比直路较二十里帝益怒乃令擒
出叔谋囚于后狱急宣令狐达询问其由达奏自宁
陵便为不法初食羊后啖婴儿养贼陶榔儿盗人之
子受金三千两于雎阳擅易河道乃取小儿骨进呈
帝曰何不奏达达曰表章数上为段达扼定而不进
帝令人搜叔谋囊橐中得雎阳民所献金又得留侯
所还白璧及受命宝玉印上惊异谓宇文达曰金与
璧皆微物寡人之宝何自而得乎宇文达曰必是遣
贼窃取之帝瞪目而言曰叔谋今日窃吾宝明日盗
吾首矣达在侧奏曰叔谋尝遣陶榔儿盗人之子恐
国宝榔儿所盗也上益怒遣荣国公来护儿内使李
百药太仆卿杨义臣推鞫叔谋置台署于雎阳并收
陶榔儿全家令榔儿具招入内盗宝事榔儿不胜其
苦乃具事招款又责段达所收令狐达奏章即不奏
之罪狱成进上帝问丞相宇文达曰叔谋有大罪四
条食人之子受人之金遣贼盗宝擅易河道请用峻
法诛之其子孙取圣旨帝曰叔谋有大罪为开河有
功免其子孙只令腰斩叔谋于河侧时来护儿受敕
未至叔谋梦一童子自天而降谓曰宋襄公与大司
马华元遣我来感将军护城之惠去年所许二金刀
今日奉还叔谋觉曰据此先兆不祥我腰领难存矣
言未竟护儿至驱于河之北岸斩为三段榔儿兄弟
五人并家奴黄金窟并鞭死中门外段达免死降官
为洛阳监门令
炀帝海山记隋炀帝生时有红光烛天里中牛马皆
鸣先是独孤后梦龙出身中飞高十余里龙堕地尾
辄断以告文帝帝沉吟默塞不答帝三岁戏于文帝
前文帝抱之玩视甚久曰是儿极贵恐破我家自兹
虽爱帝而亦不快于帝时杨素有战功方贵用事帝
倾意结之文帝崩不发丧明日素袖遗诏立帝素入
朝出见文帝执金钺逐之曰此贼吾欲立勇汝竟不
从吾言今必杀汝素惊呼入室召子弟二人而语曰
吾必死矣出见文帝语不移时素死帝自素死益无
惮乃辟地周二百里为西苑役民力常百万内为十
六院聚巧石为山凿池为五湖四海诏天下境内所
有鸟兽草木驿至京师天下共进花木鸟兽鱼虫莫
知其数诏定西苑十六院名景明一迎晖二栖鸾三
晨光四明霞五翠华六文安七积珍八影纹九仪凤
十仁智十一清修十二宝林十三和明十四绮阴十
五降阳十六皆帝自制名院有二十人皆择宫中美
人实之每院有宦者主出入易市又凿五湖每湖四
方十里东曰翠光湖南曰迎阳湖西曰金光湖北曰
洁水湖中曰广明湖湖中积土石为山构亭殿屈曲
环绕澄碧皆穷极人间华丽又凿北海周环四十里
中有三山效蓬莱方丈瀛洲上皆台榭回廊水深数
丈开沟通五湖北海沟尽通行龙凤舸帝多泛东湖
因制湖上曲望江南八阕帝常游湖上多令宫中美
人歌唱此曲大业六年后苑草木鸟兽繁息茂盛桃
蹊李径翠阴交合金猿青鹿动辄成群自大内开为
御道直通西苑夹道植长松高柳帝多幸苑中去来
无时一夕帝泛舟游北海与宦人十数辈升海山是
时月色朦胧晚风轻软浮浪无声万籁俱寂恍惚间
水上有一小舟祇容两人帝谓为十六院中美人洎
至首一人先登赞唱陈后主谒帝帝亦忘其死帝幼
年与后主甚善乃起迎之后主再拜帝亦鞠躬劳谢
既坐后主曰忆昔与帝同队游戏情爱甚于同气今
陛下富有四海令人钦服始者谓帝将致理于三王
之上今乃甚取当时之乐以快平生无甚美事闻陛
下已开渠引洪河之水东游维扬因作诗来奏乃探
怀出诗上帝诗曰隋室开兹水初心谋大赊一千里
力役百万民吁嗟水殿不复返龙舟成小瑕溢流随
陡岸浊浪喷黄沙两人迎客至三月柳飞花日脚沈
云外榆梢噪暝鸦如今游子俗异日便天家且乐人
间景休寻海上槎人喧舟舣岸风细锦帆斜莫言无
后利千古壮京华帝观诗拂衣怒曰死生命也兴亡
数也尔安知吾开河为后人之利帝怒叱之后主曰
子之壮气能得几日其终始更不若吾帝乃起逐之
后主走曰且去且去后一年吴公台下相见乃没于
水际帝方悟其死兀然不自知惊悸移时一日明霞
院美人杨夫人喜报帝曰酸枣邑所进玉李一夕忽
长清阴数亩帝沈默甚久曰何故而忽茂夫人云是
夕院中人闻空中若有千百人语言云李木当茂洎
晓看之已茂盛如此帝欲伐去左右或奏曰木德来
助之应也又一夕晨光院周夫人来奏云院中杨梅
一夕忽尔繁盛帝喜问曰杨梅之茂能如玉李乎或
曰杨梅虽茂终不敌玉李之盛帝往两院观之亦自
见玉李繁盛后梅李同时结实院妃来献帝问二果
孰胜院妃曰杨梅虽好味颇清酸终不若玉李之甘
苑中人多好玉李帝叹曰恶梅好李岂人情哉天意
乎后帝将崩扬州一日院妃报杨梅已枯死帝果崩
于扬州异乎一日洛水渔者获生鲤一尾金鳞赪尾
鲜明可爱帝问渔者之姓姓解未有名帝以朱笔于
鱼额上题解生字以记之乃放之北海中后帝幸北
海其鲤已长丈余浮水见帝其鱼不没帝与萧后及
诸院妃嫔同看鱼之额朱字尚存惟解字无半尚隐
隐角字存焉萧后曰鲤有角龙也帝曰朕为人主岂
不知此意遂引弓射之鱼乃沉大业四年道州贡矮
民王义眉目浓秀应对甚敏帝尤爱之常从帝游终
不得入宫曰尔非宫中物也义乃自宫帝由是愈加
怜爱得出入内寝义多卧御榻下帝游湖海回多宿
十六院一夕帝中夜潜入栖鸾院院妃庆儿睡中惊
魇若不救者帝使义呼庆儿帝自扶起久方清醒帝
曰汝梦中何故而如此庆儿曰妾梦中如常时帝握
妾臂游十六院至第十院帝入院坐殿上俄时火发
妾乃奔走回视帝坐烈焰中惊呼人救帝久方睡觉
帝自强解曰梦死得生火有威烈之势吾居其中得
威者也大业十年幸江都被弒帝入第十院居火中
此其应也龙舟为杨元感所烧后&#扬州刺史再造
制度又华丽仍长广于前舟江都来进帝东幸维扬
后宫十六院皆随行西苑令马守忠别帝曰愿陛下
早还都辇臣整顿西苑以待乘舆之来西苑风景台
殿如此陛下岂不思恋舍之而远游也又泣下帝亦
怆然谓守忠曰为吾好看西苑无令后人笑吾不解
装景趣也左右甚疑讶帝御龙舟中道夜半闻歌者
甚悲帝闻遽遣人求歌者至晓不得其人帝颇傍徨
通夕不寐扬州朝百官天下朝贡使无一人至者有
来者在途遭兵夺其贡物帝犹与群臣议诏十三道
起兵诛不朝贡者帝知世祚已去意欲遂幸永嘉群
臣皆不愿从帝未遇害前数日帝亦微识元象多夜
起观天乃召太史令袁充问曰天象如何充伏地泣
涕曰星文大恶贼星逼帝座甚急恐祸起旦夕愿陛
下遽修德灭之帝不乐乃起入便殿按膝俯首不语
顾王义曰汝知天下将乱乎汝何故省言而不告我
也义泣对曰臣远方废民得蒙上贡自入深宫久膺
圣泽又常自宫以近陛下天下大乱固非今日履霜
坚冰其来久矣臣料大祸事在不救帝曰子何不早
告我也义曰臣早不言言即臣死久矣帝乃泣下曰
卿为我陈成败之理朕贵知也翌日义上书云臣本
南楚卑薄之地逢圣明为治之时不爱此身愿从入
贡臣本侏儒性尢蒙滞出入左右积有岁华浓被圣
私皆逾素望侍从乘舆周旋台阁臣虽至鄙酷好穷
经颇知善恶之本源少识兴亡之所以还往民间周
知利害深蒙顾问方敢敷陈自陛下嗣守元符体临
大器圣神独断谏谋莫从独发睿谋不容人献大兴
西苑两至辽东龙舟逾于万艘宫阙遍于天下兵甲
常役百万士民穷乎山谷征辽者百不存十殁葬者
十未有一帑藏全虚谷粟涌贵乘舆竟往行幸无时
兵人侍从常逾万人遂令四方失望天下为墟方今
有家之村存者可数子弟死于兵役老弱困于蓬蒿
兵尸如岳饿莩盈郊狗彘厌人之肉鸢鱼食人之余
臭闻千里骨积高原膏血草野狐犬尽肥阴风无人
之墟鬼哭寒草之下目断平野千里无烟万民剥落
莫保朝昏父遗幼子妻号故夫孤苦何多饥荒尢甚
乱离方始生死孰知人主爱人一何如此陛下恒性
毅然孰敢上谏或有言又令赐死臣下相顾箝结
自全龙逢复生安敢议奏左右近臣阿谀顺旨迎合
帝意造作拒谏皆出此途乃逢富贵陛下恶过从何
得闻方今又败辽师再幸东土社稷危于春雪干戈
遍于四方生民已入涂炭官吏犹未敢言陛下自惟
若何为计陛下欲幸永嘉坐延岁月神武威严一何
销铄陛下欲兴师则兵吏不顺欲行幸则侍卫莫从
适当此时如何自处陛下虽欲发愤修德特加爱民
圣慈虽切救时天下不可复得大势已去时不再来
巨厦之崩一木不能支洪河已决匊壤不能救臣本
远人不知忌讳事忽至此安敢不言臣今不死后必
死兵敢献此书延颈待尽帝省义奏曰自古安有不
亡之国不死之主乎义曰陛下尚犹蔽饰己过陛下
常言吾当跨三皇超五帝下视商周使万世不可及
今日其势如何能自复回都辇乎帝乃泣下再三嘉
叹义曰臣昔不言诚爱生也今既具奏愿以死谢也
天下方乱陛下自爱少选报云义自刎矣帝不胜悲
伤命厚葬焉不数日帝遇害时中夜闻外切切有声
帝急起衣冠御内殿坐未久左右伏兵俱起司马戡
携刀向帝帝叱之曰吾终年重禄养汝吾无负汝汝
何负我帝尝所幸朱贵儿在帝傍谓戡曰三日前帝
虑侍卫秋寒诏宫人悉絮袍裤帝自临视造数千袍
两日毕工前日赐公等岂不知也尔等何敢逼胁乘
舆乃大骂戡戡曰臣实负陛下但今天下俱叛二京
已为贼据陛下归亦无终臣生亦无门臣已亏臣节
虽欲复已不可得也愿得陛下首以谢天下乃携剑
上殿帝复叱曰汝岂不知诸侯之血入地尚大旱况
天子乎戡进帛帝入内阁自经贵儿犹大骂不息为
乱兵所杀
炀帝迷楼记炀帝晚年尢沉迷女色他日顾诏近侍
曰人主享天下之富亦欲极当年之乐自快其意今
天下安富外内无事此吾得以遂其乐也今宫殿虽
壮丽显敞苦无曲房小室幽轩短槛若得此则吾期
老于其中也近侍高昌奏曰臣有友项升浙人也自
言能构宫室翌日诏而问之升曰臣乞先进图本后
数日进图帝览大悦即日诏有司供具材木凡役夫
数万经岁而成楼阁高下轩窗掩映幽房曲室玉栏
朱楯互相连属回环四合曲屋自通千门万牖上下
金碧金虬伏于栋下玉兽蹲于户傍璧砌生光琐窗
射日工巧之极自古无有也费用金玉帑库为之一
虚人误入者虽终日不能出帝幸之大喜顾左右曰
使真仙游其中亦当自迷也可目之曰迷楼诏以五
品官赐升仍给内库帛千匹赏之帝日夕沉荒于迷
楼罄竭其力亦多倦怠顾谓近侍曰朕今睡冥冥不
知何也他日矮民王义上奏曰臣田野废民作事皆
不胜人生于辽旷绝远之域幸因入贡得备后庭扫
除之役陛下特加爱遇臣常自宫以侍陛下自兹出
入卧内周旋宫室方今亲信无如臣者臣由是窃览
书殿中简编反复玩味微有所得臣闻精气为人之
聪明陛下当龙潜日先帝勤俭陛下鲜亲声色日近
善人陛下精实于内神清于外故日夕无寝陛下自
数年声色无数盈满后宫日夕游宴自非岁节大辰
何常临御前殿其余多不受朝设或引见远人非时
庆贺亦日晏坐朝曾未移刻则圣躬起入后宫夫以
有限之体而投无尽之欲臣固知其竭也臣闻古者
野叟独歌舞于盘石之上人询之曰子何独乐之多
也叟曰吾有三乐子知之乎何也人生难遇太平世
吾今不见兵革此一乐也人生难得支体完备吾身
不残疾此二乐也人生难得寿吾今年八十矣此三
乐也问者叹赏而去陛下享天下之富贵圣貌轩逸
龙颜凤姿而不自爱重其思虑固出于野叟之外臣
蕞尔微躯难图报效罔知忌讳上逆天颜因俯伏泣
涕帝乃命引起翌日召义诏之曰朕昨夜思汝言极
有深理汝真爱我者也乃命义后宫择一静室而帝
居其中女皆不得入居二日帝忿然而出曰能悒悒
居此乎若此虽寿千万岁亦安用也乃复入宫大业
八年方士进大丹帝服之荡思愈不可制入夏帝烦
躁日引饮几百杯而渴不止医丞莫君锡上奏曰帝
心脉烦盛真元太虚多饮即大疾生焉因进剂治之
仍乞置冰盘于前俾帝日夕朝望之亦治烦躁之一
术也自兹诸院美人各市冰为盘以望行幸京师冰
为之踊贵藏冰之家皆获千金大业九年帝将再幸
江都有迷楼宫人抗声夜歌云河南杨柳谢河北李
花荣杨花飞去落何处李花结果自然成帝闻其歌
披衣起听召宫女问之云孰使汝歌也汝自为之邪
宫女曰臣有弟在民间因得此歌曰道途儿童多唱
此歌帝默然久之曰天启之也天启之也帝因索酒
自歌云宫木阴浓燕子飞兴衰自古漫成悲他日迷
楼更好景宫中吐艳恋红辉歌竟不胜其悲近侍奏
无故而悲又歌臣皆不晓帝曰休问他日自知也后
帝幸江都唐帝提兵号令入京见迷楼太宗曰此皆
民膏血所为乃命焚之经月火不灭前谣前诗皆见
矣方知世代兴亡非偶然也
独异志唐元宗御含元殿望南山见一白龙横亘山
上问左右曰不见急召元宝见一白物横在山顶不
辨于状左右贵人启曰何臣等不见元宝独见之也
帝曰我闻至富敌至贵朕天下之主而元宝天下之
富故耳
太真外传元宗尝梦仙子十余辈御卿云而下各执
乐器悬奏之曲度清越真仙府之音有一仙人曰此
神仙紫云回今传授陛下为正始之音上喜而传受
寤后余响犹在旦命玉笛习之尽得其节奏
元宗在东都昼梦一女容貌艳异梳交心髻大袖宽
衣拜于&#前上问汝何人曰妾是陛下凌波池中龙
女卫宫护驾妾实有功今陛下洞晓钧天之音乞赐
一曲以光族类上于梦中为鼓琴拾新旧之曲声为
为凌波曲龙女再拜而去及觉尽记之会禁乐自御
琵琶习而&#之与文武臣僚于凌波宫临池奏新曲
池中波涛涌起复有神女出池心乃所梦之女也上
大悦语于宰相因于池上置庙每岁命祀之
独异志唐高宗尝苦头风而目闭心乱乃召医工工
曰当于眉间刺血即差天后怒曰天子头是汝出血
处命扑之帝曰若固血获差幸也遂针之血出溅黼
衣眼遂明而悉复平天后自抱缯帛以赠医工
闲窗括异志周世宗毁铜佛像曰佛教以头目髓脑
有利于众生尚无所惜宁复以铜像为爱乎镇州大
悲铜像甚有灵应击毁之以斧钺自胸镵破其后世
宗北征疽发胸间咸以为报应云
曲洧旧闻五代割据干戈相侵不胜其苦有一僧虽
佯狂而言多奇中尝谓人曰汝等望太平甚切若要
太平须在定光佛出世始得至太祖一天下皆以为
定光佛后身盖用此僧之语也
闻见后录国初有神降于凤翔府盩厔县民张守真
家自言天之尊神号黑杀将军守真遂为道士每神
欲至室中风萧然声如婴儿守真独能辨之凡百之
人有祷言其祸福多验开宝元年太祖召守真见滋
福殿疑其妄十月十九日命内侍王继恩就见建隆
观降神神有晋王有仁心等语明日太祖晏驾晋王
即位是谓太宗诏筑上清太平宫于终南山下封神
为翊圣将军
行营杂录祥符中封禅事竣宰执对于后殿上曰治
平无事久欲与卿等一处闲玩今日可矣遂引群公
及内侍数人入一小殿多有假山甚高山面有洞上
既入乃复招群公从行初觉甚暗数十步则天宇豁
然千峰百嶂杂花流水尽天下之伟观少焉至一所
重楼复阁金碧照耀有一道士貌亦奇古来揖上执
礼甚恭上亦答之良厚邀上主席上再三逊谢然后
坐群臣再拜居道士之次所论皆元妙之旨而牢醴
之属又非人间所见也鸾鹤舞庭除笙箫振林木至
夕乃罢道士送上出门而别曰万几之暇无惜与诸
公频见过也复由旧路以归臣下因以请于上上曰
此道家所谓蓬莱三山者也群臣自失者累日后亦
不复再往不知何术以致之也
艮岳记徽宗登极之初皇嗣未广有方士言京城东
北隅地协堪舆但形势稍下傥少增高之则皇嗣繁
衍矣上遂命土培其冈阜使稍加于旧矣而果有多
男之应自后海内乂安朝廷无事上颇留意苑囿政
和间遂即其地大兴工役筑山号寿山艮岳命宦者
梁师成专董其事时有朱&#者取浙中珍异花木竹
石以进号曰花石纲专置应奉局于平江所费动以
亿万计调民搜岩剔薮幽隐不置一花一木曾经黄
封护视稍不谨则加之以罪斫山辇石虽江湖不测
之渊力不可致者百计以出之至名曰神运舟楫相
继日夜不绝广济四指挥尽以充挽士犹不给时东
南监司郡守二广市舶率有应奉又有不待旨但进
物至都计会宦者以献者大率灵壁太湖诸石二浙
奇竹异花登莱文石湖湘文竹四川佳果异木之属
皆越海度江凿城郭而至后上亦知其扰稍加禁戢
独许朱&#及蔡攸入贡竭府库之积聚萃天下之伎
艺凡六载而始成亦呼为万岁山奇花美木珍禽异
兽莫不毕集飞楼杰观雄伟丽极于此矣越十年
金人犯阙大雪盈尺诏令民任便斫伐为薪是日百
姓奔往无虑十万人台榭宫室悉皆拆毁官不能禁
也予顷读国史及诸传记得其始末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