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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祖全书

  作者:清  刘体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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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祖全书
  
  吕祖本传(卷一) 前八品仙经(卷九、十)
  后八品仙经(卷十一) 五品仙经(卷十二)
  三品仙经(卷十三、十四、十五) 参同经(卷十六、十七、十八)
  涵三语录(卷二十八) 修真传道论(卷二十九、三十)
  敲爻歌沁园春批注(卷三十一) 灵宝毕法(卷三十三)
  九品仙经(卷九)
  【吕祖本传 (卷一)】
  吕祖全书本传小序
  吕祖对 正阳帝君「欲度尽众生,方肯上升」,迨上升之后,复行化度世,是以由唐迄今,隐显变化不一,世称 吕仙,其自称曰:回道人,曰:无上宫主,究证位无上圣师,灵迹极多,不能尽载。
  本传止据原传叙次,间有增入,并分注处,以备参考。至传闻之异,有谓本唐宗室姓李,或曰名,或曰名琼,以夫妇入山双修,易姓吕;或曰举进士第作令,或曰举进士不第;或曰六十四岁游长安,遇 正阳帝君,或曰六十四岁上朝 元始玉皇;或曰四月十四日生,或曰八月初四日生;其生之年,或曰贞观,或曰天宝,或曰贞元,种种不一。 吕祖尝曰:「呼牛应牛,呼马应马,世人之谬,乃真乃假,吾唐以前,吾亦何有也?」其言达矣!
  夫太上降生,指李为氏,雪山初诞,从而出,以及二龙绕室,五星在庭,神灵之征,历历不爽。仙佛圣贤之生,由来异矣。若 吕祖吾又乌能测之哉。
  义陵无我子刘体恕汇辑
  男刘荫诚清惠、侄刘允诚清虚仝校
  沙羡一行子黄诚恕参订
  赞
  莫大神通 全在忠孝 利己利人 千秋大道
  自古至今 因缘非渺 信笔描来 当前写照
  又
  一剑横秋 清风两袖 道在函三 丹成转九
  苍梧北海 白云帝乡 甘河一滴 源远流长
  吕祖本传(照道书全集、仙佛奇踪、神仙通鉴、全唐诗诸书校订其事迹,互异者分注本文之下,以备参考。)
  吕祖名岩,字洞宾,世为河中府永乐县人。曾祖延之,仕唐终河东节度使,祖渭终礼部侍郎,父让海州刺史。贞元十四年,四月十四日巳时生,母就蓐音肉时,异香满室,天乐浮空,一白鹤自天飞下,竟入帐中不见。生而金形木质,鹤顶龟背,虎体龙腮,翠眉凤眼,修颈露颧,额阔身圆,鼻梁耸直,面白黄色,左眉角一黑子,左眼下一黑子,头大,两足纹隐如龟音均折。少聪敏,日记万言,矢口成文。既长身五尺二寸,喜顶华阳巾,衣白黄襕衫,系皂音叨,状类张子房。二十不娶,始在襁褓。
  马祖见之,曰:「此儿骨相不凡,自是风尘表物,他时遇庐则居,见 钟则扣,留心记取。」后果如所记
  后游庐山,遇火龙真人,传天遁剑法。自是混俗货墨于人间,号纯阳子。咸通中,举进士第,时年六十四岁。
  后游长安酒肆,见一羽士,青巾白袍,长髯音然秀目,手携紫筇音穷,腰挂大瓢,书三绝句于壁曰:
  坐卧常携酒一壶  不教双眼识皇都
  乾坤许大无名姓  疏散人间一丈夫
  得道真僊不易逢  几时归去愿相从
  自言住处连沧海  别是蓬莱第一峰
  莫厌追欢笑语频  寻思离乱可伤神
  闲来屈指从头数上声得到清平有几人
  吕祖讶其状貌奇古,诗意飘逸,因揖问姓氏。
  曰:「吾覆姓钟离,名权,字云房。」
  吕祖再拜延坐。
  钟曰:「子可吟一绝,予欲观之。」
  吕祖遂呈一绝曰:
  生日儒家遇太平  悬缨重滞布衣轻
  谁能世上争名利  臣事玉皇归上清
  钟祖见诗暗喜。因同憩肆中。钟自起执炊,吕祖忽困倦,枕案假寐,梦以举子赴京,进士及第,始自州县,而擢郎署,台谏给舍,翰苑秘悲去声阁,及诸清要,无不备历。升而复黜,黜而复升。前后两妻,富贵家女,婚嫁早毕,孙甥振振音真,簪笏满门。几四十年,又独相十年,权势熏炙。忽被重罪,籍没家资,分散妻孥,流于岭表,一身孑然,穷苦憔悴。立马风雪中,方兴浩叹。
  恍然梦觉,钟祖在旁,炊尚未熟,笑曰:
  「黄粱犹未熟  一梦到华胥」
  吕祖惊曰:「先生知我梦耶?」
  钟曰:「子适来之梦,升沉万态,荣悴多端,五十年间,一顷耳!得不足喜,丧何足悲!且有大觉,而后知此人世一大梦也。」
  吕祖感悟,知宦途不足恋。再拜曰:「先生非凡人也,愿求度世术。」
  钟故辞曰:「子骨节未完,志行未定,若欲度世,须更数世可也。」翩然别去。
  吕祖怏怏自失,弃官归隐。钟祖自是十试吕祖:
  一  一日自外归,见家人皆病殁,心无悼怛,但厚备棺具,已而没者皆起;
  二  偶鬻货于市,议定其值,市者翻然止酬其半,亦无所争,并半值不取,委货而去;
  三  元日有丐者,倚门求施,与以钱物。丐者索不已,且加谇詈。再三礼谢,丐者笑而去;
  四  牧羊山中,遇一虎追逐群羊,推羊下峻阪,独以身当之,虎随释去;
  五  独居山中草舍观书。忽一女年可十七、八,光艳照人,妆饰靓音净丽,自云归宁母家,日暮倦行,借此少憩,既而调戏百端,夜逼同寝,竟不为动;
  六  一日郊出。及归,家资为劫盗席卷,殆无以供朝夕。了无愠色,躬耕自给。忽于锄下,见金数十饼,急掩之,一无所取;
  七  偶于坊市,货铜器数事归,则皆金也,即访主人还之;
  八  有风狂道士,在坊陌市药,曰:「服者立死,再世得道。」旬日不售,因买药归,服之无恙;
  九  春潦泛溢,掉一小舟至中流,风涛掀涌,端坐不动,竟亦无虞;
  十  一日独坐室中,忽见奇形怪状鬼物无数:有欲击者、有欲杀者,一无所惧。复有夜乂数十,械一囚,血肉淋漓,哭泣号叫曰:「汝宿世杀我,急偿我命!」曰:「杀人偿命,其又奚辞。」遽索刀绳欲自尽,忽闻空中叱声,鬼神皆不复见,一人抚掌而下,即 钟祖也。
  谓曰:「尘心难灭,仙才难值,吾之求人,甚于人之求 吾也! 吾十度试子,皆无所动,得道必矣!但功行未完,授 子黄白秘术,可以济世利物,使三千功满,八百行圆,吾来度子。」
  问曰:「所作庚辛,有变异乎?」
  曰:「三千年后,还本质耳。」
  吕祖愀音悄然曰:「误三千年后人,不愿为也。」
  钟笑曰:「子推心如此,三千八百,悉在是矣!」只须此试足矣
  因与之叙弃世得道来历,且言:「受 苦竹真君记曰:『此去游人间,遇人有两口者,即汝弟子。』吾遍游山海,竟未见人有两口者!今详子姓,实符 苦竹之记矣。予所居终南鹤岭,子能从 予游乎?」
  吕因随往。星月交辉,四顾寂寥,钟执 吕手偕行,纔数步,恍如骑快马;历山川,俄顷至洞南,门下钥矣。 钟以碧击吕带,俱从门隙中入,豁然开朗。登一高峰,至大洞门东,前有二虎踞守,钟叱之,虎伏不动,乃引入。金楼玉台,珍禽琪树,光景照耀,气候如春。相与坐盘陀石,饮元和酒三杯,俄有一青衣,双髻金铃,朱裳翠袖,云履玉佩,异香氤氲,持玺纸金书曰:「群仙已集蓬莱上宫,要音邀先生赴天池会,论《五元真君神游记》事。」
  钟祖将去,吕祖虑其不返,赋诗送曰:
  「道德崇高相见难  又闻东去幸仙坛
  杖头春色一壶酒  顶上云攒五色冠
  饮海龟儿人不识  烧山符子鬼难看
  先生去后身须老  乞与贫儒换骨丹」
  钟曰:「汝但驻此,吾去不久。」遂望东南乘紫云而去。
  吕祖将所附素书,披阅翫诵。
  旬日 钟回,曰:「子在是岑寂,得无忆归否?」
  曰:「既办心学道,岂有家山思乎?」
  钟曰:「善哉! 汝等不知分合阴阳之妙:守阴则只是魄,存阳则只是魂。若能聚魂合魄,使阴阳相合,魂魄同真,是谓『真人』。」
  吕曰:「魂魄冥冥,至理甚深,何以全角?」
  曰:「慧发冥冥,泰定神灵。神既混合,岂不契真?
  金形玉质,本出精诚。大药既成,身乃飞轻。」
  因问「天地」?
  曰:「干三索而天交于地,乃生三阳;
  坤三索而地交于天,乃生三阴。
  阳中藏阴,曰『真阴』。真阴到天,因阳而生;
  阴中藏阳,曰『真阳』。真阳到地,因阴而发。
  交合得道,自然长久。」
  问「日月」?
  曰:「月受日魂,以阳变阴,阴极阳纯,月华莹音映净,
  修炼到此,积气成神。
  问「四时五行」?
  曰:「一心自有五行,一日自有四时,大抵阴阳相椎而已。
  阳不得阴不成,到底无阴而不死;
  阴不得阳不生,到底阴尽而皆阳。」前、后八品经义盖本乎此
  又问「水火龙虎」?
  曰:「身中有君火、臣火、民火。
  真火出于水中,恍恍惚惚,其中有物,
  视之不可见,取之不可得。
  真水生于火中,杳杳冥冥,其中有精,
  见之不可留,留之不可住。
  肾,水也。水中有气,名曰『真火』。
  心,火也。火中生液,名曰『真水』。此即「龙从火里出,虎向水边生」义
  以水生木,肾气足而肝气生,以绝肾之余阴。
  而气过肝时,即为纯阳,藏真一之水,恍惚名真龙;
  以火金,心液盛而肺液生,以绝心之余阳。
  而液到肺时,即为纯阴,藏真阳之气,杳冥名真虎。
  气中取水,水中取气,曰得『黍米』,归于黄庭,
  此『大丹』也。」
  问「铅汞」?
  曰:「铅性沉重而喜坠,此肾水以润下而易满;
  汞性轻飞而喜升,此心火以炎上而易散。
  以铅制汞,以沉重而镇轻飞,内丹结矣!」
  又问「抽添」?
  曰:「冬至后,阳升于地,地抽其阴:
  『太阴』抽而为『厥阴』,『少阳』添而为『阳明』;
  『厥阴』抽而为『少阴』,『阳明』添而为『太阳』;
  夏至后,阴降于天,天抽其阳:
  『太阳』抽而为『阳明』,『少阴』添而为『厥阴』
  『阳明』抽而为『少阳』,『厥阴』添而为『太阴』。
  又加日月:
  月受日魂,日受月魄。前十五日,月抽其魄,而日添其魂,精华已满,光照下土。不然,无初生而变上弦,上弦而变月望也。
  月还阴魄,日收阳精。后十五日,日抽其魂,而月添其魄,光照已谢,阴魄已定。不然,无月望而变下弦,下弦而变晦朔也。
  日月往复,而变九六,此抽添之象也。」
  又问「河车」?
  曰:「人身阳少阴多,无非是水,故有取于河车。
  河车起于北方正水中,而非若旁门搬运力也。」
  问「内观坐忘之妙」?
  曰:「龙虎交媾,阴阳配匹。
  九皇真人,引一朱衣童子下降;
  九皇真母,引一皂衣女子上升。
  相见黄屋之前,有一黄衣老妪于去声接引,如夫妇之合,
  尽时欢洽,女复下降,男复上升,如夫妇之离。
  既毕,产一物,大如弹丸,色同朱橘,抛入黄屋,
  以金器盛留。」
  问曰:「如此修行,有魔难否?」
  曰:「子知十魔九难乎?
  衣食逼迫,一难也;恩爱牵缠,二难也;
  利名萦绊,三难也;灾患横生,四难也;
  盲音萌师约束,五难也;议论差别,六难也;
  志意懈怠,七难也;岁月蹉跎,八难也;
  时世乱离,九难也;
  一六贼魔 二富贵魔 三六情魔 四恩爱魔
  五患难魔 六神佛为害,是圣贤魔 七刀兵魔
  八女乐魔 九女色魔 十货利魔」
  又问「云何证验」?
  曰:「始也邪尽绝,外行兼修,采药之际,金精充满,
  阴魄销融;
  次心经涌溢,口出甘液;次阴阳击搏,腹鸣如雷;
  次魂魄未定,梦寐惊恐;次或生微疾,不疗自愈;
  次丹田夜暖,形容昼清;
  次若处暗室,而神光自现;
  次若抱婴儿而上金阙;
  次雷鸣一声,关节通而惊汗四溢;
  次玉液烹炼成凝酥,而雪化散坠;
  或化血成乳,而渐畏腥膻;
  或尘骨将轻,而渐变金玉;
  次行如奔马;次对景无心;
  次吹气疗疾;次内观明朗;
  次双睛如漆;次绀发再生;
  次真气足而常自饱;次食不多而酒无量;
  次神体光泽,精气秀媚;次口生异味,鼻有异香;
  次目视万里;次瘢痕销灭;
  次涕泪涎汗皆绝;次三尸九虫悉除;
  次内志清高,上合太虚,凡情皆歇,心境俱空;
  次魂魄不游,梦寐自绝,神采精爽,不分昼夜;
  次阳精成体,灵府坚固,寒暑不犯,生死不干,
  次嘘呵可干音干外汞;次神光常生坐卧;
  次静中时闻天乐,金石丝竹之清,非世所常闻;
  次内观或游华胥,楼台殿阁之丽,非世所常见;
  次见凡人腥秽;次见内神出现;
  次见外神来朝,功圆行满膺箓受图,紫霞满目,
  金光罩体,
  或见火龙飞,或见伭鹤舞,彩云缭绕,瑞气缤纷,
  天花乱坠,神女下降,出凡入圣,逍遥自然。
  此乃大丈夫功成名遂之日也。」
  钟离悉以上真伭诀传授,吕祖一一领悟。俄顷,闻有叩户声,起视,乃清溪郑思远,与太华施胡浮两真人,由东南来,缓步凌虚,体凝金碧,相揖共坐。
  曰:「适为尹思逸,丹成致贺,遂造仙扉。」
  施曰:「此一侍者何人也?
  钟曰:「本朝吕海州让之子。少习儒墨,失意上国,邂逅长安酒肆,从 吾奉道,通阴阳制炼形神入妙之微。」
  钟因令拜二仙。
  郑、施曰:「形清神在,目秀精藏。子欲脱尘网,可示一诗?」乃授以金管霞笺,灵胶犀砚。
  即献诗曰:
  「万劫千生到此生  此生身始觉非轻
  抛家别音撇国云山外 炼魄全魂日月精
  比见至人论九鼎  欲穷大药访三清
  如今会遇真仙面  紫府仙扉得姓名」
  二仙叹其才清句秀,各以所秘相赠而别。
  时春禽嘤,钟祖于洞口题曰:
  「春气塞空花露滴  朝阳拍海岳云归」
  复谓吕曰:「吾朝元有期,十洲羽客至玉京奏此功行,以升仙阶,恐 汝不能久居此洞,后十年洞庭相见。」
  取笔于洞中石壁上,草书曰:
  「昼日高明,夜月圆清,阴阳魂神,混合上升。」
  掷笔告曰:「世间游行,当施利济之道!行满功成,复相聚会。」
  语毕,又以《灵宝毕法》授之。
  谓曰:「始 予于终南石壁之间,曾得灵宝经三部:上部曰『元始金诰』,中曰『元皇玉箓』,下曰『太上真元义』。凡数千卷,予撮其要为毕法,分十六科,及三乘六义。
  盖明阴中有阳,阳中有阴。
  天地升降之道,气中生水,水中生气;
  心肾交合之机,以八卦运十二时,而其要在艮;
  以三田互相反复,而其要在泥丸。
  至下手工夫,姑借咽气嗽液为喻。而真气口诀,实在口传心授,不在文字间也。」
  又以灵丹数粒,示曰:「此非世间五金八石,乃世间异宝合成,虽有质而无形,如云如火,如光如影,可见而不可执,服之与人魂识合为一体,轻虚微妙,非如有形之丹也。」
  复赠诗一章曰:
  「知君幸有英灵骨  所以教君心恍惚
  含元殿上水晶宫  分明指出神仙窟
  大丈夫 遇真诀  须要执持心猛烈
  五行匹配自刀圭  执取龟蛇颠倒诀
  三尸神 须打彻  进退天机法六甲
  知此三要万神归  来驾火神离九阙
  九九道至成真日  三界四府朝元节
  气翱翔兮神烜赫  蓬莱便是吾家宅
  群仙会饮天乐喧  双童引入升伭客
  道心不退故传君  立誓约言亲洒血
  逢人兮 莫乱说  遇友兮 不须诀
  莫怪频发此言辞  轻慢必有阴司折
  执手相别意如何  今日为君重作歌
  说尽千般伭妙理  未必君心信也么
  仔细分明说与汝  保惜吾言上大罗」
  吕祖闻已,尽豁尘浊,复进问「三元、三清、三宝、三境」之说。
  钟曰:
  「第一混洞太无元,从此化生天宝君。
  治玉清境,清微天官,其气始青;
  第二赤混太无元,从此化生灵宝君。
  治上清境,禹余天宫,其气伭黄;
  第三冥寂伭通元,从此化生神宝君。
  治太清境,大赤天宫,其气伭白。
  故九天生神气。经云;『三号虽殊,本同一也。』
  三君各为教主,乃三洞尊师。」
  授受将毕,忽有二仙绡衣霞彩,手捧金简宝符云:
  「上帝诏 钟离权为九天金阙选仙使。」
  拜命讫,谓吕曰:「吾即升天,汝好住世间,修功立行,他日亦当如我。」
  吕再拜曰:「岩志异于先生,必须度尽众生,方肯上升也。」此是何等大誓愿力,真慈肠也。
  时翔鸾彩凤,金幢玉节,仙吹去声嘹喨。 钟祖与捧诏二仙,乘云冉冉而去。
  吕祖既得 钟离之道,又得火龙真人天遁剑法,一断音短烦恼,二断色欲,三断贪瞋。尝有诗曰:
  「昔年曾遇火龙君  一剑相传伴此身
  天地山河从结沫  星辰日月任停轮
  须知本性绵多劫  空向人间历万春
  昨夜钟离传一语  六天宫殿欲成尘」此诗系后混迹市廛追忆而题
  初游江淮,试灵剑,除长蛟之害。至洞庭湖,登岳阳楼独酌。
  钟祖忽降曰:「来践前约。
  上帝命汝眷属悉居荆山洞府,子之名字,已注玉清籍中。」
  三月十八日,引拜苦竹真君,传日月交并之法。年五十三,归宗庐山。年六十四,上朝
  元始玉皇。
  自是隐显变化不一。惟其誓愿宏大,是以浮沉浊世,行化度人,虽愚夫愚妇,罔不闻名起敬。
  尝曰:「世人竞欲见 吾,而不能行吾言,虽日夕与 吾同处,何益哉!人若能忠于国、孝友于家、信于交友、仁于待下、不慢自心、不欺暗室,以方便济物,以阴骘格天,人爱之,鬼神敬之。即此一念,已与 吾同。虽不见 吾,犹见 也。
  盖人之性:
  念于善,则属阳明,其性入于轻清,此天堂之路;
  念于恶,则属阴浊,入于粗重,此地狱之阶。
  天堂地狱,非果有主之者,特由人心自化成耳!」
  宋艺祖建隆初,吕祖自后苑出,对上称朱陵上帝,以火德王天下,留语移时,左右皆不得闻,语秘不传,上解赭袍玉带赐之。俄不见,上命绘像于太清楼,道录陈景元传其像于世。政和中,宫禁有祟,白昼现形,盗金宝妃嫔,独上所居无患,自林灵素王文卿诸侍宸治之,息而复生,上精斋虔祷,奏词凡六。一日昼寝,见东华门外,有一道士,碧莲冠,紫鹤氅,手持水晶如意,前揖上曰:「臣奉
  上帝命,来治此祟。」良久,召一金甲丈夫,捉祟劈而啖之。
  上问:「丈夫何人?」
  道士曰:「此乃陛下所封 崇真君关羽也。」
  上勉劳再四,复问:「张飞何在?」
  羽曰:「飞乃臣累劫兄弟,今已为陛下生于相州岳家,他日辅佐中兴,飞将有功焉。」
  上问道士姓名。
  曰:「臣姓阳,四月十四日生。」
  梦觉,名侍宸言之曰:「此吕仙也。」
  自是宫禁帖然,遂诏天下有吕仙香火处,皆正「妙通真人」之号。制曰:
  「朕嘉与民偕奉大道,凡厥仙隐,具载册书。况默应祷祈,宜示恩宠。 吕真人匿景影同藏文,远迩游方,逮建福庭,适有寓舍,叹兹符契,锡以号名,神明俨然,尚垂昭鉴,可封『妙通真人』。」
  塑像于景灵宫,岁时奉祀焉。其神通妙用,载诸传记者,不可殚音丹述:元世祖封号纯阳演正警化真君、元武宗加封纯阳演正警化孚佑帝君。所著诗词,有浑成集行于世,迨后飞鸾现化,于五陵演有《前、后八品》,鄂渚之栖真演有《五品》,涵三演有《三品》、《参同》诸经,湖南草堂演有《圣德》诸经,其先有《指伭篇》、《忠孝诰》、《修真传道集》、《玉枢经赞》传世。今并汇辑,合为全书。元世祖以下一段原传无,今补入。
  无我子敬赞曰:
  「道家之有 孚佑帝君,犹释家之有 观音大士也。世尊无为,而其法兴于 大士;太上无为,而其法兴于 帝君。虽证位天上,犹出入人间,度人无量。殆与圣人之欲万物各得其所者同,故天下万世,闻者莫不兴起,其愿力至为宏远矣。昔 世尊于楞严会上,选 大士为诸佛中圆通第一。若 吕祖者,其亦圆通第一也哉!」
  【前八品仙经 (卷九、十)】
  序
  太上吕祖开天皇极证真阖辟洞妙仙经上卷
  太极化育品第一
  五行端孝品第二
  诚悌导引品第三
  正忠示教品第四
  太上吕祖开天皇极证真阖辟洞妙仙经下卷
  信实达道品第五
  保精固命品第六
  气合伭元品第七
  前八品经小序
  自青牛去而伭学着,白马来而佛教兴,以故儒书之外,复有释典丹经,无非诱掖斯世,以慎守其道心,洗涤夫人心而已。
  然佛仙之书,亦自各立门户为一家言,于二帝三王之道,固已千岐万派矣!谁复有穷源索本,而归于一者乎?惟
  吕祖会三教之旨,阐为诸经,《八品》其发硎也,
  一、二品 着于广陵,
  三、四品 着于金陵,
  五品   着于毘陵,
  六、七品 着于信州,
  八品   着于临江。
  地更五处,时历数年,想见其演之不易!惟其心之慈、愿之宏、志之坚确,夫是以卒底于成。
  此经多沈郁谨严,不似后此所演诸经之畅,而实包孕诸经,胚胎众品,如泉出山而势将放海,如解箨而气已干霄。
  惟理原一贯,旨本同归,三教不必殊途,诸经又焉异致,而曲学下乘旁门,各树赤帜,互相讥诋者,其亦可以废然而返矣。
  重刻八品仙经原序
  不佞受性恬简,有志于道。居恒虔奉 吕祖,凡有所为,必以告,师亦鉴予之诚,往往降箕,示以规训,赠以歌诗,其语初似秘,而事至无不晓然符契者。
  及滇守之迁,一日箕忽有所命,谓「畴昔所著仙经,前后共八品,业已梓之广陵,但其传未广。子今守滇,滇为古六诏地,夷汉杂处,民性羯音结羠音死,罔知礼义王化,日寻干戈,以戕其生,朽骨腐肉,郁为腥膻,以致上触 帝罚。子序是经而广其传,其为利益甚溥。 余时敬诺。」
  夫道尽之于《易》,而意尽之于阴阳。嗣后黄帝与蚩音鸱尤战于涿鹿,九天伭女,授以 太上道君所撰《阴符经》,犹龙公时度函关为令尹喜所勉,而为之撰《道德经》。二经其势若险而趋甚平,辞若偏而蓄甚完。再后有《参同契》,原本于《易》,推广二圣人之旨而奥言之,莫可涯涘!晚而又有《悟真篇》,谆谆为铅汞龙虎婴儿女之说。其幡然悟者,以为身中之坎离;其罔然迷者,遂流而为黄白采炼之术。枝蔓音万不根,张皇过实,道岂如是哉!
  今兹《八品》,主于道而辅之以儒释,其体用颇合乎《中庸》,其指归无异乎《楞严》、《圆觉》,由浅而深,由外而内,由显而微,由五行而万物,由伦常日用而身心性命,无所不该,无所不晰,高不可揆,深不可原,阐之而彰三光,舒之而弥六合,随之而不见其后,迎之而不见其前,广矣大矣!恍兮惚兮,罔能穷其象物,而洞其渊微。无论《悟真》,骎骎乎追躅《参同》而媲美之。
  游方之内者,玩绎而有得于是,则将忠君孝亲、遵礼法、去凶暴、笃于自修,以养其名;
  游方之外者,玩绎而有得于是,则将息虑绝欲、炼精气,勤吐纳、专于内守,以养其神。
  此之谓不虚生,此之谓长生,此之谓无生。
  三教合一而万理无亏。道不择地,地不择人,不越乎衣冠文物之伦,鸟言卉服之众,而俨如 东华、 孚佑,驾云骈而临教之,大畅伭风,一洗陋俗,岂小补云乎哉!然揣本而后齐末,原始而后要终,则今日之刊布流通,尤所致意于方之内,盖方内者,方外之基也。抱朴子云:「求仙要当以忠、孝、和、顺、仁、信为本,若德不修,而但务方术,终不得长生。」有客从旁笑曰:「子大夫辨矣,将无以神道设教乎!」余退然不敢任。
  万历甲寅岁冬月,还阳道人赵性粹书于滇中之澄怀轩。
  八品仙经原序 (此序系初合刻八品,尚未分定品目时)
  《八品仙经》,盖 纯阳吕祖师之箕着也。其一、二品授于广陵,三、四品授于金陵,五品授于毘音皮陵,六、七品授于信州,八品授于临江。仍谕授经众信,存以俟取。至是乃命广陵童启伭子,普取梓布,李子序之。经至,启伭汇录,更祈 仙姑何祖,紫阳张祖箕校,梓于万店筑仙楼,阳乃重加订。稽首作礼而序曰:
  「大哉品经乎!其括丹经,剖伭蕴,剔皇猷,舣音拟道筏,要原终始,宗贯天人,罔弗悉备!洵度世之贞符,修仙之要道也。于稽其概:可以征设教之神焉,可以觇翊治之隆焉,可以功德之盛焉,可以三教之归焉,可以核音劾正邪之辨焉,可以证修炼之秘焉。何也?
  盖神不可以方所测,故感自疾而应益显,信不可以遐迩窒,故孚自溥而化益光,是故祖师品经,不一人一方畀,而五陵多士畀者,正以彰大道为公之兆,寓中孚起信之机尔,故曰「可以征设教之神」;
  昔羲黄尧舜,神化宜民,垂拱而治,是故《伭元太极五行品》,首表我太祖高皇帝圣谕,配扬
  玉帝天尊,阐化妙旨,使人晓然知迁善以弭音米灾,积德以致福,养性以合真,而助国佑民,默赞无为之化莫茂焉。故曰「可以觇翊治之隆」;
  昔伭圣化形演经,大士分身说法,是故祖师痌瘝愚盲,曲垂接引,或以梦示,或以形谕,或以箕演,纪载不足以尽之,迨兹品经,则又媲休云笈普门,功德尤为罔极,故曰「可以功德之盛」;
  夫道一而已矣。初无有三教之分也。昔我老犹龙,宣圣窃比,象教未东,列子预述,夫何其徒,各相护持不相下,非矣!是故品经,博援儒释之精微,发挥道源之奥妙,而殊途同归之义弥昭,故曰「可以会三教之归」;
  且道有正宗,宗有伭秘,秘有真诠。自旁门起,而邪淆正,妄紊真矣。是故品经廓真辟妄,标正祛音区邪,明而严,详而确。学者据品参诠,循诠探秘,握秘归宗,即旁门乌得而眩诸,故曰「可以核邪正之辨」;
  夫大道未易以明言,至人兼难于遘识,况丹铅伭机,托譬既多称名转浩,口诀隐语,臆中为艰,是故诵法品经,自尔心领意会,触类通解,豁若关开键启而直达堂奥矣!故曰「可以证修炼之秘」。
  
  虽然载道者经也,阐道者人也,祖师着经以训世,而人不能法经以修仙,寍不有负普度之德意哉!苟人人信受,不徒诵览而是训是行,则人人脱苦海,登道岸,超跻仙境,而祖师之惓惓轸望始慰。
  善哉童子,卫道之功,与经同其广远,而寿祉允祚繁衍如之矣。若孙得富侍箕藏法,朱霓奉道受经,咸与有功,故并及之,其诸受经善信,具在品中不更赘。
  时万历己丑三月,广陵弟子启真博微李应阳谨撰。
  八品仙经自序 (系后重复校正时,自序校经始末,非专序演经)
  仙经着于五陵古矣!大旨宗贯三家,汇音毁归万理,谕教忠孝,勤勉德功,无不襄益王化,协赞天工,自身而家,自家而国。斯之推也,由博而简,由显而密;斯之用也,诣于神化之极,不越夫格致诚正为归。此着经五陵之义也!
  大道烂然,周行坦率,本非隐怪谲异之书,不近祸福告禳之典。其知微也,穷精达化,上升天京;其致治也,垂拱端默,刑措无为;其潜养也,修身静虑,退志恬颐。岂曰行香念经,然后拜典,笃信于愚夫愚妇之伦。是故上士悟之以几神,中士修之以入道,下士得之以延年。义理混茫,气神灏博,宁不可以寿于天地间乎?
  传经后,或于雕虫镂音漏鱼之际,未无「鸟」迹如「乌」,「狐」近于「孤」之类。昔固费何、张二真所正,正之固亦矻音窟确,而今乃大订焉。五陵异地殊训,犹曰创草。卷之不次者,于今次之;品之不第者,于今第之。犹虞世邈音漠时遥,以讹授讹,复如旧日之淆吾梓也:如
  「君王」曰「君亲」;「神败」曰「神沃」;
  「太王」曰「文王」;「武乡」曰「武卿」;
  「任心不了」,曰「在心不了」;
  「何匪修持」,曰「何必修持」。
  凡是类者,不啻什伯,皆何、张正之之后,而再误之者也。大可忧者:杂学曲派之流,芜言以摹吾经;英异魂爽之辈,伪说以搀吾典。赤轮行空,普照群族。
  天地至大,包含万物,固弗与竞,能无惧乎?
  谓天之文,日月星辰,露雷风雨,云霞霓电;
  谓地之文,山岳海渎,飞走潜植,宇舍荒维;
  谓人之文,仁义礼智,忠孝信诚,衣服饮食。
  三才之所以绵于长久者,盖以恒也。
  至理之外,更无余理。繁言之末,安赘多言!是以孔孟之后,不复有孔孟之书;老庄既往,不更闻老庄之语。 吾着仙经而大订之,讵重编累牍,而数数与人间言乎?即何、张正后,突云须候酉年酉月酉日酉时,起首入室。 吾因笑曰:
  「几个人生百岁延  回头迅速在当前
  爱河欲海无边苦  安忍迟迟待酉年」
  是诚旁门异径骋驱踵趾,冒昧天垣,灵爽行游,纵箕舞舌,乱我典彝,当有叛道背教之诛,虽曰避于明刑,实难逃乎阴罚与。
  适以复诚子上,儿时刲音奎股活母,嗣是父罹音离于灾,过恸失目,吾因感而降之,以复其明焉,即授以语录一集,《雪过修真仙忏》一卷,《斗光度厄护命大神咒》一帙,仙经亦于焉丕定。授毕,吾遂不复至矣!是卷次已定,朗若日星,品第已分屹如衡岱。苟易吾言,毁经灭教者,是经云:「如有毁经灭教之人:城隍里社,检举以闻;雷火二部,即加报应。」岂有爽耶?信受奉行,守而勿失;礼诵解悟,修而勿怠;广宣教法,大振伭风。则人入道之志不惑,而我卫道之力不孤。是言也,亦宜与《八品》合传,以警夫后之纂经者云。
  天启丙寅之岁,正月上元日,
  孚佑帝君自序。
  
  八品图象(第六七品无图)
  
  前八品仙经开偈上
  (凡经道皆有偈,揭一经之全旨,以为皈依信顺之词)
  稽首皈依三教主  天雷上相号纯阳行功圆满周三界  愿力宏深十方宝剑威光殀崇灭  金丹至道鬼神降飞升上圣真诠笈  普济群迷妙法航散祸消灾求度厄  至心皈命诵伭章
  太上吕祖开天皇极证真阖辟洞妙仙经上卷
  太极化育品第一 (品目俱系 吕祖订正。)
  尔时有二义:一则述奉命开阐之由,如云彼时;一则正指说经之时,如后文「尔时真人曰」之类是也。
  尔时 玉皇至尊,在率凌霄天宫,同 瑶池圣母,演说《开天皇极普济妙法》,五老帝君,偕十洲三岛五岳四渎三界真仙,咸集左右,听说妙法。
  是时 东岳帝君,出班奏曰:「昔有天符下降,为因众生背逆君王,欺凌父母,染贪尘欲,婪音岚酷利名,奸盗邪淫,秽污浊乱,人我互执,骨肉忿争。特报折子孙,衅灾地土,遵旨抄录部洲,夭丧痳痘流行,百千万亿,旱涝稼穑,十损七八,罪重者歼音尖嗣,罪轻者疾瘟。魂盈司,莫能救拔;饥馑载道,日不聊生。如斯罪报,众生仍不修省,业网愆尤。伏望慈尊,哀怜愚昧,救大苦恼布颁恩命,转祸成祥。令皈依正道,离诸障碍,人无横夭,国泰年丰。庶滞魂赖以超升,则疾疫仰而清泰。俾令天清地寍,物阜和平。」
  玉帝闻曰:「善哉!善哉!尘寰污浊,恶贯乾坤,天地转轮,报及障业,因迷正道,故作愆过。敕令仙曹得道 吕真人下界,大阐伭微,开悟盲聋,谕讲太强大道,涤荡世界尘氛,咸使改邪归正!」
  「吾奉 至尊无为妙旨,拯救生灵。人间看诵者,能释幽冤宿苦,善解在世愆尤,悉化君正臣直,父慈子孝兄弟和睦,互爱六亲,礼义不失,家道清宁。众等肃诚,谛听吾教:
  太极无形,先天地生,气神合并,混一鸿蒙。一气既动,动而履阳,其卦应干;动极复静,静而生阴,其卦应坤。轻清上浮,干道曰天;重浊下凝,坤道曰地。夫天者,天运不息,气旋如环;夫地者,地定以静,风劲而载。天地互附,体用以全,天依于地,地依于天。日者,阳气积而精外明也;月者,阴气积而魄含景也。阴阳之理,悉系于《易》,璇玑之要,经纬存焉,此天地化工之变也。六十卦象,一倒一正,一降一升,升而合阳,降而符阴。
  修丹之士,演卦屯音肫蒙:屯卦升阳,蒙卦符阴。火有上下,反正须明。阴阳之奥,晦朔之分,子亥初交,丹结之灵,任督二,阴阳之精,通畅百,流转一身,自然而然,非能之神。水火二,上下之分,足底涌泉,二气之根。升入尾闾音庐,符合两君,一水一火,右命左精。上升夹脊,双关贯通。达此泥丸,而返明堂,默灌五宫。下重楼中,直往绛庭,复流丹府,昼夜不息,难以壅停。真火无候,大药无斤,以神驭气,至道乃成。
  人禀三才,体全太极。心先天地,廓彻圆通。本性虚湛,用运和。神化自然,绵绵忘情。『观天之道,执天之行。』精化为气,气化为神,炼神还虚,号之长生。
  众生不悟,迷乱七情,喜怒哀乐,神丧于形。悖忤纲常,违逆彝伦。因溺欲浪,种种不仁,子不孝父,臣不忠君,兄不爱弟,弟不敬兄,妇不顺夫,友不信朋。仁义乖张,形神不寍,虚浮诈伪,驯狠自矜,贡高我慢,护己挫人。以致上帝震怒,罪衅灾迍,稼穑不收,骨肉飘零,横亡夭死,水火瘟刑,尚不知省,怨恨神明,愚顽愆重。 吾降临,阐教开宗,说法度生。各宜修省,诚一于心,忠孝义慈,积德累功,痛返前非,改过自新。静而悟道,默而养神。 吾传至理,宏示天人。若能参觉,顿超苦轮。 吾怜众溺,屡化身形,遍巡宇宙,普度群生。
  此经首品,略演修因,后着七品,为大梁津。信受皈依,名列天庭。觉之者灵,谤之者轰,悟之者证果于仙籍,传之者利益于三生。皇极圣道,勿视以轻。助之者增福延寿,灭之者永堕幽冥。天神鉴察,报应昭明。斋戒礼诵,万神咸钦。城隍里社,遵教奉行。」
  在坛众生,欢喜信受,作礼而退。
  五行端孝品第二
  尔时 纯阳吕真人曰:「吾因往昔,心存于道,随形托化,未尝迷根逐性,固不失其本源。难逢至诀,身世浮沉,累受累修,积功积德,誓行孝弟忠义仁慈。后遇 东华帝君,遂闻大道,飞升金阙,证圣成真。怜诸苦恼,游行三界,普济群生。
  近有天旨,度业海盲音萌聋,但贪名逐利者多,证圣修真者少,邈视人轻,惟怀己胜,性如狼虎,噬毒尤加,心口置于两途,机谋于万种,染欲者万亿,惜命者几何。
  吾闻 太上曰:『吾有三宝,保而持之: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故慈能勇;以俭能广;不敢为天下先,而能以成其器。所谓『真』者,虚心绝虑,保气养精,应物而不存于物,养虚而体于虚空,情意了然,厥修元始,六关严守,一息恒存,气神不竭,神气相溶。伏其气于脐下,守其神于身中。神气孚合,关捩音列开通。
  尔口说道,道居何处?心不忘道,道已得焉!体圣贤心,行圣贤事,方为道矣! 吾承恩命,接引众生,慧照汝等,尚不信受,妄行智巧,播弄奸顽,掩诈杂真,真难领悟,可见浮生,无有仁德! 吾体天地之心为心,但愿群迷,普修慈善,冥心注神,神与气符,伏膺元气,勿丧三般。
  今为众生,开演易理,喻以前圣,而譬晓伭微,见易包于道,道包于易,采而行之,潜而修之,默而守之,勤而炼之,则神升紫府,位列仙班。
  乾坤混合,易象如斯,一气既判,两仪之源,穷神知化,周匝环绵,知微知彰,隐显难言,络绎不绝,光范太伭。自矜不长,惟曲可全,守道以讷,任兑必愆,致中抱一,履和而谦,以卑而积,以柔而坚。心动为意,意转情牵,情牵着妄,妄引多愆。夫人之情也,见物如虎之逐;人之意也,见物如龙之缠。动心不灭,照心难圆,命在于肾,性属于干。心凝为神,神静为性,穷理尽性,混茫无端。神归无为,炼煅三元,视而不见,听而不諠,言而无声,万虑俱捐。五行之道,水火化焉。水火相洽,水火相兼。火中有土,水中有焰,火既生土,三姓以全。以土制水,水溢必旋,导水济火,水火交欢,金木合并,气神相连,金情木性,驱炼胶粘,中宵漏永,光透重帘,温和颐养,升汞降铅,金浮木坠,赤日当天。火要水济,水赖火炎,以柔制刚,刚柔连绵,炼成一块,非汞非铅,能升能降,号曰胎仙。运火炼药,神与气缠。以火喻神,以喻药,以神合气,气足神全。河车之数,运气周天,心息相依,腹存目蠲。戊土从坎,进之阳火;己土从离,退之阴符。进合与退,舍之太伭。元海之窍,循之泥丸,五混合,万象朝天。
  时人不识,附会乱传。人道未了,仙道难全。欲修真道,人道合仙。参而行之,仙圣同肩。受形父母,体合情缘,移神脱气,朔晦婵娟,二气相资,龟蛇盘旋,混聚凝结,包胎是全。温养十月,符体先天,劈开混沌,显象灿然。怀育乳哺,母形羸煎,子渐养成,体固神完,脱气化育,罔极昊天,所云脱化,妙理幽伭。胎元之道,符合坤干,阳施阴受,情性交连。今世迷途疑徒字误,散内溺外,七情惜怜,六根顿坏,失本忘真,不知警戒,火燥水崩,气离神败。顾子恤妻,掌中珠爱,父母洪恩,眼中尘碍,不孝悖逆,罪愆广大。汝既惜子,当惜父母。汝若孝亲,子亦孝汝;汝不敬亲,子亦违忤。父母哀颜,电光草露,感气受形,当思乳哺。
  吾今垂经,首孝为务,五行之先,百行之路。顺其志颜,天神拥护,活祖不参,岁月空度。不孝之辈,身劈雷部,报应昭明,速当醒悟。  暗室可欺于心  神明难以掩布  欲学仙道长生  先修人道为务
  易曰:『憧音充憧往来,朋从尔思。』气和乃神之衢,精化乃药之务。还精补脑,如蒙如雾,以无生有,世罕修也。  天形何以长  门枢何不蠹  内照慧宝光  灿灿明珠府
  众生所以不能悉心领悟者,由乎情着于物,思迷于爱也。若致柔以怡,回骸反视,则道斯存矣!广成子曰:『无视无听,抱神以静。』诗曰:『上天之载,无声无臭。』西方学曰:『无智无得,无所得故。』太上曰:『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大音希声,大象无形。』『俗人昭昭,我独若昏。』『夫天地之所以长久者,以其不自生也。』大哉圣贤之言乎?论语有曰:『毋必毋固。』孟子有曰:『勿忘勿助,皆存神驭气之阶也。』今人不自知耳!
  养气之道,要在绵绵,譬如流水之曲畅,恍若飞云之凌空,犹似圆珠之滚盘,悉如婴儿之无我。中庸曰:『闇然日章。』壁经曰:『其心休休。』夫岂皆谬语哉!
  今古圣贤,若车同轨,世俗无知,妄分三教,不识『千灯处一室共明,万法循一理共圣』,不参至理伭微,妄执是非人我,寻枝摘叶,鼓舌夸唇,逞臂着迷,盲修瞎炼,后之学者,尽被鼓引而不悟也。但愿众生,精进于道,实心于诚,莫泥去声于象,莫着于文,尊师亲友,虚己以敬,默然悟之,长生可跻矣!』
  即说咒曰:北一天地精  普化于万灵  乾坤能转轴  龙虎潜真六魔以消荡  三元景灿明  乌兔结中谷  龟蛇盘内庭游行超宇宙  掌握回死生  驱掣雷电光  鬼怪悉潜形敢有违逆者  劈体如纤尘  慧光所照处  灾厄悉和平敬受而诵读  名奏于天宫
  真人说经已毕,时有祥云香霭,瑞气盘旋,鹤驭碧空。 师回驾已,众等悉皆稽首俯伏,作礼信受而退。
  
  (已上二品着于广陵)
  诚悌导引品第三
  尔时 纯阳仙师,告金陵大众曰:「吾因鹤城徐氏,久在空门,实践乐施,致身颠沛,年逾七十,道心不退,虽无举,亦有深功。因承玉音,命度苍生,慧照乾坤,感诚降彼,已说 太上皇极一品、二品化育之机。但彼处众生,贡高我慢,妒音豆嫉贪瞋,屡以善道化之。群生执着不了,有二三阐法,皆不体 吾普济为念,各怀私窒,作逞高能,善言慈诲,不劝于人。以教外虚浮,矜夸于己,未得仙地,妄绝人言,可叹可喟!
  行吾道者,积功修德,劝善化恶,讲教忠孝,励勉信诚,以气致柔,从容中道,明无人非,幽无鬼责,和乎众性,循理民情。以道义行仁慈,利物济生,愍贫恤苦,慈悲恻隐,泽及昆虫,至于草木,不可伤残。悯人凶、恤人苦,放生戒杀,舍大慈悲,行方便心,胜如斋戒,体天地德,何匪修持?
  行吾道者,如遇不善之人,以德以理化之;苟弗依善而执者,必当和气怡颜以接。所以宣圣循循然善诱人,娄师德唾面自干音干,何曾瞋怒?若克己泰而不骄,彼必化恶归善,乃阐教之功。设使不教民战,是谓弃之,焉无罪哉?如遇敬道之人,以恩以善结之;苟错行道而偏著者,亦当引解圣经以悟。所以君子近者悦、远者来。周太王从者如市,皆因德惠,若尽己和而不同,彼必皈正起敬,乃阐教之仁。设使颠而不扶,心何忍哉?岂不愆欤!
  天下之人,有教无类,为师作傅,当以忠恕敬肃,顺气怡颜,义以为质,礼以行之,逊以接之,信以成之。深则厉,厉则难从;浅则揭,揭则生乱;言不重,则不威。至哉守一,心平气和,气和神畅,神畅体舒,浩然天地,俯仰无愧,翕音吸然性情,不离体用,存真一心,超真一道。
  吾闻 太上曰:『先天而生,生而无形;后天而存,存而无体。静为之性,心在其中;动为之心,性在其中。心生性灭,心灭性现。如空无相,湛然常满。』夫大道无象,内存于有;真性无外,不生其心。居境忘境,无象以存。守乎无体,固蒂深根,养于天真,若忘若存,精以合气,气以合神。 太上曰:『神以形生,精以气盈,知其神气,可以长生。』
  引先圣语,以合三教,非妄枝叶,以误群生。若能顿悟,可保真形。 吾因传经,维扬诳傲,故示教于金陵,以忠信品,普化群生。不愿持斋,惟愿信心,斋之谓斋,以斋于心,心不修持,斋胡为功?只知戒口,罔知戒心,即心是道,坚守勿轻。
  尔等侍坛,各有宿因,得闻斯道,以静尘心,尘欲克尽,大道昭明。仍取毘陵《五品》伭文,合品传扬,易换品经,敬而持之。 吾当降灵,语维扬众,各改瞋心,毋蹈前非,枉费修因。若怀种子,必加罪惩;信心敬受,必获超升。道没穷富,劝勿择人,言有必无,知真未真。
  修道之人,心无毫尘;得道之士,行多隐贫。道非财授,授传信人。以利求 吾,吾何以闻?虚己觅道,圣必显灵。勿作人师,将人视轻;阻人参修,报殃灭门。善言当喻,诬话休论,被褐怀玉,焉于虔反可量人?故 太上曰:『见小曰明,守柔曰刚。用其刚而复其明,无遗身殃。』夫无为故无败,无执故无失。陶称舜,御众以宽;仲虺赞汤,克宽克仁。若矜然无乖戾,群然无阿比,躬自厚而薄责人,斯近道矣!故圣人修身以道,修道以仁,嘉善以矜不能,至道斯凝,柔于远人,天下归仁,以赞天地化育,而参三才。
  今学伭者,外丹搬弄四黄,内丹止于功坐,不思五金非八石之母,幻身非先天之道,所以燕不生凤,狐不乳马,以幻身作养,以砒音批磠音鲁行持,非真父母。气不相接,神不相投,安能炼外而养内也!夫六魔灭而六通存,三尸斩而三光现,不离乎身,非着于身。今悟参者,以为坐得,夜坐日卧,何以炼形?十二时中,行而勿失。以神驭气,以气运精,精不役形,不于情生,情不动移,精不溺崩。精非有生,因情而生,以精合气,和翕天真,天真非真,真以强名。怀人我念,岂为道心!
  行道之士,体天地心,曰儒曰释曰道,三教非离于心:儒以谦和,释以忍辱,伭以致柔。『精气神』非柔莫得,『戒定慧』非忍莫守,『仁义德』非和莫涵,柔忍和厥中乃成。中者性也,性本乎善。进乎阳火,以情伏性;退乎阴符,以性归情。所谓性者,木也、汞也、神也、火也、龙也、蛇也;所云情者,金也、铅也、精也、水也、虎也、龟也。皆譬语也。神运精,则精化气;以金木,则木成材。驱龙就虎,龙虎交欢,以心伏身,心身翕泰。以情归性,情性和溶;以铅归汞,汞铅胶漆;以龟络蛇,龟蛇盘旋。非口口传,皆强猜也!
  儒所以行,释所以寂,伭所以存。寂者,寂于生老病苦死,指幻寂也;行者,行仁义礼智信,指行政也;存者,存金木水火土,存乎神也。生老病苦死以寂之,仁义礼智信以行之,金木水火土以存之。物生于土而丧于土,人生于气而丧于气,能净土,能养气,伭可参矣!」
  即说偈曰:大哉伭真 水火相匀 以情归性 非者贪瞋 虚无妙道配合天心 此天心者 非血肉心 厥一以真 勿二以倾由诚而入 由默而成 相非有灵 灵于寸诚吾以诚格 非以财临 守道诸子 先修汝心 勿肆高傲勿着顽空 戒暴戒怒 积德积仁 劝孝于亲 劝忠于君劝信于友 劝和于邻 劝慈于物 劝恤于贫 莫夸己胜莫灭他人 富亦无根 何须自矜 贫岂常贫 何须怨瞋贫不求谄 富不骄矜 善善上声恶去声恶  报应昭明汝若修善 子孙旺兴 汝若作恶 后代凋零 恤孤怜老戒杀放生 日积月累 必获修功 三元保举 万圣助成他年行去声满 拔宅超升」
  师宣偈毕。会中有二十人,同声称赞,稽首法坛,谢礼天真,悉心信受,愿体 仙师宝经,誓行平等,除三毒、远六尘,净心明性,宏誓 师前。时有庆云和霭,仙乐敷空,白鹤飞翔,丹霞映室,大众作礼,敬肃而退。
  正忠示教品第四
  尔时 吕祖复告众生曰:「世幻群盲,不体于无,尽灭于有,往往求道,着妄迷真,不知道自身来,非身搬运。《华严经》云:『心如工画师,等清静缘起。』《首楞》云:『以狂性歇,歇即菩提。闻复翳根除,尘消觉圆净。』盘曰:『因爱生忧,因忧生怖。』夫尔等怖心,皆从爱生,离此爱海,名为真觉。《金刚经》曰:『一切有为,如梦幻泡音抛影,如露如电,应作是观。』汝等久误顽空,多相多迷,如斯道义,可能觉否?可能行持否?《佛名经》曰:『有爱则生,爱尽则灭。体此生灭,可以共语。』
  非 吾博求众圣以喻,但因三教,人妄分岐,枝叶以譬,悬隔霄壤,根本究参,同归一理。心绝尘劳,是为虚靖,人以释教,是寂灭道,殊不自知。《楞严经》曰:寂灭者,名一心非息动灭,非生己之灭,识已生处,方知灭处。《圆觉经》云「慧目肃清」者,乃清内境,内境不生,真定性定,性定情静,便明先天。先天曰『神』,凝神于坤,而生药灵;后天曰『气』,运气入干,而还丹功。所谓真性,寂灭不动,感而遂通,以神炼药,驭气养神,气注于神,非卦象形,火种相续,丹鼎常温。故以天地循环不停,悟圆静觉,以静觉心,不敢幻化,及诸净相,了知身心,皆为罣碍。无知觉明,不依诸碍。西方之学,离幻是道,所以天地不言而成。先天真性,来虚无中;后天真定,从忍辱明。兀而默存,凝精化神,蔽物丧志,散气分灵,不为物累,以神保精,精依神化,性静神融。 太上有曰:『常以无欲以观其妙,常以有欲以观其窍。』采其欲窍,以合伭妙。故佛世尊曰:『以寂灭力而起至静,住于清静。』
  吾今说法,天神簇拥,雷火监坛,金童爇音泄香,玉女散琼,万圣咸集,涤荡尘氛。如不信受,官将缚魂,众生儆戒。诚肃尔心,神不可欺,勿迷孽因,忠贞之道,神鬼咸钦。以道事君,必慎必勤,勿恣怠傲,勿染贪瞋。功德不修,虚湛难闻;尘心未了,仙境难升。芭蕉献瑞,是 吾阐灵,示尔京畿,以显功臣。忠于君者,死节犯颜:殷之比干、楚之屈原、周之夷齐、夏之龙逢;批鳞逆谏:汉之汲黯、朱云,唐之陆贽、魏征;退隐达士,张良为韩报忠、范蠡去越全生;守节继死:诸葛武乡、汉寿亭侯、张巡、许远,颜真杲卿。往古忠烈,垂名丹青,光争日月,位列天庭此段叙述,已伏后演《忠孝诰》之案。
  阿谀佞谄,事君逢迎;贪酷于己,剥膏于民;苟图荣富,为万世轻。视乎诸公,辅国忘身,敢不汗颜,赧于衷! 吾今劝世,为臣以忠,以忠事君,后裔云礽。忠以尽己,非诬于人。皇天无亲,亲于有德。民罔常怀,怀于有仁。君父之恩,万化原根,引贤勉励,以惩不忠。参修之士,必先孝忠,信诚仁德,逊悌谦恭。心正神明,心正慧灵。自有仙师,度引成功。虽明丹理,不积行功,损他利己,魔来堑音渐灵。凡学修真,必炼乎心,博施普济,以本以仁,方便利益,援溺救焚,扶危拯困,乐道信心。修如是功,名奏玉庭,虚皇有戒,伭帝有文,金科玉律,毫不容情。
  救民疾苦,恤民饥穷。昔汉天师,米谷收凝,遇缺乏时,价苦高腾,或以原价,或减济贫,分毫不增,粜之于民,民赖以济,腹得充荣;成都黄公,紫府登名。昔许真君,合药施病,救诸疾苦,获大深功。昔葛仙翁,行祭炼法,拔度幽冥,一切有情,皆获超升。今人富贵,自乐肥轻,有腴马,民有菜容。孰能舍财,宏济于贫,历代师真,道得于心,三官考校,功过昭明:有功之人,保举仙成;有过之人,罪缚幽魂。上升之士,非一世功,历劫修来,天性方明。 吾取之人,侍立坛中,皆夙生庆,勿视以轻,当以敬爱。
  阐吾法门,勿执一人,而将道闻,在坛之子,皆有道根。今世愚人,妄言着魔,寸德不施,期步大罗,夸己若仙,嗜广贪多,贪嗜不净,焉出爱河?行吾道者,莫择贵贱,操心以仁,戒性以善,不染贪瞋,勿求己便。损己潜修,天神眷恋;依此炼修,皇君诏见。 吾今阐法,安执着伭,但绝尘心,道心坦然,广行阴德,回悟三元。勿听朦师,妄行虚参,一朝气散,怎得符仙?此身不修,更待何年?离此不得,魂魄茫然;没下手处,轮回乱穿。为尔迷失,泪常暗潸,任心不了。
  吾难训言,大丹之理,养气调元,但安神息,即是胎还。所谓真人,潜乎深渊,情性为一,妙理自然。勿闻渺渺,当信虔虔,信而行之,仙圣同肩。」
  在坛大众,闻 师说已,于是道一居士稽首座前而作颂曰:
  至圣伭篇 诲垂法坛 喻譬三教 集诸圣言 以儒以释明我之伭 以忠以孝 开阐愚顽 大德参天 仁慈普宣救众厄难 惠众真诠 大圣大慈 大悲大愿 普度群生化立经缘 降我金陵 灵光灿然 有病即痊 有灾即捐胜如父母 宏显目莲 吾等夙因 得闻太伭 感以梦授锡以判轩 微音之要 妙不可言 信之者得 悟之者仙敬述鄙句 上赞师前 他年行满 愿侍慈颜
  尔时道一居士,同法众等,稽首坛座赞称不已,感谢洪慈,焚香共礼。但见瑞云如盖,下驭坛前,异香遍空,氤氲大地。 祖已回鸾,遍村众生,各家顶礼,人人回善,个个参修。异香到处,诸病不生,家家获吉,户户呈祥,圣力昭彰,欢不能尽,悉皆信受,作礼而退。
  (已上二品着于金陵,后因广陵童启伭取而合刊流通于世,故今所传皆八品而分上下卷焉)
  太上吕祖开天皇极证真阖辟洞妙仙经下卷
  信实达道品第五
  尔时仙师谕毘陵大众曰:「吾为五陵,龙沙显迹,夙善应征,虽升降轮回不全,而仙真妙道合阐。故南郡太仓昙音潭阳女仙本传系昙鸾化身,成道以证仙乡;象山县女善莲,修因而证佛果。皆因守信者得,无心者证。 吾承上帝,下尘寰,只为众生,背理违德,忍作残酷,曲以枉直,佞以杂仁,上逆君亲,下傲乡闾,沽虚钓誉,设险坑生。以致圣君,降以眚灾,水火瘟刑,仍不悛音全改,罪障云仍。 吾曾说经,维扬、金陵,在坛众生,信之者百一,谤之者无穷,不能安神立命,抑且弄巧忘真,奸谀之术,贯盈乾坤,矜夸己能,诳祖欺神,不去冥心,反恣业身,弗能克让!诬绘真空,螳螂逞臂,蛙鼓弄声,自阻至道,非无见闻,流浪黑海,有辜 帝恩,维扬轻傲,金陵欠淳,视汝毘陵,当加肃诚。
  既归吾教,布德施仁,孝悌忠信,损己安人。一切物命,蠢尔含灵,惜命勿伤,慈愍天生。人性本湛,因物蔽蒙,运神于尘,神由尘昏。上天之道,循绎无情,化育万象,抱合颐。天体为圆,有纬有经。昼则自左,而旋乎右;夜则自右,而左旋行。顺于四时,不知寒暑,生灭万物,不知灭生,无知故存,无生故明,人能体之,可以长生。长生之道,妙用在人。天依乎地,运泰虚,行而无碍;地依乎天,静以附气,而不坠倾。人之有精,如天有地,生于坎宫,寄一气中。地由天旋,万物以生;精由气化,百体皆从。精不从化,情染则倾;地不从旋,阴极必崩。进火退符,如天左右。阴阳互执,月移日中。涵内慎外,气续神功,虚中致和,存乎以诚。
  心非有心,心为之神;气非呼吸,气属虚灵。守如蓬壶,形如鸡子,想若连环,焉敢形容。 太上曰:『多言数音朔穷,不如守中。』故当常照,非散非凝,如此行持,药用周身,温养子珠,百脉咸通,保乎元精,炼乎元形。精有不足,补之以味;形有不足,补之以气。西南得朋,补气之方。以母召子,同类相将。念不可起,起则火炎;意不可散,散则火寒。
  程门立雪等虽属吕祖证仙后事,然上真彰往察来,固不可以世代拘也。况经中所引紫阳悟真等书俱系后来。
  《入药境》曰:『水怕干,火怕寒,差毫发,不成丹。』又曰:『水能流,火能,在身中,自可验。黜聪明,绝视听,内照元真,外忘物用,兼修信诚,自然慧定,立信之源,非诚莫,以圮音夷桥进履为心,以程门立雪为教。范张鸡黍,约期不忘;管鲍交谊,与利无较;季扎挂剑,事死如生;郭伋竹马,儿童遮道。以信于君必忠,以信于亲必孝,以信朋友必久,以信处必和,以信修道必昌,以信祀神必效。
  修行以信为宗,若执狐疑必暴,若还失信于人,天神必加果报。皇天岂谬于物,大道由诚而得,有德必有其言,有言未必有德,得道如痴如愚,岂可诳言削福?临财不恋于财,临色不贪于色。超灵脱窍之功,致知而在格物。 仲尼问礼问官,宣圣尚然未足,知之可以为知,不知莫谈已得,忍辱必成至人,虚己自然受益。传曰:『危者安其位,亡者保其存。』大哉赞易之要!故坤以简能,干以易知。易则易知,简则易从。天下之理,贵乎其中!阴顺阳健,由简而成,所以易道,厥配丹功,知易变化,仙途可登。
  所云『金丹』,竟是何物?金属坎水,丹属离火。离火配心,非血肉心,乃云元神;坎水配精,非交感精,乃先天金。以神运精,精不飞腾,不飞不腾,名为元精。此元精者,为命灵根。所以还丹,谓还其心,外境不迷,内境自澄。心即是丹,丹即是心,能悟之者,可保丹心,丹心即道,丹道即心。息因胎住,胎因息存,息从心起,心静息融,调息之道,息息归根。根非有根,由而生;存无所存,存一于中。贯乎伭牝,达运天庭。尔不精通,休说道深!汝能行之,空谷传声,非谷得声,由空则宏,能空外境,六魔潜形。」
  即说咒曰:嗟彼红尘中  尽溺利与名  不知性保命  妄谈死与生弗究生杀机  枉将性命穷  未死先学死  逢生则杀生万物生复死  元神死复生  此生不尘了  空诵万千经但把诸缘尽  方能众虑空  慧剑可戮妖  妖平大道明九层台不登  何以见虚空  时人凭口讲  口会心未能由心不由口  由心道自成  安得由心者  吾将铅汞倾
  仙师说经已毕。复告大众曰:「若有众生,见闻是经,体而行之,即使三尸远退,众邪不干,万神加庇,但要远尘静事,守心定性,仙阶可步。还有精气神经三品,乃秘奥伭文,归根要旨,共完八品,象易两仪六虚之义。汝等积仁修德, 吾当普授于世,若各坛嫉矜傲,不能授此仙机。判经之地,尚未择取,惟信心皈 吾者得之。尔当信受,吾必孚灵。遇后三经,蓬莱即诣。」
  师说经毕。但见祥云降空,鸾飞鹤舞,远近观者,千五百人,各各礼谢虚空,信受而退。
  保精固命品第六 
  (自六品以至八品,初演时俱无品目,后吕祖重复校订,正其请,加之品名,与前五品一例。)
  尔时仙师曰:「昔曾历劫,天宝元年,正月九日,登郁罗虚梵天宫,侍于 虚皇天尊几下虚皇即元始,与十极真人,演说《大周伏火灵砂丹诀》。时有十方无量圣众,南辰北斗,三官四圣,三界五岳,妙行高真,咸集云宫,听闻大法。尔时 天尊告众真曰:『吾因世人堕业不省,欲海沉沦,屡命妙行真人,与诸仙众,常降尘凡,颁布《大乘灵宝度人诸品妙经》,万八千卷,散于天下四大神洲。四海群盲,惟知念诵,不解悟功,谄事失诚,愆尤日积,心三口四,堕报转轮,漂漂汩音骨没,染诸狱障,空落畜种,难复人身。因恶报生,贯塞宇宙,莫能救拔,深可哀怜。』
  曾祖节度浙东,祖礼部侍郎,父剌史海州。
  复谕 予曰:『尔屡修道德,名登仙籍,功行克备,诸天尊仰。但尘缘未尽,于唐末来世,贞元十四年,戊寅之岁,四月十四日巳时,诞河南吕家为男。 吾命 苦竹、火龙、正阳三真人,度传尔道,复证仙阶。汝当于世为 吾阐化天人,咸归正教。』吾受命托生吕宅,幼而颖异,知孝悌,谨言动,节喜怒,劝父发粟济饥。后应举赴途,遇 正阳仙师,一枕黄粱梦觉音教,弃职修真,名列蓬莱,侍御金阙。
  复承 上帝济世迷,演经化度,证明性命之阶,励劝忠孝之本,与诸仙侣,集斯经文,共成八品:传一、二品,留之广陵;演三、四品,付之金陵;说五品于毘陵等众。今降精气六、七品信州,授尔会等。仍降后八品,炼神返虚,灵符真咒,授之临江,秘而不传。 吾谕各处,刊刻经完对换,信心者灵,昧理者朦。但 吾印尔心,非印尔经,觉者自得,悟者自成。《八品经》中,经经绥灵,炼形保身,息气养神,句淡理朴,得悟能宏。
  夫精气神,号之三灵。元精与淫泆之精,本非二精;元气与呼吸之气,本乎一气;心本虚无,然性则本无二体。太空廓朗,欲化其精,先守其性;欲调乎气,先虚其心。动以养气,静以炼虚,应而无为,觉而勿随。故以虚极静笃,气转神回,非功德可求,非义礼可为。若行义礼功德,是乃华尘之施。
  抱元养朴,忘物含虚,冥之中,真精自归。精无定位,因情而隳,精不循欲,筑我灵基。以元精而化为元,由元气而累壳躯。肾为寄精之府,心涵元气之墟。精孚五脏,溺情而变淫泆;气通六腑,出窍而感吸嘘。不知养气而精匪培,不知保精而气匪回。气归元海则精保,气散六门则精飞。肾虽寓精之穴,神实运精之机。雷起水底,阴寓阳而为屯;水滋山下,阳布阴而为蒙。不知酝酿,火燥而置轰;不识烹炼,金溺而不升。
  今世之人,自逞盲聋,不见曰见,不闻曰闻。迷名利,肆于骄矜;盲五色,丧于五音。
  养血炼精,保尔灵根;赤龟真髓,变作庚辛;黄芽出土,会合乾坤;心肾二气,往来交吞。肾右属阴为魄,肾左属阳为魂。肺传心液以滋肾,肝摄元精以润心。肾修而龟缩首,心养而龙潜鳞。神不移色则精守,精不散欲则气溶。制实腹于一,阐虚心而灵。烹之以温温之火,养之以干干之功。若飞若伏,若忘若存,用之不劳,守之不凝,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虎膺金,肾气足而肝气生,由肝气以绝肾之余阴,而肾气过肝为纯阳;龙符火,心液胜而肺液旺,由肺液以绝心之余阳,而心液过肺为纯阴。阴中炼阳,阳中炼阴。肾中取水,气中取金。金性沉重而喜坠,故润下而易漏;火性轻飞而喜升,故炎上而易烘。以金制火,以重制轻。故冬至后,阳升于地,地抽其阴,以太阴抽为厥阴,少阳添为阳明,厥阴抽为少阴,阳明添为太阳;夏至后,阴降于天,天抽其阳,以太阳抽为阳明,少阴添为厥阴,阳明抽为少阳,厥阴添为太阴。如日授月魄,月受日魂,譬以抽添,智者须明,以水制火,火无焚木之咎,以火制水,水有发金之功。
  息心以打坐为法,心不息而遭魔弄;养气以讷言为务,讷要弛而被邪朦。  实其精,不由气化,则精溺害;养其气,不操精本,则气难征。  是知精驭于气,气驭于神,神合其虚,三才乃成。」
  遂说偈曰:一为天地根  群品赖生功  一三开万化  宣曰天地人人为万物灵  三才具我身  我身何所宝  宝曰精气神地未辟于阴  内含乎真阳  天未辟于阳  内含乎真阴人足阴阳体  胡不炼尔真  世迷全不醒  离本妄追寻忆昔吾胎化  皆由顿断成  形合虚空体  方称羽化名为怜人世苦  说法度盲聋  盲者人还瞎  聋者耳不听虚生以浪死  空受业迷轮  苦肯信心参  吾携汝上升不日丹书下  鱼龙认假真  悟明天地理  方可云真人
  仙师复告众等曰:「吾说此经,乃是精宝。若人信受,即证真元。留经之处,潜修道果者,千一百人,诏证仙阶者,五百余众,皆各授受,化升天京,咸升禄秩。尔等息心调气,炼神养虚,视尔勤功,再行保奏。」
  众等稽首师真,作礼而退。
  气合伭元品第七
  尔时 仙师又曰:「黄帝训言:『观天之道,执天之行。』二语即《阴符经》,人能礼之,可以长生。天地随气而化,阴阳升降,有经有纬,寒暑相承。试譬谕尔,尔当谛听:
  日之所经,谓之『黄道』。横络天腹,中分二极,谓之『赤道』,平分天体。春夏之交,阳极生阴,天行速急,而其气清,故五日为候,三候为气,六气为时,四时为年。一年之候,三百六十,真气结聚。八万四千,和之气,在于中焉:四万二千,上为阳位;四万二千,下为阴位。天虽为阳,而存真阴;地虽为阴,而发真阳。冬至之节,气发乎阳,一气上升,至七千里,循之六气上升,四万二千里数,阳至阴位,故气常温。应乎春分,再升六气,阳气已极,故气酷热而为夏至。夏至之候,阴气出天,一气下降,至七千里,循之六气下降,四万二千里数,阴至阳位,故气爽凉,为之秋分。再降六气,阴气已极,故气严寒,而为冬至。阴阳互合,二气相承,阳中有阴,资之下降,降极至阳;阴中有阳,资之上升,升极至阴。阳阴两育,古长存。
  人质两仪,气结父母,心环斗极,形合神存,天秉斗机,人秉心枢。心有二穴,左伭右牝,下入契海,上通伭虚,阴阳之鼎,实心统之。阳中之阴,纯圣驳愚。心枢之上,天元主之;心枢之下,地元主之。流行运化,契合两仪。天一生水,在人曰精;地二生火,在人曰神;天三生木,在人曰魂;地四生金,在人曰魄;天五生土,在人曰体。五行混一,三极凝居,两仪化育,海产明珠。
  肾为精府,阴中之阳。精受于阳,聚而灵者曰『魄』,日以附月,譬之于人,以魂育魄;气受于阳,散而神者曰『魂』,月质受日,譬之于人,以魄检魂。阴阳化育,二气良能,天得气成,地得气荣,人得其气,可造长生。守其真形,形神自灵,忘言息虑,卫血炼精,神以炼气,气以藏神。
  火轮真主,坐镇中宫,心如自虚,气以自灵,黄芽出土,妙理须穷。虚无尘色,道发干宫,息其神气,养其根灵。肾有一百九十二根弦丝,炼铅归,化神滋,光明大海,飞出赤鸡。肾气传肝,肝气传心,心下交,如日施德,月以舒光,阳秉阴受,雌雄相须。恒顺地理,承天布宣。心常驭气,气融精化;心常顾息,神存气留。上炼伭精,以补其脑;中炼元精,以补其神;下炼金精,以补其肾。上调其神,中调其气,下调其精。精非其精,精由气成;气非其气,由气育神。精气若隳音灰,神何以寍。
  保精曰『命』,守神曰『性』。气属黄婆,调神驭精,结为三友,水火平匀。譬之媒媾,以谐婚姻。伭珠产就,定意聚真,天精地髓,金浮木沉,火光烛金,金气浮空,上朝紫府,壁破山冲,河车上下,犬化鸡升,剥复否泰,弦望晦明,阴阳消长,坎水金精,血化白膏,变立乾坤。丹田涌火,真气熏蒸,烹铅炼汞,木母金公。二八会乎壬丙,一三炼乎甲庚。性命关键,颠倒之功,鸾车凤辇,玉殿丹宫,种黍珠海底,起赤龙潭中,地雷震动,天雨滋生,龙潜虎伏,理寒温,无中生有,理妙机深,六洞尘无,三台景明,万神朝祖,一气归根。 太乙元君,栖泥丸官,挈其子气,摄灵光升,震霹雳而不知,临刀刃而不惊,吹之以无孔之笛,抚之以无弦之琴。
  嗟夫!心杀境则为仙,境杀心则为人。须未死学死,但逢生杀生。世人不悟,谕汝重重。若去其情识,而气自得;守其虚灵,而神自明。神贪境则气散,神归室则气融。气透关节,如风行雾润;气循经络,如海发雷鸣。真气足而常饱,心气爽而梦清。汗泪绝而有验,金宝现而功成。嘘呵干汞,寒暑难侵,天花乱坠,瑞气缤纷。
  守无为而气自化,操无虑而功自成。止可心验,勿令眼征。若视之以眼目,是境染于魔侵。心不主静,无以固道;气不行运,无以存真。临动不知其动者,超乎动;处静不知其静者,出乎静。虚极则明,明极则莹,虚明则忘,粉碎虚空。」
  复说偈曰:动则动神气  静则静心意  六腑气和融  三尸焉敢滞忘全两不生  调息于真慧  保尔精气荣  方可将神寓日用动静中  皆为神所累  动静两忘机  炼神常住世随物溺漂沈  神由境抛弃  尔不养精气  何得神栖住炼气与炼精  与神常驭  聚形可存  神散形徒废欲识保神方  勿将精气暌音悸 思之复思之 莫堕幽冥趣
  仙师说七品毕,时有白鹤鸣空,金光遶室。其经命众秘之。「待 吾诸会中,以经验合,方可授受,经完刊刻,留化群生。若人施印百千万本,布留宇宙,阐扬吾教,吾必复奏 上帝,名列仙宫。若人毁 吾经典,罪刑黑籍,永堕三途。 吾体天宣化,救度群盲,正魔演道,蒙马关二帅,检察经功。信心参悟,必证仙阶,自当引度;亵神谤典,天神密察,罪纪难蠲。尔等匮藏,待大阐吾教之人,汝等勿惮远近,听侍妙法。」
  师谕经毕,众等人各顶礼,稽首而退。
  
  (已上二品着于信州)
  神化无为品第八
  尔时 元始天尊,在七宝林中,与诸仙众,宣说灵泉丹旨,真一伭机。时有洞府群仙,无极圣众,灵妃玉女,各捧旗幢,咸听妙法。 天尊是时,升临宝座,手执如意,放大光明,照满十方,一切境界,梵宇金仙,诸大菩萨,三界群真,天龙八部,各驾云軿,遍覆会前,承斯光明,九天无碍,霄壤彻明,飞走潜伏,悉臻化育。忽然下方灾怨之气,上宝林,绕蔽不散。诸天圣众,各怀恐怖,稽颡道前,愿闻法旨。 天尊告曰:
  「今斯浊气,充塞道境,乃是下方人民,不忠不孝,不义不仁,嫉妒欺诳,巧诈机心,奸佞狂图,利己损人,以致九天游奕采访,日直纠音久察等神,通行申奏。玉帝震怒,降下瘟蝗饥馑,使民迭遭旱涝,警悟世尘,修省改过。世人不知忏悔,反生嗟怨,诋毁圣神,恚音惠恨天地,故此结郁之气,上天庭,如斯浊愚,益增魔障。」
  妙行真人,出班稽颡,俯伏作礼。「天尊慈仁,广庇群生,世业迷盲,望垂怜济。」
  天尊告曰:「曾有五岳四渎曹官,见四部洲,灾愆重大,哀求玉帝,愍救众生。已 通妙孚佑真人下降,阐经拯拔,化度群迷。业海众生,不改痴顽,不修己善,妄求财福,贪爱牵连,人我相争,是非不了。劝世经文,视为故纸,愆根日重,难以拯拔。」
  诸天圣众,闻 天尊言,悉皆俯伏林中,垂泪悲苦,上告 天尊:「尘寰赤子,利欲迷心,生值忧煎,死堕地狱,无有了期。伏望天慈,神威普化,颁符解释,道同臻,圣驾俯临,万灾悉灭。」
  天尊谕言:「世浊难分,不劳 吾降,仍 吕真人,再行化度,以救群生。人间善恶之事,一月一奏。改善者增禄,延福子孙;作恶者降殃,灾灭家口。用彰天讨,以警浮尘。」
  真人领旨,俯谢天恩,辞别宝林,以智慧神力,驾鹤驭云车。行至临江府缪音木丁村,遥见月明庵中,适李常蓬打坐修行,参学真一无妄。于是见形庵中,谕之请箕,蓬闻 师言,焚香百拜,随置箕砂,真人即降。
  乃谕前言,复告蓬曰:「 吾奉 帝命,遍历五陵四海八极九州岛,阐教垂经,浮沈浊世,行化度人。争奈人心贡高,不思往过,幻染多非,惟婪世财,不修善果。间有一二慕吾道者,亦被邪师妄引,反堕轮回。念彼人心危极,天理难明,道未开通,尘先塞满,只到无常,形归地壤,魂散天空,水火分离,转入四生,串形六道,繇劫堕劫,难复本原。所有炼神返虚,无人可告。」
  常蓬闻谕,再拜箕前。「弟子有缘,幸蒙 师降。炼神之道,哀恳垂言,愿体修行,恩怜拯济。」
  真人告曰:「世之学伭,日慕神仙,不修己性,不炼汞铅,贪求物境,迷乱真源,说是谈非,操持不善。不知修心是道,心不外游,自然神定,神定和,和丹结。
  开通为基,见性为本,现前不昧,出入涓涓,太虚妙理,道绵绵。广言不如养素,多论岂若抱元。四达皇皇,若有所在;三田兀兀,固我根源。全角则生,保真则灵。精为神本,气为神主,形为神宅。神大用则隳,神大劳则绝。人生者神,形托者气。有从无生,形随神寓。心地下功,全抛世虑,返朴还淳,保护真。
  譬如然烛,蜡尽火灭;譬如汲井,桶漏水干。除情去欲,志在希言。湛然不动,运息连绵。三年不漏,可结下丹,目有光明,显我真伭;六年不漏,可结中丹,元神渐出,大道昭然;九年不漏,大丹克全,飞腾自我,身列仙班。
  驭气者神清不死,形升于天;驭世者气浊沦亡,体丧于泉。知其生,无死之苦;学其死,乃生之源。不见中见,是为灵显;着见中见,是为魔缠。出息不涉万缘,入息不溺枯偏。神为气子,气为神母,神气相逐,形影随焉。胎母既结,神子自存,常抱其神,以保其形。主人若在,屋岂能倾!时加修葺,补漏遮风,四大幻躯,一包脓血,污浊之体,安能上升?
  着相炼幻,徒费修功。所谓真道养神,伪道养形。内全性命,外逆人情。阴德伏鬼,阳德伏人,二德既备,道果堪成。
  绝除烟火,灭贪恋心,内修性命,外积阴功,行住坐卧,惟定虚灵。设使身坐,心被物遣,如此打坐,是炼『顽空』。所谓奇特,身外之身;所谓了当,粉碎虚空。祖经有云:『知空不空,名为照了。要见不思而得,不勉而中,神领意会,一彻万融。』
  寂然不动,伭关之体,感而遂通。伭关之用,身不动气为抽,心不动神为添,神微气聚,为之还元。
  以静制静,为之『文烹』;以静制动,为之『武炼』。  万缘顿息,为之『结胎』;抱本还虚,为之『脱胎』。  切莫泥音利身着音形,泥境着物,四维不着,伭关可得!真机妙应,语默视听,方寸湛然,自分体用,身心意合,三家相共,虚静虚心,克感克应。
  先天至精,虚无空,原无质形,取填之道,尽属黄庭。喻之傀儡,线牵形动,须知动机,在人手擎,将手体真,尽知运用,照物不迷。莲浮水静,命宝若结,性珠光莹,隐显相扶,有无错综。神本至虚,道本至静,故虚则无碍,静则无欲。保我性命,观化知复。宇宙之中,三才之内,形形合道,物物含灵。生生化化,反求自明,循以天道,不息我心。动而无为,循以地道载物,我身静而不持,天地阖辟之机。
  我心动静之枢,降平声伏身心,法天象地。 太上曰:『厚其生,于死必轻。』惟无生贤于贵生,命由身累及生死,性由心役及浮沈,命固心虚道隐无名,圆明返本,劫运皆空。身定形固,形固了命,心定神全,神全了性,神全角固,抱元可成。
  绝念为养火之要,体虚乃炼药之功。坤身干心,复命之根。华池孰守?紫府孰膺?夹脊双关,能降能升,气冲关节,精满神凝,虚无之谷,四时以成。天地之道,转物无情,贯一屡空。语之颜曾,饭上声疏饮水曲肱,仲尼乐在其中。
  紫阳有曰:『氤氲开辟,真妙无穷。谁其尸之,不宰之功。』 鹿运尾闾通乎督, 龟运鼻息通乎任。  鹤交以气,龟交以神。不妄作劳,日修月新,天星地潮,自然而成。
  守阳是魂,守阴是魄,所以真人炼魂合魄,慧发冥冥,泰定神凝。金形玉质,本乎精成,大药既熟,身乃飞轻。时闲天乐,竹丝之清,彩云缭绕,稳步南宫。
  昔承师训,得此仙成。修炼之法,筑尔丹址,凿井寻铅,取汞炼,石脚清泉,勿用杂类。一气两仪,三才鼎制,选拣名山,良友匡济。仍请高道,礼诵科文:《玉皇玉枢》,《三元真武》,《南北斗经》,朗诵洞章,除涤秽氛。起首入室,悉换新衣。古仙上升,丹井存志,坛听置造,另行谕知。精造坚修,抱本还虚。斯经垂世,尽露天机。默兀潜修,神升紫微,功满德备,玉诏来携。」
  即说偈曰:全精保真 身安无欲 全气养心 心静绝物 全神返虚虚极静笃 水流故浊 水凝自清 动静属心 心静道明气结似胎 伏母腹中 十月气脱 身中有身 一朝出现与母相分今之炼士 黑云蔽空 不有慧风 日月遭朦 一阴生忿一阳生欲 忿从气起 欲从精炽 被物境牵 失其南北昧于生死 皆因爱欲 窒欲止念 惩忿戒心 心安气和气和神清 抱元守一 超三界空 脱洒无碍 身列天庭寸丝不挂 万里昭明
  真人复告常蓬曰:「吾今所说,即是灵泉丹诏之云笈,炼化神虚之妙经。凡有皈依,盟天可传。如遇非人,不可妄授。偕之五陵,共完八品。慧照宇宙,信心者少,鹤城童子名启伭,深慕吾道,将吾诸经,普取归一,并刊劝人。度化伭门,功证非小,如印施百千万本,普及天下,四海五陵,吾当保奏天庭,名升上界,泽降玉麟。此经所在之处,灾障不干,万神密护。设有善男信女,朝夕解悟体诵之者,白日虚,得成圣道,不入阴司。如有毁经灭教之人,城隍里社,检举以闻,雷火二部,即加报应。斯经功德,不可称量平声,汝当信受,必振伭风。」
  师说经已,云飘太虚,香浮宝盖,鹤翔轩外,瑞霭盈堂,异香扑鼻。常蓬百拜谢礼,信受奉行。
  
  后八品仙经 (卷十一)
  序
  吕祖孚佑演正警化宣说修仙证真还丹秘妙仙经
  太上洞玄华朝元品第一
  忘情品第二
  观心品第三
  静性品第四
  养气品第五
  筑铝品第六
  入虚品第七
  脱胎品第八
  刻后八品经原跋
  后八品经小序
  《前八品经》演自五陵,久刊于世,《后八品》演于临江,因经内有答问生育并外丹之说,特戒切勿妄传非人,以起诬谤。在 吕祖龙沙显迹,无非欲人炼精气神三种药物,以了脱生死,证果金仙,并无一语及外丹房术,如旁门左道之邪说诬民也。然戒不得妄传,则似不宜刊布,既不刊布,又何事乎宣演?故徐太极等刊行流传,盖有见于玉液金液之并用,了性了命之双修,离宫坎府,应好学而深思;顺人逆仙,实得一而毕万。道固有其兼举,术不容于偏废也。
  夫「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下士闻道,大笑之。」世之修士,勿徒执泥于语言文字,致生疑而起谤,勉为勤行之上士,毋蹈非笑之下士,方可读斯《后八品经》也。
  刻后八品经自序
  义陵无我子刘体恕汇辑男刘荫诚清惠、侄刘允诚清虚仝校沙羡一行子黄诚恕参订
  甚矣!设箕度世,乃接引之指南;说经谭奥,实苦海之法航。况皇极大道,人人共有,求之者得,舍之者失。一片至理伭微,着于醒世灵文,有缘者遵如至宝,根浅者若故纸,而解悟者,能有几人耶?
  今之学伭,峨冠方袍,徒称曰道,自逞其能,诈作高贤,不虚己心,有耻下问,罔求明师指教,直着纸上陈言,倘非慧力,焉可达乎!
  是以箕演《八品仙经》,句淡理朴,伭机尽漏,开后学之茅塞,引修真之径路。人能体而行之,久久自获仙灵,可以脱凡笼、入霄汉。惟知口诵,不能行持,何益之有?
  《前八品》久刊于世,《后八品》隐于临江,秘而未传。今遇膝下弟子徐太极、吴太隆,共结良缘,捐金刊行,流传宇宙,实未来学者之缘,阐吾法门之大勋也!
  嗟乎!今世之人,迷谬者多,醒悟者少,妄认幻景繁华,以为不老之欢,弗识光阴易度,罔测修短,一息不至,莫知所往。灵性投于别壳,化为种种异类,纵有贵居极品,禄享千钟,尽皆尘劳之费,焉能偕行者哉!当劝善士,念生死事大,无常迅速,人身难得,正道难闻,发勇猛心,奋精进力,观此经文,朝夕亲近。吞此灵符,持斯密咒,检点身心,洗涤尘埃,了人道,返本还原。但只是过目念诵,不能究竟性命,有负吾呵笔之辛勤,何有益哉!
  时康熙乙卯岁,暮春望五日,题于云集阁。
  吕祖孚佑演正警化宣说修仙证真还丹秘妙仙经
  太上洞玄华朝元品第一
  尔时 太上道君,在大梵天中,七宝九之殿,升坐云龙飞来之扆,琼香缭绕,集会三界真仙,阳谷水府一切圣众,讲说大道。
  时有 孚佑真君,同诸妙道真人,端笏上启:「昔者混元开天,生于太空太无,太极太化,杳冥成象。轻清浮湛,号曰『干天』;沉浊在下,『坤地』厚重,而载万物。二气絪缊,人道生焉。人既能生,三才并位,所以化育,皆在于神。神能变化,鼓之雷霆,日月相照,辰宿斗星,山林草木,禽兽飞潜,一切有为皆赖于神。东映生木,西照生金,南行赤禽,北育孕壬,中央戊己,亦运周循。」
  道君曰:「善哉!善哉!汝等所告,讲此何因?」
  即有 南方丹老,复同 孚佑真君曰:「至道难遇,至言难闻。人生大化,不修五伦,迷浪生死,失其本真,所以败坏,堕落幽冥。」
  道君曰:「汝今慈愍,垂示伭旨,讲说道德,了悟前程。但汝所说,即是神章,神能举,妙合阴阳,袪摄中谷,变化相当。中央正位,凝结云霜:苍龙七宿,升出扶桑,号曰『甲木』;并合西方,『白虎』定位;『朱雀』翱翔;北方『伭武』;『戊己』相将。五行混合,一感化,水阴火阳,明堂正德,通贯三方,号曰『药王』。
  近因下民,贪爱无度,失其原初。血气敝耗,筋骨枯槁,颜色零凋,盖为失其神也。
  凡欲养神,必先养气;若欲养气,必在忘言;若能忘言,不若绝虑;既能绝虑,皆在于心。心者道之用,主宰一身,莫大乎此。炼心之用,视听不知,喜怒不起,忘情绝念,了悟身心,视我无我,听我无我,离诸境界,名入妙门。神有出没,招摄条陈。有此大道,付与德人。
  惟尔 孚佑,累积功勋,龙沙现化,普度群生。世有修学诚心之士,命 汝广传,济拔沉沦,务使大道,在在昌明。」
  于是真君,敬聆法音,同诸真人,稽首礼谢而退。
  忘情品第二
  孚佑真君,承 太上道君法旨,随驾鸾舆,同诸仙众,降神临江水月庵中。告诸大众曰:
  「世参伭学,孰能信受?因物萦情,情迷意纵,心不能清,神不能守,流浪生死,漂泊性命,不能反观,荆棘满径。能定能止,自清自静。情无所住,物岂能动?试观夜梦,如尔日用,一切见闻,作虚幻景,二邪不侵,土结真灵,真灵不溃,意匝如城。易曰:『艮其背,不获其身;行其庭,不见其人。』是内不见外,外不见内,内外双忘,虚灵自现,忘物忘情,至道可明。意动乎外,情牵乎中,意散神乱,繇情败倾。天运不息,安有乎情?繇由通秋而杀,繇春而生。之所感,万化资成。
  吾曾垂言,炼神之机。广陵童子,因诚授之,语及八章,阐度世迷,维扬矜薄。人多妄为,灭圣贤教,事奸伪世。启伭敬事,外议为非,徒招讪谤,反惹尘疑。欲言不可,逾及岁余。视尔屡告,性命关基,说此灵文,汝当悟持,傅以心悟,勿以念为。念得慧,着音酌念迷痴,悟之有觉。道不言虚,抱一忘情,内观复履,静返太虚,虚归太极,变化之机。慧觉既得,应物不迷。经曾有言:『道之出口,淡乎无味。枢纽阴阳,返观而已!』情忘意静,意静心灰,心灰灰物,物灰似痴,似痴神活,神活道居。日用之间,所发是机,机不外染,性定情归。
  世不信受,故配支离:龙虎金木、水火蛇龟、黄芽白雪、女婴儿,总来二字。颠倒是非,忘无可忘,妙用化之。休教错综,阴阳之机。尚书有云:『天叙有典,格其非心。』心不为非,物自忘情。礼云若思,运机之功。 太乙元君,威摄万灵,将军严令,孰敢不从?守城野战,正奇有伦,火沸海日,运转昆仑,结成宝珠,变化氤氲,水清月现,潮应气生。忘情可采,哲人自通。
  太上曰:『道佐人王,不以兵强。』兵者情也,情动物张,夫焉有倚?倚者寓情,情能逐物,情能役神。王侯能守,万物自化,化而欲作,镇无名朴。尔情不生,一阳来复;尔情一留,阳断其续。应物忘情,神自开辟,内运化机,天真自逸。
  举世迷盲,口谈啧啧,神散于物,情牵于色,物物突突,万山千谷,迷失正途,寻旁觅曲,本乡愈远,情溺命掷。
  内修之道,情不触物,守雌留雄,以黑返白。忘而不忘,不忘是机!所忘是物,机活窍灵。物忘命复,草木逢秋,颜色凋华,诸华尽落,阳方布泽。子月之卦,故应乎复。用物之机,要观其窍,盗彼之气,返吾之妙。若为物用,颠亡之兆!观物之荣,察物之败,返而求之,其道有在。」
  真君再告曰:「尔等参求,逆何生丹?顺何生人?汝虽学道,识源之正,不知万派,悉归源本!愿生人伦,为全宗祀。诸祖不言,为返复路。顺既生人,必网物务,物色在目,情繇物住,返复丧神,徒将命故。尔既恳求,生育堪布。尔岂不闻,造端夫妇,孳生之理?守尔元精,忘尔物情,当调彼经,当驭彼荣,正奇有伦,炼气养神,神移气结,上下同心。若非泰定,施令不从,血休失卫,精休失制,我实彼虚,阴阳两继。潮须准信,阳须准复,沸海之火,故能产育。乘其铅华,符其汞质,汞铅相投,二合式。阴能留阳,阳亦恋阴。阴阳之道,金水初匀。奚假之力,奚劳之心,默而式之,巧蕴天成。移父之神,夺母之,神受符,精血自驭。反此炼内,观采精华,归吾元,可谓仙家。神云圣火,火即是药,药苗生时,其如橐钥。尔细参修,金光灼灼,结宝成珠,阴阳不错。今之盲徒,视金为砾,奚堪语之!尔定自觉。」
  时有会中,礼拜同求:「蒙 师觉我,万化同流。世传内外,一体兼修。内丹既修,外亦堪周。于中奥妙,望 师普留。」
  真君复告曰:「脱胎神化,内丹可修。外丹虽合,非德焉求?广积功行,普济物流。吾道欲损,损极丹修。昔 汉天师,平粜为证;迄 葛仙翁,炼济幽冥,施符舍药,普济世人,持危扶颠,恤困施恩;许祖旌阳,亦务前功,功满行足,天神护守,丹不魔侵,炼之九九,入口飞升。
  古有丹井,丹址可征。尔既有问,吾岂不云!即将此道,续于章中。
  外丹之道,虽有作为,实分体用,以用见体,互结天性,炼铅取铅,水中淘金。始为一家,列分二性,披褐怀玉,海底日升。丹之初结,月出乎庚,虽譬于月,乃真铅形。黑魂不亏,白日成金,脱凡为仙,转制有径,循之卦爻,区分漏应,阴返阳复,得分根,阳炼复散,阴炼复凝。一阳生时,勿使散耗,以阴种阳,阳能自肇,是谓『真铅』。
  如尔精华,虽为西子,实养东家,识得黄芽,可炼内外。今附各章,参之自解。」
  观心品第三
  真君曰:「鸿蒙混元,无上至灵。育陶天地,化魄炼魂。心者神舍,契合阴阳,主宰众妙,应化无方。 太上有云:『道以心得,心以道明。』以心观道,以道观心,操心如谷,有应无声,涵合太极,运化五行。孟子有曰:『仁,人心也。』仁者无敌,故能化物。物蒙其化,天下归仁。定心栖神,神所以存。心定神彰,神彰物冥。寂然不动;吾心之体,感而遂通;吾心之用,致知格物;吾心之灵,炼气化神。必先养心,养心寡欲,为道之根。
  心澹而虚,自然神应。神应无乡,因物而应,返而归之,以合天性。应无所住,不欲落有,云『无心』者,恐踵于尘。心上无尘,尘自不生。丹从心觅,岂曰无心?若以无心,为道之宗,内可以筑,昧乎顽空。
  守道之基,必虚其心!心虚物虚,物虚心灵。持戒定慧,而澄于心;淡食素衣,以绝物阴;名利知止,以复和。情一生物,心为变更,变为妄想,缘物缘尘,暮缠朝搅,万魔来侵!心神颠倒,错乱天真。种种心生,名曰『妄心』。心活神死,因此而云,设云死心,何以运神?形不从化,同木偶人!
  心如明珠,圆陀光灼,置之盘中,泼泼无着音酌。静而离欲,而自神生。守神不忘,抱元炼形,形神受炼,灵复太空。炼心曰『阳』,着物曰『阴』,所谓『毫阴不尽,不能为仙!』尔当悟之。
  心为化机,譬天斗枢,不染一物,因悟于机。身小心大,与天地齐,扩而充之,可包天地。打破桶箍音孤,便识真虚。如镜照物,物去则静。本体原明,因物迷弄,不能返本。习心之病,『人心惟危,道心惟微。』以微治危,安得不危?
  范氏有云:『一心之微,众欲攻之。其为存者,呜呼几希!』君子存诚,克念克敬。天君泰定,百体从令。引古论今,而合丹经。万水归源,道岂异论!其道则一,其教不同,总归于善。一室千灯,养气炼形,不外乎心!心广体胖音盘,引道之征。心静神全,神凝性见,水静无波,月影不乱;心动如水,溺流故浊,风恬浪平,天性自若。静亦如水,归源故清。潜神侠智,驭气藏灵,虚心养神,固握灵根。舍之则亡,操之则存。
  天地之形,阴阳之灵,妙化万物,贵不生情!人能执天,何道不明?只因迷物,而致纷纷。以心炼性,以气保命。化魂曰『性』,化魄曰『命』。情来复性,性来复命,筑铅之机,后章垂论。甘露洒心,虚极便见!静精气神,始得不乱。忘物我人,以防其渐。惟精惟一,允执厥中。体此修之,尔心自灵。天何言哉!
  孔圣有曰:『知我春秋,罪我春秋。』得道忘言,吾何此留?喻阴阳理,体内外丹,借二灵,实魂魄关。彼以情投,须血荣气溢;我以信合,须精固神坚。精若驭气,阳拘一阴而生女此即离卦;气若驭精,阴抱一阳而成男此即坎卦。神气属阳,非精血二阴不能住;精血属阴,非气神二阳不能产。若男女情性不投,而生育者鲜矣!故精繇情生,血繇气荣。精血两凝,结婴儿形,合成造化,体赖阴阳,结卵,移脱神功。
  能固其精,能养其气,能驭其神,何患不生?生生之道,必先静心!驭神不散,交感方灵。循此行之,子可继宗。须惜命宝,而勿轻弄!外丹水铅,中含五彩。金水未分,应吾心静;灵物生时,月现蛾眉,应吾心动。金汞动应为魂,水铅静藏为魄。铅中藏汞,魄隐魂焉;汞出铅中,魂摄魄焉。子盗母气,日渐形充;母传子气,日渐枯倾。转转盗传,阴阳互附。天地相承,夺斯造化,号先天名,非比世间。硫砒磠硼朱砂水银,金石之质,后天之形,安为先天?以阴炼阴,万丹难成!先天能化后天成宝之用,后天不能化先天为丹之功。如先天元无为,能炼后天凡躯作圣;后天凡躯有欲,不能炼先天元成真。故炉中铅汞,即身中铅汞也。吾有神符,炼药传尔,预以朱书,每日虔虔,或寅或卯,煎汤药毕,用符一道,焚入服之,养心驱邪,炼气保虚,神功世殊,久久自验,勿传非人,慎而敬之。」
  静性品第四
  真君曰:「静性之功,保命之要,转运虚无,颠倒生死。性系乎心,命系乎身。铅龙汞虎,驱降符升。忘情养性,虚心养神。太上有云:『谛观此身,从虚中来。』虚者性也。性乃无极之真,太虚之灵。自一禀形,故谓之『性』,从道受生,故谓之『命』。子思有曰:『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故能尽性,与天地参!性命与道,奚为三哉?道为性命,性命为道。采取之机:性在天边,命在海底。天海之象,喻譬而已!曰精曰神,性命之基。故性无命不立,命无性不存。心虚性明,命固精生。存诚定意,固济此根;涤虑洗心,沐浴此身。养性之方,保命之喻,性返虚寂,心入无为,精自化气,气自化神,神自化虚。
  今世之人,性繇心役,心繇物羁。故照心常静,动应万变。应用则动,本体常静;妄心常动,静起万念;应用虽静,本体常动;照返为道,妄返为物;心天离物,性天离尘。故灭妄心,性天自真;不减照心,性天自清。
  命系乎气,性系乎神。潜神于心,聚气于身。心清虑散,足以知命;虑绝情忘,足以尽性。虚能用物,静能应事。人性本善,言于孟氏。以性摄情,性定情真,照见本来,复命归根。一直了性。自然了命。根浅器薄,先命后性。性为身主,身本为客,客身养此性,让之为主,身心不动,虎伏龙降,以情入性,是谓丹乡。故炼性之喻,如调乎琴弦:紧则断弦,慢则无音。欲琴可操,紧慢得中!情生于心,心生于性。情波性流,性为昆仑。性之灵觉,森乎万象。欲以全之,睹如不睹,闻而不闻,漠无朕,常静常清。不为时迁,不与物竞,翕聚发散,全循乎定!卷而藏之,神功合虚,欲知其性,先觉其施,应接百端,性焉有滞!定而不迷,云元神者,先天之性;云欲神者,后天之性。先天之性,灵光之根;后天之性,气质之形。质性若无,元性自见。
  处中致和,欲不能迁;欲不能迁,则气抱元;元气相随,神清气绵。性本无方,命本无位,静神运筹,二物自会。上德无为,不以察求,阴阳内感,天地同游。故孟子曰:『尽其心者知其性,知其性则知天也。』性繇理发,命繇性存。性静情逸,复见天心。故穷理尽性以至于命,如时雨化,万物以兴。尧舜性之,垂衣而治,治之无为,而天下归,万庶奠安,率性而已!
  参学之士,能驭性天,归于无为,合于真虚,虚极静笃,神显机微。
  道包天地,莫逃乎性!性乎性乎,惟定惟静。无将迎逢,亦无内外,汝当保之,为尔命蒂。干道资始,故能施生;坤道资生,故能以承。虽云精血聚结,实自虚无化灵。女必经调而血荣,男必气固而精凝,非定性者,孰不荡倾?女性多僻,其气和神畅,美快于情;男性多,其气敛神收,固筑其心。虎龙不猖,猿马不奔,恐临颠蹶,要在忘形!
  气候有时,区分有节,黄婆引领,自归巢穴。虎呵龙笛,二符同,璇玑运转,立见天工!不可使浮,浮则气溃;不可使沉,沉则气坠。以性循之,阴阳自至。
  炼神固精,勿纵以情。寡欲保基,行方有功!不患阳萎,而患情分。分情散神,精随而倾,所以保精,必先养神,神固久久,精亦坚灵。世人不知,用药以助,药不性热,阳何以附?而殊不知,热药入腹,气随热散,精随热飞,此岂正道!丧命之愚,修学之士,切宜戒之。
  铅中金,虚无。不知采取之机,则金散而难产!铅包金水,混乱不清。水静金生,铅消汞长。静性者,日炼金存而水竭,不以时察,则水虽竭而金随涣矣。铅中一阳为龙,属坎中真火;汞中一阴为虎,属离中真水。阴迫阳升,如虎降而龙跃出,故月出庚方。龙抱地网,日临午位,虎出天罗。世上迷徒,炼铅为灰,谓之枯铅而使干音干汞,殊不知铅中金气巳散,乃尘嚣耳!又安能制凡水银而为至宝哉!
  歌中云:『若要水银死,先须死水银。水银如不死,如何死水银?』何哉!若要水银死,后天凡水银也;先须死水银,先天铅中金。铅为水,故名仙水银也,此仙水银结胎之后,脱尽铅体,九转功成,精华聚凝,不飞不走,如死一般取出炉中,凡水银见之即死,如其仙水银,阴符未退,滓质不清,而有溺沦飞走之患,又安得死后天凡水银哉!世人不知,妄为妄作,以致倾家。焉知外丹,变化妙用者耶!」 
  养气品第五
  真君曰:「太上有云:『专气致柔,能如婴儿。』元绎身,繇神而机。神即是火,火即是心。若趋情欲,火逐分,落于客气,质感而朦,转旅多乡,迷失本宗,莫能御之,溺于缘境。学者能反,内观自静,兀兀绵绵,守胎之息。执天之行,能运万物。云养气者,孟子浩然,至大至刚。直养无害,塞天地间。夫此气者,岂有偶焉!循路不息,运化自然。故心勿忘,亦勿助长。体此炼之,气得而养。
  夫形不自生,生形者气;气不自生,生气者道。易曰:『不疾而速,不行而至。』丹云『三关』,只可知之,安可繇之。今之盲修,闭室炼气,气不从化,毒肿相继。
  夫观乎天,天运不息。春生秋敛,感类乎气。不事天行,妄猜人意,打坐敛神,捉精服气,不知坐里,万尘搅累,闭目纵静,放参迷溃,一见物色,习心又至。如此养气,发渐银生,颜渐黄萎。
  夫学伭者,必须保身,行走坐,气常驭神,神出便收,以固元根,归吾心窍,运气驭精。
  《胎息经》曰:『胎从伏气中生,气从有胎中结。』气入身来谓之生,神若离形谓之死。神行气行,神住气住,能驭之者,神气自住。生而不有,为而不恃,无所住中,乃见真机!以神驭气,惟静惟虚,譬蚕结茧,气伏于中,久而变化,而为蛾虫。人能藏神,奚不上升!身心着幻,徒付口论。真心不动,真气自固;意不随缘,其神自灵;身不动色,其精自存。精不生色为存,气不散物为固,神不逐缘自灵。气不脱变,故能存形;气若散亡,形即随崩。一块脓血,安能有根?随时臭腐,空落沈沦。故气为形主,从无生有。返本还元,胎息是守,固守虚无,以养神气,返其精华,摄其液英,循气而化,一降一升。天降以阴,地升以阳,以龙制虎,虎受龙降;天心地肾,二气相将,龙火虎金,二物不狂。绵兀温养,无位有方。气和神和,神和气藏,藏而不逞,化为玉浆,转而化气,气达三堂,曰肾曰心,曰百会乡。气降气升,附此为向。不可意求,求则火炀音羊;不可意散,散则水洋。至哉伭机,不以形求!以形求之,非道之繇。
  旨乎!旨乎!默而识之,当以道得,勿以心留。关尹子云:『反迹合道。』孔圣有云:『克己复体。』如此行焉,知气养矣!情来归性为逆,夫唱妇和为顺。笛本无音,因气而作;胎非有质,繇气而结。处兹人道,为结二气,不可离暌,不可着意。丹道人道,反复而已。二气不失,必先调之,气续绵绵,定息为制。必先阴输,而后阳至。今彼欲满,方可施御,伏降身心,勿使浪弃。上识天时,下察地理,欲合天机,先择地利。形体端正,色颜奇丽;性格温和,心境平易。得此筑基,基水堪依。譬之亢阳,田禾稿矣。一朝霖及,未足而止。土润得之,禾滋而起;土燥逢之,禾蒸而萎。朝夕耕耘,土得以培;弃之不理,荒芜无依。世传之方,壬子丸宜,乾坤之机,夫妇之道,人能行之,后裔可绍。但须养气,以还其元。如气不养,精以荡颠。惜神驭气,以养其精。精不外用,固守于中。守中勿失,天命之根。逆则成圣,顺则生人。易云:「君子修之则吉,小人悖之则凶。」体以结气,气以养体。阳非阴不生,阴非阳不化。汞龙属用,易于飞明;铅虎属体,易于藏幽。龙汞逐火而变散,仗虎铅以水而摄之;铅虎藏幽而伏匿,仗汞火化而抽之。所谓『抽铅添汞』,铅岂能抽?炼久自还。因阳复久而阴化为气,铅不待抽,而成嚣尘。所谓『汞能枯铅』,非炼铅枯而死汞耳,是不抽铅,而铅自抽也。添汞者,汞从何添?炼久自返为形,繇阴助久,而阳受为质,汞不待添,而自立基址。所谓『母能养子』,铅枯汞干耳。是不添汞,汞自添也。外丹亦不过二气符结而成矣。」
  筑铝品第六
  真君曰:「铅为命基,主乎身中。性不纯真,藉此行功。须察气质,采筑根萌。丹生北海,应水雷屯;药种南宫,符山水蒙。二气互感,万化繇成。真人潜渊,得朋乃从。肾气传肝,肝气传心,心气变液,液摄金精,金蟾吐辉,赤蛇盘之,白虎逐物,青龙御之,铅精无位,逐情有隅,神无生灭,因物而隳。心曰栖神,肾曰寓精,黄庭气穴,鼎炉之名,缕络相连,兀兀如存。有形之中,而寻无形,因命见性,实性之因;无形之中,而寻有形,因性见命,故曰虚心。性本天赋,自然而成;命本形灵,筑铅海内。采汞天中,运铅之英;归汞之中,精生于静,而感乎动。心液运火,下交肾宫;肾火静华,一阳上蒸。乘气翕升,循之旋绕,百骸贯通,神得以藏,精得以灵。如天降阴,夏至初生,秋至冬,阴降已极,复阳地中,阳伏垂久,气盈必升,勃然发动,万物随生。
  天运于内,妙用森森。气不散外,附地为根。人体天地,敬以直内,可符合也。但要恬淡虚无,存元真气;精神默守,久久自。神若无为,气自升降。故宜节食,恐伤乎神;故止色欲,恐丧其精。精静神清,气随脉贯,起于北海,摄于南宫,返运黄庭,混合万神。以意而孚,朝于真空,身下二肾,舌下二窍,华池神水,紫府元君。 太上有曰:『华池神水,下灌灵根。』子若修之,命可长存。不可着有,不可循无。保精化气,自结神炉。神火下浊,精华上浮,二气相合,从有修无,如龙养珠,用之谆谆,角听以灵,如鸡孵卵,覆之温温,羽育以成。受胎之初,复命之根。火炼水发,阴降阳升。心火属阳,其液属阴。肾水属阴,其华属阳。若夫坎卦,以阴包阳;若夫离卦,以阳包阴。雷起于水,阴中有阳;水流于山,阳中有阴。水能就地,以心交肾;雷能御天,以肾交心。心肾之机,采取二气。以心肾求,反为物累。神不离气,气不散精,神精气合,可以长生。能筑此铅,形神两全,神飞上界,形住人间;若不能守,气散形捐,一包脓血,空悟修参。
  火燥丹伤,水滥无功。阴阳两采,意合情浓。须令他虚,还当我实。虚能应物,实能播生。种实苗发,土虚物荣。经静血虚,三日之中,红飞满地,难见春工!承天布宣,阴乘阳受,男多情移,有如霪雨,妄施不节,生物腐矣!女多性偏,有如旱炎,一遇水苏音苏,生物沛然。以血受精,胎结为骨;以精授血,胎化为肉。肉血本阴,骨精本阳,阴舍阳体,阳裹阴光,男子怀阴,女人抱阳。血化骨存,精岂寻常!人能返运,身不沦亡。
  诸仙保精,以致仙乡。纵欲逞炽,魄散魂张,甘为壤鬼,空入迷茫。『无摇尔精,无劳尔形。』太上之言,孰为听从? 吾今演说,非为谈淫,戏谑烟花,吾心岂尘!世间草木,尚能继生;人道不承,为丧轻。内修二气,外积阴功,惩忿窒欲,养神蓄精,如此行之,何患不成?阳虚补阳,阴错调经,调补之法,助药为功。
  吾采世方,以摄有生,保而慎之,勿示非人。金本生铅,入水不濡,应屯而起;土生于金,入火不散,应蒙而施。北海产铅,南宫生汞,本乎水土,二气妙用。水枯金见,子离母胎,同类相求,应召而来。
  狐兔不马,燕雀岂凤,世上愚徒,金石乱弄。  炼金因火,以变气质,文武兼之,而离浊窟。  养金用鼎,以育婴孩,温养兼之,而结圣胎。  金光笼罩,宝月当空,此中景象,筑铅功夫,十月变化,昼夜河车。
  此中道理,干汞之基,炼养之法,彭子近之,上帝廪禄,神仙俸资,非有功行,焉敢为持!不遭天谴,即付雷诛,暗中夺福,百路千岐,只可耳闻,未可力为,功满行足,自遇提携。」
  入虚品第七
  真君曰:「入虚云者:虚一切境,境不能搅;虚一切色,而色不迷;虚一切欲,欲不侵之;虚一切物,物不施为。虚身虚心,以炼神基;虚精虚气,以还真机。凡所见闻,悉观以虚。虚中之基,其基甚微。太上有云:『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不殆,惟恍惟惚,惚兮恍有象,恍兮惚有物,冥兮中有精。是虚无中,中含妙灵。』颜子有云:『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然在后。』易曰『干元』,释曰『真空』,空中一窍,称为太极。本非可名,实自无生,五行共,七政科同。太上曰:『无视无听,抱神以静;无声无臭,厥一于中。』心微妙契,心危尘随,危而不危,可以知微。妙微之理,能潜能飞;妙微之音,笛吹无孔,琴无弦支。妙微之体,石人会语,木马风嘶,养其静极,知其妙虚,虚而不虚,妙在窍机。日用可知,耳听惟聪。耳中窍妙,目视惟远;目中窍妙,乃尔之神。非耳目妙,所云妙者,神入其窍,尔之心窍,能收其神,六门不游,七情不生。
  炼神归虚,复尔灵根,根非有根,生前物灵,惟虚能化,惟化能神,不神之神,是谓真神。散则成气,合则成真。曾子一贯,颜子屡音虑空平声。释典又云:『无量劫来,生死之本,所云来者,虚中之精,虚精之妙,契合万伦。』经中有云:『视不见我,听不得闻,离种种边,名为妙道。』世人丧神,妄欲化物,不识化机,返化为物,故曰『稚子弄影,为影所弄;狂夫侮像,为像所侮。』四句出谭子化书不明真虚,何有所补?吾身之中,喜怒之作,哀乐之动,感物之非,为吾之病。以身化虚,身随虚化,何喜何怒?何乐何哀?不能虚者,自障尘埃。气繇声灵,觉繇梦灵,静虚之中,不格骸形。入虚虚极,恍如梦寐,亦无见闻,可谓神归。浑然数日,转发慧机。内外灵彻,改换形躯,躯出五色,是脱阴基,如龙换骨,如蛇退皮。积之久久,不动不摇。觉气上腾,风雨潇潇,舌润甘津,鼻流玉柱,眼发光明,气热丹池,渐渐复升,狂风揭地,蒸泥丸,如昏似醉,腹闻裂帛,耳觉雷轰,上下疼痛,透骨穿筋,千千战豉,万万涛声,周身火发,上下通红,流贯百骸,运达一身,入虚和,载在丹经。得此功验,向后再进,周天火候,繇此入身,混沌觉后,再立乾坤,飞腾有日,不负修功。尔今得此,勿视以轻。
  天下无不可父之胎,无不可母之产。草木有生,物各有种,螽斯之应,焉谬语哉!论有之曰:『孤阴不生,寡阳不成。』无阴则阳无所附,附者气也;无阳则阴无所从,从者精也。以虚炼精则精固,以虚炼气则气荣。精虽结肾,以虚应之则生,而无色欲之患;气虽驭体,以虚应之则荣,而无偏枯之倾。气荣于血,神驭于精,守虚以施,乃真静入虚之妙。情虽交而气用外想,体虽合而神休急移。男情既乐,女意且欢,摄其阴水,以壮阳光,候津液流,注鼻息喘,阳操神移,气入阴囊。世有两情同极,二气芬芳,因而双胎,非为异常。
  凡夫着昧,不以撙曾上声节,竭精贪欲,颜色衰黄,形枯于外,神倦于内,形神羸音电尪音汪,浊丧之累,抱精养虚,寡欲候期,不但有子,命亦绵基。尔遇世迷,当以为戒,莫将宝珠,而作泥块!同归寿域,岂不为美!贪此亡身,甘为下鬼!铅炼九鼎,鼎鼎有枢;厥中有铅,真伪两岐。三十文爻以驭气,七十武爻以筑基。于中变化,种种生之。若无温养之妙,安合虚窍之微!采者采其真铅,如珠之象,在乎水铅之内。故云肾府,出胎神化,变作黄芽;故曰于归,汞蛇易变,以铅反复制之不飞。铅龟易溺,以汞结驭而不奔驰,但抽添如滴漏之验,返覆若月体盈亏。虽铅真而尚未绝,无火则形体难辉,不能以继于子,安得传于孙兮?此前九鼎脱胎,为真虚之质,鼎鼎繇母气抚存,而方获之。」
  脱胎品第八
  真君曰:「胎息既定,内光乃神。和气应,虚极成真。恍惚之中,气满成神。阳精显相,顿觉身轻,超宗拔祖,偕得上升,功完行足,天诏降临,跨飞鹤羽,名列蓬瀛。
  太上有曰:『夫欲修道,先能舍事,不依一法,而心常住。定心之上,豁然无覆;定心之下,旷然无基。』孟子故曰:『大而化之之谓圣,圣而不可知之之谓神。』喻尔脱胎,以形合虚,识静笃处,知无为机,镞三关妙,筑太极围。以其所知,易其不知;以其所识,易其不识;以其所听,易其不听;以其所为,易其不为。尔之未生,何有一物?比所受生,受生形役,种种罣碍,爱欲贪瞋。骄华矜泰,习变于心。儒云『己私』,释云『网障』,伭云『受阴』释亦云受阴。顿弃此种,累我相根。原非我有,物转忘情。将此习性,如刀截藕,一分两段,寸丝不萦,刚心烈决。如身未生,心身非有,何所罣萦?猛然觉悟,厌世境界,四大脓血,如污粪中,眼不可视,鼻不可闻,得此顿断,方曰『了心』。了心气累,气累藏神,神伏气结,沛然御灵,劈开混沌,光满太清,覆十方,粉碎虚空,一条拄杖,将天地撑,一袱无极,包乾坤形,载虚载静,无死无生,纵音宗横八表,神住三清,脱胎神化,炼留形,形住于世,神超玉庭。云此至道,助尔通真,他年行满,举拔飞升。」
  无物原从有物 有形原附无形 无形生育精灵 父母合成一性只为时人溺欲 不知收摄之功 妄将性纵爱中倾 志士反观基命基是父之灵气 命繇母结成胎 胎灵凝聚太虚来 先要炼神绵耐捉得金精牢固 自然春满庭阶 收春对景谩开怀 火燥神丹难载十月胎符温养 于中法用屯蒙 胎胎转制本相同 须要绵绵育性三载圣通默化 恤贫济困修功 应符八卦是原根 法载丹书采用进火退符之道 何曾离了阴阳 时人妄说后天方 骗害富家着网好笑愚无智见 图他法术高强 不知他有自称王 肯把江山来让有母方能有子 他娘怎比亲娘 天分先后事乖张 不比寻常一样银是后天阴物 汞砂体岂纯阳 纔临炉火便飞扬 个个人迷家丧无母不成铅气 号为水底之金 将银妄作母之根 尽被丹家诓哄有母不灵者此 明明附在诸经 闲观金谷细论评 便是外丹究竟
  师判巳毕。时有天香馥郁,瑞气浮庵,鹤鸣云表,霞映庭帏,金花宝光敷坐,种种异祥惊应。满村人各稽首,赞叹希有,礼谢而退。
  「西江月六首,前二首以明夫妻之道,后四首喻外丹之功,符合前经,共完八品。学者反复详玩,自有得焉。宝而秘之,庶不负 吾阐度之诚也。首品乃经文,七品乃分解首品之义,切勿妄传非人,以起诬谤。戒之戒之!」
  
  
  天皇密咒
  天生云龙,道本上升。张烈正气,丽于太清。辅弼正道,行于正平。六甲洞元,九天超形。福禄子孙,先行自真;次及人皇,人敬长生。六丁九,秘密真成。敬之终吉,昊天贵名。久之道妙,身体常充。闻此真句,与道合真。急急如 元始天尊律令。
  
  
  秘诀
  符上三圈,名曰「三花聚顶」;符内九圈,名曰『九转还丹』,又曰『九龙捧圣』。真乃丹田气,书此符,须取先天之,布于纸上,候清晨,神清气爽,书之方验。
  三花聚顶,天为我盖。九转还丹,一真人 只念此四句。服之一纪,身轻飞升。
  
  八仙寿神汤
  何首乌(米泔水浸软,竹刀刮去皮,以黑豆蒸过三炷香,取出晒干)十地骨皮(酒洗,晒干)八   白茯苓(去粗皮,酒洗,晒干)八人参(净明者好,以阴干为妙)四 生地黄(酒洗一宿,晒干)四熟地黄(酒洗净,晒干)四  天门冬(酒浸一二时,去心,晒干)四麦门冬(酒浸二时,去心,晒干)四
  金兰观注:
  右即上面药方。原文直排,由右至左,与网页排列不同。
  右各剉为碎片,以地骨皮、白茯苓为君;仍以何首乌再加一倍余者为臣、为佐。
  此药作丹人间多时矣!至元二年,以授武夷冯伭同刊于人世,但不曾以符合炼耳!此符斩三尸,此药炼五,久服可仙也。忌戒葱蒜萝卜,亦忌诸豆。
  
  壬子丸
  厚朴、人参、桂心、没药 (各四)   乳香(三)吴茱萸、菖蒲、白芨、白蔹、白茯苓 (各一)牛夕、细辛 (各五钱)  当归、白附子 (各少许)
  右为末,炼蜜为丸,用壬子日修合如红豆大,每服十丸。男子服补益,孕妇服即双胎。空心好酒下,夫妇俱服之美。
  刻后八品经原跋
  至道孤行,得人而传。虽然,人不易得也,人获上天栽培之厚,欲闻大道于斯世,固非根器浅薄者之所能几及,而又岂信心不笃,源未真者之可望其涯涘也!
  上圣宏慈,实深悲悯,悯人之昧而罔觉,真理未彻,以至宇宙混浊,灵光锢蔽。毋惑乎后起者,演其名未究其实,失上圣救苦斯世之慈衷,接引后学之本意也!吕祖师《前八品》妙谛真诠,行世已久,奉持者众。嗣《后八品》隐于临江,藏而未传。我祖阐教度人之深意,不与之俱晦耶。
  不才弟子徐太极,至诚皈依,粗晰其义,奉行弗怠。忽一夕梦黄冠博带,有仙子之风焉。醒而有悟,随起合刻《前、后八品仙经》,镌之金石,公之天下,启叩道前。适值同道弟子吴太隆,欣然捐资,欲与极共襄盛事。极曰:「此宣扬正教,醒世诱民也,安敢私而秘之?」敬择乙卯季春月吉日,延同道弟子张太伦,恭就武昌省城内,玉皇阁书写,命匠刊刻,布行于世。讽一言之妙谛,而千古聋瞶,皆振其愚,诵数品之伭奥,而左道旁门,悉归于正。俾微者着,幽者显,人人识指南之有路。庶性命之学,不堕于幻渺之无据矣。愿同志者领取焉。
  极等不深知文,但志其合刻之意而跋诸后。
  时康熙乙卯岁蒲月既望。
  
  五品仙经 (卷十二)
  序
  五品经赞
  观心除妄品第一
  开基采药品第二
  鼎炼炉品第三
  空形虚命品第四
  脱胎出阳品第五
  附傅先生传
  五品经小序
  天地人之数,不外于五:天有五星、地有五行、人所具有五官、所秉有五性、所接有五伦,相生相,相反相成,五之时用大矣哉!
  吕祖所以有五品之演也,天君泰然,百体从令,首揭「观心除妄」于品端,妄心既除,可以下手速修;故次之以「开基采药」,炼药必须炉鼎;故次之以「鼎炼炉」。炉鼎恐人错会,误入旁门,一切色相,不可执着,故次之以「空形虚命」,空色两忘,阳神出现,几非在我,静以俟之,修仙之能事毕矣!故以「脱胎出阳」终焉,而皆不外于一心。品虽有五,实由得一,犹之五行一阴阳也,阴阳一太极也,太极本无极也。其条理细密,义蕴幽深,括尽万卷道藏真诠,岂第阐《八品》未阐之奥已耶!人而无志于道则已,有志于道,其可不尽心乎!
  五品经序
  楚会城北武胜门外,东行半里许,有观曰「栖真」,背山面湖,茂林修竹,居民鲜少,游迹罕至。观不甚大,而清幽寂静,愈于诸方,洵仙真栖息之胜地也。
  曩时郭外有傅生者,夙具灵根慧性,雅慕 吕祖,与附近同志诸人结吕祖社请乩。康熙己未岁,祖偶游楚疆,见紫气浮空,知有达人,因飞鸾而降,一时归依法席者,多属儒冠,称盛会焉。
  嗣是阐演《五品仙经》,傅充正侍,祖因密示伭要,复语往因,傅于言下顿悟,既了明根性,侍演愈虔,祖遂因之丕阐洞微极宣奥妙,按五行五常之数以定品,法河洛爻象之义以绘图,以人心为一身之主,妄念乃障道之原,「观心除妄」,崇根本也;「开基采药」,示真功也;「炼炉鼎」,明丹穴也;「空形虚命」,忘色相也;「脱胎出阳」,圣胎已成,愈宜谨戒,功圆行满,待诏飞升也。
  经文虽少而义蕴幽深,括尽修真之妙谛,由昔侍演《五品》,有傅生善知识在焉,遂蒙 吕祖之曲施宝筏,溥利群氓也。学者敬而信之,深思而力究之,其于道也,亦庶乎有得矣!
  沙羡一行子黄诚恕谨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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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义陵无我子刘体恕汇辑男刘荫诚清惠、侄刘允诚清虚仝校沙羡一行子黄诚恕参订
  五品仙经原序
  栖真大典《五品》功成,奉 孚佑大帝曰:「前在毘陵等处,演《八品》,穷理究源,除氛正气,大道昭新,宗风洞达。今在鄂州,诲及弟子,拔众苦恼,故演《五品》,以阐《八品》未阐之奥,说《八品》未说之秘,宝筏至此,泄尽伭伭之微,登极宗门之趣也。且天地之数,生克于五,伭曰『金木水火土』,儒曰『仁义礼智信』,释曰『生老病苦死』,故易亦曰『五位相得而各有合』,演兹《五品》,正合生克之理,生生无穷之道。
  子等敬而持之,当体慈肠,无忘菩心,三复旨。」
  大帝之垂怜三楚者,百倍五陵矣,敬录于左,以广同志云。
  
  五品经赞
  玉蟾真人赞
  稽首顶礼   孚佑帝君    驾鹤乘鸾下白云
  阐教指迷津  楞音棱伽音茄音声 唤醒诸盲音萌人
  
  大函真人赞
  慧日威光寂照尊  导师能作世间眼欲于苦海设津梁  故向伭关宣秘典优那华一现时  频迦音佳迦陵音宛转灵苗枯槁几欲摧  云际晴飞法雨点丹霞紫气白云间  万籁无声天语响合目冥心耸耳听  销尽浮生颠倒想吾侪闻法法喜生  鹄立鹓音渊班皆雀跃伎乐时如天乐鸣  空花欲作天花落群迷心病赖师疗音料灵章字字皆丹药愿与十方诸众生  同证金仙无上觉末劫仙从师口生  威神功行难思议吾侪若欲报师恩  当度众生无数亿
  帝前太史真人赞
  天人教主   大圣纯阳  伭机奥旨赖宣扬
  苦海正迷茫  流浪无航  仙子示津梁
  九重()音嚣辟演栖音西真大拔济苦海洞妙伭微仙经
  观心除妄品第一
  尔时 演正帝君,因下界凡迷,机巧变诈,如鬼如蜮,凶狠毒恶,如狼如虎,造诸愆尤,举世皆然,惟楚为甚。己未之秋,上帝震怒,命司过诸神,历察人民罪案,尽依天律,注定劫数,其在劫众生,不可胜纪。 帝君大慈,垂涕奏曰:
  「下方生民,非不欲断恶修善,趋吉避凶,无奈至道难明,狂心难遏,是以恣念乱为,罹诸业网,获罪昊天。容 臣下凡,默与群盲音萌,明指修身养性之诀,存理遏欲之道,庶使众生,易悟易晓,自能销除妄念,调伏狂心,不惟能脱苦缚,若人行持不退,竟可登仙成佛,伏惟圣主, 臣施行。」
  帝德好生,欣准 师奏。
  师出,左掖 柳真人稽首曰:「今古仙佛,哀愍众生,已曾宣说无限妙法,欲冀众生,闻法受持,免堕轮回。无奈众生不肯信受,反加诽谤,是以转增恶趣,堕大地狱。今 慈尊虽有神通愿力,纵使一身具千手眼,又安能援天下之沉溺耶!」
  师曰:「诸仙诸佛所说经法,辞义幽伭,浊世众生根钝智浅,不能通晓,且历代仙佛所说大道,尚有未闻之秘。今 我下凡,一则明指圣贤心法,一则敢阐仙佛秘旨,纵有妄泄天机之罪,倘得众生超举,何辞一身谪降!」
  真人闻言,且悲且喜。于是 帝君率诸天神王,真仙圣众,降于十月初九吉辰,谓诸大弟子曰:
  「一切众生,背觉合尘,虚生浪死,烧煮于火宅之内,汨没于苦海之中。皆由众生,纵贪瞋痴,自戕心性,使客尘覆却明珠,迷云蔽住杲音槁日,是以流入诸趣,无有出期。 我视众生,如所生子,岂忍尔等堕于轮回,受诸苦恼!故为阐说仙佛奥旨,我作医王,疗尔心病,尔等冥心谛听,当为尔说:
  一切众生,欲求长生,须体大道。欲体大道,先须观心。观心之法:眼欲返视,耳欲返听,鼻欲返闻,舌欲返尝,意欲返观。神光一出,即使返照;妄念一起,即使返觉。古人云:『不怕念起,只怕觉迟。』念起即觉,觉之即无。故当一念将萌,勿令更生枝叶,即回光内烛,而妄根顿灭。道伭居士曰:『一出便收来,既归须放下。』《龙虎经》曰:『至妙之要,先存后忘。先存之以虚其心,次忘之以廓其量。』此古圣之至诀也。是以欲灭诸妄,务在观心。 释氏曰:『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故一妄照了,即一妄之真;如一念觉了,即一念之菩提。《阴符经》曰:『秉灵烛以照迷情,持慧剑以割爱欲。』迷情既破,灵烛可忘;爱欲既断,慧剑亦捐。此皆观心之法也。
  既知观心,当明心体。此心自无始以来,无生无灭,无去无来,至虚至明,至真至诚,空空洞洞,了了灵灵。不可以有无而度音铎之,不可以色相而窥之。穷之于天地之先,莫知其始;究之于天地之后,莫知其终。天地赖此而覆载,日月赖此而照临,虚空赖此而广,万灵赖此而变通。
  三教圣人,教人修道,无非修此一心。为众生时,此心不灭;为仙佛时,此心不添。 释氏云:『心精洞圆,含裹十方;体如虚空,无有边际,当下便是。』动念则乖,无奈众生,不识本心,认贼为子,以奴役主,以妄累真,是以轮回生死,无有休息,深为哀愍!」
  仙师说经已毕。时有五云覆室,瑞色萦堂,如是 莫来佛子,出班赞曰:阐经度劫  好生为心  笛音落处消尘氛  仁慈孚佑尊 仙佛咸钦  拔济无平等
  真来佛子,暨真仙神王,皆大欢喜,作礼信受而退。
  开基采药品第二
  「自有身来,丧性离命,七魄拔舍,三尸败户,六贼乖搏音博,四大幻渺,长者以短,寿者以夭,清者以浊,智者以愚,失乎圣父圣母之气,而纯乎凡父凡母之气。是以知饮知食,无异披毛戴角!
  惟圣人以道全角,以术延命,窃无涯之元气,续有限之形躯,脱凡父凡母之气,而纯乎圣父圣母之气。故炼性炼形,不难成佛成祖。
  须知此身未生之先,一呼一吸,气通乎母。既生之后,一呼一吸,气通乎天。人能静坐圜内,于无为无妄中,返心内照,自有如电如露,一点真阳勃勃然引入伭关,透乎长谷,竟乎泥丸,化为玉液,琤琤然降于五内,即鼓巽风,驱一切三关九窍之邪,荡一切五脏六腑之病,且必以神驭气,以气定息,呼吸出入,随其运转,任他太极虚空,打成一片丹基,如春气之生核音皆,与荄同,神龙之养珠。故紫阳真人曰:『金鼎汤常暖,玉炉灰祛寒。』以其打成阳址,在乎用意暖之,藏神守之。故曰:『火冷由意散  火起由意炎 能知阳抽阴  不怕药不坚 能知药救火  岂至燥金丹』
  若夫采药在乎有为,始知无为,方得有为。《南华经》云:『至道之精,冥冥。』《道德经》云:『兮冥兮,其中有精。』夫精甚正,真精乃真种,真种乃洞洞,真种虽洞洞,采药施其功。夫真种者何也?或名『阳精』,或名『伭珠』,或名『黄芽』,或名『真铅』,或名『伭牝』,种种称号,莫可名穷!凡有形动,皆属浊尘,安可比同。
  故 云房真人云房即正阳帝君字曰:『一身皆属阴  何处是阳精 阳精能知象  象象乃通明』
  吾尝曰『冥冥生恍惚,恍恍惚惚结成团。』团为『真铅』,佛曰『菩提』,儒曰『一贯』,伭曰『种子』。若修真者,不知种子,非落空汉,即枯坐汉,未得归根!
  旁门泛泛,本乎师传,无有正轨,皆知子时窄,不知子时宽!能知活子时,何怕药无丹!
  夫万神已畅,定有恶龙战几场。血定伭黄,将判犹未判,男女正同房,恍恍惚惚,莫使奔放!所谓『静而动,抽出真阳,添我真汞。戊土能教真铅降,趁我药苗嫩,急采入高巷。』 玉虚真人曰:『真铅与汞配,药里金刚。』 重阳祖师曰:『文武火候默默实,老嫩浮沉细细商。』」
  仙师说经已毕。时甘露下降,诸仙稽首,于是 玉蟾真君,出班端拱赞曰:四生父母  仁慈帝君  阐演丹诀泄天文  吐雾篆祥云 喝散氤氲  霞客普忻闻
  玉蟾真仙及诸洞仙子,皆大欢忻,命在坛弟子,虔诚持受而退。
  鼎炼炉品第三
  「夫炉为偃月,悬胎名焉,伭牝聚焉,婴儿结焉,颗珠成焉,黄芽茂焉。匪金匪铁,匪玉匪石,匪砒音批匪砂。
  黄庭为鼎,炉气家,百脉交充,三元会洽,干作鼎而坤作炉,端养仙花。且鼎无冰魄,则阴液不生,不生则火龙灵根不长;炉无玉,则阳气不孚,不孚则水虎命蒂尽屠。故炉有阳,升降以之;鼎有阴,阖辟成之。一升一降,一阖一辟,青龙白虎,金乌玉兔,天魂地魄,相抱留恋,炼成至宝,无二无一,方许天真!
  若夫火候,必在工夫,发火脐关,运水顶颅,当驾动河车,离尘世尾闾之海,移居天楼,上昆仑之谷。
  未得丹时,须藉武火以镕之,巽风以吹之,审其火之无不然也。
  既得丹时,须藉文火以养之,神水以沃之。若过则损之,不及则益之,决其火之无不然也。
  故 紫阳真人曰:『一十月工夫,存杳杳绵绵之息,三万年气数,在来来往往之间。』 海蟾真人曰:『卦行火候周天毕,孕个婴儿镇海田。』」
  时莫月鼎真人,出班端拱请曰:「大道无言,至象无形。有言必彰,有形必明。毋使黑风一到,堕孽渊尘。『龙』者何也?『虎』者何也?『乌』者何也?『兔』者何也?『魂』者何也?『魄』者何也?祈 师昭曰,以阐灵文。」
  师真曰:「离日为汞,己土为汞。以龙居水,变化莫穷;生生杀杀,莫测其功;云行雨施,风疾雷轰。佛有毒龙,伭有烛龙,穴有火龙。降其火龙,以积寒汞,降之者降其心中真火。火性不飞,则汞积,汞积则龙潜,龙潜则火纯,火纯则阴灭,阴灭则真铅与真汞合,真龙与真虎洽。故曰『不积汞,无以取其铅;不降龙,无以伏其虎。』戊土无名,强名曰『虎』。虎者,铅也、坎也、燥也、烈也。损人肉骨,伤人性命也。《易》曰:『风从虎。』又曰:『履虎尾,不咥人。』人能驯以豢之,惧以循之,则先天足而虎伏,虎伏则铅栖,铅栖则汞虚,汞虚则虎神,虎神则龙现,龙现则虎腾,虎腾则龙飞。故 无心真人曰:『对境无心,一气归根。万神朝祖,混混沉沉,捧捧存存,兀兀腾腾,绵绵相续,方是修行!』若道无乌兔,乌兔乃名日月无象,取象乌兔。  《无漏》云:『汞取金乌心内血,铅求玉兔脑中精。』 《悟真》云:『先把乾坤为鼎器,次搏乌兔药来烹。』 火龙真师曰:『坎内黄男名汞祖,离中伭女是铅家。』 坎为干父,干当混蒙,二阴旋之,独一阳居中为乌干,以能疾飞,故能上下乎阳以成干。  离为坤母,坤当沌沉,二阳周之,独一阴居腹为兔穴,以能疾走,故能上下乎阴以为坤。  故朗然真人曰:『男女异室,决不生育,铅汞异炉,决不成丹。』 紫虚真君曰:『吾有黄婆,守正媒之。』 导其意也,意引坎内黄男,配离中伭女,夫妻一媾,即变纯干,谓之『取坎填离,还我先天本体。』
  魂魄者,阴阳之谓也。圣人以魂运魄,故能长生;众人以魄摄魂,故多促殒。魂昼寓目,魄夜舍肝,寓目能见,舍肝能梦。故圣人有觉无梦,众人有梦无觉。与其梦中说梦,不如梦里寻觉。盖因魄有精,因精有魂,因魂有意,因意生魄。魄也,魂也,龙也,虎也,乌也,兔也,二也,一也。  故 长生真人曰:『夜深龙吟虎啸时,速驾河车无暂歇。』 《指伭篇》云:『奔走气海名朱骥,飞入泥丸是白鸦此《指伭》非帝君《指伭》。』 吾故曰:『天魂生白虎,地魄产青龙,运宝泥丸住,搬精入上宫。』」
  仙师说经已毕,时凤舞鸾翔,瑞云漫空,诸仙欢喜,于是 莫月鼎真人,出班稽首,作礼赞曰:偃月炉中炽焰腾  又非柴炭又非薪  吹嘘不用外调息  炼还须内养神  女骑龙旋鼎外  金翁跨虎奔壶心  海田驭鹤搜寒玉  西土留乌镕兑金  法按屯音肫蒙添抽度功旋坛墠音善有无形  丹还九转明珠灿  光遍千山琪树春  蓬岛点石惊羽客  尘寰阐教度群生  愿今世世聆伭奥  愿化人人体圣心  愿起沉痾苏白骨  喝开铁锁鬼魂升
  赞愿说毕,同诸仙作礼而退。
  空形虚命品第四
  「初学修真,暂灭尘妄,俗情碌扰,百思累纷。乍坐圜内,安意潜息,若无工夫流通,必致节壅关塞,血瘀气滞。虽能返照,照亦落空;虽能辟基,基无丹充。充在伭膺,伭牝得通,窍窍是赖,穴穴有功。
  凡欲修真,离诸苦恼,应于阳谷未升时,曰『关过人鬼』。 龙眉仙曰:『大药为丹本,身中人鬼时。』能于此时:呼吸自定 默默兀兀 万神以宁 顺其自然 定有琼津满口活 用意下吞 重楼引升 膻音诞中渐达 中脘音管得烹神光用顿 万象已宁 分腿至肾 大拇指轮 转入涌泉即至脚跟 循乎大腿 尾闾合根 过乎肾堂 夹脊两分送到两肩 两肩指轮 从腮脑后 灌乎上顶 复下明堂上腭音恶以迎 旋于手掌 一齐停分 伭膺即止 一转以成所转既足 太极是混 转转如之 九转丹成 任我转转在乎炼形 炼形有五 金液炼形 玉液炼形 太阴炼形太阳炼形 观心炼形
  惟『一』不传,『一』曰『真空炼形』。 道君曰:『外其身而身修,忘其形而形存。』《清静经》曰:『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无形形空,无心心空。天地空,太古空,虚空空,地狱空,人鬼空。任有无常,无处追。以此长年,寿算无穷。宏忍大师曰:『会运身者,如运瓮然。身处瓮外,则瓮身活;身处瓮中,则瓮身死。』以其能空,则灭者生;不空,则生者灭。
  又曰『粉碎虚空』,盖此虚空:
  未着境时,本具粉碎之体,不必立意,更求粉碎,抑此虚空;
  已着境时,或失粉碎之体,止冥冥心,令复粉碎。
  此皆真空炼形之诀也。
  四祖曰:『一切烦恼业障,本来空寂。』六祖曰:『凡夫即佛,烦恼即菩提。前念迷即凡夫,后念悟即佛;前念着境即烦恼,后念离境即菩提。』古仙曰:『能空殢幻躯,金刚不了身。』紫阳真人曰:『一粒灵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又曰:『业障成空寂,阎罗纵我生。』
  夫人但患此身不空。一包脓血,随去随来,劫劫翻弄,任他黑风穿动。是以古佛前仙,真正功候,罔不言空!
  今阐鄂州,示吾弟子,奥旨伭伭,宗风洞洞,仙佛大道,阐此经中。尔诸弟子,信受研穷,粉碎形骸,镕冶虚空。当知大道,即是真空!念起为幻色,念灭即真空。真空是何面目?冰消水静相同。」
  仙师说经已毕。时瑞气腾空,异香满室,诸仙端拱信受而退。于是 玉清真人出班赞曰:死性性生机  守命潜虚息  究竟无一物  寂静空万虑能虚黄芽长  能空真种慧  龙虎相济合  男女成婚配欲擒寒玉魄  趁此阴阳济  孕个混沌团  烹之恍惚意绵绵无寒暑  默默常如是  劈开太极图  超出四大内现体金刚灿  洞洞齐天地  仙佛真秘奥  谁识个中趣万物不能缚  五行无所制  成仙岂二诀  人圣同一气师今垂训诠  广度诸愚昧  稽首法座前  愿人长受持
  脱胎出阳品第五
  「火候既足,真胎欲产,婴儿在胎,涵养既久,延满十月,脱出其胞。由太伭而升天谷,是谓『真人』,即所谓『主人翁』也,佛曰『人』,伭曰『婴儿』,即所谓『真种子』也。盖婴儿当迁胎易鼎之时,透太伭关,劈开干户,神光涌涌,霹雳轰轰,翻身跃出,乃冥栖气穴之间,又开一混沌矣。
  夫此穴乃神仙脱胎定息之关,婴儿安身立命之所,原系熟境,顺路而归。赤子既安处静域,寂坐道场,须密加护持,慎于将养。始则藉坤母黄芽以育之,继则敛天地生气以哺之,此感彼应,发迩见远。其中赤子,一呼一吸,一升一降,一往一来,一动一静,罔不自若。必须观心除妄,直到水穷山尽,绝无半点客尘烦恼,则寂湛真常,自在无碍,伭窍婴儿,得大安稳。
  盖温养婴儿,乃修仙首务,勿使外缘所侵,内妄所乱,行住坐卧,不可暂忘;语默动静,不可稍忽。若骊龙养珠,慈母育子,朝夕防卫,寤寐顾复,更须严守关元,不可轻纵出去,恐一出而迷途,遂失舍而忘归。待历年老成,九载功完,自有灵通变化之妙,阳神出现,了却真空,成金刚不坏之体,天地同寿之翁。既登仙阙,混入凡尘,施我法乳,推我赤诚,汲引后学,普渡众生,三千行满,八百功成,丹书宣诏,白鹤来迎。羽轩载我,金光逼人,异香缥缈,天乐杂鸣,湘灵豉瑟,玉女吹笙,左有绛节,右有霓旌,飞升金阙,同归始青。」
  仙师说经已毕。诸仙稽首,皆大欢喜。于是 桂英仙真,出班端拱赞曰:阐经度劫  恩遍十方  诸神仙子列成行同声共赞扬 鹤舞鸾翔  紫气满苍茫
  《五品》功成,在坛弟子,恭谢 帝恩,虔叩真仙神王,自愿信受而退。
  附傅先生传
  栖真会傅先生者,江夏人也。淳朴质直,不事文饰。业岐黄,好道,雅慕 吕祖。居武胜门外,与附近陈元芳、杜国相、刘九级等友善,结吕祖社请乩,附郭东行半里许,有观曰「栖真」,前对沙湖,后倚凤凰山,水涨一碧千顷,退则缘堤柳阴中行,可以至观。傅与诸同志常兹雅集,先是 吕祖云游过楚,见会城东北隅,紫气烛天,知有达人。康熙己未,祖遂寻紫光凝处而降乩焉,傅之根因,隔世已不自知,即 祖亦未发。一日会众朋集,傅以他事为监坛熊师所责,傅惟命,无何 祖至,演典未毕,忽奉上帝召,语 祖曰:「予有道友,系 西天古佛,来此南赡度世,历今八百余年,现在汝处侍乩,汝部下不知误罚,可速往谕之。」 祖回坛,大让熊师,即于沙盘密示伭要。傅言下顿悟,语密不传。及下堂礼谢,祖不敢受,卒受一拜。傅后入定,遍历寰宇,时而天宫,时而西土,灵异颇多,不能殚述。聊举一二事,会中一人艰嗣,祈 祖方生一子,数岁痘危笃,举家哀求于傅,祝 祖曰:「既已与之,何又令一家号泣?」为是夜即见 王天君者,执 痘神击之,次日遂愈,赴坛称谢。又《伭帝七品仙经》,奉上帝命 文帝代演,祖协赞,每一品毕,命送傅阅,内有 文帝所易原演字句,傅曰:「原文尽好。」 文帝闻之,即悉删除,仍其旧,其为 吕祖、 文帝钦服如此!傅尝语人曰:「西方二佛,化身南乡民家,不知何人有缘得遇。」又云:「将来尚有佛典演。」是以涵三诸道友,力请 祖恳 佛开阐,今所传《禅宗正指》是也。傅又尝曰:「西方有金莲宝台,后五百年方登此。」栖真会众咸师事之,涵三亦多有觐其道范者。后闽省大旱,傅愍其凶,出神往救,禾勃然生,遂有秋,上帝以其侵权,特启宝林移西土,奉 佛召回,临行题诗曰:「自入南阎八百秋,甫一句,妻子环泣,掷笔而逝,曩因色身现在,故其诰不列于经。」及西归后,他经有载其诰者,次上皇诰后,曰:寂皇大天尊。素()高上帝前涵三演禅宗告成,降宫,黔楚合会,复一至,每遇大会,祖命缮表通诚,今其子孙遇圣节,则在栖真诵经不辍。
  一行子曰:「异哉!傅先生之来去也,降自西土,既经数世,历千年,而金莲宝台,犹必化后五百岁而后登,又何其遥遥也!岂所谓蜉蝣天地,旦暮古今者耶!吾友宋体诚,尝从先生游,闻其生平浑浑尔,噩噩尔,固无异于人也,乃其所以异于人者哉!」
  三品仙经(卷十三、十四、十五)
  序
  清微三品至道极伭参同妙典大乘度劫真经上卷
  一段二段三段
  四段五段六段
  清微三品至道极伭参同妙典大乘度劫真经中卷
  清微三品至道极伭参同妙典大乘度劫真经下卷
  三品经小序
  生平未尝阅二氏书。甲寅始得 吕祖所演《三品经》读之,喟然叹曰:「非是,殆虚过一生!」经凡三卷,尽四字成句,虽长句,分之仍是四字句,如万斛泉源,随地涌出;又如黄河之水,发源天上,千曲百折,一泻而入海,殆非人力所能为也。由其研究天人,贯彻儒释,而三清就人身指出,尤为妙谛。昔宋子序《中庸》有云:「历选前圣之书,所以提挈纲维,开示蕴奥,未有若是之明且尽者。」盖吾于《三品》亦云。
  清微三品经序
  清微《三品》,吕祖所演也。江夏诸生顾行恕,与同学宋体诚,并吴一恕、乔以恕、恭恕等友善,相约请乩,敦延 吕祖久矣。以恕善抚琴,一日操弦,曲将终而仙降,叩之则 吕祖也。观其诗意飘然,脱屣尘垢,运笔如飞,试以事验,群相惊服,无何遂有阐演《三品》之谕,即于宋氏楼头开演。一时向道而至者,郡诸生鲁思恕,于慎恕,耶律尽恕,同学杨传恕,汉阳诸生傅敬恕,江邑诸生殷由恕、同恕,与其弟为恕,先后群集,复有鲁循恕、王遵恕、马慕恕、安依诚诸人,左右之。寻因宋楼狭隘,复迁乔宅。然演典重务,云軿尊严,住宅嚣尘,虑有亵越,爰卜坛于城东北隅,得西陵陈太史大章旧宅。陈与殷故姻戚,闻其事,欣然乐施,即以原镪为助,建资而皈依焉。一时会中,若安恒恕、李务恕、宋真恕、王醒恕、钱能恕、陈崇诚等,莫不争先解捐,鸠工庀材,不一载而殿阁次第告成,所谓「涵三宫」是也。
  演上卷时,规条未备。至移坛于宫,始制规例:有供职演坛者,有皇坛诵经者,有司疏奏者,有校字义者,有侍香烛给孤贫者,恪遵职事。
  自壬午迄甲申,灵文始就。原鑴梵板二副,一送武当山,一贮本宫。壬辰鑴印完备,天工大竣。嗣是仙经弥布,莫不奉为典型。自上元孙公守恕后,改鑴便函者,不一而足。昔 佛语舍利弗:「如是妙法,诸佛如来时乃说之,能此未曾说,以说时未至故。」 孔子曰:「时止则止,时行则行。动静不失其时,其道光明。」信乎仙佛谈经,圣贤立教,皆不外于时也。
  余惧《三品》始事诸善信,历时久远,而其姓字或淹没无传也。故详述之,以冠经首。 
  沙羡一行子黄诚恕谨序。
  吕祖晋秩伭元诰命
  万天星主 北极紫微大帝 奉元始诰命:
  眷尔纯阳道士 孚佑真人吕岩,三千苦行,八九伭功。广推救劫之仁  慈航普度宏开觉世之化  宝筏频施宣教东南  道法阐先天之秘演经翼轸  灵章泄太极之精
  兹当典务告成,爰颁申锡宠命:特晋阶玉清真宰,道极无为,至伭至圣,万持衡;孚佑现化,三教宗师,伭元广法天尊,圆通文尼真佛。
  尔受兹,益励伭功,载锡嘉命:尔卫道柳棨,佐佑伭功,趋承演务;晋左辅元化,无上极尊,玉枢右宰,宏教真君。
  申宠命:尔无上护法葛明扬;晋九天宣化,总司五雷,监正仙籍功过黜陟,统帅江湖行雨龙王,佐化宣道神君,万法伭通天尊。惟兹二臣,共赞元化,于戏,孚佑真人,功诣无量,化被遐方,益展道德之宗风,尚冀伭元之极品,钦哉!
  清微三品经自序
  义陵无我子刘体恕汇辑男刘荫诚清辑、侄刘允诚清虚仝校沙羡一行子黄诚恕参订
  
  盖闻大道无言,至言无文。  言而文,文也,非天下之至言;道而言,言也,非天下之至道。  道原无所庸于言,言原无所事于文。文以文其言,言以言其文,道何与乎?言何为乎?文何用乎?顾言无文,不足以行远;道匪言,不能以传世。传道其必有事于言,言传其必有取于文,文不可已,言不可已也。独是言而文,而文靡蔓音万,其为文也,失实道而言,而言虚浮,其为言也无物。以无物之言言道,道反以言而隐;以失实之文文言,言反以文而晦。然则言未尝不用于文,道未尝不可以言,所恶乎言者,畔通叛道之言;所恶乎文者,离经之文。文而离经,至言晦矣;言而畔道,至道隐矣!
  今天下大道不明,群言蜂起,依门傍户,盗窃名字者,率皆以诞漫无稽之言,作为艰涩聱音敖牙之文,以文其猥琐鄙陋不可究诘之左道,致圣言莫行,大道阏塞,予甚悯焉!
  夫辟邪说以广圣言,拒诐行以卫正道,必有赖于明道之人。盖其究乎大道之精,通乎至言之妙,乃能以其言正诐言之谬,以其道正左道之非。 予何人斯? 予何人斯?敢肩此任哉!但以流弊既深,江河日下,予幸窃闻斯道之万一,敢不以微言阐明斯道,而听彼左道狂澜,日浸日盛,俾大道不着耶?虽鄙朴无文,不足以发至道之光,然而敷扬帝泽,消息化机,挽回劫运,其或不无小补。
  爰于壬午岁,偶经夏汭,降于涵三坛,乃以予一家言,会合三教宗旨,阐演斯典,庸示后学。
  吾尝窥乎道原,当先天始兆,太极初分,动而为阳,静而为阴。一阴一阳,大道以名;根阴根阳,厥生五行。惟人与物,造化无形。太极之理,二五之精,絪缊融结,万化斯神。儒也此道,道也此道,释也此道,曾何可分?明乎斯旨,二也一也,无等无伦。且夫入世者,为天地赞化,为群品立命,为纲常作主,为造物立心,则出世之人,赖此入世者,以为护持;而出世者,开张元化,主持劫会,救度群迷,黼黻至治,则入世之人,赖有出世者,以为之调燮。未可畸视,未可交讥,未可去取,乌用是分门树帜,同类相戕哉?古圣先贤传有秘典,其道之精湛,言之纯一,文之伭妙,予皆有所不逮。然祗各道其所道,而未尝统会而言之,予故集三教之宗旨,而为斯言。道云乎哉!文云乎哉!亦第一家之言云尔。
  尔诸多士,有能用心参究,直窥无始之妙道,则由 予言之所及,以求 予言之所未及;由夫能言之道,以悟夫所不能言之道。毋徒以 予言为文,而以文视;亦毋徒以言求道,而窥吾道于语言文字之中。将至伭至妙之道,自此而昌明,而一切诐行淫辞、邪说左道,不待辟之而自息,其廓清宗门之荆榛,扫涤大道之芜秽,厥功讵不懋哉!此 予立言之初心,而亦示教之本旨,诸士其敬承之。
  清微三品经赞偈
  梓潼帝君赞
  道法伭伭妙  清微道德尊  万言妙谛示良因
  紫气贯鸿钧  和气氤氲   妙理泄黄庭
  
  高虚清明天主留开经偈
  人身有三宝  为神与精气  生天生地人  无极而太极
  后天本先天  一元分妙绪  五德配五行  五常权五位
  三才合撰者  三教总归一  断障除根贼  情泯昭伭契
  天地道法伭  伭伭涵精义  玉清上清境  太清伭关秘
  透泄示天人  修行有阶级  至哉妙道言  宇宙潜消沴
  化彼诸众生  溥为增利益
  清微三品至道极伭参同妙典大乘度劫真经上卷
  尔时 伭元广法天尊,在玉清圣境,清微宫中,与诸大天尊,无极神王,飞天大圣,同诣 元始座下,推阅劫会,检录伭图。 天尊悯念下方众生,恶孽过多,劫运深重,慨尔太息,爰乃今作遒,行貌出班,俯音俯音信作礼,上白 元始天尊前曰:
  「下方众生,客气用事,分门立户,互为谤讪,交相攻击,以致一切无知凡愚,接踵效尤,罔所忌惮,故诸厄劫,因仍无已。 臣今欲以微言往复开示,俾此三教之人,咸知殊涂同归之义,庶彼众生,无起障碍,稍保真宗。且修道之士,误守陈言,用功舛音喘谬,迷乱灵台,终丧本根。 臣今以己意摭音只拾往训,作为《三品》妙谛,聊当漆室一灯,俾升仙成佛,无难言下了悟。未审此时,可以出示,恩惟 圣慈,明降玉旨。」
  元始天尊曰:「善!善!如 尔之言,女今发此愿力,广为众生说法,是诚无比,最上功德。 我为 女说,女谛听之。
  是诸众生,各执成见,惟反复详明,委曲开导,务使众生各各明了其中因缘。 吾准 女下方,有矢诚竭力,勷协成功之人,度三十类,与证无上妙果,列诸天班,与诸一切金仙,同位大罗;有能出力效用者,咸与各各受福,俾各始无所染,终无所累,相与均如所意。 女宜勉之。」
  于是 天尊于甲申岁,开坛结制,与诸弟子,阐演灵章。
  天尊曰:「夫人一身,惟精气神,此精气神,是名三宝,至圣无为,皆自此得。此三宝物,虽由后天,然人少知,不可思议。即彼先天,莫或失此,失此三宝,不能无为,则昧先天。所谓先天,不但无为,无所为为,至无无为,无无无为,乃无无无,如是无无,乃为先天。
  然此先天,无物不有。有此先天,遂有后天。物物先天,皆一先天,此一先天,为各先天,各分先天,以成后天,既成后天,乃得三宝,此三宝物,为人乃全。念三宝物:
  其一曰『精』。其所谓精,在天为汉,为日月星斗曜光明,为雨为露,为冰雹音薄霰音线,为雪霜瀣音械。在地为水,为江为河,为海若藏才浪切,为泉为坎,为井为潴音诸,为山泽脉,为石中髓。在人为精,为性命根,为血肉体,为口齿龈音银;
  其一曰『气』。其所谓气,在天为体,貌象形质,为阴为阳,为日月星斗曜运行,盈虚消长,为五色云,为霞为雾,为氤氲霭,为生物心,为化为育。在地为德,为承受资,为万物干,为山水原,为生为杀,为发为藏,为世运劫,盛衰升降,为萌为甲音夹。在人为气,为肢体运,动作举持,为声为明,为臭为听,为身使令,为死生关;
  其一曰『神』。其所谓神,在天为枢,为真主宰,为默运行,为日月星斗曜精灵,为风吹万,为雷闪震,为慈为威,为造化功,为生物本。在地为能,为翕为辟,为万类形,为岳为渎,为宁为静,为镇定宗,为安敦仁。在人为神,为眼中光,为心思虑,为智为,为良知能,为丹汞胚,为精气宰,为觉为悟,为躯壳原,为夭寿基。
  如是三宝,得之匪易。既匪易得,能弗护惜?所护惜故,功在清静,不摇其精,无使渗漏,安居本舍,真真如如。一昼夜间,周行三百六十一度,还归本舍,如如不动,为丹铅资。
  然所谓『精』,皆『气』所摄,气一外驰,精遂泄泄。故固其精,当在守气。气何以守?要必无欲,清虚澹静,毋故作为。所谓『气』者,只在伭关方寸之中,引养引恬,常常自在,其气浑灏,混混沌沌,弥纶罔间,如是如是。然后下与精合不隔,乃复水乳交融为一,大丹药物,渐次完备。止加火候,入鼎奏功。何为「火候」?其神为是。盖所谓精,非气莫摄,而精与气,非神莫运,固精养气,止在存神。存神之功,贵绝思虑,内无所出,外无所入,感兆悉捐,漠漠淡营,岂音恺然融液,阒倾入声寂无因,如是存存,其神存宫。所谓『神宫』,只在丹府。丹府既固,神斯静专,统运精气,以结大丹:状如婴儿,还如我相,发肤貌体,宛然具足。乃从门,出游三界,一呼吸间,遍历十方,无所阻滞,优游自得,亦莫思议。
  然株守此,不闻大道,不遇真人,则有三灾,来相侵蚀音食。乃或不悟,成功尽废。三灾为何?
  一曰「罡风」。如是罡风,其利如刃,其锐如锥,透入门,一时三刻,穿音串诸骨节,直至涌泉,肢体发毛,一时解脱,化为羽丝,飘荡无。乃此罡风,无能侵蚀。
  则有『毒火』,从下而上,透入顶门,还攻脏腑,旁灼四肢,毛孔发际,一瞬息间,化为灰烬。乃此风火,均无所害,如是功能,亦可云至。
  第未闻道,则有『五雷』,各率所部,环相攻击。道未闻时,一瞬息间,精神四散,永不凝聚。
  故知大道,不可不究,不究大道,难脱三灾!所有三宝,俱为乌有。惟彼达士,知此言故,瓢笠相随,跋涉山川,访求高真,为说大道,永离三灾。
  然此大道,亦甚难言,所难言故,直窥无始,无始之始,至无无始,无无无始,乃为先天。先天之道,不可拟议,无可拟议,有何言说?不能言说,而为言说,所与言说,端于何起?盖可说道,只于有为,何名『有为』?以『无』为得,盖此无为,于『有』为始。所谓有为,若何用功?究所用功,当问心君。所谓心君,具大解悟。
  观诸阴阳,动静变化:
  仰体太阳,法其刚运;
  仰体太阴,通其消息。
  更极四时,则其循环,默会太极。究其本原,如是博观,一切造化,冥心寂坐,冥气独存,寂坐独存。于是心中,了无一物,向所养成。大丹所结,婴儿我相,与天地通。然必广求,高真指示,不遇真人,指示精微,罔明大道,即有所明,亦在皮肤!其中伭奥,终无所得。未得其奥,安明大道?故知大道,必求真传。盖此真传,各有师承,暗中一拨,豁然了了,既能了了,遂通伭伭,乃通伭伭,则知大道。既名有知,遂为有得,得此至伭,遂可无为。
  然虽功至,又宜积行:或三千行、或千五百、或积千行、或五百行,如是圆满,各证正果。
  乃积行后,又当立功:或立千功、或八百功、或五百功、或三百功、或百五十、或积百功,如是功行,圆满具足,各证正果。
  功行大者,证大因果。或为金仙,列诸天班,或在人世,作万法主;或住三洲,享清静福。
  功行次者,亦住大罗,为无为音味仙,逍遥快乐,或住名山,或游浊界,为道宗公。
  功行浅者,长住泉石,不生不灭,永脱三灾。
  故知闻道,有先后殊,无有难易。但所正果,则视功行。所积功行,各证其果。然欲证果,须闻大道。欲闻大道,须重三宝。无是三宝,莫获长年。有限岁月,功不深至,莫音暮闻大道,大道未闻,所积何为?即其所积,皆非宏功。巨业不立,大行未满,遽思上圣,即得大道,如无所得!
  观彼至人,所为入道,汲汲皇皇,如恐弗及,遍访高真,为说伭妙。
  投诸险阻,无所畏避;
  投诸患难,无所震慑;
  投诸水火,无所恐怖;
  投诸魔障,无所困惑;
  投诸一切,种种磨苦,无所悔憾。
  如是虔诚,上感高真,为示其要,乃能彻悟,无所罣误,还归趺坐,默运伭功,仰观俯察,通乎伭伭,犹不自已。
  混迹尘世,阛音还阓音溃辐辏,廛井之间,行种种行,立种种功,乃思此等,功行或浅。更发宏誓,行无量行,立无量功,愿尽累劫,一切有知、无知众生,俱闻大道,登诸彼岸。乃此功行,须千百劫,尚不能殚,如是功行,果能具足,乃证无上。至于无为,至无无为,如是无为,与天地俱,不与同尽。盖此天地,俱为有为。有所为为,则必有尽。天有所为,故天亦老;地有所为,故地亦荒。至人无为,既为无为,有何荒老?未有天地,此至人存;既有天地,此至人出。天地荒老,此至人安。微乎!微乎!如是至人,我亦难名。然究其极,人人如是。何以如是?以先天故。如是先天,人人所有。乃人有此,而多昧昧,此又何故?盖有先天,不无后天。既有后天,乃有六根。既有六根,遂生六识。六根谓何?
  其一目根,乃此目根,观诸色相,生种种心,而昧先天;
  其一耳根,听诸声音,生种种心,而昧先天;
  其一口根,出诸是非,生种种心,而昧先天;
  其一鼻根,闻诸臭味,生种种心,而昧先天;
  其一舌根,餂诸甘苦,生种种心,而昧先天;
  其一身根,历诸境界,生种种心,而昧先天。
  故此六根,是名六賊。欲聞大道,先除六根。六根不除,生諸惡識。此六根者,於何得除?昔有達士,知所除道,一切聞見,境界因緣,都無所住:觀不以目,聽不以耳,鍼口吸舌,終日如愚,息氣以踵,置身無用。一切舉動,皆以神運。如是六根,完全具足,若如無有。無有六根,有何惡識?乃無惡識,安生惡趣?以無識趣,故無罣礙,無罣礙故,心君泰寧。如是心君,果無染,乃安爐,投諸三寶,能結大丹。所結治故,用坎中水,噀音巽巽地風,運離宮火,共撰三寶,此三為一,大丹乃成。既成大丹,龍虎伏降,陰陽定位,然亦拜求高真指授,祕訣精微,以証其果。
  维彼下士,罔知其故,妄意造作,搬弄采炼,种种邪术,背道愈甚!如此背误,则有种种魔障相寻,上干天怒,下犯刑宪。若彼隐伦,心泉石,知此种故,炼气宁神,聚此三宝,欲成大丹,然或指示不得真方,终罹音戾三灾。可知大道,亦甚难言,如此等众,尚莫能遁,况彼众生!不明大道,罔惜三宝,六根寖炽,七情孔彰,视此三宝,若非己物。夫人一身,止精气神:
  不爱其精,任意作丧,如彼漏,注一勺水,无所增益,渐次泄泄,不瞬息间,遂无涓滴;
  不爱其气,任意纵横,如彼瓣香,置诸红炉,听其焚灼,更加炭火,不瞬息间,即为灰烬;
  不爱其神,任意耗斁音妒,如彼孤灯,置诸风前,听其煽摇,无所遮护,不瞬息间,渐为扑音朴灭。
  危乎!危乎!失此三宝,则失其生,堕诸恶劫,展转循环,靡所止住。
  我辈众生,为说此道,若有善士,依 吾所说,或遁深山,或居尘世,或住道院,或构茆庵,炼此三宝,如此不懈,自有真人,明示其要。第此众生,以六根故,生彼六识,以六识故,生彼七情,岂知七情,迷惑本真,本真既失,七情斯狂,然此七情,每钟于爱,此何以故?盖此爱者,为情之根,无所于爱,乃无所欲,既无所欲,有何所喜,无所可喜,斯无所恶,无喜无恶,有何忿怒?乃无忿怒,恐惧不作,乃无恐怖,哀兆悉捐。故知爱者,种诸情根,不绝其根,而故强制,其所制者,皆为末流。
  如彼洚水,洞洞荡荡,势稽于天,不塞其原,不清其流,任意堤防,终遭垫音店溺;
  如彼炎火,熯熯音罕赫赫,气九霄,不抽其薪,不截其道,任意扑灭,反助炎威,即随所触,旋为慑伏;
  如彼海汛,茫茫苍苍,滉滉汤汤音商,此息彼作,彼敛此猖,有何纪极?感之召之,俱随此心,因缘而长。
  惟彼至人,知此种故,立洪誓愿,发勇猛心,仗智慧剑,斩其根苗,剿其丑类,无使七情,依附而生。盖此七情,为一大关,而此爱欲,为关之键,斩键夺关,跳离阈限,撒音萨手坦行,无所阻滞,克明至道,爰跻高真。
  我悲众生,为此一爱,生种种魔,起种种障,迷惑颠倒,自离母腹,以迄死亡,鲜所悔悟!即有高人,提耳面命,如鼓聋夫,如烛蒙瞍,终无所觉。叹哉!叹哉!乃复狂诞,妄希闻道,以乞长生,学仙学佛,如彼盲史,履峃音学而音头,如彼屠儿,淬音翠刀事神,如盗胠音区箧音怯,禜音咏禳祈福,匪为弗得,亦有其尤。然则欲闻至道伭妙,非割所爱,以断七情,终属妄想。 我为女说,此种因缘,女宜谛听。
  夫此七情,于何能除?其所除道,当思无我。曷名无我?我本非我,我非此我,我有何爱?惟既有我,而执为我,执我为我,无乎非我,无非是我,无我弗爱,国非我有,而爱殉之;家非我有,而爱殉之。凡诸一切,有声有臭,有形有色,种种外物,均非所有,而我殉之,如蝇逐臭,如蚁附膻,如蜂钻窗,见晛音显扑刮,以至贪婪音岚,饕音滔餮音铁音庆趋,颿音泛如轣辘,嗜如音霎音塔,尔攫我搏,揋音畏如野鹜音木,趋唼菰音姑米,罔所止足。然试思我,未有我时,曾何如是,应为爽然,匪惟此说,隙驹音勺影,光阴朝露,不瞬息间,我为乌有。我既无我,我爱何为?我自扪心,哑音阨然一笑。以此参究,爱何弗除?既除其爱,无所弗除,欲也恶也,喜也哀也、惧也怒也、私也情也,俱随此爱,一时而尽。第人于爱,如胶如漆,辄难解脱,入溺于爱,如堕广奫音斌,汆吞上声泅音囚求出,茫无涯音夷涘音泗。 我深悯恻,为施宝筏音法,以渡群溺,奈何众生,沉沦已久,无梯我航,难哉众生!
  予为女计,予有一术,其术为何?必先能忍,曷为能忍?当自思维,旋如猛省。 我闻昔人,享极富贵,子女盈室,亲友满座,凡诸玩好,绮音起绣膏梁,罗列四筵,高堂广厦沙上声,画梲雕楹,娱音鱼心悦目,一旦捐灭,其所可爱,心印斯道,于是此时,则有魔障,娇啼宛转,劝阻毁谤,甚至涕泪,相环抱引,不得解脱。而此高人,忍心弗顾,视如堕甑,弃如敝屣,厞音费迹音森谷,窅音杳窱音了之间,罔所(口尸)音希音题,于是音杜齂音懈,音捧閺音文伭默,莫见莫闻,务使此心,无一情种,扩然音旷音朗,犹必混迹,尘世嚣烦,经种种境,观种种象,而亲与物游戏出入,果无染,然后拜求伭关秘诀,修炼三宝。
  然所修炼,固必除情,尤须治心。治心之法,要将如何? 我施法乳,女善哺之。何为治心?心兮本清,心兮本静,旷然闲然,皆心之体。 我治此心,须如本体:清如沇音衍水,漻音聊然莫浊;静如谼音洪音牙,条然莫喧;旷如天地,莫测其至;闲如广漠,莫知其涯。如是此心,了无一物。
  或如死灰,或如止水:死灰可然,止水可鉴;
  或如明镜,物过无形;或如菩提,为道之根。
  明镜常磨,菩提时润;
  明镜胆寒,菩提心印。胆寒则一切物皆遁,心印则一切道皆生。
  吾知无知,吾见无见,无耳无目,无意想识,如是无有,至无无有,然后此心,无物可撼,无可撼者,是名「坐忘」。既可与忘,乃可授道,可以通关,调龙驯虎,开基打汞,若物之忘,是能战物,弗能靖物。
  欲希闻道中之秘诀,匪为无益,亦且有害,是知闻道,先歼音尖渠音巨魁。何为渠魁?七情是也。尤必扫荡其贼之巢,复见清静虚旷本体,毋使六贼,稍有窥阚音看。此为何说?治心是也。除七情以治此一心,纯一心以养大丹,然或作为不正之术,匪为昧道,亦且眯音米性。盖所谓性,乃天付属,故治心者,为此性故,心之必治,性何可眯。然则养性,功弗可缓,性何以养?盖此性者,原于无始,窃之太极,判乎后天,后天之性,有理有气,理分真妄,妄失本真,气分清浊,浊昏固有,既昏既失,不可名「性」,而曰「后天」。若彼太极,理气浑然,无妄无浊,是为性天,至于无始,不可言性,亦不为命,非性非命,何以谓「性」?原于无始,要知无始,非性非命,是为太虚,一点种子,此点种子,种为极根,于是有命,而复成性。养其性者,养此种子,然此种子,恍恍惚惚,渺渺冥冥,无声无臭,无影无形,于何下手?用功养之,养之之道,先养后天,后天之性,有理有气,清浊真妄,一不可齐,于何能养?养之治之,去妄澄浊,去妄匪易,澄浊维难。 我悲众生,指示此道,先从此始,何从此始,惟清无欲,无欲斯真,惟真无伪,无伪斯清,清则能明,真则能体,于何可以明之体之,清真之至,无弗烛照,烛照之明,何道弗体?然此妄浊,当复何除,阎浮下界,妄浊相浑,我为指示,必须仚音轩然,高举音岑赑音贝,无与世缘,眑音又坐睇音梯膝,莫见莫闻,此心清净,无一渣滓,然后可以除妄,而澄其所禀浊,禀浊既澄,此心清净,更无客尘来相染。
  然人有心,斯具此性,既具此性,岂能无情。故治心者,必除五觉,以去五障,乃明五性,而通五伭。何为五觉?
  一无因觉。盖人此身,静坐圜内,万籁俱寂,众象未呈,耳无所受,目无所接,湛然默默,混混沌沌,闷闷噩噩,兀兀存存,忽起一念,挻音山扔音仍纵横,如音廷奋骹音,如鹿斯奔,上溢月窟,旁极天根,音枨之莫得,捄音救之不能,其为害道,不为不甚。故学道者,先除此觉。此觉何由,可以除之,除之之道,去妄存诚;
  一未然觉。境所未历,事所未至,便当放下,庶使此心,漻然而清,渊然而静,清兮静兮,为道之根,何忽无端,先境而生,未事而动,万虑攫搏音博,百念攻扰,及至履境,接事应物,殊为不然,即使所念,与之相合,敝精劳神,耗气殆甚,何如无觉,委诸自然。故学道者,此觉不除,难与闻道,除此觉道,忘境遗事,打迭此心,如太虚然;
  一声色觉。耳之所闻,目之所见,妍音延媸音嗤美恶,态度万千,自我观之,如梦幻然,无奈不悟,而实之,先意豫逆,周张计划,憧憧扰扰,纷纷纭纭,昍昍音喧本体,翳翳其阴,如忥音戏如愚,罔弗能清,安究大道,宁歼厥身。故学道者,杜聪黜明,使主人翁,常自惺惺,若此觉存,是为烦恼,烦恼颠倒,无有出期,忐音坦忑音忒罔宁,心君出舍,必为除之,朗朗灵灵,无缘无因,外内悉平,以耳为目,以目作耳,纵极声色,不见不闻;
  一过去觉,贞吉悔吝,情随境忘,何得何失,何弱何强,彼昏不知,多事纠缠,音占懘懘音滞,心莫宁戁音赧,混混懮懮音幼,无事而妄,为之颠狂,以此体道,如汛桮船,航东洋海,无畔无援,缒音坠一音线绠音梗,坠千仞渊,非为弗得,亦贻后患。故学道者,必除此觉,毋为执,无为留滞,浑浑沦沦,无物不化,更无妄觉,以淆真觉;
  一私知觉,自作聪明,罔由正道,岂知私知音智,害道尤甚,音沉霾音埋反复,汨汨音骨莫伸,非惟害道,实斫性命。故学道者,务除此觉,此觉不除,虽除他觉,究昧正觉。夫此大道,如坦途然,不从正觉,以履坦途,堕入旁门,左道岐径,千条百派,混迹其中,虽有棒喝,鲜能悔悟;虽有指南,无复奉行,四觉俱忘,而存此觉,终丧厥壳,可勿戒乎!
  我悲此士,为阐斯言,静然漠然,一循自然,毋故作为,失其本然。何为本然?此心之性,性中之觉,谓之真觉。真觉之觉,是名正觉,正觉之觉,乃为大觉,此大觉者,先觉是也,不倚于数,不倚于理,毋意毋必,毋固毋我,率其本真,任其自然,上通三天,下彻九渊,明乎无始,达乎无终。微乎!微乎!伭而又伭,道曰圣智,儒曰通神,佛曰寂照,皆真觉也,皆正觉也,皆大觉也,皆先觉也,觉非其觉,是谓妄觉,妄觉不除,昧真觉矣。
  然除五觉,尤去五障,何为五障:
  一曰「魔障」,盖此魔障,或生于心,或于境,或动于物,或属于身:
  生于心者,为人我见,为荣辱见,为得失见,为是非见,为强弱见,为利名见,为好胜见,塺音梅賨音宗灵台,罔能解脱;
  属之身者,疾患相侵,饥寒相侵,得意相侵,苦乐相侵,得适慵惰,反复相侵,囮音讹引纠缚,动相迕触;
  更以履境,有顺有逆,顺则为易,逆则为难,入世斯易,出世其难;
  乃复遇物,美好盈前,娱心快志,意恋斯专。
  如是魔障,人皆有之。学道之士,不去此障,死难闻道。然此魔障,一一去之,又有疑障,不可不知。
  何为「疑障」?大道易知,大道简能,明师一点,暗室之灯,晃晃朗朗,如琉璃瓶,奈何奈何!疑障种根,一人谈道,众口昍音喧音陵,音戢嚣怂,荧惑顿生,背正即邪,以伪乱真,若处乔木,下坠幽。
  至哉圣言:「谷神不死,众妙之门」;大哉圣道:「虚无因应,清静恬宁」。何用异说,恣肆纷纭,乃为疑障,自惹邅音旃迍音肫,可怜不悟,终落孽因。
  我告修士,必正师承,毋惑邪说,毋走旁门,清虚澹定,养精养神。伭关伭牝,黄婆婴儿,阴阳水火,坎离乾坤,只在方寸。诸名何用,诸色不存,如是简易,有何疑团?不去此障,惑端丛焉。然此障除,又有理障。
  此「理障」者,害道愈甚,各执偏障,罔或达观。
  儒障在实,道障在虚,释障在空。
  障于实者,执其偏理,履诸幻境,应诸幻事,视诸幻身,皆为实有,役志劳神,敝形耗气,以为此皆理所应为,不知此言皆为障也。若夫人生「仁义慈惠、忠孝节烈」,此皆天地浩然之气,执实而行,未可虚视!然使所见理解未融,独持偏理,反落恶因!煦煦音许之仁,孑孑之义,小忠愚孝,儒门所讥,况学道者?叹哉众生,为障于实,每堕火坑,无有悟者。我为说法,其静惟之,圣贤心印,默识音志精,会通彻悟,无一间焉;
  障于虚者,偏执其理,一味顽坐,净其尘垢,或且谓「此道在是矣」,罔求秘诀,涵养三宝,虽曰致虚,而实非道!夫此至道,不在于实,亦不徒虚,虚虚实实,方为伭要;
  障于空者,执其偏理,罔知真性,徒谈空空。空非所空,乃为顽空,究于本来真如自在,懵懵音梦然也。凡此诸障,未能参同,以致门户参差不一,反唇相讥,视为冰炭,儒议道虚,道议释空,释议儒道,反复讥议,终无已时。不知天地,教虽分三,其实一本,为彼理障,则岐视之。
  叹哉!叹哉!实障则迷,迷则难悟;虚障则枯,枯则无实;空障则寂,寂则反灭。古之圣人,实而能虚,虚而能实,观空不空,空无所空,是为至道,参合而得,惟落理障,无有知之,学道之士,可无戒乎!
  理障可除,则有一障,此障之根,起于文字,惟「文字障」,实为心障。五千秘言,皆从伭悟,作文字观,更失其旨。乃或不悟,堕此障中,则有种种邪言曲说,新奇可喜,沁七禁集入心脾,害性戕形。
  即古至人,立为真谛,多属寓言,或曰坎离,或曰炉鼎,或曰女,或曰婴儿,或曰龙虎,或曰阴阳,或曰伭牝,或曰物,皆寓言也。
  障于文字,多作搬弄,岂知大道,在精气神!养此三宝,是养种子。此种子者种为极根,如彼诸说,皆此一气,一气之元,即是种子。认得种子,诸说纷纷,皆为糟粕,食其糟粕,抑又何为?则此文字,非道真诠,以身体之,一切可捐。
  捐其文字,又慎「师承」。惟此师承,为障之由,尤宜明察。遍访高真,指授伭妙,不得其人,则有终生身心障矣。
  盖彼初学,于道梦梦,一误投师,授以外道,纷纷纭纭,罔能彻悟,奉为指南,终生循之,身心牢锢,即有真人,指示正觉,心或诽之,身或背之,一味浮言,以邪售邪,以邪信邪,于是种种障碍生焉。故学道者,慎择高明,去身心障,此障获除,诸障潜。
  诸障既消,灵台清净,乃可与明五性之妙。何为五性?
  一曰水性,一曰火性,一曰木性,一曰金性,一曰土性。
  土性多浊,浊者多厚;
  金性多断,断者多果;
  木性多慈,慈者多仁;
  火性多刚,刚者多躁;
  水性多柔,柔者多靡。
  靡易悠游,躁易忍刻,仁易和煦,果易强勇,厚易暗塞。
  暗塞者愚,强勇者乱,悠游者奸,和煦者陷,刚忍者残。
  故五性偏,功贵交济:
  柔以克刚,刚以克柔;
  仁济以果,果济以仁;
  土暗少智,高明克之,高明不克,失用柔矣。
  然此五性本于五行。此五行者,人身皆备。
  其一为水,肾之德也;
  其二为火,心之德也;
  其三为木,肝之德也;
  其四为金,肺之德也;
  其五为土,脾之德也。
  命在于脾,气藏于肺,魂含于肝,神居于心,魂附于肾。故修身者,修此五德,自全五性。
  然而五方风气不同,禀赋斯异:
  或受水性而生焉者,则偏于柔,柔则多慵;
  受木性者,偏于仁愚,愚则多蔽;
  受火性者,则偏于刚,刚则多戾;
  受金性者,则偏于果,果则多愎音辟;
  受土性者,则偏于暗,暗则不明,不明则离,离则背道。
  然此五行,本于阴阳:
  水性为阴,火性为阳;
  阳为木,少阴为金;
  土备二气,而实阴也。
  然水为阴,而实根阳,故水之性,内明外暗,外柔内刚;
  火性为阳,而实根阴,故火之性,外明内暗,内柔外刚;
  木为阳,而实阴生,为曲为直,曲者阴也,直者阳也;
  金为少阴,而生于阳,为从为革,从者阴也,革者阳也;
  土为冲气,而为正阴。凡此四者,皆附丽之,故其为性,各寄旺焉。
  要知五行,精丽于天,质成于地,神附于人。
  水曰智也,龙潜其形;
  火曰礼也,虎踞其央;
  木曰仁也,谓之木母;
  金曰义也,而为金公;
  土曰信也,其名黄婆。
  然此五性,不外五行,而此五行,不离阴阳,曰阴曰阳,本乎太极,太极之极,是为无极。
  故明五性,可通五伭。何以明之?生生克克:
  水能生木,则木母全;
  木能生火,则虎能神;
  火能生土,则命根固;
  土能生金,则金公从;
  金能生水,则龙身腾。
  第不克之,则无所制。
  故水克火,则虎不烈;
  以火克金,则金不流;
  以金克木,则母不衰;
  以木克土,则土不陷;
  以土克水,则龙不飞。
  生而复克,克而复生,生生克克,如环无端,然后五行无有偏胜,五行交济,五性斯全。能知此者,实明极理,于此语以「五伭」之妙,自可心得。何谓五伭?或曰「天伭」,或曰「地伭」,或曰「法伭」,或曰「道伭」,总为「伭伭」。然此五伭,不外阴阳,而此阴阳,不离五行,故明五行,则知五性,既知五性,乃通五伭。
  通乎天伭,则知天道,法其自然,乃能无为;
  通乎地伭,则知地理,法其刚柔,乃克交济;
  通乎法伭,则知因应,变化无端,测之无朕;
  通乎道伭,后天先天,有无为者,乃悉其微;
  为通伭伭,上天下地,道法精深,罔弗知之,知而无知,而无不知,无所不知,而实无知,是谓得道。
  学道之士,欲通五伭,先明五性,欲明五性,先去五障,而除五觉,绝其七情,驱其六贼,而凈六根,乃能通之。然必拜求高真指示其中伭窍,乃知开基,安炉设鼎,撰结三宝,复我本体。本体既立,涉身三界,施我法乳,普度群迷,三千行满,八百功成,自有霓旌绛音降节相迎,上朝玉阙,证位高真。尔诸学人,黾勉力行。
  玉鼎真人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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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识净时空六道  三灵现化统三宗
  玉液金精凝妙象  丹符朱篆泄伭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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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盖闻天地一气絪音因缊音温,化生万物,惟人为灵,得理之全,得气之正,贵擅天爵,富有良能,尊于万物,胎胚群生。失此几希,丧其本真,异于万物,而堕其伦。全之为圣,保之为人,安之则大,化之为神。参诸天地,三才鼎分,故知此身得之甚难,失之甚易,匪惟甚易,一失永失,堕诸轮回,无有转日。 我为道者,示以五伭,其谛听之:
  天之苍苍,弥纶布濩音护,有形非形,有象非象,是诸形象,本有定色,此其为实。然论形色,恍恍惚惚,实无定象,冲漠无朕,何虚如之。惟虚则灵,惟实能覆,虚虚实实,变化极神。故通天伭,乃知虚实,乃弗滞凝,法其自然,运化从心,周还无息,大丹乃成。
  地道敦厚,音旷音朗无垠音银,上虚下实,万物资生;上实下虚,万物归根。虚虚实实,与天长存,体也艮止,用也流行。山现妙质,水显其神,质以载物,神以钟灵,无神无质,无质无神,神行质受,质以神行,虚实交济,妙合一凝。学道之士,克悟斯旨,刚柔合德,虚实相生。故通天伭,复明此因,乾坤定位,大丹乃成。
  若夫道伭,匪假言说,将以为实,何实非虚?将以为虚,何虚非实?将欲言其虚虚实实,实于何在?虚于何明?虚中之实,不可名实;实中之虚,不可言虚。实莫为实,虚莫为虚,莫为虚实,而究不无虚虚实实,而究难言虚虚实实。微乎微乎!不可为虚,而实是虚;不可为实,而实本实;不可以言虚虚实实,而实不外虚虚实实。至哉道伭,无所名象,渊渊其渊,难探厥旨,故悟斯伭,丹九转矣。
  至于法伭,受之师承,原诸天命,流行坤舆,大道既成。法极神妙,变化由心,神通莫测。天地一囊,日月壶中,芥子须弥,大千毫末,挥金八极,尘视六合,乍合乍离,焂无焂有,入幽出显,虚空泯漠,驱神役鬼,雷电交作。谓之为虚,何所不有;谓之为实,何者非无。得心应手,心手相印,心无其心,手何所增,不于手得,随心而运,变幻无端,天地为证。微乎微乎!生生不已,惟通道伭,乃臻斯旨;故通法伭,道斯成矣。
  其一伭伭,无所言说,并绝思维,微妙恍惚,极于希夷,更千百劫,未有传者。 我今为世,敷扬此旨,尔诸弟子,静谛听之。盖此伭伭,在昔 元始天尊言之,窃闻其说,自天而上,至无量人,中有至人,伭之又伭,天为之宰,地为之摄,人物幽明,咸会诸极,运化古今,而无辙。主持劫会,而无端倪。圣不可圣,神不可神。无无无无,无而亦有;虚虚虚矣,虚而亦实。圣不见增,愚不见损。天位乎中,天亦不知;地承其流,地亦不识。极一切物,皆运不觉。其存非存,其过非过,斯其伭伭,从何拟议,从何想象,若透斯旨,伭而伭矣。
  
  夫此五伭,通之匪易。学道之士,究参厥旨,屏弃一切,潜心讨探,伭解超然,冥悟独契,深晰精微,始觉本真,归求秘钥,丹铅自具,炉火抽添,无烦异授。阴阳定位,龙虎交调,不事搬弄,自然而然。若弗明此,客尘染着,六根主权,七情孔炽,堕落火宅,安究伭微!
  我今开说,谁复能悟?则有种种异论纷起,分门别户,名持一端,反唇讥诮。始犹执理,互为攻劝;各存一见,持论立说。要皆为道,左右保护,虽或出言,不无过激,明道之心,总属公诚。其流既远,私弊丛生,彼此相击,各树党援,名为卫道,而实为己!究所从来,皆门外汉。叹哉叹哉!此种之人,在儒为腐,在道为贼,在释为孽,其必梦梦,有何殊乎?岂知三教,本出一原,会通斯旨,并可不立,羲古以前,有何异趣? 宣圣诞生,太上现化,所参同契。
  性道昌明,其一为出,其一为入。入世之教,先敦伦常,君父尊严,臣子忠孝,兄弟孔怀,夫妇造道,生育种类,乾坤万古,诞养群品。天地为补,化机不失,造物是辅。斯教不明,万世聋瞽。物盈土满,洪荒之初,世界混茫,上下失怙,故知此教,为道之倚。然迷其始,讵何拟议。惜哉至教,久乃不然,穷通贵贱,贫富高低,大小强弱,多寡彼此。名利时势,束缚尘缨,流浪生死,颠倒相寻,争夺攘窃,诡诈环生,计巧百出,以术愚人,奸雄间发,浊乱人伦,相结以势,相倾以能,舌锋肆起,是非莫分,往复驳辩,同类相侵,各树赤帜,一理纷纭,一见为此,一见为彼,相同者附,相异者讥,莫分莫辨,得失是非,莫究厥旨,莫晰厥微。岂知斯道,异中之同,同中之异,异同之中,更有同异,是非混淆,得失舛乱,逞其臆说,不顾道理,虽同一教,誓如敌,不攻不击,一息不宁,谁复平心,公论罔爽。
  叹叹要言,何人解悟,嗟彼同门,犹如是险,况其它乎?
  且又有说,人心之坏,坏于文字。以文字学,则工于外,一切语言,咸崇粉饰,粉饰之辞,专心于外。
  心乎外者,必遗于内;
  心乎悦人,必至忘己;
  心乎传世,忘乎自治;
  心乎蕲胜,忘乎自敛;
  心乎夸博,忘乎反约;
  心乎绮丽,忘乎矢诚。
  巧伪日增,本质日。盖文字兴,性命理微,可不戒乎!可不慎乎!
  吾尝闻之:天文灿烂,昭于河汉;地文绚熳,草木变幻;人文璀音摧璨,乐和礼辨。皆出自然,无故巧饰。至文不文,文出于实,出于实者,文斯为至。
  后世多文,亦如无文。文非无文,为文非文,非文之文,文实非文。更可叹者,习于文字,无乎不闻,闻非所闻,丑记狂博,至尊无文,至亲无文,皆以文行,巧伪生矣!本非忠孝,文为忠孝;本非友恭,文为友恭。放肆闺门,作为绮语。凡诸所为,败闲荡检,以文文之,以致流弊,祸乃椎音垂鲁,皆胥污染。变质而文,即伪去真,反朴而巧,机械辈兴,众生无恒,匪惟不忠、不孝不弟、不慈不正,而且有甚。奸盗诈伪,显为不法,鸷音执狠柔恶,阴肆毒谋,古道不存,今生罔悟,江河下逝,无与挽者。儒教失实,其流所及,愈远愈纷,愈伪愈乱,犹勿自悟,结社要盟,互相标榜,动生毁谤,矫诬
  上帝,喝 佛骂祖,欺灭鬼神,讥呵释道。正教正宗,诮为异端;仙经佛典,斥为邪说。谓道谓释,毁弃伦常,岂知若辈,宁惟毁弃,抑且流祸斯世斯民,此何以故?盖此儒流,为民之望,表之不正,影愈邪焉。然此之辈,是为小儒,为腐为妄。
  若彼大儒,则必不然,大儒所见,直窥本原,知儒之道,与道与释,同条共贯,无有二者。儒与释教,总原于道,道根于性,性仍于天,天无二理,人无三教,教分于三,从后起见,溯原究委,有一无二。大儒知此,罔所分别,各尽其道:事君以忠,因分自尽;事亲以孝,竭力趋承;兄友弟恭,视处何位;造端夫妇,以正防淫。事神维诚,治人以仁,爱及草木,恩被虫昆,畏天明命,履地惕干,无惭幽独,克承以谦。知道变化,教匪一端,但辨邪正,无妄讥焉,是为圣贤。道极于天,作君作师,经纶参赞,君臣定位,父子分严,友恭道立,兄弟情连,夫妇道正,阴阳无愆。天地以位,万物熙恬,风雨调和,寒暑以时,嘉祥洊音渐至,沴音戾气以除,民物仁寿,仙佛何殊!生为世荣,终归上清,立极天人,与天地存。
  释教清微,肇于浩劫。观空以空,虚无寂灭。昔有至人,名曰:然灯,立于中古,转大法轮,教化度脱,无量众生,佛传始盛。次有 佛出,号 释迦文,自种民天,降神赡部,是时周昭甲寅之岁。西印度国,有迦维卫,其国王者,名曰净梵。四月八日,太子斯诞,三十二相,八十种好。以夙愿故,舍国修道。雪山六载,精思苦行,鹊巢于顶,藤穿胫,腊月八日,睹明星出,豁然超悟。具六通识,负龙象力。开来继往,阐教西域,初于鹿苑,继祗陀林,黄金布地,佛教崇兴,四十九年,应化不一。是时比坵,暨比坵尼,并优婆塞,与优婆夷,凡数千人,俱同听法,无不得度。有 舍利弗,智慧第一,佛尝因之,宣说法要。有大弟子,名 大迦叶,得 佛心印,传 佛正宗,佛亲授记,是为初祖。又有弟子名 阿难陀,多闻第一,于 佛灭后,传 佛教典,流布人间,今之佛藏,皆所宣传。延及 达摩,以大神通,一夕收摄,三十六处,邪魔外道,设洪誓愿。自西印度,历恒沙河,至南赡部,说法演教,宗门大展,授秘密旨,从超悟得,明心见性。佛法无多,一切扫除,片言只字,参悟本来。凡诸聪明,闻见知识,杜绌不事,浑浑默默,颔音撼领宗旨,悟谛因缘,无无所无,空无所空。内观此心,如虚空际,如千江月,如镜如泡,如花中香,如是空空,以无无空,故无所执。一字之妙,通达无碍,前无无前,后无无后,匪由闻见,伭览超忽,任诸见闻,颓然自丧。以因缘故,得无因缘,禅宗乃炽。又有历代诸大法师,通经律论,取大法藏,阐译文字,搜剔妙蕴,传诸三千大千一切阎浮提界,广为众生,说无量因,解诸烦热,化清凉境,拔诸苦恼,离火宅厄,济诸幽魂,脱地狱趣,化诸六道,获天人乐,利赖无穷,象教以昌。流传既久,厥旨无闻,凡彼缁流,罔得真传,东西剽窃,言语为宗,机锋相对,口舌争雄。所谓「禅」者,阐演秘奥,认本来面,无用浮饰。若究厥弊,贻害后人,迷失真宗,累主人翁,出居故舍,入无何有,渺茫漂泊,堕野狐禅,迷罔狂悖,呵佛骂祖,俨大知识。抑又甚者,谬妄罔悟,以传,以承。我佛 如来,法法何法,为究本根,故空诸法,文字不立,非去文字,恐后学流,求文字中,昧失本来,故去文字。岂知文字,正难尽去,去文字者,曾何沿流,作执文字,作文字观,弗从文字,究 佛秘旨,离失真宗,是文字障,斯害道矣!更可悯者,罔知是经,是 佛心印,传流人间,为彼众生,广为说法,俾有解悟,即彼下等,愚暗不明,资经忏悔,原令此辈,生恭敬心,朝夕讽诵,久或明生,了生死念,力诸善行,脱轮回趣,或悟精微,超诸上乘,非第口诵,无悔悟心,便可宥罪。即假口诵,亦获利益,是彼诵时,生大欢喜,高吟朗,令诸幽明,一切众生,邪魔异类,幽魂余孽,得闻是经,普沾胜利,咸蒙济度。非说是经,但假口诵,无持受心,无恭敬心,无诚信心,无踊跃心,无均利心,无无私心,乃为诵经,乃获功德。自流日下,日下日坏,一切佛典,指为衣食,诵经之家,以虚文求,诵经之人,以虚文应,一切众生,以虚文故,故轻是经,而诸佛法,罔有存者。要知是经,具大解脱,如广陵散,化诸烦燥;如摩尼珠,化诸烦恼;如般若船,度诸溺者;如波罗蜜,生诸津液;如漆室灯,烛诸幽暗。具此种种,无量利益。但作文字,草草看过,便如糟粕,曾何所赖。以故禅宗,如此等故,扫除一切。冥心内观,空内外相,寂坐伭默,领一参头,究极旨趣,有归于空,空无所空,以无空故,乃明斯旨。若住暗室,张一焰炬,无物不见,无不明朗,罔所障碍,无障碍故,心体备具,性天完足,与天地俱,不为物囿,不有于物。斯之为梵,梵音清彻,幽明交济;斯之为禅,禅理渊微。天人悉究,究厥旨者,佛菩提种,如是如是,西来大意,作如是观,佛法尽矣。
  若夫道者,开于 元始,示诸秘旨,流衍伭纲,道爰生法。法传 灵宝,显无量应,金科玉律,运御乾坤,统率神人。但彼众生,罔获闻道,道法无传。 太上降生,厥多神异,圣母诞育,从左腋下,脱胎灵舍,于祥李下,须皤然,指李为氏。八十一年,始离母腹,与 尼山圣,及 雪山佛,共出一时,为三教祖。师表群伦,传法无疆,五千余言,言言妙谛。隐柱史中,开化群伦,罔有契者。紫气东来,青牛西度。有一善世,关门尹喜,夙悟真伭,未获其旨,睹兹灵迹,知有异人。自关而出,爰矢诚悃,膝地俯首,向座乞法,道德秘文,亲相授受,传诸后世,为道宗旨。入世出世,得闻斯言,利赖普被,领其旨要,长生天地,与诸浩劫,脱诸度趣,超证人天,随乾坤位,匪可年计,与天地同,不与天地,同其荒老。迨后阐教,八十六度,度诸真人,超证伭理,道法广布,为诸神仙,被以梯航,能悟之者,静生圜音圆中,清虚寂淡,悟彻本原,一切作为,搬弄偷换,举不屑为,自获真宗,爰正天人,得无量果。迨后道传,清静法门,罔或继者,于是则有修命之说,分合阴阳,交配水火,取坎填离,透辟伭关,开基打汞,安鼎起炉,炼气镕精,鼓舞神元,撰结金丹,涵养孕育,爰受灵胎,以成我相。是以后天,诸种种功,复还先天,本来真体。虽于 太上,《道德》真诠,落归第二,然亦修行,正法眼藏。乃其流远支派愈纷,遂有种种旁门左道,窃其余说,创为邪论,充塞正途。则有采取真阴以滋鼎铅,采取真阳以益鼎汞;则有一种偷阴换阳,吸月呵精,以助之长。于是邪人,妄附遁辞,乃置鼎器,损人利己;更复猖獗,造诸恶孽,巧诱无知,误堕恶术,迷失真宗,丧失性命,永劫轮回,深可哀恻。复有一种,妄意大道,其人亦知,此种恶因,爰事正觉,未获真传,求诸纸上,一切陈言,误认糟粕,以为法乳。遂有静坐,屏气凝神,于子午中,抽添火候。岂知伭关,一点真窍,本位不明,从何能透,乃至升水,水不可升,提挈真阳,出离本舍,无复收摄,较诸枯坐,一无所事,其祸惨烈。岂知大道,止在清静,一有作为,弊丛生矣!
  夫此大道,原诸无极,为太极根,生阴生阳,造化群品,养育生灵,功用浩博,本体如如,无形无像,无色无声,无臭味法,以无所无,故无所事,清虚淡定,寂静逍遥,乃于本体,无所障碍,以无障碍,故无损坏,以无损坏,故无所失,以无失故,道体具足,本体圆明,妙用显行,变化莫测,因应无心,通诸幽明,涵诸天地,贯诸古今,昭诸人伦,无终无始,无巨无细,无乎不在,无乎不行,出有入无,为物祖根。故知溯流,不如穷源,得其源者,厥流斯晰,若究其流,虽可得源,然流斯极,功反多绪。以故至人,言清静教,在于玉局,开示真伭,无他作用。独指本源,俾从伭超,扫除一切,大道乃明。明大道者,无所用心,而实此心,以无用故,故无不得,无不有得,乃无不通,以无不通,是为真人,待斯真人,衍斯妙道。
  无奈风会,渐漓醇闷,以斯风会,生斯种人,以斯种人,习斯种教,宗儒教者,斥释与道,纵其论辨,止道其,未悉厥原,故所辨驳,自多败缺。夫究极旨,儒者此命,此心此性,道者亦然,释亦同然,其始赋受,无有异者。其中功诣,或有不同。为儒为实,先致其知,致知本虚;乃求诸物,格物为实。物情既晰,本知斯致,知体既彻,洞洞怡然,五官之宰,如如照耀,罔所蔽焉,心君泰宁,天命在我。夫此性命,三教合一,岂惟儒流,克明厥德,为释亦然。但其用功,各有师承。佛教言空,故小声闻,以斯声闻,落第二层,此何以故?盖声闻觉,弄精神通,用聪明得,以斯所为,若或误用,易堕他途,反失本性。即无所误,而寻途辙,终有所系,其于佛法,超然冥契,不存些子,罔所罣碍,究非厥旨,故于文字,一切扫除,独寻真宗,真宗既彻,万化通焉。维彼声闻,即是格致;维彼参悟,即是诚正,诚则必明,又何所事,格致之功,盖知为道,为梦觉关,而诚与正,人鬼攸分,既意已诚,是脱鬼趣,超正人天,格物致知,曾何所用,是释入门,途径较捷,而儒之功,较佛为密,然而成功,则一而已。
  若夫吾道,本于无为,而究其要,无所不为。参论伭契,博观广揽,以究本原,本原既得,无所事焉。是其用功,亦参格致,第所格致,与儒微殊,而所参究,与释微同。异者不殊,同者不一,然溯所以,曾何别乎?是故三教,鼎分角立,而不可无,微乎显乎,有一无二,儒以治世,道以济时,释以其教,主持斯世,为度众生,普敦盛会。自开辟来,人皆宗儒,人皆修道,人皆学佛,为圣为贤,孰臻斯诣,为仙为佛,孰造其极。习儒教者,儒冠儒服,俨儒中人,而实非儒,博闻丑记,猎取声名,修己之业,曾无所事,反诸幽独,负惭多矣。心地不明,诚理尽丧,揆之诗书,所践何事,嚣然志气,高谈阔论,动引昔贤,巧为依傍,而实大误,以堕本来。是诸儒者,发清静心,无堕恶因,无人无我,各尽所事,践形复性,克履厥言,于君尽忠,于亲尽孝,友爱恭顺,信实不欺,慈以接众,仁以育物,不骄不吝,虚中善受,不侮鳏寡,不虐无告,不贪不淫,不拂本性。道之真仙,释之古佛,不过如是。如是之人,乃能祀神,神即其人;乃能奉佛,佛即等伦。不假修炼,道体永贞;不假参悟,佛性圆明;不假养气,大丹自成;不假知悟,禅理印真。在天为天,天尊其名;在人为人,人共尊亲,长存三界,俎豆斯馨,万世永赖,三教师承,是大圣贤,为万世尊,出入阴阳,理治乾坤,上覆下载,悠久无伦,佛也仙也,释也道也,无乎不奉,无乎不钦,不生不灭,无等无伦,三教宗师,一归根。尔诸弟子,信受奉行。
  玉函妙相真人赞
  解彻伭伭妙  三教总归宗  一元开辟泄宗风
  道法启鸿蒙  万象咸空   奥典利无穷
  清微三品至道极伭参同妙典大乘度劫真经下卷
  大道之根,原于无始,生天生地,生人生物,无物不有,无乎不存。或静息机,或动行神。出有入无,为万化根;入幽出显,为造物心。古不为古,匪今斯今。微乎微乎,不可以名,名之为道,亦起于人。
  我闻在昔,太极未辟,一浑沦,阴阳交错,混混沌沌,天地倒乱,五行纷更,乾坤失叙,日月无明,人物销铄,世界咸湮,乍无乍有,若浮若沉,惝恍渺忽,汨没纷纭,或上或下,飘荡无凭。是诸上圣,仙佛真人,帝天神宰,祖伭高尊,一切金刚,不坏法身,遇兹劫会,感化邅迍,以兹销铄,渐丧其神,形神互化,罔保元真,一失永失,尽拨本根,万年苦行,累劫良因,以斯厄故,无与为存。
  中有至人,名曰:元始,悯兹劫运,大显威神:摄诸帝释、上圣高真,暨诸伭宰,佛菩提根,一切圣神,纳诸黍米,珠中藏之;又复收摄,万祖根,于一指甲,奉与至人,号曰无象。纳诸伭窍,经三万度,历一大会,涵养孕育,哺以伭,运以神精,转以灵胎,煦以元意。由子入丑,大初凝,伭风渐鼓,元宰陶钧,始乃一,上浮氤氲,于是清轻,凝结浑灏音浩,环转周轮,如是轮转,经三万度,无所停息,转转不已,渐次淘匀,而斯一气,累落渣滓,渐结为地,维重为浊,纲维八极,粗者为峙池上声,清者为流,以兹流峙,镕化山河。凡诸一切,五行本质,各以其精,撰形成色,遍布堪舆,互聚元,永固坤贞。维彼昊天,鼓舞盘旋,一气包举,重复凝精。以斯地道,亘古无倾,与天对待,化化生生,上者施与,下者顺成,靡终靡极,或载或成,无疆之化,天地成能。
  以斯天地,交感化生,内出盘古,是大至人。悯兹宇宙,混沌不清,气机尚塞,化育难行,为此之故,特显化身。一昼一夜,七十二变,变诸种类,各肖其形。终变妙相,厥体具均,顶天履地,是名为人。得理之正,得气之清,得精之妙,得神之灵,乃为三才角立鼎分,可知生天生地、生人生物各类,无乎不肖,无乎不神,非此至人,奚何有因?是此至人,秉教无象,御居玉清,极之恍惚,无可思议。清微之境,主持一切,天道地道,人道魔道,水泽幽冥,轮回六道,检阅劫数,推运乾坤,主持天人,仙佛真宰,黜陟超证,因缘果报,御摄提格,大荒落界,无思无为,运化无心,以无无心,故无无为,以无无为,故无无形,无声无臭,无等无伦,无无无法,亦无无名,无罣无碍,无无无情,以无思议,至无无神,以无神故,无所不明,无所不属,无所不行,化无不化,育养适均。
  是为 元始,居于玉清,端拱伭默,运化古今,清虚寂定,杳亡杳存,无物不体,无息不生,主宰伭要,同归始青。厥生在木,厥成在金,禀象离火、坎水蒙屯,归极戊土,中和为君,出大神咒,燮理六阴,阴静而动,阳极斯伸,一阴一阳,五行聚精,妙合辟塞,虚空涵凝。是诸五方,配诸五行,各有一帝,各居其心,各司厥职,各运乃神,各奉伭令,各奏厥成,是诸帝属,各各有守,以宣元运,以布皇仁。
  而此 元始,以无量身,度无量劫,保固元气,任数推迁,无意无必,妙极自然。是此 元始,居玉清中,运无量身,极大神通,分身应化,各以其神,入居人身,各各一顶,各一元始,寓居其中,为一身主,为万气宗。是此人身,各以所得,元始化身,各显神通,极诸不可思议之时,无所侵害,无所危殆,无生无灭,无动无静,神舍安然,无乎不注,以斯之故,故虽劫运,更代递嬗。而此伭宰,仍无毁坏,各以其所,分化化身,复归玉清,还集元始,得匪所增,仍圆妙相。故知元始,统于一元,一元分化,极于万象,万象森罗,总归一元,一元变化,无所端倪,无所思维。静极而动,动亦如如;动极而静,静亦如如。一动一静,一静一动,任诸动静,或分或合,或复或离,无不各有一元始相。各以其相,各成妙体,各以其相,无假收摄,各复本来,仍归一体,而元始相,尊居玉清。微乎微乎!是此玉清,圣境庄严,在大罗天,极无上上,至无所拟,于无能名,至虚至伭,绝顶之处,非具金刚,纯一妙体,极无所上,功德苦行,为诸天尊,至尊真人,望瞻翘首,渺忽莫凭,终无由至,以无至者,故其伭境,微妙莫测。但以劫运,循环往复,皆所禀受。是故 五老,偕诸真宰,上诣玉清,请授要旨,乃见 元始,坐玉清中,法座庄严,天所希有,是诸法界,无有等者,清虚广漠,寂淡逍遥,众所罕睹。俄见其天,五色并丽,忽有罡风,转如车轮,运行廓外。而此玉清,化诸亿万,莫可度量,此亿万天,各各现化,一元始尊,出众妙音,如一妙音,普为上下,帝释真人,说众妙因,解消厄会,跻斯众生,或脱苦趣,诣伭都境,讲说因缘。盖此因缘,原诸浩劫,为诸天宰。
  此种微妙,匪可言传,惟在学人,各以所得,论于元始,剖析精深。至哉斯境,包含周遍,罔有外者,是诸天人。欲观斯胜,惟绝思维,端居静坐,趺坐凝神,空彼众有,如无此身,如无此心,浩渺,如虚空际,神闲气静,息机于密,则有妙境,从坐而开。是诸玉清,一切胜概,星罗碁同棋布,森然具现。而此元始,应化化身,端拱伭寂,坐法座中,现诸法象,与 吾神接。盖此元始,一理撰结,万气归根,至真无妄,为无妄者,乃见其神。微乎微乎!非虚非实,若有若无,无耳口鼻,无声色味,无意想识,乃契厥微,乃获睹之,自伭教息,无与言者。 我今指示,玉清妙道,学道之士,克体渊源,屏绝思议,默伭静悟,心不着物,以无无意,解秘密因,参同妙契,于子午时,调息气机,万神摄伏,外内太素,摄诸法象,咸归无有,入黍米珠,观诸天地,现一切法,日月星辰,山河岳渎,万品亿类,大千世界,一切形声,色相体质,无不具足。外相清好,观者各以其意得之,出入极外,立乎天根,见诸天地,如一脱粟,是诸色相,各于微尘,剎中现之,无所不有,而实无有,是此伭微,曾何拟议。至哉微乎,谁造其极? 我闻 元始,为阐此妙,极于无为。观空非空,空无所空;视有非有,有则俱有。惟空不空,而实空空;惟有不有,而实有有。有乎空乎,空乎有乎。空中之有,有不为有;有中之空,空不为空。空其所有,有其所空,是为真伭,伭而又伭。寓诸天中,为天地根;寓居人中,为人身祖。修性修命,修道之士,修此祖根,祖根完具,万气俱凝,气归于命,命统乎性,性也气也,命也道也,伭也真也,祖也根也,是为元始,玉清妙道。
  夫此妙道,传于 元始,元始下传,归本伭要,此伭要机,藏于玉清,清微宫中,紫霞锦囊,非真真人,夙器深重,道根清净,未可与闻。乃者至人,法号 灵宝,悯兹下土,未获闻此至伭妙道,累劫经生,无由脱解,至于终极,辗转轮回。爰现法身,在香林苑,阐演灵章,金科玉律,运化乾坤,拔度天人,利济群品,拯救幽魂,是诸妙法,广布阎浮,流传浊界,依法持修,超证妙果,遵律虔行,普周六道。然此法典,金格精严,持修之士,非清净体,非清净心,非清净行,莫究伭微。盖斯妙法,变化无端,极恒河沙,亦难比拟。上通于天,极天外天,至无极天,天伭之天,乃无所象,并无能容,无非是法。所周流处,下通于地,极诸扶桑,至虞渊谷,及于地所不载之处,无非是法。流通环转,放而行之,弥于六合,卷而藏之,退归于密。云有非有,以无非无,象则成像,空亦如空,匪可思议。究何言说,本之于心,应之无,来鲜端倪,去仍罔极,视之不见,听之无声,造化由我,天地为因,因应匪测,度数莫寻。微乎妙哉,无古无今,无等无伦,清虚伭密,罔所由明。惟此至人,以至伭道,演至伭法,流通宇内,虽至愚夫,获闻伭诀,咸得奉行,无有弗应,无有弗灵,无弗如意,无弗从心。故知妙法,无有不钦,无有不伏,无有不承。究厥由来,本于至真,真实无妄,万法归身,以身体法,以法卫生,生生不息,法法斯神,神明变化,极乎无因,在阎浮提,为法之师,鬼神敬礼,天人悉钦,宗风以震,役御雷霆,呼风唤雨,救济群伦,驱邪缚魅,宇宙澄清,人伦以正,道德昌明,入无出有,法法递承,至道法备,德行崇深,功业广被,神归上清。
  若夫修士,苦参伭奥,养气炼形,则有魔王,统率眷属,来相侵扰,乃仗斯法,收复邪精,爰无所侮,克究伭冥,无所恐怖,无所碍滞,无所障蔽,乃克悉心,炼气镕神,故知斯法,保护诸道,无能外者。然此妙法,是 灵宝尊,在上清境,亲受 元始,伭理所撰,匪所易得,灵宝尊居,上清之境,禹余宫中,手抟音团太极,分阴分阳,以奇变偶,以偶成三,以三化万,至亿万万,以及无算,还以无算,仍复一奇,归诸太极,无所亏缺,亦无罣漏,并无盈数,以斯之故,睇观伭微,知此至道,各寓妙法,乃以所见,即成是法,故知是法,皆道之髓,非体道者,是法不传。微乎妙哉!
  我昔幸见,禹余圣境,居天之心,其色炳耀,其象昭明,其形空阔,其体清净,无物不有,无理不存,纷纭杂沓,万象森森。静无所有,而无不有;动无不形,而实无形。千真万宰,圣贤仙灵,佛菩提众,罔不在焉。下至凡夫,愚与不肖,莫不各各有一灵宝,至妙至伭,无极变化,至神明法。惟落后天,生种种障,障蔽灵台,致使一切,妙法神化,无由着见,久乃汨没,愈失本真,本真既失,万法湮沦。悲哉叹乎!一失均失,无有存者,堕落火坑,因仍流转,与蠢动同,讵不悲乎!
  夫此上清,具神通界,境致昭严,其所具设,无不华美,而禹余宫,色相庄严,上悬华盖,有五色云,四面缭绕,放五色光,照烛一切大千世界,皆成五色,祥光莹彻,无有隐者。其中复出,微妙异香,化为氤氲,和霭之气,布诸天诸地之处,一切天人,餐是伭气,皆各满足,无有厌者。以斯胜概,集诸天人,咸至其下,俄见上清,圣境廓开,现诸楼阁,琪花珠宝,玉树琼枝,仙禽异兽,各各一名,罔可形状。又现一切殿阁楼台,金碧辉煌,霞彩灿烂,一切真圣,伭宰高士,星冠剑履,环佩琚,往来出入,各显妙相。复有天真玉女之辈,霞髻云鬟,琼佩彩裳,各捧摩尼宝珠一粒,环绕道前,忽现天尊神人之像,狰狞奇状,各执利刃,弓矢戈戟,现三首眼,各能言视,化六手臂,各有捧持,环立拱护,变化无端,是诸天人,远观遐瞩音竹,莫能相即,赞叹希有,无有异者。夫此妙境,罕所觏闻,罕有能至,至伭至妙,几绝形容,岂知此中,更有伭奥,挹其伭奥,真为叵测,太极浑涵,万象具足。以一黍米,藏诸世界;以一芥子,纳诸须弥;以一毫端,建诸梵剎;以一微尘,现诸法像;以一窍声,化亿万声;以一孔气,变千万形。俄而日月,任其盘旋;俄而风雷,恣其怒号。以有为无,原无而有,非真非幻,造化无方。是诸灵宝,出大妙音,为诸真宰,启诸道藏,宣说灵妙无量之法,传以清静不二之仪,金符玉篆,科律森严,传授秘密,无上心印,金章玉质,丹黄妙色,无极伭文,转授天人,流布尘世,依科修奉,乃者天尊,慈悲度劫,各以所得,灵宝心印,妙法真传,金科玉律,下度人世,遇诸真人,道德崇高,可与授者。遂设玉局,亲相指示,广被遐裔,流诸后世,罔敢不遵,缘是慈肠,遂各苦行,以衍无疆,历千万劫,保固天地,燮理阴阳,调和元气,养育群品,利赖幽明,超证神仙,安奠五岳,建宰五方,化及草木,莫有异者。
  是此妙法,天子得之,建太平治;诸候得之,立齐治本;士庶得之,厥身以正;鸟兽得之,厥性以灵;昆虫得之,而全其命;草木得之,而遂其生;山川得之,而钟灵异;湖海得之,而储其神;修道之士,得此至要,正位天真;儒流得之,而文明盛;释氏得之,而见性真;凡诸无情,无声无色,得此妙法,各悟原因;幽明罪众得之,而永脱乎轮回。故知妙法,无可思议,无可想象,无可言说,无可指示。以我观物,以物观理,以理观数,以数观天,以天观道,以道观法,因法成象,因象成形,因形成质,因质成名,因名成物,因物成人,因人成教。
  爰有 太上,宗灵宝法,垂范后人,故知上清真境妙法,开道德教,无穷无极,岂不微乎?岂不微乎?是此 太上,原于 元始,传于 灵宝,降生尘世,示诸灵异,圣躬诞育,须皓然,凡诸语言文字伭奥,无用师资,各体其要,各会其微。浩劫之前,一切因缘,各各明了;浩劫以后,一切道法,各各贯通。上极于天,上天之载,一切伭微,各各彻悟;下极于地,至于幽冥,一切秘密,各各了然;中极人事,伦常道德,礼乐国政,度数文章,至理渊微,至道伭要,一切宏纲,细目端委,各各通达,心心印证。至圣尼山,深相赞叹,古今希有,以斯绝伦,妙质殊才,帝观伭微,具大神通,无边法力,悯诸众生,罕闻大道,如聋如瞽,盲心昧志,爰阐灵章,极五千言,发扬道德,清静无为,至伭真要,奥理昌明,教法广备,罔有遗旨。
  爰有至人,诞生其时,隐诸下吏,为关门尹,法讳曰喜。生而灵异,聪慧超群,一瞬息间,千行俱透,博极群书,广参伭奥,惜乎无传,一间未达。迩者 太上,放太毫光,烛照是处,产此异人,实为道器,可传斯旨,乃驾青牛,西度函关。惟时至人,默坐伭眄音勉,知有真人,自东而来,爰伸积愫,长跽道旁,丐求伭秘。是时 太上,知是传人,乃着《道德真经》授之。是此至人,言下大悟,豁然了了,遂得天地不传妙宝,永垂至教,被于无疆,因着《文始真经》九篇,阐扬道德。 太上以斯妙道有传,至教已立,后世永赖,乃复一气,归于太清,大赤宫中,为道宗师。是此天宫,在太清境,为诸天地,伭关至奥,一切天尊,帝释真宰,圣贤仙道,佛菩提祖,皆从此天,印证伭奥,得闻斯秘,乃可得入大罗仙班。是兹天宫,为伭之键,一切有为,无为至圣,至神真人,如欲得观灵宝妙相,乃欲更进,仰窥玉清,圣境庄严,必从是天,经历伭妙,或幸得睹。是此太清,为神仙都,凡诸境界,一切胜境,光景回异,是诸异卉奇葩音巴香艳,炫睛耀目,素所希见。复有山陵溪谷,怪石异木,灵岩绝壑,藏诸珍禽异兽,虎文豹采,墨麟白鹤,青鸟赤凤之物,种种不同,变现灵异,各有殊观,又复各现云台方文,绮阁雕楹,朱薨音萌画槛,白玉为街,黄金甃音绉砌,五色宝石,布诸地。其中复有上伭真宰,天尊大圣,羽士黄冠,金童玉女,各佩五色云霞之衣,从容雅步,出入逍遥,自然快乐。内复有诸天神云将,或御音求龙,或驾赤虎,各执宝械,环卫诸天。
  是时 太上默坐睇膝,无所宣示,尔乃 五帝长跽音忌几前,乞法垂教,俯恭恪,未敢遽起。 太上慈颜,忽尔开霁,乃为 五老指示精微,慨尔言曰:「吾之至教,久着一经,名曰道德,授于尹喜,传流人世,依教持行,登证仙道。」是时 五帝,各白道前:「是此道德、清静真经,幽深伭远,下士修道,罕窥其密,伏愿圣慈,示以伭要。」尔乃 太上,为 五帝言:「此至真妙,道之伭微,匪可口授,要诸心参。若或求诸语言之间,人皆泛视,不由师承,妄为臆揣,多堕旁门,故第言其清静无为,收摄一切,客尘妄动,然后示以至道伭微之所端倪,俾其渐悟,默会真伭,今尔再四求指其要,我为言之,子宜静听。
  盖此太清,居天之中,为天枢纽,名曰「伭关」,生天生地,生人生物,皆从此天,先地而生,有此一天,然后气通,无象之始,因无象中,一伭妙理,蕴酿元,乃获长保,先天后天,暨诸天地,山川人物,若非是天圜转生化,气机遂息。故诸仙佛圣贤真宰,非通是天,无由会见玉清圣境,此固修士道德具足之时,所宜急讲者也。 吾昔于世,以我观天,因见我身,亦由大清至伭之境,其中伭关,统摄诸气,先天后天,咸于此判,分阴阳界,立水火门,上不于上,必通于下,下不于下,必通于上,上下相通,必经是关;左而会右,右而会左,必通是关。然后归一,引阴交阳,必度是关;引阳济阴,必度是关。是诸真水,度关济火,是诸真火,度关济水。浑水火而共出一原,会阴阳而归于太极,判极为两,合两为一,总会此关,无有逾者。然此伭关,居脐之中,非上非下,非左非右,非前非后,非浅非深,盼音畔睐音赉二气,嘿音默会神精,始由下被,终图上升,匪虚匪实,非形非声,形声俱泯,象态难名。
  凡诸修士,趺坐屏息,澄清万虑,调伏元神,内无物扰,外无尘撄,任彼一切,有情无情,魔障相寻,中有所言,亦各无心,极彼分掷,不见不闻,如是清静,无所缘因,乃得默运,真元之精,由于气海,上至太清,自太清境,历周身,一切法界,至于上清,禹余宫中,经乎气机,至出纳司,上会玉清,还乃下济。至于太清,大赤宫中,与诸一切三宝法物,融结成境,浑为太极,先天之妙,开基空阔,纳诸眷属,无有遗者,尔乃得以收摄元神,居处其中,各家眷属,环相围绕,如坐铁城,如入奥室,如登极顶,如入广渊,罔有见者,是诸天宫。更现光景,供其娱玩,复献妙饮,琼浆玉液,供其啖食,复有祥光,四面缭绕,照烛一切,无为法界,是诸真宰,群相引导,香花满,供具各足,乃获登于大罗仙班。是此至要,总极伭微,匪所易得。尔诸五老,各以其身,保护斯人,得正妙果。」
  我昔闻此至伭要道,以为此身此心此理,本之三清,还乃以所始得之身,仍从太清,诣玉清境,是则此身,与天无异,三清妙道,取之于己,各各具足,无或阙焉。但此妙道,传于 太上,至精至微,至伭至奥,虽极显扬,初学之士,未获师承,无能致力。 我今于世,广施法乳,开方便门,示以快捷方式,为彼三教,各述良因,俾尔后学,按法习行,虽于至道,未悉伭微,然苟力行,亦或有得,是诸弟子,铲净异同,人我之见,详视审听,无生障碍,共证是因。
  盖人一身,惟精气神,固精养气,心神安宁,藏其伭宰,无俾丧倾。然此功要,先净六根,六贼既伏,七情无因,既无情识,乃无苦恼,以无苦恼,因无情想,以无情想,因无妄心,乃得此心,清净无为,若太虚然,无所不有,而如无有,无无有故,始无所障,无所障碍,乃无不灵,惟灵斯神,惟神斯通,通无弗通,遂明伭奥。
  我示修士,先须主静,欲静须诚,欲诚须敬,欲敬须慎:慎无妄言,慎无妄动,慎无妄意,慎无妄因,至无妄因,虽历烦杂嘈沓之处,罔有妄者。以无妄故,内斯宁谧,主一无适,以存其诚。如是存诚,乃与归静,静之之极,明自生焉。由其能明,是以能行:儒者敦行,一切伦常,罔有愧怍,则可入德,希圣希天;释者能行,观空得空,而非顽空,求佛于心,以心印佛,即心即佛,即佛即心,相彼如来,如是如是;道士志人,能敦厥行,始以其神,御诸元气,既以其气,收摄其精,精足则一切气皆足,气足则一切神皆足,神足其气,气足其精,精足其神,如是具足,大丹乃成。是诸三教,分门别户,究所由来,皆从一极,寻原究委,则彼归宿,仍会极中,匪惟始终,归本太极,无二无三,即其功行,由知而行,由敬而诚,由诚而静,由静而明,由明而神。其中次第,无所分更,惟彼儒者,多事格物,其教为实;惟彼释氏,从事静参,止明性体,不修命元,其教为空;若夫道流,性命双修,先固本根,后参伭要,虚不为空,实不徒实。故其为教,合天地人,无有外者,至哉道乎!立于无始,生天生地,生人生物,运化古今,磅薄宇宙,入幽出显,拔度群伦,或儒或释,为圣为贤,为佛菩萨,皆于斯道,是二是一。以至王侯将相宰臣,修此妙道,福禄尔昌,治国宁民;圣明天子,修此妙道,运祚悠长,绵历无疆。叹哉斯道!推运劫会,敦固坤舆,迁流时序,升沉二象,运行阴阳,体统太极,保固天根,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因应变化,神乎其神。
  修道之士,克会伭微,炼精气神,立其命原,固其本真,徐悟本来,亲见自然,然后积累三千八百,深宏功行,以证金仙,复由太清,清静无为,受法灵宝,阐扬玉清,元始真一至道,积种种功,行种种行,愿尽累劫,立无量无等之功德,于是殊勋懋绩完足,乃始亲受玉皇诰命,为大罗天,无上无为,至真伭宰,号为 天尊,与天地俱。
  微乎妙哉!尔诸弟子,谛听斯旨,各各明了至伭至道,微妙因缘,如法修持,生大智慧,无二无疑,乃有十方至真上宰,默为保护,一切魔王,咸为俯首,在世长年,或膺宠禄,位极人臣,或住名山,逍遥快乐,天爵尊荣,无与等者。为演此经,永垂后世。!至哉妙道,法无等亦无伦,一切有无情,咸蒙是经利。
  
  广化真君赞
  宝法同虚伭得未曾 元皇演化辟苍冥
  灵应九天开赤  万法归宗复一元
  道德玄微传象教  混沦浊界露天心
  上清蓬噩希观相  郁勃婆罗转法轮
  伭上升廓碧落  云篆凝虚现始青
  玉符颁御吞浩劫  化化无端玉京
  兰林香喷陵谷易  鸟篆章定玉衡
  根盘结天根固  三十六宫尽含春
  真师泄漏伭伭妙  一字因缘证上乘
  
  
  柳真师三品真经后记
  尝谓:
  天经地纬   绚为璀璨之文章
  海藏河沙   衍夫伭妙之义蕴
  久矣玉局宏开 两间尽絪缊之气
  聿哉贝书广译 三乘极梯筏之言
  古今来圣贤心印,仙佛传灯,载诸金石,播诸行帛,虽五千四十八数而增益之,乌足计经典之旨归也哉!则是仙经伭范之昭垂于宇宙间者,朗朗然炳如日星,煌煌然光被上下,又乌可以烛照而数计也,尚何品之云乎!
  我 孚佑帝师,誓无量度人之愿,现身说法,普济群迷,一片婆心,随时方便,悯兹下土凡愚,汨没日甚,丧日深,更兼左道狂澜,肆行妄诞,愈见浸炽,而于三教本原,不特渺焉莫究,且复彼此交讥,互相攻击,正道之榛芜,圣言之阏音遏塞,非我 孚佑帝师,振臂一呼,大开觉路,几几乎坠地斯文,糜烂人心矣。爰于壬午之岁,鹤驾临凡,降夫夏汭,集众弟子,结涵三坛,阐演灵章,恢宏正化,历十余载,至壬辰岁,始告竣天工,付厥镌印,其经典之透辟三教宗旨,理致渊深,分者合之,二者一之,晦者明之,疑者晰之,统发乾坤之秘,大彰今古之微,诚希有之真文,实至伭之宝箓,津梁末学,启迪后人,其功德力,岂棨之所能殚述哉!又岂棨之所敢仰赞也哉!第忆数十年来,凡经营典务,棨幸忝列侍从,得以稍伸赞勷,奔走后先,时亲优渥,含哺法乳,餐听妙音,见闻斯道之万一于圣侧,固属涵三诸弟子,因缘际遇,然皆我 孚佑帝师,惓惓不已,不厌不倦之训勉,而成斯懋续也。于是大典镌印之后,我 师即证无上玉清之果,而诸子亦被利赖无穷之休。独惜近念余年,沿习渐微,广布未几,甚有于斯典计虑者,乃得金陵孙子守恕,夙慕伭宗,久饴道位,获亲余泽,仰睹鸿文,欣然拜悦,矢力重梓,以广流通。复虑经轴庄严,奉持者未免凛科律之戒,不能朝夕玩索,以期体行,似于圣心博施之功,有所闭碍,遂请易为简帙,装订成函,而其矢诚缮录者,则上元恪诚解子也,工竣乞志始末于经后,棨思至人穷神而达化,固无等伦,则其敷演至言,博探而旁搜,应无涯涘。特是道之精湛,虽已泄于探幽隐之际,然而文之昭布,必有赖乎燮纲调纪之人,伭教藩篱,得斯诚信之子,可作东南半壁矣。
  我 孚佑帝师,无量度人之愿,不几有所慰藉乎哉!将见是函之惠海隅,使众生咸闻道要,获睹真宗,则三品之一而二,二而三,三而穷之十百千万,俾人人心目中,皆有此三品一典,其功德力,真不可烛照而数计也。孙子流衍之功,与解子临摹之力,其福荫又不与斯典常存欤棨幸叨见闻之荣,敢肆笔道其始末,以志册尾,将以为天下后世闻知者,勉修厥德云尔,是为记。
  时旃蒙单阏孟上浣方山道士宏教真人弟子柳棨稽首拜撰。
  参同经 (卷十六、十七、十八)
  序
  太上演救劫消灾赐福解厄保运证真参同妙经  上卷
  法会缘起章第一
  始伭要章第二
  敬畏天地章第三
  清净身业章第四
  断除口业章第五
  防遏意业章第六
  究论性本章第七
  修德凝道章第八
  敦笃天伦章第九
  竭尽忠荩章第十
  太上演救劫消灾赐福解厄保运证真参同妙经  中卷
  明理释疑章第十一
  慎事师友章第十二
  戒重化源章第十三
  葆守真元章第十四
  修崇善行章第十五
  严辨真儒章第十六
  伭关秘密章第十七
  火候药物章第十八
  禅宗向上章第十九
  警示禅流章第二十
  会三归一章第二十一
  太上演救劫消灾赐福解厄保运证真参同妙经  下卷
  保劫惟善章第二十二
  天人理一章第二十三
  持盛在德章第二十四
  因缘明验章第二十五
  罪福报应章第二十六
  鬼神征验章第二十七
  法体一如章第二十八
  诠释经义章第二十九
  尊信圣教章第三十
  瞻礼星斗章第三十一
  统明修证章第三十二
  参同经小序
  参同经之演,始于癸丑,成于己未,前后七年。原议于黔南举行,乃首事诸子,李克修回豫,屠景诚解组,他如姚如孙如洪,又皆散去,独予与邓东岩力肩其事,而东岩又远游在滇,初谋不果,复请就鄂完黔。其间往来劻赞者,侄允诚之力为多,一行黄君序之详矣。《五品经》序有云:「吕祖垂怜三楚,百倍五陵!」在 祖慈肠度世,一视同仁,原无岐视。然《八品经》分演各处,独楚地则一而再,再而三,如《五品》演于栖真,《三品》、《参同》演于涵三,皆在鄂城内外,岂非桃源洞口,岳阳楼上,黄鹄矶头,灵迹迭见,素称仙人出没之所。而龙沙八百,待时而应,迄今不远欤。滇南杜羽经,尤服膺是经为醇乎其醇,与六经相表里。谅哉!
  参同妙经序
  天下事信有因缘哉?昔初祖 达摩航海东来,以因缘在震旦。后遇 神光,传佛心印。至今人知有西来祖意。当 吕祖之演《参同经》也,以数省之人一旦因缘聚合,成兹巨典。究所从来,实肇端于贵阳诸生刘清虚,初随父宦游于楚,从宋式南学。式南,涵三始事者也,讲艺之暇,语及涵三 吕祖道场,演有《清微三品》,《禅宗要典》,清虚闻而慕之。一日随师谒 祖,祖察其有夙因在焉,遂赐之名。未几归黔,雍正癸丑,与义陵刘无我、渠阳邓东岩、澴川屠景诚等,相遇于播,时中州李克修,年耄善外事,亦来黔,闻涵三名皆喜。倩清虚先导,挈李立诚、邓信诚,于甲寅摄提谒 祖,告以请制演典之意。嘻!异哉!曩清虚随师诣宫时,不图有此因缘也。及请制回南,不果开演。首事各散去,惟无我坚志靡移,谋于东岩,复令清虚,恪请就鄂完黔,乃欣然就道,不避寒暑,往来跋涉十余次,由是李本恕、丁存恕、刘悟诚,附会不一其人。己未春,积经始竣,旋即开演。维时刘清惠始之,厥后清虚实终其事。是冬信诚自滇至楚,《参同经》已告成功矣!
  方甲寅之初联会也,起经之日,瑞鹤舞于云端。至演典时,亦复翔集。诚信之所感召,固宜如是其速也。余尝谓 吕祖道场在鄂城者不少,独涵三数十载罔替。惟始事者诚信作之于前,而其子孙善继述于后,以致诸君子越数千里而联会,可不谓极盛欤?余不敏,幸侍法筵,谬承演务,深喜清虚初诚弗懈,而无我诸君,矢愿坚确,能相与以有成也。嗟乎!人居各地,业有殊途,即善卜者亦不及料,洵莫之为而为者,讵非因缘有前定耶?兹因参订全书之暇,备叙演典始末,弁诸经首,辞俚不文,聊以志际会之非偶然云尔!
  沙羡一行子黄诚恕谨序。
  梓潼帝君参同妙经序
  稽自坟典肇兴,而经之名,遂灿然于世。盖古先圣王,举人伦日用常行之道,着为训典,于以觉世牖民,使人日迁善改过,臻于上治。后世因尊之为经世之典要云尔,非惟释、道两门,始创有经之名,以显异而骇俗也。然梵帙琼编,亦皆佛仙启迪人心,补裨王化。世儒不察,以为与圣道相左,每惑乎愚俗之辈,随流逐波,而轻肆讥谈也。
  孚佑帝君之演斯典也,合三教以立言,会五典而垂训,辑四子之微言,集百家之绪论,引经据典,博采旁探,辨疑晰义,条贯参同,其旨显而深,其词该而备,发先圣未发之秘,阐佛仙未阐之精,固修证之法言,实训世之要典!其所以启迪人心,补裨王化者,岂浅鲜哉!
  览斯典者,务宜读其辞,玩其意,朝讽夕咏,日进于躬行,勿概视为梵帙琼编,与圣贤书相左也。
  夫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寰宇之大,岂无解人?世有深种善根,明达颖悟之士,能依斯典而力行之,广为流布,务使闾阎之内,家喻户晓,人人有向善之机,则不求福报,而福自骈臻。其所以补益王化,羽翼圣贤者,正赖斯典维持不少也,奚第仙经云乎哉!如以为太上演之灵文,帝君开阐之法要,什袭珍藏,终岁不一览观,与但习为诵持,而于伦常日用之道,罔克实践者,岂帝君觉世之慈心也夫!后之览斯典者,亦当有省于予言。
  义陵无我子刘体恕汇辑男刘荫诚清惠、侄刘允诚清虚仝校沙羡一行子黄诚恕参订
  参同经赞偈
  上卷赞
  阐微演奥   泄露真伭  会三归一着言诠道德总包含  净业消愆  广植善因缘
  
  开经伭妙偈赞
  大道伭虚无可名  冥恍惚有真精一元妙理同三教  初判鸿蒙象始分于穆直从心性得  业源清净善芽生修持了悟全经谛  法体如如超上乘据经引典合参同  训迪群迷悟本宗知身色相属虚幻  万法包含一字中悟彻不须多解义  转经秘要是真工从兹指出伭伭妙  劫劫众生挹道风
  
  太上演救劫消灾赐福解厄保运证真参同妙经  上卷
  法会缘起章第一
  自昔 伭元广法天尊,既成道已,于 正阳圣师前,发宏誓愿,溥度阎浮一切众生。遂历尘寰,作《指伭》二篇,阐明修炼汞铅之道,然诗句幽深,世儒不达颠倒阴阳之理,寻天掘地之功,因取伭文二篇,藏诸青城石室,以待识者。嗣于毘陵,开演《八品仙经》,较之《指伭》,固为显着。然「升降水火」、「婴儿女」之旨,「龙虎炉鼎」之说,多属取譬,世人弗察,入旁门,间有一二聪颖之士,又多执泥文字,不解得言忘象,以意逆志。 天尊垂悯,每于翼轸之区,飞鸾阐化,广结众缘,或《五品》,或《三品》,先后敷宣,以示大乘精微之旨,不离自性觉明,使修真之子,因文修道,良为慈悲方便,不负初誓。
  第经文流播未广,奉持者少,因侍 元始法几,听说太伭无上至真妙道。偶见井鬼分野,有诸戾气,盘结幽黯,于是 天尊俯察劫运,慨然太息。正思启白 元始,说法救度,乃有天尊门下法嗣,启请 天尊,飞鸾罗甸。天尊心切度人,爰生悲悯,哀求 元始至尊、玉皇上帝,恳于蛮瘴疠之境,溥宣大化。及细按因缘,仍属鄂渚。
  于是天尊稽首 元始几前,白言:「臣昔请于罗施,开演伭化,救度末劫。今臣检校天运流行,因缘聚会,当在翼轸分野。臣今改请楚地,敷扬伭功,伏愿慈悲,哀悯听许。」
  于是 元始天尊告曰:「子今所奏,岂不善乎?吾当命更生永命,辅赞元化。尔其明白阐扬,无取陈言,务使愚夫愚妇,皆知修省,归依正道,了脱生死,出离苦趣,尔之功也。」
  天尊稽首谢恩。自玉京金阙,驾五色祥云,白鹤前导,苍龙捧舆,天花缤纷,瑞霞叆叇,同诸天诸仙,齐诣玉皇驾下,奏请旨,复蒙玉帝,悯其慈愿,允开演,遂与诸真列圣,降神鄂渚涵三道场,为诸天人,并在会弟子,宣说「太上救劫妙经三十二章」。
  始伭要章第二
  于是 天尊普告四众云:「吾今所说,惟谈真实,不事枝叶。盖修道之士,不明根本,徒寻枝叶,虽极精进,如木无根,亦复何益?夫此根本,原于混元一:天地未分,日月未光,混沌太无,无象无名,无声无臭。天得之而为天,四时行,寒暑运,日以之升,月以之恒,云霞雨露,风雷电雹,皆一循环,昼夜无停;地得之而为地,山以之峙,水以之流,载岳不重,容海不泄。非斯一,孰主之乎?
  人得天地之以生,是以秉天之而为阳,秉地之而为阴,阳健阴顺,二迭运,如环无端。儒谓『天命之性』,释参『本来面目』,道究『父母未生以前』,皆指此,而理寓乎其中矣! 太上曰:『象帝之先。』又曰:『有物混成,先天地生。』从古佛仙圣贤,修身立命,修此而已;着经垂世,明此而已。近世蒸民,不知返本,不务躬行,向外索取,读尽圣经,翻穷秘典,而于自己一点元阳真气,任其汨没,至死不明,良可深悼! 吾今为汝时会众等,显示修真之要,务在明此先天一,是谓『伭真之体』。然斯一,又非兀坐枯守,可以明得。惟于行住坐卧,一言一动之时,细为体认。一动也,来不见所从来;一静也,止不见所从止。恍惚杳冥,莫可测其端倪。如此穷究根原,务宜明彻。则本来一点阳光,忽然发现,自能透底澄清,性天朗照。万劫积习,一时冰释;大劫洪灾,不能侵损。与天齐年,与圣为侣,出离轮回,消遥自在!盖此也,无极而太极,生天生地,生人生物。在人一身,藏于黄庭之内,通乎百脉之间,大之则包罗宇宙,小之则不异黍珠。然黍珠虽小,犹有形象,此之微,无形无绪,宇宙之宽,犹有究竟,此之大,弥纶罔间。微乎深哉!至矣尽矣! 吾昔《指伭篇》中,已阐斯旨。而掘地寻天,罕有识者。 吾今显示仙真,第一进修之功,务宜从兹下手,若不究明斯旨,纵经多劫修持,祇名有为,有为即是有漏,去道远矣!无为斯可无漏,自能与天地合德,日月合明。凡尔修士,欲冀了道证真,非明此先天一,其何能之!」
  敬畏天地章第三
  天尊告曰:「学道之士,欲明心性,先须知得心性从出之原:盖人物始生,皆由天赋其性,地载其形,故天地谓之大父大母。从古佛仙圣贤,莫不首敬天地。虽人有贫富贵贱男女贤不肖之分,而其戴高履厚,则一也。末俗不知性所从来,命由天定,肆意任心,逆天背理,以致天鉴其恶,或贫或贱,或疾或殀。
  世愚不察,孽由自作:
  谓天弗佑,横出怨谤,是谓『怼天』;
  假饰己善,妄求非分,是谓『欺天』;
  暗室作非,遇人掩着,是谓『昧天』;
  口谈仁义,心多荆棘,谓天弗知,谓人罔觉,是谓『诳天』;
  对诸三光,弗诚弗敬,威仪弗检,畏惧弗存,是谓『亵天』;
  己命偶乖,嫉人富有,瞋天弗公,是谓『诬天』;
  读书不明,诵经弗解,妄议前人,讥诽有道,是谓『藐天』;
  即有一二修省之子,略知向善,无如善念未纯,善根未固,善果未深,遂希福报,妄延僧道,章奏屡陈,是谓『渎天』。
  吾今告尔修士,务宜首敬天地。然所谓敬,又非媚天以邀福也。正直之人,尚不受媚,况天地乎!所谓敬者,盖从自己性天中,时时省察;于自己心地上,刻刻检点。一言而弗合于天地,弗言也;一行而弗合于天地,弗行也。以吾神明之性天,仰体乎于穆之天;以吾静镇之心地,俯察乎安宁之地。
  如子舆氏所云:『存心养性以事天』如礼所云:『闻雷而惧,中夜必兴。』斯称敬畏,若末俗凡流,素无实行,矫举以祭,祗曰谩天,非敬畏也。然心性难明,以敬畏入,虽暗室屋漏,常若天地神明,昭鉴在上,如此存心,则非僻无自而生。非僻不生,则心君泰然,性天朗霁,身口意业,自然清净,三业清净,则六根六尘,俱可清净,而入圣之基,已有体段。然又不可一刻放逸,加以时时洗涤之功。及至阴符消尽,阳神脱现,浑浑默默,天真发光,端坐天廷,隐显莫测。名之曰佛,佛亦强名;名之曰仙,仙亦强称。仙乎佛乎?圣耶贤耶?名虽多种,实由一心。惟心与性,是二是一。心性与天,同体不异,是谓三才,与道为一。敬畏天地,功效最神;不知敬畏,漫曰学道,祗是魔精,命终之后,必堕恶趣,永失真道。」
  清净身业章第四
  「既知敬畏存心,则三业可净。然此三业,亦须逐事省察,随时检点,方能渐净。如彼身业,曰杀盗淫,无论贫富贵贱,人皆有之。何谓皆有?即如『杀』业,大之帝王穷兵黩武,武将诛降屠城,文吏草菅民命,轻戮无辜;次之豪贵,非理烹宰,屠儿魁侩,惨割生灵;小之启蛰之际,戕害昆虫;方长之初,刈伐草木,此皆杀业之易见者。又如世俗愚氓,与人仇怨,遂欲立歼其躯。瞋憾一萌,杀机旋动,天鉴其罪,注名杀籍,致受杀报,了无解释。又有一等深文胥役,笔锋害命,不顾天理,枉法屈刑,残虐无辜,缘兹杀因,酿成杀果,冤冤相报,无有了期。
  太上曰:「天之道:不争而善胜,不言而善应,天网恢恢,疏而不失,能无报乎?」然昔圣戒杀,言其大概,吾今详为开导。尔诸学人,能净杀业,即是仰体好生,盖一切蠢动含灵,与 吾同体。自昔圣贤,皆以爱物为心。能爱物,则杀业净,杀业净,则太和元气,在吾一身,而此心与天地通矣!何灾不灭,何福不增乎!
  其一曰『盗』。盗之一字,匹夫匹妇,稍知惜耻者,皆不肯为。似乎甚少,不知所谓盗者,岂必白昼劫夺,昏夜穿窬,方谓之盗?凡官吏侵渔国帑,以及有主之物,不问而取,虽一草一木,一花一,一饮一食,皆谓之盗!盖以其物非己有,我私窃之,欺人于不及知也。是以古之圣贤,非道非义,一介不取。谨小慎微,职此之故。至于学士文人,剽窃文字,掠取虚名,以欺于世,此更盗之尤者。究之天恶其心,神为之鉴。久之败露,贻讥儒林。此种盗业,世多蹈之,人最难知,实为奸险。
  其一曰『淫』。淫之一字,举世易犯,而豪贵文士,其恶为最。从古圣经贤传,谆谆诫淫,深为剀切。盖淫之为恶,丧人名节,亏己德行,受害无穷,流毒莫甚。不必显有其事,始谓之淫。凡创为淫词,造作淫具,起一淫念,述一淫事,皆是淫机未除,淫根未断。若妖冶在前,而一心不乱,一尘不染者,世有几人?昔 佛训诸弟子:「见妇之长者,视之如姊,幼者如女。」所以敬守此心,不使放佚,则虽目触色境,心离色尘,于此制得,色根自除,不致染着也。
  然此三业,心为之根!富贵豪强,文人学士,犯者极多。尔诸学人,欲净身业,务净其心,业根一除,萌芽不复生矣!
  断除口业章第五
  「身业既净,尤须警戒口业。盖口业一端,较之身业易犯,虽高人达士,亦多不检。然非礼勿言,克己之要。昔孔门诸贤,惟三复白圭之彦,至圣独取,而多才如端木,兼擅言语之科,犹以存鲁一举,致贻美言伤信之叹,况其余乎?
  往昔 释迦如来,率诸弟子,渡经恒河,见众渔人,举一巨鱼,首备百兽之形。诸弟子莫识其因,请于 佛曰:『是何恶物,获如是身,不亦怪乎?』如来告曰:『曩昔劫中,有一僧人,自恃才辩,与人谈论,必欲争胜,稍或拂意,即生瞋怒,指兽名,訾詈弗己,究之咒诅于人,祗害己身,积孽愈深,罪报愈重,万劫寒冰,无能解脱,岂不悲欤!』如是诸大弟子,谛听斯言,互相诫谨,皆愿众生,永断口业,无堕恶趣。
  然业有四端,而妄言绮语,才智者多;两舌恶口,愚贱者广。
  如学士方入儒林,缁流粗通禅教,黄冠羽客,略识导引,生矜诩,恣意贡高,大言欺世。习儒者曰:『我得精一执中矣!』为释者曰:『我得最上一乘矣!』学道者曰:『我得金液还丹矣!』是皆大妄。执迷一己,复诳于人,终身邪慝,罔知醒悟!听其言,似可颉颃佛仙,媲美贤哲。观其行,究多闇昧,弗异庸流!
  若夫绮语,文士尤多,诗歌艳丽,词藻精工,逞其才华,致犯大戒!更有着为邪说,鼓惑愚民,败德丧名,伤风乱俗,只图笔锋快利,岂知流祸无穷!故绮语一业,其过甚隐,其报最严。
  至于两舌,不独匪僻小人,摇唇鼓舌,背乱曲直,以及愚夫愚妇,向此说彼,向彼谈此,颠倒是非,方谓两舌。凡儒者持辩雌黄,朝士建议反复,致使正论紊淆,贤人疏远。又或邪师胸无定见,依违两可,贻后学,皆两舌也。
  所谓恶口,惟彼愚夫,乘人过失,指摘瑕疵,恣肆讥讪,妄行诋讟,表白己长,暴扬人短,上干天怒,隐示之罚,如恒河孽鱼之类,良可浩叹!
  然诸恶业,不独佛仙经中,谆谆诫训,示以泥犁拔舌之报,即彼儒氏,亦有明诲:「出口兴戎」,载之《尚书》;「慎尔出话」,列于《雅什》。「口是何伤,祸之门也」,铭于《三缄》,第圣贤言,最为简切。惟佛仙语,备极详明。 吾今更为分晰开示:凡尔在会,并未来一切众生,依 我之言,各凛三缄之诫,静默持己,毋炫才智,毋逞舌锋,恪谨语言,时存畏惧,慎之于未言之先,省之于方言之际。妄言不生,绮语不作,戒谨两舌,永断恶口。如此洗涤,可以修身,可以事天,进德之基,是为至要!」
  防遏意业章第六
  「口业净已,然口所从出,皆起于意。诸意由心生,心为身主,防闲宜严。若非平时戒谨,以义制事,以礼制心,则恶孽时萌,便难降伏,身口两业,俱不克净矣!意之可畏,喻如驷马,惟在制御有方,勿令奔放!所以古昔圣贤,训人谨独。惟能谨独,则意之所发,诚实旡妄,贪瞋痴业,无由得生,而意可净矣!
  然所谓贪,非特作威苛取,嗜利无厌,弃法通贿,黩货无涯,始谓之贪。凡商贾网利市廛,多方垄断,豪强诡谋渔利,锱铢靡遗,皆谓之贪。 太上云:『不见可欲,使心不乱;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曲礼》曰:『分无求多。』盖贪心一生,则只知利己,罔恤乎人,善念由此而消,恶业缘斯而起!
  然贪有多端,说不能尽:
  如所贪在名,则意为之牵,患得患失,无所不至,倘有弗遂,恣怨于人,贪乃化而为瞋;
  所贪在利,则思夺人所有,饱己之欲,机械变诈,甚于穿窬。子舆氏云:『鸡鸣而起,孳孳为利。』即跖之徒,岂不化而为盗乎?
  所贪在色,美好是,佚乐无度,寡廉鲜,帷薄不修,贪更化而为淫矣!
  凡此贪业,发之于心,见之于行:或恃势凌人,而胁其顺己;或巧肆诈谋,以迫其从心。身口诸业,由斯而集。贪业之害,生生化化,无有穷竟,宁不畏欤! 吾今剖晰晓示,尔诸学人,务须洁清自矢,以净尔意,毋得贪求,致罗恶趣。
  其一曰『瞋』。瞋之为害,譬如猛火,烈一炽,势同燎原,不可扑灭,不可向迩。《阴符经》云:『火生于木,祸发必。』是以古昔佛仙,务行忍辱,以除瞋恚之火。
  太上曰:『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故几于道。柔胜刚,弱胜强。』《曲礼》云:『狠毋求胜,人能柔弱自下,不求胜于人,尚何瞋乎?』昔儒门贤哲,若颜子之不校,孟氏之自反,皆以瞋为害道,妨功德利。故虽非义之加,横逆之犯,皆恬然受之而不与计也。世之愚夫,见人忤己,思报复,每致仇怨相攻,小则恶口交讥,大则易刃残杀,遂有一朝之忿,忘身及亲之祸。是瞋之一业,潜伏于内,则身口二业,显肆于外。而愚人迷误,至死弗知,可不悲欤?
  其一曰『痴』。所谓痴者,非冥然无识,昏庸暗昧之谓也。盖人谬执己见,偏向一途,不知大道,不达正理,邪见痼蔽,莫识醒悟。迷性既深,虽遇至人,语以正道,彼终不悔。似此痴人,实为懵懵。更有一等才智之人,明知世事皆幻,繁华易尽,一切所有,咸归于空,无如爱欲难除,爱情难割,虽欲强制,旋踵即迷,正知正见,无由得开。譬彼杲日,障于云雾,自性不明,终身迷惑,及至物消形化,始悔从前,晚矣!晚矣!
  然此身口意业,净有难易。身口二业,见之于外,犹易检点。苟有明理者,其或能之。惟意隐而弗露,人不易知,较身口尤为难制。净兹三业,是谓『十善』。十善周备,即可生天!逞兹三业,是谓『十恶』。十恶轮回,即沉苦趣!尔诸学人,慎兹三业,可与入道。
  究论性本章第七
  「既净三业,务明至道。至道之要,难以名言:无形而能形形,无象而能象象;声之以声,而实无声;色之以色,而实无色;冥恍惚,不可以智知,不可以识识。其有也,无物不有;其无也,天地不知。天且弗知,而况于人乎?然斯道也,求之则冲漠无朕,体之则真实不虚。天地此道,人物此道。虚而能实,实而能虚。自无而有,自有而无,无无有无,有有无有,其理深伭,其义奥妙。
  太上曰:『伭之又伭。』文始帝君曰:『非有道不可言,不可言即道。』然道虽无名,强名曰道,既名曰道,岂终不可求乎?《易》曰:『一阴一阳之谓道。』子思子曰:『率性之谓道。』盖人秉一阴一阳而生,性即吾心而有,修道之要,亦即于一阴一阳中体之。然道本一元,而教有殊途,功亦微异。释道二门,皆尚伭虚,若夫儒流,惟敦实践。故《易》云:『仁者见之谓之仁,知者见之谓之知。』此即教分三门之说也。盖道之体虽虚,道之用则实。善体道者,直穷性命,精进不已,一旦豁然,无不了彻,此乃一超直入,上根能之;至于中下之人,惟从日用动静中,躬行实践,及践履功深,得遇明师,一点即悟,是为由用得体。下学上达,虽功分难易,而至于明道则一也。
  若修道之士,能于每日无事,未遇物接时,存心默会,内照反观,则本原道体,不事他求,即心而存,即性而有。世儒不察,妄诋佛仙虚无寂灭,不合圣学。不知所谓虚者,非尽虚也,虚而能实;所谓无者,非尽无也,无而能有。至于寂灭之旨,亦是寂而能照,灭而常存。
  试观草木,其零落也,虚矣无矣,寂矣灭矣,至春发生,依然敷畅。若非寂虚之体,藏之于内,何以滋荣茂盛,先后不异?故知寂灭非断灭也,虚无非虚伪也,彼认虚灵道体为虚伪,指常寂觉明为枯寂,谬矣!盖道体本来无形无名,吾道用功,惟究根本,释教亦然。宁惟释道,即古圣贤用功,亦复如是。惟中下根多,不能尽语以至道,故特就日用常行中指点,使之有所持循也。
  尔诸学人,能体斯旨,究其本,自得其末;明乎体,自达于用。儒也、释也、道也,一以贯之矣!」
  修德凝道章第八
  「学道之士,务须修德!盖道为统体,德有万端。譬之四时,发育长养,收敛退藏,各有不一。而道则浑沦一理,贯四时,主造化。
  故天地以生物为心,发育万物,天之仁也!佛仙圣贤,慈爱种种,务使匹夫匹妇,无一不得其所,普惠苍生,莫非仁德!然佛仙慈悲,与儒恻隐,有以异乎?所欲与众,己溺己饥,与誓愿度人,遍施法乳,无以异也!
  长幼为礼,先后以时,伦次不乱,佛仙果位,由功而分。大乘小乘,法有渐顿,三千威仪,八万细行,非礼而何?
  义之所主,惟宜适中,刚健不屈,舍生取义,佛仙忍辱,毅然自持,亦此义也。
  智之一德,主于退藏。惟其能藏,微渺莫测!佛仙智慧,幽深伭远,是谓大智,故莫能识。
  因此四德,发为万行,无量度人,方便喜舍:
  归『仁』边际,尊师重道,亲善知识;
  归『礼』边际,忍辱无瞋,端洁自守;
  归『义』边际,割爱学道,了脱生死;
  归『智』边际,深明因果,不迷夙缘,守中抱一,弗改厥志,修务实修,证期实证;
  归『信』边际,故天德以信贯四时,而四时之气,亦以信会归其极。孔圣云:『人无信不立。』诚以人之所贵,在于有信故也。
  自昔佛仙大圣,万德俱备,方证极果。而万德之中,『仁』居其首,若不先发慈悲,只图自了,无济于世。然所谓『慈』,非如姑息溺爱,妇孺之仁也。盖必体天之心,行己之德,慈则真慈,舍则真舍。悲人之苦,如己受之;喜人之善,如己有之。『四无量心』,实实行去,毋求报,毋退悔。上士众德俱备,生为正人,殁为明神;下士勤修,人身可固;倘一德不修,无恶不造,三途苦趣,永无出期,莫能解免!
  故修德乃入道之门,成真之要。从古佛仙圣贤,未有不修德而能凝道者也!虽德之事甚多,德之名亦甚广,然道惟一理,于统同中有万殊;德有多端,于分晰中见一本。大众齐修,吾言非诞!」
  敦笃天伦章第九
  「道既非德莫凝,而德莫先于孝弟。故四子之书,以孝弟为本。即尧舜之治,亦惟彝伦攸叙,而后平章协和。孝弟之验,至斯为极!然人有贵有贱,有富有贫,亦惟随分自尽,供为子职。苟于家庭聚处,饮食起居,知养而不知爱,知爱而不知敬,皆不可为孝也!
  昔文王为世子时,日朝于王季者,三问左右曰安否?闻安则喜,闻不安则惧,退而不敢自宁。盖其爱亲之心,发于至性,即此一节,人莫能及!载之《曲礼》,可考而知也!今人于父母有疾时,尚不知竭诚省候,尽力医药,况其余乎!
  孔圣着《孝经》,以明先王至德要道,告成功于北斗,以垂训后世。世之儒者,童而习之,然能诵读,而不能躬行,知讲说而不知实践,将此训世化民之书,作文字读过,则何益矣!然孝之一道,不特儒书,即佛仙亦谆切言之。未有不孝其亲,而能了道成真者;亦未有学为佛仙,而不孝其亲者。世愚不察,妄诋释道,以为弃亲割爱,绝先祖祀,谓之弗孝!不知自古佛仙,了脱尘缘,证真之后,九祖超升,岂但双亲已乎!
  古人以化亲于善为大孝,良有故也。昔孔圣称舜之孝,首曰:『德为圣人。盖子有圣德,而致其父曰圣父,母曰圣母,何孝如之?』后之儒者,圣乎否乎?世有妄人,或恃才学,或矜富贵,乃于自己父母之前,傲慢无忌,岂知己之才学富贵,皆从祖宗父母,积善中得来?弗思报本,反滋轻忽,不孝之罪,其可逭欤?从古圣人:孝德之至,真纯笃实,视于无形,听于无声。是以天地可格,风雷可动,馨香可荐,俎豆可登。孝德之至,莫大于是。至于僧道,离亲出家,亦宜自思:亲生此身,鞠育之恩,既不能报;菽水之养,又不能承。则须苦志励行,求证道果,以图报本。则父母之愿,庶几克遂。若师长教训,即宜爱敬承顺,事之如亲,盖身为法嗣,绍隆先绪,弗可忽也。
  若彼愚夫,其于父母,亦惟生则尽养,没则尽哀,祭则尽诚。诗曰:『夙兴夜寐,勿忝尔所生。』此之谓也。若家本饶裕,甘旨何嫌于鼎烹;家实寒薄,饔飧不厌于蔬食。惟爱敬之宜笃,何丰俭之可分?若夫儒者,既明诗书,须知尽孝!苟爱日之训,弗顾于生前;蓼莪之什,罔念于殁后。虽列鼎而祭,祇是虚文;庐墓而哀,徒为欺世!谓之为孝,天其许乎?至于昆弟,同气连枝,古人喻如手足,诗曰:「岂无他人,不如我同父?」是友于之谊可弗敦乎?况父母之所爱者,莫如己子。子虽有贤不肖,而父母爱子之心则一。凡我昆弟,纵有贫富贵贱之不同,而我友爱之心,胡可少易?是以姜被之风,古今共羡;煮荳之,贤哲所悲!可弗慎欤!即僧道之于同侪,亦有昆弟之义,少者务加以慈爱,长者宜待以谦和,尽斯友恭,方能于善知识前受益。若惟恃己贡高,戕贼同类,上负父母生身之恩,又失师友训诲之德,见诮儒林,奚为之过?
  尔诸众生,体斯孝弟而力行之,则根本既立,而进德修真,可不难矣!」
  竭尽忠荩章第十
  「人秉五行之秀,匪亲何生?匪君何成?然亲以天合,君以人合。以天合者,根之于性;以人合者,本之于义。二恩并重,未有区分。但子之于亲,能知劬劳者,尚思报本;而臣之于君,靖共匪懈者,每不易觏。不知一登仕版尔俸尔禄,皆君之赐;一饮一食,尽君之恩。上而荣及祖先,下而庇荫后嗣,不思报称,臣节多亏,能自安乎?至于奸邪之人,窃君威福,广植私门,以及献媚取容,阿谀固宠,弗畏天道,罔恤人言,不思尽己之忠,惟图一时之贵,究之盈廷指摘,公议难容。一旦名败身丧,祸不旋踵,悔何及乎?
  故居保傅之位者,上以格君之非,务尽辅弼之任;下以进贤为事,勿怀媢嫉之心。职司明刑,则宜平允持法,宽恤以重民生;或司教化,则务移风易俗,开陈以导民善;有官守者,敬事后食,随分忠;居廉访者,问政巡方,观察详敏;身居言路,则思纳约自牖,以靖朝纲,启沃献替,以重国脉。君有善,则将顺其美;君有过,则匡救其失。宁为謇謇之忠,勿蹈唯唯之谀!如职任封疆,则宜正己率属,勿苛虐以陵下,勿刚愎而偾事,勿违道以沽名。或身寄专阃,则思保固疆域,寍谧社稷,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即守一郡,刺一州,宰一邑,惟宜各尽厥心,各修厥职。毋谓民事为可忽,毋谓民命为可轻。毋曲意上官,以希容悦;毋恣婪贿赂,以剥民膏。体君之心,奉君之令;敷君之仁,惠君之土。斯为循吏矣!
  所以从古忠烈之臣,杀身成仁,临难弗夺!忠贞贯乎日月,正气彻于乾坤。青史标名,千秋享祀。至于士庶,虽未受爵于朝,然而设官分职,布令垂条,务使盗贼无惊,闾阎乐业,皆君恩也。而况积逋有蠲,凶荒有赈,养老有典,节孝有褒,能无念乎?国有常赋,则宜输纳以时;国有兴作,则务趋承恐后。此亦忠之属也。
  盖忠孝二端,为天地间第一根本!凡修道之士,尚须历劫苦行,而后成真证果。惟大忠大孝,命光一谢,遂获生天!即极乐国中,上品上生,亦惟忠孝居多。故忠孝之人,朝廷褒之,史册传之,天道佑之,鬼神敬之。以视不忠不孝,显被刑诛,阴遭鬼责,万世贻讥,永沉恶趣者,奚啻霄壤。故凡疫疠刀兵,水旱饥馑,皆不忠不孝之所招也。
  尔诸学人,若欲决志修行,而不敦子臣之道,妄冀成真,必无是处!」
  
  天尊说是十章已。诸仙真宰,一时踊跃,欢喜赞叹,异口同声,而作颂曰:巍巍无上尊 救劫广慈仁 宣演微妙法 开章泄伭真太极一元理 三乘秘密文 言言皆透彻 字字极精深大道本庸常 先须净业根 敬天昭感格 敦伦践实行修善获生天 作恶堕沉沦 民彝共物则 五典与三坟同参能实证 跻圣入伭门 众生含佛性 自性有灵明愿登大法航 莫负圣慈心 妙哉导师言 亿劫永钦遵
  于是诸仙真宰,说是颂毕,普集 天尊座前,稽首礼谢,同时侍卫神将,咸各喜跃,叹未曾有。于是龙鹤翔空,云霞散彩,宝旛绛节,队仗前躯,拥卫鸾舆,复还无上。其时在会诸弟子等,各各礼谢,信受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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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悲心度世  广法慈尊 敷扬天道显人伦尽性有常经 忠主孝亲 奕世永为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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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悲心度世  广法慈尊 敷扬天道显人伦尽性有常经 忠主孝亲 奕世永为箴
  
  参同经赞偈
  中卷赞
  慈航普渡  接引群迷  伭关要诀绝支离直指本原机 法体真如  参学莫迟疑
  
  开经偈
  天门开处降金仙  鸾驭重临讲法筵第一义中宣妙谛  最深伭里说伭伭
  
  太上演救劫消灾赐福解厄保运证真参同妙经  中卷
  明理释疑章第十一
  尔时 天尊,钦奉玉旨,宣演伭文,周十章已,回鸾谒陛,再降法筵。于是诸仙圣众,或驾苍,或乘灵鹤,簇拥仙仗,步虚而来,散诸宝华,天乐鸣空,卿云缭绕,瑞气氤氲。 天尊宴坐良久,诸天真宰,希聆法音。
  时有左掖仙真,出班奏曰:「往昔 天尊于花石城,演说忠孝宝训,历引前圣先贤事实,昭示后人,垂万余言,详明剀切。迄今习诵无闻,遵行罔见,狂澜愈盛,慈筏空施。以弟子愚昧思之,于道似无所补!」
  于是 天尊慨尔叹曰:「是何言欤!是何言欤!昔 太上居景室山,与 五老上帝,阐发天地阴阳,九灵长生诸经,百万余篇。复降神蜀都,谈伭玉局,琼篇盈积,至今流播,罔有沦替。 释迦如来说法,多至三藏,教不一乘,宗亦各别,奚必人尽能行。
  太上曰:『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盖说法在我,从违在人!』宁得因人信慢之不一,易 吾救济之慈心乎?况忠孝友悌,根诸赋畀,谓之民彝物则。无奈世风日下,正教不兴,民罔信道,乖气致殃,以致凶灾疠疫,饥馑洊臻。 吾今所说,正欲辅翼王化,挽回劫运,救拔众生,开导群迷,务期人人醒悟,依实践履。且天心仁爱,无非欲民返淳归朴,复还性初。若使人皆向善,家敦仁敬,世有淳风,和气致祥,宁非盛世!若拘说法常例,则 吾曩昔所演诸经,诠释伭要,已畅厥旨!
  试观宇宙之大,贤愚贵贱,人不一类,安得人尽学仙?人尽学佛?是以 观音大士《普门品》中,三十二应,随根说法,良有以也!若有实心修道之士,吾自开陈引导,务使了脱尘缘,证位上真。」
  于是诸仙真宰,踊跃欢喜,咸称善哉,静默冥心,听候宣扬。
  慎事师友章第十二
  天尊宴坐琼台,告诸真人曰:「人生在三之节:君亲而外,师道为尊!盖子臣之谊,虽人所当尽,然是非之介,邪正之分,差诸毫厘,谬以千里,辨于几微,不可不慎。故必藉明师开陈义理,讨论切磋,则行无差忒,庶几忠为纯忠,孝为纯孝,不蹈陷君陷亲之失。
  古人进德修业,必延访明师,以为学道之资。然师友不同,有见闻广博之师,有道德轶群之师,有品望着隆之师,又有方外超迈之师。
  昔黄帝师广成,尧师尹寿,舜师务成,文王师鬻熊,太上师容成,即 孔圣问礼,皆有所师。太上曰:『吾非圣人,盖学而知者!』自古圣贤佛仙,罔非从师授业,而后悟道。书曰:『能自得师者王,谓人莫己若者亡。好问则裕,自用则小。』帝王且然,况凡民乎? 太上曰:『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人惟自见自是,所以得少为足,不能虚以受人。不知人匪生知,盖由师传。
  三教虽殊,尊师则一。即吾门修炼,若不亲受真师口诀,纵熟习丹书,焉能得知切实下手工夫!虽极力施功,决无成就。故释门亦以亲善知识,为菩萨法乐。赵州九十行脚,盖大事未明,参求真师耳,若夫友所以辅仁。《易》曰:『丽泽兑,君子以朋友讲习。』诗曰:『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古人于理有未明,义有未晰,则必进问于师,退质于友。务使所蓄之疑,涣然冰释;所修之功,怡然理顺。昔复圣颜子,闻一知十,资极敏悟。尚以能问于不能,以多问于寡。盖其心中,真见得道理无有穷尽,学问原无底止,方能如是虚衷咨询。后世愚妄,每多自满自骄,自大自傲,不能虚衷受善,虽先达在前,亦不屑问,况于友乎?
  所以正人日疏,匪人日密,邪师损友,便僻佞柔,助虐为非,聚成败类,师友道废,良可慨矣!即 吾昔时,若非 正阳圣师,传授心法,安得超凡入圣,证位上真?大众静听,修禅修道,希圣希贤,不求明师益友,以砥砺观摩,是犹北辙南辕,愈趋愈远,道不可得矣!
  戒重化源章第十三
  「有天地而后有万物,有男女而后有夫妇,有父子,有君臣。则夫妇者,彝伦之首,造化之源,人道之始也。故天地和,则二气絪缊,万物化醇,雨旸时若,品物咸亨。夫妇和,则男正位乎外,女正位乎内,一倡一随,而后家道正,生育蕃,顾不重欤?然夫妇一道,所关甚重,大而国家,小而闾阎,治乱兴衰,皆基乎此!考之虞肇沩汭,夏始涂山,商周之兴,君后一德,齐戒鸡鸣而起,卫刺终风而乱,良有以也。自有天地以来,夫妇之道尚矣。然人道造端于夫妇,若无礼义以节制之则荡,制之不得其宜则乖,所以闺阁之内,帏幙之间,不失于狎昵,即失之乖违,鲜有能得其正者。昔人虑其狎也,而戒其如宾如友;惧其乖也,而喻之如鼓瑟琴。诗美刑于,易利女贞,能无念乎?
  昔圣人作易,上经首乾坤,下经首咸恒,乾坤一阴阳也,阴阳一夫妇也,故干为天为父,坤为地为母,阴阳合德而刚柔有体,一奇一偶,是生变化。由是而长男、中男、少男,长女、中女、少女,六子生焉。所谓独阳不生,独阴不长,阖辟之道,阳施阴受,本诸此也。然干之道,曰万物资始,乃统天;坤之道,曰万物资生,乃顺承天。人于夫妇,亦若天地,夫以刚健之德统乎妇,妇以柔顺之德承乎夫,一统一承,而后家道成焉,男女生焉。文始帝君曰:『一夫一妇而生一子,形可合;一夫一妇而生众子,形可分。一合一分之机,天地生生化化之妙,秘蕴于其中矣。』
  至于伭门,修炼铅汞,升降水火,喻如夫妇,亦取阴阳交媾,而后能结圣胎。即释氏空色两忘,而亦以法喜为妻。盖一切助道法,皆所以内固身心,而始得成圣哲,绍隆佛种,亦如妇主内政,助夫成家。是以诗始关睢,书称厘降,礼重大婚,春秋慎重逆女,则夫妇一伦,匪细故也。人能和于夫妇,夫训其妇,妇勉其夫,彼此相劝于善,学为琴瑟之好,勿贻谷风之怨,共图举案之乐,勿蹈说音脱幅之讥。则翕兄弟,顺父母,皆自斯而致之耳。苟夫不和其室,妇不敬其夫,则乖违之气,钟于一家,殊失化源之宜,又何以望后嗣之有贤者?能孝于亲,能友于昆弟者乎?至于昵笫、私妻子、忘父母,此实败德,天地所恶,鬼神所瞋,倡随之义,岂如是乎?」
  葆守真元章第十四
  「古人设庠序学校,以明人伦,为日用常行之道。本人人性中自有之理,初无奇特,亦无难行。惟人视为庸常,不能笃实践履,不知大圣大贤,俱从纲常伦理中实心行去,以造至其极。即吾门亦云:『欲修仙道,先修人道。人道不修,仙道远矣!』然纲常伦理,在人固所当尽,若不知惜精养神,以保固形体,则无以却疾延年,亦非摄生之道。 太上曰:『塞其兑,闭其门,终身不勤;开其兑,济其事,终身不救。』故又当慎起居,节嗜欲。于大寒酷暑,迅雷烈风骤雨阴霾之时,上弦前,下弦后,晦朔之际,或时令愆候,俱宜避忌,保守其身,勿纵欲以丧精,勿逞忿以耗气,勿嗜饮以伤神。
  子舆氏曰:『守身,守之本也。』盖人一身,惟精气神。精气即是水火,又名铅汞。然火性好炎,宜制之使不燥;水性易走,宜防之使不泄。丹书曰:『顺则人,逆则仙。』盖水本流下,逆之使升;火本炎上,降之使下。一升一降,颠倒阴阳,而成既济。然非清静,任运自然,不假作为,亦不易得。
  广成仙师曰:『必静必清,勿劳尔形,勿摇尔精,乃可长生。』慎汝内,闭汝外,多知为败。盖内景不出,则心不外驰,神藏于中;外景不入,则邪气不干,精神完固,百骸调理,可以养生,可以延年。 太上曰:『见素抱朴,少私寡欲,摄生之道,莫要于此。』至于多知,虽与外诱不同,然亦足纷其心思,耗其神气。况贪求多知,则无守约之功,愈多愈离,与道违背。是以 孔圣不贵多闻,而戒朋从之思。《维摩经》云:『法不可见闻觉知,若行见闻觉知,非求法也!』所以善摄生者,内境不漏于六根,外境不沦于万有,湛然清净。
  凡一切忧惧烦恼妄想,不系于心,内守真元,惟恐渗失。夫人之身,譬之于木,若内朽无实,一遇暴风,立见摧折。是以不善摄生之人,一遇天时寒则畏寒,热则畏热,水不上升,火不下降,故寒暑不能却,水火不能济,摄生之道,可弗究欤?欲求摄生,务要逆修,而使水升火降,山头药秀,海底日红。《黄庭经》曰:『内守坚固真之真,虚中恬淡自致神,急守精室勿妄泄,闭而葆之可长活。』至哉言乎!人能慎守其身,以处于世,则疾可却,年可延,而长生可几矣。」
  修崇善行章第十五
  「人生世间,能知内守真元,以摄养此身,如坚贞之木,真精内含,本实固矣。然虽有根柢以厚于内,尤贵枝叶蕃茂以充于外,方能承受雨露之养。人身亦然,既知内守精气,若不力崇善行,以积于外,譬诸无枝之木,虽生不蕃,何以邀雨露之养乎?传曰:『树德莫如滋。』树者种植之义,滋者培养之深也,故德宜种更宜培。然德有万端,而以济人利物为先。若人于平日,好义乐施,遇人有急,存心周之;闻人有失,方便救之。力所能施,委曲济之;力有未能,设法处之。见人理有未明,事有多滞,宛转以开导之。善则鼓励之,不善则力止之。念念为人,时时方便。
  太上曰:『富者赠人以财,仁者赠人以言。』赠人以财,固属济人;赠人以言,是为法施,饶有利益,尽人可为。世人所以不能者,为人我之见,固执于中。不观之西铭语乎:『民吾胞也,物吾与也』,人能体会得民物皆我胞与,则万物一体,何善不可崇?何德不可修?《易》曰:『君子以顺德,积小以高大。』所以先圣老安少怀之愿,真有与天同大之量。自古佛仙,视一切众生,犹如赤子。释氏谓『蠢动含灵,皆吾性中所有之物。』人能体佛仙圣贤之心,以崇善行,即未必能如圣贤,而此心亦即作圣贤之基。即未必能如佛仙,亦与佛仙不异矣!至于存心好善,其平时宁遂无过?惟知有过则宜速改。《易》曰:『不远复,旡祇悔,元吉。』能改一过,即获一善。语云:『行善之人,譬彼春园之草,不见其长,日有所增。』盖善为人所固有,行之在我,亦惟勤勤恳恳,不骛名,不求报。
  太上曰:『上德若谷。广德若不足,处其厚,不居其薄;处其实,不居其华。』《易》曰:『君子以厚德载物。』昔之圣贤,己立立人,己达达人。佛仙自度,亦即度人,若杨子为我,孟子辟之。世儒不察,妄诋吾道为杨墨之学,不知吾道慈悲广大,无人不度,特不信者难度耳!杨子不能利人,岂吾道比乎!况修道之士,先须种德。故丹经云:『若非积德累功,动有群魔作障。』人能行善,天道必佑,神明眷顾。书曰:『作善降之百祥,若作善而不获报,必其善有未纯。如有真正好善之士,未有不获报者,善行既久,则庆流子孙,泽绵后世。』诗所谓『受天百禄,降尔遐福』也。人能内保真元,外崇善行,终身弗懈,而不得道者,无有是处。」
  严辨真儒章第十六
  「若有众生,专习儒业,不事他岐,则当如前所说,内守身心,外崇德行,先究根本。于天人性命之旨,极力穷研;仁义道德之蕴,尽心探索。慎守惟危之人心,毋令放逸;时惕惟微之道心,务深涵养。闲邪以去其非,主敬以立其诚。忠以持己,恕以待人。其进德也,效汤铭之日新又新;其修业也,法说命之逊志时敏。谦以自牧,虚以受人。学问本无尽藏,勿恃才而傲物,省身常患不及,勿文过而饰非。常思羹墙之见,勿贻衾影之惭。积厚者自然流光,贵在持之以让,若颜氏之有若无,实若虚。发迩者自能见远,尤在居之以约,念端木之贫无,富无骄,沉于六经之府,历究夫四子之文,读圣贤书,体圣贤心,行圣贤事,为圣贤人。以伊尹尧舜之乐,为必可学;以孟子愿学 孔子之志,为必可师。此实儒者,所当尽之本务。盖『儒』字从人从需,则上以接乎先圣道学之传,下以启迪后人承继往开来之统,为世人所必需也。若夫子史,亦足以资见闻,扩耳目,广心思,充才识。亦宜旁搜博采,去其芜取其精,疑者阙之,信者存之。古人居一室之中,而能知天下之大,千百年事之得失者,恃有书也。然杨子之书,语多险僻。
  荀子论性恶,已昧其本!独论经国数章,尚有可取。六朝之史,是非多诡于圣人,亦可因此而知世之治乱,此亦儒者所宜究心。至于艳丽之词,与无益身心之书,徒为玩物丧志!昔贤所戒,须慎之耳!
  盖名之为儒,不特儒冠儒服。即俨然为儒中之人,务宜笃儒行,立儒品。求为真儒,勿为伪儒;为通儒,勿为拘儒;为大儒,勿为小儒。宁岸然自守,为圣道之干城,勿诡随流俗,作乡愿而败德。洗心藏密,以希圣希贤;存理遏欲,以尽性至命。达则行之,虽安富尊荣而不矜;穷则守之,纵泉石幽壑而不变。此真儒之本领,士品之所贵也。 吾昔亦学儒业,淹通经史,后方入道,证位天仙。故三教虽殊,其实一理。一者何?『心』也。
  太上曰:『勿起分别,勿起执着。』孟子曰:『夫道一而已矣!』先圣后圣,其揆一也。特俗儒拘守章句,不究根本,徒执名相,强为分别耳!不知观喜怒哀乐未发时,气象与释道两门,教参本来面目,岂有异乎?况 孔圣为万世儒宗,至今证位天帝,亦受佛称!颜曾四配,天宫显爵,三千弟子,永无落劫,岂非为儒即为佛仙之因!真儒即佛仙之所深契者乎!世有真儒,吾当开陈以接引之。何分儒?何分道?何分释?」
  伭关秘密章第十七
  「若有众生,厌弃尘缘,心慕伭风,志求了脱,欲明长生久视之道,修炼返还之功,必先识得伭关一窍,方有亲切直捷工夫,不致误入旁门。然此一窍,隐于一身,虚无之中,空空洞洞,至伭至妙,非心非肾,非口非鼻。或指泥丸,或指脐内,或指两肾中间,种种乱道,皆非真也!不遇明师指授,何由得知。丹经云:『饶君聪慧过颜闵,不遇真师莫浪猜!』盖此一窍,上通乎心,下通乎肾,为真息往来必由之所,故谓伭关,亦谓橐钥。修丹之士,于此伭关之中,撰结圣胎。
  太上曰:『天地之间,其犹橐钥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良以此真息之机,宛如炉篝之有橐钥,一机鼓荡,而一身之经络营卫,百脉九窍,皆由此以为出入回还,往复上下,周旋一昼夜间,运行周天三百六十五度,气机无息,运用不穷。或又谓之伭牝。太上曰:『伭牝之门,是为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然伭,阳也;牝,阴也。《心印经》云:『出伭入牝。』盖真气出入,左旋右转,运动于中,昼夜不息之谓也。
  《易》曰:『辟户之谓干,阖户之谓坤,一阖一辟之谓变,往来不穷之谓通。』然是气息,一呼也,为出为辟,为升为阳,于一呼而接天根,故谓之干;一吸也为入为翕,为降为阴,于一吸而接地根,故谓之坤。阴阳阖辟,而成变化,莫不由此伭关一窍。微乎!微乎!伭矣!妙矣!修仙之士,先修此也。然此一窍,至虚至灵,居乾坤之中,为金公木母,相并之地,为婴儿女交姤之乡,为四大五行不着之处,归根复命,安炉立鼎,皆系乎此!因其幽深伭渺,故曰伭;以其空中一穴,故曰牝。名虽多种,其实一也!以有心求之,恍惚无象,不见其有;以无心求之,气机充周,不竟为无。惟是屏息万缘,涤除尘虑,默默体认,于不着有不着无中,自然得之。此关一开,中有无相真人,往往来来,化凡体为金液,而筑基炼己之功,次第施行,毫无阻碍矣!然金丹大旨惟上根能之;中下之资,或未能行。但能慕道修真,虽资格分有多品,若果真诚奉道,初终弗懈,则品品可以出尘跻真,法法可以延年度世。
  曩昔 吾于沔水,曾演天地人三仙修炼之法,各数十条,『天仙』按周天三十六品,『地仙』、『人仙』,取配二十四气,并七十二候之数。惜其书秘藏沔水,未经传世。然有志学道,或常住宫观,诵经焚修,心无尘垢,亦属本分全真。若徒饰黄冠羽服,茫然不知大道所归之处,罔明脱离生死之要,吾恐无常迅速,森罗殿上,转轮藏中,非恃道貌可免!一失人身,万劫难复。凡俗无知,罔明大道,迷失人身,犹归其咎,于未知修真之故!若既入吾道,而不能专心向上,苦志修行,悠悠忽忽,轻慢此生,即如轻慢吾道,沉沦亿劫,永失人身,宁不悲欤?宁不恸欤?在会众生,各宜猛省人身难得!」
  火候药物章第十八
  「修道之士,既明伭关,须知药物!然产药有川源,而药即铅汞之说也。铅产西方,西方属兑金,金为水母;汞产东方,东方属震木,木为火母。以金召水,以木召火,而生坎离。故 太上曰:『知其母,复知其子;既得其子,复守其母。』此即知川源之说也。采本无采之采,以火为采。丹经云:『铅遇癸生须急采,金逢望远不堪尝。』入药有造化,炼药有火候。然火候不一,有文武先后缓急,次第用功之不同。
  丹书云:『至人传药不传火,从来火候少人知。』非不知也,以其一心运动于内,子午抽添,火烈则抽,火寒则添。其添与抽,隐而无形,微而弗,非如薪炭有形之物,可以易知。 吾今为世人指点药物,虽有黄芽白雪龙虎,种种异名,只一汞铅尽之。即汞铅亦是异名,只一水火尽之。水火之象,取诸坎离。盖心居南方为离,离为火,而元神居之;肾居北方为坎,坎为水,而元居之。真气为真精所化,真精乃真气所融。真气即药物,用元神之真火,御元气之药物。炼药须用炉鼎,炉鼎亦是异名,即伭关之地,虚中一窍,有炉象焉。于无象中有象,即于此若有象若无象之中,升降水火,即谓之烹炼。
  太上曰:『养其无象,象故长存;守其无体,体故全真。全真相守,可以长久。』此火候之大要也。以神运气,以气引精,默默任运,身心泰定,致虚守静,寂淡无为。其运气也,息息归根,勿忘勿助,其下手施功,全用逆修,使元神内守,精气凝结。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虚无自然,圣胎斯成。然后温养乳哺,全用静体默护。自未结胎以前,常用武火,以退阴符。及阴符退尽,已露纯干阳刚之体,只用文火,温养保固,使之泰然安处乎中。盖武火譬之战争,至已成圣胎,则如天下泰平,惟宜偃武修文,焉用武事? 太上曰:『佳兵者不祥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故恬澹为上。』工夫至此时,只宜恬澹自守,切戒助长。久久纯熟,婴儿长养时至,自然脱胎神化,自在逍遥。居一室之中,可以遨游乎四海九州岛岛之大;在尘寰之内,可以腾身于霄汉溟漠之间。《易》曰:『美在其中,而畅于四肢,发于事业,美之至也。』孟子曰:『睟然见于面,盎于背,施于四体,四体不言而喻。』盖还丹一得,返老还童,实有此景。《度人经》所云:『说经十过,枯骨更生。』皆此修炼之所致也。若中年入道,外药已失,须用接命延年之方,以补后天之所不及。然虽有真功,而先天不完,圣胎难结!如志念坚固,保守神气,依时吐纳,朝夕罔间,即不能至脱胎神化,入圣超凡,而筑基炼己,确有实功,亦可住世长年,与凡流回异。其根元自当劫劫常在修炼之门,而善因道缘,亦不虚负,此所谓趁早下种子也。人欲长生,急须早为修省,勿致老来,后悔莫及!」
  禅宗向上章第十九
  「昔释迦佛说法,大迦叶同 舍利弗,俱系精于长生之学,淹贯丹书,各率弟子来归。后皆授记作佛;神光以道学而归 达摩;黄梅五祖,前生为栽松道人,昙鸾焚仙经而修净土,此由道而入释也;许真君,曩劫师 定光佛为释子,至 普师谌母,授以金丹大道,拔宅飞升;李长初为僧,顽空盲炼,经 予指点,得证天仙,此由释而入道也;丹霞弃选官而学佛,后因得悟,此由儒而入释也;即 予亦习儒业,因遇 正阳圣师,授以伭妙,此由儒而入道也。于此见修佛修仙,初无一定,学道学释,悉由乎人。但发愿在彼,即于彼中苦行;发愿在此,即于此中力修。是以专习儒业,则应如前所说,学为圣贤。圣贤而外,无所可学。若修仙道,则应深究返还之功,以及诵持之门,求其了脱尘缘。宜思名为全真,则当全此真一不二,无灭无生。如有一毫私念杂于其中,非真也。天之所以与我,本属完全,若一亳未全,则非全受全归之义。『全真』二字,岂易名乎?若有众生,心慕禅宗,好乐佛法,割爱出家,则宜抛却尘缘,志求向上,于西来大旨,拌俗作拼一死工夫,往前行去。果能于藏典,研穷精义,朝探夕索,有未彻处,求善知识,指引开导,切勿自是,妄生臆度。昔华严法界品,善财遍参五十三大善知识,至上与诸佛颉颃,是何如志愿!凡居方丈之内,或坐禅之间,而尘垢不消,世缘不断,于本元真心未明,妄认缘心为自真心,则一生如在云雾中举步,欲见晴空朗霁之象,胡可得也!
  《楞严经》曰:『心生则种种法生,心灭则种种法灭。』盖缘心因前尘而起,有生有灭,是为妄心。妄心乃幻化无端,真心则常住不动。季世禅学,多不明真心,乃率性而有,但认应事接物之缘心,以为本来之真心,不知向前力修。若肯于行住坐卧,四威仪中,勘这点缘心,生从何处起?灭向何处去?于有生灭中,求不生灭真心,一旦打破迷关,洞见根本,则知幻即离。不假方便,离幻即觉,亦无渐次,此与儒门克复相似。盖克得己,即复得礼,知离幻,即觉真。初无异也,然欲离幻即真,须假戒定工夫。若不严持戒律,则心多散乱,遇事牵引,不得大定。能由戒入定,心不妄动,久久敛束,至于纯一,则真常之心,自然发现。故 予尝曰:『真常须应物,应物要不迷。』正谓此也。即儒门颜子,四勿工夫,亦是持守身心之戒,初无两样。若能坚持戒律,恪遵佛语,以求自了,而后向上一机,方能进步。若不依戒律,或受戒而不能守戒,求其了明心地,定且无有,慧于何生,不二法门,未许通彻也,有志参禅,极力猛省。」
  警示禅流章第二十
  「欲求作佛,须明佛性。此佛性者,得之生初,人人本有,圣凡不异。或曰『大乘』,或曰『最上乘』,总指此性。性元无二,功有不同,其不同者,根不齐也。然根之不齐,由于气禀有清有浊,故上根之资,一闻会,便解修持,参学亦易;中下之资,较诸上根,闻不易解,然办苦功,终能醒悟,特较上资,为觉难耳。至于三根,固有不同,而修持之功亦殊,是以《楞严》圆通果位,其入手有二十余种差别;即《圆觉》三观,每一观有单修双修,先后齐修等之各异;即《华严》十住十信十回向,以及四十一心之阶级浅深,种种不一,此所以宜究心经论,精研伭微也。虽 佛叱多闻,不及修行无漏。然又曰『菩萨常念广学多闻,增长智慧』,可见 佛未尝尽弃多闻,特以『渡河须用筏,既渡不须执』耳。故执经论以求佛法为不是,离经论以求佛法,亦不是也。若只图参学,不事经论,则 如来何故说法四十九年,临盘时,又以教典付嘱 阿难尊者,则知空抱一知半解,而叱淹贯藏典为非,终属得少为足,增上慢一流人。不知昔人于竺干之教,穷极伭奥,辨明宗旨,非仗论以阐经,藉经以显法,安得大彻?所以永嘉阅《维摩》而悟心宗,天台诵《法华》而得三昧,载之传灯者,多属雄才博识之衲子,罔有浅见眇闻之高僧。但佛门垂教,归元无二,方便多门,故经有顿渐,乘有大小。根器敏捷者,于渐中亦得顿悟;根器浊钝者,于顿教而亦渐通。如『三兽渡河』,此为下中之根,说小乘喻也;然『三车出宅』,见喻于《法华》,则由渐而说顿,开权智之方便。而显实智之一乘,故佛法以《法华》会三归一,为极至之谈。是以诸大弟子,先后授记作佛,不论男女,不论人天,不论老少,咸与授记。此所谓在坑满坑,在谷满谷,即儒家所云『无物不有,无时不然』者也。但佛性虽圣凡不异,若不穷究参悟,又何得超凡入圣?昔 六祖为居士时,腰石舂米,极修苦行,后人似此磨励者,能有几许?即如参求之外,尚有诵持;诵持而外,复有净土。 自远法师开堂卢山,由念佛而脱轮回,生极乐者,备载《净土传》内。
  因诵经而发明心性,见诸高僧传者,亦不知凡几!俗世缁流,参禅者动鄙念佛,不知 大势至菩萨,亦缘念佛而证圆通;普贤菩萨,以亲 如来无量光,现前授我菩提记,而为劝发。岂小果乎?惟是僧众,或喜诵持,则务如说修行,于诵持中究明心性;或喜宗乘,则宜屏息万缘,直参向上,于禅观中究明心性;或喜净土,则务以佛心念佛,一心不乱,于念佛中究明心性,若心性未明,正好极力参求。如客子返乡,必到家而后安;如轻帆渡河,必陟岸而后快。若中途而止,画地自限,欲求超凡,凡乌可超?欲求入圣,圣何可入?初果尚难,况四果乎?初禅未能,矧四禅乎?如此修行,终身莫能彻悟,于西来 祖意,必不可得。斯之谓袈裟底下失脚难复一辈人也。」
  会三归一章第二十一
  于时法筵仙众,闻是说已,齐起于坐,白 天尊曰:「自昔上世,睿哲挺生,神明间出,坟典未作,琼编未启,梵帙未着。初不闻有儒道异名,何况于释?文教既开,宪典斯作,垂之宇内,昭若日星,中古而降,淳朴斯漓。人罔知道,多迷性宗,多昧至理,而后三教同兴,以开聋瞽。然支派各分,愈分愈远。语曰:『道不同,不相为谋。』韩子曰:『入者主之,出者奴之。出乎彼,则入乎此,势使然也。』今谓三教同一至道,不应有三教之名。既儒释道攸分,则不应云三教一理!毕竟同中,有所以异。惟愿 天尊,显为宣说,使后代众生,知所趋向,免堕疑障。」
  天尊言曰:「昔者鸿蒙初开,文字未立,结绳而治。天垂象,有日月星辰云霞之章,灿然昭著于上。圣人则之,观星斗而作字,法云霞而作篆,察鸟迹而成文,作为书契,以利民用。方是时也,儒且无名,况释道乎!然教虽未立,而体段已备。盖自河图洛书生成之数,为庖羲画卦之始;而乾坤坎离之义,阴阳五行之旨,实开精一执中之传,为三教之宗。况《易》曰:『一阴一阳之谓道。』伭篇种种说阴阳,岂有异乎?且修炼之士,先明水火升降,而未济既济,《易》已先言之矣!岐伯告于黄帝之言,亦以天一生水。河图之秘,配诸铅汞,即释氏称为金仙,金乃水母,此即河图生成之数,原为统同一理。至于道之与儒,尤为易晓。长生之功,有外六十四卦者乎?伏羲之卦,始于先天,干南坤北等。惟文王后天之学,干始西北,坤位西南。修丹之士,于乾坤之中,安炉立鼎,以后天药物,修还先天。其中虚无空洞之中,即一画以开天也,将谓上古圣人,儒耶?释耶?道耶?
  惟中古圣人,知后世之人,不能全体皆备,不得已分出三教名目。名虽各异,理实一焉。故曰『千百世以上,有圣人出焉,此心此理同也;千百世以下,有圣人出焉,此心此理同也』。所以 佛说《法华》:『 日月灯明佛之后,复有 日月灯明;威音王佛之后,又有 威音王佛!』岂但如是,即尽未来劫,三教殊途而同归,非 吾一人之私言,乃先圣后圣之公言也!昔 至圣以 『犹龙』之言称 太上,可谓尊之至矣!是 至圣未尝辟道也。《太上西升经》曰:『 吾师天竺古皇先圣在焉,吾将逝矣。』是 太上未尝辟佛也。况 释迦如来,往昔劫中,师事 长寿仙人,闻《法华经》于灵鹫大会,自述以告学人,是 如来亦未尝辟仙也。三教圣人,此心此理,原无异也。惟其无异,故无分也。
  人之习学,岂必尽明三教!悟彻一原,然能于心性之中,深究明了,无论学儒学释,与夫学道,至于悟彻之时,自得三教一原之理。故儒须真儒,释须真释,道须真道。真者何,以至诚之心,体至诚之理,修至诚之功,真一不二。则圣可希,佛可学,仙可几也。佛经云:『所谓众生者,即非众生。』若徒循迹相,互相讥讪,甘作三教罪类,是名众生也。」
  于是诸仙闻已,稽首赞叹而作颂曰:天尊大慈悲 为说三教理 心性同一原 天人契妙旨  如镜鉴空明 如月印止水 透发示宗乘 修行有根柢  是儒与释道 究何分彼此 证果大圆通 方能解斯语  普愿诸众生 毋使疑障起
  诸仙说是颂毕,一时散天华,绕座三匝,作礼而退,信受奉行。
  参同经赞偈
  下卷赞
  法言湛寂  巨典幽深  参调元化运慈心解义指迷津 普济群伦  合参达上乘
  
  开经偈
  香云缥缈覆中天  灵鹤翩翩绕法筵真帝广宣三十二  佛伭儒教永流传
  
  太上演救劫消灾赐福解厄保运证真参同妙经  下卷
  保劫惟善章第二十二
  尔时天尊,宣演三教合一之理,传昔圣未传之秘。因罢法座,同诸仙众,恭诣弥罗天宫,玉清圣境。奏报既毕,退居无上宫,怡养神真,同 琼宫仙子、瑶岛真卿,讲说清净修持之功、太乙含元之道。正讲论间,忽而叹曰:「吾观下界生民,迷惑者多,了悟者少;背道者多,行道者少;谈道者多,得道者少。无怪水火疫疠,大厄洪灾,不能解免。然欲挽劫运,须明至道。欲明至道,当先修心。若不以修心之法,多方化度,彼诸众生,宁知趋避? 吾当不辞烦劳,代天宣化,济度群迷。」
  于是 天尊复驾五色祥云,降神鄂渚。于斯时也,林木初下,金风凛冽,杲日映空,丹霞流景,山岳静默,紫气腾辉,群仙庆悦,共侍法筵,愿闻至要。
  天尊言曰:「吾观神州之内,禹甸遐迩,种种不正之气,或旱或涝,或水或火,或蝗或疫,所灾之处,人俱不知受报业缘,反多乖戾,以致日复一日,不能解释。 吾按道书,自子至寅,为一小劫;十二辰纪,共四小劫;积诸小劫,为一大劫。于是凶荒起焉,疫疠生焉,刀兵作焉,旱涝频焉,灾异出焉。又或日月失经,星辰失度,山崩水溢,饥馑洊臻,种种不祥,虽曰气运,实由人事。所以古人遇灾而惧,侧身修行,上至君王,下及兆庶,皆不敢忽。是以人君修德罔愆,则彗星弗现,日月当食弗食;官吏清洁自持,则蝗不入境,虎皆渡河,反风灭火,事载史书,极为显着。
  昔有一城,皆种夙孽,数当屠戮。经岳府申奏,上帝弗忍,因举龙颜于云端观察,惟见城中黑气毒云,结聚不散,焂忽之间,祥光一道,自城隅起,直冲 帝座。帝曰:『善哉!此孝子光也。城既有此,屠可免焉。』因命 贪狼星君,持节往护,遂得一城免于屠戮。事载 《文帝劝孝录》中,可考而知也。夫一城当屠,劫之最大,灾之极重者也。乃因一孝子获释,可见挽劫在人,不尽关乎气数。书曰:『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逭。』此其验也。
  今人于天灾流行,不知修省,勉力为善,妄事邪祷。末矣!更或恣肆奢靡,作为无益,是为逆天!子舆氏曰:『顺天者存,逆天者亡。』顺者顺乎天理,非违道以邀福也。又书曰:『钦若昊天。』钦者敬畏之极,若者信顺之笃也。若遇灾而能修德行仁:一家善,可免一家之灾;一方善,可解一方之厄。若诸众生,能即吾言而深味之,精思力行,以进乎善,斯上帝可格,灾可免,厄可释,虽积愆宿垢,譬诸云雾散于烈风,冰霜消于杲日。慎勿惑于妖巫邪觋,妄行非分之祷,不特无益,反滋罪孽!慎尔厥躬,笃尔善行,实消除劫厄之要道也。」
  天人理一章第二十三
  天尊复告大众曰:「天有沴运,可以移之;星有失度,可以转之。是天道转移,在乎人事,则人之一生,或富或贵,或贱或贫,或穷或通,或寿或殀,亦无一定。修德之至,则贱者可贵,贫者可富,殀者可寿,穷者可通;若极恶之人,其获报反此。故人之得失,主之于天,虽人定可以胜天,而天定更可胜人。天人交感,其理一也。夫『川』本流也,防之可以使止,其流也,畅于形体之通;『渊』本渟也,决之可以使行,其渟也,拘于形器之隘。惟人亦然。方其未达,若一无所能,一无所为,故行则拂乱,而有空乏饥饿,困心衡虑之苦;及其既达,则有经天纬地之功,惊世骇俗之事。究之祇一人之身,非能于后,而弗能于前。
  盖时命阨之也,然富贵贫贱,循环无端。青门种瓜人,旧日东陵侯,富贵可常恃乎?居朝参知政事之人,即昔日被人讥之瞌睡汉,贫贱可以欺乎?是以圣人体天之道,执天之行,居富贵而不骄,处贫贱而不忧,乐天知命,心若太虚,真气贯四时,聪明并日月,其行事与天合德,故其序易也:否泰相循,剥复相乘。盖天地之气,剥不终剥,剥极而复。人事亦然,泰不常泰,泰过则否。 太上曰:『天之道,其犹张弓乎?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人之道亦然: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伏。孰知其极,其无正耶?正复为奇,善复为妖。故人之一身,与天道相表里。
  《阴符经》云:『天性人也,人心机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天人合发,万变定基。』故凡希圣希仙,先须明此天人合一之旨。则『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可以弥纶天地之道,辅相天地之宜,是为最上一乘之理。然此天人合一之旨,乃尽性之极功,至命之能事。初学之士,如何能之?亦惟于自己心性中,时时体认。盖人一心,本具有天理,人心即是天心。天有太极,人心亦有太极;天有中和;人心亦有中和。子思子曰:『道不远人,人之为道而远人,不可以为道。』
  盖人心外无道,道外无心。凡人修道,即修心也,修心即修道也。道有异乎?心有异乎?人人有此一心,即人人各具一天;人人同此一心,即人人同此天,同此道也。但世人汨于嗜欲,自蔽其天,自昧其心,不能于声臭俱泯中,求取帝载之天。即吾心一念未动时,直与于穆之天,呼吸相通,非舍一心之外,别有所谓道理合之也。若离此心以求合天,是即邪说诬民,非正道也。昔 予曾谓『点金一术,恐误五百年后人』,正为此心,不敢自欺以欺天,故蒙 圣师接引成真。即今之飞鸾演化,亦是运此慈心,代天行道。若是众生心同 予心,天必佑之,予亦鉴之,至道可得矣。」
  持盛在德章第二十四
  「羽属三百六十,凤为之长;毛属三百六十,麟为之长;属三百六十,人为之长。
  宇宙之内,万有不齐,飞走各殊,灵蠢各异。亦惟各随所禀,自生自育于天地之间。若欲比而同之,胡可得也!宁惟品物,虽天地之大,日月之明,宜其无不覆载,无不照临。然而天不满东南,地不满西北,朔方极阴之处,日月所不能照。故子思子曰:『天地之大也,人犹有所憾。』屈子曰:『日安不到,烛龙何照?羲和之未旸,若华何光?』夫以天地之大,日月之明,尚有不足之处,而况于人乎?昔总真王真人,师事 麻姑元君,元君告曰:『接待以来,沧海三变桑田,蓬莱水又浅矣!』故光阴瞬息,隙驹电影,不足为喻;王质樵柯,转盻千岁;渔郎浦口,再返迷津。盖六合之内,无非幻境;一切有情,悉是幻身。以幻历幻,奇异怪变。自古以来,莫可殚述。若究其极,天地亦属幻化,终有败坏。故曰诚者物之终始,天地亦一物也。特天地悠久,人弗及尔!
  然天地亦无全盛之时。试观之日月,日中则昃,月盈则亏。盈亏之道,随时循转;观之山川,水满而溢,土满而颓,颓溢之理,因物运行;观之百物,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灵蠢之性,虽微亦异。孟夏之月,百卉繁殖,草木畅茂,而靡草先死,此可解乎?孟春之月,雷乃发声,百果草木皆甲折,而桃李争相敷荣;至熏风一煽,榴火增妍,芙蕖香馥,回视桃李,黯然无色;金风一动,白露初凝,黄花晚节,兴动幽人,菱荷无香。清池水碧,昔之芙蕖,亦复何在?谛观四时,寒暑迭运,荣枯消长,莫可纪极!
  夫物之不齐,物之情也。走者不能强之使飞,蠢者不能必之使灵,其性然也。 南华帝君,论欲齐之,非谓物之齐也,乃合初终计之,其归根复命,若齐焉耳。是以至人,远取诸物,近取诸身,知盈虚消长,本属轮替之道,此丰彼啬,亦无全盛之理。是以素位而行,不愿乎外。如处极盛之时,常凛倾覆之戒。故居上位而不骄,所以长守贵也;处丰阜而不,所以长守富也。是以圣人序《易》,于『大有』之后,继之以『谦』。盖有『大』而能『谦』,所以长保其有,不特居于全盛之时为然也。昔 孔圣嘉卫公子荆善居室,特以其知足耳! 太上曰:『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佛经曰:『知足之人,虽贫如富;不知足者,虽富而贫,常为知足者之所怜悯。』诗曰:『不忮不求,何用不臧?』盖一不知足,则贪心生;贪心生,则忮求之念重,而于处遇之道,尽失之矣!况处全盛之时乎!所以处盛则喜心生,而骄奢起焉;若偶有一事之拂意,则忧心生,而瞋斯作矣。此相循而至之道,所必然也。
  宇宙之宽,古今之遥,寍尽无全盛者乎?姑不尽述,如晋之八郄,五大夫三卿,可谓盛矣!不数传而其子孙皆耕于野。如唐之汾阳,功复帝业,名载青史,贵极人臣,簪笏济济,可谓盛矣!亦不数传,而其所居赐第,已为他人所有。全盛之势,果安在乎?故处盛之道,惟在守之以谦,居之以约,保之以德。至于盛衰之数,听之于天,安之于命,若欲居全盛之势,永无一失,自古以来,未之有也。」
  因缘明验章第二十五
  「道之化也,虚化神,神化气,气化形,形生而万物塞焉!何以塞?塞于形气之碍也。人之一身,目司视,耳司听。其视也、明也、听也、聪也,其形各殊,其用别也。今夫鸡羽类也,于昼则明,于夜则昏;鸮亦羽类也,于昼则昏,于夜则明。鸮之各为异也,滞于形气之碍也。今试观之虚空,虚空非有也,而有道者,可以履虚空;观之金石,金石非无也,而有道者,可以贯金石。人之一身,五官四体,不能交相为用也,而 如来神力,目可为耳功德,耳可为目功德,其转塞为通者,何也?化也。道无乎不化,亦无乎不神。
  今夫五行,土本制水,而水滋复能伤土,土为之淤;木本生火,而火烈复能毁木,木为之灰。其生也、也、变也、化也。其变也,自无而有,非无因而有也;其化也,自有而无,非无因而无也,有因缘在焉。昔 释迦说法,种种因缘譬喻,而憍陈如等,俱以因缘得悟,《法华》说因缘一周,而富楼那等,俱得授记。不特古圣佛祖,即 予昔以妙行真人,降神吕氏,亦有因焉。若无夙因,何以得降生于其家乎?即遇 正阳圣师,授以《度人经》一卷,亦由圣祖 少阳帝君,语以因缘,故得度也。且 圣祖周人,于汉时始度 正阳,亦由 太上指令下山,于要路候之,度归仙洞。 圣祖以度 正阳功,证 东华紫府少阳帝君。后 圣师亦以度 予之功,证 正阳传道垂极帝君。若无因缘,则自周迄汉,历数百载;自汉至唐,又数百载,何能不期而遇乎?
  故宇宙之大,若无前因,觌面失之;若系夙因,虽千里万里,不为远也!昔东土 初祖,承西天 二十七祖命曰:『汝之因缘,在于震旦。』遂航海而至,适梁武帝天监年中,因举帝论弗契,退归少室,面壁九载,后遇 神光,授以偈曰:『一花开五叶,结果自然成。』传至 六祖,适符一花五叶之数,岂非因缘有前定乎?即 予阐演毘陵,及栖真各处,或因缘宜久则久,宜速则速,未有无因而得遇也!然 予奉 玉清灵宝之简命,弥罗金阙之灵符,于大千世界,普度有缘,慈悲之心,期无人弗度,故一日大赴三千场,又岂仅一方一处而已乎!
  然愿固洪深,因由夙植,譬之『雨露之养,不能滋无根之木。』故因小缘小,因大缘大,未有善因而恶缘者,亦未有恶因而善缘者,即如楚中所建 予坛,不知凡几!况自唐至今,历有千载,海疆之大,予坛几千百万,然今之好 予道者,即前劫曾有奉 予之因。其缘深者,因深也;缘浅者,因浅也。
  尔诸弟子,幸今聚此一坛,非偶然之因,宜各修省,即是善因,同结善缘。若能修持不退,至于因深缘熟,了道成真,方可自信。昔 舍利弗,于威音王时,即在 释迦佛往因中为弟子,劫劫相依,未尝少替,后于 释迦会中智慧第一。尔诸弟子,但办诚心,深信因缘,善芽日新,善业斯懋,慎毋迷昧,自堕岐径。」
  罪福报应章第二十六
  「上古之世,淳气未漓,圣哲在上,化成天下,人皆有善而无恶;中古之世,淳气既漓,为恶者多,作善者少,故圣人以神道设教,明善恶报应之趣,生死轮回之理,使人迁善而改过。然世之儒者,不知天道好旋,惠迪吉,从逆凶,亳发不爽,闻佛仙所说报应神验之事,率以为荒渺无稽,至谓佛法未入中国以前,并无所谓『碓舂磨研』者。不知地狱苦报,载诸仙经者,历历可考,岂但佛经已乎?况修善者生天,积恶者三途苦趣,圣有明训。特事属幽渺,人未及见耳! 太上曰:『天之道,不争而善胜,不言而善应。』岂尽无稽乎?即佛经碓舂磨研,种种地狱变相,亦只为下根之人,难以理训,不得不明示三途苦趣,以儆惕之。实佛氏慈悲,不得已耳!《维摩经》云:『此方之人,刚强难化,故佛为说刚强之语以调伏之。』非谓修善之人,亦有碓舂磨研之苦报也!故于上中之资,则惟宣说明心见性之功,于罪福报应,祇戒其勿犯耳!然报应之理,不特佛仙谆谆诰诫,即载之儒书者,亦难枚举!如《春秋》一书,古圣垂训之大经大法。然《春秋》事载于前,报应验之于后,二百四十二年之间,其为报应彰彰者何限?试举数事言之:
  齐襄公实死鲁君,及鲁人问罪,而推其罪于公子彭生。至崔杼之乱,公见豕人立而泣曰:『公子彭生也。』因惊走,遂遇难。
  郑国鬼祸,语兆于明年杀段之前,事验于次年杀段之际,讵非冤仇相报于死后者乎!
  齐桓公葵邱之会,初命曰:『无易树子,无以妾为妻。』而内嬖如夫人者六人,以致死后,五子争立,不得殓,尸虫迸于寝门之外,此非背誓之惨报乎!
  晋献公假道灭虢,谋极阴险,而天亦以阴险报之。献公纳骊姬,而生奚齐卓子,灭人之国而纳其女,仇人在侧,迷而弗知!以致杀申生,走重耳,怀惠出,几丧其国。宁谓阴谋诡计,天弗知乎?
  若魏颗之结草退敌,感其从父治命嫁父妾,以恩报之于地下,谁谓鬼神尽渺茫乎?
  然昌黎韩子,大儒也,亦谓左氏浮夸;
  柳子厚,才人也,于此种亦多不信,况下此者乎?
  古今来善恶报应亦不止此,如吕不韦,以孕妾献秦王,欲其子为天子,后为始皇,故秦帝以吕易嬴,然不韦卒死其子之手。不韦可谓巧矣!而天之报施,尤为巧焉!春申君以娠妾进楚王,亦欲其子之为王也,而卒见杀于其妾。是谋人者终被人谋,害人者卒为人害,祸不旋踵也。然此犹为报复之在人类者。
  至于秦将武安君,坑长平军四十万,至今身堕畜生道中,未有了期!夫以秦之暴虐,白起以暴虐佐之,视数十万苍生,不啻一犬豕!天道好生,宜其受斯苦报,万劫难复也!至于野史所载,与夫《功过》《劝善》诸书,或得之传闻,或得之目击,其事迹纵极怪异,俱属可信,非尽虚诞,荒渺无稽。盖宇宙之大,理之所无,每为事之所有,焉可诬也。
  诗曰:『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可射思。』又曰:『天维显思,陟降厥士,日鉴在兹。』又曰:『上帝临汝,勿贰尔心。』
  凡尔在会弟子,若闻人有一善报,则宜欣然喜曰:『我胡弗如是乎?』喜则愤,愤则思欲效之,而善心生。闻人获一不善报,则宜愓然惧曰:『我或有如是乎?』惕则戒,戒则畏蹈之,而不善之心止。故语曰:『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若见善而不知劝,见不善而不知惩,或闻善报而生忌心,闻不善之报而有欢心,此种意见,恐恶因日积,恶报反在自身矣!慎勿蹈迂儒一偏之见,谓佛仙报应之语,为不足信,而以经中生死轮回,地狱苦趣,俱属子虚,甘心堕落,死而无悔也!」
  鬼神征验章第二十七
  「在昔 鸠摩罗什,将入灭时,对 佛誓曰:『我所翻译经论,悉遵梵本。如有一字不契佛心,舌即毁坏。』所以阇维之际,万目共击,全身俱毁,独舌不坏,如红莲华。至今所译经论,鬼神钦仰,仙宫海峤,天龙拥卫,香华供养,岂属诬妄之谈?怪异之论?为不经之书乎!
  世之儒者,习闻浅陋识见无多,生长一隅,罔明三教同源之理。情窦甫开,溺于爱欲,婚嫁未毕,景薄桑榆,不识一身之四大皆空,焉知触目之有情尽幻!而乃迷真逐妄,轻肆讥谈,诃斥仙经,慢侮佛典。指福善祸淫之道,为无可凭;讪生死轮回之说,为不足信。究之自性不明,理解罔透,问其贯彻性命,则昧昧然也。考其敦笃伦常,则泛泛然也。处屋漏而多惭,对衾影而滋愧,尚何敢以鬼神为虚诞,视佛仙为荒渺乎!李路问『事鬼神』,至圣以『未能事人,焉能事鬼!』答之。正所以切实启发,不闻有不信鬼神之说也。又 至圣有曰:『死生亦大矣!』
  盖生死之理,虽贤圣弗免。《易》曰:『原始返终,是故知生死之道;精气为物,游魂为变,是故知鬼神之情状。』精气者,神来而生;游魂者,魄降而死。知其情状,则轮回之理明矣!张子厚曰:『知死之不亡,可与言性。』生死之名,从肉躯而得,非谓心性有生有死。盖身有败坏,性无败坏。譬如草木,枝叶虽枯,其根在地,至春复萌。凡人修福而生人天,造业而堕恶道,亦犹是也。若谓生死之理,属于断灭,如金縢之书,载周公以身代王之事,有曰『 予仁若考多材多艺,能事鬼神!』则周公所祝告于三王者,不几与世儒断灭之论,相背谬乎!论周公代王而死,则形亦朽败,神亦飘散,虽多材多艺,尚何能事鬼神?且鬼神亦已散灭,又何能得为周公所事乎!
  夫祭祀之礼,先圣所重。若谓鬼神无凭,所云菲饮食而致孝乎鬼神者,不为迂乎!即谓祭祀乃子孙承接祖宗之气,以气合气,所以感格,则如天子祭祀岳渎山川,既非其子孙,何以能感格乎?子舆氏曰:『使之主祭,而百神享之,将谓舜禹是百神之子孙乎?』故鬼神之道,虽渺而难知,而生死之理,则明而易见。其感应之机,捷于桴鼓;轮回之报,运转如车,至神速也。设无善恶报应,鬼狱轮回,则造物何以处复圣?上帝何独私魏武乎?
  至于《真诰》一书,后人伪撰,不足信也!假如福善祸淫,漫无可据,则修身励行,兢业一生者,反不如欲嗜利,造作恶孽之人,侥幸苟免,为得计也。世风日下,人心日漓。眼前恶报昭彰,犹然愍不畏死,而况于身后地狱苦趣!焉知信受,毋惑乎生不知来,死不知去,虚生浪死,日在轮回中而不自知也。
  世人机巧用事,以为幽隐之际,举心动念,鬼神未必即知。岂知法界自心,原非二物!自心一动,虽十方三界,亦能尽知。是以《中庸》,首以戒惧慎独之功,训迪学者,良以鬼神虽渺不可见,杳不可闻,而吾人自心中之鬼神,弗可欺也!
  尔诸在会弟子,各宜惕励自修,勿以生死轮回为虚诞,勿以鬼神报应为荒渺。则戒惧之心生,而善因渐结,恶业渐消,明德以荐馨香,神其享之矣!」
  法体一如章第二十八
  「真常之道,各具于当人之身。凡人之动静语默,皆此真常为之妙用,应事接物,曲当弗遗,儒谓『至诚无息』,道谓『真常得性』,释谓『常性真心』,其理一也。然道本真,则宜以无伪体之;道本常,则宜以有恒求之。若无而为有,虚而为盈,妄念纷扰,则失其所以真。一日暴之,十日寒之,见异而迁,则失其所以常。故天地之道,恒久不已;君子之道,立不易方。然此真常之道,亦即《玉经》《清净》真一不二之道。生出万法,故曰『法门』。《易》曰:『成性存存,道义之门。』盖许多道理,从兹而出,有门之义焉。故曰『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一者何,诚也。二仪于此分,三才于此定,万物于此生育。故天地之道,为物不二。是以生物不测,天地此一,人物此一,圣贤佛仙同此一,上帝亦此一也。此真一不二法门,最为灵宝,最为清净。元始位座说法,明此一也;玉帝应身降诞,本此一也;普明香岩山中修道,修此一也;成佛成帝,全此一也。以事论之,光严妙乐国土,系上帝示生之处;普明山中,系修真之所。以道言之,光严妙乐,即人庄严之身,普明香岩,亦即光明心地也。
  上帝弃国修行,亦如 释迦,舍梵王太子不居,而于雪山修道。雪山香岩,同一取其洁净也。然上帝修行,何以每劫,皆云『八百』? 吾试言之:初八百劫舍国,所以明八背舍,释门六度,亦以布施为先;次八百劫,明转八识为大圆镜智,盖欲修道,非智慧无由入也;再八百劫,所以表八正道,即六度万行,皆道之极正;后八百劫,舍己血肉,所以表八解脱。盖前之修行,尚执有人法,至舍己血肉,则人法两忘,故三千二百劫而证金仙。然昔 释迦成佛,经亿万劫,岂上帝止三千二百劫乎!盖『三千』者,所以表超出三界,了达三乘;『二百』者,二谛圆通也,此正成佛之因。故果如其因,佛号大觉,又曰『法王』,而上帝亦称 『觉王如来』,但悲心广大,退佛不居,修菩萨行。又经亿劫,始证玉帝,其功德力,不可思议!
  而玉女清净之身,亦与 帝同,何也?盖一阴一阳,同谓之道。玉女修诸妙行,修此道也;上帝普放神光,明此道也。所以玉女身出微妙解脱之香,六道众生,普沾胜利。昔 舍利弗疑龙女成佛,谓女身垢秽,尤有五障,而得成佛,此正色相未忘!盖大道不分男女,不可以色见音声求也。然玉帝放光,遍照无极世界,而金仙菩萨,亦皆飞香散花而至,所以明仙佛同源,无二理也!昔 释迦说法,放光动地,诸天上帝,咸皆云集,亦复如是。然上帝有无量光明,而止名十七光,何也?盖自古佛仙修道,先发慈悲喜舍、四无量心,而后至于圣神功化之极。故帝之十七光,始于大慈悲光,而终之于无能胜光也。然此光明众生中亦非尽无,特人有之,而自蔽之;圣哲有之,而或未至其极;惟上帝全之,为极大耳。至高虚清明天主,乃九天生神之第八天,岂有不知玉帝之事?而 元始天尊,犹谓汝等,尚以结习,不睹是帝慈颜,盖为众生结习障重,不能见性,故假训天主之词,以教世人断障耳!断障之要,莫先于发大悲心,惟悲心方能度世,故菩萨于一切众生,皆思以无余盘而灭度之。
  凡疑惑是非,人我贪瞋,骄慢淫欲,种种诸障,皆生死轮回根本。经曰『断障』,即佛谓『度生』,儒谓『克己』。修持之法,以是为先,若持是经,人能断障以祛其私,冥心以守其正,不骄不诈,尽忠全孝,皈奉至道,斯谓之『正一真人』。非谓口头读诵,而即可自命真人。
  尔在会诸子,恒诵此经,若于经内所说诸障,一一能除断之,以求至于无障可断,斯为体道之极功,入圣超凡之至要也!」
  诠释经义章第二十九
  「佛仙两门,教典各殊,其修持亦多各异。然 予观《玉经》旨趣,多与释经相同,如经称『十方化身 玉帝,普皆来集 元始会下,如无边明镜。』此与 释迦分身十方,至欲开多宝佛塔,则三变净土,容受十方,分身诸佛,同开宝塔同也;『清明天主,所献天宝奇花,旋结成盖』,与『毘耶离,五百长者子,各持七宝盖,用以献 佛,佛令诸宝盖,合成一盖』同也。盖一而不分,无以见万化之神;分而不一,无以见一元之妙。至于 释迦应身,降自种民天宫。按诸道藏,释迦亦即玉帝化身,特全藏人未之见,故弗知耳!所以示迹受生,与修证之神化,大略相同。所不同者,惟五方诰命。盖上帝布化行政,宁谧水土之事,与 佛不同,然五方诰命,与赤书灵文,元始天尊,谓其生于浩劫之先,混沌之初,二仪待之以分,日月待之以明。试思两仪未判,日月未明,此灵文生于何处?于此悟得,方称透彻。然人知 五老上帝,叩请 元始,开《玉匮》科,传《灵宝》法,而不知经称五老,所以显人禀五行之,皆归于元。
  《玉匮》灵文,载人心性之内,孰谓《玉经》止谈上帝本行之事,而非阐道之书乎!凡修持之士,能依经先断诸障,后依《五方灵文》如法行持,持之既久,自有天真护持,群魔束形,十二身可以自证三十种功德,不求而自至矣!特患人妄缘不除,尘障未净,若果诸念不生,万缘顿息,则尘沙恶业,随心消散。若但诵读而不能修持,终属有漏之因,非经义也。宁惟《玉经》,凡诵诸经,皆当如是体会。
  今时奉道之士,未尝不多,结会诵经,亦未尝少!或礼三元,或奉北斗,或依佛法,或慕伭风,种种不一。然仅知有禳灾度厄之功能,而未达学道希仙之大果,以致诵经者多,明经者少。试再将三元诸旨趣,剖晰言之。即如三元,人知为云台山上,有此三帝君,于都会府中,发号施令。以事迹论之,则台山在北海之中,都会府系三圣出治之所。如此见解,是泥于文辞!三圣训世之心,失之远矣!惟以义求之,则三圣同一太极,不离当人之身。所谓海者,智慧性海也,云台山,亦即云台方寸心地,云即心中发现之慧光也,都会府,亦即此身灵妙之府,泛应曲当之原。子舆氏曰:『万物皆备于我矣,非都会而何?』况上元九,九阳之:  于行为木,于时为春,故上元诞于正月,乘春也;于常为仁,仁主慈爱,故其功用为赐福;于人生神,为胞命元之,中元七,七阳之;  于行为金,于时为秋,故中元诞于七月,乘秋也;于常为义,义主决断,故其功用为赦罪;于人生神,为魂命元之,下元五,五阳之;  于行为水,于时为冬,故下元诞于十月,乘水也;于常为智,智能消障,故其功用为解厄;于人生神,为魄命元之。
  夫此三元,在人一身,主应泥丸、丹田、洞房之宫,凡人起一意念,即能知之,以其神明之相通也。得道之士,皆从三元保举,为上帝枢密,职掌善恶报应之臣,权衡修道之士,黜陟群仙,总理诸神,其勋伟,其权重也。然仙经虽传世久远,奉持者多,昔未申明其旨,以致世人莫知。 吾今不惜泄漏,剀切指示,务期人人如法持诵,以我之心,合帝之心,则 三元帝君,随心而应,祈福福至,禳祸祸消。昔法达诵《法华经》,至满三千部,一日参谒 六祖,祖问以经义,达不能对。 祖曰:『汝名法达,未能达法。』祖因开示 佛之知见,达于言下省悟,因呈偈曰:『经诵三千部,曹溪一句亡。』祖曰:『尔前诵经,只是为经所转,未能转经,于兹方可称诵经僧也!』
  尔诸在会弟子,及未来一切众生,凡诵诸经,务能转经,勿为经所转,则善矣!」
  尊信圣教章第三十
  「古人着书立说,以垂训后世,于意有未尽,言不能显者,设为譬喻,以畅厥旨,使人自得于意言之外。佛经云:『诸有智者,要以譬喻得解。』故三教之书,多有取譬。然寓意遥深,人多错会。如《周易》一书,圣人立象以尽意,《系辞》以明吉凶。但其取譬幽深伭远,如:  诫阳极于上,盈不可久,则曰『亢龙有悔』;  其诫阴极于上,至于阳争,则曰『龙战于野』;  其血伭黄,诫持疑不决,则云『载鬼一车』;  诫事不续终,鲜克有济,则云『狐濡其尾』。六十四卦之辞,多属取譬,若非 至圣作为象传,以发明其义。后之儒者,何由而知?
  昔文始帝君,瞻紫气自东而西,知有异人。因遇 太上,求着《道德》二篇,阐发秘密之旨,大无不包,小无弗备。然其中所言治国用兵之道,多属喻言,即佛经亦以庄严佛国为清净心地。 太上之言治国,理此身心也;即用兵亦喻战退阴魔,克去私欲之害心者。如《易》曰:『震用代鬼方,三年有赏于大国。』《阴符经》云:『绝利一原,用师十倍;三返昼夜,用师万倍。』同一义耳!至于经中:『将欲翕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夺之,必固与之。』此乃天运之自然,如日将入而返照,岁将寒而忽热,人将死而倏强,灯将灭而复爆,无异理也!然此理人最难知,故谓『微明』。欲人于此种事,豫知祸福之将至,而先审其几焉!世儒不察,以为列国分争之事,纵横捭音摆合之术,不亦缪乎?又云:『和大怨,必有余怨,安以为善?』亦正为狃于小安,而忘远虑者,下一痛棒!与《易》曰:『君子以思患而预防之。』同一切要,若周郑交质于前,而即交恶于后,非明征乎?
  世儒以为勾践与吴之事,不知此经之作,在吴越未构怨之前,而以和怨之语,为吴越事误矣!至谓道德之后,流为刑名,而以 太上所著之言,为机械变诈,不尤诬乎?
  昔 至圣问礼于 太上,出谓门弟子曰:『 吾观 老子,其犹龙乎?』圣如 至圣,尚以『犹龙』誉之,后之儒者,鄙以见小,岂反愈于 至圣乎?昔叔孙武叔毁 仲尼,端木氏以不知量责之,而世儒之辟 太上,诎道德者,亦祇为不知量耳!究之于 太上,无所损也。然世之注《道德》者,不啻数十家,即罗什法师,才识过人,其注《道德》,犹以其未曾说心而病之,况其余乎?但经中『不见可欲,使心不乱』之语,正戒其妄心,而慎守其真心也。
  『圣人无常心,以百姓之心为心。』与古佛偈云:『心本无生因境有。』宁有异乎?又如 太上曰:『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此非指礼之本,为薄为乱。盖忠信为礼之本,若世所谓礼,特仪文之末耳。书曰:『享多仪,仪不及物。』此所谓忠信之薄也。新莽谦恭下士,而致篡汉祚,非乱之首乎? 太上此语,实为后世之龟鉴!而世儒以为废弃礼义,不亦过乎? 予昔读《道德》,深以不获透彻经旨为忧,虽有河上公以下诸注释,然皆各执一见,鲜有能发其蕴者。幸自成真以来,日与群圣讨论,方悉其妙。
  今因宣演,略与尔在会诸子,讲明一二。尔诸弟子,勿效世儒,妄肆诋诽,为无忌惮之人。至经中尚有不尽剖晰之语,各以义会,无拘于语言文字。若徒执文字,不达 太上立言本旨,则无怪绝学无忧之语,人多错会。释门认为无学,儒流诋为屏弃诗书,几等人道于马牛也!尔诸弟子,能尊信 予言,不起一毫偏知偏见。依于义,不依于语;依于智,不依于识。如此参究,可以遍阅仙经,旁通贝典,与儒书不相悖也!」
  瞻礼星斗章第三十一
  「人生宇宙之内,禀天地阴阳之,父母精血而成形。无论贫富贵贱,皆有灵明觉性,为历劫种子,而其命则实系乎天。天有七政,所以总司群曜,纪纲造化,为人身之主宰,寿殀穷通,吉凶祸福,罔不由之以为权衡。然七政又赖璇玑玉衡所齐,方无愆度。而此玑衡之妙,干旋四时,主张劫运。是以昔之圣帝,首命羲和,历象日月星辰,察璇玑玉衡,以齐七政;后之圣人,因设神道教化,而有瞻星礼斗,禳灾解厄之仪。故《玉枢经》,有『免三灾九横,于静夜稽首北辰』之训。 太上于蜀都,有《五斗真经》,并《斗姥心经》之传。嗣是而后,制为礼斗位科者,不啻数十家。然亦各据其神化感格之处,着为规则,而有详略不同。如『三元礼尊帝二星』之法,极为简要,人每因其太略,奉行者少;『大梵统章』之类,未免冗繁,而少妙蕴;文帝所演『斗仪』,宜于文士,不能益庶类。故礼斗之门甚多,即历代修真了道之士,由礼斗而跻仙阼者,不知凡几。然遍阅藏典,释门礼法,较伭门尤胜。即梵音一道,与 予伭科,更为秘密。故禅门亦有行持,而得明心见性者。至于世传斗科,仅有礼拜之仪,而乏秘密之诀。
  予尝有偈云:礼斗多门路 收来一线针 默默复寂寂 暗里谒星君  于前坛里静 勿使乱纷纭 先从源海窍 继可上昆仑  玉皇斗姥诰 合参达上乘 金丹由此得 婴儿顷刻成
  予此斗诀,传世最久,人无行者。盖世人祇知有璇玑宫中之北斗,而不知吾一身之内,自有玉斗在焉,每日周身转运,流动百脉,自子至亥,未尝暂停。惟高明之士,先认本命星斗,不离一身运用,所以了道成真。
  然此止可为上根言之,亦惟上根能行之。何以北斗只在一身?盖白玉龟台,即吾心之灵台,神獬宝座,即一心之神化也。璇玑玉府,即此心之虚灵,所以运役五者耳!丹经曰:『何必天边寻子午,身中自有一阳生!』故人于夜半子时,一阳初动,不啻斗杓之转运。人于此时,至心礼斗,乘一阳初生,法天行健,依义行持。
  予今为礼斗之士,宣一捷要秘密之法:务于礼斗之先,斋戒虔洁。夜静先入斗室,屏息万缘,叩齿九声,端拱而立,面北稽首。恍如 天姥金容,临之在上;九皇二帝,侍立左右,群圣罗列。万缘俱空,存神静默。然后起礼,心欲极专,神欲极静,气欲极肃,色欲极庄,貌欲极恭,声欲极平,音欲极调,韵欲极清,疾徐有度,进退有则,跪拜有节,起止有仪。或在家庭,或在坛庙,或一人独礼,或结社同朝,皆当如是。谨饬身心,勿令纷扰。先拜睿号,次持梵音。然斗姥梵音,考诸佛藏道藏,共有数十余种,不能持。
  吾试将藏经所载,最切要者,莫如《心咒》。尔诸弟子,各宜谛听,吾为述之:
  斗姥心咒曰:
  
  即"南无"引音略长
  二合梵一字译华二字,二字仍一滚念
  又北斗心咒曰:
  
  连口旁字念,啰咀吽仿此
  除口字念,()哪等字俱仿此
  是《大梵北斗心咒》,乃三界大魔之隐名。 太上宣说,以教修真之士,诵持不退,则群魔慑伏,百邪避路,恶鬼殄灭,不能为殃。是此梵音,最为伭妙,能愈一切沉痾痼疾,能禳一切灾星恶煞。若人命宫,运限参差,或年灾月厄,克战刑冲,诵之可以解免。惟在诚敬,则感应之妙,至灵至神。
  夫人身面有七窍,内应乎心。魄有七真,受魄于斗。故斗窍原通心窍,人心即是天心。
  凡人头上皆有三台北斗,录人罪过。盖世人顶门之上,各各俱有自性光明,或红或紫、或黄或白,其色不同,惟有道之士,其光高大。为善之人,其色红黄;至于作恶之人,则顶露黑气,性光隐晦,不能发现。故北斗于其头上,验其光之有无,而定人之善恶。然此顶光,惟神明知之,人弗知也。
  礼斗之法,较之修炼金丹,虽为弗及,若兼而行之,亦可了脱轮回,证位列仙。故《斗姥心经》曰:『凡修炼九还七返大丹者,持此顿悟伭关,灵光现前,自然生荣。』此与释门念『阿弥陀佛』,求生净土,皆得妙果相似,岂非超证之一快捷方式乎!」
  统明修证章第三十二
  天尊曰:「吾今所说,皆日用常经,修真之要道,入圣之筌蹄。初非险僻,亦无诡异。上士可行,即中下之资,亦无难为之事。然事固非难,而自人视之,恒亦不易。昔 乌巢禅师,谓『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之语,三岁孩童知得,百岁老翁行不得,正此不难为之事,而尽人不易为。如公孙丑所云:『高矣美矣,宜若登天者也。』
  但受持之士:
  第一要发『正信心』。知三业当净,则慎尔威仪,谨尔话言,净以信尽,知天地当敬;则曰明日旦,罔敢戏渝,敬以信生,事君宜忠;则靖共尔位,忠以信人,事亲宜孝;则明发有怀,孝以信成,昆弟友恭。惟信斯真,夫妇和睦;惟信斯敦,交友之道,笃信全伦。奉师之教,遵信钦承。鬼神虽渺,信不可欺;因果虽微,信不为谬;圣人之言,信不敢侮;佛仙之训,信不敢轻。
  第二要发『坚固心』。勿始勤而终懈,勿见异而思迁,勿畏人之讥刺,而易其素履,勿惑人之浮议,而改其清操。勿以善小为无益而不为,勿以恶小为无伤而弗去。勿画地以自限,勿进锐而退速。
  第三要发『永远心』。《易》曰:『不恒其德,或承之羞。』故千寻之绠,可以断木;一丈之溜,可以穿石,惟其久也。语曰:『涓涓不绝,终为江河;毫末不拔,将执斧柯。』讵非久远之所致乎!
  若人能发此三心,自始至终,罔有间断,念兹在兹,弗得弗措,则身体之勤,力行之永,虽愚必明,虽柔必强。以此入道,道不难入;以此希仙,仙不难希!可以救劫,可以消灾,可以祈福,可以解厄,可以保命,可以延生,可以证真,可以成圣,皆由此经!
  然此经也,集儒释之精,备三教之理。或有迂儒,妄指 予言,为援儒入释,援释入道,致起讥讪,或生訾议,而未达三教同源之理。故 予旁引儒书、竺坟道帙,会三归一,以垂训诫。
  尔在会弟子,及天下后世众生,苟能深信 予言,味乎旨趣,真修实证,不特 予愿克慰,即上帝演之圣心亦无负矣!」
  于是群仙闻已,稽首赞叹而作颂曰:妙哉伭元大导师 宣演修真之巨典  慈心广度诸末劫 恒沙世界法轮转  始原于混沌初 天道昭明理最显  事天全凭一敬心 忠孝两伦心所展  友弟相亲同气生 夫妇宜家诗所钦  信交朋友丽泽义 尊师重道人之伦  五常无缺修之本 内葆真元精气稳  若再积功并累行 为善最乐人自省  三教由来本一宗 心性原属圣愚同  休言因果无凭据 善恶何尝少吉凶  恶自余殃善自吉 鬼神报应一重重  仙经佛典多明示 勿效愚人罔知忌  谤佛谤仙恣口舌 泥犁苦报真恶趣  悟者改弦速易辙 遵信天尊之所说  猛力汲汲好自修 金丹大道用心求  并于玉笈勤探索 工夫不远在心头  我闻仙师之奥旨 不觉踊跃心欢喜  普愿末劫诸众生 欲脱轮回须念此  诵持不辍日复日 了得心性万事毕  此经总括诸道藏 要得超凡惟心习  习成妙谛如明镜 返本还元一太极  虚空粉碎更何如 实实虚虚道惟一
  于是诸仙说颂已毕,天尊复谓在会弟子:「尔等诸子,宜各依教奉行,广为流布。」
  天尊说经既毕,随起法座,于是天花散布,琼香浮虚,伭鹤(),瑞霭盈室。在会弟子,稽首信受奉行而退。
  赞
  参同妙蕴  括尽诸经  穷源究本指修行诚洁礼星辰 救劫消氛  遐迩乐升平
  一行子斗姥心咒北斗心咒说:
  斗姥,系龙汉祖劫中天竺国人,所说梵咒与佛咒同,俱属梵音梵字。东土人不识梵字,故前代师真照儒字翻译,然复不类儒书,难以正音读,往往同是一音,译有不同:
  盖梵音同也,注引字者,音略悠长。二合者,原梵字只一字,译人翻作两字,仍一滚念。
  再 吕祖演此咒时,曾示斗姥法像云:「四头八臂,中天人相。身披天青云锦法服,首上宝髻有黄金塔一座,共九层,塔顶放曼优钵陀罗尼华,名曰『无忧华』,颜色殊胜于昙华,香丽莫比。中两手结印,旁六手:一手托日,一手托月,一手执戟,戟上有旛,旛上有金字曰:『九天雷祖大帝』,一手持杵,一手把弓,一手捻箭。身坐莲华宝座,座下白玉龟台,台左右有 玉梵、 妙梵二天王侍侧,万圣千真拥护。」兹因详明梵音句读,故并叙述于后。
  涵三语录(卷二十八)
  吕祖全书涵三语录小序
  昔儒家有语类,释氏有语录,皆学者记录其师之答问,片言只字,不欲遗忘,以为学问之助,然而可存者绝少。《涵三语录》,不过日用之庸言,已尽精微之大道。盖体备不离于己,故亲切有味,其辞殆与洛闽语类同,而非他人之说法讲学者,所能及其万一。峨眉仙师,谓滴滴甘露沁人心脾,何经与录之分,信知言矣!
  纪述者,黄君诚恕、吴君一恕、李君务恕;纂辑者,孙君守恕、余侄允诚;续录则余与黄君。辑近年以来,黔中就楚积经演典之训,合前录共为一卷。要之涵三此等语极多,皆散失藏匿,而不及全录,惜哉!
  涵三语录
  吕祖曰:「道无可道,可道非道。无可道道,而故道道,所道之道,是为道郛;无可为道,而故为道,所为之道,是名道蠹。微乎!微乎!未有天地,道于何寄?既有天地,道于何有?入乎九渊,通乎九天,包乎六合,运乎两极。智者无所用其明,巧者无所施其力。拙以藏之,愚以守之,清以涵之,静以养之,神而明之。故欲极于神,则不可不养;欲得其养,则不可不涵;欲至于涵,先必有守,守之固者,藏之必深。惟其能藏,于是可守,惟其有守,是以可涵。迨其养足,神明不测。
  然此大道,实在无为。不可以虚,不可以实,虚虚实实,是为至道。下士闻言,旨大非笑。彼所非笑,亦又何计?彼不知虚,焉能体实!彼不知实,焉能体虚!循迹不化,执象以求。或为不法,而多左道,填塞胸臆,罔悟太伭。岂知精微,不离心君。巧者弄其诡谲,欲捷道以求速成;智者逞其私知,思异途而至于域。是以作为一切采炼等术,背道愈甚!既有口说微言,以求诸心,然实功不致,徒为虚谈,于道何切!
  尔诸学人,出其至诚,铲其私心,巧智尽丧。拙以藏之,愚以守之,清以涵之,静以养之,于是神而明之,久久渐熟,大丹斯成,与上圣同功矣!若乃利欲未忘,我见不除,妄议大道,反生障碍。下士不为,深可哀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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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吾不得而知也,吾不得而言也。吾不得而知,无所用吾知也;吾不得而言,无所用吾言也。无所用吾知,以无可知也;无所用吾言,以无可言也。以无可言,固无所言;以无可知,固无所知。无所可知,而故求知,其所知者,道之末节;无所可言,而故为言,其所言者,道之皮肤。微乎!微乎!有形无形,有象无象。不可以知,而无弗知,是名真知。不可以言,而无所言,是为至言。无知无言,遂无以为道。无以为道,而又何言?而又何知?无知无知,无言无言,乃为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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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诚斯明 明斯诚 金丹妙诀 一个囫囵固尔精 养尔神 清静虚寂 浑浑沌沌 莫忘本来面目  山青水净同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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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人学道,先要养气。气粗则心浮,心浮则胆大,胆大则人欲肆,欲肆则道心不定,道心不定,则诸恶因缘,辐辏而至。可知养气,是入道要紧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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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道至公,伭功微妙。负气含形,亦能觉知了悟。逞私用智,反生障碍迷离。参淂透伭关一点,三宝总属糠;打不破羁网千重,六根皆是冤孽。猛回头,大海茫茫登彼岸;急下手,虚空漠漠见青天。只知身后虑身,那管错中更错!为子孙开基创业,牛马劳劳,向人世积过重愆,刀枪迭迭。要知百年有限光阴,岂能千载常存躬体!好收拾意马心猿,用功夫龙降虎伏。若不着用心机,枉费摩挲,纵教日诵伭文,徒劳气力!从此各寻向上,勿仍自失居诸。尔等勉之,予言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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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训萧修恕云:「一派汪洋,何处是岸?何处是死处?汝恐不能到那死处去!舍身何用?不如此时寻真人!枯禅无益,尔且静持三月,在此间坐百昼夜,看是如何,方可到那死处地方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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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刘守恕云:「于予言能会一二否?即将一二说来。」
  守恕对云:「一是先天否?」
  答云:「一非先天。先天曾着得一字耶?自昔一画开天,已落下一乘矣。子亦会予文中义乎?将皮肤处说来。」
  「去却皮肤,便见骨髓。」
  又问守恕:「将虚实义讲来!」
  守恕对云:「虚是先天。」
  答云:「何处立先天?」
  「此先天基也,非先天也。除却精气神,方为先天。炼三宝是后天功夫,到先天不事此矣!先天是忘忘无无地位,着不得一毫思议。纔着一毫思议,便不是先天矣!」
  ※   ※   ※   ※   ※   ※   ※
  问诸子有未晓者,举一义来。
  吴一恕对云:「下手用工处,此心如何使用?」
  答云:「方下手时,此心贵一,注意伭关。既下手后,得其微妙。此心贵无,无所注意。大丹秘诀,如是如是!」
  ※   ※   ※   ※   ※   ※   ※
  问婴儿结就后,是何地位?时守恕误对答云:「非我问尔!」
  「此结就后,是何地步?」
  「结就后,亦离后天,已见先天之时,知否!先天,无为者也。彼婴儿结就后,既是先天,便当无为。若心不至于忘忘,则念有所触而生,便非无为矣!既非无为,则三灾生焉。」
  ※   ※   ※   ※   ※   ※   ※
  守恕问「动静之旨」。
  答云:「不动则腐,不静则乱,一动一静,贵乎自然!阴阳者,动静之自然者也。四时循环,又一动一静之自然者也。至于太极,则又动极而静,静极而动之自然者也。惟无极,斯无动静矣!」
  守恕复问《三品》中,广求高真指示之语。
  答云:「岂有婴儿既成,而尚不通伭伭者乎?但婴儿既成,切不可遽令出舍,或养护一二十年、三五十年,然后可也。若养护之法,只在无为。不然,难脱三灾矣!子辈将予言与斯文互参可也。」
  ※   ※   ※   ※   ※   ※   ※
  大道无名,大道无形。于若即若离之中以求,在有意无意之间而得。忘我忘物,无声无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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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门甚大,吾法甚严;吾道甚公,吾戒甚肃!能遵吾门之法津,持吾教之戒行,便当心口如一。道念坚真,屏幽居,不干外事,无自劳扰,解缚脱系。毋取荣以致辱,务弃邪以归正。守雌养元,道乃真定。
  ※   ※   ※   ※   ※   ※   ※
  问灵山寺僧人云:「灵山何在?子知子之法门乎?」
  「不落方所,不着思议。 灵山不在城中,亦不在西域,并不在心内!」
  「识得灵山处住否?」
  「住着灵山,不识灵山!」
  「灵山是何处住?」
  「白玉光中现楼台  尘尘剎剎费追猜 毫端大地山河里  何处灵山更可怀 莫浪说 无安排  眼前香花玉烛  都是西方世界」
  「我为汝说,汝谛思之!子门本空,吾道更空。空无所空,有何参究?是知此道,同出一原,同归一穴。向故纸堆中觅生活,何异痴人说梦!故吾道以不着心为至,子门以不着境为高。要知不着境,犹有心在。胡不此心一并空却,岂不甚善!近日禅和参学,何殊旁门搬运,空弄精神!全无实效!吾为汝说:古佛前仙,皆从实处着力!雪山若无六年苦行功夫,那得见星一笑?今之修行者,徒于蒲团上,领一二句野狐余唾,胡思乱想!朴实之人,终身空过;尖利之徒,利口伶牙。撰几句口头禅,哄那后学开堂说法,将古先佛祖,门风败坏。叹哉!叹哉!但此等事,明者自悟,昧着难觉。即如吾道中,终日言修炼者,遍天下皆是,然孰是能悟虚实之理者!子归吾门,只要成器。若果诚心敬奉,自有得手处,不瞎吃人痛棒也!」
  ※   ※   ※   ※   ※   ※   ※
  凡人神不虚,则板滞不活泼,如一渠死水:不朽败,则变色易味矣!惟虚则不滞,不滞则不着,活活泼泼,若彼空谷然:一声鸣,则群声应。所以人之神,贵虚而不死,然后究明伭关秘诀,而有灵通变化之妙。古今来学道之士,亦有结撰婴儿,阳神出现之时,而终归于无用者!惟不晓此「谷神不死」之语也。故太上《道德》五千,其伭妙止在此言。所谓炼性炼形,皆糟也,有何伭妙乎?
  ※   ※   ※   ※   ※   ※   ※
  或问「水火坎离」。
  示云:「水何物?火又何物?坎离又是何物?如子云『日月为天地结就大丹』,便从此着思。日月又是何物?予为子正之。夫日为太阳,然太阳之中,分得有一点阴精。若无此点阴精,则日之所暄,不生物,而焦烂万类矣!月为大阴,然太阴之中,含得有一点阳气。若无这点阳气,则有魄无魂,不能照曜天下。故月虽纯阴,而实不离乎阳。然此日月,分阴分阳,阳交乎阴,阴参乎阳者,皆天地之气,絪缊摩荡而成。故道家以日月方丹,天地为炉,阴阳为火候,而太极先天,为吾身本来也。若夫坎离,其义亦如是。盖不曰乾坤,而曰坎离者,干为独阳,坤为孤阴,独阳不生,孤阴不长,故道家言丹头,不曰乾坤,而曰坎离。惟此坎中一阳,居二阴之内,则阴包乎阳,而有生育之功;离中一阴,居二阳之内,则阳包乎阴,而有成务之能。是以道家先用坎离分配丹元,然后取坎中一阳,纳入离中一阴之内,遂变纯干,复还先天本体也。但人只知坎为水,离为火,而遂以水火交济为丹诀,而抑知不外乎吾身之一气也。盖气有阴有阳,不知道者,阴阳交杂不分。故学道之士,先要分别阴阳之,而后取此资彼,或取彼益此耳!盖精与神,皆不外乎气,故道家不言精神,而独言气也。
  ※   ※   ※   ※   ※   ※   ※
  或问:「阴阳之气,何以分?」
  示云:「分而言之,清者为阳,浊者为阴;呼者为阳,吸者为阴;升者为阳,降者为阴;上则为阳,下则为阴;左则为阳,右则为阴;心气为阳,肾气为阴;肝木为阳,肺金为阴。统而言之,人身皆阴,止有一点阳精耳!」
  又问:「一点阳精是何处?」
  示云:「此是成仙作佛的真种子、真面目、真命脉。斯时那许轻谈也。」
  ※   ※   ※   ※   ※   ※   ※
  或问性之旨。
  示云:「天地未有,先有此性,有此性,则有此气。故性为天地之心,气为天地之体。夫岂有性而无气乎!抑岂有气而无性乎!然在天地,不可以性言,亦并不可以气言。如谓天地,惟是性耳,则高高下下者是何物?如止以气言天地,则运行不息,不震不坠者,又是何主持?故言天地者,但曰道而已。则性与气兼该矣。夫人禀天地之气以生,有是性而后有是气,有是气而后有是形,无是气,则形遂溃;如无是性,则气安主乎?气如居宅,性如主人,寻着了主人,不必更问居宅。故见性明心,不必再讲许多炼气炼形之事。若初学之士,不曾识得居宅,如何便认得主人?故欲寻主人,先要访居宅,访着了居宅,自会遇着主人。然亦有访着居宅,而不识主人者,或主人翁不相照应者,此予所以扫除一切,独见性天为上耳。但初学之士,先要存形,若不究明伭关,养气炼形,则居宅一溃,主人无处着脚。果子辈欲求快捷方式,俟予《三品》告成,依例修持,形也固,气也全,性也见,区区婴儿,无烦九转,自有阳神出现,变化莫测之妙矣!
  ※   ※   ※   ※   ※   ※   ※
  声静不如身静,身静不如心静,心静则万声俱忘,心静则万声俱寂。若心不静,即使其身趺坐镇日,众声不闻,而此心已入万声中,莫能得片刻清静矣!故修道之士,先要修心。修心入手,正不在静室,于群动之际,方能勉强作功夫,可以验吾心动静。若修心者,不从众动处下手,一味向静处寻求,苟遇动时,则此心从前静境,却不知不觉失去。况人生那有静日,正好于纷纭扰攘之中,默为静拟。至于日用饮食,只可随缘度过,又勿着意经营,以致分乱道心可也。
  ※   ※   ※   ※   ※   ※   ※
  大抵修行人,不外修心,心为精气神之宰。贤者希圣不外此心;道人学仙,不外此心;释氏造佛,不外此心;三教圣人,垂教后学,无非教人修此一心。心为太极,动静俱涵。未动之先,便是先天;既动之后,便落后天。故至静时,情识俱泯,宛然无极之真。迨后愈动愈远,一切客尘俱从六根为贼。故儒与道与释,任他分门立户,总无有离心而言者。我家作用在撰三宝,以结灵胎,而通五伭,以究三清秘密。论厥本原,则止在此心。心不静,则不虚,不虚则不灵,不灵则块然顽钝,与物无殊,其何以结灵胎而成大丹乎?太上教人,以清静为本,守雌自闭,虚谷生神。千言万语,也只教人修心;一切搬弄,都是后人作俑。悖道愈甚,去道远矣!我今演说斯典,虽于大道精微,不敢尽谓发明,然即心而言,含三教以同归一致,无俾后人,误认道源,而下手不致无所把鼻,则或庶几不无小补云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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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品》妙典,乃予传世灵章,三教法眼,仙儒佛释,不须更求他道,即此便是津梁。惜茫茫宇宙,无问道者,不知细参耳!设有诚求之士,夙根清净,道气浑坚,何事再用师资?言下便能解悟。可知此典功德,与《玉经》相等,即天皇尚加郑重,故流通广布,受福无涯,彻地通天,咸蒙利益,非特度一时之劫。尚能广结良缘,千万劫赖以超证,此诚救济天下后世之伭文,尔等慎勿轻忽目之,泛常视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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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人为善,心如太虚,过之即化,无所留余;贤人为善,勉强而行,久久不懈,可与至诚;中人为善,如泡幻影,时起时灭,或现或隐;下人为善,只在福缘,反之于心,其实不然。尔诸小子,敬之听之:修尔心意,毋作贪痴;反躬自责,必诚必持;从吾训言,自获其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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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善由心,作不善亦由心。心之为善,勿动果报;心之为不善,亦勿作果报。盖作果报,是作不善之根。如人行一善、或十善、百善,私心计曰:「天其有以报我乎?」如其不报,则以为作善无庸矣,而作善之心辍。如人行一不善、或十不善、百不善,私心亦计之曰:「天将有以报我乎?」如其无报,则以为作不善无伤矣,而悔过之心辍。凡人欲为善,无以善为善,见以为善,其心必不善,所为善者,只在一心。扪心自问,此事于情理无害,便是善;于情理有害,便是不善。善与不善,不必见诸事,一念善,善不可胜用矣!一念不善,不善亦不可胜道矣!然则人求为善之方,还而问之一心,心静则慧光自生,何用他图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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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心要坚,存心要实,若不坚不实,则有外魔纠缠,纵于道有缘,亦多生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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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琴,训乔以恕云:「琴之为道,皆具伭妙!但鼓奏之时,心要静旷,气要和平,指要安闲,不着于身、不着于物,不着于境,并不着于琴。默出此心,与太虚打成一片,则随指所奏,皆为太古之音!若徒搬弄新声,悦人听闻,便靡曼淫亵,去琴道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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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病可药,心病难医。外魔可降,内魔难制。误信妖言,顿生妄想,忘想生因,因生障碍,障碍不已,遂有魔头。魔久住舍,肆簸弄,使之梦想,颠倒错乱,或起恚恨、或兴咒诅、或毁正道、或恣邪说,大则亡家,小则灭性,纵能悔悟,旋复迷惑,如是等为,无有终极。我悲众生,为作医王,疗其心病,服其内魔。心病既除,无所身病,内魔克凈,外魔焉侵。若不攻心,病入膏肓音荒。魔炽于内,外魔孔彰。汝等静思,可以偕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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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猛火中锻炼,方成铁汉;从深水中跃出,乃是潜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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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此门中,更要凡事解得脱,遇人退得步,方为道器。若着一点我见,存一毫矜心,那能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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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天地间,不过一蜉蝣耳!匪独凡人,然即往古来今,为仙为佛,亦无不然。然生也有涯,而神无涯。以吾生视天地,吾生一蜉蝣;以吾神视天地,天地亦一蜉蝣。噫!我视此蜉蝣,一日一生死,一日一变化,合之千万年,皆此一生死,皆此一变化。人知蜉蝣生,不知蜉蝣死;人见蜉蝣死,不知蜉蝣化。我视此蜉蝣,天地同终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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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昼,动机也。万物皆动,而我亦动之;夜,静机也。万物皆静,而我亦静之。一动一静,与物消长,此天地自然之气机,生生不息之道也。世人每多俾昼作夜,以夜继日,是违天地自然之气机,大悖乎生人之理,自绝乎化育之能矣!故昼而兴,夜而宁;固而精,养而神。与物无竞,寡欲清心,能知静摄,可冀长生!
  吾道以「清静虚无」为本,以「长生不死」为急,以「济人利物」为心,以「逍遥自在」为欲。彼深山穷谷中,尽多慕此之人,惜乎未遇真师指点,徒虚岁月。下此则浊界众生,争名于朝,争利于市,汨没于欲海之中,颠倒于爱河之内。明明畏死求生,忽忽贪财忘命。放着一条正觉法门,而不知入;观着一条方便快捷方式,而不知行。真可讶也!真可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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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云:「尔等且就这『心』字讲来。尔等俱有心么?有心又在何处?」
  有对以「不知道」者。
  答云:「妙!妙!只在这『不知道』三个字上。『不知道』者,『对境无心』也。即如此时,子辈心在此。过此时,遇彼境,心又在彼,恁般不可捉摸,如何便知他在何处?『道心』者,觉也,觉即是知,知即不知,不知便无为,无为便能有为,有为即可至于无为。无为者,先天之本体也。本体既为无为,则本来面目,又何可知?故『不知道』,乃真知也!子几谈言微中乎!」
  ※   ※   ※   ※   ※   ※   ※
  问云:「人之有觉,即为心。心之出入无乡,究竟心在何处所住?」
  有对以「心在圣前」者。
  答云:「叹哉!人之所以不得真道者,为其有心耳!为其心有所住耳!如子云『心在吾前』,此心便着吾相,一着吾相,则子心非子心,乃吾心矣!吾心岂可以为子心乎?故至人无心,非无心也,心如太虚,心无所住耳!要知心无所住,此心又是何物?即曰:心如太虚,则太虚亦非顽空。黄梅于『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便能顿悟,予今剖晰言之,何子辈懵然如是:粉碎虚空是也非  对前无着有何疑明星三五天明后  影落寒池影又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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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叹哉众生!我为汝说:即如此花,未曾染着,香色芬丽。一加玷污,便委泥淖音,若或保守天真,依然臭味清远。我悲众生,为演妙法,确遵斯言,践形复性,只如火里种莲,正好热中寻冷,莫教雨后葬花,空埋本来艳质。信得过,石隙涌泉,流通大海;信不过,暗室寻门,终无出路。诸子任人猜疑,老道只图救世,且看他下场头结局,方知斯言不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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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凡为人,要眼界高,胸次宽,受宠若惊,见辱能忍,量如沧海,心若太虚。万乘千钟,在我所当受,受之不以为荣;一介箪瓢,在我所当辞,辞之不以为矫。古圣人有天下而不与,弃天下如敝屣,其心何尝有富贵贫贱在!今人多只为这等念头,系系于心,而不能化。倘一旦人以高爵厚禄相加,予亦不知其作何形状也。彼硁硁鄙夫,非如是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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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人亦有能知道者,但能知而不能实践,是以道不明于天下!今言求道,道有何言?只有一法,循循做去,不要妄想,勿走旁门。开基打汞,总是虚名!道在天地,四时偕行。天地有昼夜  日月有亏盈  能使阴阳合  一理聚乾坤中有般般苦  一一要溟沦  五官导九  六贼诱七情上穷千仞顶  下入百渊深  龙翻巨海浪  虎啸万峰倾乘此何法治  仗剑斩孽根  束邪并缚魅  杀鬼绝妖氛修居及扫舍  清静一黄庭  朗如碧天月  活似岭头云忘机并忘相  无我亦无名  一团真至理  总在守虚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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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身之义,从始细说:十月怀胎,而临盆苦恼,三年乳哺,而顾复忧勤,疾痛痒,子未言而母先虑,出入起居,身未亲而心常念,见其笑啼,则为之一忧一喜,观其举步,而为之若惊若狂,自忍饥以饱其子,自受冻而衣其儿。望子成立,而两眼几穿;思其有室,而一心难寐。或风冒雨,以创立根基;或陵险踰阻,而新其故业;终日劳劳,都为后计;午夜戚戚,皆为子谋。
  欲报之德,有何纪极?为人子者,欲报亲恩,自当竭力尽心,孝养不衰,诚敬罔替。饱食暖衣,以调其体;柔声下气,以乐其心;顺承颜色,祗领意趣。古语云:「视于无形,听于无声,方为能孝矣!」倘正经关头,未曾稍尽,徒以修斋布施,周穷恤匮,为作善事,虽积百千万种,皆为乌有!大伦一亏,鸟兽弗若!在世则为人鄙贱,在国则为法不容。上而神瞋,下而鬼恶。或水火瘟厉鬼魅厄数难逃,甚而雷轰电击,震尸毁体,水火不受。如此报应,可不畏哉!耕不深,不可以望秋成。数岂足凭耶!丧其心,败其行,命虽富贵亦贫贱;修其心,养其性,纵命否亦有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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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训宋真恕云:「尔力真足为善,何苦代子孙作马牛?公门中滋味,世道上险巇。人情内风波,大都阅尽。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顾碌碌征逐  下梢头筵席恐不得好散  黄齑淡饭何让膏粱,粗布青鞋,可当文绣。只要你急处收缰,安处放枕,管你受用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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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人父者,不可过于优柔,亦不可过于酷燥。有贤父,然后有肖子;有慈父,然后有孝子。古人不教而成才者几人?不勉而自行者几人?不学而能体心继志者几人?为人父者其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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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训吴一恕云:「天上无不孝神仙!尔惟归奉其亲,坐静伭默。无向闹市场中,虚度岁月!至人无命,以其无我。斯言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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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尔诸子毋太私、毋自利、毋过严、毋过滥。遵吾教者,吾不之拒;背吾教者,吾不之追。能体吾意者,天必降之以福;阴叛吾训者,天必降之以灾。口谈道德,心居诈伪。明可以欺人,暗岂能欺神乎?总之幽独无亏,衾影不愧,精进无已,可以希圣贤,可以参天地。彼区区富贵寿算,命岂能制哉!诸子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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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子既皈吾教,当加一番洗涤,当加一番猛醒。修福而有灾者,吾能寻声救之;积恶而不变者,吾能默为纠之。
  行恕顾子,素有阴行:父母不甚亲爱,而孝养有加;弟兄不甚和睦,而友于不改;待人具一片热肠,处世存一种实意。能知禅宗之理,而守之默默;亦通吾道之伭,而含之深深。视彼口是行违,道听涂说者,真径庭音听也,故予喜之。
  一恕吴子,为人本分,心无诈伪,处世接物,全无渣滓,相时而行,因人而言,胸中若有天空地阔之妙,若有云行雾散之致,且立心遐举,摆脱牢笼,真有志士也,故予喜之。
  但二子时加修省,一步步踏将上去,不要落后,不要堕下,则善矣!慎毋因予言而懈弛恣肆,将一段美满前程,自相误也。二子思之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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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在世,最怕游移。若能认真决断,何道不可闻?何仙不可希?但恐所言谆恳,而所行背谬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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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叹彼众生,多行非义:不忠不信,不慈不惠。或子而不孝,或兄而不友,或弟而不恭,或交而不诚。处己多阴私险刻,接物少义仁智勇。掠他血肉,以肥己身;戕他性命,以养自体。不敬天地鬼神,而轻加侮慢;不尊宝经圣典,而妄意毁呵。怨诅咒毒,狎妮朋比,多作不善,肆行淫污。神曹纠录,论其经重,加诸刑罚:或刀兵水火疫疠之劫,或嵚崎坎壈鄙贱之数,俾各自受,量行而止。
  若归吾门,忠君孝亲,恭兄友弟,处心积意,诚实无欺,持身应物,中正慈祥,斋戒沐浴,以敬礼天地神祗,志心讽诵,以了完经功大藏。更或有人,忍断爱欲,访求至道,吾即化形指拨,或于梦寐相通,或于坐住相遇,俾得早识其要,修炼金仙。如或不然,而能遵吾训词,向人世着实用功,善行无亏,恶念不起,或求洪福,而即赐以洪福;或求大年,而即赐以大年,或生肖子贤孙,或多利遂名就,若更修持罔懈,有终有始,吾则拔居南宫逍遥快乐,日久可以证位上仙,永离尘垢,不入厄运。
  吾之所言,功罪昭然,报应不爽。尔诸弟子,悉心听受,各归奉持:毋因循苟且,毋怠惰偷安,毋违正训,毋宗邪言,各行各是,各图各功,果属诚信凛遵,自获吉祥善庆。知之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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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济世功德,不在大小,不计多寡,但须出一片至诚,即救一昆虫,爱一草木,随力所为,便有无量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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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尔诸子等,谛听提音底命。自今以往,各须猛省!为忠为孝,无惭子臣,克敬克诚,有光斯道。
  为人而不慈不惠,待物而不宽不仁,或利己而损他人,或杀命而养己命,或祀神而不恭,或持经而不信,或有初而鲜终,或外实而内诈,或于同人而较量强弱,或于同道而区分彼此,或忌刻其长,或好讳其短。凡此居心不公不平,立己不正不大,虽属凡庸之故态,而实名教之罪人。尔诸子等,独居深念,有一于此,速当痛改。
  藉诚敬以收放心,赖神明而消咎过。或行一善事,以济人之困穷;或出一善言,以解人之冤结;或施一臂力,以扶人之阽音盐危。或有父母者,更竭力尽诚以奉事;或有兄弟者,更公平和顺以相处。如是行之,由勉强而渐近自然,更可优入圣贤之域,乃复彼此劝惩。尔我诰诫,同心同德,相谏相规,毋踵前愆,自臻善道。冥冥不爽,天鉴在兹。积过则如坵山,积功则如勺水。生死权衡,一念轮转。慎之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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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心要有定见,心一不定,便不能向正大光明处着用。遂好偏执己见,不信善言,巧弄心术,争强论弱,分人分我,不肯调服狂心,使归于一,与正大光明者,自相矛盾。
  故其所为,虽或间有一二微善,而心为大本,大本有亏,小善何益?有是疚者,即宜勉力痛改。毋逞私智,毋执偏见,彻底澄清,无碍无着。提出肝胆,做那正大光明的人,行那正大光明的事,步步寻向上去,所往无不攸利。求其在我,只尽己诚,千圣万圣,同归于一。一念了悟,受福无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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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予笑彼众:奉道之心,如水之泡!求予慈悲,如火之炎!人何不以此念,而移于奉道中!则不作福,而福自增;不邀功,而功自大;不谋利,而利自溥。何容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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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予婆心接引,直欲使众生,尽登彼岸。然人无积诚而来,则视此为戏局。与其归吾道而不能终,何如严其关键耶?然人之心,有勤于初而怠于终者,亦有懈于始而干于后者。惟愿勤者勿怠,懈者自知奋勉焉,则善矣!诸子须要从此加诚,若稍懈怠,便不可化训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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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人在幽独中,当如神明之鉴格。而况对越神明,宁敢放肆耶!彼众生作恶,由于一念之放肆,浸假而成狂悖,罹诸罪孽耳!可不戒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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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凡为道者,贵于用柔,贵于忍辱。如能安静不校,受用亦自不小。不惟可以质诸人而无歉,即告诸鬼神,无不蒙其垂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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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凡作事,不必问人之是非,必要内省。果我所为,百无可议,犹当自责我之不能,使人改过迁善,深耻我之不能化导愚顽。我纵自尽其道,不怍于人,乃遇作恶者当前,更要柔以处之,和以接之。若化得一恶人向善,便是莫大之功。即彼汨没已深,丧已甚,稔音忍恶不悛音诠,遽难感化者,亦须善待之。要之我能尽道,敬而且诚,毋亢毋卑,中道而立。凡有所投,虚己以应:彼等匪类,久当自生畏服,不敢逞其狂妄矣!尚何外侮之足虑,魔障之可患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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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善由一念,作恶亦由一念。幽独微渺处,善恶所由分。如作恶之辈,其初亦与善性相近。迨一念不慎,流于狂妄,终至累劫,不能开朗性天。暴戾恣睢音诲,无所不至,以致上干神怒,莫逃天谴。故予怜兹孽种,心甚戚戚,不惮为之宛转说法。
  尔诸子自今,但观彼等作恶报应,须要存一恻悯心,不可有欢喜心;须要存一警惕心,不可有效法心。则去恶自力,为善自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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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浊界,如隙驹过影!一失脚蹉跎过去,追悔无及!午夜清钟,回头猛醒。从前弄机关,作把戏,使乖巧,许多是那梦,梦时所为,甚觉狂悖。若不急早洗心,从头做一个好人,向善处高步天界,便愈趋污下,堕入苦劫,累世难超!而且祸延子孙,旷代殒灭。况作恶自有盈满之期,报应只争迟速耳!一不醒悟,宁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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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上善事,是行不尽的;
  世上功行,是立不尽的。圣贤安身,德愈高,心愈下,见善如不及,望道如未见。干了许多事业,建了许多功劳,其心犹歉然不足。况其善其功,尚未究竟,岂敢妄自尊大乎?古人云:「满招损、谦受益。」是乃天道。夫天道如是,宁有人道而外此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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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这样行好事,便是个善人;那样行丑事,便是个恶人。
  一个人,做善人,做恶人,成两样的人,其间只在那点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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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言凡事,有命有数。然圣人云:「至人有立命之学,便以造化由我,命岂能拘?数岂能囿乎?」
  至于生平无一善行善状,或福禄富贵不失者,或由于祖宗之积累,或本于前世之修为。然而恶作不息,便绝子孙享受富贵之根。若其身福泽,只有及身者,则按其作为而减夺之。太上之言果报,宁欺人语哉!
  诸子勉为善事,各自修省,无负予一片婆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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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善作恶,各有果报。若使为善无征效,则善可不为;若使作恶无过咎,则恶可大作。敬神非以图报,只在恭奉诚信,此心便是善种子,不必期效而无不效。
  吾观诸典,甚言诵经功德,此非诳人语。盖诵经者:一念之诚,便已尽去从前之妄;一时之善,便已大异昔者之非。去妄存诚,革非从善,谁云无果报乎?但可惜:一念之诚,转念即为狂妄;一时之善,移时即弃善从非。如是,又将何以迓天庥而来善应乎?故古昔圣经贤传,佛典仙箓,无非以美言欣动。为善者之心,俾之从此益进于善,以导迎祥气耳!非谓不诚不敬,而徒口诵经文,心思戏渝,即可以消愆获福也!惟心一于敬,始终不怠,则善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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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经之法,大小如一,轻重合宜,实左空右,长短相齐。笔在意先,则字不一;意在笔先,书法适宜。有则归虚,空则实为。偷笔措置,反失平奇。
  依予所言,无善作为,以敬以正,健体为归。毋尚媚态,遒紧相催,宁缓勿亟,总以端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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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涵三语录续辑
  予每见世俗之所谓好道者,无非求神仙接引,或学其烧丹炼汞,或学其采阴补阳,以希长生,永保富贵。如所云:腰缠十万,跨鹤扬州,皆是也。
  至于清虚寂灭,真常大道,鲜有好之慕之。如书所称如好好色之坚确不移者,而况素习儒业,释道两门,尤所弗齿!
  今某等乃能幼习儒业,长列簪缨,现膺民社,而乃渴慕仙风,真龙沙一会,不可易视!
  须知:道以诚入,若由一诚以至乎无不诚,道不远矣!故经云:「未修仙道,先修人道。人道不修,仙道远矣!」何谓修人道?盖大道本虚而实,充塞宇宙。人惟体道而行,使此心量,无乎不周,大则包罗天地,凡一切灵蠢,俱在吾心量中,即孔门「老安少怀」,佛门「度尽众生」,道门「方便接引」,咸此一心为之也。
  然又要细细参究灵根慧性,时时返观内照,以心问心:某事合道,某事不合道。出身加民,不使有一毫之未尽。此即儒门「参赞位育」,释门「性光透露」,道门「忘形合虚」之至理。故昔观音大士,亦曾现宰官身说法;太上亦曾为柱下史。非入官之人,便不可学清虚之道。
  倘能由予所言,事事秉一诚意,如:诚以利民,民受其福;诚以兴化,风俗淳美;诚以自持,临政无苛;诚以学道,惜精保神。仙佛与儒,宁外一心以求之乎?
  予于某等所厚望者,须体此太上好生之心,佛法慈悲之念,与圣贤与聚勿施之言,不特为予门增辉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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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学道之士,贵在精专。默运伭机,冥心内照,致虚守静,和光同尘,以游于世抱一以自修。勿杂念,勿贪名利。内忘其心,外忘其形,以心御气,以气合神,以神合虚,以至于忘无可忘,复还清净太虚无为之道。能明乎此,是为「明」道;勤修行之,是为「行」道。
  若夫南宫之法,虽云正法,然亦非了脱生死度世无为之大道。故太上云:「清净为天下正。」又曰「保神固气,长生之本。」至笔箓虽非真一法门,而好之者多。然亦有文士寿终,飞精附人,以发泄生平之学识者。至外丹鼎炉汞铅,更属惑世诬民。愚人受欺者,不可胜数。未闻神仙以此度世。昔正阳授予黄白之术,予恐贻误后人,遂蒙鉴此一念,拔度升仙。今某所请,予深惜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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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生斯世,谁能株守方隅!故男子生以四方为志,然所谓四方之志者,为其访道从师:业儒者,负笈千里;学佛学仙者,芒鞋踏破。学未成,道未悟,不肯住脚!
  后世趋走名利,奔竞势要,或游宦,或游学,或远商,皆从名利起见。
  又有一种贪嗜山水,不惮跋涉,虽有垂白双亲,亦置弗顾。不知此辈远游,均属方隅之内。至于真人游神冥漠,一息而经千里万里,一时而六合三山。去不知其所往,神游宇宙;来不知其所从,还归虚寂。知此游者,方为至游。茫茫海宇,能通此者,百中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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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降务恕楼示众云:「予自三十年前,飞鸾演化,遂降神鄂渚,留骖此地,兆《三品》之良因,结万缘之胜会,于斯楼基启大业,继复迁于宋氏楼头,肇以涵三之名,再移乔子之宅,演成上卷仙典。于今一回想,实同昨日事耳!但予之开化有成,惟莱尔等赞勷,亦得诸始事之子,竭尽心力。此时虽大功告竣,均受宏庥。然于数始事之子,予心时为恻念,尚以为未足酬其劳者,故恋恋宫中,不即绝迹,盖此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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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予悯世慈肠,不惮烦剧。留连尘界,无非上体穹苍,好生之德,下怜众生沉沦之苦。是以发广大誓,历劫度人,普施法乳,愿尽恒河沙数,人人道岸诞登,幽域光明遍照。则老人一片婆心,不几可少慰乎?
  非不知世事浇漓,人情淡薄,近来口食计穷,人不得不惟利是趋。然只一心谋利,所以奸盗诈伪,日见其甚;机巧丛生,诡心百出。害人欺世,利己损他,种种行为,即一技一能,亦用心良苦。究其由来,无非计利,较之前人,更善钻营。如此日偷,愈见其下。时灾月厄,火盗官刑,旱蝗疾苦,因之频加。第人于恶念初萌之际,尚觉自歉;雷霆震电,尚知畏惧。及渐染恶径,反如履坦,似就轻车,偶因报应参差,遽谓神灵聋瞽,遂逞放心,肆行无忌,虽雷霆在侧,斧钺当前,而其人若罔闻罔见也。曰「我惟利是恃,不闻谚云『钱可通神』之语。」甚可悯恻,亦可发笑!如是等众,焉有不永堕轮回,萦缠孽报者乎?予即欲解脱之,亦从何处下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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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之一字,为天地之秘机,为阴阳之精萃。立极宇宙,开化古今,至微至隐,无形无名。肇造化之象,祖物汇之根。厥始鸿蒙 判于太钧 佛也此道 仙也此伦 儒之圣智亦无所分 究溯由来 同原玉清 流支衍派 各别三乘各开一教 各立一门 实者儒理 虚者禅心 虚虚实实二五凝精 存无守有 若渺若冥 恍恍惚惚 含于脐轮伭之又伭 窍妙难寻 上穷月窟 下踏天根 闲来闲往常静常清 实者如斯 虚者常存 殊途一辙 归还浑沦道无可道 人忘其人 我忘乎我 忘亦忘真 是曰真忘莫可拟论有识之子 先立乎诚 诚则有明 明则着形 着乎内外大道可行
  行道无有难易之分,而一贯之曰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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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今乩沙一事,开化者广,附和者多,其中不无真伪之别,又不无聚散之常。
  然人每以谈凶说吉者为真,以诗词歌赋者可聚。若予自飞鸾此坛,迄今数十年来,在予不以吉凶之兆动人,而二三子亦不以祸福之机求应。虽无语言文字可观,颇有礼乐威仪可习。是以常处不变,历久愈新,较之倏聚倏散,骇俗惊人者,不相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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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恐予门有异见异闻事,足以动人。今予自观,觉无甚闻见可异!但不知人之闻见者,有异乎?无异乎?盖无异则为庸常,而庸常二字,所含者广。人生履地承天,祗不过衣而衣、食而食,日用起居,甚无异也!即庸常之说也。人生五官四体,共有目之能视、耳之能听,司聪司明之处,人皆有之,此无异也!人生幼而小学,长而明伦,凡修身以至于齐家、治国、平天下,亦不过遵先王之训,率圣人之行,以造夫为圣为贤之域,均不外中道而立,事极庸常,亦无异也!
  更有此佛仙二途:一则明性彻源,欲了生死;一则炼性炼神,希得长生。其似怪诞难凭,其人似渺茫难考。然以庸常之说论之,佛与仙,断不舍本性而言修炼,亦未有去守中而说伭微,忠孝仁义之本,未尝不时时在念;辞让参敬之事,未尝不个个躬行。故事亲孝,亦可称仙中之孝子;事君忠,亦可作仙内之忠臣。
  凡以类推,举能生物尽伦者,皆是仙根佛种!不冀仙佛,而仙佛自然有得。其故实由于三教殊途,同归太极,无所分别门户也。予《三品》典内,明究斯旨,极为精备。若世之小儒,全不知此中合一之理,妄加议论,窃为讥谤,予亦不问其心思何似,而但哂之为腐为迂也!凡人问道而来,其有所闻见,虽予未尽知,但不作奇异观。即是大识者,若论皈予门,亦仅可作庸常事看,方是大家模样。既心切予道,予惟以大道教人,大者亦不过此「庸常」二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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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予门广大,溟漠中寓有慈惠,恍惚中放有光明。凡所投诚,如果真信不二,再无不以神感通,只虑人之视我为可有可无,予亦难应之以立求立应,神思之不可度,理信然也。
  苟能事父母以爱敬、事兄长以和逊、待朋友以信实、处身世以公平,修己克私,敦伦务本,是即日对予面、日闻予言。予默会之间,自首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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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欲知生者之死,曷不观死者之生。夫生者之死,人第知算尽则死。而死者之生,人或有云:「死即受生者。」又有云:「死既不测,焉定其生?」又有云:「无所为死后有生之据。」种种议訾不一,不知古云:「死生之义大矣!」其实不可得而易为之说也。
  以正理论之,人禀阴阳之以受生,得清浊之以分形。来则茫茫,如东轮晨拥。人第见夫日之升矣,又焉能亲其发于扶桑者,为真耶?为非真耶?及其死也,冥冥住,百体槁然,如西乌之落,倏忽而下。人第见其日之夕矣,又焉能目击其没于崦嵫者,为真耶?为非真耶?故执理之士,只究本来现有之躯,行真实不二之事,彼生彼死,惟须受其正而已矣!命可知也,不可言也;数有穷也,弗如守之。此大儒:明生死于未有我前,而会之以意;顺生死于既有我后,而反实归空。其伭之又伭,微之又微,俱非世人可得而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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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传斗仪七十二,内隐真谛三十六,其它不过以仪文垂教者也。不知礼斗一事,不特予门科教为多,即如来门,亦多此天礼法。诸品亦自不同,然佛藏中心品,较道科为胜,皆具梵音,兼有成就法,甚为深妙。禅那家,亦有以此见性明心,如彼慧灯一烛,觉照一切处,无不朗彻。夫此暗室,未有光焰,俱作黑漆人,彼此不相面,既而忽然一炬,便觉上下洞达,光明四照,得如斯乐胜。
  譬彼礼天者,虽愚柔无识,茍诚坚挚,遵依梵教,信礼如法,一旦开霁,俱能了悟。如我如来,睹明星啸,拈花示众,亦复如是。是知梵音神妙,具六通力,无有胜者,其功德力,诚不可议。
  即予伭科秘简,上仙真宰,尚有尊奉,每按天地同轮度数,依法瞻礼。倘根具有,间功行参差,亦不易得受上真灵宝太伭科教。故彼天为众星主,居诸天尊,其愿深固,其慈广大,其法无边,凡九品果徒,尚莫能窥测。传经五斗,俱系科词,其中皆有隐秘,不传下士,非九天真器,亦不得闻斯语。然亦可习此条科,肫诚恳祷,依义修持,其神验亦各各异:或亲降紫宸,或静现臂面,或天华缤纷,或仙品陈设,咸如意启,均使如愿。上士希仙,即可逭求;中士祈愿,无不各遂。祷让一切,尚小果报!于此中得大智慧大解脱者,不胜计!更有亲受伭灵三五之真工,而超证修持,居第一义,俱得此力。譬彼念「阿弥陀佛」接引者,遂得化生八功德池,作变体成莲华,亦如是微妙。如圣经所云:「虽愚必明,虽柔必强。」彼礼天者,亦复如是。无第一义可解,是即第一义。无法象中,先有法象,而终归于无法象也。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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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之一字,原所以教人守经不变,常敬常畏。上智观之,默有感会;中士视之,知所警惕;小民知之,咸生畏惧。故予设教训人,在此一字有许多训迪,非假语言文字以自炫也。然训迪之要,首在「收心」。心有所警惕,则勿论敬神事人,皆如在其上,必敬必戒,时刻翼翼,终日干干。对越神明,尤加谨慎。先自一事以至百事,自小事以至大事。收心在腔子,而勿使放失,则渐臻纯熟,久自心有所主,而不致胆大气粗,漫无忌惮矣。
  此收心之法,即予始教之纲目,即予演经之主宰,亦即予平日所说修仙修佛之妙谛也!夫下愚之士,纵不能默会幽深,合神伭远,而凛此章程,事天格神之际,尚不能一为点检,约束此野劣猿精,使令猖獗,盖由此等平日于收心之学,全不体究,徒侈结习,枉纵情欲,无明时炽,识性难调,种种任意,惯成放诞肆行之积习。俗网昏迷,不醒响震之伭音,以致对越神明,妄意放荡,失礼踰闲,有不可自问者。如是之人,在人情则云「不稽之辈」,在世事则云「诞慢之子」,在儒教则云「不屑之徒」,在释门则云「玷清规之夫」,在予道则云「狂悖之士」,焉所取也。
  经之为言敬也,既无敬,经何庸说乎?经之教人以心也,心既放,经何庸设乎?惟经以印心,心即经要,经之所以非徒托诸语言文字也。悯哉!予不禁为彼等恻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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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事神者,对越神明,俨然如在,或左或右,皆凛祗承。非惟衣冠必整,亦且容貌必端,兢兢恪敬,手足动止,俱宜安详。朝礼拜扬,仪度中节,从容闲雅,庄重合数。如上位神灵,向我中处,指视甚严,凛不可慢。如是敬畏,似下之奉上,臣之见君,必尽其礼。然下事上,臣见君,或有未出于真诚真敬者,若畏敬之心存于中,自无伪诚伪敬之事。至于事神,又非君上可比,以其神灵赫奕,感召甚速,呼吸相通,捷如影响,有令人不得不生畏敬,不敢不生畏敬者,总以神之昭格,不可度也。如是先存一事神之意而来者,其心是必在敬神一边,岂尚敢嬉笑戏渝,不恭不敬,视为儿戏乎?虽予无甚足观,但既存事神之心而来,即神有神无,俱宜自尽其心,自尽其礼。此道不明,焉能为人?焉能事神?神乎人乎,相感以诚,诚能格天,天德是馨。仪礼百千 端在一心 心真心伪 又在自存 自尽谓忠以实为真 真诚应物 格致修身 由身而家 不外乎心齐治平者 总乎至诚 参赞位育 皆基是根尔诸小子 黾勉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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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鸾手之难,非同泛泛,有天成者,有人力者。要必夙具慧性,智根通达,性气和平,心神淡定,与世道相违。向有善信,不欺于物,不骛乎外,敬恪纯一,体致安然,必谨必慎,时凛诫训,无二无三,不疑不诈,方得心手相应,神人合体,机智灵通,不阻神意。如寂静逍遥,意致和,自然纯化者,此天成者也;由生渐熟,必加炼度,然后臻极者,此人力者也。要之总在诚实于平日,而言行不苟,所存所著,与神契合。临时又敛神聚气,心性静恬,气住神住,机圆心活,亦此之谓也。
  盖鸾手为神所凭依,凡言有所损,行有所亏,以及虚浮诈伪,疑二相参,皆神所不取。既不取其人,焉能附其身乎?即临事之时,苟分心于外,及动起七情,或自主疑退,或间有怠惰,皆阻神机,不能久远。此所以得真鸾手之难,而得予之鸾手为更难,而得演经说法之鸾手为愈难也。不知予之开化,首在得人,神之凭依,又兼有德而具灵根者,故鸾手二字,亦不易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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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当年茂,每事应自束性,乃德之基,不可不涵之温厚。故儒门「存心养性」,即予门「炼气炼神」之谓也。
  学道者,未学生,先学死;不能死,焉得生?藏生机于死窍中,在人自己会。不然,则日见求生,日见就死矣!此生生之道,大有伭奥。勿为习染,休被尘迷。明人一点,如暗室张炬,顿生光明,莫把聪明向无用处使。
  诚恕,子萦萦俗务,固为人情不免之事。然子较庸俗不同,自宜毋存凡见。此时予即为子般般印证,然亦无者不能增,有者不能减,虽欲为之造命,其如定命何?今特与子言之,冀子了悟:「一切有为之法,悉加梦幻泡影。」子但循分安时,求证将来妙果,则乘予开阐之日,尽足开子慧性,方是子七十年来,收缘结果之功。子须从此渐排尘累,摆脱俗情,大作整顿,收拾性灵,以待缘至,即可助予阐演,利赖无穷。抑且于尔往昔生中修持,自得圆通早证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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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皈予门,须体予意。以敬畏存心,以和平待人,勿贡高以自矜,勿骄奢而傲物。纵妖冶盈前,当思坐怀不乱之下惠;虽人将横逆加我,必须学三自反无过之君子。岂不知《周书》:「皇天无亲,惟德是辅」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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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予门弟子,率领眷属皈依,固云向道之诚。然诸子但知取一道名,便是皈依,殊失皈依之义!不知「皈」者,乃以道为归;「依」者,以道为宗主而依倚之也。若能信受奉行,遵守法戒,于道门不犯规律,于人事不坏纲常,心术端正,诚敬勿欺,凡事依理而行,方不失皈依之义,方可称皈依之人。倘止求一道名,遂了皈依之念,实为无益!况彼等妇女童,无所知见者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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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慕予道,必须敬信,诸事敦本。若甘自弃,便日流于污下;苟能行健,即日进于高明。至于涵精育萃,摄性调情,又端在有涵养澄静之学,存虚无杳冥之心,方克有济!倘自不收束,则日粗浮,神之不接尚小,而过之招报甚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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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示洪笃诚:「子亦闻予『涵三』之名义乎?自两仪肇判,三才遂分。然天有三光以昭示万物,地有三教以维持人心,但人有气禀不齐,故释典有三乘,仙药有三品,即儒家亦有上中下气质之不同。究其初,厥赋维均,本属一气,中涵一理,所以三教虽分,同出一原。若参透三教之理,毫无彼此之异,自同归太极之精矣!
  夫太极者,即所谓『先天一』,两仪从此而判,三才从此而分。若夫三教,则太极之支流杂派也,原其始,无非一理。是以予坛特命『涵三』之名,盖会三归一,又一道中包涵三教耳!若伭门修炼工夫,有杂有正:杂则言接命延年之方,正则惟谈金丹大道。金丹者,即佛法所谓『圆明觉性』是也。非金非石,而金石无以比其坚;分阴分阳,而阴阳无以喻其妙!灵应无方,神通难拟,修之则寸田尺宅可长生,百年千年可常存。彼药物火候,二八一觔,子午抽添,水升火降,皆支言耳!其实穷究性命之旨,降伏其妄心,道即在目前矣!予昔《指伭篇》,曾揭此义训人。有云报言学道诸君子  好把无毛猛虎牵夫无毛猛虎者,心也,心之所之为意,意者,伭门所谓『黄婆』,于人身中『脾土』是也。水在下难升,火在上难降。意至专一,则自随。故丹诀有云:『黄婆牵引入中央。』盖金为水母,木为火母,以此东王公,配西王母,而生水火两男女,然必以意为烹炼,方能成就。故丹诀又云:『本因戊己为媒聘,遂使夫妻正合欢。』虽丹经有如此种种名相,皆属假立,若降住此心,则一切皆空。太上云:『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即如涵三之意,三且不名,涵于何有?涵且不名,三于何分?即一而三,即三而一。了此道者,是真修行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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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本来心性,究未明了,所以冤业牵缠,轮回往复。此劫未尽,彼劫又生;恶报未消,业债又起。沉沦愈久,陷溺愈深!渺渺泉乡,茫无出路;悠悠岁月,何日超升?夫人身难得,乐土难生。耳目聪明,皆上苍笃生之德;衣食饶足,实前世修积之功。利名富贵,岂可强求!寿夭穷通,原非幸致!苟不能上酬覆载之恩,下答鞠育之德,是轻生忘本,已负莫大之愆!或更加以败乱伦常,丧根本,存心积虑,惟机械巧诈之是工,处世待人,尽刻薄残忍之是务,对三光而不知敬仰,毁三教而不屑尊从,污秽人群,伤失本性。生则难辞恶疾,横丧天年;死则难躲冥刑,打入地狱。凡此等众,宁不可悲!须知天堂有路,只教心地光明。今日撒手,今日即空;明日回头,明日即了。笑人生一场虚梦,谁能梦里寻真?叹世上多少虚花,孰向虚中着实?生时不知修省,死后魂魄皆昏!依草附木,本来之灵性何存?泣地怨天,夜台之凄凉谁顾?一旦改形换面,失却人身,万劫沉沦,了无出路,可不畏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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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人旷劫以来,迷失真性,全不皈奉三宝,只图利养色身。不知色身是假,终有败坏。若金丹大道,长生不灭,亦无生亦无死。但所谓「金丹」者,非如外道旁门,烧丹炼汞,惑世诬民,使人倾家破产,终无一成,而且有害也。神仙修丹,即是修心。人人有此金丹,惜自己不肯修炼,以致随劫轮回,永无解脱之日耳!须踊跃誓愿,首谢前愆,皈依三宝。所谓三宝,释曰「佛法僧」宝,道曰「道经师」宝。名虽各异,理实一也。从此永久奉道,即可证清净道身。夫觉悟只在一心,心同太虚,无罣无碍。若能觉悟,即可自度。否则沉沦亿劫,虽万种慈悲,亦难拔度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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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古皆有死。然其中亦有前劫善根未熟而死者;亦有恶业未露而死者;亦有学佛学仙,中途改变,以致善果未成,恶业渐长而死者。又有生平为恶无厌,终年能改过自新,临命终时,因此一念,能自改悔,转劫遂好善修为正道者。故此一生,有男女富贵贫贱寿殀之不齐,非上苍有意区别,皆由善恶自招!若前生好善乐道,今世又能好善乐道,则天福自致,天堂可跻;如其不能,则天路闭塞,无门可入,地狱恶报,无由出离!
  第一要发「信崇心」。信奉三宝,自能消旷劫罪愆,出生死苦海,证长生之大道;
  第二要发「忏悔心」。悔历劫不知伭功,未能修炼,自心性体,被无明烦恼蔽锢,以致沦于鬼趣。此一悔心,能生种种功德。譬如磨镜,尘垢既去,透体光莹。
  故知生死,心为根本。心欲长生,即当崇善。善乃福基,恶实祸兆。作善作恶,总属乎心!心有一善,如地生嘉禾,灌溉滋茂,收获必美!一念有恶,如云蔽虚空,日为掩暗,其光便减。若能改悟,如风吹云翳,云散光现,虚空湛然!学道之士,性体虚明,亦复如是。世人不知修道真诀,将谓愚昧凡夫,何堪修道!岂知道本在人,不是离了心性,别有一种道理。若别有一道可修,诸佛诸仙,便属欺世。其实修心,即是修道。人但一心悔过自修,道不远矣!试听诵经,其中语句虽多,无非表此一心!
  心本刚健中正,纯粹以精,初无一毫人欲之私。何谓人欲?盖随各人所欲,或富或贵,或好色,或美食,种种贪妄之心,皆名为欲。此欲一萌,即离天性,遂致迷真逐妄,落无数阶级,故不得名为天性,而曰人欲也。又此欲各各有,各各异,非大同之理,非至公之心,故云「私」。今后但去此私心,除却妄念,令通体光明,复还天性,则道在迩矣!若言下顿悟此性,即是金丹大道。日日参究本来,自得了脱苦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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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之初,惟止一性,并无他物。夫此性者,先天一是也。天得之以致清,地得之以致宁。人得天地清宁之以成形,于是遂有阴阳清浊之分。
  然此天地之,始于太极,所谓太极,即是先天一,因天地由此而生,故曰先天。此在人则谓之性。人未生时,此一点真性,投于母腹,得父精母血而成形。然此精血,亦天地清宁之而生,因此时既有精血,遂有形相,从清虚元阳无相中,落于有相,而先天之,于是杂而无形。故太上云:「降本流末,而生万物。」此之谓也。方其未出母腹,藏于无形,其性其命,尚浑而为一。及堕地一声,已将太虚圆明光大之体,一声叫破,于时性既发露,命亦随之,遂有穷通寿殀之不齐,但性体本善。而既生之后,性光隐而不见,遂有心之名。然性即心体,心即性用。二者各分天地,故性曰「性天」,心名「心地」。至于用「意」,又落第三阶级,愈流愈远,愈远愈失,所谓「水出昆仑,便不清也」。既有形相,便有五官四肢百骸六根之不一。太上云:「不物中物,不有中有。」正谓此也。惟仙佛深达此理,直究本来,所以仙家之「七返九还」,亦只是炼情归性,归性即太上所谓「归根复命」。而佛法种种,亦不过修明此性耳!
  人自旷劫来,纵无明性,迷失真宗。夫此无明,何得亦谓之性?譬比溟渤,同谓之海,其波涛汹涌莫测之状,总属海水,不得谓溟渤是水,其波涛非水也!使波平涛息,则海水清净之体,还复如是。若人能降心,除去妄想,使情归于性,则太极真元,全体造化,与天地合德,日月合明矣!故圣门之忍性,忍此无明;予门之炼性,炼此无明是也。然作罪根因,又属妄认色身是我,种种计度,以养此色身,虽衣食充口体,犹以为未足。故太上经中,先示断障之法,令勿起贪瞋:贪则有损人利己之事,瞋则妒人之有,恨己之无,而怨天尤人之罪,日积月深矣!及至天曹考较,地府减禄,大数迫时,撒手而往。生平衣禄归何处  业镜台前事事真浑身有口难分说  始悔从前错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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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演典谈经,龙沙显迹:《八品》伭文,阐自毘陵,曾费数万计;嗣又丕振宗风,宣演《五品》,亦费数千;至于涵三阐教,演《清微典》,已较前节略,仅千余耳!后演禅宗,蒙佛慈指示,诸凡从俭,以冀早成,是历来演典谈经,未尝不大有布施。然世风渐替,好道无人,所以后此宣演,皆量时度势,不多繁费。今某既肩斯任,功德匪小。予非欲从陋就简,不过体谅一官薄俸,无甚盈余,所以从俭行事,非予自轻秘旨,亵慢伭文,以俯就于人也。然应办仪物,仍不须节省,演务重大,体制庄严。况开阐灵文,众真班列,诸神侍卫,非小可事也,以适中为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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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料理演务,又兼积诵经藏,固是难事,然必须善谕诸子,毋使诚意散涣,毋致始勤终懈,方有利益。予不惜委曲开导,诚欲子等真切诚信,发于自然,方为功德。果能肫笃奉道,随处皆有感应,不求福而福自至,不图报而报自丰。天人感召,捷于影响,子等勉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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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邑土瘠民贫,又值灾厄之后,为民父母,最宜爱惜苍黎,如保赤子,疾痛痒,俱要护持。与民共苦乐,正宰官尽职之事。
  夫上天好生,莫重于民命!凡为有司者,不特慎刑为要,若无教化及民,使知观感,不能格于有耻,亦是有司之过!若博泛爱之虚声,致令刑赏不明,举错倒置,使民无所依赖,而手足莫措,更是有司之过!至于辨冤理屈,折狱于片言之间;入死出生,定案于寸毫之上,尤宜审慎,非可忽也!
  古昔明吏,如文忠公父,其福报在于子孙,史册可证!究其由来,皆一心在于好生,便已作福无量。宜体此恕字,恤民之命,养民之力,惠之以恩,使之以义,照鉴无私,福泽远大,正未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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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云:「天道无亲,常与善人。」但立心行善,忠君恤民,苗彝愚民,镇之以威,抚之以恩,维恩交施,柔刚并用。诗云:「不刚不柔,敷政优优,百禄是遒。」能如是存心,如是行事,天必佑之!自然所愿从心,有求皆遂。天且弗违,而况于人乎?况于鬼神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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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郡赤子,贫苦者多,宜加意抚惜,发奸摘伏,宜小心慎重。岩疆之民,易于归化,亦易于梗化,惟在恩威调剂之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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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涵三语录后记
  道何言哉!道而不可言也。又奚以五千为?是道之在宇宙者,已抉精蕴于函关授受间矣!外此何庸片纸只字乎?
  然自西度以来,声教渐以寝微,而后起之论,若簧鼓然,类皆以五千言之绪余而肆其唾涕者也。迨日就久远,后之人愈拾其唾涕,而唾涕之,遂成舌战,彼此交攻,较之簧鼓,惑乱尤甚!我孚佑帝师慈悯聋瞶,为之振铃铎以警醒之,不啻青牛再度,大其声而疾呼也。于是结坛鄂渚,开玉局以布金沙,特演《大乘三品真经》,扩五千言所蕴蓄者而泄之,收五千言所散出者而合之,极阐微旨,透辟真宗,心印圣贤,而道通仙佛,是又焕然两间一新之文字也矣!
  间于演典之暇,偶论妙理,或寻章句,无非为世道人心计者,其中勉敦伦常,期修心性,即一言一字,尽足开悟本来,启迪后学,诚济世之津梁,渡人之梯筏。
  曩时亲炙休光者,私相记载,惜秘诸宝笈,未获流通。今幸金陵孙子,因刊《三品》便函而纂辑之为一帙,标作《涵三语录》,同付剞劂,将以斯为《三品》便函附也。真思文字之障,我孚佑帝师,固已深疾之,以其蔽巧蒙愚,为人心害,鼓非惑是,为世道忧,不以此急出而正之,则真伪混淆,将唾涕相沿于无已,是此录虽若为《三品》之绪余,然何莫非唾涕之精髓也耶!以我师之唾涕,醒天下之唾涕,而滴滴甘露,沁人心脾,有真性者,将味精髓于唾涕中矣!尚何经与录之分哉!世之人,以为语录可,以为《三品》之绪余可,即以为《三品真经》,亦无不可。是为记。
  乙卯孟春中澣显化真人弟子王真稽首恭纪。
  修真传道论(卷二十九、三十)
  正阳真人钟离 权 云房着纯阳真人吕  岩 洞宾集华阳真人施  肩吾希圣传
  吕祖全书修真传道集小序
  论真仙第一
  论大道第二
  论天地第三
  论日月第四
  论四时第五
  论五行第六
  论水火第七
  论龙虎第八
  论丹药第九
  论铅汞第十
  论抽添第十一
  论河车第十二
  论还丹第十三
  论炼形第十四
  论朝元第十五
  论内观第十六
  论魔难第十七
  论证验第十八
  吕祖全书修真传道集小序
  昔虞廷十六字,为传心之祖。嗣后孔门授受,亦止一贯一言。若是乎传道固无庸多说也。然 子贡曰:「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闻。」《中庸》一书所述 仲尼之言,多《论语》所不载,意当时性天之说繄详,多秘而不传者。世传 吕祖受道于 正阳帝君,以「恐误五百年后人」一语,而三千功行已完,何其直!及阅《修真传道集》,指陈天人性命之旨,不惮曲折反复,详哉言之,独异于虞廷十六字。孔门一贯一言者,则又何也。《集》传于华阳施肩吾,肩吾唐元和年间进士隐洪州西山,矢志不仕,尝有诗曰:「气本延年药心为使气神能知行气主便是得仙人」足以知其所养矣!
  吕祖游睦,见其趋尚霞,授以还丹大道,此《集》之传所自来也。但当年问道,应尚有秘密口诀,不能笔之于书者,所谓口口相传不记文,今皆不可得见矣。
  原本多讹,今将舛(音喘)错者改正,其余阙疑,分十八篇为上下二卷。
  论真仙第一
  吕祖曰:人之生也,安而不病,壮而不老,生而不死,何道可致如此?
  钟祖曰:人之生,自父母交会而二气相合,即精血为胎胞;于太初之后而有太质,阴承阳生,气随胎化;三百日形圆,灵光入体,与母分离;自太素之后,已有升降,而长黄芽;五千日气足,其数自满八十一丈;方当十五,乃曰童男。是时阴中阳半,可比东日之光;过此以往,走失先阳,耗散真气,气弱则病老死绝矣。平生愚昧,自损灵光;一世凶顽,时除寿数。所以来生身有等殊,寿有长短,既生复灭,既灭复生,转转不悟,而世世堕落,则失身于异类,透灵于别壳,至真之根性,不复于人,旁道轮回,永无解脱。或遇真仙至人,与消其罪报,除皮脱壳,再得人身。方在痴瘖(音因)愚昧之中,积行百劫,升在福地,犹不免饥寒残患,迤(音以)逦(音里)升迁,渐得完全形貌,尚居奴婢卑贱之中。苟或复作前孽,如立板走丸,再入旁道轮回。
  吕祖曰:生于中国,幸遇太平,衣食稍足,而岁月未迟。爱者安,而嫌者病;贪者生,而怕者死。今日得面尊师,再拜再告,念生死事大,敢望开陈不病不死之理,指教于贫儒乎?
  钟祖曰:人生欲免轮回,不入于异类躯壳,常使其身无病老死苦,顶天立地,负阴抱阳而为人也。为人勿使为鬼,人中修取仙,仙中升取天。
  吕祖曰:人死为鬼,道成为仙。仙一等也,何以仙中升取天乎?
  钟祖曰:仙非一也。纯阴而无阳者,鬼也;纯阳而无阴者,仙也;阴阳相杂者,人也。惟人可以为鬼,可以为仙。少年不修,恣情纵意,病死为鬼。知之修炼,超凡入圣,脱质为仙。仙有五等,法有三成。修持在人,而功成随分也。
  吕祖曰:「法有三成」,而「仙有五等」者,何也?
  钟祖曰:法有三成者,小成、中成、大成之不同也。仙有五等者,鬼仙、人仙、地仙、神仙、天仙之不等,皆是仙也。鬼仙不离于鬼,人仙不离于人,地仙不离于地,神仙不离于神,天仙不离于天。
  吕祖曰:所谓「鬼仙」者何也?
  钟祖曰:鬼仙者,五仙之下一也。阴中超脱,神像不明,鬼关无姓,三山无名。虽不入轮回,又难返蓬瀛,终无所归,止于投胎就舍而已。
  吕祖曰:似此鬼仙,行何术、用何功,而致如此?
  钟祖曰:修持之人,不悟大道,而欲速成。形如槁木,心若死灰,神识内守,一志不散。定中出阴神,乃清灵之鬼,非纯阳之仙。以其一志阴灵不散,故曰鬼仙。虽曰仙,其实鬼也。古今崇释之徒,用功到此,乃曰得道(释门真大得手者便是金仙),诚可笑也。
  吕祖曰:所谓「人仙」者,何也?
  钟祖曰:人仙者,五仙之下二也。修真之士,不悟大道,道中得一法,法中得一术,信心苦志,终世不移。五行之气,交合,形质且固,八邪之疫,不能为害,多安少病,乃曰人仙。
  吕祖曰:似此人仙,何术何功,而致如此?
  钟祖曰:修持之人,始也或闻大道。业重福薄,一切魔难,遂改初心,止于小成法有功,终身不能改移,四时不能变换。如绝五味者,岂知有六气;忘七情者,岂知有十戒;行漱咽(音咽)者,咍(海平声)吐纳之为错;着(音酌)采补者,笑清净以为愚。好即物以夺天地之气者,不肯休粮。好存想而采日月之精者,不肯导引。孤坐闭息,安知有自然;屈体劳形,不识于无为。采阴取妇人之气,与缩金龟者不同;养阳食女子之乳,与炼丹者不同。以类推究,不可胜数,然而皆是道也,不能全于大道,止于大道中,一法一术,功成安乐,延年而已,故曰人仙。更有一等,悦须臾,厌持久,用功不谨,错时乱日,反成疾病,而不得延年者,世亦多矣。
  吕祖曰:所谓「地仙」者,何也?
  钟祖曰:地仙者,天地之半,神仙之才。不悟大道,止于小成之法。不可见功,唯长生住世,而不死于人间者也。
  吕祖曰:地仙如何下手?
  钟祖曰:始也法天地升降之理,取日月生成之数。身中用年月,日中用时刻。先要识龙虎,次要配坎离。辨水源清浊,分气候早晚。收真一,察二仪,列三才,分四象,别五运,定六气,聚七宝,序八卦,行九州岛岛岛岛。五行颠倒,气传子母,而液行夫妇也。三田反复,烧成丹药,永镇下田。炼形住世,而得长生不死,以作陆地神仙,故曰地仙。
  吕祖曰:所谓「神仙」者,何也?
  钟祖曰:神仙者,地仙厌居尘世,用功不已。关节相连,抽铅添汞,而金精炼顶;玉液还丹,炼形成气,而五气朝元。三阳聚顶,功满忘形,胎仙自化;阴尽阳纯,身外有身,脱质升仙。超凡入圣,谢绝尘俗,以返三山,乃曰神仙。
  吕祖曰:所谓「天仙」者,何也?
  钟祖曰:地仙厌居尘世,用功不已,而得超脱,乃曰神仙。神仙厌居三岛,而传道人间,道上有功,人间有行,功行满足,受天书以返洞天,是曰天仙。既为天仙,若厌居洞天,效职为仙官:下曰水官,中曰地官,上曰天官。于天地有大功,于今古有大行,官官升迁,历任三十六洞天,而返八十一阳天;历任八十一阳天,而返三清虚无自然之界。
  吕祖曰:鬼仙固不可求矣,天仙亦未敢望矣。所谓人仙、地仙、神仙之法,可得闻乎?
  钟祖曰:人仙不出小成法,凡地仙不出中成法,凡神仙不出大成法。此三成之数,其实一也。用法求道,道固不难。以道求仙,仙亦甚易。
  吕祖曰:古今养命之士,非不求长生也,非不求升仙也,然而不得长生升仙者,何也?
  钟祖曰:法不合道,多闻强识,小法旁门,不免于疾病死亡,犹称尸解(音假),迷惑世人,互相推举,致使不闻大道。虽有信心苦志之人,行持已久,终不见功,节序入于泉下。呜呼!
  论大道第二
  吕祖曰:所谓「大道」者,何也?
  钟祖曰:大道无形无名,无问无应。其大无外,其小无内。莫可得而知也,莫可得而行也!
  吕祖曰:古今达士,始也学道,次有道,次得道,次道成,而于尘世入蓬岛,升于洞天,升于阳天,而升三清,是皆道成之士。今日尊师独言道不可得而知,不可得而行,于道独得隐乎?
  钟祖曰:仆于道也,固无隐尔。盖举世奉道之士,止有好道之名,闻大道而无信心,有信心而无苦志,朝为而夕改,坐作而立忘,始乎忧勤,终则懈怠。仆以是言大道难知难行也。
  吕祖曰:大道难知、难行之理如何?
  钟祖曰:以旁门小法,易为见功,互相传授,至死不悟,遂成风俗,败坏大道。有斋戒者、有休粮者、有采气者、有漱咽者、有离妻者、有断昧者、有禅定者、有不语者、有存想者、有采阴者、有服气者、有持净者、有息心者、有绝虑者、有开顶者、有缩龟者、有绝者、有看读者、有烧炼者、有定息者、有导引者、有吐纳者、有采补者、有布施者、有供养者、有救济者、有入山者、有识性者、有不动者、有受持者。旁门小法,不可备述。至如采日月之华、夺天地之气,心思意想、望结丹砂,屈体劳形、欲求超脱,多入少出,攻病可也;认为真胎息,绝念忘言,养性可也;指作太一含真气,金鎗不倒,黄河逆流,养命之下法;形如槁木,心若死灰,集神之小术。奈何古今奉道之士,苦苦留心,往往挂意。以咽津为药,如何得造化?聚气为丹,如何得停留?指肝为龙,肺为虎,如何得交合?认坎为铅,离为汞,如何得抽添?四时浇灌,望长黄芽;一意不散,欲求大药;差年错月,废日乱时。不识五行根蒂,安知三才造化?寻枝摘叶,迷惑后人。致使大道日远日疏,异端并起而成风俗,以失先师之本意者,良由道听涂说、口耳之学,指诀于无知之徒,递相训式,节序而入于泉下,令人寒心。非不欲开陈大道,盖世人业重福薄,不信天机,重财轻命,愿为下鬼。
  吕祖曰:小法旁门,既已知矣,其于大道,可得闻乎?
  钟祖曰:道本无问,问本无应。及乎真原一判,大朴已散。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一为体,二为用,三为造化。体用不出于阴阳,造化皆因于交媾。上中下列为三才;天地人共得一道。道生二气,二气生三才,三才生五行,五行生万物。万物之中,最灵最贵者,人也。惟人也,穷万物之理,尽一己之性。穷理尽性以至于命,全命保生以合于道,当与天地齐其坚固,而同得长久。
  吕祖曰:天长地久,千古以无穷。人寿百岁,至七十而尚稀。何道之独在于天地,而远于人乎?
  钟祖曰:道不远于人,人自远于道耳。所以远于道者,养命不知法。所以不知法者,下功不识时。所以不识时者,不达天地之机也。
  论天地第三
  吕祖曰:所谓「天地之机」,可得闻乎?
  钟祖曰:天地之机,乃天地运用大道,而上下往来,行持不倦,以得长久坚固,未尝轻泄于人也。
  吕祖曰:天地之于道也,如何谓之运用之机?如何谓之行持之机?运用如何起首?行持如何见功?
  钟祖曰:大道既判而有形,因形而有数。天得干道,以一为体,轻清而在上,所用者,阳也;地得坤道,以二为体,重浊而在下,所用者,阴也。阳升阴降,互相交合。乾坤作用,不失于道。而起首有时,见功有日。
  吕祖曰:天得干道,所用者阳也。阳主升,何以交于地?地得坤道,所用者阴也。阴主降,何以交于天?天地不交,阴阳如何得合?阴阳不合,乾坤如何作用?乾坤既无作用,虽有起首之时、见功之日,大道如何可得也?
  钟祖曰:天道以干为体,阳为用,积气在上;地道以坤为体,阴为用,积水在下。天之行道,以干索(音色)于坤。一索之而为长男,长男曰震;再索之而为中男,中男曰坎;三索之而为少男,少男曰艮。是此天交于地,以干道索坤道,而生三阳。及乎地之行道,以坤索于干。一索之而为长女,长女曰巽;再索之而为中女,中女曰离;三索之而为少女,少女曰兑。是此地交于天,以坤道索干道,而生三阴。三阳交合于三阴而万物生,三阴交合于三阳而万物成。天地交合,本以乾坤相索,而运行于道。乾坤相索而生六气,六气交合而分五行,五行交合而生成万物。方其干道下行,三索既终,其阳复升,阳中藏阴,上还于天;坤道上行,三索既终,其阴复降,阴中藏阳,下还于地。阳中藏阴,其阴不消,乃曰真阴。真阴到天,因阳而生,所以阴自天降,阴中能无阳乎?阴中藏阳,其阳不灭,乃曰真阳。真阳到地,因阴而发,所以阳自地升,阳中能无阴乎?阳中藏阴,其阴不消,复到于地;阴中藏阳,其阳不灭,复到于天。周而复始,运行不已。交合不失于道,所以长久坚固者如此。
  吕祖曰:天地之机,运行于道,而得长久,乃天地作用之功也。惟人也,虽有聪明之性,留心于清净,欲奉行大道,小则安乐延年,中则长生不死,大则脱质升仙。如何作用,运行大道,法动天机,而亦得长久坚固,浩劫长存?
  钟祖曰:大道无形,因彼之所得而为形;大道无名,因彼之所有而为名。天地得之,而曰「干道坤道」;日月得之,而曰「阴道阳道」。人得之朝廷,则曰「君臣之道」;闺门则曰「夫妇之道」;乡党则曰「长幼之道」;痒序则曰「朋友之道」;室家则曰「父子之道」。是见于外者,莫不有道也。至于父母交会,其父则阳先进,而阴后行,以真气接真水,心火与肾水相交,炼为精华,精华既出,逢母之阴,先进以水,涤荡于无用之处;逢母之阳,先进以血,承受于子宫之前。精血为胞胎,包含真气,而入母子宫,积日累月,真气造化成人,如天地行道,乾坤相索,而生三阴三阳。真气为阳,真水为阴。阳藏水中,阴藏气中。气主于升,气中有真水;水主于降,水中有真气。真水乃真阴也,真气乃真阳也。真阳随水下行,如干索于坤:上曰「震」,中曰「坎」,下曰「艮」。以人比之,以中为度,自上而下,震为肝,坎为肾,艮为膀胱;真阴随气上行,如坤索于干:下曰「巽」,中曰「离」,上曰「兑」。以人比之,以中为度,自下而上,巽为胆,离为心,兑为肺。形象既备,数足离母。既生之后,元阳在肾。因元阳而生真气,真气朝心;因真气而生真液,真液还元。上下往复,若无亏损,自可延年。如知时候无差,抽添有度,自可长生;若造作无倦,修持不已,阴尽阳纯,自可超凡入圣。此乃天机深造之理,古今不传之事。公若信心而无犹豫,名利若枷杻,恩爱如寇,避疾病若怕死亡之难,防失身于别壳,虑透灵于异类。委有清净之志,当且杜其根源,无使走失元阳,耗散真气。气盛而魂中无阴,阳壮而魄中有气  一升一降,取法无出乎天地;一盛一衰,往来亦似于日月。
  论日月第四
  吕祖曰:天地之理,亦粗知矣。日月之躔度交合,于人可得比乎?愿闻其说。
  钟祖曰: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名,运行日月。日月者,太阴、太阳之精,默纪天地交合之度,助行生成万物之功。东西出没,以分昼夜;南北往来,以定寒暑。昼夜不息,寒暑相催。而魄中生魂,魂中生魄。进退有时,不失乾坤之数;往来有度,无差天地之期。
  吕祖曰:东西出没,以分昼夜,何也?
  钟祖曰:混沌初分,玄黄定位。天地之状,其形如卵。六合于中,其圆如球。日月出没,运行于一天之上、一地之下。上下东西,周行如轮。凡日东出而西未没为昼,西没而东未出为夜,此日之出没以分昼夜也。若月之出没,不同于日。载魄于西,受魄于东,光照于夜,而魂藏于昼,积日累时,或出或没,自西而东。其始也魄中生魂,状若弯弓,初夜而光照于西;其次也魄中魂半,时应上弦,初夜而光照于南;其次魄中魂满,与日相望,初夜而光照于东;其次也魂中生魄,状如缺镜,初昼而魂藏于西;其次也魂中魄半,时应下弦,初昼而魄藏于南;其次魂中魄满,与日相背,初昼而魄藏于东。此月之出没以分昼夜也。
  吕祖曰:南北往来,以定寒暑者,何也?
  钟祖曰:冬至之后,日出辰初五十分,日没申末五十分。过此以往,出没自南而北,以夏至为期。夏至之后,日出寅末五十分,日没戌初五十分。过此以往,出没自北而南,以冬至为期。自南而北,以冬至夏,乃寒为暑也。自北而南,以夏至冬,乃暑为寒也。夏之日,乃冬之夜也;冬之日,乃夏之夜也。冬至之后,月出自北而南,比于夏之日也;夏至之后,月出自南而北,比于冬之日也。此日月之往来,以定寒暑者也。
  吕祖曰:天地之机,阴阳升降,正与人之行持无二等。若日月之出没,往来交合躔度,于人可得比乎?
  钟祖曰:天地之机,在于阴阳之升降,一升一降,太极相生,相生相成,周而复始,不失于道,而得长久。修持之士,若取法于天地,自可长生而不死,若比日月之躔度,往来交合,止于月受日魂,以阳变阴。阴尽阳纯,月华莹净。消除暗魄,如日之光辉,照耀于下土。当此时,如人之修炼,以气成神脱质升仙,炼就纯阳之体也。
  吕祖曰:修真奉道之士,其于天地阴阳升降之理、日月精华交合之度,下手用功,于二者何先?
  钟祖曰:始也法效天机,用阴阳升降之理,使真水真火,合而为一,炼成大药,永镇丹田,浩劫不死,而寿齐天地。如厌居尘世,用功不已,当取日月之交会,以阳炼阴,使阴不生;以气养神,使神不散。五气朝元,三花聚顶,谢绝俗流,以归三岛。
  吕祖曰:若此之功验,深达旨趣,所患不得时节耳!
  钟祖曰:天地之阴阳升降,一年一交合。日月之精华往来,一月一交合。人之气液,一昼夜一交合。
  论四时第五
  吕祖曰:天地日月之交合,年月日时,可得闻乎?
  钟祖曰:凡四时有等:人寿百岁,一岁至三十,乃少壮之时,三十至六十,乃长大之时,六十至九十,乃老耄之时,九十至百岁,或百二十岁,乃衰败之时,此身中之时,一等也;若以十二辰为一日,五日为一候,三候为一气,三气为一节,二节为一时,时有春夏秋冬。时当春也,阴中阳半,其气变寒为温,乃春之时也;时当夏也,阳中有阳,其气变温为热,乃夏之时也;时当秋也,阳中阴半,其气变热为凉,乃秋之时也;时当冬也,阴中有阴,其气变凉为寒,乃冬之时也。此年中之时,二等也;若以律中起吕,吕中起律,凡一月三十日,三百六十辰,三千刻,一十八万分。月旦至上弦,阴中阳半;自上弦至月望,阳中阳;自月望至下弦,阳中阴半;自下弦至晦朔,阴中阴。此日月中之时,三等也;若以六十分为一刻,八刻二十分为一时,一时半为一卦,其言卦定八方,论其正分四位。自子至卯,阴中阳半,以太阴中起少阳;自卯至午,阳中有阳,纯少阳而起太阳;自午至酉,阳中阴半,以太阳中起少阴;自酉至子,阴中有阴,纯少阴而起太阴。此日中之时,四等也。难得而易失者,身中之时也;去速而来迟者,年中之月也;急于电光,速如石火者,日中之辰也。积日为月积月为岁岁月蹉跎年光迅速贪名求利而妄心未除爱子怜孙而恩情又起纵得回心向道,争奈年老气衰,如春雪秋花,止有时间之景;夕阳晓月,应无久远之光。奉道之士,难得者,身中之时也。艳阳景百卉芬芳水榭危楼清风快意月夜闲谈雪天对饮恣纵无穷之乐消磨有限之情纵得回心向道须是疾病缠身如破舟未济,谁无求救之心?漏屋重完,忍绝再修之意?奉道之士,虚过者,年中之时也。晨鸡未唱而出户嫌迟街鼓遍闻而归家恨早贪痴争肯暂休 妄想惟忧不足满堂金玉病来着甚抵当一眼儿孙气断谁能替换晓夜不停世人莫悟奉道之士,可惜者,日中之时也。
  吕祖曰:身中之时,年中之时,月中之时,日中之时,皆是时也。尊师独以身中之时为难得,又以日中之时,为可惜者,何也?
  钟祖曰:奉道者难得少年。少年者,根元完固,凡事易于见功,止千日而可大成。奉道者又难得中年,中年修持,先补益完备,次下手进功,始也返老还童,后即超凡入圣。若少年不悟,中年不省,或因灾难而留心清净,或因病疾而志在希夷。晚年修持,先论救护,次说补益,然后自小成法,积功以至中成,中成法积功,止于返老还童,炼形住世。然而五气不能朝元,三阳难为聚顶,脱质升仙,无缘得成。是难得者,身中之时也。
  吕祖曰:身中之时,固知难得矣。日中之时,可惜者何也?
  钟祖曰:人之一日,如日月之一月,如天地之一年。大道生育天地,天地分位,上下相去八万四千里。冬至之后,地中阳升,凡一气十五日,上进七千里,计一百八十日,阳升到天,太极生阴;夏至之后,天中阴降,凡一气十五日,下进七千里,计一百八十日,阴降到地,太极复生阳。周而复始,运行不已,而不失于道,所以长久运行日月。日月成形,周围各得八百四十里;月旦之后,六中起九,凡一日计十二时,魄中魂进七十里;凡十五日,计一百八十时,魄中魂进八百四十里;月望之后,九中起六,凡一日计十二时,魂中魄进七十里;凡十五日,计一百八十时,魂中魄进八百四十里。周而复始,运行不已,而不失于道,所以坚固大道,长养万物。万物之中,最灵最贵者,人也。人之心肾,上下相远八寸四分,阴阳升降,与天地无二等;气中生液,液中生气,气液相生,与日月可同途。天地以乾坤相索,而阴阳升降,一年一交合,不失于道,一年之后有一年;日月以魂魄相生,而精华往来,一月一交合,不失于道,一月之后有一月。人之交合,虽在一昼一夜,不知交合之时,又无采取之法;损时又不解补,益时又不解收;阴交时不解养阳,阳交时不解炼阴;月中不知损益,日中又无行持;过了一年无一年,过了一日无一日。当风卧湿,冒暑涉寒,不肯修持,而甘心受病,虚过时光,而端坐候死。
  吕祖曰:奉道之人,非不知年光虚度,岁月蹉跎,疾病缠身,死限将至。盖修炼不知法,行持不知时,以致阴阳交合有差,时月行持不准。
  钟祖曰:身中用年,年中用月,月中用日,日中用时。盖以五脏之气,月上有盛衰,日上有进退,时上有交合,运行五度,而气传六候。金木水火土 分列无差东西南北中 生成有数炼精生真气,炼气合阳神,炼神合大道。
  论五行第六
  吕祖曰:所谓「五脏之气」,曰「金木水火土」;所谓「五行之位」,曰「东西南北中」。如何得相生相成,而交合有时乎?采取有时乎?愿闻其说。
  钟祖曰:大道既判而生天地,天地既分而列五帝:东曰「青帝」,行春令,于阴中起阳,使万物生;南曰「赤帝」,行夏令,于阳中升阳,使万物长;西曰「白帝」,行秋令,于阳中起阴,使万物成;北曰「黑帝」,行冬令,于阴中进阴,使万物死。四时各九十日,每时下十八日,「黄帝」主之。若于春时,助成青帝而发生;若于夏时,接序赤帝而长育;若于秋时,资益白帝而结立;若于冬时,制摄黑帝而严示。五帝分治,各主七十二日,合三百六十日,而为一岁,辅弼天地以行道。青帝生子曰「甲乙」,甲乙东方木;赤帝生子曰「丙丁」,丙丁南方火;黄帝生子曰「戊己」,戊己中央土;白帝生子曰「庚辛」,庚辛西方金;黑帝生子曰「壬癸」,壬癸北方水。见于时而为象者:木为青龙,火为朱雀,土为勾陈,金为白虎,水为玄武;见于时而生物者:乙与庚合,春则有榆,青而白,不失金木之色;辛与丙合,秋则有枣,白而赤,不失金火之色;己与甲合,夏末秋初有瓜,青而黄,不失土木之色;丁与壬合,夏则有椹,赤而黑,不失水火之色;癸与戊合,冬则有橘,黑而黄,不失水土之色。以类推求,五帝相交而见于时,生在物者,不可胜数。
  吕祖曰:五行在时若此,在人如何?
  钟祖曰:惟人也,头圆足方,有天地之象;阴降阳升,又有天地之机。肾为水,心为火,肝为木,肺为金,脾为土。若以五行相生:则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生者为母,受生者为子。若以五行相克:则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克者为夫,受克者为妻。以子母言之:肾气生肝气,肝气生心气,心气生脾气,脾气生肺气,肺气生肾气。以夫妻言之:肾气克心气,心气克肺气,肺气克肝气,肝气克脾气,脾气克肾气。 
  肾者,心之夫,肝之母,脾之妻,肺之子;肝者,脾之夫,心之母,肺之妻,肾之子;心者,肺之夫,脾之母,肾之妻,肝之子;肺者,肝之夫,肾之母,心之妻,脾之子;脾者,肾之夫,肺之母,肝之妻,心之子。心之见于内者为脉,见于外者为色,以舌为门户,受肾之制伏,而驱用于肺,盖夫妻之理如此,得肝则盛,见脾则减,盖子母之理如此;肾之见于内者为骨,见于外者为发,以耳为门户,受脾之制伏,而驱用于心,盖夫妇之理如此,得肺则盛,见肝则减,盖子母之理如此;肝之见于内者为筋,见于外者为爪,以目为门户,受肺之制伏,而驱用于脾,盖夫妇之理如此,见肾则盛,见心则减,盖子母之理如此;肺之见于内者为肤,见于外者为毛,以鼻为门户,受心之制伏,而驱用于肝,盖夫妇之理如此,得脾则盛,见肾则减,盖子母之理如此;脾之见于内者为脏,均养心脾肝肺,见于外者为肉,以唇口为门户,呼吸定往来,受肝之制伏,而驱用于肾,盖夫妇之理如此,得心则盛,见肺则减,盖子母之理如此。此是人之五行,相生相克,而为夫妇子母,传气衰旺,见于此矣。
  吕祖曰:心,火也,如何得火下行?肾,水也,如何得水上升?脾,土也,土在中而承火则盛,莫不下克于水乎?肺,金也,金在上而接火则损,安得有生于水乎?相生者递相间隔,相克者亲近难移,是此五行,自相损克,为之奈何!
  钟祖曰:五行归原,一气接引,元阳升举而生真水,真水造化而生真气,真气造化而生阳神。始以五行定位,而有一夫一妇。肾,水也,水中有金,金本生水,下手时要识水中金。水本嫌土,采药后须得土归水。龙乃肝之象,虎本肺之神,阳龙出于离宫,阴虎生于坎位。五行顺行,气传子母,自子至午,乃曰「阳中生阳」;五行颠倒,液行夫妇,自午至子,乃曰「阴中炼阳」。阳不得阴不成,到底无阴而不死;阴不得阳不生,到底阴绝而寿长。
  吕祖曰:五行本于阴阳一气,所谓「一气」者何也?
  钟祖曰:一气者,昔父与母交,即以精血造化成形。肾生脾,脾生肝,肝生肺,肺生心,心生小肠,小肠生大肠,大肠生胆,胆生胃,胃生膀胱。是此阴以精血造化成形,其阳止在起首始生之处,一点元阳,乃在二肾。且肾,水也,水中有火,升之为气,因气上升,以朝于心。心,阳也,以阳合阳,太极生阴,乃积气生液,液由心降,因液下降,以还于肾。肝本心之母、肾之子,传导其肾气以至于心;肺本心之妻、肾之母,传导其心液以至于肾。气液升降,如天地之阴阳。肝肺传导,若日月之往复。五行各数也,论其交合生成,乃元阳一气为本,气中生液,液中生气。肾为气之根,心为液之源。灵根坚固,恍恍惚惚,气中自生真水;心源清洁,杳杳冥冥,液中自有真火。火中识取真龙,水中认取真虎。龙虎相交,而变为黄芽,合就黄芽而结成大药,乃曰「金丹」。金丹既就,乃曰「神仙」。
  吕祖曰:金丹就而脱质升仙,以返十洲,固可知矣。如何谓之「黄芽」?
  钟祖曰:真龙真虎者是也。
  吕祖曰:「龙虎」者何也?
  钟祖曰:龙非肝也,乃阳龙,阳龙出在离宫真水之中;虎非肺也,乃阴虎,阴虎出在坎位真火之中。
  论水火第七
  吕祖曰:人之长生者,炼就金丹。欲炼金丹,先采黄芽。欲得黄芽,须得龙虎。所谓真龙出于离宫,真虎生于坎位。离坎之中有水火,水火者,何也?
  钟祖曰:凡身中以「水」言者,四海五湖、九江三岛、华池瑶池、凤池天池、玉池池、元潭阆苑、神水金波、琼液玉泉、阳酥白雪,若此名号,不可备陈。凡身中以「火」言者,君火、臣火、民火而已。三火以元阳为本,而生真气,真气聚而得安,真气弱而成病。若耗散真气,而走失元阳,元阳尽,纯阴成,元神离体,乃曰「死」矣!
  吕祖曰:人身之中,以一点元阳,兴举三火,三火起于群水众阴之中,易于耗散,而难炎炽。若此阳弱阴盛,火少水多,令人速衰败而不得长生,为之奈何!
  钟祖曰:心为血海,肾为气海,脑为髓海,脾胃乃水谷之海,所谓「四海」者如此。五脏各有液,所主之位,东西南北中,所谓「五湖」者如此。小肠二丈四尺,而上下九曲,乃曰「九江」;小肠之下,「元潭」之说如此;顶曰「上岛」,心曰「中岛」,肾曰「下岛」,三岛之内,「阆苑」之说如此。「华池」在黄庭之下,「瑶池」出丹阙之前,「池」上接「玉京」,「天池」正冲内院,「凤池」乃心肺之间,「玉池」在唇齿之内。神水生于气中,金波降于天上,赤龙住处,自有「琼液」「玉泉」。凡胎换后,方见「白雪阳酥」。浇灌有时,以沃炎盛,先曰「玉液」,次曰「金液」,皆可以还丹。抽添有度,以应沐浴,先曰「中田」,次曰「下田」,皆可以炼形。玉蕊金花,变就黄白之体;醍醐甘露,炼成奇异之香,若此皆「水」之功效。及夫民火上升,助肾气以生真水;肾火上升,交心液而生真气。小则降魔除病,大则炼质烧丹。用周天,则火起焚身,勒阳关,则还元炼药。别九州岛岛之势以养阳神烧三尸之累以除阴鬼上行则一撞三关下运则消磨七魄炼形成气,而轻举如飞;炼气成神,而脱胎如蜕。若此皆「火」之功效也。
  吕祖曰:始也闻命,所患者火少水多,而易衰败;次听高论,水火有如此之功验。毕竟如何造化,使少者可以胜多,弱者可以致强?
  钟祖曰:二八阴消,九三阳长,赫赤金丹,指日可成。七返九还,而胎仙自化者也。真气在心,心是液之源;元阳在肾,肾是气之海;膀胱为民火,不止于民火,不能为用,而膀胱又为津液之府。若不达天机,罔测玄理,奉道之士,难为造化,不免于疾病死亡者矣,
  吕祖曰:所谓造化,使阳长阴消,金丹可成,而胎仙自化者,何也?
  钟祖曰:人之心肾,相去八寸四分,乃天地定位之比也;气液太极相生,乃阴阳交合之比也;一日十二时,乃一年十二月之比也。心生液,非自生也,因肺液降,而心液行,液行夫妇,自上而下,以还下田,乃曰妇还夫宫。肾生气,非自生也,因膀胱气升,而肾气行,气行子母,自下而上,以朝中元,乃曰夫返妇室。肝气导引肾气,自下而上,以至于心。心,火也,二气相交,熏蒸于肺,肺液下降,自心而来,由心生液,以液生于心,而不耗散,故曰「真水」也。肺液传送心液,自上而下,以至于肾。肾,水也,二水相交,浸润于膀胱,膀胱气上升,自肾而起,由肾生气,以气生于肾而不消磨,故曰「真火」也。真火出于水中,恍恍惚惚,其中有物,视之不可见,取之不可得也;真水出于火中,杳杳冥冥,其中有精,见之不能留,留之不能住也。
  吕祖曰:肾,水也,水中生气,名曰真火,火中何者为物?心,火也,火中生液,名曰真水,水中何者为精?火中之物,水中之精,既无形状可求,纵求之而又难得,纵得之而又何用?
  钟祖曰:前古上圣道成,不离此二物交媾而变黄芽,数足胎完,以成大药,乃真龙真虎者也。
  论龙虎第八
  吕祖曰:龙本肝之象,虎乃肺之神。是此心火之中生液,液为真水,水之中,杳杳冥冥,而隐真龙,龙不在肝,而出自离宫者,何也?是此肾水之中生气,气为真火,火之中,恍恍惚惚,而藏真虎,虎不在肺,而生于坎位者,何也?
  钟祖曰:龙,阳物也,升飞在天,吟而云起,得泽而济万物,在象为青龙,在方为甲乙,在物为木,在时为春,在道为仁,在卦为震,在人身中五脏之内为肝;虎,阴物也,奔走于地,啸而风生,得山而威制百虫,在象为白虎,在方为庚辛,在物为金,在时为秋,在道为义,在卦为兑,在人身五脏之内为肺。且肝,阳也,而在阴位之中,所以肾气传肝气,气行子母,以水生木,肾气足而肝气生,肝气既生,以绝肾之余阴,而纯阳之气上升。肺,阴也,而在阳位之中,所以心液传肺液,液行夫妇,以火克金,心液到而肺液生,肺液既生,以绝心之余阳,而纯阴之液下降。肝属阳,以绝肾之余阴,是以知气过肝时,即为纯阳,纯阳气中包藏真一之水,恍惚无形,名曰「阳龙」。肺属阴,以绝心之余阳,是知液到肺时,即为纯阴,纯阴液中,负载正阳之气,杳冥不见,名曰「阴虎」。气升液降,本不能相交,奈气中真一之水,见液相合,液中正阳之气,见气自聚。若于传行之时,以法制之,使肾气不走失,气中收取真一之水,心液不耗散,液中采取正阳之气,子母相逢,两相顾恋,日得黍米之大,百日无差药力全,二百日圣胞坚,三百日胎仙完,形若弹丸,色同朱橘,名曰「丹药」,永镇下田,留形住世,浩劫长生,此陆地神仙。
  吕祖曰:肾水生气,气中有真一之水,名曰阴虎,虎见液相合;心火生液,液中有正阳之气,名曰阳龙,龙见气相合。方以类聚,物以群分,理当然也。气生时,液亦降,气中真一之水,莫不随液而下传于五脏乎!液生时,气亦升,液中正阳之气,莫不随气而上出于重楼乎!真水随液下行,虎不能交龙;真阳随气上升,龙不能交虎。龙虎不交,安得黄芽?黄芽既无,安得大药?
  钟祖曰:肾气既生,如太阳之出海,雾露不能蔽其光;液下如疏帘,安足以胜其气?气壮则真一之水自盛矣。心液既生,如严天之杀物,呼呵不能敌其寒;气升如翠幙,安足以胜其液?液盛则正阳之气,或强或弱,未可必也。
  吕祖曰:气生液生各有时:时生气也,气盛则真一之水自盛;时生液也,液盛则正阳之气亦盛。盛衰未保,何也?
  钟祖曰:肾气易为耗散,难得者真虎;心液难为积聚,易失者真龙。丹经万卷,议论不出阴阳;阴阳两事,精粹无非龙虎。奉道之士,万中识者一二。或多闻广记,虽知龙虎之理,不识交合之时,不知采取之法。所以今古达士,皓首修持,止于小成,累代延年,不闻超脱,盖以不能交媾于龙虎,采黄芽而成丹药。
  论丹药第九
  吕祖曰:龙虎之理,既已知矣,所谓「金丹大药」,可得闻乎?
  钟祖曰:所谓「药」者,可以疗病。凡病有三等:当风卧湿,冒暑涉寒,劳逸过度,饥饱失时,非次不安,则曰患矣,患为时病;及夫不肯修持,恣情纵意,散失元阳,耗损真,年高憔悴,则曰老矣,老为年病;及夫气尽体空,魂消神散,长吁一声,四大无主,体卧荒郊,则曰死矣,死为身病。且时之有病,以春夏秋冬,运行于寒暑温凉。阳太过而阴不足,当以凉治之:阴太过而阳不足,当以温治之。老者多冷,而幼者多热,肥者足涎,而羸者多积;男子病生于气,妇人患本于血。补其虚而取其实,保其弱而损其余,小则针灸,甚则药饵。虽有非次不安,而时病为患,委于明士良医,对病服食,悉得保愈。若夫老病如何医?死病如何治?洗肠补肉,古之善医者也,面皱发白,以返童颜,无人得会!换顶续支,古之善医者也,留影住世,以得长生,无人得会!
  吕祖曰:非次不安,因时成病,良医名药,固可治矣。虚败年老之病,气尽命终之苦,如何治之?莫有药乎?
  钟祖曰:凡病有三等,时病以草木之药疗之自愈。身病、年病,所以治之药有二等:一曰「内丹」,次曰「外丹」。
  吕祖曰:外丹者何也?
  钟祖曰:昔高上元君,传道于人间,指谕天地升降之理,日月往复之宜,自尔丹经满世,世人得闻大道。广成子以教黄帝,黄帝政治之暇,依法行持,久不见功。广成子以心肾之间,有真气真水,气水之间,有真阴真阳,配合大药,可比于金石之间,而隐至宝。乃于崆峒山中,以内事为法,而炼大丹。八石之中,惟用朱砂,砂中取汞;五金之中,惟用黑铅,铅中取银。汞比阳龙,银为阴虎。以心火如砂之红,肾水如铅之黑。年火随时,不失乾坤之策;月火抽添,自分文武之宜。卓三层之炉,各高九寸,外方内圆;取八方之气,应四时之候。金鼎之象,包藏铅汞,无异于肺液;硫黄为药,合和灵砂,可比于黄婆。三年小成,服之可绝百病;六年中成,服之自可延年;九年大成,服之而升举自如,展臂可千里万里,虽不能返于蓬莱,亦于人世浩劫不死。
  吕祖曰:历古以来,炼丹者多矣,而见功者少,何也?
  钟祖曰:炼丹不成者有三:不辨药材真伪,不知火候抽添,将至宝之物,一旦消散于烟之中而为灰尘,废时乱日,终无所成者,一也;药材虽美,不知火候,火候虽知,而乏药材,两不相契,终无所成者,二也;药材可美,火候合宜,年中不差月,月中不差日,加减有数,进退有时,气足丹成,而外行不备,化玄鹤而凌空,无缘得饵,不成者,三也。又况药材本天地秀气结实之物,火候乃神仙修持得道之术。三皇之时,黄帝炼丹,九转方成;五帝之后,混元炼丹,三年纔成。迨夫战国,凶气凝空,流尸满野,物不能受天地之秀气,而世乏药材。当得法之人,而逃难老死岩谷。丹方仙法,或有竹帛可纪者,久而枯坏,人世不复有矣。若尘世有药材,秦始皇不求于海岛;若尘世有丹方,魏伯阳不参于周易。或者多闻强识,迷惑后人,万万破家,并无一成,以外求之,亦为误矣。
  吕祖曰:外丹之理,出自广成子,以内事为法,纵有成就,九年方毕。又况药材难求,丹方难得,到底止能升腾,不见超凡入圣,而返十洲者矣。敢告内药,可得闻乎?
  钟祖曰:外药非不可用也,奉道之人,晚年觉悟,根源不甚坚固。肾者气之根,根不深则叶不茂矣;心者液之源,源不清则流不长矣。必也假五金八石,积日累月,炼成三品,每品三等,乃曰「九品龙虎大丹」,助接真气,炼形住世,轻举如飞。若修持内事,识交合之时,知采取之法,胎仙既就,指日可得超脱。彼乃不悟,执外丹进火加日,服之欲得上升天界,诚可笑也!彼既不究外药之源,今当详陈内丹之理。内丹之药材出于心肾,是人皆有也。内丹之药材,本在天地,天地当日得见也。火候取日月往复之数,修合效夫妇交接之宜,圣胎就而真气生,气中有气,如龙养珠,大药成而阳神出,身外有身,似蝉脱蜕,是此内药,本于龙虎交而变黄芽,黄芽就而分铅汞。
  论铅汞第十
  吕祖曰:内药不出龙虎也。虎生于坎宫,气中之水是也;龙出于离宫,水中之气是也。外药取砂中之汞,比于阳龙;用铅中之银,比于阴虎。然而铅汞外药也,何以龙虎交而变黄芽?黄芽就而分铅汞?所谓内药之中,铅汞者,何也?
  钟祖曰:抱天一之质,而为五金之首者,黑铅也。铅以生银,铅乃银之母。感太阳之气,而为众石之首者,朱砂也。砂以生汞,汞乃砂之子。难取者铅中之银,易散者砂中之汞。银汞若相合,炼自成至宝。此铅汞之理,见于外者如此。若以内事言之,古今议论各殊,取其玄妙之说,本自父母交通之际,精血相合,包藏真气,寄质于母腹纯阴之宫,藏神在阴阳未判之内,三百日胎完,五千日气足。以五行言之,人身本是精与血,先有水也;以五脏言之,精血为形像,先生肾也。肾水之中,伏藏于受胎之初,父母之真气,真气隐于人之内肾,所谓铅者此也。肾中主气,气中真一之水,名曰真虎,所谓铅中银者此也。肾气传肝气,肝气传心气。心气太极而生液,液中有正阳之气,所谓朱砂者,心液也。所谓汞者,心液之中,正阳之气,积气液为胎胞,传送在黄庭之内,进火无差,胎仙自化。乃比铅银合汞,炼成宝也。
  吕祖曰:在五金之中,铅中取银;于八石之内,砂中出汞。置之鼎器,配之药饵,汞自为砂,而银自为宝。然而在内之铅,如何取银?在人之砂,如何取汞?汞如何取砂,银如何作宝?
  钟祖曰:铅本父母之真气,合而为一,纯粹而不离。既成形之后,藏在肾中。二肾相对,同升于气,乃曰元阳之气。气中有水,乃曰真一之水。水随气升,气住水住,气散水散,水与气,如子母之不相离。善视者,止见气,不见水。若以此真一之水,合于心之正阳之气,乃曰龙虎交媾而变黄芽,以黄芽而为大药。大药之材,本以真一之水为胎,内包正阳之气,如昔日父母之真气,即精血为胞胎,造化三百日,胎完气足,形备神来,与母分离,形神既合,合则形生形矣。奉道之人,肾气交心气,气中藏真一之水,负戴正阳之气,以气交真水为胞胎,状同黍米,温养无亏。始也即阴留阳,次以用阳炼阴。气变为精,精变为汞,汞变为砂,砂变为金丹。金丹既就,真气自生,炼气成神,而得超脱,化火龙而出昏衢,骖玄鹤而入蓬岛。
  吕祖曰:以形交形,形合生形;以气合气,气合生气。数不出三百日,分形之后,男女形状之不同,自己丹砂,色泽之何似也?
  钟祖曰:父母之形交:父精先进,而母血后行,血包于精而为女,女者,中阳而外阴以象母,盖以血在外也。若母血先进,而父精后行,精包于血而为男。男者内阴而外阳以象父,盖以精在外也。所谓「血」者,本生于心,而无正阳之气。所谓「精」者,本生于肾,而有正阳之气,乃汞之本也,即真一之水,和合而入黄庭之中。用铅汤煮,以汞水煎。铅不得汞,不能发举真一之水,汞不得铅,不能变化纯阳之气。
  吕祖曰:铅在肾中,而生元阳之气,气中有真一之水,视之不可见也。铅以得汞,汞有正阳之气,以正阳之气,烧炼于铅,铅生气盛,而发举于真一之水,可以上升。然而汞本正阳之气,即真一之水而为胞胎,保送黄庭之中,已是龙虎交媾,阴阳两停,亦以铅汤煮之。莫不阴太过,耗散真阳,安得成大药,而气中生气也?
  钟祖曰:肾气投心气,气极生液,液中有正阳之气,配合真一之水,名曰「龙虎交媾」。日得黍米之大,名曰「金丹大药」,保送黄庭之中。且黄庭者,脾胃之下,膀胱之上,心之北而肾之南,肝之西而肺之东,上清下浊,外应四色,量容二升,路通八水,所得之药,昼夜在其中。若采药不进火,药必耗散而不能住;若进火不采药,阴中阳不能住,止于发举肾气,壮暖下元而已。若采药有时,而进火有数,必先于铅中借气进火,使大药坚固,永镇下田,名曰「采补之法」。而炼汞补丹田,延年益寿,可为地仙。若采药而以元铅抽之,于肘后飞金晶,既抽铅,须添汞,不添汞,徒还精补脑,真气如何得生?真气不生,阳神如何得就?既添汞,须抽铅,不抽铅,徒炼汞补丹田,如何变砂?砂既不变,金丹如何得就?
  论抽添第十一
  吕祖曰:采药必赖气中之水,进火须借铅中之气,到底抽铅以成大药,添汞以补丹田,所谓「抽添之理」何也?
  钟祖曰:昔者上圣,传道于人间,以太古之民,淳而复朴,杳然无知,不可得闻大道。指谕于天地升降之宜,交换在温凉寒暑之气,而节候有期,一年数定,周而复始,不失于道,天地所以长久;比说于日月精华往来之理,进退在旦望弦朔之时,而出没无差。一月数足,运行不已,不失于道,日月所以长久。奈何寒往暑来,暑往寒来,世人不悟天地升降之宜;月圆复缺,月缺复圆,世人不悟日月往来之理。恣纵无穷之欲,消磨有限之时。富贵奢华 算来妆点浮生之梦恩爱愁烦 到底做下来生之债歌声未绝 而苦恼早来名利正浓 而红颜已去贪财黩货 将谓万劫长存爱子怜孙 指望来生同聚贪痴不息,妄想长生,而耗散元阳,走失真气,直待恶病缠身,方是歇心之日;大限临头,纔为了手之时。真仙上圣,悯其如此轮回,同归堕落,深欲世人明悟大道,比于天地日月之长久,始也备说天地阴阳升降之理,次比谕日月精华往来之理。彼犹不达天机,罔测玄妙。因以内药比外药,以无情说有情:无情者金石,金石者外药也;有情者气液,气液者内药也。大之天地,明之日月,外之金石,内之气液,既采须添,既添须抽,抽添之理,乃造化之本也。且冬至之后,阳升于地,地抽其阴,太阴抽而为厥阴,少阳添而为阳明,厥阴抽而为少阴,阳明添而为太阳,不然无寒而变温,温而变热也。夏至之后,阴降于天,天抽其阳,太阳抽而为阳明,少阴添而为厥阴,阳明抽而为少阳,厥阴添而为太阴,不然无热而变凉,凉而变寒也。是以天地阴阳升降,而变六气,其抽添之验也。若月受日魂,日变月魄,前十五日,月抽其魄,而日添其魂,精华已竭,光照下土。不然,无初生而变上弦,上弦而变月望也;月收阴魄,日收阳精,后十五日,日抽其魂,而月添其魄,光照已谢,阴魄已足。不然,无月望而变下弦,下弦而变晦也。是以日月精华,往复而变九六,其抽添之验也。自昔真仙上圣,以人心所爱者,无病长生,将金石炼大丹;以人心所好者,黄金白银,将铅汞成至宝。本欲世人明悟其理。无情之金石,火候无差,抽添有数,尚可延年益寿;若以己身有情,正阳之气,真一之水,知交合之时,明采取之法,积日累月,气中有气,炼气成神,以得超脱,岂为今古难得之事。自有外药之说,今古圣贤,或陈说得闻于世,世人又且不悟,欺己罔人,将砂取汞,以汞点铅,即铅干(音干)汞,用汞变铜,不顾身命,枉求财货,互相推举,好道为名,其实好利,而志在黄白,不知铅汞之说,比喻内事。 论河车第十二
  吕祖曰:所谓「河车」者,何也?
  钟祖曰:昔有志智人,观浮云蔽日,可以取阴而作盖;观落叶浮波,可以载物而作舟;观飘蓬随风往来,运转而不已,退而作车。且车之为物,盖轸有天地之象,轮毂如日月之比。高道之士,取喻于车,夫车行于地而转于陆,今曰河车,盖有说矣。人身之中,阳少阴多,言水之处甚众。车则取意于搬运河乃主象于多阴故此河车,不行于地,而行于水。自上而下,或后或前。驾载于八琼之内驱驰于四海之中升天则上入昆仑既济则下奔凤阙运载元阳,直入于离宫;搬负真气,曲归于寿府。往来九州岛,无时暂停;巡历三田,何时休息!龙虎既交,令黄婆驾入黄庭。铅汞纔分,委金男搬入金阙。玉泉千派,运时止半日功夫;金液一壶,搬过则片时功。五行非此车搬运,难得生成;一气非此车搬运,岂能交会?应节顺时而下功,必假此车而搬之,方能有验;养阳炼阴而立事,必假此车而搬之,始得无差。乾坤未纯,其或阴阳往来之,是此车之功也;宇宙未周,其或血气交通之,是此车之功也。自外而内,运天地纯粹之气,而接引本宫之元阳;自凡而圣,运阴阳真正之气,而补炼本体之元神。其功不可以备纪。
  吕祖曰:河车如此妙用,敢问河车之理,毕竟人身之中,何物为之?既得之,如何运用?
  钟祖曰:河车者,起于北方正水之中,肾藏真气,真气所生之正气,乃曰河车。河车作用,今古罕闻,真仙秘而不说者也。如干再索坤而生坎,坎本水也,水乃阴之精,阳既索于阴,阳乃负阴而还位,所过者,艮、震、巽。以阳索阴,因阴取阴,搬运入离,承阳而生。是此河车,搬阴入于阳宫。及夫坤再索干而生离,离本火也,火乃阳之精,阴既索于阳,阴反抱阳而还位,所过者,坤、兑、干。以阴索阳,因阳取阳,搬运入坎,承阴而生。是此河车,运阳入于阴宫。及夫采药于九宫之上,得之而下入黄庭;抽铅于曲江之下,搬之而上升内院。玉液金液本还丹,搬运可以炼形,而使水上行;君火民火本炼形,搬运可以烧丹,而使火下进。五气朝元,搬运各有时;三花聚顶,搬运各有日。神聚魔多,搬真火以焚身,则三尸绝逃;药就海枯,运霞浆而沐浴,而入水无波。此河车之作用也。
  吕祖曰:河车本北方之正气,运转无穷,而负载阴阳,各有成就,所用功不一也。尊师当为细说。
  钟祖曰:五行循环,周而复始,默契颠倒之术,龙虎相交而变黄芽者,「小河车」也。肘后飞金晶,还晶入泥丸,抽铅添汞而成大药者,「大河车」也。龙虎交而变黄芽,铅汞交而成大药。真气生而五气朝中元,阳神就而三神超内院。紫金丹成常如玄鹤对飞白玉汞就镇似火龙踊起金光万道罩俗骨以光辉琪树一株现鲜葩而灿烂或出或入,出入自如;或去或来,往来无碍。搬神入体,且混时流;化圣离俗,以为羽客。乃曰「紫河车」也。此三车之名,分上、中、下三成,三成者,言其功之验证,非比夫释教之三乘车,而曰羊车、鹿车、大牛车也。以道言之,河车之后,更有三车:凡聚火而心行意使,以攻疾病,曰「使者车」;凡既济自上而下,阴阳正合,水火共处,静中闻雷霆之声,曰「雷车」;若心为境役,性以情牵,感物而散真阳之气,自内而外,不知休息,久而气弱体虚,以成衰老,或者八邪五疫,返搬入真气,元阳难为抵当,既老且病而死者,曰「破车」。
  吕祖曰:五行颠倒,而龙虎相交,则小河车已行矣。三田返复,而肘后复飞金晶,则大河车将行矣。紫河车何日得行?
  钟祖曰:修真之士,既闻大道,得遇明师,晓达天地升降之理,日月往来之数。始也匹配阴阳,次则聚散水火,然后采药进火,添汞抽铅,则小河车当行。及夫肘后金晶入顶,黄庭大药渐成,一撞三关,直超内院,后起前收,上补下炼,则大河车当行。若夫金液玉液,还丹而后炼形,炼形而后炼气,炼气而后炼神,炼神而后合道,方曰道成。以出凡入仙,乃曰紫河车也,
  论还丹第十三
  吕祖曰:炼形成气,炼气成神,炼神合道,始于还丹,所谓「还丹」者何也?
  钟祖曰:所谓丹者,非色也,红黄不可以致之;所谓丹者,非味也,甘和不可以合之。丹乃丹田也,丹田有三:上田神舍,中田气府,下田精区。精中生气,气在中丹;气中生神,神在上丹;真水真气,合而成精,精在下丹。奉道之士,莫不有三丹。然而气主于肾,未朝于中元;神藏于心,未超于上院。所谓精华不能返合,虽三丹终成无用。
  吕祖曰:玄中有玄,一切之人,莫不有命,命中无精,非我之气也,乃父母之元阳;无精则无气,非我之神也,父母之元神。所谓精气神,乃三田之宝,如何可得,常在于上中下三宫也?
  钟祖曰:肾中生气,气中有真一之水,使水复还于下丹,则精养灵根,气自生矣;心中生液,液中有正阳之气,使气复还于中丹,则气养灵源,神自生矣。集灵为神,合神入道,以还上丹,而后超脱。
  吕祖曰:丹田有上中下,还者,既往而有所归。还丹之理,奥旨深微,敢请细说。
  钟祖曰:有小还丹,有大还丹,有七返还丹,有九转还丹,有金液还丹,有玉液还丹,有以下丹还上丹,有以上丹还中丹,有以中丹还下丹,有以阳还阴丹,有以阴还阳丹,不止于名号不同,亦以时候差别,而下手处各异也。
  吕祖曰:所谓小还丹者何也?
  钟祖曰:小还丹者,本自下元,下元者,五脏之主,三田之本。以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既相生也,不差时侯,当生而引未生,如子母之相爱也。以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既相克也,不失分度,当克而补未克,如夫妇之相合也。气液转行,周而复始。自子至午,阴阳当生;自卯至酉,阴阳当停。凡一昼一夜,复还下丹,循环一次,而曰小还丹也。奉道之士,于中采药进火,以成下丹,良由此矣。
  吕祖曰:小还丹既已知矣,所谓大还丹者何也?
  钟祖曰:龙虎相交而变黄芽,抽添铅汞而成大药。玄武宫中,金晶纔起;玉京山下,真气方升。走河车于岭上,灌玉液于中衢。自下田入上田,自上田复下田。后起前来,循环已满,曰大还丹也。奉道之士,于中起龙虎而飞金晶,养胎仙而生真气,以成中丹,良由此矣。
  吕祖曰:大还丹既已知矣,所谓七返还丹,九转还丹者何也?
  钟祖曰:五行生成之数,五十有五。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一、三、五、七、九,阳也、共二十五;二、四、六、八、十,阴也,共三十。自肾为始,水一、火二、木三、金四、土五,此则五行生之数也,三阳而二阴;自肾为始,水六、火七、木八、金九、土十,此则五行成之数也,三阴而二阳。人身之中,共有五行生成之道:水为肾,而肾得一与六也;火为心,而心得二与七矣;木为肝,而肝得三与八矣;金为肺,而肺得四与九矣;土为脾,而脾得五与十矣。每脏各有阴阳:阴以八极而二盛,所以气到肝,而肾之余阴绝矣,气到心,太极而生阴,以二在心而八在肝也。阳以九尽而一盛,所以液到肺,而心之余阳绝矣,液到肾,太极而生阳,以一在肾而九在肺也。奉道之士,始也交媾龙虎,而采心之正阳之气,正阳之气,乃心之七也,七返中元而入下田,养就胎仙,复还于心,乃曰七返还丹也。二八阴消,真气生而心无阴,以绝二也;大药就而肝无阴,以绝八也。既二八阴消,而三九阳可长。肝以绝阳助于心,则三之肝气盛矣。七既还心以绝肺液,而肺之九,转而助心,则三九之阳长,九转还丹也。
  吕祖曰:七返者,以其心之阳,复还于心,而在中丹;九转者,以其肺之阳,本自心生,转而复还于心,亦在中丹。七返九转,既已知矣,所谓金液玉液,上中下相交,阴与阳往复而还丹者何也?
  钟祖曰:前贤往圣,多以肺液入下田,曰金液还丹;心液入下田,曰玉液还丹。此论非不妙矣,然而未尽玄机。盖肺生肾,以金生水,金入水中,何得谓之还丹?肾克心,以水克火,水入火中,何得谓之还丹?金液乃肺液也,肺液为胎胞,含龙虎,保送在黄庭之中,大药将成,抽之肘后,飞起肺液,以入上宫,而下还中丹,自中丹而还下田,故曰「金液还丹」也。玉液乃肾液也,肾液随元气以上升,而朝于心,积之而为金水,举之而满玉池,散而为琼花,炼而为白雪。若纳之自中田而入下田,有药则沐浴胎仙。若升之,自中田而入四肢,炼形则更迁尘骨,不升不纳,周而复始,故曰「玉液还丹」也。阴极阳生,阳中有真一之水,其水随阳上升,是阴还阳丹也;阳极阴生,阴中有正阳之气,其气随阴下降,是阳还阴丹也。补脑炼顶,以下还上;既济浇灌,以上还中;烧丹进火,以中还下;炼质焚身,以下还中。五行颠倒,三田返复,互相交换,以至炼形化气,炼气成神,自下田迁而至中田,自中田迁而至上田,自上田迁而出天门,弃下凡躯,以入圣流仙品,方为三迁功成,自下而上,不复更有还矣。
  论炼形第十四
  吕祖曰:还丹既已知矣,所谓「炼形」之理,可得闻乎?
  钟祖曰:人之生也,形与神为表里。神者形之主,形者神之舍。形中之精以生气,气以生神;液中生气,气中生液,乃形中之子母也。水以生木,木以生火,火以生土,土以生金,金以生水,气传子母,而液行夫妇,乃形中之阴阳也。水化为液,液化为血,血化为津,以阴得阳而生也。若阴阳失宜,则涕泪涎汗横出,而阴失其生矣;气化为精,精化为珠,珠化为汞,汞化为砂,以阳得阴而成也。若阴阳失宜,则病老死苦,而阳不得生矣。阴不得阳不生阳不得阴不成奉道之士,修阳而不修阴,炼己而不炼物?以己身受气之初,乃父母真气两停,而即精血为胞胎,寄质在母纯阴之中,阴中生阴,因形造形,胎完气足,堂堂六尺之躯,皆属阴也,所有者一点元阳而已。必欲长生不死,以炼形住世,而劫劫长存;必欲超凡入圣,以炼形化气,而身外有身。
  吕祖曰:形,象阴也,阴则有体。以有为无,使形化气,而超凡躯,以入圣品,乃炼之上法也。因形留气,以气养形,小则安乐延年,大则留形住世,既老者返老还童,未老者定颜长寿。以三百六十年为一岁,三万六千年为一劫,三万六千劫为一浩劫,浩浩之劫,不知岁月之几何,而与天地长久,乃炼形验证也。炼形之理,造化之机,有如此之验,可得闻乎?
  钟祖曰:人之成形,三百日胎完。既生之后,五千日气足。五尺五寸为本躯,以应五行生成之数。或有大小之形不齐者,以寸定尺,长短合宜。心之上为九天,肾之下为九地。肾到心,八寸四分;心到重楼第一环,八寸四分;重楼第一环到顶,八寸四分;自肾到顶,凡二尺五寸二分。而元气一日一夜盈满者,三百二十度,每度二尺五寸二分,计八十一丈元气,以应九九纯阳之数。心肾相去,以合天地悬格之宜,自肾到顶,共二尺五寸。又按五行,五五纯阳之数。故元气随呼而出,既出也,荣皆通;天地之正气,应时顺节,或交或离,丈尺无穷,随吸而入,既入也,经络皆辟。一呼一吸,天地人三才之真气,往来于十二楼前,一往一来,是曰「一息」。昼夜之间,人有一万三千五百息。分而言之:一万三千五百呼,所呼者,自己之元气,从中而出;一万三千五百吸,所吸者,天地之正气,自外而入。根源牢固,元气不损,呼吸之间,可以夺天地之正气,以气炼气,散满四大。清者荣,而浊者,悉皆流通;纵者经,而横者络,尽得舒畅。寒暑不能为害,劳苦不能为虞。体轻骨健,气爽神清,永保无疆之寿,长为不老之人。苟或根源不固,精竭气弱,上则元气已泄,下则本宫无补,所吸天地之气,浩浩而出,八十一丈元气,九九而损,不为己之所有,反为天地所取,何能夺天地之正气?积而阴盛阳衰,气弱而病,气尽而死,堕入轮回。
  吕祖曰:元气如何不走失,以炼形质,可夺天地之正气,而浩劫长存?
  钟祖曰:欲战胜者在兵强,欲民安者在国富。所谓兵者,元气也。其兵在内,消形质之阴;其兵在外,夺天地之气。所谓国者,本身也。其身之有象者,丰足而常有余;其身之无形者,坚固而无不足。万户常开,而无一失之虞;一马误行,而有多失之虑。或前或后,乃所以炼质焚身;或上或下,乃所以养阳消阴。烧乾坤自有时辰,气液能无日候?以玉液炼形,仗甲龙以升飞,则白雪满于尘肌;以金液炼形,逐雷车而下降,则金光盈于卧室。
  吕祖曰:炼形之理,亦粗知矣。「金液」「玉液」者,何也?
  钟祖曰:金液炼形,则骨朝金色,而体出金光,金花片片,空中自现,乃五气朝元,三阳聚顶,欲超凡体之时,金丹大就之日。若玉液炼形,则肌泛阳酥,而形如琪树、琼花玉蕊,更改凡体,光彩射人,乘风而飞腾自如,形将为气者也。奉道之士,虽知还丹之法,而炼形之功,亦不为小矣。当玉液还丹,以胎仙升之上行,以河车搬于四大。始于肝也,肝受之,则光盈于目,而目如点漆;次心受之,日生灵液,而液为白雪;次脾受之,则肌若凝脂,而瘢痕尽除;次肺受之,则鼻闻天香,而颜复少年;次肾受之,则再还本府,耳中常闻弦管之音,鬓畔永绝斑白之色。此玉液之炼形也。若夫金液炼形,始还丹而未还,与君火相见,而曰既济;既还丹而复起,与真阴相敌,而曰炼质。土本克水,若金液在土,使黄帝回光,以合于太阴;火本克金,若金液在火,使赤子同炉,自生于紫气。于水中起火,在阳裹消阴,变金丹于黄庭之内,炼阳神在五气之中:于肝则青气冲,于肺则白色出,于心则赤光现,于肾则黑气升,于脾则黄色聚。五气朝于中元,从君火以超内院。下元阴中之阳,其阳无阴,升而聚在神宫;中元阳中之阳,其阳无生,升而聚在神宫。黄庭大药,阴尽纯阳,升而聚在神宫。五液朝于下元,五气朝于中元,三阳朝于上元。朝元既毕,功满三千,或鹤舞顶中,或龙飞身内,但闻嘹喨乐声,又仙花乱坠,紫庭盘桓,真香馥郁,三千功满,不为尘世之人。一炷香消,已作蓬瀛之客,乃超凡入圣,而脱质升仙也。
  论朝元第十五
  吕祖曰:炼形之理,既已知矣。所谓「朝元」者,可得闻乎?
  钟祖曰:大药将就,玉液还丹,而沐浴胎仙,真气既生,以玉液上升,而更改尘骨,曰玉液炼形。及夫肘后飞起金晶,河车以入内院,自上而中,自中而下,金液还丹,以炼金砂,而五气朝元,三阳聚顶,乃炼气成神,非止于炼形住世而已。所谓朝元,今古少知,苟或知之,圣贤不说。盖以是乃真仙大成之法,默藏天地不测之机,诚为三清隐秘之事,忘言忘象之玄旨,无问无应之妙理。恐子志不笃而学不专,心不宁而问不切,轻言易语,反增我漏泄圣机之愆,彼此各为无益。
  吕祖曰:始也悟真仙而识大道,次以知时候而达天机。辨水火真原,知龙虎不生肝肺,察抽添大理,审铅汞非是坎离。五行颠倒之术,已蒙指教;三田返复之机,又谢敷陈。熟晓还丹炼形之理,深知长生不死之术。然而超凡入圣之原,脱质升仙之道,本于炼气而朝元。所谓朝元,敢告略为指诀。
  钟祖曰:道本无形。太原示朴,上清下浊,合而为一。太朴既分,混沌初判而为天地。天地之内,东西南北中而列五方,每方各有一帝,每帝各有二子,一为阳,而一为阴,二气相生相成而分五行,五行相生相成而定六气,乃有三阴三阳。以此推之,于人受胎之初,精气为一。及精气既分,先生二肾:一肾在左,左为伭,伭以升气,而上传于肝;一肾在右,右为牝,牝以纳液,而下传膀胱。伭牝本乎无中来,以无为有,乃父母之真气,纳于纯阴之地,故曰谷神不死,是谓伭牝。伭牝之门,可比天地之根。伭牝,二肾也,自肾而生,五脏六腑全焉。其中:肝为木,曰甲乙,可比于东方青帝;心为火,曰丙丁,可比于南方赤帝;肺为金,曰庚辛,可比于西方白帝;脾为土,曰戊己,可比于中央黄帝;肾为水,曰壬癸,可比于北方黑帝。人之初生,本无形象,止于一阴一阳。及胎完而有肠胃,乃分六气,三男三女而已。一气运五行,五行运六气。先识者,阴与阳,阳有阴中阳,阴有阳中阴;次识者,金木水火土,而有水中火,火中水,水中金,金中木,木中火,火中土。五者互相交合,所以二气分而为六气,大道散而为五行。如冬至之后,一阳生五方之地,阳皆生也。一帝当其行令,而四帝助之,若以春令既行,黑帝不收其令,则寒不能变温;赤帝不备其令,则温不能变热。及夫夏至之后,一阴生五方之天,阴皆降也。一帝当其行令,而四帝助之,若以秋令既行,赤帝不收其令,则热不能变凉;黑帝不备其令,则凉不能变寒。冬至阳生于地,以朝气于天也;夏至阴生于天,以朝气于地也。奉道之士,当深究此理。日月之间,一阳始生,而五脏之气,朝于中元;一阴始生,而五脏之液,朝于下元。阴中之阳,阳中之阳,阴阳之中之阳,三阳上朝内院心神,以返天宫,是皆朝元者也。
  吕祖曰:阳生之时,而五气朝于中元;阴生之时,而五液朝于下元。使阳中之阳,阴中之阳,阴阳之中之阳,以朝上元。若此修持,亦有知者,如何得超脱以出尘俗?
  钟祖曰:若元阳之气,以一阳始生之时,上朝中元,是人皆如此。若积气生液,以一阴始生之时,下朝下元,人皆如此。若此行持,鲜(上声)能超脱。若欲超凡入圣,脱质升仙,当先龙虎交媾,而成大药。大药既成,而生真气。真气既生,于年中用月,月上定兴衰;月中用日,日上数直事;日中用时,时上定息数。以阳养阳,阳中不得留阴;以阳炼阴,阴中不得散阳。凡以:春则肝旺而脾弱,夏则心旺而肺弱,秋则肺旺而肝弱,冬则肾旺而心弱。人以肾为根本,每时一季,脾旺而肾弱,独肾于四时有损,人之多疾病者此也。凡以:甲乙在肝直事,防脾气不行;丙丁在心直事,防肺气不行;戊己在脾直事,防肾气不行;庚辛在肺直事,防肝气不行;壬癸在肾直事,防心气不行。一气盛而一气弱,一脏旺而一脏衰,人之多疾病者此也。凡以:心气萌于亥而生于寅,旺于巳而弱于申;肝气萌于申而生于亥,旺于寅而弱于巳;肺气萌于寅而生于巳,旺于申而弱于亥;肾气萌于巳而生于申,旺于亥而弱于寅。脾气春随肝,而夏则随心,秋随肺,而冬则随肾。人不知日用,莫晓生旺强弱之时,所以多疾病者此也。若日月时,三阳既聚,当炼阳而使阴不生;若日月时,三阴既聚,当养阳而使阳不散。又况真气既生,以纯阳之气,炼五脏之气,不息而出,本色一举而到天池。始以肾之无阴,而九江无浪;次以肝之无阴,而八关永闭;次以肺之无阴,而金火同炉;次以脾之无阴,而玉户不开;次以真气上升,四气聚而为一。纵有金液下降,杯水不能胜与薪之火,水火相包,合而为一,以入神宫,定息内观,一意不散,神识俱妙,静中常闻乐声,如梦非梦,若在虚无之境,风光景物,不比尘俗,繁华美丽,胜于人世,楼台宫阙,碧瓦凝烟,珠翠绮罗,馨香成阵。当此之时,乃超内院,阳神方得聚会而还上丹,炼神成仙,以合大道。一撞天门,金光影裹现法身,闹花深处,坐而凡体,乘空如履平川,万里若同展臂。若也复回,再入本躯,神与形合,天地齐其长久。若也厌居尘世,寄下凡胎,而返十洲,于紫府太微真君处,契勘乡原,对会名姓,校量功行之高下,得居三岛而遨游,永在于风尘之外,乃曰超尘脱凡。
  吕祖曰:炼形止于住世,炼气方可升仙。世人不达玄机,无药而先行胎息,强留在腹,或积冷气而成病,或发虚阳而作疾,修行本望长生,似此执迷,尚不免于疾病。殊不知胎仙就,而真气生,真气生而自然胎息,胎息以炼气,炼气成神。然而炼气,必审年中之月,月中之日,日中之时。端居静室,忘机绝,当此之时,心境未除者悉除之。或妄想不已,智识有漏,志在升仙,而心神不定,为之奈何!
  钟祖曰:交合各有时,行持各有法,依时行法,即法求道,指日成功,易如反掌。古今达士,闭目冥心,以入希夷之域,良由内观,神识自住。
  论内观第十六
  吕祖曰:所谓「内观」之理,可得闻乎?
  钟祖曰:内观坐忘,存想之法,先贤后圣,有取者,有不取者。虑心猿意马,无所停留,恐因物丧志,而无中立象,使耳不闻而目不见,心不狂而意不乱,存想事物而内观坐忘,不可无矣!奈何少学无知之徒,不知交合之时,又不晓行持之法,但望存想成功,意内成丹,想中取药,鼻搐(音触)口咽(音咽),望有形之日月、无为之天地,留止腹口,可谓儿戏!所以达士奇人,于坐忘存想,一旦毁之,乃曰:「梦里得财,安能济用!画地为饼,岂可充饥!」空中又空,如镜花水月,终难成事。然而有可取者,盖易动者心,难伏者意,好日良时,可采可取也。虽知清静之地,心为事役,志以情移,毫末有差,天地悬隔,积年累月,而不见功,其失在心乱而意狂。善视者,志在丹青之美,而不见泰华;善听者,志在丝竹之音,而不闻雷霆。耳目之用小矣,尚且如此,况一心纵横六合,无所不该,得时用法之际,能不以存想内观,而致之乎!
  吕祖曰:所谓「存想内观」,大略如何?
  钟祖曰:如阳升也,多想为男、为龙、为火、为天、为云、为鹤、为日、为马、为、为霞、为车、为驾、为花、为气,若此之类,皆内观存想如是,以应阳升之象也。如阴降也,多想为女、为虎、为水、为地、为雨、为龟、为月、为牛、为泉、为泥、为铅、为叶,若此之类,皆内观存想如是,以应阴降之象也。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既有此名,须有此象。五岳九洲,四海三岛,金男玉女,河车重楼,呼名比类,不可具述,皆以无中立象,以定神识。未得鱼,则筌不可失矣;未获兔,则蹄不可无矣。后车持动,必履前车之;大器已成,必为后器之模。则内观之法,行持不可缺矣。不可执之于悠久,不可绝之于斯须。若绝念无想,是为真念,真念是为真空,真空一境,乃朝真迁化,而出昏衢,超脱之渐也。开基创始,指日进功,则存想可用,况当为道日损,以入希夷之域,法自减省,全在内观。
  吕祖曰:若龙虎交媾,而匹配阴阳,其想也何似?
  钟祖曰:初以交合,配阴阳而定坎离,其想也:九皇真人,引一朱衣小儿上升;九皇真母,引一皂衣小女下降。相见于黄屋之前,有一黄衣老妪接引,如人间夫妇之礼,尽时欢悦。女子下降,儿子上升,如人间分离之事。既毕,黄妪抱一物,形若朱橘,下抛入黄屋,以金器盛留。然此儿者,是干索于坤,其阳复还本位,以阳负阴而会本乡;此女者,是坤索于干,其阴复还本位,以阴抱阳而会本乡。是坎离相交,而匹配阴阳也。若炎炎火中,见一黑虎上升;滔滔浪里,见一赤龙下降。二兽相逢,交战在楼阁之前,朱门大启,浡浡之中,有王者指顾于大火焚天,而上有万丈波涛,火起复落,满天地,龙虎一盘一遶,而入一金器之中,下入黄屋之间,似置在笼柜之中。若此龙虎交媾,而变黄芽之想也。
  吕祖曰:匹配阴阳而龙虎交媾,内观存想,既已知之矣。所谓进火烧丹炼药者,所想如何?
  钟祖曰:其想也,一器如鼎如釜,或黄或黑,形如车轮,左青龙而右白虎,前朱雀而后玄武。傍有二臣,衣紫袍,躬身执圭而立;次有仆吏之类,执薪然火于器;次有一朱衣王者,乘赤马,驾火云,自空而来,举鞭指呼,唯恐火小微,炎炎空,撞天欲出,天关不开,复下,周围四匝,人物器釜,王者大臣,尽在红之中,互相指呼,争要进火;器中之水,无气而似凝结;水中之珠,无明而似光彩。若此进火烧丹药之想也。
  吕祖曰:内观存想,止于采药进火而有耶,抑逐法逐事而有也?
  钟祖曰:云雷下降,上起。或天雨奇花,祥风瑞气,起于殿庭之下;或仙娥玉女,乘彩凤祥鸾,自青霄而来。金盘中,捧玉露霞浆,而下献于王者。若此乃金液还丹既济之想也;若龙虎曳车于火中,上冲三关,三关各有兵吏,不计几何,器仗戈甲,恐惧于人,先以龙虎撞之不开,次以大火烧之方启,以至昆仑不住,及到天池方止;或三鹤冲三天,或双蝶入三宫,或五彩云中,捧朱衣小儿而过天门,或金车玉辂,载王者而超三界,若此乃肘后飞金晶,大河车之想也。及夫朱衣使者,乘车循行。自冀州入兖州,自兖州入青州,自青州入徐州,自徐州入扬州,自扬州入荆州,自荆州入梁州,自梁州入雍州,自雍州复还冀州。东西南北,毕于豫州停留,而后循行,所得之物金玉,所干之事凝滞。一吏传命,而九州岛通和。周而复始,运行不已。或游五岳,自恒山为始;或泛五湖,自北湖为始。或天符五帝,或王命诏五侯,若此还丹之想也。及夫珠玉散掷于地,或雨露济泽于物,或海潮而满百川,或阳生而发万汇,或火发而遍天地,或露而充宇宙。若此乃炼形之想也。及夫或如鹤之辞巢,或如龙之出穴,或如五帝朝天,或五色云起,或跨丹凤冲碧落,或梦寐中上天衢,或如天花乱坠,仙乐嘈杂,金光缭绕,入宫殿繁华之处。若此皆朝元之想也。朝元之后,不复存想,方号内观。
  吕祖曰:内观玄理,不比前法,可得闻乎?
  钟祖曰:古今修道之士,不达天机。始也不解依法行持,欲速求超脱,多入少出,而为胎息,冥心闭目,以行内观,止于定中出阴神,乃作清灵之鬼,非为纯阳之仙。真仙上圣,于采药进火,抽铅添汞,还丹炼形,朝元合气,苦语详言,惟恐世人不悟,而于内观,未甚留意。殊不知内观之法,乃阴阳变换之法,仙凡改易之时。奉道之士,勿得轻视而小用。且前项之事,交会有时日,行持有法则,凡能谨节信心,依时行法,不差毫末,指日见功。若此内观,一无时日,二无法则,所居深静之室,昼夜端拱,识认阳神,赶逐阴鬼。达摩面壁九年,方超内院;世尊冥心六载,始出凡笼。故内观诚为难事。始也自上而下,紫河车搬入天宫,天宫富贵,孰不钦羡?或往或来,繁华奢侈,人所不得见者,悉皆有之。奉道之士,平日清静而守潇洒,寂寞既已久矣,功到数足,辄受快乐:楼台珠翠、女乐笙簧、珍羞美馔、异草奇花,景物风光,触目如昼。彼人不悟,将谓实到天宫,不知自身内院,认作真境。因循而不出入,乃困在昏衢,留形住世,不得脱质以为神仙。未到天宫,方在内观。阴鬼外魔,因意生像,因像生境,以为魔军。奉道之人,因而狂荡,入于邪中,或失身外道,终不能成仙。盖以:三尸七魄愿人死,而自身快乐;九虫六贼苦人安,则存留无处。
  论魔难第十七
  吕祖曰:内观以聚阳神,炼神以超内院,上踊以出天门,直超而入圣品。既出既入,而来往无差;或来或往,而远近不错;欲住世,则神与形合;欲升仙,则远游蓬岛。皆自内观,以得超脱。不知阴鬼邪魔如何制,使奉道之人得以升仙?
  钟祖曰:奉道之士,始立信心,恩爱利名,一切尘劳之事,不可变其大志;次发苦志,勤劳寂寞,一切清虚之境,不可改其初心。必欲了于大成,止于中成而已;必欲了于中成,止于小成而已。又况不识大道,难晓天机,所习小法,多好异端,岁月蹉跎,不见其功,晚年衰老,复入轮回。致使后来好道之士,以长生为妄说,超脱为虚言,往往闻道而不悟,对境生心,以物丧志,终不能出十魔九难之中。
  吕祖曰:所谓「九难」者,何也?
  钟祖曰:大药未成,难当寒暑,一年之中,四季要衣;真气未生,尚有饥渴,一日之间,三餐要食。奉道之士,所患者衣食逼迫,一难也;及夫业缘夙重,应当今世填还,浮世偷闲,犹恐高堂约束,于尊亲不忍抛离,欲清修难得闲暇(音夏)。奉道之士,所患者尊长邀拦,二难也;及夫爱者父母,惜者妻儿,恩枷情杻,每日增添,火院愁车,无时休歇,纵有清净之心,难敌嚣烦之境。奉道之士,所患者恩爱牵缠,三难也;及夫富兼万户,贵极三公,妄心不肯暂休,贪念唯忧不足。奉道之士,所患者名利萦绊,四难也;及夫少年不肯修持,老大徒伤落拓(音托),气弱成病,顽心尚不省悟,命薄招灾,现世已经受苦。奉道之士,所患者殃祸横生,五难也。及夫急于求师,不择真伪,或辨辞利口,或道貌古颜,始自谓遇得道仙流,久后方知好利时辈。奉道之士,所患者盲师约束,六难也;及夫盲师狂友,妄指旁门,寻枝摘叶,终无契合,小法异端,互相指诀。不知:日月不出,出则大明,使有目者皆见;雷霆不震,震则大惊,使有耳者皆闻。彼以皭火之光,井蛙之语,荧荧唧唧,岂有合同。奉道之士,所患者议论差别,七难也;及夫朝为而夕改,坐作而立忘。悦须臾而厌持久,始忧勤而终怠惰。奉道之士,所患者志意懈怠,八难也;及夫身中失年,年中失月,月中失日,日中失时。少则名利不忘于心,老则儿孙常在于意。年光有限,勿谓今年已过,而待明年;人事无涯,勿谓今日已过,而待明日。今日尚不保明日,老年争再得少年。奉道之士,所患者岁月蹉跎,九难也;免此九难,方可奉道,九难之中,或有一二,但徒劳而不能成功也。
  吕祖曰:九难既已知矣,所谓「十魔」者,可得闻乎?
  钟祖曰:所谓十魔者,凡有三等:一曰「身外见在」,二曰「梦寐」,三曰「内观」。如满目花芳,满耳笙簧,舌嗜甘味,鼻好异香,情思舒畅,意气洋洋。如见不得认,是六贼魔也;如琼楼宝阁,画栋雕粱,珠帘绣幕,蕙帐兰房,珊瑚遍地,金玉满堂。如见不得认,是富魔也;如金鞍宝马,重盖昂昂,侯封万户,使节旌幢(音),满门青紫,靴笏盈。如见不得认,是贵魔也;如轻烟荡漾,暖日舒长,暴风大雨,雷震电光,笙簧嘹喨,哭泣悲伤。如见不得认,是六情魔也;如亲戚患难,眷属灾伤,儿女疾病,父母丧亡,兄弟离散,妻妾分张。如见不得认,是恩爱魔也;如失身火镬,堕落高冈,恶虫为害,毒药所伤,路逢难当,于法身亡。如见不得认,是患难魔也;如十地当阳,三清玉皇,四神七曜,五岳八王,威仪节制,往复翱翔。如见不得认,是圣贤魔也;如云屯士马,兵刃如霜,戈矛哄举,弓箭齐张,争来杀害,骁捷难当。如见不得认,是刀兵魔也;如仙娥玉女,罗列成行,笙簧嘹喨,齐举霓裳,双双红袖,争献金觥(光)。如见不得认,是女乐魔也;如几多姝丽,艳质浓妆,兰台夜饮,玉体轻裳,殢(音替)人骄态,争要成双。如见不得认,是女色魔也;此十魔虽有,不认者是也。既认则着,既着则执,所以不成道者,良以此也。若奉道之人,身外见在,而不认不执,则心不退而志不移;梦寐之间,不认不着,则神不迷而魂不散。内观之时,若见如是,当审其虚实,辨其真伪,不可随波逐浪,认贼为子。及起三昧真火以焚身,一挥群魔自散,用紫河车,搬运自己之阳神,超内院而上天宫,然后可求超脱。今古好道之流,有清净之心,对境改志,往往难逃十魔九难,空有好道之虚名,终不见得道之实。或出离尘劳,幽居绝,志在玄门,于九难不能尽除,在十魔或者一二,非不得道也,于道中或得中成,或得小成,于仙中或为人仙,或为地仙。若尽除魔难,序证验而节节升迁,以内观合阳神,指日而归三岛。
  论证验第十八
  吕祖曰:嫌者病,而好道之人,求无病而长安;怕者死,而好道之人,若不死而长生。举世人在世中,好道之人,欲升仙而游物外;举世人在地上,好道之人,欲超丹而入洞天。所以甘劳苦、守贫贱,游心在清淡潇洒之中,潜迹于旷野荒僻之地,一向行持,不知功之深浅,法之交换,难测改易之早晚。所谓下功之后,证验次序如何?
  钟祖曰:苦志行持,终不见功者,非道负人,盖奉道之人,不从明师,所受非法。依法行持,终不见功者,非道负人,盖奉道之人,不知时候,所以不成。若遇明师而得法,行大法以依时,何患验证不有乎?
  吕祖曰:所谓「法」者有数乎?所谓「时」者有数乎?
  钟祖曰:「法」有十二科:匹配阴阳第一,聚散水火第二,交媾龙虎第三,烧炼丹药第四,肘后飞金晶第五,玉液还丹第六,玉液炼形第七,金液还丹第八,金液炼形第九,朝元炼第十,内观交换第十一,超脱分形第十二。其「时」则年中法天地阴阳升降之宜,月中法日月往来之数,日中有四正八卦、十干十二支、一百刻,六千分,依法区分。自一日之后,证验次序,以致脱质升仙,无差毫末。始也,淫邪尽罢,外行兼修,凡采药之次,金精充满,心境自除,以煞阴鬼;次心经上涌,口有甘液;次阴阳击搏,时时腹中闻风雷之声;次魂魄不定,梦寐多有恐悸之境;次六腑四肢,或生微疾小病,不疗自愈;次丹田自暖,形容清秀;次居暗室,目有神光;次梦中雄勇,物不能害,人不能欺,或如抱得婴儿归;次金关玉琐封固,绝梦泄遗漏;次鸣雷一声,关节通连,惊汗四溢;次玉液烹漱,以成凝酥(音苏);次灵液成膏,渐畏腥膻,以充口腹;次尘骨将轻,而变神室,出趁奔马,行止如飞;次对境无心,而绝嗜欲;次真气入物,可以疗人疾病;次内观明朗,而不暗昧;次双目童人如点漆,皱脸重纾,绀(音干)发再生,已老者永驻童颜;次真气渐足,而似常饱,所食不多,饮酒无量,终不见醉;次身体光泽,神气秀媚,圣丹生味,灵液透香,真香异味,常在口鼻之间,人或知而闻之;次目百步而见秋毫;次身体之间,旧痕残靥(音叶),自然消除,涕泪涎汗,亦不见有;次胎完气足,以绝饮食;次内志清高,合乎太虚,凡情凡爱,心境自绝,下尽九虫,上死三尸;次魂魄不游,以绝梦寐,神彩精爽,更无昼夜;次阳精成体,神府坚固,四体不畏寒暑;次生死不能相干,而坐忘内观,以游华胥神仙之国,女乐楼台,繁华美丽,殆非人世所有也;次功满行足,阴功报应,密授三清真箓,阴阳变化,预知人事,先见灾福;次触目尘冗,厌与往还,洁身静处,胎仙可现,身外有身,是为神圣;次真气纯阳,吁呵可干外汞;次胎仙常欲腾飞,祥光生于卧室;次静中时闻乐声;次常人对面,虽彼富贵之徒,亦闻腥秽,盖凡骨俗体也;次神彩自可变移,容仪成仙姿可比玉树,异香透出金色;次行止去处,常有神祇,自来朝现,驱用指呼,一如己意;次静中外观,紫霞满目,金光罩体;次身中忽火龙飞,或玄鹤起,便是神灵,脱凡骨而超俗流,乃曰超脱;次超脱之后,彩云缭绕,瑞气纷纭,天雨奇花,玄鹤对飞,异香散而玉女下降,授天书紫诏。既毕,仙冠仙衣之属具备,节制威仪,前后左右,不可胜纪,相迎相引,以返蓬莱,于紫府朝见太微真君,契勘乡原名姓,校量功行等殊,而于三岛安居,乃曰「真人仙子」。
  吕祖曰:今日特蒙尊师,开说希夷大理,天地玄机,不止于耳目清明,精神秀媚。残躯有托,终不与粪壤同类。然知之者未必能行,行之者未必能得。念生死事大,时光迅速,虽知妙理,未得行持,终不成功,与不知无异。敢请指教交会之时,行持之法,如何下手?如何用功?
  钟祖曰:仆有《灵宝毕法》,凡十卷、一十二科,中有六义:一曰金诰,二曰玉书,三曰真元,四曰比喻,五曰真诀,六曰道要。包罗大道,引喻三清。指天地阴阳之升降为模范,将日月精华之往来为法则,实五仙之旨趣,乃三成之规式。当择日而授于足下。
  敲爻歌沁园春批注 (卷三十一)
  吕祖全书敲爻歌泌园春批注小序
  注敲爻歌序
  敲爻歌注
  沁园春注()
  沁园春注()
  吕祖全书敲爻歌泌园春批注小序
  吕祖之道,「性命双修」者也,所著诗歌,无非阐发此旨。而《敲爻歌》、《沁园春》二章,尤其提挈纲维,简而明,约而该者也。特言「命」处多,言「性」处少,后多祖之,人遂谓「南宗」。
  先命而后性,愚谓「养性延命」,是一是二。既了性,自当了命,如未了性,又何从了命也!《敲爻歌》末,既示人性命双修,而《沁园春》首揭炼己待时,意可知矣!
  乃解《敲爻》者,详命而略性;解《沁园春》者,或以为了性,或以为了命,犹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其实篇内,原无所不包,不必扬而抑此,亦不可取一而废一也。
  阅道书全集,注《敲爻歌》者一家,注《沁园春》者二家,因之为一卷。
  义陵无我子刘体恕汇辑男刘荫诚清惠、侄刘允诚清虚仝校沙羡一行子黄诚恕参订
  注敲爻歌序
  夫敲爻者,乃阴阳交姤之大道也。道本无名,我祖师 老子强名曰道。道也者,「金液还丹」之道也。人禀天地精血而生,初为赤子之时,元精、元气、元神,混一纯全。及至长成,因眼耳鼻舌四门所诱,一灵真性,被色、声、香、味、触、法,习染深沉,日复日,岁复岁,元精化为交感之精,元气化为呼吸之气,元神化为思虑之神,元气分泄,难复天真。历代祖师,发慈悲之心,垂言立教,载诸丹经,示后人修补之法。精损则以精补,气损则以气补,神损则以神补,是以人衰人补,树衰土培,故用修补之法,返本还元,以复其命。复者何?以精不漏泄,则精全为深根,气全为固蒂,神全为妙合。若能全此三者,实为终身之药物也。
  今世之人,昧道者多,知道者少。纵有知者,不能十全通晓,便欲自尊自大,自执己能,谈天说地,与人为师。此等之人,自坏自身。所以《悟真篇》云:「纵识朱砂与黑铅,不知火侯也如闲。大都全藉修持力,毫发差殊不作丹。」又云:「契论经歌讲至真,不将火候着于文,要知口诀通玄处,须共神仙仔细论。」又云:「万物芸芸各返根,返根复命即长存,知常返本人难会,妄作招凶往往闻。」
  是故 祖师,苦口丁宁,劝诸后学:不可心大胆,不可虚度光阴。一息不来,悔之何及!不如及早回头,求明师口诀。更不疑心,直下承当,修行此事,基址坚牢,得药得丹,温养十月,脱胎神化,十种丹圆,缺一不可也。
  如上所说,大概之言,苦劝高明,宜当警醒。仆因见祖师 吕纯阳《敲爻歌》,文义深奥,言句清切,金丹大道,三乘大法,十种还丹,悉备其中。孜孜不舍,叹之无穷。自虽未成道,不秘天宝,遂将我 祖师亲传金丹口诀,于《敲爻歌》内,逐首解注,以明本末终始。虽见浅文疏,其理无玷,非高明之可,以末学而可观。序于卷首,戒之慎之。
  时正统八年,岁次癸亥上元。姑苏玉峰无子钱道华序。
  敲爻歌注         姑苏玉峰无瑕子钱道华着
  
  汉终唐国飘蓬客  所以敲爻不可测纵横逆顺没遮拦  静则无为动是色
  师姓吕,名岩,字洞宾,道号纯阳子。 祖居西京河南府,蒲城县,永乐镇,招贤里。仕宦人氏,今曰蒲州蒲城县是也。 师生于有唐天宝,十四年四月十四日巳时降生。年长二十不娶,举进士第,后遇 钟离正阳帝君,授与大道,修炼已成,遂作此《敲爻歌》云,汉终唐国飘蓬客也。敲者推敲,言行不直,则可敲之。爻者卦爻,乃阴阳交炼,动静往来杀机之理。世人愚迷不知,难测度也。纵横逆顺者,谓或纵或横,逆修顺修,在吾之掌握,主张皆得自由。逆者,七返还丹,后起法也;顺者,得药之道,龙虎大丹,前收法也。没遮拦者,炼己纯熟,无所拘束,亦无或疏失也。静则无为者,乃入定时,内药内丹,凝神定意,万缘不罣,一心内守丹田,形如槁木,心如死灰,只候身中一阳初动,心肾相交,身内夫妻,情性相合,如在太虚之中。是以「千圣觅他踪不见,全身隐在太虚中」也。及其出定,心肾各还本位,自觉心中两三点清泉,落入黄庭。古云:「阴阳交媾罢,一点落黄庭。」动是色者,乃阴阳逆顺之理,防危虑险,知进退,识浮沉,明主客,两无疏失也。动不纷扰,静不枯寂,修丹之要,此为首务,故先言之。
  
  也饮酒 也食肉  守定胭花断淫欲行禅唱胭粉词  持戒酒肉常充腹
  真修行人,不贵斋口,却贵斋心!斋口者,断酒肉也;斋心者,断淫欲也。若乃心性性命上明白,断住淫欲,不犯禁戒,何用戒酒肉乎?故 祖师云:「也饮酒,也食肉」也。胭花为淫欲之所,况守定乎!惟修道之士,虽目美丽在前,而此心不乱。况修炼还丹,自有婴夫妻配合之欢,岂复贪胭花浊垢!故 圣师一心内炼,于色尘永断,而清净心体,在欲而无欲,居尘而不染尘,权依离垢地,当证法王身也。行禅唱胭粉词者,禅为清静之行,胭粉淫秽之词,两不相侔,而行禅唱者。经云:「火中生莲华,是可为希有。在欲而行禅,希有亦如是。」故 仙师行禅唱,色相都忘,抑且要世人识知,自己主意拏得定,脚跟站得稳,不妨和光混俗也。潜行默运,严持命根,谨守戒性,无使疏失,何在戒酒肉乎!
  
  色是药 酒是禄  酒色之中无拘束只因花酒悟长生  饮酒戴花神鬼哭
  色是药者,乃二八兑中,有真金之宝,魂魄之药物。酒乃食禄,前缘分定,亦助道之兴。「饮酒终日不醉,簪花无走失。」是故酒色之中无拘束也。 师言 我今得道成仙,皆因花酒而得长生久视,即因饮酒戴花,炼己持心,并无疏失,除彼六贼,三尸之鬼,自然消灭,不得猖狂,故云神鬼哭也。
  
  不破戒 不犯淫  破戒真如性即沉犯淫坏失长生宝  得者须由道力人
  不破戒,不犯淫,即前「守定胭花断淫欲」意也。世人愚痴,不知修炼自身,而破戒犯淫,如油尽灯灭,髓竭人亡,伤身失命者多矣。皆因只知戒杀生,戒偷盗,此外杀外偷,不知自己身中盗却元阳真,杀却自己性命,是乃真盗真杀,反不知戒谨,一味沉溺爱河,昏迷真性,耽淫滞欲,坏失长生之宝,何得成仙乎?若要知修炼之法,须凭明师口诀,炼己持心,得药得丹,长生久视,道力坚强,故云「得者,须由道力人」也。
  
  道力人 真散汉  酒是良朋花是伴花街柳巷觅真人  真人只是花街翫
  道力人者,谓炼丹数足,得道有力量,大德之人也。酒是良朋者,指同类坤地,西南得朋,可饮无米之仙酒也。花是伴者,乃七六两七九两九六之同类,可为伴也。是故大修行人,不问淫房酒肆,花街柳房,无不入翫,行炼己功法,故云花街柳巷之内,可觅真人。真人即在花街翫也。
  
  摘花戴饮长生酒  景里无为道自昌一任群迷多笑怪  仙花仙酒是仙乡
  摘花戴饮长生酒,为学道之人,得师口诀,下手工夫,临炉方定铢两,不可差失。须依次序而行,先初三日,月出庚;次初八日,月至丁;后用十五,月至甲。用工之际,先将雄剑折其花蒂,后以雌剑饮取长生之酒。又要知月圆之际,水源清浊,金水及时,真人正当在位,探入黄房土釜之内,平常景里,万缘不罣,始入无为,真道自然昌盛也。世间迷流,见说用鼎器修炼大丹,人人笑谤,不足为之道也。故仙师云「一任迷流多笑怪,仙花仙酒是我之仙乡」也,学者思之。
  
  到此乡 非常客  女婴儿生喜乐洞中常采四时花  花花结就长生药
  学道之人,采得丹药入于中宫,到此真境界中,非是平常俗客,真是神仙种子矣。黄房之内,婴儿女,两相交合,而生喜乐。又要温养火功十月,更要一月总炼,一月出神,故有一年四时工夫,「洞中常采四时花」也。亦要内外火工气候,无差无失,以得结胎神化,名曰「花花结就长生药」也。
  
  长生药 采花心  花蕊层层艳丽春时人不达花中理  一诀天机值万金
  仙师惟恐后学不明,重丁宁曰:长生药,须是采取上弦三般宝鼎玉炉之内,玉蕊金华,故有次序层层艳丽之春。世间多有盲修瞎炼,不达花中之理,难得成道。若宿有善缘,得遇真师,将天机妙用,逐一诀破,如贫得宝,如病得药,如囚遇赦,如死再生,胜于万两黄金,纵有万金易尽,得此真法,妙用无穷也。
  
  谢天地 感虚空  得遇仙师是祖宗附耳低言玄妙旨  提作蓬莱第一峰
  仙师得道之后,自叹感谢阴阳天地虚空庇佑,得遇 正阳帝君,事如祖宗,得 帝君附耳低言,口传心授,金液还丹之旨,提上蓬莱第一峰。此乃是上弦鼎器,故喻之为第一峰。学者详焉。
  
  第一峰 是仙物  惟产金华生恍惚口口相传不记文  须得灵根坚髓骨
  第一峰,谓同类兑宫白虎。此物之中,惟产出金华玉蕊,能生恍惚。 祖师不敢着于竹帛明言,须是口口相传。若要成道,亦要灵根坚髓之骨,金丹大药,方可成也。
  
  坚髓骨 炼灵根  片片桃花洞里春七七白虎双双养  八八青龙总一斤
  坚髓骨二句,谓龙虎大丹,金丹大药,可以炼我之灵根,乃青龙也。第三句,谓行炼己火功,须要换鼎烹炼,可谓片片桃花洞里之春风津液也。七七白虎等者,乃两七之鼎,可炼大丹也。人若得彼上弦白虎真金八两,又要得青龙真汞半斤,二八合成一斤大药也。八八青龙之药物,亦可以助阴道也。
  
  真父母 送元宫  木母金公性本温十二宫中蟾魄现  时时地魄降天魂
  真父母,指金丹大药言也,得此至宝到我元宫。木母金公,乃木汞金铅,其情性和合。守此中宫土釜,十二时中,运火退符,喻如蟾魄月光之发现。时时坚志,守其日魂月魄,伏在丹田之内,如夫妇之交会,不可须臾离,方能凝结圣胎,道可成矣。
  
  铅初就 汞初生  玉炉金鼎未经烹一夫一妇同天地  一男一女合乾坤
  铅初就者,采得上弦三般真精月魄,到我丹田,谓之初就。以制我真汞,则汞如初生之始也。又要玉炉金鼎烹炼,二气氤氲,如一夫一妇之交媾,同天地阴阳一理,男女媾精,顺凡逆圣,合乾坤合辟之道。知此火功不失,方得凝结丹头也。
  
  庚要生 甲要生  生甲生庚道始萌拔取天根并地髓  白雪黄芽自长成
  庚要生者,乃西方白虎庚金真铅之气,而生东方青龙木汞也;甲要生者,乃东方甲木之汞火,而生西方白虎之金水也。生甲生庚者,乃龙吞虎血,虎吸龙精,二气发生,始萌其芽。日逐日长,日新又日新也。采取乃斗柄斡音晼入声运之机。天根者,我之一物,取彼一物之中地髓也。若得此前收后起,升降温养,火功无差无失,白雪黄芽,自然而得长成,丹田之内凝结,男子怀胎也。
  
  铅亦生 汞亦生  生汞生铅一处烹烹炼不是精和液  天地乾坤日月精
  铅亦生者,上弦真金之气,入我丹田,而生真汞。铅汞相生,在于土釜一处烹炼。百骸俱理,万神悉皆听命,此等烹炼,不是淫欲交感之情,乃天地乾坤,自然而然,日月之真精,有气无质之宝物也。
  
  黄婆匹配得团圆  时刻无差口付传八卦三元全藉汞  五行四象岂离铅
  黄婆者,乃戊己真土脾神也,即两人之意也。若二气相投,金木相隔,须臾便能匹配而得团圆,合成一处,凝结不解。若要采取丹药,全在真师口诀,细微之妙,时刻无差,方能成就,若不得真诀,反成大害。八卦者,干、坎、艮、震、巽、离、坤、兑也;三元乃三乘三奇之道;全藉汞者,谓炼己火功,须是真汞无疏失之患,全凭汞之坚固也。五行者,金、木、水、火、土,东木甲龙,南火丙雀,西金庚虎,北水壬伭,中意土黄婆。此四象五行,是彼我之身,龙虎二气,阴阳水火,乃能求真一之铅,方可成就大事也。
  
  铅生汞 汞生铅  夺得乾坤造化权杳杳冥冥生恍惚  恍恍惚惚结成团
  铅生汞者,以铅制汞;汞生铅者,汞铅相投,故云「夺得乾坤」阴阳二气,铅汞造化之权。杳杳冥冥者,阴阳二物;生恍惚者,真铅真汞,日魂月魄也。恍恍惚惚,结成团者,阴阳二物,交炼凝结不可解。此乃互相食,火候之理,中宫神丹,方可结成团也。
  
  性须空 意要专  莫遣猿猴取次攀花露初开切忌触  锁居土釜勿抽添
  性须空者,虚心也。意要专者,万缘放下,纤毫不挂,紧守中间黄房,志念专一也。莫遣猿猴取次攀者,要学道之人,锁心猿,拴意马,勿令纵放也。花露初开切忌触者,得丹入腹,制伏真汞,如花露之初开,易聚而易散,切忌触犯。务要下功之人,降心裂念,不可纤毫疏失,用心守护性命,抱守丹田,直候神丹凝结,故云「锁居土釜勿抽添」也。
  
  玉炉中 文火烁  十二时中惟守一此时黄道会阴阳  三性元宫无漏泄
  玉炉中,文火烁者,谓玉液炼形之道,温养文火,地天泰卦,沐浴之候也。学道之人,十二时中,专心守一,意在丹田。自子至巳,六时起火;自午至亥,六时退符。阴阳交媾,水上火下。金水火三性,一家存守,聚入元宫,无有漏泄,方得男子怀胎,丈夫有孕也。
  
  气若行 真火炼  莫使伭珠离宝殿加添火候切防危  初九潜龙不可炼
  气若行,真火炼者,闭息内行真气,胎息火功,无令纵放伭珠铅汞,致使凝结而复疏失。盖内丹入腹,如云似雾。真气周流,内用真火,心肾交姤,不可须臾离也。外炉火功,抽添运用,最要防危虑险,勿得疏失,自取其害。本欲炼丹而求长生,到此走失,反成促寿,不可不戒。当此之时,大要内外火功,知其前后,屯蒙二卦,无令差误,子巳六时起阳火,午亥六时退阴符,故云「初九潜龙不可炼」,温养火功也。
  
  消息火 刀圭变  大地黄芽都长遍五行数内一阳生  二十四气排珠宴
  学人但知消息内外火功,无差毫发,始得刀圭之丹,变成黄芽,结成丹珠。乃是五行数内,太乙含真一之气,种子作为丹头,后用十月火功,一月总炼,一月出神。一年二十四气功法,添助神药之功,故云「二十四气,排珠宴」也。
  
  火足数 药方成  便有龙吟虎啸声三铅只得一铅就  金果仙芽未现形
  炼丹若得内外火功数足,结就神丹,身内夫妻,自有龙吟虎啸。但凡采取三品大药丹头,只得一铅真寔受用,犹如得金果仙桃之味,及其变化现形,有不可思议神通。温养火功无失,现出婴儿,乃男子生儿不等闲也。
  
  再安炉 重立鼎  跨虎乘龙离凡境日精纔现月华凝  二八相交在壬丙
  炼丹之法,若是有大根器,大力量人,修炼大丹成就,移丹入于上丹田,再置妙炉,龙虎交姤,精华凝结,重整二弦之气,相交壬水丙火。水火既济,再造神丹之妙,四百字云:「一载生个儿,个个会骑鹤」也。
  
  龙汞结 虎铅成  咫尺蓬莱祗一程坤铅干汞金丹祖  龙铅虎汞最通灵
  初修金液还丹,须要龙汞虎铅,为结丹之祖宗。温养火功,亦要龙铅虎汞,此乃前收后起之法,最为紧要通灵之火候也。学者宜问真师,不可虚度一生。
  
  1契云: 金计十有五 水数亦如之 临炉定铢两 五分水有余 二者以为真 金重如本初 其二遂不入 火二与之俱 三物相含受 变化状若神。
  达此理 道方成 三万神龙护水晶守时定日明符刻 专心惟在意虔诚
  若是大修行人,达此金液大还丹之理,仙又生仙之法,其道可能大彻大悟。重立丹鼎,以金为堤防,故云「三万神龙护水晶」。也亦要明其时刻,专心守等,此金生水一十五两,金生多少之理。《参同契》十四章甚明,知此「饮刀圭」详细之道也。
  
  黑铅过 采清真  一阵交锋定太平三车搬运珍珠宝  送归宝藏自通灵
  若知此十五两金,生多少水,必要明真道理。待其黑铅已过,水源至清,内有真金生二分水,乃真可用。以法取之,固济橐钥。交锋须要定其太平,亦必用三乘三品大丹,为之三车,搬运入于中宫宝藏,万神听命,不神而神自然应也。
  
  天神佑 地祇迎  混合乾坤日月精虎啸一声龙出窟  鸾飞凤舞出金城
  天神佑,谓我之真汞求真铅也。地祇迎,谓彼之真铅求我之真汞。二意和同,方可混合交媾阴阳。但要知彼虎啸真铅将至之时,速令青龙出窟,用飞灵剑以取之。鸾凤之气,入我土釜金城之内而成丹。
  
  朱砂配 水银停  一派红霞列太清沿池迸出金光现  汞火流朱入帝京
  朱砂配者,乃人身中积精成汞,汞久坚固,以成朱砂,匹配真铅,以成丹头也。水银停者,以下弦水银之,八两停匀,凑成一斤大药也。自此之后,身中造化,似红霞之四起,列布于太清之中。便得炉火真铅,逆流运上泥丸,如金光罩体,汞火流珠,下降金室黄房,为入帝京也。
  
  龙虎媾 外持盈  走圣飞灵在宝瓶一时辰内金丹就  上朝金阙紫云生
  彼虎我龙,二弦之气,交媾水火二气,争战持盈,造化神通,走圣飞灵,在乎我身之中,宝瓶之内,一时半霎,结就丹头上,朝于泥丸金阙紫府,重生真气,周流一身,无滞无碍也。
  仙桃熟 摘取饵  万化来朝天地喜斋戒等候一阳生  便进周天参同理
  仙桃熟者,九六伭关数足,金生水清之候,为仙桃已熟。宜下手入室,用工采取,入于土釜之内,万化来朝,身中造化,自然交媾,如夫妇欢喜也。若求此宝,必先立坛婵,格物存诚,斋戒等候,一阳将生,金生丽水,待其水源至清,便向此时下手,进参同之理,一时辰内,管取金丹成,一得永得。
  参同理 炼金丹  水火熏蒸透百关养胎十月神丹结  男子怀胎岂等闲
  参者,参天地造化之体,只彼我二物,铅汞二气相感之机也;同者,同类相成之用,合阴阳造化之功。深知此理,方知炼金丹之作用。升降屯蒙二卦,水火熏蒸,百骸俱理,百关通透,温养内外火功,十月胎完气足,乃得男子生儿,丈夫有孕,岂是等闲之事。
  内丹成 外丹就  内外相接和谐偶结成一块紫金丸  变化飞腾天地久
  内丹成者,中宫土釜,养就神丹。外丹就者,又得外来金丹,两相结成,方始合成一丸紫金赫赤金丹。又得火功相接,和谐配偶,结成圣胎,婴儿显相,变化飞腾,天长地久,得为真人。
  
  丹入腹 非寻常  阴形剥尽化纯阳飞升羽化三清客  名遂功成达上苍
  修炼功深,得丹入腹,内外相结,与庶俗不同。日复日新,阴形剥尽,变化纯阳之体,飞升羽化,为三清之客。但得功成道备,名达上苍。
  
  三清客 驾璚音琼轝同舆 跨凤腾霄入太虚似此消遥多快乐  遨游三界最清奇太虚之上修真士  朗朗圆成一物无
  三清客,指丹成道备之人而言,为修炼金液大还丹成道之后,驾腾琼辇鸾鹤,而入太虚霄汉,遨游三界,清闲自在,是为修真之士,朗朗圆成大道,并无一物牵罣也。
  一物无 惟显道  五方透出真人貌仙童仙女彩云迎  五明宫内传真诰
  一物无,谓得道之人,万缘俱空。境相不着,惟有真常之道,显然明白,身中五脏真气,各见本色,五方透出真人之貌。到此一步,功成道就,婴儿出见,身外有身,自有仙童仙女,迎至蓬莱三岛,五明宫内,传真正官诰,方始仙籍书名。
  「声闻」是有学从师闻法得悟,「缘觉」又云「独觉」,悟十二因缘得道谓之二乘。
  传真诰 话幽情  只是真铅炼汞精声闻缘觉消散  外道修罗缩项惊
  成道之后,既得真诰,上传平日所行功法。真一之道,话烹铅炼汞之幽情。若是声闻缘觉,闻之如之消散;外道修罗,得闻男女同修之法,缩项而失惊。故云难信之法也。
  点枯骨 立成形  信道天梯似掌平九祖先灵得超脱  谁羡繁华富与荣
  人得能修真正之道,筑基牢固,得药得丹,便如点其枯骨,立得成全其形骸,为长生不死之真人,方信道圣人。三寸上天之梯,人人俱有,只在目前,似掌之平也。得道之后,九伭七祖,皆得超脱。至于世间富贵荣华,不啻朝露,其谁羡之!
  寻烈士 觅贤才  同安炉鼎化凡胎若是悭财并惜宝  千万神仙不肯来
  上古仙师修炼,得真师口诀,真正之法,须要财法相助,方能成就。若自无财力,务要云游四海,遍寻真烈之士,英贤之才,两相忖托,结为心友,重立誓盟,告闻天地,同安炉鼎,得药得丹,两相成就,此乃彼施财我施法,财法二施,等无差别。若是贪财惜宝悭吝之人,纵有至人仙子,不肯相依相投,故云「千万神仙不肯来」。
  修真士 不妄说  妄说一句天公折万劫尘沙道不成  七窍眼睛皆迸血
  仙师慈悲心切,恐世人心迷,不肯信受奉行,发此大誓,苦劝后学,云:「我是修真之士,非比凡俗,不肯妄说一字一句,诳惑世人。若妄说一句,迷误后人,便遭天公谴责,万劫尘沙,不得成道,得其恶疾,七窍眼睛皆迸出血。」 仙师发此大誓,度人之心切矣!学者可不警哉!
  贫穷子 发誓切  待把凡流尽提接同赴蓬莱仙会中  凡景熬煎无了歇
  仙师自称为贫穷之子,发誓大切,待把凡夫世人,尽皆提接引,同入长生之路,俱赴蓬莱仙会之中,作神仙之种。如若不信,沉溺爱河,流入欲海,辗转轮回,在凡俗景中,火坑之内,煎熬无有了歇。
  尘世短 更思量  洞里乾坤日月长坚志苦心三二载  百千万劫寿无疆
  世间凡夫,不得真道,百岁绝无,七十者稀,都不免还他个死,既知在世不久,甘心待死,不肯回头向道。若是五更枕上,自家思量,上古神仙诸佛,也是人修得,急便承当,拜求明师口诀,修炼长生不死之仙方。依师指示,坚志苦心,下工修炼金液大还丹,功成道备,作为神仙,百千万劫,寿同天地之无疆也。
  达圣道 显真常  虎兕刀兵更不伤水火蛟龙无损害  拍手天宫笑一场
  世法无常,惟有求明师口诀,晓达圣道,修身炼己,得药得丹,温养火功,斯乃真常之道。及至脱胎神化,飞腾自在,得成真人。便如虎使其爪,兕使其角,贼使其刀剑,不能损其身;便如末劫水火蛟龙,亦不能害其体。那时飞升天宫,拍手笑一场也。
  这些功 真奇妙  分付与人谁肯要愚徒死恋色和财  所以神仙不肯照
  仙师所言,这些大道用功之法,真寂奇妙。争奈世人愚痴,讥笑讪谤,不足语道。便如两手明白分付与他,谁人肯承当?要学修炼,明道之人,万中无一!都是愚痴之徒,死恋财色,甘心待死,不肯回头学道,所以神仙不肯照顾,传授金丹大道。
  真至道 不择人  岂论高低富与贫且饶帝子共王孙  须去繁华锉锐分
  仙师言至真大道,岂有悭吝不传之事?人人有分,个个有缘,亦无择人而授之理。然虽不问高低贫富,亦必要办一片至诚心来求。即如帝子王孙之富贵,若学道,也须屏去繁华世态,除去万缘杂念,虚衷苦志以相求,方可语以至道。苟非其人,决不轻传。
  瞋不除 态不改  堕入轮回生死海堆金积玉满山川  神仙冷笑应不采
  若是愚迷执着,不肯谦恭受益,瞋心不除,骄态不改,傲慢恣肆,没世堕入六道轮回,生死海中。一失人身,万劫难复,便富比石崇,堆金积玉,乃世间凡宝,终有尽时,不是长生之至宝。神仙视之,亦惟有冷笑不采耳!
  名非贵 道极尊  圣圣贤贤显子孙腰金跨玉骑骄马  瞥见如同隙里尘
  世间名利,便官居极品,名振一时,非为大贵。惟有金丹大道,极尊极贵。圣贤相传,法子法孙,永远相授,至若尘世,腰金跨玉,骑骄骏马,都是幻缘。道眼观之,瞥然如同壁缝日影之中,微尘相似。
  隙里尘 石中火  何在留心为久计苦苦煎熬唤不回  夺利争名如鼎沸
  隙里尘,即上句。石中火者,喻人一身如石中火,原非久长。特凡夫不悟,每日尘劳汨汨,终朝业识茫茫,八苦交煎,无有了期。是故 仙师,千经万论,劝谕修行。世人业重罪深,不肯回头,夺利争名,如汤锅之沸,甘受苦脑,乃死之徒。
  如鼎沸 永沉沦  失道迷真业所根有人平却心头棘  便把天机说与君
  世间凡夫贪恋世缘,奔奔碌碌,犹如鼎沸,未有休息。因此失道迷真,沉沦业海。乃是前生,今世业报,罪根深重,难复天真!若是宿有仙骨道缘之人,一闻便悟,平却心头荆棘,坚心苦志,矢念靡移,务期道成,终无退悔。遇此等之人,便将天机造化,口诀细微,仔细传授,俾令修炼证果天仙,了此生死大事。
  命要传 性要悟  入圣超凡由汝做三清路上少人行  畜类门前争入去
  仙师重明命基大事,非同小可,须要坚心致志,烈誓剌血,告明上圣至士,皈心盟天而传,故命要师传。性要悟者,教学人直究本来,真参寔证,灼见自性,透体光明,故性要自悟。如此性命双修,至于成功,入圣超凡,皆由此身自修自证。无奈世人不肯信受,回头修炼,只要贪求世间七情之欲,甘心堕落于异类中,不能出离,故云「三清路上少人行,畜类门前争入去」。
  报贤良 休慕顾  性命机关堪守护若还缺一不芳菲  执着波查应失路
  祖师重重吩咐,告报贤良有德之人,休要顾世缘,恩妻爱子,贪利图名。惟有性命机关,堪当守护,不可疏虞。须知爱惜性命,而求超出生灭之苦。若只修一缺一,是为偏枯,而不得芳菲,开花结果。执着波查世缘,应失大道真正之门路也。
  只修性 不修命  此是修行第一病只修祖性不修丹  万劫阴灵难入圣
  仙翁慈悯后学,错路修行。不知正道之人,执着无为真空,休妻弃子,入山修道,枯坐灰心,盲修瞎炼,为是坐禅。此等愚人,乃是修行第一种病。毒气深入,虽有良医妙药,救他不得,少不得还他一死。便如有一等铁脊罗汉,直到辟支地位,定有禅定千年,即出得阴神,难入圣位!不修金丹,难成正道也。按佛经初果须沱洹音员,名预流果,已入圣位,至四果阿罗汉,经称飞行变化,住寿命,动天地若辟支佛乘,又在罗汉之上特较菩萨乘为稍逊耳!谓之入圣域而未优。至于了悟真空心性之旨,则命在其中,即谓之大觉金仙。故 紫阳张真人云:「我得 达摩六祖不传之秘。」是以 孚佑帝君宣演《八品》、《三品》诸经,深明三教合一之理,第恐世人只知修性,不知修命,未到穷理尽性以至于命地位,故谆谆告戒之也。若尽诋佛法,只知修性,不知修命,何以 帝君于参黄龙机悟后,所呈偈云:「自从一见黄龙后,始觉从前错用心」也?后学于此,切勿错会!
  达命宗 迷祖性  恰似鉴容无宝镜寿同天地一愚夫  权握家财无主柄
  有等学得 仙师指示命宗口诀,着于边见,修炼命基坚固,祖性未悟,自己本来面目未见,恰似有鉴台而无明镜。不知性宗智慧,变化超脱,出神入定之道,虽然有寿而无智慧,如世之愚夫,空有万金之宝,其于营运之妙用,全无主张把柄也。
  性命双修伭又伭  海底洪波驾法船生擒活捉蛟龙首  始知匠手不虚传
  修行人既经参悟,了明性体,复炼内药,了却命根,辐辏丹头,和合温养,内外火功,无亏无欠,无虞无险,无疏无失。如此双修,朝屯暮蒙,前收后起,两般作用,真伭之又伭。正如海底洪波,驾起法船,度脱三灾八难,九横五苦之厄,于海中生擒活捉青龙之头。到此真境界中,始知当初真师老匠之手段,不是虚传假相,茫无寔济也。到此粉骨碎身,难报 祖师深恩。后学宜遵,不可虚度光阴也。
  注内凡有不合本歌意者,俱略为更订,但取惬于 祖意而止。
  沁园春注           紫虚了真子萧廷之元瑞述
  七返还丹。
  火生数二,成数七。返者,自下而返上;还者,自上而还下。或曰:木三金四,合成七数,故曰「七返」,其说亦妙。盖金木乃水火之父母,五行之宗祖,还丹之根基也。苟以「涕唾津精气血液」为七返,谬之甚矣! 云房诗曰:「七般灵物尽为阴,若将此物为丹种,怎得飞升贯玉京!」《紫庭经》曰:「七件阴物何取焉。」还丹之名不一,或曰:大丹、内丹、王壶丹、绛雪丹、赤赫金丹、龙虎大药、九转神丹、宇宙之主、神符白雪、龟精凤髓、兔髓乌肝、先天地精,皆不过真铅真汞相结而成,迨非凡铅凡汞,金石草木有质之药。汞是九转真汞,铅是七返真铅。惟兹二味,是天地之真气,日月之至精。于外配则明象乾坤,于内配则符合造化。有生有杀,为虎为龙,蕴精义而遣作夫妻,继祖宗而故称父子。二味既晓,两性须知:因媒而男女和谐,赖母而子孙成长。圣人至秘,伭之又伭,修丹之士,当返求诸己而已矣!
  
  在人先须炼己待时。
  道不远人,百姓日用而不知也!炼己,乃炼形之道,莫不擘音柏裂鸿蒙,凿开混沌,采真一之精,抱先天之,而为丹基也。不可以非类而造化,故《参同契》云:「燕雀不生凤,狐兔不乳马。同类易施功,非种难为巧。」金华洞主答太室山人曰:「积其阳魂,消其阴魂,以其阳兵战退阴贼。八卦相荡,五行相,归根复命,还丹烜赫以精炼形,非凡砂石,或者以炼己为炼土。」其说亦妙,盖药产西南坤地也。大要知时,苟失其时,天地之间,凭何节候而生万物?阴阳之,凭何而生龙虎哉?弦后弦前,乃时中之造化;坎离交处,乃刻里之工夫。到此微妙,莫非口诀。
  
  正一阳初动,中宵漏永。
  「宇宙在乎手,万物生乎身。」毗陵师曰:「炼丹不用寻冬至,身中自有一阳生。」时中有时之工夫,刻中有刻之工夫。
  
  温温铅鼎,光透帘帏。
  沿鼎,即造化铅鼎也。温温,谓火力不使之亏欠,必也温养而成丹。毗陵师曰:「金鼎常留汤用暖,玉炉莫要火教寒」是也。帘帏者眼也,云房有「闭户垂帘默默窥」之句。下工夫处,神光晃耀,透彻帘帏也。
  
  造化争驰,龙虎交会。
  夫造化之争驰也,龙吟云起,虎啸风生。必也使水虎擒火龙,互相交会。《入药镜》曰:「铅龙升,汞虎降,驰二物,勿纵放。」苟运火失时,则虎龙不交,铅汞飞走矣。 紫阳诗曰:「西山白虎正猖狂,东海青龙不可当,两手捉来令死,化成一块紫金霜。」两手捉来,不过要其交会,方能凝结成宝也。
  
  进火功夫牛斗危。
  夫火者,太阳之真精,有名而无形。故《参同契》曰:「既得真铅,又难真火,岂轻议哉!」火起于水中者何?盖坎属水,坎中有真阳,乃真火也。龙虎会合,金木交并,则真火炎其中矣。进火之功也,有刚柔文武斤两法度,二八临门,六一固济,循卦爻,沿刻漏,了屯蒙,明否泰,分二弦,辨晦朔,始复终坤,起晨止晦,则阴阳舒卷,金水调和。如或火侯失时,霖旱不节,隆冬大暑,盛夏严霜,金宫既砂汞不调,一鼎乃蝗虫竞起,金虎木龙沸腾,坎男离女奔逸,此皆运火过差,灵汞飞走。所谓「纤芥不正,悔吝为贼,毫发差殊不作丹」是也,可不慎之!牛斗危者,当牛斗值时下功也。
  
  曲江上,见月华莹净,有个乌飞。
  人之小肠,九盘十二曲,谓之曲江也。月乃药之用,言其莹净无,乃至宝也。有个乌飞,乃阴中含阳也。 刘海蟾诗曰:「几度乌飞宿桂柯。」又曰:「乌飞兔不惊。」古诗曰:「有个乌飞入兔宫。」皆此意也。
  
  当时自饮刀圭。
  当行功交会之时,下手自土釜采而饮之。故《入药镜》曰:「饮刀圭,识土釜者,可与合语刀圭之妙。」
  
  又谁信无中养就儿。
  还丹之道,乃无中生有,渐采渐炼,结成圣胎,无质生质,养就婴儿。故紫清先生诗曰:「世事教人笑几回,男儿曾也会怀胎。自家精血交媾,身里夫妻是妙哉!」
  
  辨水源清浊,
  《清净经》云:「天清地浊,男清女浊。清者浊之源。」无他,阳清而阴浊也。轻清者浮而在上,真水银是也;重浊者沉而在下,真铅是也。一物两用,可不辨明清浊升降之道乎?
  
  木金间隔。
  木居东方甲乙,在象为青龙,在卦为震,干之长男也,火之母也,金之妻也,青衣女子也,碧眼也,东海青龙也,木液也。金居西方庚辛,在象为白虎,在卦为兑,坤之少女也,水之母也,木之夫也,素练郎君也,白头老子也,西山白虎也,金精也。隔居卯酉,无由聚会,须托黄婆媒合而为一也。 紫阳曰:「木金间隔会无因,须仗媒人勾引。」然后木生火,金生水,水火同乡,则金木交并矣!
  
  不因师指,此事难知。
  金丹大药,古人以万劫一传。玉笥灵篇,学者之十迷八九,圣师口口,历代心心,若非心传口授,纵使三杰之才,十哲之智,百端揣度,亦终不能下手,结就圣胎矣!所谓「饶君聪慧过颜闵,不遇明师莫强猜。只为金丹无口诀,教君何处结灵胎。」 刘海蟾诗曰:「此道昭彰,如何乱揣量。」金丹之道,若不遇真师,寔难知矣!
  
  道要伭微,天机深远。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杳杳冥冥,其中有情;恍恍惚惚,其中有物。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搏之不得,无中生有,天机深远,玄妙难测。」《阴符经》曰:「天有五贼,见之者昌。知之修炼,谓之圣人!」荀非洞晓阴阳,深达造化,安能凿开混沌,采天地父母之根,而为大丹之基!擘裂鸿蒙,取阴阳纯粹之精,而为大道之基,攒簇五行,和合四象。三花聚顶,令一气不昏;五气朝元,使阳魂不乱。放纵于杳冥之中,往来于恍惚之内,搬运出入,移神阳舍。功成行满,位证天仙也。况金液还丹,惟有一门,岂可与傍门小法,并日而语耶!
  
  下手速修犹太迟。
  千经万论,皆不言下手工夫,惟传之口诀。夫下手之初也,动乾坤之橐钥,采坎离之刀圭,握一身之神,归于天谷穴中。容而养之,则神气归根,名曰「回风混合,密固根源。」此乃守真一之道也。《龙虎经》曰:「神室上下釜,变化在手中。」所以正一真人,论青蛇之剑;西蜀老翁,得金锤之妙。 吕公谕之为火仗,青城空同谓之剑不是道。此皆穷尽踪迹,擘划无根。若无下手,徒论金丹,万无一成矣!古歌云:「圣人识得造化意,手搏日月安炉里。」《阴符经》云:「宇宙在乎手,万物生乎身!」夫学而不遇,必遇至人;遇而不勤,终为下鬼。 老子曰:「上士闻道勤而行,仙道惟人可以修。」古云:「神仙只是凡人做。」当知轮回事速,业报难逃。富贵荣华,殆非久计。下手速修,犹恐太迟也。
  
  蓬莱路,仗三千行满,独步云归。
  蓬莱三岛,乃海上仙山也。在人一身,亦有蓬莱三岛:顶曰上岛,心曰中岛,肾曰下岛。紫清先生诗曰:「人身自有一蓬莱」是也。三千功行,乃九年抱一之数也。九年功满,或分形散影、或出入有无;或轻举远游,隐显莫测;或换骨升仙,遨游蓬岛;或太乙见召,移居中洲,各随其功行之浅深也。窑头坯歌曰:「九年功满都经过,留形住世不知春,忽尔天门顶中破,真人出现大神通,从此神仙来相贺。」《参同契》曰:「道成德就,潜伏俟时,太乙乃召,移居中洲,功满上升,应箓受图。」彭真人注曰:「太乙真君,乃内炼之主司也。世人初得道,镂名金简,于此洲膺箓受图,乃获上升也。」
  沁园春注           林屋山人全阳子俞解
  七返还丹。
  七,火数也。炼丹之法,其先以红投黑而生药。既有药,然后进火,炼黑入红而成丹,故曰「七返还丹」。即非自寅至申之七时也。 张紫阳《悟真篇》云:「金公本是东家子,送在西邻寄体生。认得唤来归舍养,配将女作亲情。」是此义也。
  
  在人先须炼己待时,
  《离骚  远游篇》云:「母滑音骨尔魂兮,彼将自然。壹气孔神兮,于中夜存。虚以待之兮,无为之先。」即炼己待时之谓也。要在收视返听,寂然不动,凝神于太虚,无一毫杂想,少焉神入气中,气与神合,则真息自定,神明自来,不过片晌间耳!邵康节《先天吟》云:「若问先天一字无,后天方要着工夫。」丹法亦然。采药于先天则无为,进火于后天则有为,不可以一律齐也。
  
  正一阳初动。
  白紫清《珠玉集  丹髓歌》云:「炼丹不用寻冬至,身中自有一阳生。」然吾何以知身中之一阳生也?盖弹指声中,巽豁开而心觉,恍惚之时是也。吾于此时,豉之以橐钥,之以猛火,则真铅出坎,而河车不敢暂留停,运入峰顶,乃可以为还丹。邵康节《恍惚吟》云:「恍惚阴阳初变化,絪缊天地乍回旋。中间些子好光景,安得工夫入语言。」非洞晓阴阳造化,畴克知此!
  
  中宵漏永。
  中宵,即夜半子时也。《周易参同契》云:「含元虚危,播精于子是也。」又云:「晦朔之间,合符行中。」谓三十日夜半子时之前,介乎晦朔之间也。若蹙之于一日,则每夜子时之前,即晦朔之间,初不拘于三十日之半夜也。《悟真篇》云:「日月三旬一遇逢,以时易日法神功。」其说明矣。漏者滴漏,有内有外,在内乃气之出入息也。薛紫贤《复命篇》云:「此心似糠灰火,静坐时闻滴漏声」是也。在外即是漏也,或疑《悟真篇》,有「须知大隐居朝市,休向深山养静孤」之说,殊不知在深山,则难得灯与漏也。或又疑曰,陈泥丸《翠虚篇》云:「若言刻漏无凭信,不会玄机药未成。」而又云:「目视土圭,夜瞻刻漏。」谬之甚矣,何其说之自相戾也!曰修炼之初,功夫未纯熟,恐或差违,故必外立刻漏,以为时候之准则。若至于功夫纯熟,丹田有种,则精生有时,时至神知,虽当寝寐,不待唤醒,而亦自觉悟,又何必刻漏为哉!漏永者言其点点相续,无间断也。在吾身求之,则真息绵绵,勿令间断,知漏水之相续无异也。
  
  温温铅鼎,光透帘帏。
  鼎,谓下丹田也。子时将至,而阳气潜萌于其下,所以温温也。帘帏者眼也,垂眼下视,有垂帘之象,故曰帘帏。丹田有药,而阳气上升,透于两眉之间,是以有光,譬室中有烛,烛光映于窗牖而明。盖非窗牖之明,乃烛之明也。或者乍见此景,而惊讶以为奇异,则心动而神散矣。欲望成丹,不亦远乎?
  
  造化争驰。
  争驰,谓坤之末,复之初也。其时琼钟一扣,玉洞双开。复命谓「两畔同升共一斤」是也。
  
  虎龙交媾。
  《参同契》云:「龙呼于虎,虎吸龙精。两相饮食,互相吞并。」作丹之时,要在心息相依,然后气聚神凝,交媾为药。陈朝元《玉芝书》云:「伭黄若也无交媾,争得阳从坎下飞。」故必阴阳交媾,丹田有药,乃可以进火也。
  
  进火功夫牛斗危。
  牛斗危,乃身中火候之方位。谓进火功夫,自子而发端,至寅而搬运,如天之生物,胚胎于子,至寅而出也。《参同契》云:「始于东北箕斗之乡,旋而右转,呕轮吐萌。」《翠虚篇》云:「有一子母分胎路,妙在尾箕斗牛女」与此同旨,或以牛斗危,为犹危。引用《悟真篇》:「两手捉来谓死」之语,以发明之,是亦一说也。
  
  曲江上见月华莹净,
  《翠虚篇》云:「西南路上月华明,大药还从此处生。记得古人诗一句,曲江之上鹊桥横。」古仙本以小肠有九盘十二曲,是为曲江,后人复以鼻口之间为曲江,二说俱通。而翠虚又以西南路上,发明其说,可谓深切着明矣。盖西南属坤,坤为腹,药生于丹田之时,阳气上达,丽于目而有光,故自目至脐,一路皆虚白晃耀,如月华之明也。
  
  有个乌飞。
  有个乌飞者,身中之天地交,坎离合,二气絪缊,结成一滴露珠,而飞落丹田中也。陈希夷《指玄篇》云:「有个乌飞入桂宫。」《翠虚篇》云:「红莲含蕊,露珠凝碧,飞落华池滴滴珠。」《玉集还源篇》云:「人能明此理,一点落黄庭。」白紫清词云:「而今识破金乌,飞入玉蟾窟。」皆此义也。
  
  当时自饮刀圭。
  医书言方寸匕,又言刀圭者,刀头圭角,些子而已。自饮云者,遍历三宫,降而入口,与悟真篇谓脱胎入口身通圣,其义一也。或疑既脱胎,何为复入口?遂以为丹自外来,从而吞咽外物,去道远矣!《翠虚篇》不云乎:「采之炼之未片饷,一气渺渺通三关,三关来往气无穷,一道白脉朝泥丸,泥丸之上紫金鼎,鼎中一块紫金团,化为玉浆流入口,香甜清爽遍舌端。」是岂自身外而来者耶!
  
  又谁信无中养就儿。
  金丹大道,至简至易,于无中生有,养就婴儿,如涕唾精津气血液之类,止可接就,以为阶梯,非丹宝也。学者,局于管见,往往以先入之说为主,更不肯参究丹书。虽有道者,欲与开发,孰为之信!《翠虚篇》云:「怪事教人笑几回,男儿今也会怀胎!自家精血自交结,身里夫妻是妙哉!」盖夫妇即阴阳之异名,非真有所谓夫妇也。或者偏执竹破竹补之说,遂谓以人补人,而专意三峰邪术,又安信金丹乃清静无为之道,而果于无中生有哉!因执有作乃无中生有,及至无为,于有内生无,俱各次第而行。
  
  辨水源清浊。
  清浊之说,盖尝辨之矣。一曰「天清地浊生成」,一曰「取清舍浊更伭伭」,今曰水源清浊,则请就水源两字辨之。盖天一生水,其位居北,以八水同归于此,故谓之水源。《翠虚篇》云:「促将百脉尽归源。」盖谓此也。在上曰清,在下曰浊。始者上下相交,混而为一。久之则渐渐音订,渐渐清,清则至药生于其中矣!刘海蟾《还金篇》「谓水澄凝琥珀」是也。乃若留清去浊之说,则自是一义。愚注《参同契》:「于形体为灰土,状若明窗尘下。」已详言之。
  
  木金间隔。
  人身有一物,分而为二,其浮者为木,沉者为金。一东一西,故谓之间隔。若得斗柄之机斡运,使之上下循还,如天河之流转,则木性爱金,金情恋木,而刑德并会,不间隔矣!彼有以两目交光于中央,为金木不间隔。此一说,然以《参同契》《悟真篇》考之,则所谓金木间隔者,盖在内而不在外。
  
  不因师指,此事争知。
  《悟真篇》云:「饶君聪慧过颜闵,不遇真人莫强猜。」盖丹经所陈,或假物以明理,或设象以寓意,名义不同,学者卒然读之,莫不有望洋之叹!且以五行言之,或曰金木,或曰金土,或曰水火,或曰金火,或曰金水,或曰水土,使人心目俱眩,诚不易知也。
  
  道要伭微。
  丹道之要有二:曰交媾,曰进火。虽有先后次序,要皆一片功夫。萧紫虚《金丹大成集》,谓「刻里功夫妙更奇」是也。伭哉微哉!
  
  天机深远。
  天机,谓半夜子,阳初动之时也。天机将至,人能动吾之机以应之,则天人合发,内外相符,结而为丹矣!虽曰一日十二时,凡相交处亦皆为。而古仙必用半夜子,阳初动之时者,其时太阳正在北方,而人身气到尾闾关,盖与天地相应。所谓「盗天地,夺造化」,惟此时为然。若丑时,则太乙已偏,人身之气,已过尾闾矣!寅时则太阳已出地,人身之气,已过肾堂矣,皆不可用也。《玉芝书》云:「凡炼丹,随子时阳气而起火,其火方然。余外别时起火,其火不全。」斯言尽之矣!
  
  下手速修犹太迟。
  下手,谓烹炼之时。握一身之神,归于天谷穴中,而不可纵放,非真有所执也。或泥「下手」两字,正合悟真篇「两手捉来令死」之说,于是努力提拳,或掩耳鼻,或摩腰腹,或以大指搯掌心,或以中指抵脐轮,不亦劳乎?速修犹太迟,谓光阴迅速,而贵乎及时修炼也。
  
  蓬莱路,仗三千行满独步云归。
  三千行满,谓九年三千日也。三千日内,务要积德累行,十二时中不可须臾离道。刘虚谷《还丹篇》云:「大丹欲就三千日,妙用无亏十二时」是也。丹法片饷结胎,百日而功灵,周年而胎圆,九年而行满,皆有程度。决无今日遇师,明日便能成仙之理。当知一年而小成,九年而大变,始而易气,次而易血,次而易脉,次而易肉,次而易髓,次而易筋,次而易骨,次而易发,次而易形。九年而阅九变,炼尽阴气,变成纯阳。然后可以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也曾至游集仙传,载陈朝元戒世云:「为善事者,必享福报;积阴德者,子孙荣昌。不殄天物,不肆盗淫,不毁正教,善事也。救死扶伤,急人患难,无纵隐,贼阴德也。不作善事,不积阴德,则恶道无所不入矣!」朝元此言,盖为俗人说也,况学仙者乎!大抵欲修仙道,先修人道。人道不修,则仙道远矣!又岂不见《悟真篇》云:「大药修之有易难,也知由我亦由天。若非积行修阴德,动有群魔作瘴缘。」学者讵可以我命在我之说自诿,而不务功行为急哉!呜呼功行三千,大罗为仙;行满八百,大罗为客。吾党其勉诸:
  大药无过精气神  要枢总在沁园春先生深会纯阳意  尽把伭机说与人
  元真乙未四月望日,三山王都中炷熏再拜谨题。
  
  灵宝毕法(卷三十三)
  重刊灵宝毕法序
  灵宝毕法原序(二)
  灵宝毕法总录
  六义一金诰 二玉书 三真源 四比喻 五真诀 六道要灵宝金诰 元始天尊着 系玉清秘府收灵宝玉书 元皇道君着 系上清秘府收(元皇道君亦曰灵宝天尊﹞灵宝真源 太上老君着 系太清秘府收比喻真诀道要 正阳真人着 系三岛紫府收灵宝毕法上正阳真人钟离权云房着纯阳真人吕 岩洞宾传
  小乘安乐延年法四门卷上
  匹配阴阳第一 聚散水火第二交媾龙虎第三烧丹炼药第四
  中乘长生不死法三门 卷中
  肘后飞金晶第五玉液还丹第六金液还丹第七
  大乘超凡入圣法三门 卷下
  朝元炼气第八内观交换第九超脱分形第十 
  重刊灵宝毕法序
  圆无似,在髫年间,窃慕道真,潜心丹集。迩幸友人自豫章来,携《灵宝毕法》一集示予,论者以为本之川省世家所藏。予焚香启读,虽未能洞达玄微,而人天境界,恍有所悟,始知 钟离道祖撮《灵宝经》之秘奥,传 吕祖以度世者,皆身体力行,从博返约,而自度也。兹复出示同志,大慊赏心,因募刊公诸善信人焉。
  顾或者曰:「昔 钟祖云此经以八卦连十二时,其要在艮,三田反复,要在泥丸,下手工夫,姑借咽气漱液为喻,而真气口诀,实在口传心授,不在文字间也。」予细读数次,见修真口诀,详且尽矣,其词虽隐而不发,其道则已跃如也。伊川先生曰:「人心至活,焂忽万状,未有无所事事,而能悬空守之者。初学不知摄持之法,必须涵泳圣贤之言,使义理津津悦心,方得天机流畅,不可空持硬守也。」亦即 释氏之明心以念佛为宗是也。我太上三十六部尊经,历举持天尊宝号,至再至三,岂徒然哉! 孟子曰:「有本者如是,是之取尔。」若夫八卦三田之旨,本一日有四时,一心有五行,刻刻可以夺天地之,而为吾身之药物。至艮卦时,更有盛焉。泥丸为神之府,气精之源,不可忽也。苟能存而行之,将见黄芽生而胎结,黍米成而神升,大丈夫之能事毕矣。
  愿与海内读《灵宝毕法》者,共参之,是为序。
  时皇清光绪五年,己卯岁春月谷旦,古潭罗圆、嚣嚣子德汶氏,书于白竹坡之旭窗山房。
  灵宝毕法原序(二)
  道不可以言传,不可以名纪。历古以来,升仙达道者,不为少矣。
  仆志慕前贤,心怀大道。不意运起刀兵,时危世乱。始以逃生,寄迹江湖岩谷,退而识性留心,惟存清净希夷。历看丹经,累参道友,止言养命之小端,不说真仙之大道。
  因于终南山石壁间,获收《灵宝经》三十卷,上部金诰书,元始所著;中部玉书录,元皇所述;下部真源义,太上所传。共数千字。
  予宵衣旰食,远虑深省,乃晤:阴中有阳,阳中有阴,本天地升降之宜;气中生水,水中生气,亦心肾交合之理。比物之象,道不远人。配合甲庚  方验金丹有准抽添卯酉  自然火候无差红铅黑铅  彻底不成大药金液玉液  到头方是还丹从无入有  尝怀征战之心自下升高  渐入希夷之域抽铅添汞  致二八之阴消换骨炼形  使九三之阳长水源清浊  辨于既济之时内景真虚  识于坐忘之日
  玄机奥旨,难以尽形。方曰灵宝妙理,可用入圣超凡。总而为三乘之法,名《灵宝毕法》。
  大道圣言,不敢私于一己,用传 洞宾足下。道成勿秘,当贻后来之士。
  正阳真人钟离权云房序。
  小乘安乐延年法四门卷上
  匹配阴阳第一 (阳胎阴息 真胎息 配坎离)
  玉书曰:大道无形,视听不可以见闻;大道无名,度数不可以筹算。资道生形,因形立名,名之大者天地也。天得干道,而积气以覆于下,地得坤道,而托质以载于上。覆载之间,上下相去八万四千里,气质不能相交。天以干索坤而还于地中,其阳负阴而上升;地以坤索干而还于天中,其阴抱阳而下降。一升一降运于道,所以天地长久。
  真源曰:天地之间,亲乎上者为阳,自上而下,四万二千里,乃曰「阳位」。亲乎下者为阴,自下而上,四万二千里,乃曰「阴位」。既有形名,难逃度数。且一岁者,四时、八节、二十四气、七十二候、三百六十日、四千三百二十辰。十二辰为一日,五日为一候,三候为一气,三气为一节,二节为一时,四时为一岁。一岁以冬至节为始。是时也,地中阳升。凡一气十五日,上升七千里。三气为一节,一节四十五日,阳升共二万一千里。二节为一时,一时九十日,阳升共四万二千里,正到天地之中,而阳合阴位。是时阴中阳半,其气为温,而时当春分之节也。过此阳升而入阳位,方曰得气而升。亦如前四十五日立夏。立夏之后,四十五日夏至。夏至之节阳升,通前计八万四千里以到天,乃阳中有阳,其气热。积阳生阴,一阴生于二阳之中。自夏至之节为始,是时也,天中阴降。凡一气十五日,下降七千里,三气为一节,一节四十五日,阴降共二万一千里。二节为一时,一时九十日,阴降共四万二千里,以到天地之中,而阴交阳位,是时阳中阴半,其气为凉,而时当秋分之节也。过此阴降而入阴位,方曰得气而降。亦如前四十五日立冬。立冬之后,四十五日冬至。冬至之节阴降,通前计八万四千里以到地,乃阴中有阴,其气寒。积阴生阳,一阳生于二阴之中。自冬至之后,一阳复升如前。运行不已,周而复始,不失于道。冬至阳生,上升而还天;夏至阴生,下降而还地。夏至阳升到天而一阴来,冬至阴降到地而一阳来。故曰:「夏至」、「冬至」。阳升于上,过春分而入阳位,以离阴位;阴降于下,过秋分而入阴位,以离阳位。故曰:「春分」、「秋分」。凡冬至阳升之后,自上而下,非无阴降也,所降之阴,乃阳中之余阴,止于阳位中消散而已。纵使下降得位,与阳升相遇,其气绝矣;凡夏至阴降之后,自下而上,非无阳升也,所升之阳,乃阴中之余阳,止于阴位中消散而已。纵使上升得位,与阴降相遇,其气绝矣。阴阳升降,上下不出于八万四千里,往来难逃于三百六十日。即温凉寒热之四气而识阴阳,即阳升阴降之八节而知天地。以天机测之,庶达大道之绪余。若以口耳之学,较量于天地之道,安得筹算而知之乎?
  比喻曰:道生万物,天地乃物中之大者,人为物中之灵者。人同天地,以心比天,以肾比地,肝为阳位,肺为阴位,心肾相去八寸四分,其天地覆载之间比也。气比阳,而液比阴,子午之时,比夏至冬至之节;卯酉之时,比春分秋分之节;以一日比一年,以一日用八卦,时比八节。子时肾中气生,卯时气到肝,肝为阳,其气旺,阳升以入阳位,春分之比也。午时气到心,积气生液,夏至阳升到天而阴生之比也。午时心中液生,酉时液到肺,肺为阴,其液盛,阴降以入阴位,秋分之比也。子时液到肾,积液生气,冬至阴降到地而阳生之比也。周而复始,运行不已,日月循环,无损无亏,自可延年。
  真诀曰:天地之道一得之,惟人也。受形于父母,形中生形,去道愈远。自胎完气足之后,六欲七情,耗散元阳,走失真气。虽有自然之气液相生,亦不得如天地之升降。且一呼元气出,一吸元气入,接天地之气,既入不能之,随呼而复出。本宫之气,反为天地夺之,是以气散难生液,液少难生气。当其气旺之时,日用卯卦,而于气也,多入少出,强留在腹。当时自下而升者不出,自外而入者暂住。二气相合,积而生五脏之液,还元愈多,积日累功,见验方止。
  
  道要曰:欲见阳公长子  须是多入少出从他儿女相争  过时求取真的此乃积气生液,积液生气,匹配气液相生之法也。行持不过一年夺功,以一岁三百日为期,旬日见验。多进饮食,而疾病消除;头目清利,而心腹空快;多力少倦,腹中时闻风雷之声。余验不可胜纪。
  解曰:阳公长子者,干索于坤,如气升而上也。儿是气,自肾中升;女是液,自心中降。相争儿女,上下之故。闭气则生液,积液而生气,匹配两停,过时自得真水也。
  直解曰:此乃下手之初,于卯卦阳升气旺之时,多吸天地之正气以入,少呼自己之元气以出。使二气相合,气积而生液,液多而生气,乃匹配阴阳,气液相生之法也。
  聚散水火第二(太乙含真气 小炼形 天童不老﹞
  
  金诰曰:所谓大道者:高而无上,引而仰观,其上无上,莫见其首;所谓大道者:卑而无下,低而俯察,其下无下,莫见其基。始而无先,莫见其前;终而无尽,莫见其后。大道之中而生天地,天地有高下之仪;天地之中而有阴阳,阴阳有始终之数。一上一下,仰观俯察,可以测其机;一始一终,度数推算,可以得其理。以此推之,大道可知也。
  真源曰:即天地上下之位,而知天地有高卑;即阴阳终始之期,而知天道之前后。天地不离于数,数终于一岁;阴阳不失其宜,宜分于八节。冬至一阳生,春分阴中阳半,过此纯阳而阴尽;夏至阳太极而一阴生,秋分阳中阴半,过此纯阴而阳尽。冬至阴太极而一阳生,升降如前。上下终始,虽不能全尽大道,而不失大道之体。欲识大道,当取法于天地,而审于阴阳之宜也。
  比喻曰:以心肾比天地,以气液比阴阳,以一日比一年。日用:艮卦,比一年用立春之节;干卦,比一年用立冬之节。天地之中,亲乎下者为阴,自下而上,四万二千里,乃曰阴位,冬至阳生而上升。时当立春,阳升于阴位之中,二万一千里,是阳难胜于阴也。天地之中,亲乎上者为阳,自上而下,四万二千里,乃曰阳位,夏至阴生而下降。时当立秋,阴降于阳位之中,二万一千里,是阴难胜于阳也。时当立夏,阳升而上,离地六万三千里,去天二万一千里,是阳得位而阴绝也,时当立冬,阴降而下,离天六万三千里,去地二万一千里,是阴得位而阳绝也。一年之中,立春比一日之时,艮(即丑寅时)卦也。肾气下传膀胱,在液中微弱,乃阳气难升之时也。一年之中,立冬比一日之时,干(即戌亥时)卦也。心液下入,将欲还元,复入肾中,乃阴盛阳绝之时也。人惟阴阳不和,阳微阴多,故病多。
  真诀曰:阳升生春,自下而上,不日而阴中阳半矣(艮卦丑寅气微);阴降立冬,自上而下,不日而阳中阴半矣(干卦戌亥气散)。天地之道如是。惟人也,当:艮卦气微,不知养气之端;干卦气散,不知聚气之理。日夕以六欲七情,耗散元阳,使真气不旺;走失真气,使真液不生。所以不得如天地之长久。故古人朝屯暮蒙,日用二卦,乃得长生在世。朝屯者,盖取一阳在下,屈而未伸之义。其在我者,养而伸之,勿使耗散;暮蒙者,盖取童蒙求我,以就明弃暗,乃阴间求阳之义。其在我者,昧而明之,勿使走失。是以日出当用艮卦之时,以养元气。勿以利名动其心,勿以好恶介其意。披衣静坐,以养其气;绝念忘情,微作引导。手脚递互,伸缩三五下,使四体之气齐生,内保元气上升以朝于心府;或咽津一两口,搓摩头面三二十次,呵出终夜壅聚恶浊之气。久而色泽充美,肌肤光润(艮卦养元气)。又于日入当用干卦之时,以聚元气。入室静坐,咽气搐外肾。咽气者,是纳心火于下;搐外肾者,是收膀胱之气于内(干卦聚元气)。使上下相合,肾气之火,三火聚而为一,以补暖下田,无液则聚气生液,有液则炼液生气,名曰「聚火」,又曰「太乙」,含真气也。早朝咽津摩面,手足递互伸缩,名曰「散火」,又名曰「小炼形」也。
  
  道要曰:花残叶落深秋  玉人懒上危楼欲得君民和会  当时宴罢频收此纳心气而收膀胱气,不令耗散而相合肾气,以接坎卦。气海中新生之气也,必以立冬为首,见验方止。行持不过一年夺功,以一岁三百日为期,旬日见验:容颜光泽,肌肤充悦,丹田温暖,小便减省,四体轻健,精神清爽,痼疾宿病,尽皆消除。如惜岁月,不倦行持。只于匹配阴阳功内,稍似见验,叙入此功,日用添入艮卦,略行此法。干卦三元用事,应验方止﹝三元干艮震也﹞。
  解曰:花残叶落深秋者,如人气弱,日暮之光,阳气散而不升,故曰懒上危楼。楼者,十二重楼也。心为君火,膀胱民火,咽气搐外肾,使心与外肾气合而为一,故曰和会。宴乃咽也,收乃搐也。早晨功不绝者,此法为主本也。
  直解曰:艮卦阳气微,故微作引导伸缩,咽津摩面,而散火于四体,以养元气。干卦阳气散,故咽心气搐外肾,以合肾气,使三火聚而为一,以聚元气。故曰聚散水火,使根厚牢固也。
  
  交媾龙虎第三 (采补还丹  养胎仙 水火既济真夫妇相见 气交形不交)
  金诰曰:太元初判而有太始,太始之中而有太无,太无之中而有太虚。太虚之中而有太空,太空之中而有太质。太质者,天地清浊之质也。其质如卵,而玄黄之色,乃太空之中,一物而已。阳升到天,太极而生阴,以窈冥抱阳而下降;阴降到地,太极而生阳,以恍惚负阴而上升。一升一降,阴降阳升,天地行道,万物生成。
  真源曰:天如覆盆,阳到难升;地如盘石,阴到难入。冬至而地中阳升,夏至到天,其阳太极而生阴,所以阴生者,以阳自阴中来而起于地。恍恍惚惚,气中有水,其水无形,夏至到天,积气成水,是曰「阳太极而阴生」也;夏至而天中阴降,冬至到地,其阴太极而生阳,所以阳生者,以阴自阳中来而出于天。杳杳冥冥,水中有气,其气无形,冬至到地,积水生气,是以「阴太极而阳生」也。
  比喻曰:以身外比太空,以心肾比天地,以气液比阴阳,以子午比冬夏。子时乃曰坎卦,肾中气升;午时乃曰离卦,心中液生。肾气到心,肾气与心气相合,而太极生液,所以生液者,以气自肾中来,气中有真水,其水无形。离卦到心,接心气,则太极而生液者如此。心液到肾,心液与肾水相合,而太极复生于气,所以生气者,以液自心中来,液中有真气,其气无形。坎卦到肾,接肾水,则太极而生气者如此。可比阳升阴降,至太极而相生,所生之阴阳,阳中藏水,阴中藏气也。
  真诀曰:肾中生气,气中有真水;心中生液,液中有真气。真水真气,乃真龙真虎也。阳到天而难升,太极生阴,阴到地而难入,太极生阳。天地之理如此。人不得比天地者,六欲七情,感物丧志,而耗散元阳,走失真气。当离卦肾气到心,神识内定,鼻息少入迟出,绵绵若存,而津满口咽下,自然肾气与心气相合,太极生液;及坎卦心液到肾,接肾水,自然心液与肾气相合,太极生气。以真气恋液,真水恋气,液与真水,本自相合,故液中有真气,气中有真水。互相交合,相依而下,名曰交媾龙虎。若火候无差,抽添合宜,三百日养就真胎,而成大药,乃炼质焚身,朝元超脱之本也。
  
  道要曰:一气初回元运  真阳欲到离官捉取真龙真虎  玉池春水溶溶此恐泄元气,而走真水于身外也。气散难生液,液少而无真气。气水不交,安成大药?当此:年中用月,以冬至为始;日中用时,以离卦为期。或以晚年奉道,根元不固,自度虚损,气不足之后,十年之损,一年用功补之,名曰「采补还丹」。补之足数,止行此法,名曰「水火既济」,可以延年益寿,乃曰「人仙」,功验不可备纪。若补码足,而口生甘津,心境自除,情欲不动,百骸无病,而神光暗中自现,双目时若惊电。以冬至日即始,谨节用法,三百日脱其真胎,名曰「仙胎」。
  解曰:在外午时为离卦,太阳为真阳,在人心为离宫,元阳为真龙也。真虎肾中之水,真龙心液中之气。口为玉池,津为春水。
  直解曰:一气初回元运,以冬至为始,即子月也。真阳欲到离宫,以离卦为期,即午时也。真龙者,心液中之气;真虎者,肾气中之水。气水相合,乃曰「龙虎交媾」也。
  烧丹炼药第四 (火候 小周天 周天火候聚神养气 聚气养神 炼阳养神)
  金诰曰:天地者,大道之形。阴阳者,大道之气。寒湿热凉,形中有气也;云雾雨露,气中有象也。地气上升,腾而为云,散而为雨;天气下降,散而为雾,凝而为露。积阴过则露,为雨为霜为雪;积阳过则雾,为烟为云为霞。阴中伏阳,阳气不升,击搏而生雷霆;阳中伏阴,阴气不降,凝固而生雹霰。阴阳不合,相对而生闪电;阴阳不匹配,乱交而生虹蜺。积真阳以成神,而丽乎天者星辰;积真阴以成形,而壮乎地者土石。星辰之大者日月,土石之贵者金玉。阴阳见于有形,上之日月,下之金玉也。
  真源曰:阴不得阳不生,阳不得阴不成,积阳而神,丽乎天而大者,日月也,日月乃真阳,而得真阴以相成也。积阴而形,壮于地而贵者金玉也,金玉乃真阴,而得真阳以相生也﹝戌亥行持,离卦采药,干卦进火﹞。
  比喻曰:真阳比心液中真气,真阴比肾气中真水。真水不得真气不生,真气不得真水不成。真水真气,比于离卦,和合于心上肺下,如子母之相恋,夫妇之相爱。自离至兑,兑卦阴旺阳弱之时,比日月之下弦,金玉之在晦,不可用也。日月以阴成阳,数足生明;金玉以阳生阴,气足生宝。金玉成宝者,盖以气足而进之以阳;日月生明者,盖以数足而授之以魂。比于干卦进火,炼阳无衰。火以加数,而阳长生也。
  真诀曰:离卦龙虎交媾,名曰「采药」。时到干卦,气液将欲还元,而生膀胱之上,脾胃之下,肾之前,脐之后,肝之左,肺之右,小肠之右,大肠之左。当时脾气旺而肺气盛,心气绝而肝气弱。真气本以阳气相合而来,阳气既弱,而真气无所恋,徒劳用工而采合。必于此时,神识内守,鼻息绵绵,以肚腹微胁,脐肾觉热太甚,微放轻勒;脐腹未热紧勒;渐热即守常,任意放志以满乾坤,乃曰「勒阳关而炼丹药」,使气不上行以固真水,经脾宫,随呼吸,而搬于命府黄府之中。气液造化,时变而为精,精变而为珠,珠变而为汞,汞变而为砂,砂变而为金,乃曰「金丹」,其功不小矣。
  
  道要曰:采药须凭玉兔(采药心气,玉兔肾水)成亲必藉黄婆等到雍州相见(雍州干卦)奏传一曲阳歌此乃与采药日用对行。凡以晚年补完十损一补之法,此法名曰「炼汞补丹田」。补之数足,止于日用离卦采药,干卦烧炼勒阳关。春冬多采少炼,干一而离二,倍用功也。秋夏少采多炼,离一而干二,倍用功也。随年月气旺,采拣之功效在前,可延年住世而为人仙。若以补码既足,见验进功,亦谨节用功。采药一百日药力全,二百日圣胎坚,三百日真气生,而仙胎完。凡药力全而后进火加数,乃曰「火候」;凡圣胎坚后,火侯加至小周天数,乃曰「小周天」;凡胎圆,真气生,火候加至大周天数,乃曰「周天火候」;采药而交媾龙虎,炼药而进火,方为「入道」。当绝幽居,心存内观,内境不出,外境不入,如妇之养孕,龙之养珠,虽饮食寤寐之间,语言如婴儿,举止如室女,尤恐有失有损,心不可暂离于道也。
  解曰:药是心中真气,兔是肾中真水,黄婆是脾中真液,和合气水而入黄庭。雍州:干卦;勒阳关:胁腹也。
  补注:以上安乐延年之诀,右小乘法四门,系人仙。
  中乘长生不死法三门 卷中
  肘后飞金晶第五﹝还精补脑  起河车  交龙虎 抽铅添汞  返老还童﹞
  金诰曰:阴阳升降,不出天地之内;日月运转,而在天地之外。东西出没,以分昼夜;南北往来,以定寒暑。昼夜不息,寒暑相推,积日为月,积月为岁。月之积日者,以其魄中藏魂,魂中藏魄也;岁之积月者,以其律中起吕,吕中起律也。日月运行,以合天地之机,不离乾坤之数。万物生成,虽在于阴阳,而造化亦资于日月。
  真源曰:天地之形,其状如卵;六合之内,其圆如球。日月出没,运行于一天之上,一地之下。上下东西,周行如飞轮。东生西没,日行阳道;西生东没,月行阴道。一日之间,而分画夜。冬至之后,日出自南而北。夏至之后,日出自北而南。冬之夜,乃夏之日。夏之夜,乃冬之日。一年之间,而定寒暑。日月之状,方圆八百四十里。四尺为一步,三百六十步为一里。凡八刻二十分为一时,十二时为一日,一月三十日,共三百六十时,计三千刻一十八万分也。且以阳行干,其数用九;以阴行坤,其数用六。魄中魂生,本自旦日。盖九不对六,故三日后魄中生魂,凡一昼夜,一百刻六十分,魂于魄中一进七十里六昼夜进四百二十里,而魄中魂半,乃曰「上弦」。又六昼夜进四百二十里。通前共进八百四十里,而魄中魂全,阳满阴位,乃曰「月望」。自十六日为始,魂中生魄,凡一昼夜,一百刻六十分,魄于魂中一进七十里。六昼夜共进四百二十里,而魂中魄半,乃曰「下弦」。又六昼夜进四百二十里。通前共进八百四十里,而魂中魄全,阴满阳位。月中尚有余光者,盖六不尽九,故三日后月魄满宫,乃日「月晦」。月旦之后,六中起九;月晦之前,九中起六。数有未尽,而生后有期。积日为月,积月为岁。以月言之,六律六吕,以六起数,数尽六位,六六三十六,阴之成数也;以日言之,五日一候,七十二候,八九之数,至重九以九起数,数尽六位,六九五十四,阳之成数也。一六一九,合而十五。十五,一气之数也。二十四气,当八节之用,而见阴阳升降之宜。一六一九,以四为用,合四时而倍之,一时得九十,四九三百六,变为阳之数,二百一十六,阴之数,一百四十四,计三百六十数,而足满周天。
  比喻曰:阴阳升降,在天地之内,比心肾气液交合之法也。日月运行,在天地之外,比肘后飞金晶之事也。日月交合,此进火加减之法也。阳升阴降,无异于日月之魂魄。日往月来,无异于心肾之气液。冬至之后,日出乙位,没庚位,昼四十刻,自南而北,凡九日东生西没,共进六十分,至春分昼夜停,停而夏至为期,昼六十刻。夏至之后,日出甲位,没辛位,昼六十刻,自北而南,凡九日东生西没,共退六十分,至秋分昼夜停,停而冬至为期,昼四十刻。昼夜分刻,准前后进退,自南至北。月旦之后,三日魂生于魄,六日两停,又六日魂全,其数用九也;月望之后,魄生于魂,六日两停,又六日魄全,其数用六也。岁之夏至,月之十六日,乃日用离卦之法,人之午时也;岁之冬至,月之旦日,乃日用坎卦之法,人之子时也。天地阴阳升降之宜,日月魂魄阴阳之理,尚以数推之,交合有序,连转无差。人之心肾气液,肝肺魂魄,日用虽有节次,年月岂无加减乎?
  真诀曰:坎卦阳生,当正子时,非始非终;艮卦肾气交肝气,未交之前,静室中披衣握固,正坐盘膝,蹲下腹肚,须臾升身,前出胸而微偃头于后,后闭夹脊双关,肘后微扇一二伸腰,自尾闾穴,如火相似,自腰而起,拥在夹脊,慎勿开关,实时甚热气壮,渐次开夹脊关,放气过关。仍仰面脑后紧偃以闭上关,慎勿开之,即觉热极气壮,渐次开关入顶,以补泥丸髓海,须身耐寒暑,方为长生之基。次用还丹之法。如前出胸伸腰闭夹脊,蹲而伸之,腰间火不起,当静坐内观,如法再作,以火起为度。自丑行之,至寅终而可止,乃曰「肘液飞金晶」,又曰「抽铅」,使肾中气生肝气也。且人身脊骨二十四节:自下而上三节,与内肾相对;自上而下三节,名曰「天柱」;天柱之上,名曰「玉京」。天柱之下,内肾相对,尾闾穴之上,共十八节,其中曰「双关」。上九下九,当定一百日,遍通十八节而入泥丸。必于正一阳时坎卦行持,乃曰「肘后飞金晶」。离卦采药,干卦进火烧药,勒阳关。始一百日,飞金晶入脑,三关一撞,直入上宫泥丸,自坎卦为始,至艮卦方止。自离卦采药,使心肾气相合,而肝气自生心气。二气纯阳,二八阴消,熏蒸于肺,而得肺液下降,包含真气,日得黍米之大而入黄庭,方曰「内丹之材」。即百日无差,药力全。凡离卦采药用法,依时内观,转加精细。若干卦进火烧药,勒阳关,自兑卦为始,终在干卦。如此又一百日后,肘后飞金晶,自坎卦至震卦方止。离卦采药之时,法如旧,以配自坤至干卦行持,即二百日无差,圣胎坚,勒阳关法,自坤卦至干卦方止。如此又一百日足,泥丸充实,返老还童,不类常人。采药就,胎仙完,而真气生,形若弹圆,色同朱橘,永镇丹田,而作陆地神仙。三百日后,行持至离卦罢采药,坤卦罢勒阳关,即行玉液还丹之道。故自冬至后,方曰「行功」,三百日胎完气足,而内丹就,真气生。凡行此法,方为五行颠倒,三田返覆。未行功以前,先要匹配阴阳,使气液相生,见验方止;次要聚散水火,使根药牢固,而气行液住,见验方止;次要交媾龙虎,烧炼丹药,使采补还丹而煅炼铅汞,见验方止。十损一补之数足,而气液相生,见验方止。上项行持,乃小乘之法,自可延年益寿。若以补完坚固,见验方止。方可:年中择月,冬至之节;月中择日,甲子之日;日中择时,坎离干卦,三时为始。一百日自坎至艮,自兑至干。二百日后,自坎至震,自坤至干。凡此下功,必于幽室静宅之中,远妇人女子,使鸡犬不闻声,臭秽不入鼻,五味不入口,绝七情六欲,饮食多少寒热有度,虽寤寐之间,而意恐损失。行功不勤,难成乎道!如是三百日,看应验如何?
  直解曰:此乃三元用法,谓:坎卦飞金晶,下田返上田也;离卦采药,下田返中田也;干卦勒阳关,中田返下田也。亦曰三田返覆。
  
  道要曰:日月行复卦﹝子时﹞蹲升数日开关贪向扬州聚会﹝离卦交﹞六宫火满金田﹝干宫﹞
  解曰:日月行复卦者,一阳生时,在日为子时,在年为冬至也,所谓月中择日,日中择时也。蹲升说已在前数日,是定一百日开关,是先开中关,次开上关。贪向扬州聚会,扬州者,在人为心,在日为午时,在卦为离。聚会者,真阴真阳交媾,故曰「采药」。干为六宫,火是气也,勒阳关而聚气,以肺气为金,而下肾之丹田,故曰「火满金田」,乃行干卦而勒阳关,聚火下丹田也。
  直解曰:日月行复卦者,冬至甲子时也。蹲升数日开关者,蹲腹升身以起火,至百日开关也。此乃自坎至艮,飞金晶之法。扬州聚会者,离卦采药,交阴阳也。六宫火满丹田,则干卦勒阳关,聚肺气于下田,自兑至干者也。
  
  终南路上逢山 升身频过三关贪向扬州聚会 争如少女烧天
  解曰:终南者,圣人隐意在中男也,中男即坎卦。艮为山,山是艮卦。飞金晶至巽卦方止,第二百日下功之时也。升身频过三关,贪向扬州聚会,说已在前。争如少女烧天者,少女是兑卦也,勒阳关至干卦而方止也。
  
  兖州行到徐州  起来走损车牛为恋九州岛欢会  西南火入雍州
  解曰:兖州艮卦,徐州巽卦,自艮卦飞金晶,至巽卦方止也。起来走损车牛,车为阳,牛为阴,是夹脊一气飞入泥丸也。九州岛在人为心,在日为午时,与前采药同也,西南坤卦也。雍州干卦也,勒阳关自坤至干方止,第三百日下功之时也。
  直解曰:此乃第三百日之功,飞金晶之法,起艮而止巽也。九州岛聚会,采药如前,勒阳关则自坤至干而止也。此是日用事,乃曰三元用法:飞金晶入脑,下田返上田。采药,下田返中田。烧药进火,中田返下田。乃曰三元用事,中乘之法,已是地仙。见验方止:始觉梦寐多有惊悸,四肢六腑,有疾不疗自愈;闭目暗室中,圆光如盖,周匝围身;金关玉琐,封固坚牢,绝梦泄遗漏;雷鸣一声,关节通连;梦中若抱婴儿归,或若飞腾自在;八邪之气不能入,心境自除,以绝情欲;内观朗而不昧;昼则神采清秀,夜则丹田自暖。上件皆是得药之验。验既正当,谨节用功,以前法加添三百日,胎仙圆。胎圆之后,方用后功。
  玉液还丹第六 (玉液炼形附 沐浴胎仙 小还丹大还丹 七返丹 九转丹)
  玉书曰:真阴真阳,相生相成。见于上者,积阳成神,神中有形,而丽乎天者日月也;见于下者,积阴成形,形中有神,而丽乎地者金玉也。金玉之质,隐于山川;秀媚之气,浮之于上。与日月交光,草木受之以为祯祥,鸟兽得之以为异类。
  真源曰:阳升到天,太极生阴,阴不足而阳有余,所以积阳生神;阴降到地,太极生阳,阳不足而阴有余,所以积阴生形。上之日月,下之金玉,真阳有神,真阴有形,其气相交,而上下相射,光盈天地,则金玉可贵者,良以此也。是知金玉之气,凝于空则为瑞气祥;入于地则变醴泉芝草。人民受之而为英杰,鸟兽得之而生奇异。盖金玉之质,虽产于积阴之形,而中抱真阳之气,又感积阳成神之日月,真阴真阳之下射,而宝凝矣。
  比喻曰:积阴成形,而内抱真阳,以为金玉,比于积药而抱真气,以为胎仙也。金玉之气入于地,而为醴泉芝草者,比于玉液还丹田也。金玉之气凝于空,而为瑞气祥者,比于气炼形质也。凡金玉之气冲于天,随阳升而起;凡金玉之气入于地,随阴降而还。既随阴阳升降,自有四时,可以液还丹田,气炼形质,比于四时加减,一日改移也。
  真诀曰:采补见验,年中择月,月中择日,日中择时。三时用事,一百日药力全,二百日圣胎坚,三百日真气生,胎仙圆。谨节用功,加添依时,三百日数足之后,方行还丹炼形之法。凡用艮卦,飞金晶入脑,止于巽卦而已,此言飞金晶,三百日后也。离卦罢采药,坤卦罢勒阳关,只此兑卦下手勒阳关,至干卦方止。既罢离卦,添入咽法炼形。咽法者,以舌搅上腭两颏之间,先咽了恶浊之津,次退舌尖以满,玉池津生,不漱而咽。凡春三月,肝气旺而脾气弱,咽法日用离卦;凡夏三月,心气旺而肺气弱,咽法日用巽卦;凡秋三月,肺气旺而肝气弱,咽法日用艮卦;凡冬三月,肾气旺而心气弱,咽法日用震卦。﹝飞金晶法,咽亦不妨﹞凡四季之月,脾气旺而肾气弱,人以肾气为根源,四时皆有衰弱。每四时季月之后十八日,咽法日用兑卦,仍与前咽法并用之。独于秋季,止用兑卦咽法,而罢艮卦之功。以上咽法,先依前法而咽之,如牙齿玉池之间,而津不生,但以舌满上下,而闭玉池,收两颏,以虚咽而为法,止于咽气,气中自有水也。咽气如一年﹝三十六次至四十九次﹞,为数又次一年﹝八十一次﹞,又次一年﹝一百八十一次﹞,为见验,乃玉液还丹之法。行持不过三年,灌溉丹田,沐浴胎仙而真气愈盛。若行此玉液还丹之法,而于三百日,养就内丹,真气纔生。艮卦飞金晶,一撞三关,上至泥丸,当行金液还丹之法:自顶中前下金水一注,下还黄庭,变金成丹,名曰「金丹」。行金液还丹,当于深密幽房,风日凡人不到之处,烧香迭掌盘膝坐。以体蹲而后升,纔觉火起,正坐绝念忘情,内观的确,艮卦飞金晶入顶,但略昂头偃项,放令颈下如火,方点头向前,低头曲项,退舌尖进后以抵上腭。上有清冷之水,味若甘香,上彻顶门,下通百脉。鼻中自闻一种真香,舌上亦有奇味,不嗽而咽,下还黄庭,名曰「金液还丹」。春夏秋冬,不拘时候,但于飞金晶入脑之后,节次行此法,自艮至巽而已。晚间勒阳关法,自兑至干而已。凡行此法,谨节胜前,方可得成。究竟止于炼形住世,长生不死而已,不能超脱也。
  
  道要曰:识取五行根蒂  方知春夏秋冬时饮琼浆数盏  醉归月殿遨游
  解曰:识取五行根蒂者,为倒五行相生相,而用卦时不同以行咽法。方知春夏秋冬,改移有时候也。琼浆:玉液也。月殿:丹田也。醉归;咽多也。
  东望扶桑未晓  后升前咽无休骤马敖游宇宙  长男只到扬州
  解曰:东望扶桑未晚者,日未出,艮卦之时也。后升:飞金晶也。前咽:玉液还丹也。骤马起火:玉液炼形也。遨游宇宙:遍满四肢也。长男:震卦也。只到扬州:离卦也。玉液炼形,自震卦为始,至离卦方止也。
  直解曰:玉液,肾液也。上升到心,二气相合而过重楼,则津满玉池,谓之「玉液」。若咽之自中田而入下田,则曰「还丹」。若升之自中田而入四肢,则曰「炼形」,其实一物而已。此采药三百日,数足胎圆,而飞金晶减一卦,勒阳关如旧。罢采药,添入咽法,咽法随四时而已。此系炼形法。用卦后,添入炼形,自震卦为始,离卦为期,不限年月日,见验方止:体色光泽,神气秀媚;渐畏腥秽,以冲口腹;凡情凡爱,心境自除;真气将足而似常饱,所食不多,饮酒无量;尘骨已更而变神识;步趋走马,其身如飞;目如点漆,体若凝脂,绀发再生,皱脸重舒,老去永驻童颜;仰视百步而见秋毫;身体之间,旧痕残靥,自然消除;涕泪涎汗,亦不见有;圣丹生味,灵液透香。口鼻之间,常有真香奇味。漱津成酥,可以疗人疾病。遍体皆成白膏。上件皆玉液还丹炼形之验,见验即止。当谨节用功,依法随时而行后事。
  金液还丹第七 (金液炼形附 起火焚身 金花 玉露大既济 黄白法)
  金诰曰:积阳成神,神中有形,形生于日,日生于月;积阴成形,形中有神,神生于金,金生于土。随阴阳而生没者,日月之光也,因子生光,数本于乾坤;随阴阳而升降者,金玉之气也,因时生气,时本于天地。
  真源曰:日月之光,旦后用九,晦前用六,六九乾坤之数。金玉之气,春夏上升,秋冬下降,升降天地之时。金生于土,玉生于石,石生于土,见于形而在下者如此。日中金乌,月中玉兔,月待日魂而光,见于神而在上者如此。
  比喻曰:日月比气也,肾气比月,而心气比日。金玉比液也,肾液比金,而心液比玉。所谓玉液者,本自肾气上升,而到于心,以合心气,二气相交,而过重楼,闭口不出而津满玉池。咽之而曰「玉液还丹」,升之而曰「玉液炼形」,是液本自肾中来,而生于心,亦比土中生石,石中生玉之说也。所谓金液者,肾气合心气而不上升,熏蒸于肺,肺为华盖,下罩二气,即日而取肺液在下田,自尾闾穴升上,乃曰「飞金晶入脑中」,以补泥丸之宫,自上复下,降而入下田,乃曰「金液还丹」。既还下田复升,遍满四体,前复上升,乃曰「金液炼形」,是亦金生于土之说也。
  凡欲炼形飞金晶者,当在静室中,切禁风日,遥焚香,密启三清上圣:「臣所愿长生在世,传行大道,演化告人,当先自行炼形之法,欲得不畏寒暑,绝谷食,逃于阴阳之外。」咒毕乃咽之。
  真诀曰:背后尾闾穴曰「下关」,夹脊曰「中关」,脑后曰「下关」。始飞金晶以通三关。
  肾比地,心比天,上到顶以比九天。玉液炼形,自心至顶以通九天。三百日大药,就胎仙圆,而真气生。前起则行玉液炼形之旧道,后起则行飞金晶之旧道,金晶玉液,行功见验。自坎卦为始后起一升入顶,以双手微闭双耳,内观如法。微咽于津,乃以舌抵定牙关,下闭玉池,以待上腭之津下而方咽。咽毕复起,至艮卦为期。春冬两起一咽,秋夏五起一咽。凡一咽数,秋夏不过五十数,春冬不过百数。自后咽罢,升身前起,以满头面,四肢手指,气盛方止。再起再升,至离卦为期,凡此后起咽津,乃曰「金液还丹」。还丹之后,而复前起,乃曰「金液炼形」。自艮卦之后,炼形至离卦方止。兑卦勒阳关,至干卦方止。以后起到顶,自上而下,号曰「金液还丹」。金丹之气前起,自下而上,曰「金液炼形」。形显琪树金花,若以金液还丹,未到下元,而前后俱起,乃曰「火起焚身」,此是金液还丹炼形。既前后俱起,兼了焚身,凡行此等,切须谨节苦志,而无懈怠,以见验为度也。
  
  道要曰:起后终宵闭耳 随时对饮金波宴到青州方住 日西又听阳歌
  解曰:起后终宵闭耳者,为行金液还丹,须是肘液飞金晶,一撞三关,其气纔起,急须双手闭耳,耳是肾波之门,恐泄肾气于外,而不入脑中也。随时对饮金波者,既觉气入脑中,既便依前法点头曲项,退舌尖近柱上腭,清甘之水,有奇异之验,甘若密味之甜也,当艮卦飞金晶一咽,至震卦方止。青州:震卦也。日西:兑卦也。又听阳歌者,自兑卦勒阳关,直到干卦,日用离卦,不必采药也。
  饮罢终霄火起 前升后举焚身虽是不拘年月 日中自有乾坤
  解曰:此一诀是金液炼形之法也。饮罢终霄火起者,依前法金液还丹,而艮卦炼形,是起火也。前升后举,飞金晶而起火也。凡玉液炼形之时,先后起金晶入顶,次还丹而复前升之以炼形,是比金液炼形之法不同也。当其飞金晶而起火入顶,便前起而炼形。前后俱起,名曰「焚身」。火起而行还丹,须依四时加减之数行之,此法不拘年月日时,但以谨节专一,幽居绝迹可也。日中自有乾坤,盖午前烧干,午后烧坤。以人身前后言之,肚腹为坤,而背后为干。午前烧干者,为肘后飞金晶,前起炼形也。午后烧坤者,自兑卦勒阳关,至干卦方止也。
  直解曰:金液,肺液也。含龙虎而入下田,则大药将成,谓之「金液」。肘后抽之入脑,自上腹降下田,则曰「还丹」。又复前升,遍满四体,自下而上,则曰「炼形」,亦谓之「炼形成气」。
  此须于玉液还丹,炼形见验,正当以谨节幽居,焚香而行此法。金液还丹,而相次炼形勒阳关。如是一年外,方得焚身,焚身即是坎卦前炼形。以人身前后言之,肚腹为坤,背后为干。焚身午前烧干为金晶,午后烧坤勒阳关。凡烧干自下而上,前后俱起。冬夏三日或五日,而行既济之法,以防太过。使金丹之有润,乃焚身起火中咽也。见验方止:内志清高以合太虚,魂神不游以绝梦寐;阳精成体,神府坚固,四时不畏寒暑,神采变移容仪;常人对面,虽彼富贵之徒,亦闻腥秽;功行满足,密授三清真箓;阴阳变化,人事灾福,神明皆能预知;触目尘冗,心绝万境;真气充满,口绝饮食,异气透出;金色仙肌,可比玉;去留之处,当所神祇,自来相见,驱出招呼,一如己意;真气纯阳,可干外汞。上件金液还丹,还丹之后,金液炼形之验也。
  以上乃长生不死之诀。右中乘三门,系地仙。
  大乘超凡入圣法三门 卷下
  朝元炼气第八(超内院 炼气成形 紫金丹 炼阳神 顶聚三花)
  金诰曰:一气初判,大道有形而列二仪。二仪定位,大道有名而分五帝。五帝异地,各守一方。五方异气,各守一子:青帝之子甲乙受之,天真木德之九气;赤帝之子丙丁受之,天真火德之三气;白帝之子庚辛受之,天真金德之七气;黑帝之子壬癸受之,天真水德之五气;黄帝之子戊己受之,天真土德之一气。自一气生真,一真一因土出,故万物生成在土,五行生成在一。真元之道,皆一气而生也。
  玉书曰:一三五七九,道之分而有数;金木水火土,道之变而有象;东西南北中,道之列而有位;青白赤黄黑,道之散而有质。数归于无数,象反于无象,位至于无位,质还于无质。欲道之无数,不分之则无数矣;欲道之无象,不变之则无象矣;欲道之无位,不列之则无位矣;欲道之无质,不散之则无质矣。无数道之源也,无象道之本也,无位道之真也,无质道之妙也。
  真源曰:道源既判,降本流末。悟其真者,因真修真,内真而外真自应矣!识其妙者,因妙造妙,内妙而外妙自应矣!天地得道之真,其真未应,故未免乎有位。天地得道之妙,其妙未应,故未免乎有质。有质则有象可求,有位则有数可推。天地之间,万物之内,最贵惟人。即天地之有象可求,故知其质气与水也;即天地之有数可推,故知其位远与近也。审乎如是,而道亦不远于人也。
  比喻曰:天地有五帝,比人之有五脏也。青帝甲乙木,甲为阳,乙为阴,比肝之气与液也;黑帝壬癸水,壬为阳,癸为阴,比肾之气与液也;黄帝戊己土,戊为阳,己为阴,比脾之气与液也;赤帝丙丁火,丙为阳,丁为阴,比心之气与液也;白帝庚辛金,庚为阳,辛为阴,比肺之气与液也。凡春夏秋冬之时不同,而心肺肝肾之旺有月。
  真诀曰:凡春三月肝气旺。肝旺者,以父母真气,随天度运而在肝。若遇木日甲乙土,于辰戌丑未之时,依时起火炼脾气。余日兑卦时,损金以耗肺气,是时不可下功也。坎卦时,依法起火炼肾气。震卦时入室,多入少出,息住为上,久闭次之,数至一千息为度。当时内观如法,一任冥心闭目,青色自见。渐渐升身,以入泥丸,自寅至辰以满震卦。﹝一千息以上尤佳,以息息渐微为度,如息住不须连数。﹞
  凡夏三月心气旺。气旺者,以父母真气,随天度运而在心。若遇火日,丙丁金。于兑卦时,依法起火炼肺气。余日坎卦时,损水以耗肾气,是时不可下功也。震卦时,依法起火炼肝气。离卦时入室,依前行持,赤色自见。渐升身以入泥丸,自巳至未以满离卦。﹝一千息以上尤佳,其说如前。﹞
  凡秋三月肺气旺。肺旺者,以父母真气,随天度运而在肺。若遇金日,庚辛木。于震卦时,依法起火炼肝气。余日离卦时,损火以耗心气,是时不可下功也。巽卦时,依法起火炼脾气。兑卦时入室,依前行持,白色自见。渐渐升身以入泥丸,自申至戌以满兑卦。
  凡冬三月肾气旺。肾旺者,以父母真气,随天度运而在肾。若遇水日,壬癸火。于离卦时,依法起火炼心气。余日辰戌丑未时,损土以耗脾气,是时不可下功也。兑卦时,依法起火炼肺气。坎卦时入室,依前行持,黑色自见。渐渐升身以入泥丸,自亥至丑以满坎卦。
  解曰:春炼肝千息青气出。春末十八日,不须依前行持,止于定息为法,终日静坐以养脾,而炼己之真气。乃可坎卦,起火炼肾,恐耗其真气。
  夏炼心千息赤气出。夏末十八日,不须依前行持,止于定息为法,终日静坐,其炼如前。乃可震卦时,起火如前。
  秋炼肝千息白气出。秋末十八日,不须依前行持,止于定息为法,终日静坐,养炼如前。乃可巽卦时,起火如前。
  冬炼肾千息黑气出。冬末十八日,不须依前行持,止于定息为法,终日静坐,养炼如前。乃可兑卦时,起火如前,以至黄气成光,默观万道,周匝围身。
  凡定息之法,不在强留而紧闭。但绵绵若存,用之不勤。从有入无,使之自住。采药之法,含津握固以压心,使真气不散。凡入室,须闭户孤幽静馆,远鸡犬女子,一切厌触之物。(双目)微开小窍,使明能辨物。勿令风日透气,左右有声。当灰心息虑,事累俱遣,内外凝寂,不以一物介其意。盖以阳神初聚,真气方凝,看待如婴儿,尚未及老,日夕焚香跪拜稽首:一祝天,二祝天仙,三祝地仙。三礼既毕,静坐忘机以行此法。仍须前法,节节见效。若以此便为道,但恐徒劳,终不见成。止于阴魄出壳,而为鬼仙。
  道要曰:凡行此法,不限年月日时。一依前法,以至见验方止。其气自见,须是谨节不倦,弃绝外事。止于室中用意,测其时候,用二个纯阳小子,或结交门生,交翻往复,供过千日,可了一气。一以夺十,一百日见功,五百日气全,可行内观,然后聚阳神,以入天神,炼神合道,入圣超凡。炼气之验,但觉身体极畅,常仰升腾,丹光透骨,异香满室。次静中外观紫霞满目,顶中下视,金光罩体,奇怪证验不可备纪。
  
  内观交换第九(集阳神 摩天火 交换仙凡真空 人间天上华胥国)
  金诰曰:大道本无体,寓于气也,道大无外,无物可容;大道本无用,运于物也,其深莫测,无理可究。以体言道,道始有内外之别;以用言道,道始有观见之基。观乎内,而不观乎外,外无不究,而内得明矣;观乎神,而不观乎形,形无不备,而神得见矣。
  真源曰:以一心观万物,万物不谓之有余;以万物挠一气,一气不谓之不足。一气归一心,心不可为物之所夺;一心运一气,气不可为法之所役。心源清彻,一照万破亦不知有物也;气战刚强,万感一息亦不知有法也。物物无物,以还本来之象;法法无法,乃全自得之真。
  此喻曰:以象生形,因形立名。有名则推其数,有数则得其理。盖高上虚无,无物可喻。所可比者,如人之修炼。节序无差,成就有次。和之气,凝而不散。至虚真性,恬淡无为。神合乎道,归于自然。当此之际,以无心为心,如何谓之应物?以无物为物,如何谓之用法?真乐熙熙,不知己之有身。渐入无为之道,以入希夷之域,斯为入圣超凡之客。
  真诀曰:此法合道,有如常说存想之理,又如禅僧入定之时。当择福地置室,跪礼焚香,正坐盘膝,散发披衣,握固存神,冥心闭目。午时前微微升身,起火炼气。午时后微微敛身,聚火烧丹。不拘昼夜,神清气和,自然喜悦。坐中或闻声莫听,见境勿认,物境自散。若认物境,转加魔障。魔障不退,急急向前以身微敛,敛而伸腰,后以胸微偃,偃不伸腰,少待前后火起高升,其身勿动,名曰「焚身」。火退魔障自散于躯外,阴邪不入于壳中,如此三二次已。当想遍天地之间,皆是炎炎之火,火毕清凉,了无一物。但见车马歌舞,轩盖绮罗,富贵繁华,人物欢娱,成队成行。五色云升,如登天界,及到彼中,又见楼台耸翠,院宇徘徊,珍珠金玉,满地不收,花果池亭,莫知其数。须臾异香四起,妓乐之音,嘈嘈杂杂。宾朋满座,水陆俱陈,且笑且语,共贺太平,珍玩之物,互相献受。当此之际,虽然不是阴鬼魔军,亦不得认为好事。盖修真之人,弃绝外事,甘受寂寞。或潜迹江湖之地,或遁身隐僻之隅。绝念忘情,举动有戒。久受劬劳,而历潇洒。一旦功成法立,遍见如此繁华,又不谓是阴魔,将谓实到天宫。殊不知脱凡胎,在顶中自己天宫之内。因而贪恋,认为实境,不用超脱之法,止于身中,阳神不出,而胎仙不化。乃曰出昏衢之上,为陆地神仙,仅可长生不死而已,不能脱质升仙,而归三岛,以作仙子,到此可惜。学人自当虑超脱虽难,不可不行也。
  道要曰:不无尽法,已减省故也。
  超脱分形第十 ﹝出入分形 神仙脱质 超凡入圣﹞
  金诰曰:道本无也,以有言者非道也;道本虚也,以实言者非道也。既为无体,则问应俱不能矣;既为无象,则视听俱不能矣。以玄微为道,玄微亦不离问答之累;以希夷为道,希夷亦未免视听之累。希夷玄微,尚未为道,则道亦不知其所以然也。
  玉书曰:其来有始,而不知大道之始何也?其去有尽,而不知大道之终何也?高高之上虽有上,而不知大道之上,无有穷也!深深之下虽有下,而不知大道之下,无有极也!杳杳莫测名道,随物所得而列等殊,无为之道,莫能穷究也。
  真诀曰:超者,超出凡躯而入圣品;脱者,脱去俗胎而为仙子。是神入气胎,气全真性。须是前功节节见验正当,方居清静之室,以入希夷之境。内观认阳神,次起火降魔,焚身聚气,真气升在天官,壳中清净,了无一物。当择幽居,一依内观,三礼既毕,平身不须高升,正坐不须敛伸。闭目冥心,静极朝元之后,身躯如在空中。神气飘然,难为制御。默然内观,明朗不昧,山川秀丽,楼阁依稀,紫气红光,纷纭为阵,祥鸾彩凤,音语如簧。异景繁华,可谓壶中真趣,而洞天别景,逍遥自在,冥然不知有尘世之累。是真空之际,其气自转,不须用法依时。若见青气出东方,笙簧嘹喨,旌节车马,左右前后,不知多少。须臾南方赤气出,西方白气出,北方黑气出,中央黄气出。五气结聚而为彩云,乐气嘈杂,喜气熙熙。金童玉女,扶拥自身或跨火龙,或乘玄鹤,或跨彩鸾,或骑猛虎,升于空中,自下而上,所遇之处,楼台观宇,不能尽陈,神祗官吏,不可备说。又到一处,女乐万行,官僚班列,如人间帝王之仪,圣贤毕至。当此之时,见之傍若无人,乘驾上升,以至一门,兵卫严肃,而不可犯。左右前后,官僚女乐,留恋不已,终是过门不得。轩盖覆面,自上而下,复入旧居之地。如此上下不厌其数,是调神出壳之法也。积日纯熟,一升而到天宫,一降而还旧处。上下绝无滞碍,乃自下而上。或如登七级宝塔,或如上三层琼楼,其始也,一级而复一级,七级上尽以至顶中,不得下视,恐神惊而恋躯不出。既至七级之上,则闭目便跳,如寐如寤,身外有身。形似婴儿,肌肤鲜洁,神采莹然。回视故躯,亦不见有,所见之者,乃如粪堆,又如枯木,憎愧万端,不可顿弃而远游。盖其神出未熟,圣气凝结而成。须是再入本躯,往来出入,一任遨游。始乎一步二步,次二里三里。积日纯熟,乃如壮士展臂,可千里万里。而形神壮大,勇气坚固。然后寄凡骸于名山大川之中,从往来应世之外,不与俗类等伦。或行满而受天书,骖鸾乘凤,跨虎乘龙,自东自西,以入紫府。先见太微真君,次居下岛。欲升洞天,当传道积行于人间,受天书而升洞天,以为天仙。凡行此法,古今少有成者:盖以功不备而欲行之速,便为此道;或功验未证,止事静坐,欲求超脱;或阴灵不散,出为鬼仙,人不见形,来往去住,终无所归,止于投胎就舍,而夺人躯壳,复得为人;或出入不熟,往来无法,一去一来,无由再入本身,神魂不知所在。乃释子之坐化,道流之尸解也。故行此道,要在前功见验正当,仍择地筑室,以远一切腥秽之物、臭恶之气、往来之声、女子之色。不止于触其真气,而神亦厌之。既出而复入,入而不出,则形神俱妙,与天地齐年,而浩劫不死。既入而复出,出而不入,如蝉脱蜕,迁神入圣。此乃超凡脱俗,以为真人仙子,而在风尘之外,寄居三岛之洲者也。
  道要曰:不无尽法,已灭息矣。
  以上超凡入圣之诀,右大乘三门系天仙。
  补注:本单元之见金诰曰:乃指元始天尊说之意。本单元 见玉书曰:乃指灵宝天尊说之意。本单元 见真源曰:乃指太上老君说之意。本单元之见真诀、道要、此喻曰:乃指正阳真人说之意。(全篇完)
  九品仙经 (卷九)
  经集汇
  九品仙经自序
  吾乃唐朝进士。夙世好道,感正阳师,引入终南,投进玄门。自起弘愿,度尽众生。大愿已出,追悔难及。
  尝闻天地最高,玄妙用之无穷。天高地奥,玄之生玄,三教一理,迷凡不参。虚空生无,复本还原。
  吾蒙正阳师立传金丹,一纪飞升,朝拜上帝,蒙 帝开怜,领旨下方,普度群迷。迷夫不醒,显身留传《八品仙经》:广陵二品、金陵二品、毘陵二品,临江、信州共成八品。又奉旨复下济水,开透凡心。凡子不识,赐之乩鸾,戊子年命谕子,立求《九品仙经》,《拔心宝忏心经》。五处留传八品,少传一品,后淮扬潘延吉,成九品,又有《拔心宝忏》。玉文赐青灵真人,取回济水,指引众生入道:
  遵天地君亲师,仁义礼智信:
  不敬天地,雷震电随,暴雨混死;
  不敬地,尸首落水,体现鸭;
  不孝父母,天地难容,万劫不免;
  不忠君王,败国欺君,后堕沈沦;
  不遵师教,天地循环,后醒难逃。
  夫天命之为性,不离理也。离理非道,道理行,方成人礼!
  夫义者,敬重天地,尊事长上,莫犯五愆,义也;
  夫礼者,礼义廉耻,上不失于乡党,下不失于庶民,敬其天,尊其地,孝其亲,慈其幼,礼也;
  夫智者:上智之虚无一气,中智之于国家,下智之于人伦,智也;
  夫信者:信之于天地,信之于国家,信之于亲党,下不失信于子幼,此是人伦。
  仁义礼智信也,吾开迷愚,出凡界,引进众生入玄门。先敬其天,天降吉祥,天清也;敬其地,地生万物,地宁也。自然百种生芽,五谷丰登。夫人伦,必行善念,躲狱门,出迷途,离凡界,登觉路,通大道,出海岸,明虚无。渐渐加工,超列仙班。
  吾亲留传《九品仙经》之序,有还真会弟子,甄章赵等善,甲午年发愿,在白鹤观,立刊仙经。世人若求道者,休论千万路遥,诚心进道,何言万里终南!世人请 吾仙经,所谋皆遂,利益皆顺。灵符九道,荡荡除魔,扫尽人间之祸根,引进乾坤之妙门。尊人伦,有仁义礼智信;信参道,上有精神。三教皆有,无所忐音毯忑音忒。印经即印心,刊经即刊道。人道既就,仙道可成!岂不恬于天地之间,存于后代之凡迷。上不测于文,下不失于礼。名登仙谱,九祖生天,岂不快哉! 余身列仙班,亲笔而成。
  太上玄元开化仙经品第九
  尔时 纯阳大帝,在兜率之天,清虚之府,趺音夫跏音加蕉团,手执如意,晏然默坐。诸天仙神,雷火二部,城隍里社,凛肃侍立。
  大帝曰:「吾奉帝,遍历九洲,普度群迷,阐扬大道,咸登正觉,为因众生,迷而不悟,吾今弘宣经教八品,一在广陵,二在金陵,三在毘陵,四在信州,五在临江,共成八品,为世津梁。众生信者,百中一二,谤者不可胜纪。 吾奉帝命,体好生之德,施广济之仁,谆谆告戒,明明敷说。众生如聋如瞶,以致上帝震怒,水火刀兵,瘟疫蝗蝻,人不聊生,父子兄弟,夫妻骨肉,离散流亡。众生不知儆悛,反起怨尤。鉴兹冥顽,深加悯惜,故不厌滚滚尘凡,万亿化身,演说道法,超拔苦根。众生不知玄妙,妄说妄行,谤道谤法。 吾愍不咎,益加提醒。但众生为利欲情爱,迷却本来,不忠不孝,不友不悌,不公不直,不信不义。祇有剥利于己,不知贻害在人;一味温饱自求,不念君亲兄弟;鳏独孤寡,忍心毒害;违背圣贤,轻蔑天民;大过不改,小善不为;妄言绮语,恶口两舌。种种孽障,自堕坑,犹然不悟生死事大,无常迅速。一入轮回,人身难再,三途六道,堕落阿鼻,虽欲改悔,望救何及!
  茫茫苦趣,惟道可提。清真虚朗,湛然太空,无人我相,乃见元极。众生蒙蒙,如梦如醉。醉犹有醒,梦犹有觉。何以众生,茫然不省?眼前皆道。三教一识,儒曰『执中』,释曰『空中』,在 吾之道,惟曰『守中』。所以儒者『存心养性』,若其释也,『明心见性』,惟吾之道,『修心炼性』。惟心之修,忠孝以成,君亲兄弟,莫不咸宜;惟性之炼,安分忍辱,不彰人短,不恃己长。治国齐家,惟公惟正,敬感上帝,水火无侵,盗贼消弭,疾疫不生,刀兵永息,父子团圞,骨肉不离,珍禾嘉穗,五风十雨,福禄洊臻,灾祲消除,国祚永宁,民生常怡。谛听吾言,修真入道,同登彼岸,超脱死生。
  昔在广陵,谤 吾大道,欺侮上帝,毁仙詈佛,贬圣排贤,以致降戮。 吾救不能,深为垂怜。特游淮海,渡人迷津。众生其念,勉力为善,毋为自误,罪堕丘山,慎之慎之,改恶奉行。」
  清虚子,长跪叩曰:「道何以名?愿指教明,使众生醒觉,为入门蹊径。」
  大帝曰:「大哉斯问!汝其倾听,洗心涤虑。」
  诸天仙神,咸礼彤庭。
  大帝放大光明,三华聚顶,五朝元,为诸天雷火城社,而说道曰:「夫道也者:位天地,育万物,曰道;揭日月,生五行,曰道;多于恒河沙数,曰道;独明孤然无侣,曰道;开鸿蒙而归溟涬,曰道;夺造化而超死生,曰道;处卑污而大尊贵,曰道;居幽暗而极高明,曰道;细入微尘,曰道;大包天地,曰道;从有入无,曰道;作佛成仙,曰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吾经言言玄谛,汝当细细参求,普为世说,以悟群迷。」
  即说偈曰:大哉至哉道  天地万物生孝弟及忠信  为人之大经力行休自怠  本立而道生刀兵永无劫  水火总不攻虎入南山卧  龙归北海瞑当使神驭气  驭气炼真精精化神还虚  引汝拜太清超然三界外  不在世五行举步风云合  言谈鬼魅惊自心清湛湛  九祖尽超升慎哉吾所言  大道此中寻
  大帝说偈已毕,诸天神将仙子,咸起恭敬,发大欢喜。
  大帝曰:「吾经八品,传世已久,人未广信,今上谷潘延吉,欲布扬玄妙,弘传大道,受经行世,凡经所在之处,诸天仙神,雷火二部,城隍里社,自加拥护。」
  诸天神将,作礼唯命而退。
  赞曰:救劫延生日月长  返魂归命紫云乡  浮罗宝洪钧合  妙法璠琰不可量  无极大道  元始法王 宝珠一粒在中央  说法放祥光 普演金章 万圣礼虚皇(重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