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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元圣记

  作者:宋  谢守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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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元聖紀
  經名:混元聖紀。九卷。宋謝才瀾撰。底本出處:《正統道藏》洞神部譜錄類。參校本:《重刊道藏輯要》本。
  混元聖紀序
  懷英嘗為舉子,知推尊孔氏矣。已而脫儒冠去為道士,以推尊孔氏者尊老子。於是為書若干卷,自開闢以來,凡老子名邇變化及其遺事微言散見於百家者,摭拾詮次無遺,為《聖紀》。嗚呼,何其專且博也,則誠有功於道家者。儒者嗜仕,即不得專志於書,往往不暇暗嶇及世次年月也。或有暇及此,又不敢不務差擇,則拘於六經而不得騁。故吾夫子之道與天地相為無窮,夫人推尊之,故未有如懷英此書者。向使懷英幸卒舊業,不去為道士,則此書將為孔氏作,其有功何如哉。雖然,昔太史公嘗作,《孔子世家》,蓋有志於此矣。說者反曰:夫子之道與天地相為無窮,豈必與戰國若漢封君較久長者,則《世家》似不宜作。而孔氏之子孫輯所逮聞,作《家語》、《孔叢子》二三書,儒者亦弗甚稱道,至墳羊楛矢稍欲以夸大聖人,又或以其語神怪不取者。然則使懷英不去為道士,將為書尊孔氏,則亦以《六經》斷百氏,必不能騁其博如此。余以是嘆息於懷英,其不幸而不得自託於孔子也,夫其亦幸而得自託於老子也。夫因以為序云。懷英姓謝氏,名守擷,永嘉人,余同舍生也。紹熙四年八月日陳傅良序。
  進表
  臣守擷言:太清顯蹟,悉資信史之洽聞。浩劫遺編,必俟熙朝而大備。時哉難得,道不虛行。臣守擷誠惶誠恐稽首頓首,切以九霄之上素號帝鄉,六合之外具存聖典,三墳不存則羲農之邇熄,六籍既出而周孔之業興。粵在漢唐之盛時,咸尚黃老之至教,聖賢閒作,元化誕敷,世道交興,斯文弗墜。惟混元之上聖,寶妙道之大原,生天生地而莫睹其端倪,神鬼神帝而孰窮其吵域。先延康赤明之劫,既歷代為師。泊有商蒼姬之時,復分身應化。有教無類,則西胡成道。至道不測,則束魯見龍。惟其知之者希,無怪言之弗究。舊傳第測管而窺豹,後學益多岐而亡羊,蔑聞藏室之全書,玆實教門之闕典。臣材非入室,學愧顓門,詛能馳騁乎翰墨之場,不過涉獵乎藝文之囿,研精而髮半鶴,染翰而手屢龜。搜羅三教書,編叔而為《聖紀》。稽考百家說,
  混元聖紀卷之一
  宋觀復大師高士謝守瀕編
  太上老君者,大道之主宰,萬教之.宗元,出乎太無之先,起乎無極之源,經歷天地不可稱載,終乎無終窮乎無窮者也。其隨方設教,歷劫為師,隱顯有無,罔得而測。然垂世立教,應現之邊昭昭然若日月,其可無記述乎。夫何紀傳,率多疏#1略,如司馬遷《史記》、班固《古今人表》、劉向之載列仙,嵇康、皇甫鎰之叔高士,與夫葛稚川之《神仙傳》暨《集仙》、《總仙》等傳,例皆蔑裂,百不具一。尹文操編《聖記》八百二十章,賈善翔傳《猶龍》,析為百篇,雖記述頗詳,而枝蔓旁引,首尾失次,其問取舍,未免乖違,二三其說,覽者滋惑。每一披卷,為之感慨,誠教門之闕典也。今不揆愚陋,編考三教經典傳記,究其源流,仍序歷代崇奉之事,編為《聖紀》,冠以年譜。若夫五太之初,九皇之始,真文未兆,載籍叵詳,今始纂書史所載老君應世之歲月,述其年譜於左。
  天皇
  皇甫謐《三五歷》云:天地初立,有天皇氏,十二頭,木德王,歲起攝提,兄弟十二人立,各一萬八千歲。徐整《三五歷紀》云:元熙肇始,有神人號天皇,時老君降世,號通玄天師,一號玄中大法師。唐翰林學士承旨樂朋毫撰《青羊官記》云:太上玄元老君,應運降跡,與天皇為師。上清下濁之初開,相離未遠。六合八絃之乍坼,相去未遙。正方圓上下之形,定洪荒朴略之狀,川新融而水仍晦,土始結而石未堅,配四海於四神,付五行於五帝。
  地皇
  老君下降為師,號有古大先生。唐紀云:是時乾象猶低,坤形仍薄,立極定位,敷化建功,我太上老君屑跡下降,與地皇為師,分配柔,制定寒暑,地增博厚,天益高明,聖力無窮,神功靡測,萬木甲坼,萬草勾萌,羽族毛群區分於兌離之位,介蟲鱗類支分於坎震之官。
  人皇《春秋緯》作九頭紀
  老君下降為師,號盤古先生。《三五歷紀》云:天地混沌如雞子,盤古生其中。天地開闢,盤古在其中,後乃有三皇。此三才之始也。唐紀云:已瑜青海之年,又離青海之歲。二聖既理,四表生光。我太上老君博施濟眾,與人皇為師,三百六十之川初分血脈,一萬五千之策乍配偶奇,三壬三乙之神離胎於水木,六丙六辛之將出孕於火風,一百五十六代,四萬五千餘年,始稱通玄天師,再號金闕帝君,三名盤古先生。
  五龍紀五姓,玉皇通一歷勾龍紀。
  連通紀六姓,或作連遙紀。《春秋緯》及《河圖》、《五皇歷》皆作連通紀。
  合雄紀三姓《春秋緯》作含雄紀。《初置天地經》作合雄紀。
  五姓紀《河圖》云:通紀五姓,是謂五姓紀,《春秋緯》有攝提紀,而《五姓紀》又序次《羌一紀》。
  叔命紀四姓,《置天地經》作厚紀。《玉皇歷》作玄命紀。
  修飛紀九姓,《河圖》作居方氏。
  因提紀《河圖》作提挺紀。
  禪通紀七十二姓,《河圖》作通姓紀。
  流訖紀《史記索隱三皇紀云:流訖紀當黃帝時,制九紀之問。
  按《河圖代姓紀》:太古者,生民之始也。男女垢精,以女生為姓。始三頭謂之合雄紀生,號三世。合雄氏沒,子孫相傳,記其壽命,是謂叔命紀。通紀四姓,生子二世,男女眾多,群居連通,是謂連通紀。生子一世,通紀五姓,是謂五姓紀。天下群居,以類相親,男女眾多,分為九頭,各有居方,故號居方氏。生子三十二世,強弱相凌,欲生吞害,中有神人,提挺而治,故號提挺氏。生子三十五世,通紀七十二姓,故號通姓氏。通姓氏之後,有有巢氏,天下九頭咸歸而尊事之。有巢氏生燧人氏,燧人氏生伏犧。《河圖》及《三五歷》云:自人皇已後,有五龍氏、燧人氏、大庭氏、柏黃氏、中央氏、卷須氏、栗陸氏、驪連氏、赫胥氏、尊盧氏、渾沌氏、昊英氏、有巢氏、朱襄氏、葛天氏、陰康氏、元懷氏,而不知其姓氏世次。三墳載天皇、伏犧氏,《策辭》云:皇曰:命子襄居我飛龍之位,生我圖文,代我咨告於四方上下,無或差戒。
  後昊英氏進曆於君曰:曆起甲寅。皇曰:甲日寅辰,木王於卯,二月乃集眾於傳教臺告民,示始甲寅。后女媧氏、元懷氏輔君之右,上相共工,下相皇亙。飛龍朱襄氏、潛龍昊英氏居君左右,栗陸氏居北,赫胥氏居南,昆連氏居西,葛天氏居束,陰康氏居下,九州之牧各統其人,群居於外。皇日:栗陸子居我飛龍之位,主養草木,開道泉源,毋或失時。日:大庭子主我屋室,視民之未居者,喻之借力,同創其居,無或寒玲。曰:陰康子主我水土,俾民居處無或漂流,勤於道陸。日:混沌子居我降龍之位,惟主於民。日:昆連子主我刀斧,無俾野獸犧虎之類傷殘生民。皇曰:四方之君咸順我辭則世無憂,惟愛於民則位不危。又曰.、子無懷安,惟安於民。民安子安,民危子危,其子念哉。以三墳之書考之,則伏犧氏為後天皇氏,女媧、元懷其后也,朱襄、.昊英其子也,共工、皇亙其相也,栗陸、赫胥、昆連、葛天、大庭、陰康、混沌,皆其神也。居內則其六卿分職以治其國,在外則為四方君長以牧其民,所謂九頭者是也。然皆一時人,初無世代之異,而歷代典籍所載,多列為先後,何也。意者伏犧氏沒,其后嗣及其九`頭之臣皆享遐齡,且迭為君主耶。不然,則其臣之子孫咸祚有國,因祖命氏耳。《韓詩外傳》以為自古封泰山、禪梁甫者萬有餘家,仲尼觀之,不能盡識。管子亦曰:古封泰山七十二家,夷吾所識十有二焉。其首有無懷氏,則知其伏犧之前帝王世代先後不可得而識者,蓋亦多矣。《春秋華稱自開闢至於獲鱗凡三百二十七萬六千歲,分為十紀。一日九頭紀,二曰五龍紀,三日攝提紀,四日合雄紀,五日連通紀,六日叔命紀,七曰修飛紀,八日因提紀,九曰禪通紀,十日流訖紀。蓋流訖紀當黃帝時,制九紀之問。今自周敬王之三十九年,《春秋》魯哀公之十二年庚申西狩獲麟,逆數至黃帝元年丁亥,纔三千九百三十歲。.自黃帝推而上之,至於開闢,當有三百二十七萬二千餘歲,其問帝王年代莫
  得而考,雖間見於諸子、圖緯之書,然疑相傳,無所折衷,今姑存而不論。
  伏犧
  太昊,姓風,木德。初造曆,元年起甲寅。女媧繼之,子孫相承四萬五千六百年。
  《河圖代姓紀》云:伏犧氏,燧人子也,因風而生,故風姓。龍馬負圖,始畫八卦,命飛龍氏造六書,命潛龍氏作甲曆。伏犧制牛冶金成器,教民炮食,易九頭為九牧,因龍出而紀官,因鳳來而作樂,天下之民號日天皇太昊。伏犧時,老君降世,居荒野,號鬱華子。唐紀云.□.庖犧氏之王天下也,我太上以道弘濟,降跡為師,教之以畫八卦,指之以分三才,助之以造書契之文,製.之以代結繩之政。
  祝融
  炎帝,姓姜,火德,起丙辰,始教民陶冶,故號炎帝。
  按《禮記謐號記》,先祝融,後神農。餘注則先神農,後祝融。切謂祝融為炎帝之祖,以火德王,鈴不後於神農,今當以《禮記》為正。其高陽氏之子黎為火正,故亦號祝融,至今為南方司火之神。《月令》日:其帝炎帝,其神祝融,則祝融為火德之祖明矣。時老君降濟陰,號廣壽字。
  神農
  連山氏,祝融之後,始教民耕種百穀,故號神農。子孫相承五百三十年。
  《河圖代姓紀》號為人皇。時老君降于濟陰,號大成子,唐紀云:連山氏之王天下也,我太上救時屈己,下為帝師,付之於五運,分之於四時,助之以正萬機,明之以辨百穀,變飲血茹毛之化,移塊拌土鼓之音,毀穴焚巢,上棟下宇,範金合土,繙黍擘豚,製未耜以濟兆民,作陶冶以利萬物,天雨粟以呈瑞,地芒稼而彰稔。
  黃帝
  有熊氏,姓公孫,土德,起丁亥。子孫相承共一千五百二十年。《河圖代姓紀》號為地皇。時老君降世,居于崆峒山,號廣成子。唐紀云:有熊氏之王天下也,我太上隱身於崆峒之中,放心於杳冥之外。帝乃親降筆轄,禮展師資,既樞衣以趨隅,遂屈膝而問道,當是時也,檢岡凌虐,蚩尤作亂,化魚鱉為兵士以助王師,變雲霞為神衹潛扶軍陣,能彌兵於涿鹿,偃戈於阪泉。束遊青丘之鄉,北到洪隄之境,受丹經於玉室,登蒼冥於鼎湖。屈軼既生,莫莢復出,若非大道,孰可致斯。按《玉緯經》有三種,三皇有前中後之異,.故稱九皇。《洞神大有經》云:三皇治各三千六百年。又《小有經》云:三皇治各萬八百歲。詳此二說,《大有經》止論一代三皇,每一皇治三千六百年。《小有經》乃統論三代三皇,每一皇治萬八百歲也。若通論三代九皇,則共經三萬二千四百年矣。或言萬八千者,蓋百字誤為千耳。今據《老子內傳》所明,正與《大有》、《小有》相符。又前三皇、中三皇各經九千九百億萬歲者,乃計一劫之大數,非止言三皇之身也。所言後主皇者,傳記所載亦多不同,如《洞神經》與項峻止以天皇、地皇、人皇為三皇,而三墳書以伏犧為天皇,神農為人皇,黃帝為地皇。而皇甫謐注《春秋運斗樞》,鄭玄、高誘注《呂覽》,以庖犧、女媧、神農為三皇。《禮記鎰號記》以伏犧、祝融、神農為三皇。孔安國、韋昭、陶隱居以伏犧、神農、黃帝為三皇。《尚書大傳》應邵、譙周以燧人、庖犧、神農為三皇。聊氏以有巢、燧人、伊析為三皇。《帝系譜、《中經》、《出塞記》、《瀨鄉記》以伏犧、神農、祝融為三皇。所見不同,難遽加雌黃也。而梁武帝以伏犧、神農、燧人為三皇,以黃帝、少昊、帝譽、帝摯、帝堯為五帝,謂舜非三五,亦非五帝,與三王為四代,其說尤所不通。歷世紛紛,莫有定論也。
  少昊
  金天氏,黃帝之後,金德,起辛未。子孫相承共四百年。
  老君復降于崆峒,號隨應六一號太極先生。唐紀云:金天氏之王天下也,我太上乘九龍之筆,降以為師,號太極先生,說莊敬之典,教之順時迎氣,昭配神明,羽族呈休,命之烏官,理分九鳥,以統百師,景合璧以表靈,鳳銜圖而示肌。悉由至道,彰此帝模。
  顓帝
  高陽氏,姓姬,水德,在位七十八年,元年辛卯
  老君降于衡山,號赤精子。唐紀云:高陽氏之王天下也,我太上教之解紛塞兌,治國安民,滌蕩九黎,陸明八凱。有龍野紫髯之兇醜,有蛇身赤髮之渠魁,力技不周,首觸山碎,天低西北,致日月之西行,地亞束南,使江海而束注。追呼六甲,役御百靈,訓之以微言之經,教之以大順之道。乘蒼此之迅駕,或適幽陵。御素璃以遐遊,或臻蟠木。
  帝譽
  高辛氏,黃帝之後,木德,在位七十年,元年己酉。
  老君降世,居于江濱,號錄圖子。唐紀云:高辛氏之王天下也,我太上敷道布化,濟代為師,談黃庭之妙言,隱日遁月,稱錄圖之嘉號,返邑移城,制九州之命,作六英之樂,封勾芒以佐蒼帝,敕萍收以翼白方,封岱嶽而印金泥,照寰區而開玉鏡,飲太活之井,遊不夜之鄉。
  帝堯
  陶唐氏,姓伊祈,火德,在位七十年,元年戊戌。
  老君降世,居姑射山,號務成子。唐紀云:陶唐氏之王天下也,我太上暫垂至理,下降為師,講玄德之經道以匡於玄化,應丹陵之瑞名冀列於丹丘,披庇裘以食礪撰,端拱於土階,掛鶴氅而飲流霞,凝思於瑤圃。
  帝舜
  有虞氏,姓姚,土德,攝位三十年,在位五十年,元年戊申。
  老君降世,居河陽,號尹壽子。唐紀云:有虞氏之王天下也,我太上談無為之理,講離合之經,三苗克恢,四罪咸服,百揆時序,五典饉微,懷明神之珠,賜照華之玉。按《孔子家語》季康子問日:舊聞五帝之名而不知其實,請問何謂五帝。孔子日:昔丘也聞諸老聘日:天有五行水火木金土,分時化育,以成萬物,其神謂之五帝。古之王者易代而改號,取法五行。五行更王,終始相生,亦象其義。故其為明王者,.死配五行。是以太嗥配木,炎帝配火,黃帝配土,少嗥配金,顓帝配水也。康子日:太嗥之始以木,如何。孔子日:五行用事,先起於木。木,東方也,萬物之.初出焉。是故王者則之,而首以木德王天下,其次則以所生之行轉相承也。康子日:吾聞勾芒為木正,祝融為火正,專收為金正,玄冥為水正,后土為土正,此五行之主而不得稱日帝者,何也。孔子日:凡五正者,五行之官名。五行佐成上帝□而稱五帝,太嗥之屬配焉,故亦云帝,從其號也。少嗥氏之子日重,為勾芒。曰該,為專收。曰修及熙,為玄冥。顓頊氏之子日黎,為祝融。共工氏之子日勾龍,為后土。此五者,各以其所能業為官職,生為上公,死為貴神,則稱五祀,不得同帝也。康子日:陶唐、有虞、夏后、商、周獨不得配五帝,意者德不及上古耶,將有限乎。孔子日:古之平治水土及播植百穀者眾矣,維勾龍氏兼食於社,而棄為稷神,歷代奉之無敢易者,明不可與等也。故自太嗥以降,逮為顓頊,應五行而王數非從五而配五帝,是其德不可以多也。宋朝劉道源《通鎰外紀》於舜紀叔曰:《六經》皆不稱三皇五帝三王,《易下繫辭》日:庖犧氏沒,神農氏作。神農氏沒,黃帝、堯、舜氏作。繼世更王而無三五之數。或以庖犧至舜為五帝,孔子未嘗道者,不可附會臆說也。《管子》稱明一者皇,察道者帝,通德者王j謀得兵勝者霸。孔穎達謂《管子》書或是後人所錄,非本書也。或謂《莊子》《列子》皆寓言誕妄,秦漢學者宗其文辭論議,故競稱三皇五帝,而不知古無其人。其論辮雖若可取,然考之實故,亦未為通論。又其所載帝王世數歲月,考之歷代紀傳及長曆,皆抵捂不合,推之甲子又參差,抑傳寫者之誤與,其固欲求異於人與,抑第究其大體而不暇計其細與,特未可知也。且如宰我問孔子以上世之傳,孔子猶日略聞其說而已,況去古逾遠而才不逮聖人者乎。至於季康子五帝之問,則對以昔聞之老聘云,未嘗敢謂古無其人也。此亦見聖人信而好古之意。唯司馬遷《帝紀表》日:學者多稱五帝,尚矣,然《尚書》獨載堯以來,而百.家言黃帝,其文不雅馴,縉紳先生難言之。孔子所傳,宰予問《五帝德》及《帝繫姓》,儒者或不傳。余嘗西至崆峒,北過涿鹿,東漸于
  海,南浮江淮矣,至長老皆各往往稱黃帝、堯、舜之處風,.教固殊焉,總之不離古文者近是。予觀《春秋》、《國語》,其發明《五帝德》、《帝繫姓》彰矣,願第弗深考,其所表見皆不虛。書缺有問矣,其軼乃時時見於他說,非好學深思,心知其意,固難與淺見寡聞者道也。夫太史公博極群書,歷訪古透,其為良史宜矣。
  夏禹
  姒姓,金德,元年戊戌,建寅正月。子孫相承共四百三十二年。
  老君降世,居商山,號真行子。唐紀云:夏后氏之王天下也,我太上克匡王道,爰作帝師,談德行之經,行為國之法。
  商湯
  子姓,水德,元年庚戌,建丑正月,在位一十三年。子孫相承共六百一十三年。
  老君降世,居于潛山,號錫則子。唐紀云:成湯之王夭下也,我太上權離左極,下為王師,說長生之經,體自然之道。
  以上事逃,互見于《帝系譜》、《帝王世紀》、《洞神大有經》、《玉歷經》、《出塞記》、《地理志》、譙周《古史考》、《神仙傳》、《郡國圖經》云。老君雖分身下降,隨世立教,事竟則隱,故在世未有誕生之透。
  外丙元年癸亥,在位二年。
  仲壬元年乙丑,在位四年。
  太甲元年己巳;在位三十三年,號太宗,亦號祖甲。
  沃丁元年壬寅,在位二十九年。
  太庚元年辛未,在位三+五年。
  小甲元年丙午,在位一十七年。
  雍己元年癸亥,在位一十二年。
  太戊元年乙亥,號中宗,在位七十五年。
  仲丁元年庚寅,在位一十一年。
  外壬元年辛丑,在位五年。
  河直甲元年丙午,在位九年。
  祖己元年乙卯,在位二十一年。
  祖辛元年乙亥,在位一十六年。
  沃甲元年辛卯,在位二十二年。
  祖丁元年癸丑,在位二+二年。
  南庚元年乙亥,在位二+九年。
  陽甲元年甲辰,在位一十八年。
  十七年庚申,老君自太清境分神化熙,託孕於玄妙玉女。
  盤庚元年壬戌,在位二十九年。
  小辛元年辛卯,在位二十一年。
  小乙元年壬子,在位二+年。
  武丁元年壬申,在位五十九年,號高宗。九年庚辰二月建寅十五日,商之二月望,今之上元節也。《通鑑外紀》云:自夏之前,皆以建寅之月為正月。湯革、夏命,乃以建丑為正月也。老君降生。自陽甲十七年託孕,至此八十一年。劉向《列仙傳》云老子生於商時。嵇康、皇甫謐云生商末。唐朝以生日為真元節。樂朋龜記云:商高宗御極.之世,周文王演易之初,神光流入於瓊胎,瑞彩結成於金骨,不拆不副,誕彌於八十餘齡,降世降生,過期者二萬餘晝。四十三年甲寅,老君降,乘白鹿,登庭檜之杪而飛昇。今有昇天鹿迸在亳州太清官。
  祖庚元年辛未,在位一十七年。
  祖甲元年戊子,在位一十七年。
  直辛元年乙巳,在位六年。
  庚丁元年辛亥,在位二十一年。
  武乙元年壬申,在位四年。侮慢上天,暴雷擊死。
  太丁元年丙子,在位四年。
  帝乙元年庚辰,在位二十七年。
  辛紂元年丁未,在位二十七年,終癸酉。
  二十一年丁卯,老君降于岐山之陽,號燮邑子。周文王為西伯,召為守藏史。世本云:老子在商為柱下史。鄭玄注《論語》云:老彭,商之賢大夫也。孔穎達疏:言老是老聘。
  周武王
  姬姓,木德,建子為正月,起癸酉,滅商,即位九十六年。子孫繼立者八百六十五年。
  遷老君為柱下史。《史記》及劉欽《七略》皆云為周守藏史。葛洪及《內傳》云:文王時為守藏史,武王時為柱下史。唯劉向《列仙傳》云:生於商時,為周柱下史,轉為守藏史。既生於商,其為兩史,故當在文王之世。然或先或後,特未定爾。按揚雄《方言》云:嘗聞伐輯軒之史,秦籍之書·皆藏於周、秦之室。又《莊子》云:孔子將西藏書於周室,子路謀日:由聞周徵藏史有老聘者,藏室云者,皆考證於老子,故日徵藏。夫子欲藏書,則試往因之。蓋仲尼將藏書,以老子嘗為史官,請知藏室,前言往行,故先訪之也。按《周禮》王、太史、內史、外史、御史,几五史,諸侯亦有國史,故《禮記》君動則左史書之,言則左史書之。左史視禮,內史、太史為諸史之長,掌四方之志。三皇五帝之書藏之於室,故謂之守藏史。周幽王時有伯陽父,唐固注云:周柱下史老子也。烈王有太史借,脩亦老子也。太史為周下大夫,謂五史之任總之太史,記言記事,嘗在君前柱下,即史官所立之處,因為曹局之名。而韋昭云:伯陽為大夫者,謂職為太史官,即下大夫也。史記稱張蒼好書歷,秦時為御史大夫,主柱下方書。據《周禮》,御史掌贊書及贊教,几其方書及內史所掌,此秦官不與周同也。世本云在商為守藏史,在周為柱下史,蓋文王以侯服事商,未得稱一周耳,則先為守藏,後居柱下無疑矣。劉向之言,謂先聘為太史,以其靜退,卻為他史,當老子時,復更免歸。烈王之時,又為太史,一居周世,時歷數王。故亦遍參諸史,是以守藏、柱,下先後不同。班固云:老聘者,周之老史,遊於柱下,以究高年。據固之言,則為累代史官,故稱老史。隋內史薛道衡撰《祠庭頌》,其序云:爰自伏犧至於周氏,綿紀歷代,見質變名。在文王、武王之時,居藏史、柱史之職,市朝累易,容貌不改。
  成王
  元年戊寅,在位四十七年。
  老君仍為柱下史,號經成子。授道周公,乃遊西極大秦、竺乾等國,號古先生。按《老子內傳》云:
  伏犧時號鬱華子,神農時號傳豫子,祝融時號廣壽子,軒轅時號廣成子,顓帝時號赤精子,帝譽時號錄圖子,
  唐堯時號務成子,虞舜時號尹壽子,夏禹時號寧真子,
  作真行子商湯時號錫則子,又文王、武王,几為十二帝師。梁黃門侍郎蕭子雲撰《清虛館》碑亦云:太虛遼廓,迸絕言象,應感攸通,緣物致稱。伯陽降娠,垂髮皓素。堯曰務成,舜曰尹壽,赤精當生於顓帝,錄圖出自於神農。得一含元,王資始。又日:遨神九天之上,道百精魏闕之下,巍巍蕩蕩,莫得而名云。舊記並以老君在神農時為大成子,帝譽時為錄圖子,此碑獨謂錄圖出自神農,而《內傳》又謂神農時為傳豫子,諒未能無少誤,要當以經傳為正。抱朴子葛洪作《神仙傳》,疑歷代為帝師,謂皆見碎書,不出仙傳正經。又謂不應背澄清而入臭濁,棄天官而受人爵。且日:有天地則有道衍,道衛之士世世有之,何叉常是一老子耶。皆由晚學之徒好奇尚異,欲推尊老子,故有此說耳。唐昊天觀主尹文操嘗著論駛之日:抱樸撰傳,意在顯迷。老君起自修成,將以訓誘後人,令其勉力,故云若謂老子是得道之人,則人又勉力競慕,若謂是神靈,則非可學也。斯其臆見耳,殊不知開闢之始,因學而得道者叉有自然聖降而為師,隨機傳受焉。《定志經》云:昔天尊造大慈之初,行應自然,暗與理合,自然玄悟,本無文字,撰集成經,以教將來爾。由是觀之,則老君自然學道,而世世為師,亦何疑焉。既為大慈之父,亦何辭拾尊就卑,和光臭濁乎。老子謂關尹子日:上世以來,所更如沙塵,動則有載卻,自惟甚苦勤。《太玄經》亦云:老子積學輪轉,位登上聖,應接無方,不可稱迷。近世出化,生乎殷末。虞宣《出塞記》云:老子凝神太玄之卿,分靈散景,世世下教。鶴山崔元《瀨鄉記》云:老子應見,代代有之。葛仙公云:開闢以前,下為國師,世世不休。文始、鬼谷、張輔漢並云:老君生乎太無之先,經歷天地,不可稱載。此豈謂碎書與晚學淺見道歟。稚川特未之思耳。
  康王
  元年乙丑,在位二十六年。
  老君復歸于周,號郭叔子,復為柱下史。
  昭王
  元年辛卯,在位五十年。老君去官歸亳。
  二十三年癸丑五月壬午,老君西過函谷關,度關令尹喜。或謂老君出關雖在周癸丑歲五月壬午,恐非昭王時。有言幽王時者,今檢幽王庚申年立,十一年為犬戎所滅,其時無癸丑歲也。或謂宣王四十年癸丑五月十八日壬午者,推其歲月四十三年丙辰,老君在渭川,告宣王以周將衰。幽王二年三川震,老子日:周將亡。幽王即宣王之子。若宣王四十年出關,則四十三年不得尚在渭川,幽王時亦不得見三川震也。平王四十三年,歲亦在癸丑,而五月又無壬午,姚長謙《年帝記》謂景王十年丙寅為孔子師,敬王三十二年癸丑度關。夫孔子生於靈王之庚戌,至景王丙寅年方十七,未應往師老子也。況穆王西遊,已聞尹真人遇老子,得道飛昇。由是欽慕遺風,遂修樓觀,置道士,以奉祠事。則知老子度關,次不在穆王之後也。惟《內傳》之文與仙公之言符合,自餘紛紜之論,終於理義乖違,固不可摭以為實。
  二十四年甲寅,老子傳道尹喜,授以《道德》五千言,即於喜宅南小山上昇天。是時有五色光貫紫微,井水皆溢。自商高宗九年至此,凡二百七十四歲也。
  二十五年乙卯,老君復分身降生於蜀國李太官家。前漢劉向《列仙傳》云:老子生於商時,為周柱下史,轉為守藏史,時稱為隱君子。仲尼見之,知其聖人,乃師之。乘青牛車去入大秦,關令尹待而迎之。嵇康、皇甫謐皆云老子生於商末,葛孝先乃謂周時託神李母者,正謂降生於李太官家之時也。或為商祚將盡,周。祚已興,所以商末時生,亦何言周時託化此胎,未鈴然也。
  二十七年丁巳,老君會尹喜於青羊肆,將去化胡。故唐紀云:青羊肆者,太上天皇大帝第二降生之所也。自商道否閉,周德陵夷,歷藏史以同塵,棄柱史以隱述,束離魏闕,西度函關。又云:重為千日之期,再結一時之會,將離蜀土,欲化胡風,遠適流沙,長移獷俗及身毒、屬西胡霧布纖毛為之賓之國,教煩陀、阿柱之王。又魏明帝製《老君贊》云:深憫後世,託下於陳,為周柱史,經九百年無極之際。言歸崑崙,化被胡域,次受屬賓,後及天竺,於是遂遷。又《魏略西戎傳》、《北史西域傳》並云:于闐國西五百里有毗摩寺,云是老子化胡之所也。出見《唐通典》。二十八年戊午,老君同尹喜真人降于天水啟靈山,今秦州有西昇臺、聖容殿俱存。
  穆王
  元年辛巳,在位五十五年,壽一百有五歲。
  老君化胡已,即昇天。
  四年甲申,老君復降於中國,束遊扶朵,會大帝,校集群仙。遂遊西海,至蘇鄰國,號為大光明使,尋即復昇天。穆王聞尹喜真人得道上昇,乃為修樓觀,立道士七人以奉祠事。見《穆王內傳》及《樓觀先生傳》。
  共王
  元年丙子,在位一十二年。
  懿王
  元年戊子,在位二十五年。
  孝王
  元年癸丑,在位一十五年。
  夷王
  元年戊辰,在位一十六年。
  老君與玄古三師降于蜀綿竹之三學山,授李真多以飛昇之道,今號真多治。
  厲王
  元年甲申,在位三十六年。
  二十一年甲辰,老君降于樓觀,授道士宋倫以中景之道、通真之經并靈飛六甲素奏丹符。
  周召共和
  起庚申,時厲一流于免,太子幼,相和協共理國事十四年。厲王崩,乃立太子,是為宣王。
  宣王
  元年甲戌,在位四十七年。
  四十三年丙辰,老君降于渭川,告宣王以歲星北遷,言周將衰。後二年而幽王立。今渭側有伯陽川,是其處。見《地理志》。時有探薪行歌者,人莫能識,以問老君。老君日:此活國人,修習無上正真之道也。唐《歷代應見圖》。
  幽王
  元年庚申,在位一十一年。
  第二年辛酉地動,涇、渭、洛皆震,老君言周將亡矣,不及十年,數之紀也。後果為犬戎所滅。出《史記》。
  平王
  元年辛未,在位五十一年,東遷洛邑。
  三十三年癸卯十二月,老君復出關,開化諸國。遂至西海流、麟等洲,考校群仙。事訖復還中國。出《西昇經》。
  威王
  元年壬戌,在位三十三年。
  莊王
  元年乙酉,在位一十五年。
  九年癸巳四月建卯初七日夜,釋迦佛生。釋氏《瑞應經》云:四月八日夜半生。此用周正也。又《過去見在經》云:二月八日生。此用夏正也。老君時年六百一十四歲。釋迦生於周莊王九年,乃《春秋》魯莊公之七年,當夏四月,常星不見,夜明是也。至魏武定八年,凡一千二百三十七年云。出《魏書釋老志》及《隋書經籍志》。《頭陀寺碑》云:周、魯二莊,親昭夜景之鑑。見梁昭明太子《文選》齊王巾作。梁邵陵王上表云:常星不見,周鎰娠徵,滿月圓姿,漢感宵夢。見唐僧《法苑珠林》。
  僖王
  元年庚子,在位五年。
  惠王
  元年乙巳,在位二十五年。
  襄王
  元年庚午,在位三十三年。
  項王
  元年癸卯,在位六年。
  匡王
  元年己酉,在位六年。
  四年壬子,佛入涅槃。釋氏《金光明經》云:壽命短促,方八十歲是也。
  定王
  元年乙卯,在位二十一年。
  王問老君以在世神仙,老君對以中嶽有古先生,即予是也。出望祠宮張僧鑑、《潯陽記》。
  簡王
  元年丙子,在位一十四年。
  靈王
  元年庚寅,在位二十七年。二十一年庚戌十月二十一日,孔子生。
  景王元年丁巳,在位二十五年。
  悼王立五月。
  敬王元年壬午,在位四十三年。
  十七年戊戌,孔子謂南官敬叔日:吾聞老聘博古該今,通禮樂之原,明道德之歸,則吾師也。今將往矣。明年遂與敬叔俱至周,見老子。按《莊子》云:孔子行年五十,乃南之沛,見老子。計是此年也。其問禮及藏書等事,雖見《禮記》、《孔子家語》及《史記》而皆不繫年月,故莫知其先後也。然《家語》所載子夏問於孔子日:商聞易之生人及.萬物,各有奇偶,氣分不同,惟達德者能原其本也。天一地二人三,三三為九,九九八十一,一主日,月數十,故人十月而生。八九七十二,偶以從奇。奇主辰,辰為月,月主馬,故馬十二月而生。其餘各從其類也。鳥魚生陰而屬陽,故皆卯生。魚進於水,烏遊於雲。故立冬燕雀入海化為蛤介,鱗夏食而冬勢,此吞者八竅而卯生,齟齲者九竅而胎生,四足者無羽翼,戴角者無上齒,晝生類父,夜生類母,敢問其然乎。孔子日:然吾昔聞之老恥,亦如所言。由此觀之,則孔子謂老恥博古該今,故無所不就學焉,何止問禮及五行五帝而已乎。
  四十一年建壬戌,孔子卒。見《孔子家語》及《左氏傳》。老子時年八百二十四歲。
  北王
  元年乙丑,在位八年。
  正定王
  元年癸酉,在位二十八年。
  -表王
  立三月。·
  思王
  立五月。
  考王
  元年辛丑,在位一十五年。
  威烈王
  元年丙辰,在位二十四年。
  安王
  元年庚辰,在位二十六年。
  十八年丁酉,秦獻公立。
  夷烈王
  元年丙午,在位七年。
  二年丁未,老君還秦。秦獻公授館政禮,問於歷數,老君遂出散關。出《史記》。
  顯王
  元年癸丑,在位四十八年。
  八年庚申,秦孝公立。老君束還,遊赤城、蒙山,重過扶朵,較集群仙。已而隱于景山、太室、少室。出王子年《拾遺記》。
  慎觀王
  元年癸丑,在位六年。
  赧王
  遷都西周,元年丁未,五十九年乙巳,盡獻其邑於秦,西周遂亡。
  九年乙卯,秦昭王立。老君與尹喜諸仙西遊女几、鷂頭、天柱,復出散關,遂昇崑崙,還紫微上官。昭王聞之,乃於老君所經遊處為置城邑,以表聖跡,故立老君停驛、尹喜城。饉按《老君本記》并諸史傳記並云:老子以商武丁庚辰生於亳,尋乘白鹿而昇天。後一百八年帝辛丁卯,降于岐周。今以長歷推之,武丁元年壬申九年即庚辰也。傳記云:老君以周文王時為守藏史,武王時遷柱下史。推武王以癸酉□受□□商自武丁庚辰至此癸酉,几一百七十四年也。傳記云:老子以周昭王癸丑五月壬午將去周,七月十二日到函谷關,度尹喜。推昭王元年辛卯,二十三年癸酉,自癸酉至癸丑,几一百有一年,通前几二百七十四年,乃西度也。傳記云:老子甲寅年四月,於樓觀昇入太微。次年乙卯,分身生於蜀。後二年丁巳,與尹喜會於青羊之肆,遂同往西域。至穆王元年,復還中夏,束過扶桑大帝之所,較集群仙。自昭王二十三年癸丑,至穆王元年辛巳,几二十八年,則老君化胡訖,復還中夏之時也。《史記》云:周幽王二年辛酉,三川震,老子言周鈴亡。自穆王辛巳至此辛酉,几二百二十年,通前几五百二十二年也。平王二十三年癸卯,老君復出關,遊西海,較集諸仙。《魏書釋老志》云:釋迦生時當周莊王九年,《春秋》魯莊公七年四月辛卯,常星不見是也。按莊王元年乙酉,即九年癸巳也。自幽王辛酉至此癸巳,九十二年,通前几六百一十四年,而後佛生,至匡王四年壬子入滅。周靈王二十一年庚戌冬十月二十一日庚子,孔子生。自莊王癸巳至此庚戌,几一百三十七年,通前几七百五十一年也。景王十五年辛未,南官敬叔生,時孔子年三十五歲。敬王十一年壬辰,魯定公即位,始命敬叔為大夫,辭以先人.遺命使事孔子。至定公七年戊戌,孔子年五十,乃南之沛,見老子。即老君應化諸方訖,復還中夏之時也。自靈王庚戌至此戊戌,几四十九年,通前几七百九十九年也。傳記云:秦昭王聞老子過,為散關修城邑。據昭王立五十一年乃滅周,推周赧王元年丁未、九年乙卯,乃秦昭王即位之歲,是時老君將昇於崑崙還紫微之時也。自敬王戊戌至此乙卯,几一百九十七年,通前計九百九十六年也。老君應感無方,變化莫測,或昇或降,莫能究悉。今考傳記并長曆,推計自商武丁庚辰至周赧王乙卯,几出入隱顯綿歷九百九十六年,在商一百七十四年,在周八百二十二年,正與史傳及諸經典相符。魏明帝讚云:為周柱史,經九百年。唐大學博士吳楊昊亦云:老君變通,靈應難測,既生商日,又仕周時,計其始終,乃立千載。此皆舉其成數也。《史記》稱或百六十歲,或云二百歲者,是據孔子時人斟酌老子之歲數云爾,不能知其實,是以每事言蓋言或也。又《列仙傳》云:去入大秦。又云:與尹喜俱遊流沙,莫知所終。皇甫謐云:西之流沙,作《浮屠經》以化戎俗。《文始內傳》云:老子出關,周遊八十一國,後至屬賓化胡。劉向讚日:德合元熙,壽同兩儀。據諸傳記說雖不同,莫不讚其長壽,蓋儒者以長生昇天之說為怪誕,故但云莫知所終,說其未嘗死也。唐尹文操論云:老君乃積劫得道之大聖人也,故能寄惠人間,和光幽顯,千變萬化,今古常存。惟莊子假設秦失參號之說,將以逆蕩几淺執生者耳。而梁武帝遂以老君為尸解之仙,謬矣。遍尋老子始終,竟無解蛻之進,而莊周獨云爾者,亦猶雲將、鴻濛之類,並傲史之寓言。若以為實,則孔子見盜坏亦可為實事耶。按王子年《拾遺記》云:老子至周之末,居于景室之山,嘗云我常在人問,不去須央。或為凡,或為聖,但流俗之人不知之。人行善惡,各有罪福,如影之隨形,響之應聲,若能思真念善,自可與我相遇。以此詳之,尤明其不死審矣。又按《龍踏經》云:老子於大羅天明霞觀中告九天丈人日:吾今應相,境界通身,上顯諸天,下應萬象,歷劫演化,開度兆人,有道上賢,降為師授,或生下界,與物混冥,託質通凡,浮況莫辮,與道通化,應接有緣,潛行救度,不恃有恩。既其神通自在,世世隨機降應,何生死之能累乎。兒曹以管窺天,果不足怪。或云老子受學於容城,或問道於常樅,此蓋至人好賢樂善,以多問寡,亦將造端於師資以垂世立教耳,豈真有所授受耶。舊傳記其子孫顯仕繼世不絕者,此又至人不欲索隱行怪以驚世駭俗,故示幻進以和光同塵耳。今慮後世貴縱之夫,認幻為真而託道為姦者,將授以藉口,故皆刪之。至十六變之說,事述隱晦,亦無迷焉。
  秦始皇帝
  元年乙卯,在位三十六年,庚辰初并天下為皇帝。
  二十八年壬午,封禪泰山,乃建老君祠於樓觀之南,躬行饗祀。老君降于祠,授帝以《鬼林經》策使鬼神之符。出《樓觀傳》。
  前漢文帝
  元年壬戌。
  老君先降于陝河之濱,號河上公,亦曰河上丈人,帝親訪之,老君授以《道德經》也。今陝州府北有河上廟并文帝望仙臺存焉。出《史記》及抱朴子《神仙傳》。或作景帝,誤矣。
  成帝
  河平元年癸巳。
  河平二年甲午,老君降于琅琊郡曲陽淵,授干吉《太平經》。出《後漢書》。
  後漢明帝
  佛法初入中國。
  章帝
  元和元年甲申。
  元和二年乙酉,老君再降,授干吉真人一百八十戒。
  安帝
  永初元年丁未。
  永初三年己酉,老君降于泰山,召江夏史劉圖較定天下簿籍,因示罪福報應之事。見唐《記聖賦》及《應現圖》。
  順帝
  永建元年丙寅,後六年改元陽嘉,又四年丙子改永和,又六年壬午改漢安,又二年甲申改建康。
  漢安元年壬午,老君降于蜀之鶴嗚山,授天師張道陵《正一盟威秘錄》。五月再降,賜《秦清中經》九百三十卷、符文七十卷。建康元年甲申,老君再降于閡州雲臺山,授天師三洞眾經及超度九祖齋直之法。見《天師傳》及《蜀圖經》
  桓帝
  建和元年丁亥,後三年庚寅改和平,又一年辛卯改元嘉,又二年癸巳改永興,又二年乙未改永壽,又三年戊戌改延熹,又九年丁未改永康。
  水壽元年乙未,老君降于成都,授天師北斗削死注生之法。今成都府玉局化即其地。又降于鹿堂山,授以制六天斬邪文。見《天師傳》及《蜀圖經》。延熹八年,帝遣使詣陳祀老君,命邊韶撰碑文,九年,帝親祀老君於濯龍官,用郊天樂。並見《後漢記》。
  靈帝
  建寧元年戊申,後四年壬子改嘉平,又六年戊午改光和,又六年甲子改中平。
  光和二年己未,老君降于天白山,授仙人葛玄《上清》、《靈寶》、《大洞》等經及三錄七品齋法、《勸戒法輪》、《轉神入定》等經。見《天台山記》及《太極仙舫傳》。
  魏陳圖王#3
  咸熙元年甲申#4,老君降于隴右臨洮郡,謂王始日:天下不久當太平。見《晉書》。
  晉安帝
  隆安元年丁酉,後五年壬寅改元興,又三年乙巳改義熙。
  元興元年壬寅,姚秦洪始五年也。老君下降,按行山嶽,至華山,敕仙人成公興,令移居嵩山,仍賜以仙藥。見《後魏書》。
  後魏明皇帝
  永興元年即位,十五年改元神瑞,又二年改元泰常。
  瑞二年乙卯,晉安帝義熙+一年也。老君降于嵩山,授道士寇謙之《雲中音誦新科之戒》。泰常二年丁巳,老君再降,賜寇謙之符錄七十卷。見《後魏道釋志》。
  太武皇帝
  太平元年,老君降于嵩山,命寇謙之授帝以太平真君之號,遂改元太平真君。出《魏書》。
  隋煬帝
  太業元年乙丑。
  太業十三年丁丑,老君降于終南.山,語山人李淳風以唐公受命之符。出《金鎖流珠記》。
  唐高祖
  武德元年戊寅。
  武德二年己卯,老君降于羊角山,語吉善行,令奏聞云:我帝祖也,今唐得聖治,社稷延長。出《唐記》。瓦年壬午,老君再降于廟所,告以破賊之期。出《唐記》。
  高宗
  永徽元年庚戌,後七年丙辰改元顯慶,又五年辛酉改元龍朔,又三年甲子改元麟德,又二年丙寅改元乾封,又二年戊辰改元總章,又二年庚午改元咸亨,又四年甲戌改元上元,又二年丙子改元儀鳳,又三年己卯改元調露,又一年庚辰改元永隆,又一年辛巳改元開耀,又一年壬午改元永淳。
  龍朔二年壬戌,帝幸洛陽官,建清廟於北鄧治,以祠老君,設醮慶讚。老君降于殿上,二真人夾侍,光耀階壇,眾咸瞻仰。官闈令權大力等列狀奏聞,照依所見圖寫為瑞像。見《洛陽錄事》楊護師奏狀。
  乾封元年丙寅,帝封岱嶽,駕至亳,朝謁老君,御製冊文,上尊號日玄元皇帝,聖母為先天太后。出《唐書》。
  儀鳳三年戊寅,帝敕建齋於陽清廟。時老君降于壇上,祥光照映,乘白馬,履壇石,皆有跡,眾所瞻仰,登時奏聞。賀表云:金相玉毫,彩奪夜明之景。白駒丹鬣,跡留天駟之誕。見朝散大夫孫瑞奏狀。
  則天武后
  嗣聖元年甲申,二月改元文明,九月又改光宅。攝位二十二年,乙巳改元神龍,元一十八年。
  文明元年甲申。,老君降于號州皇天原,命鄗元宗,令傳言武后,不可草命。出《唐書》。景龍四年庚戌,為平內難疑央,老君為白衣老父,賣卦於春明門外。象日:宜取天下,吉。利在三日內。後於其處立廟。出《洛中記異》。
  玄宗明皇
  開元元年癸丑。
  後二十九年壬午改元天寶,又三年甲申改年為載。開元十七年,老君降于蜀州新興寺,隱景於佛殿柱中,宛如刻畫,削洗愈現。本路文武官及道、僧、俗、尼同狀奏聞,有云:現於殿柱,杳疑作史之年。服彼佛祠,緬若化胡之日。見於益州長史張敬中奏狀表。開元二十九年,老君降于丹鳳門外,語田同秀日:我昔日入流沙,藏一金靈符在尹喜舊宅,可奏帝取之。帝遣使求得之於函谷關故墟。出《唐書》。
  天寶二年癸未正月,上老君尊號日大聖祖玄元皇帝。十二月,帝幸華清官,老君降現于朝元閣上,遂改朝元閣為降聖閣。見《唐史》。
  天寶七載戊子,上老君尊號日聖祖大道玄元皇帝。
  九載庚寅,老君降于太白山,語山人王玄翼以寶仙洞有妙寶真符。上命刑部尚書王唾等往求,果得之。出《唐書》。十三載甲午二月癸酉,帝朝獻太清官,加上老君尊號日大聖祖高上大道金闕玄天元皇大帝。出《唐書》。
  十五載丙申,.帝幸蜀,老君降于漢中郡黑水之側。帝命刻石像於所見之處。又乘白鹿降于利州昌嶺上,以示收山之兆。詔於所現之處立自然觀。並出《唐書》。
  肅宗
  天寶十五年丙申改元至德,又三年戊戌改乾元,又二年庚子改上元。
  至德二年丁酉,老君降于通化郡雲龍巖,自地接天,儀相炳然。詔圖其本。明皇御讚日:晝現珠相,空浮瑞色,道釋人天,作禮瞻奉。申命藻繪,示諸郡國。見唐《太上皇瑞讚序》。
  敬宗
  寶曆元年乙巳。
  寶曆二年丙午,老君降于太清官前御路,指示長安縣鄭剪陷井之處。見柳公權書韋處厚所撰碑。
  懿宗
  咸通元年庚辰。
  咸通十年己丑,龐勛領三千餘人欲劫奪太清官,時士庶數百餘家在官避難,咸見老君乘空而行,須臾黑霧昏噎,賊迷路,自相蹂踐,龐勛亦溺水死。見汴州節度李尉奏狀。
  宋真宗皇帝
  祥符元年戊申。
  大中祥符七年甲寅,駕幸亳州,謁太清官,親奉冊寶,上尊號日太上老君混元上德皇帝。出《宋朝事實》。
  徽宗皇帝
  政和元年辛卯。
  政和二年壬辰,老君乘白馬駕祥雲,降于茅山玉晨觀,授梁光映加句《天童經》。其餘降現事迸,紀傳不繫時代者不迷。與夫放光、見瑞、示夢、傳言、靈驗等事,非化身下降者,亦復載于譜也。
  混元聖紀卷之一竟
  #1『 疏』字原作『 練J,據《重刊道藏輯要》尾集六《太上混元聖紀》(下簡稱《輯要》本)改。
  #2『 人』 字原作『 入J ,據《 輯要》 本改。
  #3 『 王』 字原作『 主J ,據《 輯要》 本改。
  #4 『 甲申』 原作『 申甲J ,據《 輯要》 本改。
  混元聖紀卷之二
  宋觀復大師高士謝守澦編
  太上老君乃大道之宗祖,三才之本根也。太極之先,寥廓何有,道源肇啟,黑母混成,順洞瞑滓,兆朕胚暉,中有真精,自然而生,是為神明,強名虛·皇。潛司玄化,道運御世,一黑分三,為玄元始。三黑混合,氤氳漸著,為萬象之端。莫知其先,強目曰元,莫知其初,強目日始,故日元始天尊。三黑相生,九黑混合,化生諸天,成就世界。莫知其大,強目曰太,莫知其高,強目曰上,首出無極,仰之曰老,宰而無我,主之日君,故曰元上三天玄元始三黑太上老君焉。初自一黑而分三黑,是為三天。三黑合生九黑,是為九天。
  自大羅天生清微天、禹餘天、大赤天三清境也。自三天下生鬱單天、禪善天、須延天、兜衍天、不驕樂天、洞元天、梵輔天、清明天、無想天,此九大梵天也。九天又各下生三天,合三十六天。其外諸小梵天,悉係屬於此大梵天也。九黑乃融黑、炎黑、演黑、昊黑、景黑、道黑、混黑、洞黑、浩黑也。
  次四種民天,
  太極平育天、龍變梵度天、玉隆騰勝天、太虛常融天,為種民天,亦日種人,謂開劫之初降為人種也,釋氏呼為四禪天。此天上取太清境三千三百萬億熙,下生八梵天五千五百五十五萬熙,几一熙三千里。此天出三界之上,超陰陽之數,故無年壽之限,水火風災所不能壞也。
  次分三界,
  欲界六天,色界十八天,無色界四天也。
  次八梵天,
  始青天、青元天、始丹天、太丹天、始素天、太素天、始玄天、太玄天也。
  次人問世.。
  北方清靜世界,束北長安世界,東方納善世界,束南用賢世界,南方棄賢世界,西南仁靜世界,西方淨行世界,西北延賢世界。
  下置九地,結為山嶽,融為海漬。
  第一壘潤色澤地,第二壘剛澤色地,第三壘脂色澤地,第四壘潤澤地,第五壘金粟澤地,第六壘金剛鐵澤地,第七壘水制地,第八壘大風澤地,第九壘洞泉無色綱維地。每壘一重土,一重水,一重風,自上而下也。
  陽精為日,陰精為月,分日月五行之精為星辰。二黑交會,則動植萬彙更相產化。
  按《開化置品經》日:吾於無形無名濛頑淇津之中,開道玄黃,分靈散黑,從大羅下生三境,次生九天,立九帝為三寶之玄律,二十七天為境界之修品,三十六部為三境之玄根,下為三十六天之域宅。次三十二天,三十二帝,潛運開化,下分三界,傍貫漩璣二十八宿,五星纏度以明五方,清黑上騰,重濁下凝。下生九地,中生九人。天地人物,無不備焉。故陽和正熙化生上聖高真,柔和沖靜之黑化生元君聖后、仙妃玉女,剛烈英勇之黑化生天丁力士、神一兵將史,陰陽五行之熙化生男女,雜謬之黑化生飛禽走獸。咸承一無,萬種不同,隨其化生也。
  大劫之末,九地之上至無色界,三災大作,萬象消化。種民天之上,災所不及。元黑復合,再為混沌。歷劫重開,復命天人降為人種,為君為臣,洪道建法,隨時布化,o已經無量浩浩之劫,悉皆如是。
  按《上清經》云:天圓十二綱,地方十二紀,天綱運關三百六十度為陽孛,地紀推機三千六百度為陰蝕,天綱三百三十日運關一周,地紀三千三百日推機一度。九千九百度為天地熙交,名大陽九、大百六,亦名大劫大運也。以數乘之,大几三百三十年一度陽孛,此為小陽九之災。一百八萬九千年即天綱運關,三萬三千周地紀推機,三千三百度大運之交也。夫天動地靜,陽躁陰遲,故有孛、蝕之異耳。此時天氣窮於太陰,地氣極於太陽,陽極則孛,陰極則否,陽極則其精化為水,陰極則其精化為火。先焚為大火,次漂以大水,上至九天之下,下至九地之內,金玉消化,毫末無遺,然後元氣復合,謂之混沌。混沌再分,則三天上.聖,四天種民,下世教化,亦如此劫之初,三皇五帝相承而治矣。如此變革,總名為元熙離合。老君歷此離合之數,經無量劫,故《西昇經》云:動則有載劫,自惟甚苦勤。此之謂也。《風俗通》曰:十千日萬,十萬日億,十億日兆,十兆日經,十經日垓,十垓日載。載者謂地不能載也。又按《九天生神章》日:大運將期,數終甲申,三官鼓筆,料別種人,考算功過,善惡當分。自赤明以來,至上皇元年,依元陽玉匱受度者,應二十四.萬人。開皇以後,數至甲申,諸天選叔,仙曹空廢,官僚不充。依《元陽玉曆》,當依三代,更料有心,積善建功,為三界所舉,五帝所保,名在上天者,取十萬人以充其任。又當別舉一十二萬人,以充儲官。三官相應,皆逆注種名。謂合生四天為後劫種人也。又九幽之府,被束華青官九龍符命,使拔九幽男女死魂,宿名有善,功德滿足,應受開度者,取三十二萬人,以充甲申驅除之後,開大有之民。劫歷皆然,悉察命於老君也。
  天地之狀,象類雞卵,元黑繞之,如日之暈。如是天地有五億五萬五千五百五十五億重,各於其中立天文地理,運陰陽五行,列神祇,產萬彙,秉生成之柄,鎮造化之原。故在天為眾聖之尊,在世為萬教之主,謂之老子者,道之形也。應既不一,號亦無量。或三十六號,或七十二名,或號九天上皇,或號洞真帝一君,或號高上玉帝,或號長生大帝,或號太平正真太乙妙黑皇君,或號九玄帝君,或號太千法王,或號九靈老子,或號太上左玄真人,或號上清金闕三洞妙經大法師,或號高上大法王,或號玄一真定光,或號金闕後聖君,或號九老仙都君,或號九黑丈人,或號太上丈人,或號千二百官君,或號太平上景君,或號無為父,或號萬物母。其降生之時,十方天神空霏戴智、無上尊、帝王師、大丈夫、大仙尊、天人父、無為上人、大慈仁者、真元教主。天人稱讚,亦有十號,曰無為之君、無上玄老、太上老君、高上老子、天皇大帝、玄中大法師、有古大先生、金闕帝君、太上高皇、虛無大真人。復有至真無極大道、自然元始太上天尊、道君、無上天真、天老、天師、黃老、玄宗、世師、神人、真人、仙人.、至人、大人、道人、聖人之號也。以上自天真以下號各二字。
  老君洞真極聖,本無常形,消則為黑,息則為人。或於太虛之中凝為真容,體大無邊,相好備足,上無所攀,下無所躡。或在雲華之上,身如金色,萬真侍衛,百靈宗奉。或坐蓮花之內,建七曜玲瓏之冠,披九色離羅之被,項負圓光,照曜天地。或處寶堂金殿,珠玉帷帳,萬帝朝禮,神兵衛軒。或金容玉姿,黃裳繡被。或素服玄冠,乘朱鬃白馬。或下治十天,封掌兆民,居太微、勾陳、紫房中,為天皇大帝。或春化為上景君,長九千丈,建七精寶華之冠,衣玄黃二黑之服,青錦飛裙,手執虎符,坐七色之雲。或夏化為老前,戴九龍之冠,衣黃紋之衣,服黃羽之裙,手執金板,立紫雲之上。或秋化為童子,衣五色之衣,或乘獅子,或坐青雲。或冬化為蒼玄青三色之光,光明混沌更相纏繞,此則返金闕之黑,更受鍊飛玄通晨之精也。或化身為玄天大帝,經云八十二變為真武。故佑聖真君啟請有云:仰啟玄天大聖者,北方壬癸至靈神,金闕真尊應化身,無上將軍號真武也。
  其神通自在,隨感則現,能白能黑,能方能圓,能屈能伸,能修能短,能老能少,能一能萬,縱橫反覆,厥體靡常。或為千二百老子,應現諸天。或為百八十道君,接引凡世,分靈散景,倏忽周褊,而真一之身湛然常寂,常在太清太極宮也。老君嘗以上和元年歲在庚寅九月三日甲子,化生於鬱單北玄玉國天呈靈鏡山李谷之問,上玄靈母九玄之房。初,母之始孕,夢玄雲日月纏其形,六氣之電動其神,遂有妊。既誕之辰,有三日並出,乃以谷為氏族,用曜景為名。一名弘,字子光,一名玄水,字山淵。
  上和乃天上之紀年也,如赤明、朱靈、清漢、天漢、開皇、上皇之類也。而世俗之士秪知甲子造於大撓,年號始於漢武,便以上和等號皆謂之妄,殊不知上天自億劫以前,紀年不廢,世人無從而知耳。自鬼谷子、北郭子、張天師、葛仙公等方引諸天之號以配人間時代也,不然則諸仙博古該今,窮幽究微,豈不知秦漢之前未有年號耶。至如開闢之初,建立法度,及世代因革,悉由上天數定,時遣天真降教以傳人世耳,非世人能先天而肇造也,學者詳之。
  於是斂魂研魄,守胎寶神,錄精鎮血,固液凝筋,吞光飲霞,咀嚼飛根,內德圓充,外累遠判,形分百萬,變化無窮。紫微上真天帝玉清君遣八景瓊輿來迎,以登上清宮,授蘂剛丹玉鳳璽,金真玉光,給神虎之符及飛行之羽,朱錦龍裙,青帔虎帶,戴圓容神冠,受書為金闕後聖帝君。
  老君於龍漢元年分身於中央大福堂國,出真文赤書以化其民,民皆長生。又於南極赤明之國出火煉真文,故號洞陽之庭,有流火之池,人煉其形,皆成金色。上置南昌之宮,下立朱陵之館,以主生成。
  老君以龍漢、赤明、上皇、延康、開皇五劫皆運始青、丹光、中靈、素華、玄陽之炁,輪轉而為玉曆、龍漢以來,渺渺億劫,混沌之中寥廓無光,載籍叵考。赤明開圖,然後經典始可得而推也。真文者,五方真炁之精凝結成文,八角垂芒,或為雲篆之形,或成飛走之狀,即今之符文,天真之信契也。以上並互見於三洞真經也。
  又於東極碧落之天,浮黎之國,書真文於空青之林,成紫字之文。其林風聲成音,鳥食其葉,身生文章。人得其羽,即能飛行。其民長生,安樂無為。又於西極衛羅世界西那玉國,出真文於浮羅之嶽,以度國人。玉池自 生,金精流映,人挹其水,身生金光,與天相畢。又於北方鬱單之國,書真文於洞靈之觀,以度兆民。其下寒池靈津,自然流澳,人得飲之,無有終極。此五土之內,皆禀老君靈寶之教,以得長生。因命五老上帝,以鎮五方。行道垂教,和寧群品也。
  《隋書經籍志》云:元始天尊生於太無之先,禀自然之炁,沖虛凝遠,莫知其極,天地淪壞,劫數終盡,而天尊之體常存不滅。每至天地初開,或在玉京之上,或在窮桑之野,授以祕道,謂之開劫度人。然其開劫非一度矣,故有延康、赤明、龍漢、開皇,是其年號。所說之經,亦禀元一之炁,自然而有,非所造為,亦與天尊常在不滅。天地不壞則蘊而莫傳,劫運若開,其文自見。乃命天真皇人改轉天音而辨析之,自天真以下至於諸仙,展轉節級,以次相授。諸仙得之,始授世人。推其大旨,蓋亦歸於仁愛清淨,積而修習,漸至長生,自然神化,或白日登仙,與道合體。宋張商英《道德經》云:劫運悠曠,太少格塞,邪熙失元,散著群生。因其九竅,發生情識。情流識蔽,宛轉顛倒。因流起愛,蔽愛生僧。憎愛交攻,前伏後起,棄明趨昧,積昧為陰。陰結為幽,入幽為鬼。神正為人形,傍為異趣,啖食陵暴,性不得靜,命不得延,黑熙慘霾,干犯霄極。三清化主,三帝天君,鎰觀在下,一念興悲,自然妙熙,絡繹成文,靈風鼓奏,自成音聲。至慈度厄,至仁好生,至正摧邪,至明破冥。上列曹官,下設嶽洞,眾真受職,列仙分統。真機既漏,玉字乃出,火煉洞陽,筆著空青。玉檢金版,符錄咀訣,教授仙眾,威制魔群,煉度魂魄,役召萬靈。太上道三,上真道七,中真道六,下真道四,金口所說,三師所授,瑤函寶筒,祕蓄天臺,遺落人問,太倉一牌,修真之士,集為三洞。無無上真,名日洞真。幽深微妙,名日洞玄。靈奇隱顯,名曰洞神。非真之真,泯寂無文。非元之元,妙體孤存。非神之神,欽忽無垠。此明三洞真文之旨趣也。
  老君又化身號靜老天尊,行教五方,遂於束華山九合玄臺說法,以授束極始老國王。其王妃、王子、大臣五千餘人,同修其道,俱得地仙。乃建習仙官,習靈、七正二館,令學仙者居之。二百年中,國內白日昇天者三千餘人,其王昇為妙梵天主。
  按《青童內文》云:始老國在束海之外也,一名清和國妙梵天主,後以逸樂過度,謫下人問,為局賓國王,老子化之為佛者是也。
  老君在天皇時,號玄中大法師,亦曰通玄天師,出《洞真經》一十二部,以無極大道下教人問。在地皇時號,有古大先生,出《洞玄經》一十二部,化人以無上正真之道。在人皇時,號盤古先生,出《洞神經》一十二部,化人以太平無為之道。
  在伏犧時,降于田野,號鬱華子,授《天皇內文》,又降河圖八卦之文,教人以順性之道。在祝融時,降于恆山,號廣壽子,授《人皇內文》,教人以安神之道,俾陶鑄為器,以變生玲。在神農時,降于濟陰,號大成子,授《地皇內文》,教人以好生之道,俾播植穀果,以代烹殺,和合方藥,救疾養性。略見唐紀。在黃帝時,降于崆峒山,號廣成子。帝即位二十九年,憂天下之不治,乃往見廣成子而問日:聞子達於至道,吾欲取天地之精以佐五穀,以養民人,又欲觀陰陽以遂其群生,為之奈何。廣成子曰:而所問者物之質也,所欲官者物之殘也,自汝治天下,蕾買氣不待族而雨,草木不待黃而落,日月之光亦以荒矣。而佞人之剪剪者,又奚足以語至道。黃帝退捐天下,築特室,席白茅,順下風膝行而進,再拜稽首,問曰:聞吾子達於至道,敢問治身奈何而可以長久。廣成子蹙然而起,日:善哉問乎,來,余將語汝。夫至道之精,杳杳冥冥,至道之極,昏昏默默,無視無聽,抱神以靜,形將自正,必清必靜,毋勞汝形,毋搖汝精,少思寡欲,可以長生。目無所見,耳無所聞,心無所知,神將守形,形乃長生。謹汝內,閉汝外,多知為敗。我為汝遂於大明之上矣,彼至陽之原也。為汝入於窈冥之門矣,彼至陰之原也。天地有官,陰陽有藏,謹守汝身,物將自壯。我守其一,以處其和,故修身千二百歲,吾形未嘗衰也。黃帝再拜稽首日:吾子之謂天矣。廣成子又謂黃帝日:來,余語汝。彼其物無窮,而民皆以為終。彼其物不測,而人皆以為極。得吾道者,上為皇,下為王。失吾道者,上見光而下為土。今夫百昌皆生於土而返於土,故余將去汝,入無窮之門,以遊無極之野,吾與日月參光,吾與天地為常。乃授帝《陰符經》。
  老君於三皇時說經,世謂之三墳之書,久失其傳。兼累世所說經,多藏瓊室瑤臺,或秘龍官海藏,神真保護,世莫得聞。今所傳者,太山一毫芒爾。
  久之,又命西王母授帝元始天尊玉像,帝置於高觀,以敬奉之,常有綵雲覆其上,故號為道觀。道觀之號,自此始也。
  按《太平廣記》所引道經云:在昔道黑凝寂,湛體無為,將欲啟迪玄功,化生萬物,先以束華至真之熙化而生木公,木公生於碧海之上,蒼靈之墟,以主陽和之熙,理於束方,號日束王公焉。又以西華至妙之黑化而生金母,以主元毓,神玄奧於眇莽之中,分大道醇精之熙,結熙成形,與束王木公共理二黑,而毓養天地,陶鈞萬物,體柔順之本,為極陰之元,位配西方,母養群品,號日西王母焉。天上天下,三界十方,女子登仙得道者,咸所隸焉。木公冠三維之冠,服九色雲霞之服,亦號玉皇君,居於雲房之問,以紫雲為蓋,青雲為城,仙童侍立,玉女散香,真僚仙官巨億萬計,各有所職,故男子得道者,名籍所隸焉。時往謁九靈金母,一歲再遊其官,共較定男女真仙,皆品功行以陞降之。天地劫歷,陰陽代謝,時運興廢,陽九百六,舉善黜惡,靡不由之。總其錄籍而上奏元始,中關玉晨以稟命於老君,故老君授道於黃帝,乃命金母示以元始之像焉。
  老君又命帝陸王屋山,開石函,發玉岌,得九鼎神丹飛雪爐火之道。帝遂鑄鼎荊山,煉丹成,服之有雲龍來迎,帝乘龍上昇。時群臣、侍女同得昇天者七十有二人,其餘小臣不及上,爭持龍髯,攀墮黃帝弓與鼎,皆抱之號泣,世謂之烏號之弓。臣民無所追慕,遂取其遺物於巴山,造墳以藏之,號。巴陵。又於橋山葬其衣冠,號黃帝陵。鼎所墮處,謂鼎湖焉。
  今處州縉雲縣仙都山,其巔有鼎湖,無路可綠,上生金蓮,其葉嘗飄墮於雙溪,故名金華縣。古以帝氏縉雲,故以名其邑,信不虛也。
  初,老君垂世立教,故示有修證之訣,師資傳授之格,乃以上皇元年甲子七月二日出遊西河,時見元始天尊乘八景玉輿,駕九色玄龍,三素飛雲,導從群仙,浮空而來,同會西河之上。天尊吐洞玄內觀玉符,以授老君。老君稽首,承教服符,三部八景神身中並見,金書玉字二十四圖,空中□ 自明,洞徹無窮,羅縷自然。即命主圖上仙依而畫之,金書紫字,丹簡玉章,於此成立。自南極上元九光太真王夫人、束西二華、南北真公、五嶽神仙、清虛真人所授真文,並出於老君焉。其圖分為上中下三品。上品:一、《神仙沐浴束井圖》,二、《五嶽真形圖》,三、《通靈訣精八史圖》 ,四、《六甲通靈圖》,五、《九宮紫房圖》,六、《元始太清圖》,七、《真道混成圖》,八、《西昇保錄圖》。中品..一、《神仙通微靈化圖》,二、《躡虛九靈圖》,三、《九變天圖》,四、《常存圖》,五、《守一養身圖》,六、《守神含景圖》,七、《寂嘿養真守志圖》,八、《芝英玉女圖》。下品..一、《神仙六陰玉女圖》,二、《九九道仙圖》,三、《導引圖》,四、《洞中洪保圖》,五、《變化隱測圖》,六、《採芝開山圖》,七、《明鏡圖》,八、《無極太一圖》。凡二十四圖,皆修身長生之術,並洞玄元始之黑化成也。老君又典領《玉晨神虎符圖》、《智慧素經》,凡《上清大洞真經》召靈威魔神符玉章,莫不掌錄焉。此經皆結飛玄自然之黑以成,其道高妙,眾經之尊,總統萬靈,匡御群仙,祕於九天之上,大有之宮,鑄金為簡以撰靈文,刻玉丹書以明其篇。或藏太微靈都瓊宮玉房之內,咸衛以巨獸,抒以毒龍神虎七千,備于玉闕,金晨玉童、素靈玉女各三千人,侍衛靈文。眾真宴禮,萬聖朝軒。玉晨大道君常謂老君曰:大劫之周,擇授上賢,自無其人,累劫不傳。後學求仙,不知道原,徒勞思存,損疲形神。夫欲尋本,當歸其根,失根求生,萬不得全。上皇玉文,子擇人而傳,其法寶祕,深不可言,當依明科承而奉焉。中皇元年壬戌三月一日,老君於玉天瓊房推較本元,撰集靈篇,以為寶經三百卷、符圖七千章、玉訣九千篇,以授束海方諸宮青童大君,使傳後學玉名合真之人。大君既受寶經,位登上相。金華玉女、紫晨玉童各三千人,俱侍衛焉。秉靈符之節麾,命魔靈嬸,逍遙紫虛之館,徘徊青華之房,滅六天於末運,剪萬精於群山,採後學於金簡,校青錄於方諸,延萬帝於曲宇,讚寶訣於妙章,撰獨立於齊真,嚴四極以檢運,普統九天九地,五嶽名山,億兆萬真,莫不咸隸,生死圖籍,細無不關。末學之子欲受經及修行,皆宜先奏金簡於青宮,投玉札於上清,典錄玉司,常陰察人精贏,其有勤苦,乃得玄授焉。
  老君又傳太虛真人南嶽赤君,使授學道宿有金名玉字高閣刻名當為真人者。又傳天真皇人、太真王夫人等。或封於西玄王屋山中,或刻於蓬萊府北室金柱玉璧上。又以五色玉為簡,各封五嶽石筍中,須壬辰告會,後聖君來下,當出以付四輔,使教上真之才。
  按《 後聖李君列記》 云:後聖李君四輔上相方諸官青童大君,上保太丹官南極元君,上傅白山官太素真君,上宰西城官總真王君。
  凡欲求仙,當尋其文,得其本原,道無不成。苟不知道所出與寶訣所生,謂之投暗,而學無有祖宗,真不為降,道亦不行也。
  老君日:夫三洞寶經皆三清上道也,吾昔授之於元始天尊,于今七億萬劫,天地成壞,萬品生滅,惟吾道獨存,. 今猶修之於景雲之上,常以玉清玄簡出付真公,於無量壽天又付方諸青童大君。依九天品格,萬劫一出,自開皇以來,傳付後學應為真者,九千年聽傳三人,或四十九年中遇有其人,聽頓傳人。欲受吾經,當依《四極明科》 寶信詣師,受以佩身,閉心修行,慎勿輕傳。
  考之經科受經之格,年限不同。蓋上古淳和,萬劫一出。末代澆薄,拯救尤切,四十九年得人即傳。皆以齋戒為先,陰功為務,以拔九祖之罪,以度群品之厄,後及己身,立功布德,上遵天憲,以期超昇。故有二十七品齋科,三十六品醮法,上即以清虛簡寂為用,次即以吐納服御為階,末即以洗心悔過為宗,普即以後己先人為要,功行三千,白日登天,斯言有證者也。
  又曰:欲修行上法,宜先修高上洞真三元齋直,三元合真,上應九祖。凡欲修行《大洞真經三十九章》 、《 雌一玉檢五老寶經》 、玄母八十二上願、佩神虎金虎符、豁落七元流金火鈴銷魔隱祝威制萬靈,飛步五星,存注七元,思真行道,上求天仙,合服神丹,飛騰靈丸,當修上元之法九日九夜,清齋念神。未至一日五香沐浴宿結齋心,上至九人,下至三人,主客丹禱,每事精勤。欲修中元齋直六日六夜,以贖己身積滯之愆,解過於天真,謝罪於三元。宿愆既散,高上降真,書名玄圖,剋成上仙。學而無法,徒勞損功,無感於自然。欲修下元之法三日三夜,解拔九祖,令飛魂更生,出離三塗,上昇南宮,釋結解滯,斷滅惡根。七祖既懼,身自成仙。其法高妙,非真勿傳。齋直畢,然後行上道,常當沐浴清齋,盛潔法服,并漱蕩口腹,令內外清虛,口無餘味,腹無餘薰,眼無餘穢,體無塵染,淡泊靜嘿,惟道是身,然後修行法事焉。
  夫學上道不奉三百大戒而誦經行呎、佩符思神、合丹服藥、隱處山林,求昇仙之舉,恐未可希也。若能戒全於內,和光於外,乃庶幾於靈標之崖矣。非修道難,奉戒難耳。子能全戒及十方,太上將保爾登仙也。戒全而誦寶經、佩大符而行事,若復不仙,則天下無有不死之道矣。我之所慨,世求其人難得耳。夫有經而無戒,猶涉海而無舟楫,猶有口而無舌,何綠度兆身耶。夫道要在行合冥科,積善內足,然後始涉大道之境界。弗能爾者,皆為徒勞於風塵,無益於生命之修短也。
  老君復授青童大君靈書紫文修行二十四事,其略日:採服飛根吞日氣之法,先服開明符,常思見日初出時,叩齒,陰呎日魂之名、日中五帝之字。存見日中五色流霞來接一身,呎嚥如法。當覺體生玉澤,面有流光。次採服陰華吞月精之法,先服太玄陰生符,常思見月初出時,叩齒,陰呎月魄之名、月中五夫人之字。存見月中五色流晶來接一身,呎嚥如法。當覺體生玉光,目有飛精。次拘三魂,以三魂棄身遊遨,颼逝本室,或為他魂留制,或為魅物收錄,當拘而留之,使無遊逸。其法常存心中有赤黑轉大以覆身,變而為火,洞照內外,叩齒呼呎如法,則三魂拘留矣。次制七魄,以七魄流落,遊走穢濁,或交通血食,往來鬼魅,或共死屍相關,或言人之罪,欲人之敗,皆魄之疾也。其法生晦朔、弦望及庚申日,存鼻端有白黑漸大,以冠身九重,又變作四靈之獸,匝繞一身,呼呎如法,則七魄制煉矣。又人身中有三元宮,上元丹田泥丸宮,其神赤子字元先,一名帝鄉。中元丹田絳宮,其神真人字子丹,一名光堅。下元丹田命門宮,其神嬰兒字元陽,一名玄谷。此三一之神,上一服紫衣,中一赤衣,下一黃衣,皆如嬰兒之狀,欲拘制魂魄,當先陰呼其名,并存服色,次第分明。又命門宮中有大君,名桃康,字合延,衣朱衣,冠芙蓉冠,三魂侍側。暮臥,常存大君,祝守如法一十八年,大君能左激三田,右御三黑,呼陽六甲、召陰六丁來侍人也。又行鬱儀結璘奔晨之道,服靈飛六甲陰陽符,佩神虎金虎銷魔豁落流金之章,誦大洞真經,存三部八景二十四神,服琅牙華丹,抱黃水月華,徊水玉精環剛之果,即頭生七色之黑,分形變化,千乘萬騎,白日昇天。皆學道修行要文,乃太微天帝、紫微上真天帝玉清君口傳之訣,以紫玉為簡,青金為文,龜母執筆,金童拂筵,天妃侍香,玉童結篇,名日《靈書紫篇》,以付上相青童大君,使下授玄宮玉名為真人者。於是青童大君清齋千日,稽伏膝行,捧首北面,依科盟授,以還方諸霄宮。其後傳西城王君,使下授骨相之子焉。
  按經云:始自大羅天開張萬範,攝生十方,先立九聖,各分九等。從几遷仙有八十一等,本為三界迷暗參差,故立三乘以為修品,上中下殊,普令開悟。昔於龍漢初時,以聖道傳九天丈人、九天真皇。次於赤明劫時,以其道傳虛皇玉帝。次於上皇劫時,以仙道傳萬始先生、太真玉皇。此上聖傳其道也。太易時,以德授太帝君。太始時授天帝君,太初時授太微帝君,太極時授太微天帝,太素時授金闕帝君、上相青童君,此中真傳其德也。下代傳教者,應化法門十二等事..一者三洞本文,二者神符告信,三者玉訣祕諱,四者靈圖圖寫,五者歷代授道,六者戒律防非,七者威儀庠序,八者方法修行,九者衍數隱景,十者記傳傳示,十一者讚詠歌頌,十二者章表奏請。三洞通達,應感符證,此下代傳其教也。
  老君在少嗥時,復降于崆峒山,號隨應子,說《 莊敬經》 ,教以順時行令。在顓頊時,降于衡山,號赤精子,說《 微言經》 ,教以忠順之道。在帝譽。時,降于江濱,號錄圖子,說《 黃庭經》 ,教以清和之道。又命九天真王、三天真皇、執九光之節、景雲之符,下牧德臺,授帝譽以九天真靈三天寶符,上以奉天,使二儀無遺,下以營人,使年命無墜。帝乃祭天於北河之壇,藏符鍾山之峰,後昇天為玄宮真人。老君是時傳道與赤松子、被衣子、王倪、齧訣。略見唐紀。
  按《 魏書釋老志》 云:道家之原出於老子,先天地以資萬類,上處玉京為神王之宗,下在紫微為飛仙之主,千變萬化,有德不德,隨感應物,厥逵無常。授軒轅於峨媚,教帝譽於牧德。大禹問長生之訣,尹喜授道德之旨。丹書紫字昇玄飛步之經,玉石金光妙有洞靈之說,如此之文,不可勝記。魏證《 隋書經籍志》 云:自古黃帝、帝譽、夏禹之儔,並遇神人,咸受道錄。年代既遠,經史無聞焉。又日:方外之教,聖人之遠致也。俗士為之,不通其旨,多雜以迂怪,斯所以為弊也。故中庸之教,是所罕言,然亦不可誣也。
  在帝堯時,降于姑射山,號務成子,說《玄德經》,教以謙遜之道。在帝舜時,降于河陽,號尹壽子,說《道德經》,教以無為之道。又傳道與彭祖。唐紀。
  按《 太平廣記》 載《 集仙錄》 云:女道士王妙想居蒼梧九疑山,辟穀服氣,時念黃庭,朝謁精誠。忽有靈香郁烈,祥雲滿庭,天樂震空,光燭壇殿,千乘萬騎,浮空而來,旌幢鶴蓋,導九龍之筆,下降壇前。見一仙官羽衣寶冠,佩劍,曳履,昇殿而坐,身有五色光。妙想即往瞻謁。仙官謂妙想曰:吾乃往昔有虞氏之君帝舜也,勞厭萬國,養道此山,每欲誘掖後人,使之知道,而世無可教授者。夫道在於內,不在於外,道在爾身,不在他人。玄經日所謂修之於身,其德乃真也。頃者地司奏汝居此山三十餘歲,初終如一,守道不邪,存念精誠,遵稟玄戒,若無所成證,此乃道之棄人也。玄經云:常善救物,而無棄物。道之布惠周普,物物皆欲成人,人人皆欲度之,但世人福德卑微,道氣膚淺,不能精專勤久,道氣未應,而已中怠,是人自棄道,非道棄人也。以精誠一至,期以百生千生,望於所證,不怠不退,深可愍也。吾昔遇太上老君,示以《道德真經》理國理身,度人行教,可以亙天地,塞乾坤,通九天,貫萬物,為行化之要,修證之本,非言可喻。但世俗浮詐,嗤謙光為懦怯,輕退身為迂劣,笑絕聖棄智為荒唐,鄙絕仁棄義為逕庭,蓋末世之迷妄也。玄聖之意將欲還淳復朴,宗道黜邪,斜徑既除,至道自顯,淳朴已立,澆競自松,則裁制之義無所施,兼愛之慈無所措,昭灼之聖無所用,機譎之智無所行,天下混然歸乎大順,此玄聖之大旨也。吾以曆數既往,歸理玆山,常以久視無為之道,分命仙官下教於人。蓋上聖高真愍劫曆不常,代運流轉,陰陽倚伏,生死推遷,俄爾之問又及陽九百六之會,孜孜下教,以救於人,尤切於世人之求道也。世人求道,若存若亡,繫念存心,萬中無一。天真憫俗,常在人問,隱景化形,隨方開悟。此山九降皆有官室,真官主之。其下有寶玉五金靈芝神草,三天所鎮之藥,太上所藏之經,或在石室洞臺、雲崖嵌谷,皆有靈司主掌,無毒螫驚攫之物,可,以度世,可以養生,可以修道,可以登真也。汝居山以來,未嘗遊覽四表,俯娣岑巒,固不得而知也。勉之修之,佇俟駕景策空,然後倒景而研其本末也。於是命侍臣以《道德》二經及《駐景靈圖》授之而去。自是一年或三五降於黃庭觀。後數年,妙想白日昇天,所居觀改為營道觀。玆山以舜修道之所,故日道州。老君嘗以《道德》授舜,於此可驗。故河上公云:吾者此書,已一千七百歲也。
  在夏禹時,降于商山,號真行子,教以勤儉之道,授九疇書。又命宛委山之神玄夷使者,授以玉書《靈寶五符》治水真文,及歪步劾召鬼神之法。初,禹治水隨山濬川,老君遣雲華夫人往,陰相之。時禹駐巫山之下,大風卒至,崖谷振損,力不可制,忽遇雲華夫人,禹拜而求助,夫人即救侍女授禹策召鬼神之書,因命其神狂章、虞餘、黃麾、大翳、庚辰、童律、巨靈神等,助其斬石疏波,庾塞導阪。禹嘗謁雲華於崇嗽之巔,顧盼之際,化而為石,或倏然飛騰,散為輕雲,油然而止,聚為夕雨。或為游龍,或為翔鶴,千態萬狀,不可親也。禹疑其狡膾怪誕非真仙也,問諸童律曰:天地之本者道也,運道之用者聖也。聖之品次,真人、仙人也。其有稟黑成真,不修而得道者,木公、金母是也,蓋二黑之祖宗,陰陽之原本,仙真之主宰,造化之元先。蕾買華夫人者,金母之女也,受書為雲華上官夫人,主領教童真之士,理在玉映之臺,隱見變化,蓋其常也。亦日凝黑成真,與道合體,非寓胎稟化之形,乃西華少陰之黑也。且黑能彌綸天地,經營動植,大包造化,細入毫髮,在人為人,在物為物,豈止於龍鶴飛鴻騰鳳哉。禹然之,往詣焉。忽見雲樓玉臺,瓊闕森然,靈官侍衛,不可名識。獅子抱關,天馬啟途,毒龍電獸,八威備軒。夫人宴坐於瑤臺之上,禹稽首問道。召禹坐而謂日:夫聖匠肇與剖大混之一樸,判為億萬之體,發大蘊之苞,散為無窮之物,故步三光而立乎晷景,對九域而制乎邦國,刻漏以分晝夜,寒暑以成歲紀,兌離以正方面,山川以分陰陽,一城郭以聚民,器械以衛眾,輿服以表貴賤,禾黍以備凶歉,凡此之制,上稟乎星辰而取法乎神真,下以養於有形之物也。是故日月有幽明,生煞有寒暑,雷電有出入之期,風雨有動靜之常,類黑浮乎上,而眾精散于下,廢興之數,治亂之運,賢愚之質,善惡之性,剛柔之氣,壽夭之命,貴賤之位,尊卑之序,吉凶之感,窮達之期,此皆稟之於道,懸之於天,而聖人為紀也。性發乎天而命成乎人,立之者天,行之者道。道存則有,道去則無,非道則物不可存也,非修則道不可致也。太上有言:致虛極,守靜篤,萬物將自復。謂歸於道而常存也。道之用也,變化萬端而不足其一,是故天參玄玄,地參混黃,人參道德。去此之外,非道也哉。長久之要者,天保其玄,地守其物,人養其氣,所以全也。則我命在我,非天地煞之,鬼神害之,失道而自逝也。志乎哉,勤乎哉,子之功及於物矣,勤逮於民矣,善格乎天矣,而未聞至道也。吾昔於紫清之關受書,寶於勤之,我師三元道君曰:上真內經,天真所寶,封之金臺,佩之太微,則雲輸上往,神虎抱關,振衣瑤房,遨宴希林,長招仙公,右棲白山而下盼太空,汎乎天津則乘
  雲騁龍,遊此名山則天人詣房,萬神奉衛,千精伺迎,動有八景玉輸,靜則宴處金臺,亦謂之太上玉珮金噹之妙文也。汝將欲越巨海而無颱輪,渡飛砂而無雲軒,陸呃塗而無所輿,涉泥波而無所乘,陸則困於遠絕,水則懼於漂淪,將欲以導百谷而濬萬川也,危乎悠哉。太上愍汝之至,將授汝以靈寶真文,陸策虎豹,水制蛟龍,斬誠千邪,檢馭群兇,以成汝之功也。其在乎陽明於天矣。吾所授寶書,亦可以出入水火,嘯叱幽冥,收束虎豹,呼召六丁,隱淪八地,顛倒五星,久視存身,與天相傾也。因命侍女陵容華出丹玉之岌,開上清寶文以授禹。仍命狂章、巨靈等神助禹誅為民害人力不能制者,戮防風氏於會稽,鑠淮渦之神無支柢於龜山,皆其力也。禹後入陽明洞天,為紫庭真人,藏真文於包山之墟。
  按玉筒山太秀法樂洞天,乃太上授禹靈寶真文之所,遺進存焉。今太湖中洞庭山林屋洞天,即禹藏真文之所,一名包山。昊王闔閒十二年正月,登包山之上,命隱者龍威丈人,入包山之洞,究其深遠。見金城玉屋,題日天后別官太陰之堂,於玉室几上得素書一卷,几百七十四字而還。闔閒不識其書,使使問仲尼云:赤烏銜書以授於王。仲尼日:吾昔遊於西海之上,聞童謠日:吳王出遊觀震湖,龍威丈人名隱居,北上包山入靈墟,乃造洞庭竊禹書。天帝大文不可舒,此文長傳六百初,今強取出喪國廬。丘按謠言,乃龍威丈人洞中得之,赤烏所街,非丘所知也。吳王懼,復歸其書也。
  在商湯時,降于潛山,號錫則子,說《 長生經》 ,教以恭愛之道。今潛山天祚宮前龍堂之址,即其所也。
  老君雖歷代應見,而未有誕生之跡,將欲和光同塵以立世教,乃先命玄 妙玉女降為天水尹氏之女,名益壽,適仙人李靈飛。玄妙玉女即無上元君也。靈飛本皋陶之後,至商時父子相承,得修生之道。父慶賓,年百歲餘,常有少容,周遊五嶽諸山,一日一雲龍下迎,白日昇天。靈飛感父昇天之事,精修大道,亦百餘歲,當老君未誕而昇天。至商十有八世,王陽甲踐祚之十七年庚申歲,老君自太清仙境分神化黑,乘日精,駕九龍,化為五色流珠下降。時尹氏晝寢,夢天開數丈,眾仙捧日出。良久見日漸小,從天而墜為五色珠,大如彈丸。因捧而吞之,覺而有娠。今亳州天靜宮有流星壇,即其處。
  由是容顏益少,神黑安閑,所居之室六氣和平,冬無凝寒,夏無祁暑,祥光照室,眾惡不侵,八十一年不覺其久。至商二十二王武丁之九年庚辰歲二月建寅十五日卯時,聖母因攀李枝,忽從左腋降生。
  仙傳所載,皆云在胎八十一年,唯《內傳》云:上帝之師元君感日精入口因娠,經七十二年,剖左腋而生。二說雖或不同,然亦有由虞宣《 出塞記》 云:老子復命胞中七十二年,舉候九年。則亦八十一年也。
  是時陽景重輝,祥雲蔭庭,萬鶴翔空,九天稱慶。玉女跪捧,九龍薦水以浴聖姿。龍出之池,因成九井。
  按漢伏滔《北征記》 云:老君廟中有九井,水皆相通,故每汲一井,九井皆動。降生之初,即行九步,步生蓮花。因指李樹日:此五p 姓也。
  老君嘗於多劫之前,降生於北玄玉國李谷之問,因以姓李。今又降生李氏之家,李木之下,生而知其姓,故指以示人,非今方以李為姓也。謐日聰,
  老君耳高於項,厚而且堅,下有垂珠,中有三門,天神之表,與几迥異,故以為鎰。或作脩者,漢字通用也。故《史記》 亦作太史脩,如今脩州日憎,耳也。或作耽者,音訛也。或謂其吐舌辭然而謂之辭,此又傳聞之謬也。
  名耳字伯陽。或日伯.陽父者,尊老之稱也。一名雅字伯宗,一名志字伯光,一名石字孟公,一名重字子文,一名定字元陽,一名元字伯始,一名顯字元生,一名德字伯文。
  按《九官經》、《三五經》、《元辰經》云:人各有厄會,若易名字以隨元熙之音,可以延年度厄。今世有道者亦多如此。又《列記》云:李君二千五百年輒易名字。老君在世最久,故名字稍多。嘗告尹喜日:吾姓字渺渺,從劫至劫,非可悉紀也。
  老君降生九日,身有九變,皆天冠天衣自然被體,仍有七十二相,八十一好。七十二相者,頭圓如天,面光象日,伏犀蟠起,玉碗穹隆。皓髮如鶴,長七尺餘。眉如北斗,其色翠綠。虎髭龍髯,素結如絲。耳有垂珠,中有三門,高平於頂,厚而且堅。河目日月,方瞳綠筋。鼻有雙柱,準骨隆隆。口方如海,脣赤如丹。黑有紫色,其香如蘭。齒如編貝,其堅如銀,數有六八,上下均平。舌長且廣,形如錦紋,其音如玉,其響如金。頓高而起,頤方若矩。日角月淵,金容玉姿,龍顏肅肅,鳳視閑閑。額有光象,三午上達。天庭平坦,金匱充盈。頰有白誌,頤有玉丸。項有三約,鶴素昂昂。垂臂過膝,手握十紋,其指纖長,各有策文。爪有
  玉甲,身有綠毛,胸有偃骨,背有河魁。臍深餘寸,腹軟如綿。心有錦紋,腹有玄誌,眼有輪文,足蹈二田,指有乾坤,身長丈二,褊體芳香。面方而澤,上下三停。體如金剛,貌若琉璃,行如虎步,動若龍趨。此其相也。左扶青龍,右據白虎,前導朱雀,後從玄武。頭蔭紫雲,足履蓮花,項負雙景,五明耀日。身有圓象,動照九天,兼全仙相,光色奇妍。總八十一謂之好也。寄胎八十一年,極太陽九九之數,生而皓首,故號為老。古人稱師為子,又子者男子之通稱,故號老子。
  一說老者長年之稱,子者幼稚之號,故謂之老,又是初生,故謂之子。又乃白首,故兼二儀而稱之日老子也。唐尹文操論日:老子者,即道之身也。進有內外不同,由能應之,身或異也。其內號者,即至一、真一、玄一、皇一、元一、帝一、太一、天一、正一等是也。至一者妙而無質也,真一者淳粹湛然也,玄一者通靈不滯也,皇一者光明無上也,元一者萬道之長也,帝一者百神之聖尊也,太一者長生之大主也,天一者司陰之真宰也,正一者明威之法王也。謂玆九義,同出異名,既契玄機,故咸言一矣。其外號者,則鬱華、大成、廣壽、廣成、隨應、赤精、錄圖、務成、尹壽、真行、錫則、燮邑、育成、經成、郭叔等子是也。鬱華者道化光盛也,大成者玄德普資也,廣壽者怡神衛贍也,廣成者攝生功博也,隨應者感通無礙也,赤精者矜靈丹著也,錄圖者符命冥合也,務成者庶績充遂也,尹壽者公正身康也,真行者精誠淳粹也,錫則者仁惠有方也,燮邑者風教變俗也,育成者牧養克諧也,經成者正訓常全也,郭叔者廓清累代也。此並隨教得名,既降為國師,故同稱子也。
  居于束國苦縣瀨鄉曲仁里渦水之陰。
  按《 史記》 云楚苦縣瀨鄉曲仁里人,劉向《 列女傳》 云陳人,皇甫謐《 高士傳》 云楚之相人,家于渦水之陰。或日譙人,瀨或作厲。其說不同者,蓋其地乃太悍伏犧氏之墟,宛丘之側,顓帝亦都焉。《禹貢》屬穎州之分,商湯復都之,謂之亳商。周武王克商,封舜後偽吶於宛丘,是謂陳國。熊繹始封,地連於陳,為楚國。魯宣公十一年,楚滅陳,申叔時諫乃復立之。昭公八年楚又滅陳,遂縣之。至十三年楚復封陳,至襄公十七年卒為楚所滅,陳遂屬楚。楚頃襄王為秦所伐,失兵郡郢,都陳。秦滅楚,陳屬穎川郡。至漢為淮陽國,居陳,領九縣,如苦、相、譙、厲等,皆屬焉。後漢章帝時改為陳郡,今為亳州也。苦縣,徐廣云:晉名谷陽,齊省谷陽,隋復置焉。苦縣東谷陽故城,即古之厲鄉城也。縣束北有古相城,即楚之相縣也。戰國之末并相為苦,唐乾封元年改為真元縣,今為衛真縣。北近渦水,束四十里有古譙城,即漢之譙縣也。故老子或稱陳人、楚人、相人、譙人也。厲鄉者,即瀨鄉也。《 左氏傳》云:楚成王伐徐,秦師伐厲以救之。杜預云:厲,楚之與國也。《地理志》云:屬淮陽,王莽改日賴陵。裴松之《北征記》、酈善長《水經》、闊駟《十三州已并圖經》皆作賴,為其地近渦水,俗遂轉而為瀨焉。
  聖母既誕育道身,將返天闕,復元君之位,欲示世人以師資傳授之道,乃告老君曰:夫人受生於天地中,有清有濁,黑之清者聰明慈仁,氣之濁者愚癡凶虐,明者因修以成性,昧者恣欲以傷命。性者身之原也,命者生之根也,是故修學之人鍊身於九丹,解結於五神,引黑於本生,滅根於三關,九鍊十變,百節開明,胞結斷滅,乃知本真而成上仙也。若不修學,則邪魔鬼入身,百病競生,死不盡命,痛乎難言。夫仙由心學,心誠則仙成,道貴內求,內密則道來,能致靜以學真,積虛以通神,則仙日近矣。苟心競神勞,體煩不專,動靜喪精,耳目曠明,徒積稔索道,道愈遠也。寄寓天地問,少許時耳,若能攝黑營神,辛苦注真,久將得道,則與天地共寄寓於太無中也。能洞虛體無,則視之不見,聽之不聞,乃與道合真矣。老子日:今涇跡塵寰,欲常存不死,隨世度人,可乎。元君日:吾有秘寶,非聖不傳,有能修之,可以長存。老君日:願聞其致。元君日:至道淵奧,深不可識,匪有匪無,匪聲匪色,視之不見,搏之不得,囊括天地,至人無極,近在諸身,莫知能測,能知其則,是謂玄德。老君日:其道亦有衛以致之乎。元君日:道者虛通之至真,術者變化.之玄技,道因術以濟人,人因修而會道,則變化無窮矣。夫道之要者,無為而自然,術之秘者,符與黑藥而已。符者三光之靈文,天之其信也。藥者五行之華英,地之精液也。黑者陰陽之和粹,萬物之靈爽也。人雖得一事未畢,要資符藥道乃訖。此吾之秘寶,爾能兼之,可以長存,度人無量矣。老君日:身者得道之器也,黑者致命之根也,根拔則命終,器敗則道去,今欲修之,令命固道隆,可得聞乎。元君日:人稟骨肉之質,猶陶家坏也,逐木冶則敗速,身未煉則命促,理固然也。縱使德冠群有,神疏太玄,而身猶恐未免乎老死。夫何故哉,由化致然,不得不然也。惟藥能煉形,符能致神,神歸則心通而性逸,形堅則氣固而命全,然後化黑變精,洞入無形,飛行虛空,存出自然,乃能長存。得道之人雖遭劫交,天地崩淪,而災不能及,所以貴乎符藥者,由此也。老君曰:服神丹而得長生者,神靈佑之乎,將藥之力也耶。元君日:長生之功由於丹,丹之成由於神,故將合丹,必正其心,不履罪過,神明佑之,作丹必成。神丹入口,壽命無窮已,天地明察,道歸仁人。萬兆蠢蠢,名日行尸,不信長生之可學,謂為虛誕,從朝至暮,但作求死之事,天豈能強生之乎。恣心盡欲,奄忽輒死,千金送葬,何所益哉。神丹道成,不惟長生而已,亦可作世之寶也。知此道者,亦安用天下,為人有以國易吾方,而非其人不傳也。老子稽首日:願聞其旨。元君乃仰天而嘯,倏忽有紫雲如蓋,自天奄至,中有五色蘊,光明八達,仙人涓子侍之。元君披出神圖寶章變化之方、還丹伏火水汞金液之術,凡七十二篇,以授老君。其文日..一`為玄白生金公,太陽流珠入華池斤內五兩文姜、蘿赤鹽、白雪,成雄雌五符九丹,得之飛真。道在此,人不知。五符者,一曰玄白,二日金精,三日飛符,四曰金華,五日三五青龍精。九丹者,一日白雪九轉還丹,二日雌雄九轉還丹,三曰金液九轉還丹,四日白華九轉還丹,五日丹華九轉還丹,六曰五色九轉還丹,七日泥汞九轉還丹,八曰金精九轉還丹,九日九鼎極耀還丹。此九丹得一則可以長生,不在褊作也。神丹之道,皆三化五轉,至九而止,得服之者,與吾等矣。神仙之道,不在祭祀禱鬼神,不在導引與屈伸,不在呎願多語言,不在精思自苦勤。長生之要在神丹,知之甚易為皇難,于能行之可長存。此之道成立得仙,吾亦學得非自然。老子再叩頭稽首日:九丹之道既奉慈訓矣,切聞求仙不得金液,虛自苦辛,願示直要。元君曰:大哉子之問也,九丹金液同為昇天之道,然九丹中,金液為上。所以爾者,服九丹之人或三年,或二年,或一年,或半年,或百日六十日,三十日,十日,三日,乃有仙官雲龍來迎。惟服金液者入口,則身色紫金,立生羽翼,昇天為仙官矣。凡欲服之,維先長齋,斷穀一年,乃得服之。自非有玄中之線及不死之名者,終不得聞九丹金液之道也。其法依前合丹金成而液之,其道畢矣。,此吾之秘寶也,凡有千二百訣。五口於往劫塵沙天地之先,受之元始天尊,奉而行之,得居無上元君之位。吾昔以傳至真大聖天帝上帝、太微太一元君,今又授汝,爾其勉之。老君受記,復請日:萬兆芸芸,動之死地,今以此道廣濟,如何。元.君曰:悠悠之徒,耽榮嗜欲死者,若墜石投川,往而不返,甚可痛傷。然道不虛行,必授真人,此道高妙,秘於九玄,瓊臺雲岌,萬年一行,貽諸玄錄玉名耳,自非宿命骨相合仙之人,不得聞也。愚人多過,烏得違天科而妄傳乎。吾道盡止,將去矣,當遣太和元君語汝。言訖即有千乘萬騎、五帝上真擁八景玉輿迎之昇天。
  今《 太清神丹經》其法乃出於無上元君,其神能調和陰陽,役使風雨,進退五星,斟酌寒暑,驗駕九龍十二白虎,天下眾仙皆仰隸焉。人之生死咸由之,猶言服丹所致也。
  老君乃遠遊山澤,求煉神丹。行經勞山,果遇太一元君乘五色班麟,從官十人。老君從之問道,元君日:道之要在乎還丹金液耳。遂且授秘訣。他年之歷山,復會大一元君,因謝神丹之方。元君日:君是群仙之尊,萬道之主,玄靈秘術本玄分也,奚辱謝焉。老君曰:凡民無知,死者甚眾,撫心泣血,見之傷悲,欲給以神藥,令皆長生,可乎。元君日:不可,生道至重,必授大賢及孝順篤信之士。天生萬物,有善有惡,善者宜生,惡者宜除,不足給藥令皆長生也。君已知之,不可輕泄。
  《聖紀》讚日:老君體寂太無,德資妙有,成道億劫,造化萬天,自然而然,不由積學。降九皇而設教,委歷帝以為師,獨立紫清,誰與為先。今乃請聖母而寄學,從元君而訪道,欲顯真道玄妙,非學不成,神仙高奇,修之可獲。俾夫尊師貴德,存牝守柔,表上聖之靈規,垂將來之妙範,所以隨機示教,獎善懲迷。文始、抱朴既迷之於前,今更讚之於其後。
  老君以神仙之道必假修煉,欲垂法以勸來世,故存真抱一、煉丹復黑,然後乘空陵虛,出有入無,隨意所適,人莫能測。一日乘白鹿履庭檜而昇天。
  混元聖紀卷之二竟
  #1『 譽」原作『 譽J ,據《 輯要》 本改。
  #2『 變化』 原作『 變他J ,據《 輯要》 本改。
  #3『 元』 字原作『 無J ,據《 輯要》 本改。
  混元聖紀卷之三
  宋觀復大師高士謝守瀕編
  商王紂二十一年丁卯正月十有二日丙午,老君鑑紂荒虐,生靈塗炭,周文王為西伯,有仁心,將輔有德而拯斯民,遂分黑化身,乘飛颱之輸,降于岐山之陽。今鳳翔府東北十八里有啟聖宮,乃其所降之地,有西伯受道臺,遺邊並存。
  號燮邑子,說《赤精經》,教人以仁信之道。西伯聞之,召為守藏史。武王克商踐祚,遷為柱下史,改號育成子,作《遊璣經》。在成王時,號經成子,說《廣化經》。又以道授周公旦,乃退而閑居。因出遊西極大秦、竺乾等國,自號古先生。至康王時還歸于周,號郭叔子,復為柱下史。
  按世本云:在商為守藏史,在周為柱下史。蓋文王尚以侯服事商也。
  老君潛龍卑秩以綏周道,至昭王時,老君知周室之將衰,乃以八天隱文授王,令保鎮國祚。昭王自謂居自然之運,稍息於守成,將縱心於巡幸,不崇天文。老君知王之將不令終也,乃收天文,歸休故里。        
  老君居周雖久,常以自隱無名為務,外和光同塵,內實清虛,不令名位之顯也。
  後漢邊韶製《老君祠碑》云:老君樂無名,守不德,危高官,安下位。其銘日:帷於元德,抱虛守清,樂居下位,勢祿弗營。浩然歷載,莫知其情,要以無為,大化周成。進退無常,錯綜其貞,以智為愚,沛而不盈。觀此銘則聖人之出處可見矣。
  老君復欲開西域,乃以昭王二十三年癸丑上天之無極元年也五月壬午,駕青牛之車,薄板為隆穹,徐甲為御,將西度函關。
  隋薛道衡撰《祠庭碑銘》云:小玆五嶽,隘此九州,逝將高蹈,超然遠遊。青牛已駕,紫熙先浮。玄門洞啟,神化潛流。蓋言將化西域也。《出塞記》云:西度函谷。李亢《函關銘》云:尹喜邀老君,留作二篇而藏之。玄靜云:西出隴關。催浩云:喜為散關長。秦《圖經》載散關傍有尹喜城,亦疑周康王時喜嘗為散關長。蓋以史傳但言度關,不言所度之處,故後賢各以意言,亦猶巢、許飲犢之所非止一處,夷、齊首陽之山不知所定也。但隴關、散關皆在秦隴,其函谷關即在陝州桃林縣南十二里,有故關墟存焉。考之《圖經》及古老相傳,咸云老子所度正是函谷故關,昔周武王居鎬京,成王雖營洛邑,猶返西周。至平王束遷洛邑。《樓觀內傳》稱周康王拜喜為大夫,《尹喜內傳》稱喜出為關令。若以康王時喜為散關長,昭王時老君出關與喜相遇,亦於文為便。但《內傳》云出關乃至喜宅,喜宅在函谷關之西整屋縣,若出關,則無喜宅矣。蓋函谷關在鎬京之束,老子又在函谷之束。仙公本其西駕之意,乃云去周西度,言將去周,故西度也。若言老子見孔子然後出關,則度關在束遷之後,此時隴關、散關之地並已屬秦,尤不得設函關而言散隴也。按秦之遠祖非子始居太丘,與戎雜處,即岐州之地。孝王使非子養馬於沂渭之問,有功,初賜邑於秦,即隴西秦亭也。厲王時,西戎叛周,秦仲誅西戎,因賜之太丘之地。秦仲不能有,還處秦亭。及襄公送平王束遷,王賜之岐西之地。秦又束獵至濟渭之問,感其先得封之由,乃卜居隴束。穆公敗晉于韓原,闢界束至于河。獻公漸束而都礫陽,孝公乃營冀闕,謂之咸陽。由此推之,秦自隴束而西居秦邑,又從隴西而束處況渭,則孔子後隴、散即秦之中地,何事於此置關。散關所以有尹喜城者,蓋赧王時老君與尹真人將昇崑崙,取道於此。秦昭王命於其處置城邑以表之,故有老君停驛、尹喜城也。說者見此有尹喜城,即疑散關是喜任官之處。既已周關在此,則不得言過關乃至喜第也。考之驗事尹喜為令之所,老君逢喜之地,當以函谷關為定。唐天寶元年,於此獲老君所藏天寶靈符,詔改桃林縣為靈寶縣,於其地置靈符觀。明皇親禮,御製碑銘立于觀內。宋朝真宗皇帝亦嘗御製《度關碑銘》刻于石云。
  初,尹喜志慕道衛,少好三墳八索之書,善天文緯候,乃結草為樓,仰觀乾象,精思玄道,號為樓觀。喜於是瞻見束方有紫黑西邁,天文顯瑞,知有聖人當度關而西,乃求出為函谷關令,王從之。
  喜字公文,康王朝為大夫,後召入束官賓友。按《內傳》稱喜母曾晝夢天絳霞流繞其身,咽之。及喜生,靈光飛其側,眼有日精。少好墳索,善天文秘緯,仰觀俯察,莫不洞徹,雖鬼神無以匿其情。大度恢傑,不修俗禮,損身濟物,不求聞達。逸響遐宣,召為束官賓友,出補關令。劉敵《七略》云:關尹子者,關吏也,名喜。《史記》、《列仙傳》皆言關尹喜,未知尹是喜之姓,是關之長。如《莊子》云子列子問關尹,則尹為長也。今有姓尹者,當承喜之後,則喜為關之尹,以官命姓尹乎。然玄妙玉女降生於天水尹氏之家,《內傳》及《神仙傳》皆云關令尹。按《周禮》司關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又云每關下士二人,以此考之,則下士掌啟閉之人,司關為諸關之長也。《莊子》有門尹,《禮記》有里尹,《國語》云:敵國賓至,門尹以告。是門長、里長、關長,通謂之尹也。但喜為諸關之長,故得迎侯老君耳。然周之關尹止是上士,非大夫,而劉向《列仙傳》云:關尹喜者,周大夫也,善內學。《內傳》云:善天文秘緯。按《周禮》有馮相氏、保章氏,皆掌天文,秩並中士。惟太史是下大夫,亦總天文氣候之事。喜善天文而為大夫,或是周之太史乎。即其在朝常任大夫之職,其出則兼上士之任,蓋喜知老子將至關,故求出為令尹以候之也。今終南山陰整屋縣神龍鄉聞仙里中有草樓嚴壇祠宇,即其故宅也。
  按《樓觀先師傳》及《樓觀記》並云:周康王時為大夫,至昭王時遇老君得道,遂侍雲輿西邁。其後穆王敬尚遺塵,乃為建祠修觀。故其碑文日:樓觀者,周康王時大夫關令尹喜所立也,以其結草為樓,故因以為號。又日:周昭王西巡,秦文束獵,並枉駕回輪,親崇敬道。始皇建廟於樓南,漢武帝立官於觀北。晉、宋謁版,于今尚存,秦、漢廟戶,相繼不絕。由是觀之,足驗老君度關在昭王時也。或云束周時也,蓋後人但見孔子時老君猶在,故為此言,不知老君化胡之後復還中夏,其度關屢矣。然無事可紀,故略之。今為尹真人授道之始,且為化胡張本,故特書以表之耳。
  喜至關,曰:夫陽數極九,星宿值金,歲月並王法,應九十日內有大聖人經過京邑。乃先劫關吏孫景日:若有形容殊俗,車服異常者,勿聽過。喜即預期齋戒,使掃路四十里,夾道燒香以候天真入境。至七月十二日甲子,果有老人皓首聰耳,乘白輿,駕青牛而至。關吏日:明府有教,願聶少留。乃入白喜,喜日:道今來矣,我得見聖人。即具朝服出迎,跪伏叩頭,邀之日:願天人暫留神駕。老君曰:吾貧賤老翁,居在關束,田在關西,今暫往取薪,何故見留,幸聽度。此一試也。喜復稽首日:天人豈是取薪,久承大聖人當來西遊,勞神暴露,少憩神駕。老君日:聞開導竺乾有古先生,善入無為,永存綿綿,是以升車就道,經歷子關,子何苦而見留也。此二試也。喜又日:今睹天人聖姿超絕,乃天上之至尊,邊夷何足往觀,願不託言,少垂愍誨。
  老君當成王之時,嘗至大秦、竺乾等國,自號古先生。《西昇經》云:老君西昇,開導竺乾,有古先生,善入無為,不終不始,永存綿綿,是以昇就。蓋自道也。沖玄子云:竺乾國在崑崙之西,赤水之陽,又稟淳和之氣,自然長壽。而未明道本修煉之要,故老君嘗昇西極,往化導之。老君初度函關,欲試關尹,先稱貧賤老翁,而關尹知其為大聖人,堅欲延留。老君又稱開導竺乾,有古先生,將往昇就,而關尹謂其天上之至尊,邊夷何足往觀,此《西昇經》首章之旨也。几先聖度人,叉先歷試。關尹既三試皆過,老君乃告以實日:古先生者,吾之身也,化乎竺乾,今將返神還乎無名,綿綿常存。此《西昇經》末章之旨。
  老君曰:子何所見而知吾。此三試也。喜曰:去冬十月,天理星西行而過品。
  斗中有天理四星,主統理萬物,老君居焉,故《混元聖德賦》云:或耀魄於勾陳,或韜光於天理是也。易星,正西方之宿也。
  自今月朔,融風三至,束方青氣狀如龍蛇而西度,此大聖人之徵。喜少好墳易及天文秘緯,凡仰觀俯察,未嘗不驗,故知必有聖人度關。夙夜存思,未嘗暫息。今以有綠,果遇仙駕,願垂愍誨,開濟沉冥。老君既三試之皆過,乃怡然含笑曰:善哉子之知吾,吾亦已知子矣。子有神通之見,當得度世也。喜听躍,再拜叩頭日:敢問大聖人姓字可得聞乎。老君日:吾姓字渺渺,從劫至劫,非可悉說。吾今姓李字伯陽,號曰老聘。喜於是就官舍,設座供養,進盥櫛,行弟子之禮。
  用里先生論日:觀老氏與尹生,豈不警悟先機耶,而猶如此執謙辭者,欲教世耳。
  老君之御者徐甲,少賃於老君,約日顧百錢。至出關者,計當七百三十萬錢。甲見老君去官遠適,亟來索錢。老君謂曰:吾欲往西海大秦、討賓、天竺、安息諸國,令汝御車,還當以黃金計直償汝。甲如約,及至關令,飯青牛于野。老君欲試之,乃以吉祥草化為一美女,行至牧牛之所,輒以言戲甲。甲惑之,欲留,遂負前約。乃詣關令,訟老君,索顧錢。老君謂甲曰:汝隨我二百餘年矣,汝已久應死,吾以太玄陽生符與汝,汝所以得至今日,汝奚不念此而訟吾。言訖,符自甲口中飛出,丹篆如新,甲即成一聚白骨。喜憫甲違心至死,乃為甲叩頭請命,願赦其罪,得以更生,乞為出錢償之。老君重喜慈捨,曰:善。乃復以太玄陽生符投之,甲即立生。老君日:吾不責汝,汝負本約,道自去汝,故死耳。今償汝錢。喜即以錢給甲,而以禮遣之。甲請留,不許,伏地搏頰日:已沐聖恩曲赦罪戾,今此拓骨復見光明,刻骨銘心,願從雲駕。老君竟不許。老君為喜留關下百有餘日,喜齋戒,叩頭再拜,跪請日:塵凡孺子,幸遇聖人,投身委命,願聞大道。老君曰:微哉子之問也,夫大道守真三品為則,以一為度,以正為德。喜日:道品有三,要得昇仙,其可乎。老君曰:子能知一萬事畢,閉塞情慾入奧室,煉金食黑為第一,子能知之守勿失。喜踴躍,稽首日:煉金奈何。日:神方也,自至真上帝,莫不由金丹而得道,履九幽而入杳冥,上下虛無,因神明而俱昇。喜復稽首日:願聞其旨。老君曰:紅鉍黑汞大丹頭,從紅入黑是真修,赤中取精黑取髓,解取赤黑藥無比。用赤入黑保長生,用黑入赤天仙矣。喜曰:道則高矣妙矣,未學未究,願賜指示。老君曰:一者是鉛鉛為君,二者是汞汞為臣,若鉛不真,其汞難親,若鉛是親,不失家臣。青腰使者,赤血將軍,和合兩姓,異族同群。白汞作腦,黃芽為根,化鉛為粉,煉汞為塵,陰居陽位,陽數陰勻,月盈日反,寒暑區分,開設法象,赫然有文。唯吾此道,天地常存。喜拜日:藥物之旨敬聞命矣,鑪鼎之制、水火之候奈何。老君歌日:圓三五,寸一分,口四八,兩寸唇,長二尺,厚薄均,腹三臍,坐垂溫,陰在上,陽下奔,首尾武,中問文。始七十,終三旬,內一百,善調勻。陰火白,黃芽根,來去遊,不出門,漸成大,情性純,即歸一,還本原,至一周,甚殷勤,密防護,莫迷昏。途路遠,甚幽玄,若達此,會乾坤。子午沾,淨魄魂,得長壽,入仙村。樂道者,尋其文,諦思之,勿須論。又歌曰:日月本是乾坤精,卦象周回甚著明,前三五兮後三五,五六三十還復生。生兮滅兮周十二,十二中分二十四,二十四氣互推遷,萬象爻銖都在此。水銀一味互成二,變化陰陽成既、未。既、未卻配為夫妻,始覺壺中有天地。又歌日:金液還丹仙華流,高飛雲翔登天丘,赤黃之物成須臾,當時雄雌紛亂珠,可以騰變致行廚,靈童玉女與我俱,出入無間天同符,其精凝霜善沉浮。汝其震敬必來遊,金液之訣盡於此矣。丹成,作金以為食器,亦得長生。先試作金,金成乃可服,故曰金丹可作世可度也。於是授喜《太清八符經》、《太清觀天經》、《九都經》、《神丹經》、《金液經》及八鍊九轉還丹伏火之訣焉。老君復謂日:審欲神仙,先當服還丹金液,汝不能服還丹金液,虛自苦耳,為風寒雨濕鬼黑所繫,司命不能救也,可不勉哉。努力作丹早自防衛,勿示愚人,令謗毀神道,益子之過。嗟乎,行屍雖富有萬物,貴為王侯,不滿百年,成土一簣,甚可哀也。合作神丹,勞苦須臾,一成便仙,與天相畢,恣心所欲,樂何央哉。喜日:煉金、食黑,道有二乎。老君日:天地之精華,陰陽之根本,二氣之謂也。陽龍陰虎,木液金精,二氣交會合而成者,謂之外丹。含和鍊藏,吐故納新,上入泥丸,下注丹田,循環不息,朝于絳宮,採於五石以哺百神,此內丹也。含和鍊氣,修道之士,得內丹者可以延年,得外丹者可以昇天。三一九思者,內修之要也。九丹金液者,外丹之極也。合而修之,道成決矣。
  漢天師撰《金液神丹經序》,其略日:神仙之趣,要妙之言,無理之至理,不然之大然,已備載於淵宗,非一毫之所官一也。老子日:亦復暢此沖虛紀道者也,其神德之狀,感興所由,以制經設教,紀載異聞,彌綸大道,剖判三極,先大明逆順,然後蕩以兼忘,咸稱有德,統之以無待,利用出入,群生莫見其端,百姓日用,常善不知所以。此其權見其於清明,而為萬物津梁者也。其道焉,其德焉,推宗明本,窮洲極妙,總眾枝以真根,攝萬條於一要,繼然而不絕矣。至于金丹之功,其神洞高,冥體幽變,龍化靈昭,其含枯絕者返生,把生氣者無遼,登景漢以凌邁,遊雲嶺以逍遙。迺至面生玉光,身育奇毛,吐水嘆火,無翩而飛,分形萬變,恣意所為,塞江川不以覆簣,破山梁不煩斧錐。其神難紀,其妙叵遺,大哉靈要,不可具述。
  喜重請日:煉金之法既奉教矣,敢問食黑奈何。老君日:食黑固精,受明玄經,生道要妙,出幽入冥,上固雲門,下固靈根,知者甚易,行之甚難。夫形動德散,氣越道叛,精消魂損,目動魄亂。是以聖人靜形固氣,畜精收視,則道德虛凝,魂魄固守,形一神萬,道乃成就。常以半夜之後,偃臥握固,鼻納清黑,口徐吐之,復守三一,入室九思,神定黑安,仙道近矣。因授喜《玉曆中經》三十五章。喜曰:三一之旨願賜.指示。老君日:三一之道,神仙所重,世莫得聞,子其秘之。兩眉問卻入一寸為明堂,二寸為洞房,三寸為泥丸,上丹田宮也,中有赤子字元先,名帝卿。心中為絳宮,中丹田也,中有真人字子丹,名光堅。臍卻入三寸為命門,下丹田宮也,中有嬰兒字元陽,名玄谷。皆長三寸,同服赤績,赤衣赤履此三一也。一云上紫、中赤、下黃衣,皆是嬰兒之狀。下一座金林玉几,常以金鑪玉匕攪精華以哺上一、中一,當晝夜存之也。子欲長生,三一當明。子能守一,一亦守子。黑變為精,精變為神,神化為嬰兒,嬰兒上為真人,真人然后為赤子,此真一也。又日:偽道養形,真道養神,神真道通,能亡能存,神能飛形,亦能移山,形為灰土,其可識焉。耳目聲色,為子留愆,鼻口所喜,香味是冤。身為惱本,痛癢寒溫。意為形累,愁毒憂煩。弗疾去之,則志氣日耗,壽命不延,其來久矣。子當先損諸欲,莫令意逸,閑居靜處,精思齋室。丹書萬卷,不如.守一。常以虛為身,以無為心。無身之身,無心之心,可謂守神。守神玄通,是謂道同。其猶高山大澤非欲蟲魚烏獸,而蟲魚烏獸歸之,人能虛無無為,非欲為道,道自歸之矣。餘見《西異經》。乃授喜太陽金真九鍊之法,謂之九室存思。第一無邪思,第二正身思,第三致政思,第四大正思,第五極正思,第六身正思,第七正真思,第八洞玄思,第九大洞思。入此九室,行此九思,即與太陽合形,同臻於道。喜皆得其秘,再拜稽首,敬佩玄旨。
  論日:聖言至簡,元理不繁。如上所迷,乃關尹累日懇請,太上玄機酬答之言,纂集其要,以示來世,非一朝一夕之談也。
  喜於是力辭去官,十二月二十五日,奉邀老君歸其家。他日請曰:蠢愚不知所問,願請益。老君日:子欲修身養性,行道紀形,結氣成神,終始無窮者,莫先乎靜。故天靜以為定,神靜以為變,人靜以為生。將靜之時,反聽內觀,心不妄念,口不妄言,形不妄動,無色之色為之見,無聲之聲為之聞,無味之味為之甘,不言之言為之教,神景為之降,福德為之臻,和氣為之應矣。子欲靜神,先沐浴齋戒二十五日,然後精鍊己身,魂魄和平,乃可入室。入室之后,或丹蛇來著子心,或王母來降,或道身應現,此皆身中之神試子耳,但勿驚怖,有問勿對,有所傷犯亦勿為懼,但安心定意,其物自去。經二十五日、四十五日、六十日、八十五日、一百五日、一百二十五日、一百五十日、一百八十日,並有神來,皆是試子,但安心勿對,不能為害,若生怖懼,為試不過,則失道矣,戒之慎之。一百八十日後,室內自明,安危存亡之事,無不預知,身中宮府,一一顯見。二百八十日後,眾病皆除。一年之後,瘢痕皆滅。千日之后,形神俱妙,為真人矣。即授喜《妙真》、《內解》、並《太清》、《上清》三洞真經、靈寶符圖、太玄等法,俾教至精仁者,羽化神仙,令母.斷絕。喜稽首禮謝。乃謂喜曰:吾重告爾,古先生者即吾身,嘗化乎竺乾,今將返神,還乎無名,綿綿若存。今吾逝矣,亦返一原。老君將欲西適,喜叩頭乞請侍行,老君曰:吾遊乎天地之表,戲乎玄冥之問,四維八極,上下無邊,子欲隨吾,烏可得焉。喜日:入火入淵,入地上天,灰身沒命,願隨大仙。老君曰:得道之士,目能洞視,耳能洞聽,變化不測,隱顯莫定,尚未能隨吾遠適。子雖骨相合道,法當成真,然受道日淺,未能通神,安得變化隨吾聖身。喜再拜日:通神變化之道,可得聞乎。老君曰:有生之氣,有形之狀,盡幻也。造化之所始,陰陽之所變者,謂之生,謂之死。窮數達變、因形移易者,謂之化,謂之幻。造物者其巧妙,其功深,故難窮難終。有形者其巧顯,其功淺,故隨起隨滅。知幻化之不異生死也,始可與語變化之道,子能精修此道,體入自然,斯可與子行化諸國。再越二十八日,喜復焚香再拜,請日:喜幸聞至道,欣喜難言,願賜著書,闡揚道旨,以詔後世。老君日:善,汝應為眾真之長,當於此宛利天下棄賢世之界,傳弘大道。即以《道德》五千言授,曰:吾此文未嘗輕以授人,凡經千載方一傳爾,子其勉之。喜拜受欣躍,持誦奉行。道成矣,遂傳後學云。
  按劉敵《七略》,劉向憐校中《老子》書二篇,太史書一篇:臣向書二篇几中外書五篇一百四十二章,除複重三篇六十二章,定著二篇八十一章。上經第一三十七章,下經第二四十四章。此則校理之初篇章之本者也,但不知冊除是何文句,所分章何處為限。中書與向書俱云二篇,則未校之前已有定本。參傳稱老子有八十一章,共云象太陽極之數,道經在上以法天,天數奇,故有三十七章。德經在下以法地,地數偶,故有四十四章。而葛洪等不能改此本章,遂滅道經常無為一章,繼德經之末,乃日:天以四時成,故上經四九三十六章,地以五行成故下經五九四十五章,通上下經以應九九之數。嚴君平乃云:陰道八,陽道九,以八行九,故七十二章,上篇四十,下篇三十二。其彼章全與河上公不合,此又出自君平,無所依據。今檢類眾本,有依文連寫者,亦有分題八十一章,若古詩之章句,每章分別,於文為繁,則其所擇科段可了,不復每章皆題也。謹按《列子》引谷神不死,稱為《黃帝書》日,則五千之字或有舊書。故《老子》亦云:古之所謂曲則全者,豈虛言哉。亦其義也。是以孔子謂迷而不作,信而好古,竊比老彭之嘆。今檢他書,所引《老子》,或日玄經,及韓非之迷謂《老子》,與今見行之本,文字微有不同,猶《論語》之有齊、魯,《尚書》之有古、今,聞見異辭,未足怪也。唐傅奕考竅眾本,勘數其字,云:項羽妾本,齊武平五年彭城人開項羽妾塚,得望安丘之本。魏太和中,道士寇謙之得河上丈人本。齊處士仇嶽傳家之本,有五千七百二十二字,與韓非《喻老》相參。又洛陽有官本,五千六百三十五字,王弼本有五千六百八十三字,或五千六百一十字,河上公本有五千五百五十五字,或五千五百九十字,並諸家之註多少參差。然歷年既久,各信所傳,或以他本相參,故舛戾不一。《史記》司馬遷云:老子著書言道德之意,五千餘言。但不滿六千則五千餘矣。今道家相傳,謂老子為五千文,蓋舉其大數矣。唐陸希聲《道德經傳叔》云:大道隱,世教衰,天下方大亂。當是時,天鈴生聖人,聖人憂民之不屬于治,而扶衰救亂之衛作。周之末世,其幾矣。於是仲尼闡三代之文以扶其衰,老氏據三皇之質以救其亂,其揆一也。蓋仲尼之衍興於文,文以怡情。老氏之衍本於質,質以復性。性情之極,聖人所不能異。文質之變,萬世所不能易也。《易》日顯諸仁,以文為教之謂也。文之為教,其事彰→故坦然明白,坦然明白則雅言者詳矣,《易》日藏諸用,以質為教之謂也。質之為教,其理微,故深不可識,深不可識則妄作者眾矣。夫老氏之衍,道以為體,名以為用,無為無不為,而格於皇極者也。楊朱宗老氏之體,失於不及,以至於貴身賤物。莊周迷老氏之用,失於大過,故務欲絕聖棄智。申、韓失老氏之名而弊於苛繳刻急,王、何失老氏之道而流於虛無放誕。此六子者,皆老氏之罪人也。而世因謂老氏之指,其歸不合於仲尼,故訾其名則日鎚提仁義,絕滅禮學,病其道則日獨任清虛,不可以為治。於戲,世之迷其來遠矣,是使老氏受誣於千載,道德不行於當時,良有以也。且老氏本源天地之始,歷陳古今之變,先明道德,次說仁義,下陳禮學之失,刑攻之繁,言其馴政而然耳。其秉要執本,在乎情性之極,故其道始於身心,形於家國,終於天下,如此其備也。而惑者尚多云云,豈不謂厚誣者哉。伏羲氏畫八卦,象萬物,窮性命之理,順道德之和,老氏先天地,本陰陽,推性命之理,原道德之奧,此與伏羲同其原也。文王觀太易九六之動,貴剛尚變而要之以中,老氏察太易七八之正,致柔守靜而統之以大,此與文王通其宗也。孔子祖迷堯舜,憲章文武,道斯民以仁羲之教,老氏擬議伏羲,彌綸黃帝,冒天下以道德之化,與孔子合其權也。此三君子者,聖人之極也,老子皆變而通之,反而合之,研至變之機,探至精之歸,斯所謂至神者矣。而王弼以為聖人與道合體,老氏未能體道,故阮籍謂之上賢亞聖之人,蓋同於輔嗣,豈以老氏經世之跡未足充其所言耶。斯不然也。嗚呼,聖人之在世也,有有進,有無進,故道之不行也,或危身歷聘以天下為其憂,或藏名飛逐示世故不能累,有邊無逵,殊途同歸,斯實道義之門,非徒相反而已。然則仲尼之所以出,老氏之所以處,老氏之所以默,仲尼之所以語,蓋屈伸隱顯之極也,二子安能識之哉。司馬遷統序眾家,以《道德經》為首,可謂知本末矣。班固作《古今人表》,乃訕老氏於第三品,雖其名可訕,而道可貶乎哉。且仲尼親見老氏,嘆其道日猶龍乎,從之問禮,誠無問然。記傳後世不能探其意,是以異端之說紛紛然,蓋述之者不窮其源,故作之者不盡其致。噫,斯傳之不作,則老氏之旨或幾乎息矣。今故極其微,使昭然與群聖人意相合,有能體太道用其名,執古以御今,致理如反掌耳。自昔言老氏衛者,獨太史公近之。為治少得其道,惟漢文耳。其他反傳詭說,皆不足取也。
  老君次年甲寅歲四月二十八日,將於喜宅南山阜上辭庾昇天,喜悲戀請留。
  老君所以未便適西,復昇天者,姑俟喜道成,同往化胡也。
  老君重告喜以除垢止念、靜心守一之旨,戒喜曰:千日之外,可尋吾於蜀青羊之肆矣。言訖,聳身空中,坐雲華之上,面放五明,身現金光,洞照十方,冉冉昇空,光燭館舍,五色玄黃,良久乃沒。喜目斷雲霄,涕淚攀戀。其日江河汎漲,山川震動,有五色光貫太微褊及四方。太微,《史記》作紫微。喜遂以老君所說理國修身之要、去奢滅欲之言,叔而編之,為三十六章,以將昇西極之際所演,故名《西昇經》焉。
  論日:老君所乘薄畚車,歷代寶之,至今猶存。其昇天臺在樓觀之南,今人相傳,呼為老君陵。《爾雅》云:小山日陵。時俗不知,謂為陵墓。且史籍之中,並無老君死處,唯《莊子》云有秦失弔之語,蓋齊死生之寓言耳。夫帝王之墓日陵,混元退身吏隱,以慈儉為本,而此陵周回五里,高逾十丈,孰為老君為之乎。蓋秦川謂陸地高敞日原,原日陵,蓋因混元於此陵昇天,故以老君名也。
  當昇天之時,五色光貫太微,褊及四方。昭王問太史吉凶之證,太史云:當有聖人西去,千年之外,聲教返此。昭王命誌郊壇焉。此乃西化之兆也,自昭王甲寅至漢永平?果千年也。喜乃草樓清齋,屏絕人事,三年之內,修鍊俱畢,心凝形釋,無有饑渴,不畏寒暑,窮數達變之微,形一神萬之旨,悉臻其妙。乃自著書九篇,號《關尹子》。至丁巳歲,即往西蜀尋訪青羊之肆。
  老君以甲寅年昇天,至乙卯歲,復從太微宮分身降生於蜀國太官李氏之家也。已先勸青帝之青龍化生為羊,毛體華潔,色如青金,常在嬰兒之側,愛飯無戰。忽一日失羊所,主兒啼不止,太官乃遣守羊童於市肆問尋覓,得之。尹真人見而問之,童子備言其故,喜忽感悟日:聖師之約,其在是耶。即囑其童日:煩為我告太官之子云:尹喜至矣。童子如其言入白,兄即振衣而起曰:令喜來前。喜既入,其家庭宇忽然高廣,湧出蓮花之座,老君化數丈白金之身,光明如日,項有圓光,建七耀之冠,衣晨精之服,按九色離羅之被,坐於蓮花之上。舉家見之皆驚怪,老君曰:吾太微是宅,真一為身,太和降精,耀魄為人,主客相因,何乃怪耶。尹喜匍匐,獻歡悲啼,踴躍喜慰無量,稽首言曰:不謂慶會,復奉天顏,未審慈尊出無入有,起居安否。老君從容告曰:與子別後,何得何喪,汝存道守一,亦有益乎。喜稽首曰:自奉秘要,粗得其妙,恩濟祖先,咸受無量之慶。老君曰:善,吾所以留子者,以子居世深染恩愛,初受經訣,未克成功,是以待子於此。今子保形鍊氣,三年功畢,已造其妙,心結紫絡,面有神光,金名表於玄圖,玉札保於紫房,黑參太微,解形合真矣。喜再拜稽首謝日:聖師德重天地,恩過父母。天地能覆載喜,不能令喜得道。父母能生育喜,不能令喜長存。老君日:汝之玄分致然。即令.召三界眾真,時諸天帝君、十方神王洎諸仙眾,倏忽之頃,浮空而至,各執香花,稽首聽命。老君勸五老上帝、四極監真授喜玉冊金文,賜以文始先生之號。以《道德》五千言自喜傳受方行於世,故日文始先生也。位為無上真人,賜紫芙蓉冠,飛青羽裙,丹獨綠袖,交帶霓裳,羅紋黃綬九色之節,及金童玉女各五十人,居二十四天王之上,統領八萬仙士。喜降拜俯伏曰:塵凡孺子得遇大聖,使枯骨再肉,千生慶幸,俾居則執掃除之役,行則衛僕御之徒,喜之願也,喜之榮也,位號崇高,禮文優渥,顧何德以柢承,敢辭。老君日:子慕道積久,隱德昇聞,修鍊勤勞,玄功已遂,非吾有私於子也,子其勉之。喜辭不獲,乃‘再拜受命。自此方得飛騰虛空,參侍龍駕,遊行八方。老君遂為太官聖母說《元陽經》,其家長幼二百餘口,即時拔宅昇天。老君以太官家世積功德,昇聞上天,綠合昇舉,故託化於其家。
  今成都府有青羊官及降生臺、元陽臺之址存焉,翰林學士承旨知制誥樂朋龜奉勁撰其略日:原夫八十一天,比太上之半壽。六百萬歲,當元始之初年。道渺邈以難窮,體希夷而莫究,在無象無形之內,居太初太易之前。二神聶展以俱來,鑿開造化。三氣氤氳而互進,朴散胚胛。玄黃流而未凝,清濁分而乍結,道為萬氣之祖,德為萬物之宗。又云:身駕德車輪轉於混茫之外,手持壽柄指揮於開闢之前。寂爾無為,淡然自得。化其不化則萬物而皆成,生其不生則群生之盡遂。又日:當其幽原既開,九熙陶蒸而未已,玄元大闢,六虛流轉而勿休,設不二之教門,稽真一之宗本,前逍遙於青運,青運既周,後出沒於赤明,赤明復畢。九十九萬億歲貯在彈九,五千五百重天藏於卯殼。殷高宗御極之際,周文王演易之初,神光流入於瓊胎,瑞氣結成於金骨,不柝不副,誕彌於八十餘齡,降瑞降生,過期者二萬餘晝。足蹈不滅之理,手執長生之文,俯窺淇津之前,下視渾淪之後,隨機設教,為萬古之楷模,應變無方,為百王之軌範。故知大道者三教之冠冕,上德者百王之宗元。青羊肆者,按本紀則太上玄元天皇大帝第二降生之所也,自殷道否閉,周德陵夷,歷藏史以同塵,棄柱史而隱跡,束離魏闕,西度函關,乘青牛宛轉之車,駕白鳳逍遙之筆,徐甲執御,從先帝以爰來,尹喜占風,知道君之叉至。暫別而三千甲子曾作赤童,相逢而八百年齡永依黃老。潛工傳妙訣,暗付微言,重為千日之期,再結一時之會。暫朝元始,卻上天中之天,永奉宗師重歸象外之象。是勸青帝之青龍,化青羊於蜀郡,乘雲紫於紫府,降紫氣於王官,將停不哽之聲,須及來斯之乳。俄聞喜至,頓止嬰啼。爰從赤子之身,卻變白頭之士云云。銘日:洪源肇開,浩劫無際。恍惚大道,希夷象帝。太初能隱,太始來繼。玄黃在殼,清濁未蛻。天地之前,億千萬歲。設教隨機,應變無滯。三皇益明,五帝增睿。率土皆泰,群生咸濟。樓觀發軌,函關掛謄。屬賓闡化,身毒布惠。無狀之狀,無聲之聲。去莫可送,來莫可迎。強字之字,強名之名,太虛之上,黃金為城。杳冥之內,白玉為京。煥赫亡極,牢籠八絃。萬國同酌,百川成傾。莫得而竭,莫得而盈。淺而行者,長居利貞。深而行者,永致太平。又日:鑿開天地,制剔胚胛,把捉日月,包裹乾坤。萬象俱盡,唯道獨存。三教爭長,惟道獨尊。唐中和四年九月劫西川節度使立碑青羊官,見今猶存。
  混元聖紀卷之三竟
  #1『如』字原作『知』,據《輯要》本改。
  #2『母』字疑應作『毋」。
  #3『令』字原作『今』,據《輯要》本改。
  混元聖紀卷之四
  宋觀復大師高士謝守瀕編
  老君謂尹真人日:子昔欲從吾遠遊,今道已成,可以遊觀八絃之外也。乃吐八方隱文授之。喜奉受訖,即致八景雲輿,老君乘輿,駕五色神龍,建流霄黃天丹節,蔭九光鶴蓋,前導十二衛官,神丁執麾,後有九萬飛仙縿控颼輪,師子啟途,鳳凰翼軒,策空束遊,真人與四天王從焉。至日窟常暘之山,攘扶桑之丹檔,散若木之朱華,觀碧海,抱束井,過鬱池宮,暘谷神王、束海青童、仙眾陳丹檔朱實、金津碧醴。次登祖山,觀芝田,採養神草,息蓬萊宮。復南遊風山,登青丘,過紫府,太元夫人、紫府先生獻九光甘液、白文王英、青林白子。此山一名蕭丘,出九光芝英、火院之布。登長離山,越赤津,入太丹宮,南極夫人設瓊花玉酒、赤靈火棗。至絳山,觀流火之鄉,息朱陵之闕,太和玉真華蓋上公列炎岡朱髓、飛丹紫桃、蕾買浪之液而奉焉。乃西遊龜臺,入七寶園,觀飛玄紫文。過流精闕,九靈金母太素元君進玉文之棗,其實如瓶,命侍女陳返魂靈香、玄光碧桃、金紫交棗。次泛弱水,登鳳山,抱玉池,息昆吾山,白帝天君採七名石芝、流精玉膏、金光丹醴進焉。北遊崆峒山,過洞陰宮,北極真公獻千結神草、玄雲李空洞瓜。其瓜四劫一熟。登玄丘,觀朔陰八煉池,息廣寒墟,太玄仙伯奉絳樹丹實、三玄紫捺進焉。復登中嶽崑崙山,
  此非人問之五嶽,海上之神山也。束嶽日廣桑,南嶽日長離,西嶽日麗農,北.嶽日廣野,中嶽日崑崙。
  遊玄圃瑤臺,入聞風,觀七寶瓊林,聆九苞嗚鳳,盼日月星辰交輝,下覽四天下如指掌上。有金臺玉樓、七寶宮殿,晝夜光明,天帝神王之下遊處也。一面有一.一百四十門,有珠玉七寶之林,紫華丹實,碧葉瑤英,琴瑟相和,皆應律呂,太玄九室真人居焉。皆自然天廚,出入任意J 天仗雅絕,樂難可勝,實宇內之清都,神真之盛觀也。尹真人初受童真之任,隨侍老君遊此宛利天下五嶽名山、洞天宮觀及四海江河洞源水府,其主者或稱聖帝,或稱真王,或公或侯,有所諮啟,多論二儀三景、陰陽氣候、劫運賒促及帝王命錄脩短、安危興廢、兆人禍福,並學道進仙階級黜陸之事,調和黑序抑消陽九百六災會之法,或問道德宗源希夷之旨,老君皆如所請酬答,言辭隱奧,不可測識。
  為西王母說《常清靜經》 ,亦此西遊龜臺之時。葛仙公日:吾昔授之於束華帝君,束華帝君授之於金闕帝君,金闕帝君授之於西王母,西王母皆口口相傳,不記文字,吾今於世書而錄之也。
  老君謂喜日:吾將與汝上朝玉晨,遊歷帝鄉。作是語時,靈音八會,雲黑四合,冉冉昇虛。遂褊歷九天,諸天帝君皆來迎老君。老君入其宮宇,設瓊英玉實、月液雲漿、靈芝仙果,光華映席,天樂繁會,靈唱妙絕。諸天帝真皆禮拜,請問自然無上玄妙至真帝一之道。已而上元大有真公、中元太極仙公、下元太清仙伯,乘碧霞黃素雲輿,駕蒼虹麒麟師子,張交輝流霞鸞鳳飛鶴之蓋,仗日精命真之旗篩、月華命魔之節、星光命仙之旗,侍從神仙靈官
  十五萬,謂上元七萬、中元五萬、下元三萬,所乘駕及蓋、飾、旗、節之類,皆各有等降。各持香花,浮空而至,稽首拜迎老君上昇上清日闕丹城藥珠宮,老君乃命喜朝拜高上玉晨太上大道君。於是道君賜喜環剛丹果、隱伏龍芝、珠英玉醴共一十二事。乃從老君下降于天水之靈山,遂之西域。
  今秦州啟靈山也。見有西昇臺、聖容殿,並在巖下。
  初,老君去周,嘗西化大秦、安息、月氏、烏戈、竺乾等國,號古先生,其國王及臣民皆奉教行善,變強獷之俗,崇揖遜之風,乃還中國?
  按《 唐通典》云:大秦一名犁軒亦日拂練,去長安四萬里,其地平正,有四百餘城,小國役屬者數十,其人長大有類中國,其王無常,人皆簡立賢者。老君先已開化諸國,世莫知之,故傳記不載。今因將尹真人行化,遂有記迷流傳中國,劉向《列仙傳》 云:老君好養精氣,居周久之,去入大秦。至《 尹真人傳》 云:喜與老子俱遊流沙時,然後得俱遊也。葛洪丹序云:洪少欲詣拂採,備聞海外諸國風境,說大秦國清淨奉道,人民淳和,王法甚正,見商賈者皆目日周人。又唐時遣使入朝,戴冠穿樺,嘗謁老君像,拾錢修觀,寫明皇御注《道德經》 、《 黃帝陰符經》 歸其國。足驗老君嘗至其國。
  今復與無上真人尹喜至廚賓行化,暫止于近郊山谷。初,清和國王即東極始老國也生天為妙梵天王,每遇老君遊行經歷,即遙拜發願云:惟願慈尊濟度弟子,於當來世常與弟子為師,於當來世得為高真。其後享天福報,盡降生人世,尚以餘福得為羌胡之主,即脣賓之煩陀力士是也。既生人問,忘其宿命,殺害無度,頻出遊獵。老君不忍違其前願,乃於此教化之。時王出獵,至山有五色光黑貫日,怪而尋之,乃遇老君。王問日:公是何人。老君日:吾是修道之士。  
  至人通玄究微,應諸天諸地異域方言以至異類音聲,莫不洞解,故與胡王問答,皆隨其國之方言而與之言。當時隨侍眾真,即以正音紀錄之,還傳中夏,後人目日《化胡經》 也。猶.齊人能為楚人言者,遇楚人則操南音與之言,及其紀之於冊,則鈴用齊語矣。事出一人之手,不待翻譯也。
  王日:道是何物,誠為我說之。老君日:道者元黑虛無,混沌自然,無表無裹,無有高下,天地從之而生,萬物資之而形,不得而名,故強為之稱日道也。王日:吾自建國以來,不聞有如是事,公何所從來而居此乎。老君日:吾是萬氣之靈根,神仙之道元,在天為眾聖所尊,在地為萬國師君,天上天下,皆吾百官,回神無極,造化方圖,分布日月,星宿虛玄,步天量地,制作經文,天地萬物,係命道君,有形之類,皆從道生。吾生於無形,長於無名,降為帝師,隨世教化,今來自周也。
  老君知王頑獷難化,不達謙遜之辭,故以直告之,庶其警悟宿因耳。
  王日:未審在彼國土以何法教人。老君日:吾在中華常以道法開化。王曰:何謂道法。老君曰:道法者乃太上靈寶,生於天地之先,大無不包,細無不納,天不得此無以耀明,地不得此無以表形,神不得此無以入冥,人不得此無以生成,是以萬物芸芸,以道為根。蛇得之為龍,禽得之為鳳,獸得之為麟,凡人得之為仙。人能修之,逍遙太空,改易五內,變化形容,役使鬼神,隱顯無常,上仙之道也。王曰:所說靈寶者固為希有,然我智力淺劣,不任是事,不知今於此國宜以何法設教。老君日:觀王風俗,人懷悖戾,更相誅戮,虐及含生,邪淫貪慾,日造惡業,自取沉淪,一欲生得全壽,死無殃考,宜修浮屠之法。
  內外剪除而不傷形體,故日浮屠也。
  王曰:其法云何。老君曰:先去人我,止烹殺。眾生蠢蠢,皆愛形命,王今好獵,殺害無度,天道好生,甚惡殺傷,王欲保壽,願勿畋獵。王艷然變色日:異哉,是欲亂我風俗,乃疾我遊獵,禁我殺生耶。我自有國以來,代代弋獵,亦保天年。公有所須,當遣供給,毋出此語,亂我國人,使之失業。遂馳還。後出獵,復到屈山,又遇老君,問日:殺有何罪,乃禁我獵,身死空無,將何受報。老君日:王之好獵,不問四時,不避胎養,是何逆天暴物,法當滅祿奪算。天有司殺之神,紀人過惡,一朝命終,地司追其魂神,禁繫考涼,永淪罪獄。王曰:未知殺外更有仁罪。老君日:殺罪至重,積冤成業,五道四生,綠對不絕。如驕恣暴逆,耽酒淫色,貪婪欺罔,信用妖巫,亦皆有罪,死入地獄,魂神受苦。王欲改過,信奉浮屠,生則富貴康寧。死則魂魄不拘,喜悅無量,不亦善乎。王日:甚善,公試為我分別說之。老君曰:浮屠者,削去鬚髮,著壞色衣,偏袒徒行,以制其形,持戒止惡,中食悔過,常習止觀,以檢其心。能修之者,上可全身保國,下可免離苦趣。王日:善則善矣,但我智識淺劣,積習既久,未能持戒止觀,又不能惡衣徒行。然軍國事重,猶希福祐,請且修中食,漸省殺獵,以化國人,可乎。老君日… 可。王曰:未解其方,請公教之。老君欲化其國,令悉信向,乃謂王日:今請為王設中食,願率群臣眾庶悉來會食,因觀法度。王日:公縱神聖,安能供給吾國之眾。老君曰:願王枉駕率眾俱來,勿以為慮。王乃歸國,剋日聚會。老君散五雲於五方山谷,隨其方色化為宮殿,陳設帷帳,飛仙百億,悉為給使,天廚飲食,不可稱數。王密遣人硯之,方大驚異,遂舉國俱來就會,七日滿散,并以種種珍寶綵繒賜王,褊及臣庶。王啟老君曰:我等已見儀法,欲設中食,願率徒眾皆來。老君日:吾眾頗多,恐王不能供給。王訝日:我大國,無所不有,何以不能供給耶,請剋期而會。老君謂尹喜真人:胡性堅強,心猶未服,可因此會,方便化之。乃劫海內群仙皆來赴會。來者相續於路,月餘不絕。王倉庫將竭,齋未及半,乃生悔心。王召群臣謀日:道士徒眾何乃果多耶,予設中食,本祈益國,今乃傾我倉庫,恐是鄰敵姦謀,故遣來害我國。不然,必是鬼魅,若不早圖,恐彌損國。汝等急宜焚殺,以全予國。於是群胡積薪外郊,煙焰亙天,乃將兵圍繞老君及隨侍仙眾,驅逼入火。老君與諸仙怡然赴火,隨煙出沒,身更精明。又令左右沉之深淵。老君入水,浚波越流,身放光明。王益發怒,又燒大擭,令煎煮之。老君听然入沸湯中,談笑自若。胡王始驚,知不可殺,然業已行此,恥不能殺,乃急遣使以告鄰國日:有一妖魅,或老或少,變化不常,處吾國山谷中,我投之水火,皆不能殺,恐更興妖害及諸國,請速興兵相共誅戮。旬月之問,胡兵並集,共圍老君,吹具扣革,彎弓按劍,四面合圍。于時老君宴處圍中,怡然不為恤,亦無怒意。俄而風雷四合,天地震動,胡兵矢石皆自反中,戈矛摧落,金革無聲。胡兵驚懼,一時奔潰。胡王戰慄,調群胡曰:其老前等安知非大聖人,今欲事之,何如。群胡日:大王既已燒沉煮射皆不能傷,豈非聖人耶。但恐其積怒,將滅王國,願王早為之謀。王日:誠然,吾今正爾自詣其前,求哀請命,庶蒙赦宥。於是面縛至老君前,五體投地,叩頭千百,求乞哀宥。是時老君欲堅其信心,語之曰:吾是太上老君,生乎無極之先,經歷塵沙劫運,度人無量,為三十六天之尊,統領三界,制御萬靈,報應罪福,莫不由吾。哀汝造罪,故來行化。汝恃貴驕,不能遵依,邀我中食,返相折辱。汝積惡鍾身,萬悔何及,諸天神兵將滅汝國,絕汝種類。語未竟,胡王眾等皆見天丁力士、神王甲卒不可稱計,乘龍跨虎,俱在空中,怒聲震地。王及庶等驚怖哀號,叩頭出血,跪伏謝日:我生邊戎,受性狂愚,不信道法,凌辱天尊。伏量此過,萬死尚輕,一國同誅,不足償責。惟乞赦罪,重賜全活。願受前法,至死不悔。舉國奉身,不敢終息。老君日:且止且止,雖叩頭泣血,猶未可保,恐汝後悔,當何以為質誓耶。王日:若天尊大聖見赦我罪,與我更始,請以舉世男女一世不婚不娶、髡剃鬚髮以奉教法,若違誓約,當身死為證。老君日:可矣,汝今誓重,諒可憫也。然汝兇惡日久,甚不足恤,吾滅汝國.土,令入地萬丈,化為微塵,猶彈指耳,不足為難。但吾好生,故赦,汝當一如吾戒,不得後負。王拜日:敬奉命。既而神兵匿景,天地清寧。老君乃戒王曰:今釋汝罪,汝宜奉浮屠法,永世受福,常生人道。王及群胡莫不懼喜,頭面著地,合掌禮謝。老君於是注慈惠光降照王身,王忽追省前因,悔悟悲泣,涕淚俱下,再拜叩首日:我從無量劫來,惡根未滅,雖得超生,旋即墮落,頭出頭沒,如汲井輸,不遇天尊大慈仁者,憫念宿綠,特賜救拔,終淪惡道,無有出期。今願棄國入山,以奉太戒,為國人謝罪祈福,終希度世,永離輪迴。老君日:善,汝欲居山學道,妻子、群臣任其去留,留者令奉五戒十善,隨入山者則奉六戒。王日:唯唯,是誠所願。老君曰:汝審欲聞法者,可清潔修齋,齋竟同集,當授汝法。王禮謝而退。即捨王位,傳授其子,乃率國中臣民男女發善心者一萬二千五百人,俱時來至,稽首長跪以俟。尹真人適赴天帝中食而還,項負圓光,足履蓮花,諸仙玉童玉女,香花天樂,從空而下。老君指尹真人示胡王日:此吾之弟子無上真人,命為汝師。乃令王與偕來之眾,先懺悔三業六根,自從無始以來所造陰罪陽過、十惡五逆、信用邪見外道一切罪犯,以至積世父母眷屬所造諸業,悉皆懺悔。懺悔已畢,乃謂:汝等各各攝念靜神,諦聽吾言,今為汝授五戒十善。五戒者,一不殺生,二不飲酒,三不偷盜,四不邪淫,五不妄語。能持此戒,當有二十五戒神護之。十善者,一日孝,二日忠,三日慈,四曰忍,五日施惠,六日精勤,七曰供養,八日信向,九日勸化,十曰靜定。能行此者,當有十天善神衛之矣。授已,即復為王等說十戒、十八戒、二十四戒、二百五十戒、女人五百戒。又令一歲正月、五月、九月謂之三長月齋。又每月六齋,初一、初八、十四、十五、二十八、二十九日謂之四天王齋。又每月十直齋,初一日念無量太華天尊免火車地獄之苦,初八日念玄上玉晨天尊兔瞑泠地獄之苦,十四日念度仙上聖天尊免擭湯地獄之苦,十五日念玉寶皇上天尊兔風雷地獄之苦,十八日念好生度命天尊免銅柱地獄之苦,二十三日念玄真萬福天尊免火翳地獄之苦,二十四日念太靈虛皇天尊兔屠割地獄之苦,二十八日念太妙至極天尊免金剛地獄之苦,二十九日念真皇洞神天尊免普掠地獄之苦,三十日念玉虛明皇天尊免三界冤報之苦。是日,十方諸天下降,觀人善惡,當一日一夜素食誦經,可免九獄之苦、三界冤報之罪,不能齋者,許食自死肉。仍謂四眾日:王今已得受度,我將行化諸國。王復再拜啟曰:天尊大聖今將遠遊,覬集良難,舉國受恩,慨戀無所,欲請天尊泊我師徒眾行道三十日,然後送別,唯垂許可。老君日:善。王遂與世子群臣人民大建道場,廣陳供養,歌唱詠讚。會日告滿,猶欲延留,真人謂曰:善哉善哉供養矣,吾將侍師行化諸國,弗可得而留也。於是胡王攝衣而起,跪行而進,再拜長跪,合掌白言:我師將捨我去,無所諮請,願授要旨,終身受持。真人謂日:吾語子,夫戒律雖非至道,誠為入道之階,能堅持不懈,泰定從此生,智慧從此起,九層之臺起於累土,合抱之木生於毫末,千里之行始於足下。又日:汝國風俗獷戾,阿修羅之氣習未除,我師立教柔弱處上,汝惟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汝能無爭,三昧則於見在世當為人中第一,未來世中當證善果。王受教已,稽首禮謝。真人重告王日:子來前,子知身相虛假,萬有非實乎。汝欲求寂滅之樂,當除垢止念,不見可欲,一塵有著,即累汝性。王於言下開悟,叩頭拜謝曰:唯唯。真人遂偕諸仙眾侍從老君出脣賓境,合境臣民,俱哀戀拜送。王即與眾入山修道,遞相訓導。老君遂至條支國,其國王奉事外道魔師,日:謂是聖人,其徒三千餘人,皆從官供給,凡十二年,廣行勾術,王敬信之。一日語魔師曰:國中大山當道,妨人行路,壅遏源流,時作洪水,師等能為卻之否。魔師日:可,明日為王卻之。時老君適至,坐於樹下,觀諸魔師各作奇術,兩手作訣,山為微動。老君知王可化,謂尹真人曰:魔師作法欲除此山,山若果除,王必信之,謂真神聖,不可復化矣。乃令尹真人遙以神通制之,山遂不動。魔師自相謂日:向者已動,今返木動,莫有異術之人禁制之乎。遂競上山巔,四望尋覓。遙見真人,乃急追捉送王。王問日:汝是何人。真人答曰:太上弟子。王日:太上何人耶。曰:太上聖人。王曰:汝太上今安在。曰:自置賓國行化至此,近在山下。王即劫左右迎之。既至王宮,王即延坐問曰:人言老舫是聖人,吾國有一大山妨路,萬民患之,魔師卻之不能,願聖者謂我除之。老君日:諾。王日:不知須幾人力。日:此小事也,何須人力。魔師恐王因此不復信用,更求自卻。王曰:善。於是魔師三千人俱作法,用盡其術,終不能動。王日:師法盡矣,請老翁除之。老君即把九節之杖撥而去之,如去塊土,水乃順流,地亦平正。王叩頭再拜,求為弟子,不復奉事魔師,舉國臣民莫知敬仰,咸願皈依受化。老君還於樹下,王請就館王宮,老君不從。王益加信仰,於是匍匐膝行,叩頭請問曰:竊聞聖者不違人心,伏願為說妙法。老君日:吾聞王者悉非常人,德蔭萬物,行合乾坤,開化人天,為國之君。君能行道,國土長全,寢甲休兵,安濟萬民。於世無道,國土傾淪,多嬰災難,毒及臣民。王宜盡心奉道求真,身無災害,嗣續說談,鄰國畏服,姦惡不侵,命壽長永,與天相傾,月不夜蝕,日不晝昏,父不哭子,臣不背君。王宜體之,尊道敬天。王日:願乞哀憫,留神賜教,示以道要。老君曰:恐王驕賽易生退心,未可輕付。王於是召群臣萬民,七日七夜修齋供養,各持綵繒黃金以為信誓,手持香花,叩頭百拜,慇戀三請:伏聞大聖開化肘賓,遠近諸國咸受正真。我今劣弱,未蒙垂慈,願剖大道,開示愚民,使舉國人民終世奉行。老君知其心至,乃謂日:吾已令弟子無上真人與諸國王為師,演說經戒,剖心制形,生得安穩,無有夭橫,死得滅度,不墮惡趣。王能敬奉,獲福無量。王曰:唯唯。老君日:善,王可還官焚香作念。於是真人應見化身於王宮殿,坐寶蓮花,為王授十八戒。王歡喜合掌禮拜,願棄國家,不顧身世,持如是戒,不敢有違。又為王天人群臣若男若女初發心者說三戒,為已伏心者說五戒。王復問日:太上聖人,先下束方,不知以法教化莫亦如今所授乎。真人曰:我師隨世設教,昔在神州,以神仙之道教化天下,上自三皇,次及五帝,修之皆得神仙。王日:浮屠、神仙,有何差別。真人曰:浮屠者回心向道,剪滅六根,以空寂為宗,至於神悟性靈,得證佛果。然命過形亡,終歸寂滅,永為陰靈而已。神仙者修真證道,形神俱妙,顯化飛昇,出有入無,長生不滅。胡王日:何不以此教我外國,使得同然耶。真人日:生道至重,上天所祕,非夙植道本,安得易聞。胡王禮謝,遂建精舍,造像供養老君。乃與真人行化諸國,遂至于闐國。于闐先聞老君將至,即率國奉迎於國南渠山之上,一名檀特山營造精舍,延請老君居焉。老君宴處其問,不飲不食。王與近臣朝夕諮問,求乞所聞,老君授以齋戒之法。王曰:聖師所言止有齋戒,還更有餘教耶。老君曰:吾道無量無邊,順俗通時,因機立化。在中華時,行無上正真無極大道,修習之者度世延年,行備功圓,克登仙果,乘龍馭黑,白日昇天。說三洞真經三十六部,大乘次法萬八千篇。上至帝王,下及凡庶,修奉之者隨其淺深受報登仙,或為上聖,或證高真,品秩崇卑三十七等,飛行自在,變化不測。又有金液神丹修煉之道,吐納咽景養黑之訣,柔體調神導引之法,三奔五煉嗽御之經,及採餌靈芝神草柔金水玉之方,至於隱天藏月,變景煉形,役使鬼神,制御天地,符圖寶篆,玉璽金書,萬衛千經,開化後學,皆因宿根清淨,禀氣淳和,好道樂真,精誠不退,身心相應,方堪付授。如汝國人積生剛勁,宜以浮屠之法制煉身心。如能精勤不懈,命終之後,受福生天。道法玄妙深微,縱教於汝,亦難解了,非吾所惜也,良由眾生自無始以來,慳貪嗜慾,啗食無厭,養其膿血,彌益罪根,生老病死,惡風毒炁,百病來侵,受生禀質,各各不同,日夜循環,萬生萬死。或居母腹不得出生,或至分娩即便死亡,或一歲二歲念念改張,一日之中無少安樂,良由廣食穢濁,骨肉薰蒸,損傷臟腑,金玉化銷,身形難久。吾不飲不食,抱道自然,變化無方,長生不死,常說經教,開度眾生。凡夫遇迷,不能信用,吾常憂念,憫痛在玆,故使持齋,减其病苦,能行之者,獲福無量。王曰:聞有佛陀,近在罽賓出世,傳法度人,莫是聖師否。老君曰:此浮屠教法,西域諸國國王、人民咸已歸依,止殺除淫,調柔其性,當得果報,常生人天。今汝奉行,不得懈怠,內外清淨,心照圓明,罪既不生,福亦自長,歷劫之中,常得快樂。王大信服,敬禮受命。
  混元聖紀卷之四竟
  #1『北』字原作『比』,據《輯要》本改。
  混元聖紀卷之五
  宋觀復大師高士謝守灝編
  是時老君在于闐國謂尹真人曰:吾所行化,遍此西方,攝伏外道,令歸正法。其諸國土,已得度者及未得度者,我於此時,咸令集會,俾其開悟,歸入法門。語已,即有九色神光遍照西方無極國界,光所及處,無有遠近,俄頃之間,毗摩城中自然寬平,地化金色,建大法座,百寶莊嚴,三界眾真,諸天靈神,俱時來集。時于闐國王及罽賓國、條支國、安息國、大月氏國、朱俱半國、渴叛陀國、護密多國、骨咄陀國、俱密國、解蘇國、汙那國、久越得犍國、浥怛國、烏拉喝國、失范延國、護時健國、訶達羅支國、波斯國、疏勒國、碎葉國、龜玆國、拂箖國、焉耆國、弓月國、瑟匿國、康國、史國、釆國、似沒盤國、曹國、何國、大小安國、穆護國、烏那葛國、尋勿國、火尋國、西女國、大秦國、波羅奈國、帝那勿國、伽摩路國、乾陀羅國、烏萇國、曇陵國、多勒建國、大食國、殖賦國、數漫國、怛沒國、俱藥國、嵯骨國、迦葉彌羅國、迦羅國、不路羅國、泥婆羅國、獅子國、拘尸那揭羅國、毗舍離國、劫毗陀國、室羅伐國、瞻波羅國、三摩怛吒國、嗚茶國、蘇刺吒國、信度國、烏利尸國、扈利國、色伽栗國、漫土漫國、尼拔國、越底延國、賒彌國、小人國、軒渠國、陀羅伊羅國、狼揭羅國、舍衛摩竭提國、臨倪國、天竺國等王,已上共計八十國土。
  按《通典》云:塞王居屬賓國,在度山之西塞,種分散為數國,自疏勒以西北,休屠損毒之屬,皆故塞種也。損毒即婆羅門國,或日摩伽陀漢,謂之損毒,亦日身毒。·顏師古云:身毒即天竺也,塞種即釋種也,蓋胡音有輕重也。身毒有別國數十,如舍衛、波羅奈之屬,雖各小異,而俱名天竺,故有五天竺,亦曰五印土。
  及諸羌酋部落,不可勝數。遙睹光相妙麗希有,晝夜瞻仰,歡喜讚歎。老君運妙有神通,悉皆攝受,令俱得至道前,老君宴坐寶座之上,諸胡國王及其后妃眷屬各各燒香,散花奏樂,圍繞禮拜供養,願聽法音。老君乃為說經。老君說經竟,復告曰:汝等常當皈依大道,信奉佛陀。時舍衛國王、摩竭提國王等,
  按《通典》云:摩竭提乃天竺之屬國,其都臨怛河,有山日靈駑,胡語日耆閤崛山,蓋有青石山頭似驚烏,故以為名。
  出班再拜,胡跪請曰:敢問皈依大道,信奉佛陀,其法云何修何恭敬。老君曰:善哉問,奉吾法者當作淨舍,恭肅無疑,朝夕焚香,傳授經教,念念相續,自悟悟他,興建福田,齋講開悟,親近明師,鄰愍後學,厭離俗纏,不矜功德,常思濟物,願見明時,念施法藥,願道流行,不妄興利,不慕榮觀,不欺卑賤,一切恭敬,恤老矜孤,平等親疏,不妄殺戮,永斷諸業,常興道合。能如是者,見世獲福,過去生天,慶流後嗣,時舍衛、烏萇、摩竭等國王皆願捨位歸心修道,會中無鞅數眾,悉發善心,稽首唯唯,信受奉行。尹真人將侍老君復還中夏,群胡留戀,不忍辭決,願留於此國土,教化眾生,祈懇再三。真人曰:汝等以相見我,我本無動,寧有去來。汝必欲以身相見我者,宜以五色土木金玉彩石置像吾身,禮拜供養,吾當應現,為汝說法。復告之曰:汝等同受天地一元之黑而生,皆具足真常之性,於未來世究竟當得無上正真褊知至道,善自護持,無犯戒律,過中勿食。食已欲起,先作念言,處世界如虛空,如蓮花不著水,心清淨超於彼,稽首禮無上尊。念已即起。時會眾等,悉皆歡喜,頂禮信受。是時彼國又有外道九十六種,善惑人心,人莫能覺,老君悉皆化之,令歸正道。
  老君將還中夏,乃與群胡辭決。胡眾攀戀不已,老君不違其善意,乃喻之曰:我暫歸天上簡定人鬼之錄,尋當下降,百年之外,當遺佛陀生汝國土,施教後人。言訖,老君駕八景雲輿,尹真人乘白鹿,群仙跨鶴,仙樂駭空,天神導從.,昇天而去。
  按《唐通典西域總傳》云…于闐都蔥嶺之北二百餘里,去長安九千八百餘里,戶三萬二千,束北至都護理所二千八百里,束至都善千五百里,蔥嶺以束唯此二國為大。後漢、魏、梁、後周、隋、唐正觀中,並遣使通中國。自商昌以西諸國,人多深目高鼻,惟此國貌不堪胡,頗類華夏。自漢武帝至今,中國詔令書冊符節,悉傳以相付,敬而存焉。國西五百里有毗摩寺,云是老君化胡之所。
  群胡仰望,再拜哀泣,倏忽之問,無復影響,乃各還本國。惟廚賓煩陀王入山居精舍,積修苦行,堅持戒律,化其國人,捨惡從善,死後上生梵天。既生天已,能知宿命,每念前因,願聞大道。老君不違其願,乃命尹真人下降,授以真空常寂之道、神仙解化之法。
  《後漢書》裴楷上書於桓帝云:臣聞官中立黃老、浮屠之祠,此道清虛,貴尚無為,好生惡殺,省欲去奢。老君西入夷域,始為浮屠之化。浮屠不三宿桑下,不欲久生恩愛,精之至也。天神遺以好女,浮屠曰:此但革囊盛血爾。遂不昤之。其守一如此,乃能成道。故知浮屠立教之初,煩陀王率先拾國入山修行,又能堅志不破戒律,宜其終聞大道而證佛果也。魏明帝製《老君化胡經讚》:混元未始,老君為先,長於太初冥昧之前,無師無祖,誕生自然。渝真散朴,乃微乃玄。仰而攀之,耀乎霄乾,俯而察之,深乎淵源。敷二儀以布化,燭三光以列天。其性無欲,純粹精也。體虛抱素,妙難明也。撓之不濁,澄之不清,幽之不昧,顯之不榮。誰謂天高,懸象可標。誰謂地厚,重泉可洮。然道也,標之不高,洮之不浚。物受其形,莫鎰其源。人稟其中,莫識其全。美哉乎道,為萬物之宗,天地之始。吾欲書之,非筆可紀。吾欲體之,無形可擬。又曰:深愍後世,託下於陳。為周柱史,經九百年。無極之際,言歸崑崙。化被胡域,次授屬賓,後及天竺,於是遂遷,文垂後世,永乎不泯。
  老君化胡已即昇天。至穆王四年甲申,降遊束海,至扶桑,會大帝,校集諸仙品位高下。復分身降于西海王蘇鄰國,號長生甘露無上醫王大光明使,度化人天神鬼。凡教法所未暨處,皆令得度。俄復登天。
  穆王少好神仙之道,感西王母降其宮,又獲八駿之馬,王乘之,命奔戎為右,造父為御,導車涉弱水,魚鼇矗為梁,遂登春山,觴王母於瑤池之上而歸。在位五十四年,壽一百四歲。時尹喜既.適流沙,其草樓在終南之陰,王追慕靈跡,命駕諸馬,為修觀建祠,延杜外等七人為道士以奉同事。沖字玄逸,閑居幽室,吟詠道德,常攝護黑液,吐納光華,經二十餘載,忽展真人降其靖室,將侍者二人捧碧玉函立於左右,沖拜手求哀,蒙授以《九華丹經》一函。謂沖曰:老君與文始先生於束海八停山召大帝校集群仙,天下山川洞室仙人,無遠弗至。時有地司保舉子勤勞,老君劫我付汝仙方也。沖依法令服,身生玉光,五臟充實,僅容氣息。又感真人李君授以《太上素靈洞玄大有妙經》,沖復修之,甚得其驗。遂解胞釋結,保命凝真,領攝群神,洞觀眾妙,桔策虎豹,役使百靈,通達冥顯,莫測其涯,年百餘歲。穆王十九年己亥,老君遣上清元君下迎,授書為太極真人,任王屋山仙王。
  文始先生之徒茅軌字公度,少學天文兼通讖緯,文始授以道經丹訣凡百餘篇,皆蒙口訣。文始先生登真之後,即與隱士杜沖等同於樓觀修習。時年二十有八,絕粒行氣,修煉神丹,道成上昇,老君賜任太和真人,命下統仙僚於杜陽宮,軌時出遊,帶神丹歷天下,濟度有綠之人。或煉金銀以賑貧窮,或行丹樂以救危厄,求哀之人咸得其福利焉。
  李脫學長生之道,穆王時來居蜀金堂山龍橋峰下,合九華丹。丹成,去遊五嶽十洞二百餘年,於海上遇飛陽君授水玉之道,還歸此山煉藥成,又去龍橋峰下,煉金鼎還丹。丹成,已八百歲矣。蜀人歷代見之,因號日李八百。凡三於此山學道,故世人號此山為三學山。脫妹名真多,隨兄修道,居綿竹中。老君與玄古三師降授以飛昇之道,先於八百白日昇天,故其山號真多化,即古浮山治也。
  厲王二十一年甲辰,洛陽人宋倫棲止樓觀,抱一沖和,不交人事,日誦《道德》二篇數褊,服黃精、白木,積二十餘年。一日老君降其居,仙童六人輔真執錄,倫匍匐乞哀,乃告倫曰:吾有中景之道、通真之經,生乎三元之始,出乎九玄之庭,五德合慶,六氣凝精,負真保遐,長生回齡,子能修之,立致雲餅,出有入無,徹幽洞明,三光並照,二黑齊靈,變化適意,飛昇上清,今以授汝。倫拜受教。乃開寶蘊,出靈飛六甲素奏丹符以付於倫。倫修之,乃自然通感,常有童子六人更迎侍之,洞視萬里,察物如神,能望岩伸步,凌波涉險,不用津路。或化為慶鹿,或化為鳩鴒,翱翔原陸,試人之心。年九十餘,以景王時授書為太清真人,下司中嶽神仙之錄焉。
  彭宗年二十學道,師事杜沖,受《道德》五千言,行雌一之道,能三日三夜通為一息,能一氣誦《道德經》兩褊。厲王時,年一百五十歲,老君召為太清真人。
  宣王時,馮長任柱下史,年四十休官入道,常誦《道德經》,居終南山。老君遣真人彭宗駕白虎降其室,授以《太上隱書》。至平王時,昇仙為西嶽真人。
  宣王四十三年,老君過渭川,王迎謁之,老君曰:歲星北入于燕,周其衰矣。後二年,幽王立。今汛渭之側有伯陽川,是其處也。是時郊野採薪者行歌曰:巾金巾,入天門,呼長精,翕玄泉,嗚天鼓,養泥丸。時人莫能識,老君曰:此活國中人,其語祕矣,斯乃修習無上至真之道也。
  幽王二年,西周地動,涇、渭、洛三川皆震,老君曰:周將亡矣,夫天地之氣不失其序,若失其序,民亂之也。陽伏而不能出,陰迫而不能蒸,於是其地震。今三川實震,是陽失其所而填陰也。陽失而在陰,原必塞,原塞國必亡矣。夫水土演而民用也,土無所演,民乏財,周不亡何待。昔洛竭而夏亡,河竭而商亡,今周德若二代之季乎。其川原又塞,塞必竭。夫國必依山川,山崩川竭,亡之徵也。川竭山必崩,若亡,不過十年,數之紀也。是歲,三川竭,岐山崩。三年,幽王璧褒姒,老君曰:周亡矣。昔夏之衰也,二龍止於庭而言曰:余為褒之二君。於是布幣而策,告之龍亡而榮在,乃櫝而藏之。比三代莫敢發,厲王發而觀之,葉化為電,童妾遭之而生女子,懼而棄之。宣王時有謠曰:累弧箕服,實亡周國。王聞有夫婦賣其器者,使執而戮之。懼而夜逃,聞童妾所棄女子啼於路,哀而收之,奔褒。褒人有罪,請入此女以贖,是為褒姒。王愛之,生伯服,立為太子,乃廢申后及太子宜臼。老君曰:禍成矣,無可奈何。尋為犬戎所滅.
  平王三十三年,老君復出關行化諸國,遂遊西海,至流、麟等洲,召十方神仙及初得道地下主者、遊散仙人、至孝至忠經歷度者八萬餘人,校其功行,授以仙職五等、仙官二十七品,隨高下付之,乃復昇天。
  老君自與群胡辭夾,己逾百年,煩陀王昔屬賓胡王也下生身毒國為王子,是謂浮屠教主。實莊王九年癸巳四月七日夜半,從莫耶夫人右臉誕生。
  周之四月即今二月也。釋氏《過去見在經》云二月八日生,《因果經》三月七日生,《瑞應經》云四月八日夜半子時生。按《唐通典》載晉、宋問《浮屠經》云:臨倪國其王生浮屠太子,父日酈頭耶,母日莫耶。浮屠身服色黃,□髮如青絲。始,莫耶夢白象而孕。及生,從母右滕出。生而有髻,墮地能行七步。此國在天竺國中,其國又有神人名沙律。又《後魏釋老志》云:釋迦即天竺進維衛國王之子,天一竺其總攝趣維別名也。初,釋迦扑四月八日夜從母右滕而生,既生,姿相超異者三十二種,天降嘉瑞以應之亦三十二,其《本起經》說之備矣。釋迦生時,當周莊王九年,《春秋》魯莊公七年夏四月,怛星不現夜明是也。至魏武定八年,凡一千二百三十七年。又《隋書經籍志》云:釋迦當生周莊王之九年四月八日,自母右滕而生,姿相奇異,有三十二相,八十種好。拾太子位,出家學道,勤行精進,悟一切種智而謂之佛,亦日佛陀,亦日浮屠,皆胡言也。華言譯之,謂之淨覺云。
  鬚髮皆卷,多力,善射。年十七,父王為納瞿夷耶輸鹿野三女為夫人,生二子,長日羅喉羅,次日僑陳如。又十二年,因遊四門,見生老病死之相,乃忽驚恐,憶念前因,遂棄家瑜城,徑入雪山,棲止阿藍花樹下,修尹真人昔所授之道。胡人因名其樹日菩提,中國譯日道也。備歷艱苦,六年道成,身相金色,類佛陀像,號日釋迦牟尼。至匡王四年壬子二月十五日解化。
  時以建子為正月。昔之二月,乃今之十二月也。西域呼佛滅為涅槃。《金光明經》曰:云何如來.壽命短促,年方八十。此之謂也。或謂老君是周定王三年九月十四日生,佛是周昭王二十四年生,穆王十三年滅。蓋謂佛生滅在老君出關之前,欲證非老子化胡成佛也。按劉向《列仙傳》云:老子生於商時。又世本云:在商為守藏史,在周為柱下史。隋薛道衡制碑云:在文王、武王時居藏史、柱史之職。倘生於定王時,豈得在商為西伯藏史乎。釋迦之生滅,亦今昔所共知,不可易也。按《魏書釋老志》、《隋書經籍志》並云釋迦生當周莊王九年,《春秋》魯莊公七年夏四月怛星不見夜明是也,至魏武定八年,一千二百三十七年。又云齊王簡棲撰《頭陀寺碑》云:周、魯二莊,親昭夜景之鑑。漢、晉兩明,並勒丹青之飾。今寺與碑猶在鄂渚,梁昭明嘗編入《文選》矣,五臣註云:佛生於周莊王、魯莊公時,佛法漢明帝時來,晉明帝時興,故云二莊、兩明。夫蕭昭明學佛者也,使其言或非,詛肯編入《文選》也哉。後人學不師古,妄起異端,忽欲遷其生滅之歲月,躋十有三王,越三百四十餘年而先之,欺罔甚矣。且自束漢以來,胡僧入中國者不為不多,皆已據實吐露矣。至姚秦時,已歷三百餘歲,其問未聞有乖異之論,而好勝之徒一旦輒欲盡廢前人據實之言,而從己之說,人孰汝信哉。如《唐書藝文志》子錄,首叔道德,次迷神仙,束載釋氏總目為道家之流,未嘗別立門類也。歐陽文忠公修《唐書》,其載老釋事甚略,惟《天竺傳》載其貞觀中來獻異物土地圖,請老君像,或者不悟,猶謂老君何不化胡成道而乃成佛耶,殊不知天竺言菩提即華言道也,釋書亦言釋迦入山修道,又言六年成道,則知佛道可以通稱也,猶中國修道登真之士不言成道而言成仙耳。今據《法華經提婆達多品》云:佛言我於多劫之前,嘗為國王,為求法故,捐拾王位,奉事仙人,經于千載,仙人為說《妙法蓮華經》。今我具足六波羅蜜,慈悲喜拾,三十二相,八十種好,紫磨金色,成等正覺。故古禪師迷序分云:釋迦自引昔為求經拾國、拾榮奉仙學道,故有《提婆達多品》,張無盡《合論》亦云:佛事仙人者,示善知識之難遇也。仙人教佛者,法以口傳而佛以心證也。夫瞿曇昔於多劫之前已事仙人,則知仙道其來久矣。仙人為說經令得六波羅蜜,以至成等正覺,則仙人足以為佛師矣。佛為一大事因綠,故出現於世而說是經,叉無誑語。為其不欺心,不叛師,而直迷其所自來,此其所以為佛也。雙林傅大士,世稱彌勒佛也,猶以道為尊而釋次之,故冠道冠而披袈裟。天台寒山子,文殊之化身也,文殊乃七佛之師,有頌曰:家住綠岩下,庭蕪更不芟,仙書一兩卷,樹下讀哺哺。又云:寒山一保蟲,身白而頭黑,手把兩卷書,一道而一德,常持智慧劍,擬破煩惱賊。又《嘆世頌》云:埋著蓬蒿下,晚日何冥冥,遮莫咬鐵口,無因讀老經。竊觀前哲皆知尊老子而重道德,後世學者不究本原,乃毀師叛道,良可哀也。
  釋加寂滅之後,上生三十二天,昇賈奕天,居延真宮,為種民天之長,號善惠真人。
  按《本相經》云:結習已盡,心識兼忘,超出三界,昇入種民。《本始經》云:佛滅上生三十二天,常在素天奎星之位。奎有三十六星,其中一星是也。第三十二天乃種民天之界,日平育賈奕天,其天中有別官,號日延真,賈奕天之熙下生奎宿也。《後魏釋老志》亦云:佛者昔於西胡成道,今在三十二天為延真官主。唐李淳風注《金鎖流珠》云:善惠真人乃天竺國佛之後身。豈無所據而云哉。
  混元聖紀卷之五竟
  #1『按』字原作『安』,『云』字原作『去』,均據『輯要』本改。
  混元聖紀卷之六
  宋觀復大師高士謝守瀕編
  老子之門人辛鉼,一名計然,範蠡之師也。道號文子,其著書號《通玄真經》。其先晉公子也。嘗請問於老君曰:何謂道德仁義禮。老君曰:無.為無形,內以修身,外以治人,功成事立,與天同鄰,道也。畜之養之,遂之長之,兼利無擇,與天地合,德也。於大不矜,於小不偷,兼愛無私,久而不衰,仁也。為上即輔弱,為下即守節,達不肆意,窮不易操,一度順理,不私枉撓,義也。為上恭嚴,為下卑遜,退謙守柔,為天下雌,立於不敢,設於不能,禮也。故修道則下歸服,修德則下從令,脩仁則下不爭,修義則下平正,修禮則下遵敬,五者皆修則家國安定,此聖人之所以御萬物也。無道則下叛,無德則下怨,無仁則下爭,無義則下暴,無禮則下亂,五者不立而不危亡者,未之有也。文子復問曰:治國之本何如。老君曰:未嘗聞身治而國亂者也。夫靜以修身,儉以養生,則下不擾而民不怨,是以天覆以道,地載以德,四時不失序,風雨不為虐,日月清明,五星合度矣。故為治之本在於安人,安人之本在於足用,足用之本在於勿奪,勿奪之本在於節用,節用之本在於省事,省事之本在於無為。夫無為者,非謂引之不來,推之不去,迫之不應,感之不動,堅滯而不流,捲握而不散也,謂其私志不入公道,嗜慾不枉正術,循環而舉事,因時而立功,任下責成,舉無過事,名各自命?類各自用,事由自然,莫出於己,故事成而身不伐,功立而名不有,猶水行用舟,山行用橇,因高而田,因下為池,非吾所謂有為也。古之立帝王者,非以奉養其欲也。聖人之踐位者,非逸樂其身也。為天下之人強掩弱,眾暴寡,智欺愚,勇侵怯,懷才不以相教,積財不以相分,故立天子以齊一之。為一人之明不足以遍照海內,故立三公九卿以輔翼之,為絕域殊俗不得被其澤,故立諸候以鎮撫之,是以天無不任,時無不應,官不隱材,國無遺利矣。是以先王之法,不殺胎,不虜卵,不涸澤而漁,不焚林而畋。豺未祭獸,置呆不得通於野。獺未祭魚,網罟不得入於水。鷹年未擊,羅呆不得張於谷。草木未落,斧斤不得入於林。昆蟲未墊,不得以火畋。孕育不殺,穀卵不探,魚不尺不得取,犬豕不期年不得食。是故萬物之·發若蒸氣。此先王所以得時修備、富國利人之道也。夫水濁則魚瞼,政苛則人亂,上多欲則下懷詐,上多求則下交爭,智詐萌生,盜賊滋彰,不理其本則求之於末,無異鑿渠而止水,抱薪而救火也。聖人事省而治,求寡而贍,不施而仁,不言而信,不求而得,不為而懷,保真抱道,而天下從之如影響,故日無為也。文子曰:無為之治既聞命矣,敢問不言之教可得聞乎。老君曰:天致其高,地致其.厚,日月照,星辰朗,非有言也,正其道而物自然,陰陽四時非生萬物者也,雨露時降非養草木也,神明接、陰陽和而物自生矣。夫道者藏精於內,棲神於心,靜漠恬淡,悅穆胸中,廓然無形,寂然無聲,官府若無事,朝廷若無人,無隱士,無逸民,無勞役,無冤刑,天下莫不仰上之德,象主之指,絕國殊俗莫不重譯而至,非家至而人喻之,推其誠心施之天下而已。故賞善罰惡者政令也,其所以能行之者精誠也。政令雖明,不能獨行,必待精誠,精誠形乎內而外喻於人心,此不言之道也。聖人在上,懷道不言,而澤及萬方,故不言之教芒乎大哉。是以人主之思,神不馳於胸中,知不出於四域,懷其誠行之於心,則甘雨以時,五穀蕃殖,養人以公,威厲不試,法省不擾,圖圄空虛,天下一俗,莫懷姦心。故精誠動於天,景星現,黃龍下,翔鳳至,醴泉出,嘉禾生,河不溢流,海不湧波矣。若逆天暴物,則日月薄蝕,五星失行,四時相乖,晝冥宵光,山崩川涸,冬雷夏霜,天文變異,國將危亡。天之與人,有以相通。夫神明之事,不可以智巧為也,不可以強力致也,惟聖人與天地合德,與日月合明,與鬼神合靈,與四時合信,懷天心,抱天黑,執沖含和,不下堂而行四海,變易習俗,人皆遷善,若生諸己,謂之神化者,蓋行不言之教也。文。子復再拜而問曰:治國之本敬聞命矣,治身之本奈何。老君曰:來,吾語汝。太上養神,其次養形。神清意平,百節皆寧,養生之本也。肥肌膚,充腹腸,閉嗜慾,養生之末也。人能養其本,節寢處,適飲食,和喜怒,便動靜,在內者已得,邪黑無由入。夫人受天地變化而生,一月而膏,二月而血,三月而胚,四月而胎,五月而筋,一/.\月而骨,七月而成形,八月而動,九月而躁,十月而生。形骸已成,五藏乃官。肝主目,腎主耳,脾主舌,肺主鼻,膽主口,頭圓法天,足方象地。天有四時,五行、九解、三百六十日,人有四肢、五臟、九竅、三百六十節。天有風雨寒暑,人有取與喜怒。人與天地相類而為之,主耳目者日月也,血氣者風雨也。日月失行,薄蝕無光。風雨非時,毀折生災。五星失行,國受其殃。天地之道至闊以大,尚猶節其章光,愛其神明,人之耳目何能久燻而不息,精誠何能馳騁而不乏,是以聖人守內而不守外。夫血氣者人之華也,五藏者人之精也,血氣專乎內而不外越,則胸腹充而嗜慾寡,嗜慾寡則耳目清而視聽聰達,五臟能屬於心而無離,則意黑勝而行不僻,精神盛而黑不散,以聽無不聞,以視無不見,以為無不成。是以飾其外者傷其內,快其情者疲其神,見其文者弊其真,須臾不忘自賢者必困其性,百步之中不忘其容者必累其形,故羽翼美者傷其骸骨,枝葉茂者害其根爹。是以靜漠恬淡所以養生,和愉虛無所以據德,外不亂內即性得其宜,靜不干動即得安其位,養生以經世,抱德以修年,可謂體道矣。夫道者,陶冷萬物,修治無形,寂然不動,大通混冥,深闊廣大不可為外,折毫剖芒不可為內,始於柔弱,終於剛強,治於短寡,成於眾長,故十圍之木始於把,百仞之臺始於下。是以真人體之故虛無平易,清靜柔弱,純粹素朴,不與物雜,得天地之道,故謂之真人。夫虛無者道之舍也,平易者道之素也,清靜者道之鑑也,柔弱者道之用也,純粹者道之幹也。嗜慾不載虛之至也,無所憎愛平之至也,一而不變靜之至也,隨時為宜柔之至也,不為物散純之至也。是以聖人輕天下即神不累,細萬物即神不惑,齊死生則意不懾,同變化則明不眩。靜與陰同德,動與陽同波,亦無所疏,亦無所親,與道為際,與德為鄰,倚不桃之柱,行不闕之途,稟不竭之府,學不死之師,故無往而不遂,無之而不通也。文子再拜受教。周平王問於文子曰:聞子得道於老聘,今賢人雖有道而遭娌亂之世,以一人之權而欲化久亂之民,其庸能乎。文子對曰:夫道德,匡邪以為正,振亂以為治,化娌敗以為朴淳,使德復生,天下安寧,要在一人。故積德成王,積怨成亡,堯舜以是昌,桀紂以是亡。平王用其言而天下治。文子復從老君授神丹之方,遂證品仙階矣。
  士成綺自楚來見老君,曰:吾聞子大聖人也,吾故不辭遠道而來,願見百舍重研而不敢息。今觀子非聖人也,鼠壤有餘蔬而棄妹,不仁也,生熟不盡於前,而積斂無涯。老君漠然不應,士成綺退。明日復見曰:昔者吾有刺於子,今吾言信而心屈,直吾形而立矣,吾心正,卻何故耶。老君曰:夫巧智神聖之人,吾自以為脫矣。、昔者子呼我為牛而我為之牛,呼我為馬而我為之馬,苟有其實,人與之名而弗受,則受其殃。吾服常服也,吾非以服有服也。於是士成綺鴉行避影,履行遂進而問:修身奈何。老君曰:爾容崖然,而目衝然,而顆類然,而口闕然,而狀義然,似繫馬而止也。動而持發也若機,察而審智巧而睹於泰,凡以為不信,近境有人焉,其名為竊。成綺暫而退。
  老君西遊於秦,陽子居邀於郊,至梁而遇老君。老君中道仰天而歎曰:始以汝為可教,今不可教也。陽子居不答。至舍,進盥漱巾櫛,脫履戶外,膝行而前曰:向者大人仰天而嘆,弟子欲請問,大人行不閑,是以不敢。今閑矣,請問其過。老君曰:睢睢吁吁,而誰與居,大白若辱,盛德若不足。陽子居蹴然變容曰:聞命矣。其往也,舍者將迎,家公執席,妻執巾櫛,舍者.避席,煬者避寵。其反也,舍者與之爭席矣。他日再見老君,老君曰:虎豹之文,猿猴之捷,所以致射也。子居曰:敢問明王之治。·老君曰:功蓋天下而似不自已,化被萬物而不侍有德,而不稱其名,立乎不測而遊乎無有者也。
  老君之弟子庚桑楚,即亢倉子也。偏得老君之道,北居畏壘之山,其臣之畫然,智者去之,其妾之挈然,仁者遠之擁腫之與居,鞅掌之為使。居三年,畏壘大壤,其民相與言曰:庚桑子,吾日計之而不足,歲計之而有餘,庶幾其聖人乎,胡不尸而祝之,社而稷之乎。庚桑子聞之,南面而不釋然,曰:春氣發而百草生,正得秋而萬寶成,豈無得而然哉。吾聞至人尸居環堵之室,而百姓不知所如往,今以畏壘之細民而竊竊然欲俎豆予於聖人之問,吾是以木釋於老聘之言。南榮趣問曰:趣之年已長矣,將惡乎託業一庚桑子曰:全汝形,抱汝生,無使汝思慮營營。趣曰:目之與形,吾不知其異也,而盲者不能自見。耳之與形,吾不知其異也,而聾者不能自聞。心之與形,吾不知其異也,而誑者不能自得。形之與形亦以闢矣,而物或問之,欲相求而不相得。今謂.趣日全汝形,抱汝生,無使思慮營營。趣.勉聞此道,達於耳矣。庚桑子辭盡曰:奔蜂不能化蕾燭,越雞不能伏鵠卵,魯雞固能矣。雞之與雞,其德非不同也,有能與不能者,其材有巨細也。今吾材不足以化子,子胡不南見老子耶。南榮趣乃煎糧七日七夜至老君所,老君曰:子自楚所來乎。趣曰:唯。老君曰:子何乃與人偕來之眾也。趣懼然顧其後,老君曰:子不知吾所謂乎。趣俯而慚,仰而嘆曰:今者吾忘吾答,因失吾問。老君曰:何謂也。趣良久復問曰:不知乎人謂我朱愚,知乎反愁我軀,不仁則害人,仁則反愁我身,不義則傷彼,義則反愁我已,我安逃此而可乎此三言者。趣之所患,願因楚而問之。老君曰:向吾見若眉睫之問,吾固已得汝矣。今汝又言而信之,何規規然若喪父母揭竿而求諸海也,汝亡人哉。罔罔乎汝欲反其情性而無所自入,可憐哉。南榮趣請就舍,召其所好,去其所惡,十日自愁而復見老君。老君曰:汝自洗濯,孰哉鬱鬱乎然,而其中津津乎猶有惡也。夫外韆者不可繁而捉將內撻,內獲者不可謬而捉將外撻,外內韃者道德不能持,而況放道.而行者乎。趣曰:里人有病,里人問之,病者能言其病,然病猶未病也。若趣之聞大道,譬猶飲藥以加病者也。趣之願聞衛生之經而已。老君曰:而能抱一乎,能勿失乎,能無卜筮而知吉凶乎,能止乎,能已乎,能舍諸人求諸己乎,能鯈然乎,能恫然乎,能兒子乎,終日號而啞不嘎,和之至也,終日視而目不噴,偏不在外也,終日握而手不梡,共其德也。行不知其之,居不知所為,與物逶迤而同其波,是衛生之經也已。趣曰::然則至人之德已乎。曰:非也,是乃所謂冰解凍釋者也。夫至人相與交食于地,而交樂于天,不以人物利害相櫻,不相與為怪,不相與為謀,不相與為事,鯈然而往,恫然而來,是謂衛生之經已。曰:然則是至乎?曰:未也,吾故告汝曰能兒子乎,兒子動不知所為,行不知所之,身若槁木之枝,而心若死灰。若是者,禍亦不至,福亦不來。禍福無有,烏有人災。趣再拜致謝而去,精神曉靈,十日不食,如享太牢,智略天地,察分秋毫。
  定王問老君曰:方今在世神仙可得知乎。老君曰:束嶽有展禽先生,南嶽有匡續先生,西嶽有尹喜,北嶽有皇人,中嶽有古先生,即余是也。續字子孝,老君之弟子也,修道於盧山七百年,至烈王時白日登仙。王聞其名,遣使徵之。使者詣其所,空存靖盧,因奏請以南蟑山為靖盧山,復以先生姓呼為匡阜。
  按《爾雅釋名》云:土山日阜。此山本名南蟑,言上有三天璋也,古祀潛山為南嶽,而以南蟑為儲福,故亦呼南嶽。漢武帝元封五年巡狩,祀名山大川,射蛟潯陽江中,顧問此山何神主之,劉敵奏曰:匡續先生得道於此。帝因命立祠於虎漢。舊隱列于祀典,至束晉桓伊守九江,好奉釋氏,乃從媽門僧慧遠之請,徙先生祠於山江,而以其地為僧居,今束林寺是也。
  先生上昇之後,老君授以真人之位,令主昊、楚水旱,乃賜以主瘟之印,統攝八部瘟神,俗因號為和瘟匡阜先生。
  宋朝建中靖國元年九月,勁封靖明真人,遇析禳,例降御前祝版,遣郡官詣觀行禮。
  敬王十七年戊戌,孔子謂南宮敬叔曰:吾聞老聰博古該今,通禮樂之原,明道德之歸,則吾師也,今將往焉。敬叔曰:謹受命。乃言於魯君曰:臣受先君之命云:孔子,聖人之後,滅於宋,其祖弗父何始有國,而授厲公及正考父,佐戴武宣,三命益恭,載諸鼎銘。臧孫訖有言,聖人之君若有當世,則必有明達焉。孔子少而好禮,其將在矣,屬臣必師之。今孔子將適周,觀先王之遺制,考禮樂之所極,斯大業也,君蓋以乘資之,臣請以往。公曰:諾。乃遺孔子車一乘,馬二疋,僮一人,與敬叔俱。明年至周見老君,老君曰:子來乎,吾聞子北方之賢者也,子亦得道乎。孔子曰:未也。老子曰:子惡乎求之哉。孔子曰:求之度數,五年而未得也。曰:子又惡乎求之。曰:求之陰陽,十有二年而未得也。老君曰:然,使道而可獻則人莫不獻之於其君,使道而可進則人莫不進之於其親,使道而可以告人而人莫不告其兄弟,使道而可以與人則人莫不與其子孫。其不可者無他也,中無主而不立,外無正而不行,由中出者不受於外,聖人不出,由外入者無主於中,聖人不隱。孔子退,無何復見老君,拜而問曰:今者宴閑,敢問大道。老君曰:君子得時則駕,不得時則蓬累而行,吾聞之良賈深藏若虛,君子盛德,容貌若愚,去子之驕盈梁多欲、態色與淫志,皆無益於子之身。吾之所告子者,若此而已。他日又見老君而語仁義,老君曰:夫播糠咪目則天地四方易位矣,蚤虻僭膚則通夕不寐矣,吾子使天下無失其朴,則天地固有常矣,日月固有明矣,星辰固有列矣,禽獸固有群矣,物植固有立矣。吾子欲放德而行,循道而趨,已至矣,又何愒愒乎揭仁義若擊鼓而求亡子焉。意,吾子其亂人之性也。夫鵲不日浴而白,烏不日黔而黑,黑白之朴不足為辨,名譽之觀不足以為廣。泉個,魚相處於陸,相陶以濕,相濡以沬,不若相忘於江湖。孔子歸,三日不談,子貢怪而問曰:夫子見老聰,亦將何規哉,孔子曰:烏,吾知其能飛,魚,吾知其能游,獸,吾知其能走。飛者吾可以增,游者吾可以綸,走者吾可以網,至於龍,合而成體,散而成章,垂雲氣而上天,吾所不能測也。今見老聰,其猶龍乎。吾口張而不能嘖,神錯而不知所居,吾又何規老碘哉。
  楊傑序《老子記》云:老子先天地而生,不知其誰之子,後天地而老,強名一熙之父。生而華皓,壽以久也。弱而能言,非習教也。莊而能嬰,專致柔也。胎于尹母,降于仁里,子孫繼之,與人同也,指李為姓,無所係也。聘耳廣目,日角月淵,二柱三門,握十蹈五,神人表也。受學容成,問道常樅,無常師也。伏羲時為鬱華子,神農時為大成子,祝融時為廣壽子,商陽時為赤精子,帝譽時為錄圖子,唐堯時為務成子,夏禹時為真行子,商湯時為錫則子,周文時為燮邑子。又曰:太史脩在天為金闕帝、上景君、神寶丈人,無常名也。藏史柱史,不擇仕也。周衰度關,退以時也。道德妙蘊,洞神靈章,天人法也。旋斡造化,呼吸陰陽,陸降星斗,消息九變、飛煉金石,役使鬼神,躡景凌雲,遁形隱耀,長生久視,佑善濟厄,超萬化也。世莫知其然否,而以隱君子稱之。孔子曰:烏,吾知其能飛,魚,吾知其能游,獸,吾知其能走,至於龍,則合而成體,散而成章,乘風雲而上天,吾所不能知也。吾見老子,其猶龍乎。古今言老子者多矣,未有如孔子之所言也。
  子貢請問於孔子曰:人固有尸居而龍見,雷聲而淵默,發動如天地者,賜亦可得觀乎。孔子曰:夫白晏遊盪,眾人莫不欲見,隆然而天,冥然而雷,勃然而雨,各捧其首。賜,汝何能觀乎。子貢遂以孔子之聲見老君。老君方據狀而應微,曰:予年運而往矣,子將何以戒我哉。子貢蹴蹴然立不安,老君曰:小子可歸矣。汝之師名丘,相諫三年而後可教矣。子貢反,孔子曰:汝已震矣。子貢懷暫,無以答焉。
  孔子見老君,弟子從焉,老君曰:前者為誰。對曰:仲由勇且多力者也,次曾參孝者也,次顏回仁者也,次顓孫師武者也。老君曰:吾聞南方之烏其名為鳳,戴聖纓仁,左信右賢,力在足而勇在前,斯為下矣。
  老君助葬於達巷黨人,孔子從焉,日有食之,老君曰:丘,止柩就道左,止哭以聽變。既明,反而後行,反葬。.孔子問曰:夫柩不可以反也,日有食之則豈如行哉。老君曰:夫柩不蚤出,不莫宿,見星而行,唯罪人與奔父母之喪者乎。日有食之,安知其不見星也。孔子問曰:下殤用棺,殮禮歟。老君曰:吾昔見史佚有子死,下殤也而墓遠,召公謂之曰:何以不棺殮於宮中。佚曰:吾敢乎哉。言於周公,公曰:豈不可。佚乃行之·。下殤用棺殮,自佚始也。yL’子問曰:三年之喪卒哭金革之事,無辟禮歟。老君曰:昔魯公伯禽有為為之也。徐戎作難故也。孔子日…古者行師必遷廟主而行,何也。老君曰:君去其國,太宰取群廟之主以從禮也。拾祭於祖則祝迎四廟之主,主出入廟必蹕禮也。
  孔子問曰:聞古之祀天有五帝之神尸之,有諸。老君曰:天有五行木火金水土,分時化育,協佐上帝,生成萬物,真神謂之五帝。孔子曰:敢問何謂五帝。老君曰:東方青帝威靈仰,執規以司春。南方赤帝赤嫖弩,執衡以司夏。西方白帝白昭矩,執矩以司秋。北方黑帝吋光紀,執權以司冬。中央黃帝含樞紐,執繩以司四季。故古之王者易代改號,取法五行,五德更始,終始相生。故其為明王者,死配享於五行。是以太嗥配木,炎帝配火,黃帝配土,少啤配金,顓頊配水也。
  孔子問日.二甚矣道之難行也,丘比執道委質於當世之君,而不我受也,道之於難行也。老君曰:說者流於辯,聽者亂於辭,知此二者則道不可委矣。子之所言者,其人與骨皆已朽矣,獨其言在耳。《詩》《書》《禮》《樂》,先王之陳邊也,豈其所以邇哉。夫邊,履之所出,而邇豈履哉。夫白鴨相視,眸子不運而風化。蟲,雄嗚於上風,雌應於下風而風化。類自為雄雌而風化,性不可易,命不可變,時不可止,道不可壅。苟得其道者,無自而不可失焉。孔子退就舍,三月不出。復見老君,請曰:丘得之矣。、烏鵲孺,魚傳沫,細腰化,有弟則兄啼。久矣夫,丘不與化為人,安能化人。老君曰:可,丘得之矣。孔子一日又往見老君,老君新沐,方將被髮而乾,恕然似非人。孔子便而待之,少焉見曰:乓也眩歟,其信然歟。向者先生形骸掘若槁木,似遺物難人而立於獨。老君曰:吾游於物之初。孔子曰:何謂也。曰:心困焉而不能知,口闢焉而不能言,嘗為議其將。至陰肅肅,肅肅出乎天,至陽赫赫,赫赫發乎地,兩者交通成和而物生焉。成物之紀,莫見其形,消息盈虛,一晦一明,日改月化,有所為而莫見其功,生有所乎萌,死有所乎歸,始終相反乎無端而莫知其所窮。是非也,且孰為之宗。孔子曰:請問遊是。老君曰:得是,至美至樂也。得至美而遊乎至樂之謂至人。孔子曰:願聞其方。曰:食草之獸不疾易藪,水生之蟲不疾易水,行小變而不失其大常者也,喜怒哀樂不入於胸次。夫天下者,萬物之所一也,得其所一而同焉,則四肢百體將為塵垢,死生終始將為晝夜,而莫之能汨,而況得喪禍福之所介耶。棄隸者若棄泥塗之身,貴於隸也,貴在於我而不失於變。且萬化而未始有極也,夫孰足以患心哉。為道者,解乎此矣。孔子曰:大人德配天地,而猶假至言以修心,古之君子,孰能脫焉。老君曰:不然,水之於洵也,無為而才自然矣,至人之於德也,不修而物不能離焉。夫夭之自高,地之自厚,日月之自明,夫何修焉。孔子出,以告顏回,曰:丘之於道,其猶醞雞歟。微夫子之發吾覆,吾不知天地之大全也。
  孔子將反魯,老君送之曰:吾聞富貴者送人以財,仁者送人以言,吾既不能富貴,竊仁者之號請送子以言。凡今之士,聰明深察而近於死者,好譏議人者也,博辯宏達而危其身者,發人之惡者也。勿以有己,為人子者也,勿以有己,為人臣者也。孔子曰:敬奉教。自周反魯其道彌高,遠方弟子從者至三千焉!
  按唐享《孔廟迎神樂章》云:通英表聖,問老探真,三千弟子,五百賢人,億齡規法,萬載祠裡。潔誠以祭,奏樂迎神。云《大樂》舊有此詞,不詳所起。.王廖頌曰:無為有宗,虛為實源,老子清寂,寄意不言,遂為孔師,守一長存。陸士衡頌曰:孔丘睿聖,配天弘天,風扇玄流,恩深神寶,明發懷周,興言模老。信非虛也。蘇子《古史》曰:孔子以仁義教人,而以禮樂治天下。仁義禮樂之變無窮、,而其稱曰:吾道一以貫之。或無以貫之,則因變而行義,爻有支離而不合者矣。《易》曰: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語》曰:君子上達,小人下達。而孔子自謂下學而上達者,酒掃應對,《詩》《書》《禮》《樂》皆所從學也。君子由是以達其道,小人由是以得其器。達其道故萬變而致一,得其器故有守而不蕩,此孔子所以兩得也。蓋孔子之為人也周,故示人以器而晦其道,使達者易入而未達者不眩也。老子之自為也深,故示人以道而略其器,使達者易入而不恤其未達也。要之其實皆志於道,而從施之有先後耳。聞之吾兄子瞻曰:太史公言莊子作《漁父》、《盜坏》、《朕筐》以詆訾孔子之徒,以明老子之衍,此知莊子之粗者。予以為莊子之言,皆實予而文不予,陽擠而陰助之,其詆訾孔子,未嘗不微見其意也。太史公又言:申、韓少恩,皆原於道德之意。`夫商鞅以法治秦,申不害以衛治韓,憲令著於官府,刑罰叉於民心,所謂法也。因任而授官,循名而責實,操生殺之柄,課群臣之能,所謂衍也。韓非之學,並取申、商而兼用之。法之所止,雖有聖智不用也。衍之所操,雖有父子不信也。此申、韓所謂老子之道,而實非也。
  陳大夫聘魯,私見叔孫。叔孫曰:吾國有聖人,子知之乎。大夫曰:非孔丘耶。曰:然。曰:何以知其聖。叔孫曰:吾聞顏回,孔丘能廢心而用形。陳大夫曰:吾國亦有聖人,子弗知乎。曰:孰謂聖人。曰:老聘之弟子有亢倉子,即庚桑楚也,其著書號《洞靈真經》。得恥之道,能以耳視而目聽。叔孫以告魯君,聞之大驚,使上卿厚禮以致之。亢倉子至魯,君卑辭請問。亢倉子曰:傳之者妄也,我能視聽不用耳目,而不能易耳目之用。魯君'曰:增異矣,其道奈何。一几倉子曰:體合於心,心合於氣,氣合於神,神合於無。其有介然之有,唯然之音,雖遠在八荒之外,近在眉睫之問,我必知之。乃不知是我七孔四肢之所覺,心腹'六腑之所知,其自知而已矣。魯君大悅。他日以告孔子,孔子笑而不答。
  商太宰蕩見孔子而問曰:丘聖者歟。孔子曰:聖則丘何敢,丘博學多識者也。太宰曰:三王聖者歟。孔子曰:三王善任智勇者,聖則丘弗知。曰:五帝聖者歟。日五帝善任仁義者,聖則丘弗知。曰:三皇聖者歟。曰:三皇善因時者,聖則丘弗知。太宰大駭,曰:然則孰為聖。孔子動容有問,曰:西方之人有聖者焉,不治而不亂,不言而自信,不化而自行,蕩蕩乎民無能名焉,丘疑其為聖,弗知其真聖歟,真不聖歟。太宰默然計曰:孔丘欺我哉。
  老子之和光同塵,處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故孔子慕其聖而往師之。且如亢倉子,眾猶稱為聖人,而況其師于。魯表束海,周在魯西,時老君在周,孔子居魯,故指其方,迷其德而推其聖,諒非欺也。後人或者妄認以為佛,是時佛滅已久,且與中國言語不通,文軌不同,孔子奚取焉。況孔子內諸夏,外夷狄,被髮左衽,乃其所深惡,《春秋》之法,用夷禮則貶之,其肯拾中華之聖,師而尊之耶。昔有文王居于岐山之下,是為西伯,武王曰:惟我文考,顯于西土。周在中華之西,故亦自稱為西也。如伯夷、叔齊處于孤竹,慕文王之聖德,相謂曰:吾聞西方有人,似有道者,試往觀焉。遂至岐山之陽。《詩》云:為誰之恩,西方美人。彼美人兮,西方之人兮。此衛國風也。鄭氏箋云:思周室也。又齊姜謂晉文公曰:西方之書有之:日月不處,人誰獲安。此亦《周書》也。歷考古之所謂西方者,指言周耳。孤竹,遼西之國也。魯、衛、齊,束方之諸侯也。故皆稱為周西方,未嘗遠指流沙之外也。至於陰陽家云某神煞在西方,乃指在牆壁間,豈遠指他所乎。又如孔子南之沛見老君,老君稱為北方之賢,豈在壎幫、獵吮之類哉。
  夷烈王二年,老君過秦,獻公聞之,郊迎授館,致禮問曰:敝邑鄙遠孤不肖,先生幸臨寵之,軍旅之事不敢漬聽,天之曆數可得聞乎。老君曰:老夫何足以知此。公曰:孤願聞之,先生無讓。老君曰:秦始與周合而中離,離五百載而復合,合七十載而霸王者出焉,過此以往,未可問也。公悅,曰:願先生少留,使得師事之。明日,老君不謝而行,遂出散關。
  秦孝公時,老君束還,又與尹真人等遊于上虞赤城蒙山,重過扶桑大帝之所,校集群仙。已而隱於洛中景室山。時有黃髮老叟五人,或乘鶴,或衣羽,手執青筠之杖,相與共談天地之數,世無知者。老君著經書垂十萬言,傍有二神人,捧金壺,盛墨汁,狀若淳漆,其墨灑木石問,皆成篆籀之文。
  王嘉《拾遣記》云:昔老君居景室山,與老史五人共談天地之數,撰經書垂十萬言。有浮提國二神人出金壺器,中有墨汁狀若淳漆,灑木石皆成篆隸以寫之。及金壺汁盡,二人乃欲制心瀝血以代墨焉。五老即五天帝釋也,景室即太室山也。
  秦昭王時,老君與尹真人諸仙遊女几、地肺、天柱諸山。復西出散關,渡流沙,昇崑崙,還紫微上宮,返乎太玄之鄉。王聞之,恨不及見,乃於西麓下老君經由之處為修城邑,以表聖邇。今有老君亭驛、尹喜城,故墟尚存。
  秦孝文王畋于骰、函之間,親詣樓觀禮祠焉。赧王十年丙辰,老君遣使召隱士沈羲。羲本昊郡人,學道於西蜀,能救人疾苦。一日與妻賈氏共載詣子婦卓孔寧家,路逢龍車、虎車、白鹿車各一乘,導從甚眾,皆朱衣仗節。問羲曰:君是處士沈羲否。羲愕然答曰:是。騎士曰:處士陰功及物,心不忘道,少小以來,履行無過。黃老今遣仙官來迎,乘白鹿車者侍郎薄延也,青龍車者度世君司馬生也,白虎車者送迎使者徐福也。須臾,三仙羽衣持節,以白玉冊青玉界丹玉字授羲,碧落侍郎遂載羲升天。時路問鋤耘人皆見之。須臾大霧,霧散,但見羲所乘車牛入田食苗。或有識其牛者,以報羲家,其子疑為邪魅所攝,乃將數百人分布百里之內山谷問搜求之,不獲。至後漢殤帝元年丙午,凡四百一十二年,乃還鄉里。推求得其十世孫名懷喜,懷喜曰:聞先世相傳,說家有仙人,今來歸耶。留數十日,說初上天時,不見天帝,惟謁老君,宮殿鬱鬱,有如雲氣五色,不可名狀。侍者數百人,多是童子。庭中有珠玉之樹,眾芝叢生,龍虎避邪,遊戲其問。但聞琅琅如銅鐵之聲,四壁炤炤,有書著之。老君長可丈餘,體有光耀,不可正視。老君令玉女持金按玉盃盛藥賜羲,曰:此是神丹,飲者不死。夫妻各一刀圭。互口言飲畢,拜而勿謝。筆賜棗二枚,大如雞子。復以符一道及仙方一首賜羲。今且還人問,救人疾苦。若欲上升,可以此符掛竿杪,吾當遣使迎汝。語已,羲奄然如睡,覺已在地上。竇太后疾,嘗遣使請羲。安帝時猶在人間,後復昇天。
  秦始皇建老君祠於樓觀之南,世給廟戶,親製祝文曰:大道汎兮,其可左右。老君去則西遊,返則束顧。朕方有事蓬瀛,願垂影響。始皇躬行享禮,俄見老君降于座,帝驚喜再拜,罄折求道。老君笑而不答,命授以《鬼林經》、策使鬼神之符。猶懇請不已,老君忽不見。始皇贍悵而還。其所製文,筆札尚存。
  混元聖紀卷之六竟
  #1『文』字原作『父』,據《輯要》本改。
  混元聖紀卷之七
  宋觀復大師高士謝守瀕編
  老君憫周衰之末,俗益澆訛,乃分身住世,以拯救時,還邇陝河之濱,不顯姓字,人因呼為河上丈人,亦日河上公。嘗以道授安期生,安期生後授馬嗚生,馬嗚生授陰長生,陰長生授爾朱先生,後莫知其所傳。
  馬嗚生一作明本姓和字君賢,為縣史捕賊,被重傷,垂死,遇太真王夫人以藥活之。君賢念無以報,乞備役使,意欲求其治金瘡之方耳,不知為神仙也。服勤歲久,夫人見其敬仰靈氣,康饉如初,乃謂之曰:吾所行之道非高真不可傳,不可以教初學者。安期生有金液還丹之法,明日生來,吾當以汝付之。汝隨之久,當得其道也。明日,安期果至,夫人遂以君賢囑之。君賢隨安期生去,事之幾二十年,遂授以丹訣。鍊成服之,白日昇天。陰長生,後漢陰皇后之親屬,少好道衍,聞馬明生得度世之道,乃久執奴僕之役十有餘年。明生不教以道,而但談俗事。同事之者十二人,皆怨患辭去,獨陰君禮敬彌篤,明生乃告之曰:子是真得道者。乃立壇敵血,授以神丹之訣。後於忠州平都山修煉服之,白日昇天。其自序云:惟漢延光元年,新野山之北,受神丹要訣,道成去世,則藏名山,如有得者,列為真人,行乎去來。何為俗問不死之道,要在神丹。行氣導引、俯仰屈伸、服食草木,可得少延,不得永度以政神仙。子欲聞之,此是要言,積學所致,不為有神。上士為之勉力劬動,下士大笑以為不然。能知神丹,久視長存。於是以黃素及金簡寫丹經三·通,各藏於嵩、華及綏山,縑書一通付弟子,世世常有所傳云。
  安期生又嘗別授毛翕公,毛翕公授樂瑕公,樂瑕公授樂巨公,樂巨公授蓋公。
  按《史記》曰:樂毅之族有樂巨公,善修黃老言。其本師日河上丈人,不知其所出。河上丈人教安期生,安期生教毛翕公,毛翕公教樂瑕公,樂瑕公教樂巨公,樂巨公教蓋公,蓋公教於高密膠西,為曹相國師。又曰:惠帝元年,曹參相齊,盡召長老諸生問所以安集百姓,諸儒以百數,言人人殊。參未知所定,聞蓋公善治黃老言,使人厚幣請之。公為言治道貴清靜而民自定,推此類具言之,參用其衍,相齊九年,齊國安集。
  漢孝文皇帝及寶太后皆好《老子》言,詔諸王大臣,悉令誦習。
  《史記儒林傳》云孝文帝好刑名,景帝黜儒衍,竇太后好黃老。《漢書外戚傳》云竇太后好黃帝老子之言,景帝與外戚不得貴尚之。據此乃景帝好之,今言文帝何也,豈非竇后之所以好者亦由文帝好之歟。班固《揚雄傳讚》云:老聘著虛無之言二篇,薄仁義,非禮學,然後世好之者尚以為過於五經,自漢文、景之君皆有是言,則文帝亦好《老子》,但不如#1好刑名為切耳。
  每搜訪遣逸之士解其義者,或告曰:河濱有老人,人莫知其姓名,呼為河上公,嘗誦《道德》二篇,詣試咨之。帝聞之,乃遣使問以經旨,老人曰:道尊德貴,非可遙問。帝乃命駕詣之。帝降輩致恭,公倨坐於草廬之中,帝不憚,因謂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域中四大,王居其一。子雖有道,猶朕民也,不能自屈,何太高乎。公撫掌大笑,坐躍去地數十丈,止於太虛之中,俯而答曰:予上不在天,中不累人,下不居地,何民之有。帝乃知其為神人,即稽首禮謝曰:朕以寡.德纂承先業,材小任大,懼不克堪,雖治世事而心勤道德,直以愚昧,厥未燭禮,惟蒙道君有以教之。公乃授帝素書二編,曰:熟研此則所疑自決,無事多言。余著此書以來一千七百餘歲,凡傳三人,并子四矣。言畢,雲霧四合,天地晦冥,失公所在。出《史記》及抱朴子《神仙傳》。
  今有河上公廟在陝府之北,并文帝望仙臺遣迸並存。《神仙傳》謂河上公騰虛,又言起霧而去,或以此言為誕,因為老子說經當周昭之時,至文帝之日無千七百年,併以為非。然漢邊韶作《老子祠堂碑》,稱老子自羲皇以來世為帝者作師,而《內傳》載舜時為師,號尹壽子,作《道德經》,即是經其來久矣。尹喜雖請老君著書,何妨老君重迷舊典乎。公所授素書二編,即《道德》正經也。既蒙惠光加被,則心靈自悟,何假詮說。今世所傳河上公注《老子》者,蓋後人誤以著為註,遂依放而託之者。唐劉之幾修《三教珠英》,亦謂老子無河上公注。蓋秦漢以前經典並無注解,況云吾道甚易知,又安用自加詮釋耶。
  孝武皇帝好道慕仙,褊杞名山,冀有所遇,而黷武不已,縱欲無厭,老君命西王母與上元夫人同降其庭,察其精誠,隨機而開誨之。王母謂之曰:夫欲脩身,先當營其氣,《太仙真經》所謂行益易之道,益者益精,易者易形也,能益能易,名上仙籍,不易不益,不離死厄。行益易者,常思念靈寶,靈者神也,寶者精也,子但受精固氣,氣化為血,血化為精,精化為神,神化為液,液化為髓,行之不倦,神精充溢。為之一年益氣,二年益血,三年益精,四年益脈,五年易髓,六年易筋,七年易骨,八年易髮,九年易形。形易則變化,變化則成道,成道則為仙人矣。上元夫人謂帝曰:汝好道乎,聞汝數招方術,祭山嶽,祠靈檮河,亦為勤矣。勤而不獲,實有由也。汝胎性暴,胎性淫,胎性奢,胎性酷,胎性賊,五者截身之刀鋸,剖命之斧斤也,雖復志好長生,不能遣玆五事,徒爾自勞,但得小益以自擠拄耳。若自今已往,寫汝五性,反諸柔善,明務察下,玆念務寬,惠貧恤寡,薄賦愛身,常為陰德救濟死厄,去諸淫,養汝神,放諸奢,處至儉,勤齋戒,節飲食,嗚天鼓,飲玉漿,蕩華池,叩金梁,按而行之,當有冀耳。乃遣侍女紀羅容到扶廣山,劫青真小童出三天太上所撰左右六甲靈飛致神之方,欲以授帝。青真回報曰:阿昌言受教,承阿母相邀,詣劉徹家,不意天靈至尊下降於臭濁,不審起居比來何如。侍女紀羅容至,云:尊母欲得金書祕字六甲靈妃左右策精之文十二事,欲授劉徹,輒封一通付信。且徹雖有心,皇非仙才,詛宜以傳泄於行尸乎。昌近在帝所,見有上言之者甚眾,云:山鬼哭於叢林,孤魂號於絕域,興師歸而族有功,忘兵勞而縱白骨,煩擾黔首,淫酷自恣,罪已彰於太上,怨已見於天氣,囂言互聞,必.不得度世也。奉尊見敕,不敢違耳。王母笑曰:言此子者誠多,然帝亦不必推也。夫好慕仙道者,精誠志念,齋戒思愆,輒除過一百,克己反善,奉敬真神,存真守一。行此一月,輒除過一千。徹念道累年,心亦勤矣,累禱名山,願求度脫,校計功過,殆已相掩。但自今已去,勤修志誠,奉上元夫人之言,不宜復奢淫暴虐,使萬兆勞殘,冤魂窮鬼有破掘之訴,流血之尸忘功賞之辭耳。夫人乃起立,執玉岌鳳文之蘊,仰天而呎曰:九天浩洞,太山耀靈,神照玄微,清虛朗明,清靈者妙,守氣者生,至念道臻,寂感真成,役神形辱,安精年榮。授徹《靈飛》及此六丁左右招神天光策精,可以步虛,可以隱形,長生久視,還白留青。違犯洩漏,禍必旋傾,反是天真,必沉幽冥。爾其戒禍,敢告劉生。言畢,夫人以一手摘所施用節度以示焉。王母授以《五嶽真形圖》,帝拜受,併以寶函奉安於相梁臺。帝自受法六年,意氣清暢,自謂神真見降,必當度世。恃此不修至德,更興臺館,勞弊萬民,殺伐不休,路盈怨歎。至太初元年十一月乙酉,天災梧梁臺,《真形圖》并《靈飛經錄》十二事及自撰所授凡十四卷并函並失。累祈王母,不復降矣。至天漢二年八月壬辰,老君復遣衛叔卿來見帝。時帝閑居殿上,忽見羽衣星冠,乘雲車,駕白鹿而至,驚問為誰,答曰:中山衛叔卿也。帝曰:子若是中山人,乃朕臣也,可前共語。叔卿忽然不知所在。帝甚悔恨,即遣梁相至中山推求之,不得見,但將其子度世還見帝。帝問云:汝父今何在。對曰:臣父少好仙道,不交世事,委家而去已四十年矣,云當入太華山也。帝復遣梁柏與度世共至華山尋之,至絕巖之下,望見叔卿與數人博戲於巖上,紫雲覆之,白玉為林,又有數仙童持幢節立其後。度世望而再拜,叔卿曰:汝何為來。度世曰:帝甚恨前日倉卒不得與父言,今故遣使者梁柏與度世共來,願更得見父也。叔卿曰:我前為太上所遣,欲告以大災之期及救危厄之法,國祚可延,而強梁自貴,不識真道,而反欲臣我,不足告語,是以去耳。今當與中黃太一共定天元,吾終不復往也。梁柏還奏,帝悔之。
  太史公司馬談尤明老子之道,嘗論六家之書《要指》一著于《史記》,曰:道家使人精神專一,動合無形,贍足萬物。其為衍也,因陰陽之大順,釆儒墨之善,撮名法之要,與時遷移,應物變化,立俗施事,無所不宜,指約而易操,事少而功多。為陰陽者使人拘而多畏,為儒者博而寡要,勞而少功,為墨者儉而難遵,法家嚴而少恩,名家苛察而善失真,唯老氏之教稱為大道焉,日無為,又日無不為,其實易行,其辭難知。以虛無為本,以因循為用,無成勢,無常形,故能救萬物之情。不為物先,不為物後,故能為萬物主。有法無法,因時有為。有度無度,因物與合。賢不肖自明,白黑乃形,在所欲用,何事不成。乃合大道,混混冥冥,光輝天下,復反無明。几人所生者神也,所託者形也,神太用則竭,形大勞則弊,形神離則死。死者不可復生,離者不可復反,故聖人重之。由是觀之,神者生之本也,形者生之具也,不先定其神而曰我有以治天下,何由哉,是以先黃老而後六經焉。出《史記》。
  《前漢藝文志》云:道家者流,秉要執本,清虛以自守,卑弱以自持,此君人南面之衍也。趙榮、歐陽文忠公《崇文總叔》云:道家者流,本清虛,去健羨,泊然自守,故日我無為而民自化,我好靜而民自正,雖聖人南面而治,不可易也。或不究其本,棄去仁義而歸之自然,以因循為用,則儒者病之。
  孝元皇帝初元五年丁丑四月三日,老君以天皇大帝命賜仙人茅盈神璽玉章。盈字叔申,咸陽南關人,生於景帝中五年丙申。年十八,委家學道,入常山採芝木而食,常誦《道德經》及《周易》。六年,聞西城總真王君有道,徑往求師。登高涉峻,超榛冒險,卒遇之,遂得執巾履之役凡十七年,不敢懈息。王君使盈主領衣書圖線。後三年,乃將盈同乘九蓋之車,造白玉龜臺,謁西王母。王君稽首而退,王母曰:總真今乃挾肉人以登靈臺,不亦勞乎。王君笑而不答,因目盈起拜請乞奇要,盈乃叩頭再拜曰:盈小醜賤生,枯骨之餘,敢以朝菌之質竊求積朔之期,是以負岌幽林,貪師所生,王君哀盈艱若,見授治身之要、服氣之法。師重見告,宜更訪求長易之益,豈圖今日遭遇,一睹聖姿,願賜長生之術,警悟於行尸之身。王母授以玉珮金噹之經》、太極玄真之法。修習三年,王君又賜以九轉還丹一劑,謂之曰:子道已成,可以返矣,後當授爾仙任於昊越也。君乃辭,歸侍父母。其鄉里先有枉死,雖久葬者,皆敕地司令其還生。在家晦邊#2五十三年,後父母俱終,行喪如禮。二弟固、衷,並仕漢朝。固為武威太守,衷為上郡太守,同日之任,餞送者車馬塞途。盈時已得王君密旨,報以昇舉之期,因褊告送客曰:吾雖不作二千石,亦當有神靈之職。來年四月三日,諸君能來顧如今日否。眾皆欣然相諾。時元帝初元四年也。明年,送客如期而集,數倍於前。是日,老君以天皇大帝命遣逸域宮繡衣使者玲廣子期授盈以神璽玉章,太微天帝君亦遣三天左宮直御管條賜盈以八龍錦輿、紫羽華衣,太上大道君遣協晨大夫石叔門賜盈以金虎真符、流金之鈴,金闕聖君命太極真人使正一上玄玉郎王忠、鮑丘等,賜盈四節燕胎、流明神芝、長曜靈飛夜光洞草,使拜而食之,佩璽,服衣,正冠,北首帶符,握鈴而立。四使者告盈曰:食太極四節隱芝者,位為真卿。食金闕燕胎玉芝者,位為司命。食束宮流明金英者,位為司錄。食長曜靈飛者,位為真伯。食夜光洞草者,主總左右御史之任。子已盡食之矣,壽同天地,當為司命上真東嶽卿。君都統昊越之神仙,綜帥江左之山源也。言畢,使者各去。須臾,五帝君各乘方面色車,從群官來下,受大帝之命,授盈司命束嶽上卿之冊,加九錫,以紫玉為版,黃金刻之,文曰:惟盈虛挺遠朗,幽耽玄妙。爰自童蒙,散髮北山,靜心林澤,精思求神。登峻履谷,艱尋師門,擲形絕愕,投軀萬津,丹誠率任,肆其天然。遂造明匠,乃授靈篇,剪髮祝脆音去,殘首截身,帶索自樂,不恥饑寒,所適唯道,所保以真。情昭上帝,感激太玄。今故授盈位為太元真人,領東嶽上卿司命神君。君平心正格,秉操金石,丹心嬌眾,棲神高映,今故報盈以玉鐵綠旌八威之策,使盈征伐源澤,折衝萬神。君寒凍林谷,味玄仰真,思激窮岫,啟心精誠,今故報盈以紫髦之節,藕敷華冠,使盈招驅萬靈,封山召雲。君棄家獨往,離親樂仙,契闊臉鐵,冬祖山川,今故報盈以繡羽紫被、丹青飛掌,使盈從容霄階,擁命玉真。君步驟深藪,足履危仞,心耽志尚,曾不愆憚,今故報盈以斑龍之輿、素虎之餅,使盈游宴太空,飛輸帝庭。君披榛併景,寒凌霜雪,心求明真,不戰不慄,今故報盈以曲神寶蓋、瓊幃玉室,使盈遊盼九宮,靜神溫密。君遠利遁榮,無疲於心,港形幽嶽,靜思萬林,今故報盈以流金火鈴、雙珠月明,可以上聞太極,通音上清。君貞心高靜,淫累不經,素挺皓映,內外坦平,今故報盈以錦旌繡磨、白羽玄竿,可以呼召六陰玉女侍軒。君慈向觸物,陰德萬生,蠢動之毛,皆念經營,今故報盈以鳳鸞之簫、金鐘玉磬,可以和神虛館,樂真舞靈。君饑渴養神,艱辛求真,萬物不能致其感,千邪不能毀其淳,今故賜盈紫林之腴、玉漿金嬰,可以壽同三光,刻簡丹瓊也。君標領清玄,紫緯八映,心輝重離,神躍太霞,實真人之長者,故以太元為號。君九德既備,感積太微,天人虛白,不期同歸,今酬九事,以報往懷。盈心神方期,四靈所棲,丹誠啟煥,秉真不回,正任全固,鑑無照微,今屈宰上卿,總括束嶽,又加司命之任,以領錄圖籍,給玉童、玉女各四十人,以出入太微,受事太極也,治宮赤城玉洞之府。盈其蒞之,動靜以聞。時年百二歲,君既受策,將駕龍輿,顧謂人日;真道隱跡,不應表顯,動耀視聽,吾今所以爾者,欲以誘勸二弟,令其追慕也,且令天下有心者皆知向道耳。二弟聞吾此去,或釋官委祿來尋我,今當權停江水之東句曲山也。言畢,乃登羽車,旌幢鬱鬱,參駕龍虎,浮空而去。二弟聞君昇仙,皆棄官還家,永光元年,渡江尋君於句曲。君教以變枯潤骨之法,二君精勤備至,積二十四年,盈又啟王君賜以九轉還丹,服之成道。至成帝永始三年丁未,乃將二弟同詣金闕下,請聖君受書。於是太上遣朱宮使者資紫策中君曰:太上天真書言,咸陽茅固家于南關,厥字季偉,受名當仙,位為定錄,兼統地真,使保舉有道,年命相關,勤恭所蒞,四極法令,宮綰洞臺,治丹陽句曲之山。固其勗之,動靜察聞。又曰:盈、固弟衷,挺業該清,雖晚反正,思微徹誠,斷誠六天,才穎標明,今屈司三官保命,建名總括岱宗,領死記生,位為地仙。九宮之英,勸教童蒙,開導方成,教訓女官,授諸妙靈,蒞治百鬼,典崇校精,開察水源,江海流傾,封掌金谷藏錄玉漿監植龍芝洞草夜光,治于良常之山,帶北洞之口,鎮陰宮之門。使者授書訖,盈與二弟辭金闕而歸所治之鄉。至哀帝元壽二年庚申八月十八日己酉,司命君與二弟別曰:吾今去,當任職,不復數相往來,要當一年三月十八日、十二月二日期邀吾師及南嶽太靈赤真人來過此山,有好道者待我於是,吾自當有以教訓之。乃與王君並駕,同之赤城玉洞。
  舊傳載司命受錫飛昇並在二弟金闕受書之後,竊疑傳誤。且如之句曲登羽車、杖紫髦之節,文武官數百人,未受錫命,安得有此。己未飛昇,如何將得二弟詣金闕耶。
  孝成皇帝河平二年甲午,老君化身下降,遊于琅耶郡曲陽淵。
  今閨州有曲陽山,有神漢水,定州亦有曲陽山,有神漢水,海州有曲陽城,北有羽潭水,壽州有曲.陽城,又有北漢水,而干吉與其弟子官崇並琅耶人,爻海州曲陽也。
  時北海人干室後改名吉,世好道衛,忽得瘋疾,經十餘年,百藥不能愈,乃晨夕焚香哀告上天,願賜救度。老君感其精誠,乃令仙人帛和為賣藥翁於市中,吉往問之,帛謂曰:卿審欲得疾愈者,明日雞嗚時來大橋北木蘭樹往耶到下,當教卿愈疾之方。明日雞嗚,吉往其處,而帛己先在,怒曰:不欲愈,去,明日夜半時來。於是吉初夜便,候之久而帛至,乃出素書二卷,界青首朱目,號《平青領書》,以士口,曰:此太上老君《太平經》也,卿得此書,非但愈疾而已,當得長生化行天下。吉拜受訖.踴躍悲感,其疾頓愈。老君復降,親授其旨。遂編前經成一百七十卷。出《後漢書》。
  按《後漢書》云:初,順帝時琅耶人官崇詣闕,上獻其師干吉於曲陽淵水上所得神書一百七十卷,皆鰾素,朱界,青首,朱目,號《太平青領書》,言吉親受於老君。今道家《太平經》也。其經以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為部,每部一十七卷。縹,青白也。素,縑也。以朱為界。.道,首標也。目,題目也。《太平經》曰:吾書中善者悉使青首而丹目,合乎吾之道也,迺丹青之信也。青之者主生,仁而有心。赤之者太陽,天上之正色也。
  吉得其旨,遂以修身養性,消災治病,無不驗者。其要曰:夫人之生也,天付之以神,地付之以精,中和付之以。人能保精愛神護黑,內則致身長,外則致國太平。又曰:人臣之行,當上愛其君。欲以長生,為人子者當念父母,畏其將老,風化其意,使之入道,常為求索奇方殊術以奉君親。為人弟子者當念綠師恩,夫人生於父母,成道德於師,得尊榮於君,每念君父師將老,無以復之,或行學更事賢明,求奇方異法而資益之。此乃應太古上皇最善忠臣孝子順弟子也,人皆為之,則天下太平矣。有心之人所作皆善,言行精實,心自剋責,灑心易行,感動於上,受天施恩,輒言報謝,精專不息,得致神仙。其方曰:吾字十一名為士,丙午丁未為祖始,四口治事萬物理,子巾用角治其右,潛龍勿用坎為巳,人得見之壽長久。居天地問活而已,治萬百人仙可待,善理病者勿期給,樂莫樂乎長安市,使人壽若西王母,比若四時周反始,九十字策傳方士。蓋神丹奇策可以奉君父師者焉。又出科戒祭酒之法以付吉,吉後奉經行道,分布弟子,置男官、女官,廣化人民,四方歸嚮。
  後漢章帝元和二年,老君復降,請責吉曰:吾前授汝道,助國扶命,憂念萬兆,而頃以來,諸男女弟子託吾位號,貪財縱欲,驕倨自大,嫉賢拓才,更相是非,皆不當爾,故來語汝。吉稽首伏地,叩頭百下曰:唯唯,願太上赦既往之罪,容臣修將來之善,從今日已往,不知當何以救諸男女弟子之譴謫。老君曰:汝善聽,汝善聽,人生雖壽萬年,不持戒律,與老木久石何異,寧一日持戒為道德之人而死,不忍犯戒而生。持戒者上補天官,尸解昇仙。世人雖為王公,上至帝皇,脫有重罪,無益魂神,可不#3痛耶。明奉吾戒以教授之。乃為說一百八十戒。訖,又語吉曰:往古仙聖皆從此得道,道本無形,從師得成,道不可廢,師不可輕。吉稽首受命,再拜而謝。
  按《後漢裴楷傳》云:楷,孝桓帝時復上書言:前者宮崇所獻神書,專以奉天地,)lM五行為本,亦有興國廣嗣之衍,其文易曉,參同經典。而順帝不行,故國嗣不興。楷言多切直,帝不能用。章懷太子注引《太平經》興帝王篇曰:真人問神人曰:吾欲使帝王立致太平,其可聞耶。神人言:但順天地之道,不失殊分,則立致太平。元熙有三名,為太陽、太陰、中和。形體有三名,為天、地、人。天有三名,為日、月、星,北極為中也。地有三名,為山、川與平土。人有三名,為父、母、子。政有三名,為君、臣、民。此三者,常相得腹心,不失銖分,使其同憂,合成一家,立致太平,延年不疑也。靈帝即位,以楷言為然。太傅陳蕃舉楷方正,不就。鄉里宗之,每太守至,輒政禮。清平中,與苟爽、鄭元或作玄字俱以博士召,不至。范曄論曰:古人有云,善言天者鈴有驗於人。而張衡亦云:天文曆數、陰陽占候,今所宜急也,郎顫、裴楷能仰瞻俯察,參諸人事,禍福吉凶既應,引之教義亦明。此蓋道衍所以有補於時,後人所當取鎰者也。
  吉後寓居會稽。孫策平江束,見士民事吉如神,遂招為客,留軍中。將士多疾疫,請吉噗水輒差。將士咸崇仰吉,日一先拜吉而後朝策。策怒,乃收吉,責數曰:天久旱,水道不能,君安坐船中,作鬼態,束吾將士,敗吾部曲,今當相除。即縛吉,暴使請雨,若能感天今日日中大雨者,當相原,不者加誅。俄而雲興,雨大注。策竟殺吉,將士涕泣,欲收葬,俄失其尸。策尋為許貢伏客所傷,覽鏡見吉在鏡中。策大驚,擲鏡大呼,創裂而死。吉尚周旋人問百餘年,然後仙去。已上元未注所出,此略見《太平經序》、《太平經》本文。
  安帝永初三年己酉二月,老君降于泰山,遣泰山使者雅羽以車騎召江夏善士劉圖,欲使校定天下簿籍。圖至,見老君當殿,南面而坐。太上居束,西向,九天仙君居南,北向,八極天君居西,束向,命圖與官屬校定天下名求重應籍,三日而畢。老君欲示圖以罪福報,乃令羽將圖入地獄,凡至八十一,圖見父在獄受苦,出告老君為父哀,乃命釋之。又令將圖至天堂,見大清宮中金臺玉殿,音樂自然,仙真多著青衣,執金簡,歌誦經文。觀畢遣回,圖因此得道,遂為道士,後亦仙去。見《唐史紀聖賦》及《應元圖》。
  順帝漢安元年壬午正月十五日,老君乘雲車,群仙侍衛,降于蜀之臨叩鶴嗚山張陵修鍊之所,敕神人呼陵至前,謂曰:子祖張良積功致德,垂福後嗣,子命應為道士。即授以新出《正一盟威秘錄》,俾除蕩六天故黑,以清化天下。及朝拜日月高奔鬱儀結璘之訣,令修習之。自是百姓翕然,奉之為師,弟子至數萬。民有疾患官災,隨事輸米、絹、絲、綿、雜器、紙、筆、樵薪之屬以贖罪,并疏其過惡而懺謝之,誓不敢復犯,災難隨解。由是民皆樂從,莫敢為非。
  初,陵後名道陵,字輔漢以光武建武十年甲午正月十五日生於餘杭之天目山,七歲能誦《道德經》。後為書生,博綜五經,通河洛象緯之文。章帝元和二年乙酉,以博士召,不起。時年五十二,自謂儒學無益於年命,乃歎曰:人生幾何,老死將及,不能復經生死之苦。遂散其門人,行學長生之道,隱居于雲錦山。今信州龍虎山是也。和帝永元四年壬辰,就拜諫議大夫,辭疾不拜。帝復以三品印綬駟馬車徵為太傅,封冀縣侯。陵語使者曰:為我謝天子,九霄之上、無何有之鄉金闕帝君,某已為之臣矣。惟清靜寡欲,天下自治,何以陵為。遂轉入嵩山,齋戒念道,常誦《道德經》。積九年,精感老君遣神人告云:中嶽石室中有上古三皇天文、《黃帝九鼎大丹經》、《五嶽真形圖》,子可往受之。乃入石室中,果得天文寶經、黃帝九鼎丹法。而陵家素貧,無貲可鍊,聞蜀人朴厚可教化,且多名山,乃將弟子入蜀,於鶴嗚山隱居。既遇老君,遂於隱居之所備藥物,依法修鍊。三年丹成,未敢服餌,謂弟子曰:神丹已成,若服之,當沖天為真人。然未有大功於世,須為國家除害興利,以濟民庶,然後服丹輕舉,臣事三境,庶無魄焉。老君尋遣清和玉女教以吐納清和之法,修行千日,能內見五藏,外集萬神。乃三步九跡,交乾履斗,隨呈所指以攝精邪,戰六天魔鬼,奪二十四治,改為福庭,名之化宇,降其師為陰官。先時,蜀中魔鬼數萬,白晝為市,擅行疫癘,生民久罹其害。自六天大魔摧伏之後,陵斥其鬼眾散處西北不毛之地,與之為誓曰:人主於晝,鬼行於夜,陰陽分別,各有司存,違者正一有法,必加誅戮。於是幽明異域,人鬼殊途。今西蜀青城有鬼市,並天師誓鬼碑石、天地石日月存焉。其誓蓋指此為約,謂天地合日月明乃許汝出也。五月一日,老君再降,授陵以《太清中篇經目》九卷、《金液丹經》三十六卷、《太清中經》、《室中祕要》二十四卷、《玄女祕妙經》、《素真經》、《始陰經》、《九鼎變化鍊真玄洞之法開明大經》、《玉策山紀圖錄》、《山海大戒河洛圖讖》、內外《黃庭》、內外《太清》、《玉策幽經》、《五行精微東井沐浴經》、《天鏡》、《地鏡》、《明鏡》、《山鏡》等經,《變景經》、《合景內視經》、《九天元譜》、《九天元洞九真中經》、《五老寶經》、《丹簡黑錄》、《上下齋品戒文》、《太一金液經》、《真一守玄經》、《三元中胎素靈中經》、《金闕帝君青童內經》、《洞玄真經》、《三皇內文》、《宣化思道成敗觀戒》、《三五飛步呈玄經》、《甲山圖》、《明禁地錄》、《鬼曆諸法》,凡九百三十卷,符文七十卷,合一千卷。
  老君復命陵縿侍龍駕,至崑崙闆風金慵七寶臺。時玉晨大道君遊處其問,老君將陵朝禮玉晨,於是救青童付陵天師印綬,使按千二百官,仍賜雌雄二劍、二儀交泰冠、驅邪岐、魚鬣服、符錄契令、經戒法律,使助國扶命,養生制惡。陵拜畢復還。
  建康元年甲申,天師徙居闈州雲臺山。十月十五日,老君再降,授以《正一盟威經》、三業六通之訣及三洞眾經、歲月二齋法,皆披《靈寶五篇》自然天書大字為旨要妙經。今宣教十方天人,并甲子、庚申、八節、三元、五臘、三會,皆當沐浴齋戒,設獻禮念,析謝愆犯、落滅黑簿、超度九祖齋值之法。已上見《天師傳》及《蜀圖經》。
  桓帝建和二年戊子正月七日,天師納趙昇為弟子。又降十二神女,化鹹泉為鹽井。後因名郡為陵,以旌其功。後改為仙井鹽,今為隆州也。
  永壽元年乙未歲正月七日,老君再降,命陵同遊成都。老君駕龍車,陵乘白鶴,頓下五雲,至太昊玉女修丹之所,地祇湧出,同捧一玉局,高可丈餘,以為寶座。為說北斗削死注生之法。至十五日,又說南斗陶魂鑄魄之功。
  《南北二斗經》乃二侍真人叔迷其事而為經也。老君既去,玉局尚存,地陷為井,今在成都子城內,號玉局觀。後又至鹿堂山,授陵以制六天斬邪之文。
  永壽三年丙申,陵一百二十三歲也。九月九日日中,老君遣五帝使者持玉策,降雲臺山,授陵正一真人號。繼有五色雲龍來迎,遂與弟子王長、趙昇同昇天。見《南北二斗經序》。
  延熹八年乙巳八月甲子,帝夢老君乘華蓋寶車降于殿庭,乃遣使詣陳國苦縣致祠禮焉。敕陳相邊韶.撰碑文,其詞云:老君為周守藏室史,當幽王時,三川實震,以夏、殷之季陰陽之事監喻時主。孔子以周靈王二十一年生,問禮於老聰。計其年紀,聘時已一百餘歲。孔子卒後百二十九年,謂周太史檐為老子,莫知其所終。其二篇之書,稱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以不自生也。厥初生民,遺體相續,其死生之義可知也。或有谷神不死,是謂玄牝之言,由是世之好道者觸類而長之,以老子離合於混沌之氣,與三光為終始,觀天作讖,昇降斗星,隨日九變,與時消息,規矩三光,四靈在旁,存想丹田,太一紫房,道成仙化,蟬蛻度世,自羲黃以來,世為聖者作師。班固以老子絕聖棄智,禮為亂首,與仲尼,道違,述《漢書古今人表》,檢以法度,抑、而下之,與楚子西同科。二者論之殊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也。延熹八年八月甲子,皇上尊德弘道,含弘光大,存神養性,意在凌雲,是以港心黃軒,同符高宗,夢見老子而尊祀之。于時陳相邊韶典國之禮,材.薄思淺,不能測度至人,辯是與非,按據書籍,以為老子玄虛守靜,樂無名,守不德,危高官,安下位,遺孔子以仁言,辟世而隱居,變易名姓,唯恐見知。夫日以幽明為節,月以虧盈自成,損益盛衰之原,倚伏禍福之門,天道惡盈而好謙。蓋老子所以見隆崇于今,為時人所享祀,乃其逃祿處微,損之又損之,顯虛無之清寂,先天地生,乃守真養性,獲五福之所致也。敬演而銘之,其辭曰:於惟玄德,抱虛守清。樂居下位,執祿不營。為繩能直,屈之可縈。三川之對,舒憤散呈。見機而作,需郊出炯。肥遁之吉,辟世隱聲。守一不失,為天下平。處厚不薄,居實含榮。楷式為重,金玉是輕。絕嗜去欲,還歸於嬰。浩然歷載,莫知其情。要以無為,大化用成。進退無恆,錯綜其貞。以知為愚,沖而不盈。·大人之度,非凡所評。九等之叔,何足累名。同光日月,合之五星。出入丹廬,上下黃庭。背棄流俗,舍景匿形。包元神化,呼吸至精。世不能原,知其死生。天人秩祭,以昭厥靈。羨彼延期,勒石是旌。十二月,再遣中常侍管霸詣苦縣祀老君。九年,建濯龍宮於芳林園,以文廚為壇,飾淳金釦音口器,設華蓋之座,用郊天樂。帝親祀老君,以浮圖釋氏配享焉。並見《後漢書》。
  按束漢《西域傳》云:天竺國一名身音乾毒,其國修浮屠道。和帝時,遣使貢獻。至威帝延熹二年四月,頻從日南繳外來獻。世傳明帝夢見金人長大,項有光明,以問群臣,或日西方有神名日佛,其形長丈六尺而黃金色。於是帝遣使之天竺問佛道法,於中國圖畫形像焉。
  靈帝光和二年己未正月朔旦,老君敕太極真人三洞法師徐來勒等同降於天台山,老君乘八景玉輿,從官千萬,正一真人侍焉。老君自號太上玄一真人,真定光為洞經高玄法師,命侍仙玉郎王思真披九光玉報,出《洞玄大洞靈寶經》凡三十六部,以授仙人葛玄,及上清齋法二等,其一絕群獨宴,靜氣儀刑,冥心之齋,入聖昇虛之法也。其二清壇肅倡,依按真儀,先拔九祖,次及家門,後謝己身也。並三錄七品齋法:三錄者,金錄齋調和陰陽,保鎮國祚,玉錄齋保佑后妃公侯貴族,黃錄齋拔度九玄七祖,永辭長夜之苦。七品者,日明真齋,超度幽爽,解諸冤對也。日自然齋,普為眾生請福謝罪,學仙修行之法也。日三元齋,自謝犯戒之罪,解考於三官也。日八節齋,謝玄祖及己身之罪,滅黑簿之法也。日洞神齋,以精簡為上,求仙保國之法也。日指教齋,以清素為貴,救疾禳災之法也。日塗炭齋,以苦節為功,悔過請福之法也。并《勸戒法輪經》四十五卷,《無量通妙》、《轉神入定》等經以授玄,俾行化於世。曰:子應常思虛無真人高上大法王大千世界號日老子,是玄中大法師焉。玄字孝先,威帝延熹七年甲辰四月八日月,父漢為尚書。玄始生,有支道紀者,高道之道,謂其父曰:吾昨聞通玄真人從大羅天下也,君家當為神仙宗伯,非常兒比。其父曰:仙人變化不可測,願得壽考以為宗嗣足矣。玄大而秀穎,性識英明,經傳子史靡不該覽。年十#4餘歲,俱失恃估,忽歎曰:天下有常不死之道,何不學焉。因遁邇名山,參訪異人,服食芝木,得從仙人左慈受《九丹金液仙經》。玄勤奉齋科,善治病劾鬼,兼吐納導引,精思念道,故感老君親降,授之經法。又示以天府所定世人罪福條目,即《太上感應篇》。又曰:功滿三千,白日昇天,修善有餘,坐降雲車。弘道不已,自致不死。玄稽首禮謝。今天台山桐相觀有法輪院三真經之處及仙公役鬼所築受詰壇存焉。
  昊赤烏二年戊午十月朔日甲子日中,老君命九天帝釋持太上三天金簡錫文賜玄為太極左仙公,其文曰:揚州丹陽郡句容縣葛玄,先世苦行,累劫立功,損身布施,濟度危亡,轉輪聖域,鍊神守精,志竭道源,事師恭肅,勤修匪懈,積感太上,注名玄都,上仙定籍。是故英明智惠,誕降德門。所以才質玉秀,馨蘭清發,天姿逸穎,卓然挺拔,道謨淵偉,獨步群萃,高辭世榮,抱朴尚質,注心真仙,含元守一,散髮林藪,倚岩為室,得意山林,觀此蓬華,過中不餐,齋不虧日,燒香誦經,拜禮靡缺,慈心度人,經營不輟,志窮微蹟,大法周悉,教世賢愚,莫不解說,謙謙和顏,常懷欣悅。今錫子以丹錦繡被、飛羅之裙、天寶羽服、芙蓉晨冠、金真神虎仗、命魔嬸,所為在意,役海召山。玄索隱繙經,長齋靜念,才思專精,苦而不倦,今錫子以八景玉輿,駕龍乘雲,項生圓光,金章玉文,以酬昔德,世.為道門。後賢仰止,秉持法輪。太上尊教,三天所詮矣。玄體德弘遠,訓化道俗,溥濟群品,大度妙覺,功成得名高真信伏,巍巍上聖,皇皇穆穆,恩盈十方,各得所欲也,今錫子位為太上玉京太極左仙公,總統三界六天大魔王之官屬,給真仙玉童、玉女各五百人侍直,左執九曜之香華,右擎太上洞玄之經,龍騎二千,遊行上清九宮,一年三朝太上玄都玉京金闕,太上錫命,天帝承書奉行。依法啟行,如三天舊典。時有沙門釋道微、竺法蘭者,遠聞仙公得道,故來求師焉。作禮請問曰:我聞道無先後,無古今,不審太上老子與悉達太子其道同異。仙公曰:本無高下貴賤形名之殊。乃於天台山立壇,授道微法蘭《五嶽真形圖》告曰:太上傳命之信,執之遊八方名山,三界奉迎。又以《太上金丹經》、《靈寶自然五稱寶曜文》、《三皇內文大有妙經》、《天師旨教金書玉字》等凡十卷,並太極龍謄芝草一莖,告盟仙官,各令佩身,命入室弟子鄭思遠具宣口訣。又惠以仙藥一粒,令辟穀除五味之類,可以遠遊名山。道微等既受寶經靈藥,不饑不渴,願得少留侍奉聖尊,仙公曰:子心存我,我即可見,不必依戀。子應登嵩高,彼山諸真後五年復當傳子祕訣,成子道矣。
  仙公嘗謂諸儒各講明經論,張昭問: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竊比於我老彭,其旨如何。仙公曰:老子演自然之道,化行天下,孔子歷聘諸國,仁及齊民,其歸一揆。太子登嘗問仙公:莊周云:六合之外,聖人存而不論,六合之內,聖人論而不議,何也。仙公曰:六合之內,囿於形象陰陽之數,猶可致請。六合之外,人所希見,渺茫之中,太虛之表,聖人罔述,故存而不論也。登稱善。七年甲子歲,仙公年八十一,八月十五日,太上命從官乘龍麟,執九光之節、景雲之符,縿駕九龍八景雲輿,垂蔭華蓋、龍嬸虎旗來迎仙公,仙公飛轡雲問,停駕太虛,作五言歌詩三篇以遣世人。其一曰:真人昔遺教,愍念狐疑子,璧邪不信道,禍亂由斯起,身死而名滅,悔恨何所以。罪大不可拚,流毒將誰理,冥冥未出期,劫盡庶當已。轉輪貧賤家,或復為役使。六根或不完,整璧行乞市。不知積罪報,怨天神不恃。大道常無為,弘之由善始。吾今巍巍尊,立功所得耳。三界稽首禮,從容紫宮裹。停駕虛空中,控龍飛鳳峙。臨訣屬素翰,粗標靈妙紀。其二曰:我今便昇天,依依諸儒英。大道體虛無,寂寂中有精。觀者皆云昧,窈窈中昭明。莫言道虛誕,所患不至誠。奚不登名山,誦是洞真經。一誦而一詠,玄音徹太清。太上輝金容,眾仙齊應聲。十方散香花,墦煙旗檀馨。皇娥奏九韶,鸞鳳儀哀嗚。龍駕翳空迎,華蓋耀杳冥。蕭條劫仞表,帝釋欽降庭。八王奉丹液,抱瀨身騰輕。逍遙有無問,流朗人形名。神童夾侍側,自然朝萬靈。其三曰:飄飄八景輿,飛輪涉天京。優游七寶宮,相與樂未英。七祖昇福堂,先賢亦獲生。王侯能信謹,終為天下貞。大人體至德,一切蒙其成。散誕遊山水,吐納和靈津。練氣同希夷,靜詠《道德》篇。一心柄玄漠,冥感今乃宣。飛駕轡九龍,飄飄乘紫煙。暫迂蓬萊宮,倏忽已昇天。偉偉眾真會,眇眇凌虛玄。體固無終劫,金顏隨日鮮。若人弘眾妙,輕舉昇神仙。歌畢,雲輿冉冉昇天而去。
  魏陳留王時咸熙元年甲申,老君降現於隴右臨洮郡襄武縣,身長三丈,著白衣,垂素髮,戴金冠,告縣人王始曰:天下不久當太平。及武帝受禪,果天下一統,帝乃令於所現處造太平觀,即李宗之故居也。見《晉書》。昊興戴洋年十二時,死五日而蘇,說死時天使為酒吏,授符線,給吏從,磨麾將上蓬萊、混崙、積石、太室、常、廬、衡等·諸山,既而被謫遣歸。洋自此好道術,妙解占候卜數。昊末為臺吏,知昊將亡,托病不仕。嘗至瀨鄉,經老子祠,追思境物,皆是洋昔死時所見處,因問守藏應鳳曰:去二十年前,嘗有人乘馬束行,過老君祠不下馬,未達橋而墜馬死者不。鳳言有之,所問之事悉與洋同。蓋洋由此被譴而謫還人世也。
  道士梁諶修道於樓觀,精思積年。晉惠帝永興二年乙丑五月五日,老君命太和真人尹軌降其室,授以鍊氣隱形之法、《日月黃華上經》、《水石還丹》、《六甲祕符》等經,諶遂能飛行變化。三年丹成,白日昇天。
  後魏道武皇帝好《老子》言,誦詠不倦,數召諸王及朝臣親為說之。天興中,儀曹郎董謐因獻《服食仙經》數十篇,於是置仙人博士。
  晉安帝天興元年壬寅,姚秦之洪始五年,仙人成公興因行秦土,遇道士寇謙之,遂師事之,乃隱居華嶽。山神忽見,告公興曰:老君將下按行山嶽,子可加齋勤修。公興惕然加勤香火,仰候天文。十一月二十三日戊子夜,北斗魁中紫陽文昌赫然而開,乃見老君乘白麟冉冉而下,足躡蓮花,雙幢舉高三丈,侍從仙人玉女甚眾。老君臨駕顧救公興曰:汝今遊處中嶽,可得仙度。公興再拜,起已不見。明年癸卯二月,乃依所救上日其師寇謙之,遂同過關往嵩高少室居焉。老君又降河南穀水里,停駕空中,語公興曰:吾去歲於華山束崖,今汝來居嵩鎮,子自到此,意復如何。公興稽首禮謝,老君曰:嵩少河洛,集仙之府,遊龍之淵,不可遠去。即敕玉女取藥賜公興。公興再拜,跪而服之。老君曰:子服吾藥,補填五臟,神心開朗,無不通鑑矣。昔以張道陵繼天師並代干吉,道陵昇天之後,鬼魔復作,中國統絕,非子師誰可任也。見《後魏書》。
  按《後魏釋老志》云:世祖時,道士寇謙之字輔真,南雍州刺史讚之弟,寇佝之十三世孫。早好仙道,有絕俗之心,少修張魯之衛,服食餌藥,歷年無效,幽誠上達。有仙人成公興,不知何許人,至謙之·從母家傭賃。謙之嘗覲其姨,見公興形貌甚強,力作不倦,請回賃公興代己使役。乃將還,令其開合南棘田。謙之樹下坐算,公興懇發致勤,時來看算,謙之謂云:汝但力作,何為看此。二三日後,復來看之,如此不已。後謙之算七曜有所不了,惘然自失,公興謂謙之曰:先生何為不悍。謙之曰:我學算累年,而近算《周脾》不合,以此自愧。且非汝所知,何勞問也。公興曰:先生試隨公興語布之。俄然便次,謙之歎伏,不測公興之深淺,請師事之。公興固辭不肯,但求為謙之弟子。未幾,謂之曰:先生有意學道,豈能與公興隱遁乎。謙之欣然從之。公興乃令謙之潔齋三日,共入華山,令謙之居一石室,自出探藥還與謙之。謙之食藥,不復饑。乃將謙之入嵩山,有三重石室,令謙之住第二重。歷年,公興謂謙之曰:公興出後,當有人將藥來,但得食之,莫為疑怪。尋有人將藥至,皆是毒蟲臭惡之物,謙之大懼出走。公興還,問狀,謙之具對,公興欺惜曰:先生未便得仙,止可為帝王師耳。公興事謙之七年,忽謂謙之曰:公興不得久留,明日中午當去。公興亡後,先生幸為沐浴,自當有人見迎。公興乃入第三重石室而卒。謙之躬自沐浴,明日日中,有叩石室者,謙之出視見,兩童子一持法服,一持缽及杖,謙之引入至公興尸所,公興欽然而起,著#5衣持缽執杖而去。先是,有京兆灞城人王胡兒,其叔父亡,頗有靈異,曾將胡兒至嵩高別嶺,同行觀望,見金室玉堂,有一館尤珍麗,空而無人,題日成公興之館。胡兒怪而問之,其叔父曰:此是仙人成公興館,坐失火燒七問屋,被謫為寇謙之弟子七年。始知謙之精誠遠通,公興乃仙者,謫滿而去。
  公興事謙之凡七年而仙去,謙之守志嵩高,精專不懈。元魏明元皇帝神瑞二年十月乙卯,忽有二神人衣翠羽之衣,冠紫金之冠,乘龍持節告謙之曰:太上老君至矣。須臾,聞音樂之聲漸近,仰望見玉衡車一乘,金剛為輪,膠駕九龍,威儀赫奕,神仙導從彌滿虛空,集止山巔,仙官五人侍立於前。謙之見有五官門忽然而開,仙樂交奏,坐白銀花之座,敕仙伯王方平引謙之前立,謂曰:往辛亥年吾得嵩嶽鎮靈集仙宮主趙洪政等表云:自天師張道陵去世以來,地上曠職修善之人無所師授,以卿立身直理,行合自然,才任軌範,堪處師位,故來觀汝,授汝天師之任,賜汝《雲中音誦新科之戒》。吾有經戒,自開闢以來不傳於世,今運數應出,汝宜宣吾新科,清整吾教,佐國扶命,以化群生,除去三張之弊、租米稅錢及男女合氣之術。時老君停駕雲中三日,賜謙之經戒凡九卷,專以禮度為首,而加之以服氣閉鍊。又遣玉女長容等十二人,教以服氣導引之訣。自是氣盛體輕,顏色殊麗。太常二年丁巳正月十五日,老君再降,賜以新科符錄七十卷,號日並進。八年癸亥歲十月十五日,又遣玄孫上師真人牧土宮主李普文降嵩嶽,延謙之入仙宮,授以天宮太真太寶九州真師、治鬼師、化
  民師、繼天師等四錄,及賜仙冕天衣、符錄圖文并壇治,又授以《太平素經》一百卷,皆真文大字,上師手書,令以甲子年奉經入國行化。又賜以天果六枚,食之遂絕火食。見《後魏釋老志》。
  按《後魏釋老志》云:李普文,老君之玄孫,昔居代郡桑乾,以漢武之世得道為牧土官主,領治三十六土人鬼之政,地方十八萬里有奇,蓋歷衍一章之數也。其中為方萬里者有三百六十,嵩嶽所統廣漢平土方萬里,以授謙之。作誥曰:吾處天官敷演真法處,汝道年二十二歲,除十年為童蒙,其餘十二年教化,雖無大功,且有指授之勞,今賜汝遷入內官太真太寶九州真師、治鬼師、化民師、繼天師四錄,修動不懈,依勞復遷賜汝天中二真太文錄,劾召百神,以授弟子。文錄有五等,一日陰陽太官,二日正府真官,三日正房真官,四日宿官散官,五日並進錄生。壇位禮拜,衣冠儀式,各有差品,几六十餘卷,號日《錄圖真經》,付汝奉持,輔佐北方太平真君。出天官靜輪之法,能興造克就,則超真仙矣。又地上生民來劫垂及其中,行教甚難,但令男女立壇宇,朝夕禮拜。若家有嚴君,功及上世,其中能修身鍊藥、學長生之衛,即為真君種民。藥別授方銷鍊金丹雲英八十三漿之法,皆有訣要。上師李君手筆有數篇,其餘皆正真書曹趙道覆所書。古文寫邊,篆隸雜體,辭義約辨,婉而成章,大旨與世禮相准,擇賢推德信者為先,勤者次之。又言二儀之間有三十六天,有三十六官,官有一主,最高者無極至尊,次日至大真尊,次天覆地載陰陽真尊,次洪正真尊,姓趙名道隱,以殷時得道,牧土之師也。牧土之來,赤松、王喬之倫及韓終、張安世、劉根、張陵近世仙者,並為翼從。牧土命謙之為弟子,與群神仙結為徒友。幽冥之事世所不了,謙之一一告焉。
  太武皇帝始光元年甲子歲,師遵教敕奉其書獻之,四方翕然歸向,而朝廷猶未全信。司徒崔浩,博達之士也,奇其言,因師事之,遂上疏曰:臣聞聖人受命則天瑞應,而河圖、洛書皆寄言於蟲獸之文,未若今日神人對接,手筆燦然,辭旨深妙,自古無有。昔漢高祖雖復大聖,四皓猶不屈節,今清德隱仙不召而至,斯誠陛下伴蹤軒黃應天之符也,豈可以世常談而忽上靈之命乎。臣切懼之。帝欣然嘉納,即命有司詣山奠幣,因迎致其餘弟子在山中者。帝見師不食,甚加禮敬。又見符錄,心彌欽信,乃建玄都壇,起靜輪天宮,依儀大會。師與弟子皆服仙衣天冠,光儀璀璨。帝欲授師洎弟子以高爵,皆確辭不受,乃處以方外之禮。敕師及門弟並列在王公之上,不聽,稱臣。於是顯揚新法,宣布天下,大闡清靜無為之化。別擇大家子弟有德業者一百二十人為道士。
  十七年庚辰,師於高嶽立壇行道,為帝祈福。老君命授帝太平真君之號,賜冠服符錄。師還具奏,遂改元為太平真君,大赦天下。三年壬午歲,謙之奏曰:今陛下以真君御世,建靜輪天宮之法,開古以來未之有也,應登受符書,以彰聖德。帝從之,遂親至法壇受符線,備法駕,旗幟皆向青,以從道家之色。自後諸帝每即位皆受錄焉。出《後魏書》。
  混元聖紀卷之七竟
  #1『如』字原作『知』,據《輯要》本改。
  #2『邊』字原作『迎』,據《輯要》本改。
  #3『不』字原作『以』,據《輯要》本改。
  #4『十』字原作『人』,據《輯要》本改。
  #5『著』字原作『者』,據《輯要》本改。
  混元聖紀卷之八
  宋觀復大師高士謝守瀕編
  周武帝建德三年五月丙子,除浮屠教,悉毀經像。又下議欲廢道教,詔道士嚴達問曰:道與釋孰優。達曰:主優客劣。帝曰:主客奚辯。曰:釋出西域,得非客乎,道在中夏,得非主乎。帝曰:客既西歸,主無送耶。達曰:客歸則有益於胡土,主在則無損中華,去者不追,居者自保,不亦可乎。帝嘉其對,然業已建議,遂併斷之,止留五嶽觀廟而已。六月丙午,帝將視朝,忽見黃衣使者自空中持玉版丹書告〝曰:太上有敕。帝愕然,不覺下拜。使者以詔示帝曰:告宇文邕,大道經教,一旦古長存,所以保制天地,濟度生靈,何關爾事,而輒行廢黜。以爾為世主,乃蔑棄天命,自絕於天,非天棄汝,胡為稔惡,將速厥辜。帝覽之再三,使者曰:天命靡常,不可久稽。即收詔,騰空而去。帝驚懼累日,乃復建通道觀於都城,命嚴達主之,仍召諸山方士講《道德經》。戊午,下詔曰:至道弘深,混成無際,體包空有,理極玄幽。但岐路既分,源流愈遠,淳漓朴散,形器斯乖,遂使三墨八儒朱紫交競,九流七略異說相騰,道隱小成,其來舊矣,不有會歸,爭核靡息。今可立通道觀於都城,聖哲微言,先賢典訓,金科玉篆,祕蹟玄文,可以濟養黎元,扶成教義者,並宜弘闡,一以貫之,俾夫骯培摟者識嵩岱之崇崛,守磧礫者悟渤海之泓澄,不亦可乎。乃命裒九流之書,摘其合於道者,並付《道藏》。
  隋大業七年辛未,煬帝親駕征遼,樓觀道士岐暉謂門弟子曰:天道將改,吾猶及見之,不過數歲矣。或問曰:不知來者若何。曰:當有老君子孫治世,此後吾教大與,但恐微軀不能久保耳。後數年,隋果亂。
  大業十三年丁丑,老君降于終南山,語山人李淳風曰:唐公當受天命。淳風由是歸唐。出《金鎖流珠》。
  唐高祖皇帝初起義兵於晉陽,帝女平陽公主,柴紹妻也,亦起兵應帝,屯於宜壽宮。暉逆知真主將出,盡以觀中資糧給其軍。及帝至蒲津關,暉喜曰:此真君來也,必乎定四方矣。乃改名為平定以應之,仍發道士八十餘人·向關應接。帝嘉之,乃下詔曰:今束應義旗,西開幕府,設官分職,本在忠誠。道士岐平定,鏟邊求真,銷名離俗,恬淡榮利,無悶幽閑,而能徹損衣資以供戎服,抽割菽粟以贍軍糧,忠節不嘉,理須標授,平定宜受紫金光祿大夫、已下並節級授銀青光祿大夫,以酬其義。平定力辭曰:草莽之臣應接聖君,心崇道本,黃冠不貴金紫,玄教向銀青,雖奉殊私,理恐非愜。帝曰:師且受,俟得京城,別有進止。時隋戒牙郎將宋老生屯霍邑以拒義師,會霖雨積旬,餽運不給,高祖命旋師,太宗切諫乃止。有白衣老父詣軍門曰:余為霍山神,大上老君使謁唐公曰:八月雨止,路出霍邑束南,吾當濟師。高祖曰:此神不欺,趙元卹豈負我哉。八月辛巳#1,高祖引師趨霍邑,斬老生,遂平霍邑。十一月初八日,遣使詣樓觀設醮祈福。是夕,白雲如幕,蔭覆壇場,與香交映。又有白鹿一雙來傍殿門,長嗚數聲乃去。馳驛以聞。明日果克京城,因改元義寧。
  唐武德元年正月,劉武周遣#2宋金剛舉兵十萬侵晉、絳,秦王世民擁塵絳州。州民吉善行素朴直,時避地於晉之臨汾縣大通堡,眾令善行往羊角山探賊,方行至西北嶺上柳柿兩株問,望見坡上有人乘白馬來,善行異之,即走回到甘棠叢下,其人已至,從後呼善行:住,汝勿怖。回#3頭乃見老人鬚髮皓白,素衣烏冠,執紅拂,乘白馬,駿尾及蹄皆赤,有二青衣年少裹巾赤韓,侍立左右,老人謂善行曰:與我語唐天子李某,今得聖治,社稷延長,宜於長安城束置安化宮而設道像,則天下太平。言訖,騰空而去。至四月二十七日夜,善行在家,似有人召之。明旦,不覺至前所立處,復見老人戴金冠,衣服乘馬如前,謂善行曰:吾前語汝記得否。答曰:並記得。老人曰:汝即入奏天子,道我所言。善行曰:貧無路糧,又無文書,如何得達。老人曰:前程自有,汝不須憂。善行曰:見天子乃非細事,未審到京將何為信。曰:汝到京當有獻石龜者,可以為信。言訖而隱。善行往見晉州總管府長史賀若孝義言之,時五月三日,孝義即留善行。至十一日,引見秦王,具言老人現所言事。十三日,秦王即差左親衛帥都督杜昂隨善行於所見處設祭。拜欲起,忽見老人如前現於紫雲之中,舉鞭指昂曰:汝是何人。對曰:秦王使者杜昂敬來奉祭。老人曰:吾不飲不食,安用祭焉。又指善行曰:所有委曲,此人知之。昂還,具言神人復現,即具表令昂將善行馳驛入奏。五月十九日,纔至朝堂門,果有知鄒州侍中張達獻石似龜,有文曰:天下安,子孫興,千萬年。乃同入奏,高祖大悅。七月六日,韶授善行朝散大夫,敕通事舍人柳憲於羊角山立廟。八月二十五日,善行至廟所,復見老人在二樹問,張大帳,坐牙林,憑玉几,珠花羅網垂覆其上,二青衣童子來侍,後有黃衣力士控馬。老人問曰:天子喜否。曰:大喜,但疑不知聖者姓名。老人曰:我是無上神仙,姓李字伯陽,號日老君,' 即帝祖也。亳州谷陽縣有枯檜再生,可以為驗。今年平賊後,天下太平,享國延永。語已,忽不見。善行復以告賀若孝義。孝義差襄陽縣主薄席通與善行馳驛入奏,高祖賜善行御袍一領并束帛。二年五月,救樓觀令鼎新修營老君殿、天尊堂及尹真人廟,應觀內屋宇,務令寬博,稱其瞻仰。并賜土田十頃及仙遊監地充莊,仍於觀側立監置官檢校修造,即以岐平定主觀事。三年春,帝親詣老君於祠庭,平定率道眾迎駕,仍具千人之食以獻。帝召平定及法師呂道濟、監齋趙道隆等,並賜坐。遂令百官悉就坐飲食,謂曰:朕之遠祖親來降此,朕為社稷主,其可無興建乎。乃降詔改樓觀日宗聖觀,賜白米二百石,帛一千匹,以供觀.中修補。
  宗聖觀乃尹真人之故宅也,按《宣室志》云:尹真人將上昇,以石函付門弟子,約之曰:此函中有符錄,不得輒啟。大曆中,有清河崔君為健為守,既至郡,聞有尹真人函,笑謂官屬曰:辛垣平之詐見矣。即詣觀,且命破鎖。道士顏申白曰:真人有遺教曰:啟吾函者且有大禍。幸君侯無犯真人之約。崔君怒曰:尹真人死向千歲,安得獨有石函在乎。命破其鎖,堅不可動。崔命以皮組繫函鼻,用數牛拽其桓,鞭而松之,石函乃開。中有符錄數十軸,黃縑丹書炳然如新。崔君觀畢,曰:吾向者意函中有奇寶,故開而閱之,今徒有符錄而已。遂復緘鎖而去。是夕暴卒,後三日而蘇。官屬悉詣謁,且訊焉,崔君曰:吾甚慧,未嘗聞神仙事。前者開尹真人石函,果為冥官追攝,初見一紫衣史語吾曰:我史於冥司者也,奉命召君,固不可拒,拒則禍益大矣,宜疾去。吾始聞之憂,欲以辭免,然不覺已與使者俱去。出郡城僅行五十里,至冥司,其官即故相呂公也,謂吾曰:子何為開尹真人石函乎,今奉上帝命,削君之祿壽,果何如哉。已而、召緣史,令按吾祿壽之籍,緣史白曰:有官五任,有壽十七年。今奉上帝符,盡奪五任官,削十五年壽,今獨二年在矣。於是聽還,後二年果卒。
  五年三月,吉善行至羊角山廟前,見老君坐堂上,憑玉几,仙官列侍,神丁侍衛,龍虎騎從,幡幢旌節,翳空滿應。傳呼善行前來謂曰:亳州廟中枯檜已更生,吾孫當王。已遣周公旦將神兵助國討黑闡,期在四月,必破。孝義差司兵參軍馬敬卿馳驛入奏,救令善行乘傳往洛州軍前示諭,至期果平黑闔。出《唐書》。
  七年甲申十月,帝詣樓觀祀老君。初,高祖韶玉清觀道士王遠知授朝散大夫,賜金縷冠,紫絲霞被,以遠知嘗奉老君旨預告受命之符也。
  遠知,陶隱居之弟子。初,隋煬帝為晉王,鎮揚州,起玉清玄壇以處之。使者繼至,遠知遂來謁見,斯須而鬚髮變白,王懼而遣之。尋復如舊。唐太宗討王世充,因與房玄齡微服謁之,初不相識,即迎謂曰:方作太平天子,願自愛。太宗登極,親受其法錄,加銀青光祿大夫。貞觀九年,固請還山,敕於茅山置太平觀,并度道士二十七人。降璽書曰:朕昔在藩朝,早獲問道,春言風範,無忘寤寐。近覽來奏,請歸舊山,已有別敕,不違高志。所令置觀,用表宿心。師還山後,謂弟子潘師正曰:頃見仙格,以吾往時誤損一童子吻,不得昇天。今見召為少室仙伯,將行在即。翌日,沐浴衣冠焚香而化,年一百二十六歲。詔贈金紫光祿大夫,鎰昇真先生。
  太宗貞觀元年七月丙午,救修太上老君廟於亳州、宣尼廟於{兌州,各給二千戶以供享祀。
  九年二月丁卯,于闐王遣子來朝貢,語及其國土所有,云西有毗摩伽藍,相傳是老子化胡之所,戎俗柔服,遂白日昇天。國人思慕之,為建伽藍也。
  十一年正月二十五日,詔曰:老君垂範,義在清虛,釋迦貽則,理存因果。求其教也,汲引之邇殊途,窮其宗也,弘益之風齊致。然則大道之行肇於邃古,原出無名之始,事高有形之外,邁兩儀而運行,包萬物而亭育,故能經邦致理,返朴還淳。至於佛教之興,基於西域,爰自束漢方被中華,神變之理多方,報應之綠匪一。洎乎近代,崇信滋深,人覬當年之福,家懼來生之禍,於是滯俗者聞玄宗而大笑,好異者望真諦而爭歸,始波湧於問里,終風靡於朝廷,遂使殊俗之典鬱為眾妙之先,諸華之教番居一乘之後,流遁忘返,于玆累歲。朕夙夜寅畏,緬惟至道,思革前弊,納諸軌物。況朕之本系出於柱史,鼎祚克昌既憑上德之功,天下大定實賴無為之德,宜有改張,闡玆玄化。自今已後,應齋供行立至於稱讚,其道士、女冠宜在僧、尼之前,庶厚本之俗暢於九有,尊祖之風貽諸萬葉。告報天下,主者施行。二十一年,詔譯老子《道德》二篇為梵文,以賜天竺諸國。初,唐將受命,老君嘗救華山素靈宮仙官馬周下佐聖孫創業,而周沉湎于酒,汨沒風塵問二十年,柄旅困餒。聞袁天綱善相衛,因詣之以卜休咎。天綱目之良久,曰:五神奔散,尸居旦夕耳,何相之有耶。周大驚,問以禳制之術,天綱曰:可自此直束而行,當有老叟騎牛者,不得迫而與語,但隨其行,此災可除矣。周如其言州未出都門,果有老叟騎牛出城。周默隨其後,繚繞村徑登一大山,至山巔,叟顧見之,下牛坐於樹下,語曰:太上命汝輔佐聖孫創業拯世,何為昏沉於酒,自攘困餓,五神已散,正氣彫淪,日一夕將死,而不修省耶。周亦懵然未曉,叟曰:汝本素靈宮仙官,今太華仙王使人召汝。即入宮闕,至大殿之前,羽衛森肅,若帝王所理。趨至簾前,有宣言責之者,以其受命不恭,墮廢所委,使還其舊署省愆自訟。叟與所司數人送於束應之外別院中,視其門則姓名存焉。啟鑰而入,鑪火鼎器、床榻茵席宛如近所棲止。沉思久之,忽有五人衣五色之衣立於前曰:我等先生五臟神也,先生酣酒流蕩,濁辱於身,我等久歸此矣。請閉目,當復於神室也。周暝目,頃之忽覺心志明悟,頓憶前事,二十餘年若旬日問矣。復肩鐳所居,出仙王之庭,稽首謝過。再稟其命,來詣長安。明日復謁天綱,天綱驚曰:子何所遇耶,已有廖矣。六十日當】日,九遷百日,位至丞相,勉自愛也。時貞觀中,勁武官各貢理國之策,周因代郎將常何上封事,太宗大悅,即日召拜拾遺監察御史裹行。自此累居大任,至中書令數年。一日一群仙降其室曰:佐國功成,可以退矣。太一徵命,無復留也。翌日,無疾而終。並出《唐史》。《太平廣記》所載,正與此同。
  高宗龍朔二年二月,幸洛陽宮,忽然有感,因令詢問側近有何古聖靈跡,父老奏曰:皇城北山先有老子祠,每祈請,立有福應。即劫洛州長史許力士就祠更建清廟,掘基得石案及故碑,碑題云:真人白君之表。即仙人白仲理所立;漢天師立北郁治之所也。其石案長四尺,廣二尺,厚二寸,高八寸,兩頭各有二腳,上面鐫太上老君字。立殿畢,建道場慶讚。醮訖,忽白光褊殿,照耀階壇,老君現於光中,二真人夾侍,良久方隱。時監宮闈令權大力、洛州錄事參軍楊護帥等一十三人同見,列狀奏聞。有旨依狀圖寫為老君瑞像,百官表賀有云:柱下靈姿,散其光於壇宇,棟問仙侍,流異景於階庭。允應至誠,宜符睿德,豈可與虞致榮光、漢延嘉氣、靈禽降祀、膚葉興封者同年而語哉。後至明皇朝,命昊道子繪列聖御容於殿,及褊畫廊麻官牆。
  杜工部《洛城北謁玄元皇帝廟》詩云:山河扶繡戶,日月近雕梁。仙李盤根大,椅蘭奕葉光。世家遺舊史,道德付今王。畫手看前輩,吳生遠擅場。森羅移地軸,妙絕動官牆。五聖聯龍衰,千官列馬行。冕旎皆秀發,許飾盡飛揚。身退卑周室,經傳拱漢皇。谷神如不死,養拙更何鄉。即'此廟也。宋朝歐陽文忠公《集古錄》有《謁玄元皇帝廟詩跋》云:唐玄宗撰碑文并書,予嘗見世有玄宗所書《鵲鴻項》,與此字法正同。碑在北鄧山上一洛陽人謂之老君廟也。考之此跋則明皇當有御製詩,今未及見,故不載。
  乾封元年二月二十八日己未,帝自束封岱嶽禮畢,回駕亳州,朝謁老君,冊上尊號為太上玄元皇帝,御製文曰:大道混成,先二儀而立稱,至人虛己,妙萬物以為言。粵若老君,朕之本系,爰自伏犧之始,暨乎姬周之末,靈應無象,變化多方,遊元氣以上昇,感日精以下降。或從容宇宙,吐納風雲。或師友帝王,丹青妙化。譬陰陽而不測,與日月而俱縣。屬交喪在辰,晦邇柱下,大弘雅訓,垂範將來。雖心齊於太虛,而理歸於真宰。若夫絕聖棄智,安神寡欲,寂寞杳冥之際,希夷視聽之表,淡爾無為,悠然自得,酌之不竭,用之不盈,執大象以還淳,滌玄覽而遣累,邈乾坤而長久,跨陶鈞而亭育,至矣哉,固無得而名也。況夫大聖所資,克昌寶祚,上德所履,允屬休期。朕嗣膺靈命,撫臨億兆,總三光之明而夙宵寅畏,居四大之重而寢興祇惕,盡孝敬於宗桃,罄懷柔於幽顯,行清靜之化,承太平之業,登介丘而展釆,坐明堂而受記,飛煙結慶,重輸降祥,鶴應九歌,山呼萬歲,越振古而會休徵,冠帝先而為稱首。大禮云畢,回輿上京,肅駕瀨鄉,躬奠椒醋。仰瑞梧而延佇,抱神泉而永歌,如在之思既深,敬始之情彌切,宜昭元本之奧,以彰玄聖之功。可追上尊號為玄元皇帝,聖母為先天太后。祠堂廟宇,並令修創。置令丞各一員,以供薦饗。仍改谷陽縣為真源縣。
  儀鳳三年戊寅四月四日,敕遣道士鄭元隱於洛陽北郁山清廟,與羅務先等二十四人建齋行道。至五月一日丑時,至殿束門,乃見老君乘白馬朱駿,并二青衣童子降于壇上,祥光照映,顧道士寇義待與語良久乃隱。宮苑北面監朝散大夫孫瑞檢得壇上馬跡有實登,即奏聞。百官上表賀,有曰:玄元皇帝見於廟所,金相玉毫,彩奪夜明之景,白駒丹鬣,跡留天駟之衢。青童曉引,應瓊鍾而降節,紫云霄布,籠銀漢而高昇,固以克昌厥緒,惟新景命,恢我皇度,光乎兆人。所以道冠百
  王,慶隆萬葉,永綏寶祚,克享無期者也。帝大悅,敕道士自今後宜隸宗正寺,可班在諸王之次。見朝散大夫孫瑞奏狀。
  儀鳳三年五月,詔自今已後《道德經》並為上經,貢舉人並須兼通。
  則天文明元年甲申,廢中宗為廬陵王,欲王諸武。二月十八日,豫章人鄗元崇以詔詣闕,至號州闋鄉縣龍臺鄉皇天原,忽有六仙人皆乘赤龍,著雜色衣,二人執珠幢,四人執霓旌錦傘,從西北彩雲中來,俯謂元崇曰:太上老君來。言訖便過。須臾問,異香芬馥,乃見三青衣童子執香爐雲中過,又見二青衣童子執紅拂如意微笑而過。次有四仙人各乘青龍,手執嬸節,謂元崇曰:太上老君來,欲與君語。言訖而過。須臾,五色雲中見一道士,著淺黃衣,鬢髮皆白,頭戴花冠,作金色,乘白獸似騾,髮尾皆赤,俯謂元崇曰:我是太上老君,汝帝之元祖。元崇即拜,老君曰:汝隨我來,我與汝語。元崇不覺已在雲中,去地數丈。老君令傳言天后,說我國家曆數綿遠,不得輒立異姓。見後有六仙人,並乘龍佩劍,花冠大嘖,雜彩之衣,光明燦燦,手執別物,皆不能識,分侍左右。後有雲車一乘,雜彩莊嚴,上有大寶蓋,花嬸垂下,五色雲黑圍繞。又有乘龍執節持幢侍從無數,從人皆長大,亦有音樂導從。時往來人及闋鄉百姓官吏五百餘人同見,莫不遙禮。斯須,元崇不覺已在地上。既至長安,通具奏。天后不悅,遂遭禁錮。尋以闋鄉行宮為奉仙觀,后亦終懼此言,不敢立武三思,竟復辟於中宗,故改元神龍,二年復改元景龍,敕天下諸州各置景龍觀,又改為中興觀,三年再改為龍興觀。至明皇開元中,降敕曰:洪州人鄗元崇往在文明年中,傳玄元皇帝真誥於天后,曰我國祚無窮,當千萬君。遂遭禁錮,因玆淪喪。自非忠義之士感激過人,孰能不避死亡之誅,竟違神靈之命,宜與追贈,以慰泉壤。其子瓊亦依資授一官。制曰:故洪州人鄗元崇,往者來應嘉招,次于號略,忽觀玄元皇帝,俾之昇雲空中與言,使戒天后,表國祚中興之運,示寶曆無疆之期。遂能不顧其身,來傳此旨,竟遭幽摯,諒可傷嗟。自非竭節本朝,孰肯犯顏玆日,宜加追贈,用慰幽魂。可贈棣州刺史。
  萬歲通天元年丙申,束都福先寺僧惠澄表乞除毀《老子化胡經》。敕秋官侍郎集成均監弘文館學士詳議《化胡經》議,太中大夫守秋官侍郎上柱國劉如璿議曰:李釋元同,未始有異,法身道體,應現無方,降跡誕靈,各行其化。且老子發自東方,遠之西域,雖莫知其終,而事見之前史。謹按《後漢書》云:老子入夷狄為浮屠之化。《高士傳》曰:老子化戎俗為浮屠。《皇朝實錄》云:于闐國西五百里有毗摩伽藍,是老子化胡之所建”老子至是白日昇天。與群胡辭央曰:我昔遊天上,簡定人鬼之錄,尋當下降。因立此祠焉。然則歷考經典,煥乎可矚,則知化胡是實,為經不虛,浮屠即佛陀也,化俗豈無經乎。但聖人設教,應物施行,況復中人上士性分有殊,道佛二門隨性開化,洪通兩教,不亦宜乎。
  宣德郎行右補闕弘文館學士張思道議:曰老君見形東土,演教西方,事著前書,跡彰往謀,化胡是實,為經不虛。言包天地之先,理起文範之表。或則徇徇接物,爰開柔弱之宗。或則察察繩非,乃挫剛強之力。隨機設教,妙旨難量,應病施方,聖功莫測云云。
  朝散大夫行太子宮尹兼弘文綰學士張元簡議曰:大道圓通,隨方感應,在胡在漢;只轉我身。居中夏則暢清淨之真風,適西戎則現神通之變化云云。
  中散大夫行太子曲膳郎上柱國張太元議曰:道本中華,釋垂西域,隨方設教,同體異名。且老君變化無方,易形改硼”或在天為帝,或在世為師,隨物見形,靈應難測。縱使史籍無據,釋教不異老君云云。
  成均監大學士王方回議曰《史記》云:老子過關,為尹喜說《道德經》五千餘言,而莫知所終。又劉向《列仙傳》曰:老子好養氣,重無名,久而入大秦。乃知真聖人也。又《西域傳》云:老子與尹喜俱至流沙,莫知所終云云。
  成均監大學博士昊揚昊議曰:《史記》云:老子,楚人也,生於商時為守藏史。孔子適周,問禮於老子,老子曰:子之所言者,其人骨已朽矣,獨其言在耳。吾聞之,良賈深藏若虛,君子盛德,容貌若愚。去子之驕氣與淫欲,皆無益於子之身,吾所以告子,若是也。孔子歸,謂弟子曰j.吾今日見老君,其猶龍耶。老#4子出關,尹喜曰:子將隱矣,願為我著書。於是作《道德經》五千餘言,莫知所終。或言老子一百六十歲,或言一千二百歲,罔知其然。又劉向《列仙傳》云:老子好養氣,重無名,久而入大秦。乃知其聖人也云云。
  弘文館學士賜紫金魚袋員半千議曰:謹按范蔚宗《後漢裴楷傳》、《魏略西域傳》兼《北史西域傳》及周隋等十餘家書傳,並云:老子西入流沙,皆稱化胡云云。
  弘文館大學士仍守諸王侍讀崔元悟議曰:據佛《普曜瑞應》、《長阿含》等經,并《中元記》、《高士傳》及晉宋齊梁周隋等十餘家書傳,並云:佛生周莊王九年癸巳歲四月八日云云。
  萬歲通天元年六月十五日敕旨:老君化胡,典誥攸著,豈容僧輩,妄請削除。故知偏辭難以憑據,當依對定,會議惟允,倘若史籍無據,俗官何忍虛承,明知化胡是真非謬云云。
  按《唐書藝文誌》丙部載《議化胡經狀》一卷,云:萬歲通天元年,僧惠澄上言乞毀《老子化胡經》,敕秋官侍郎劉如璿等議。
  葉法善,處州人也。年七歲時,嘗溺於水中,其家以為死也。後三年而還,父母問其故,曰:青童引我,飲以雲漿,復引朝太上老君。老君領而留之,故久耳。弱冠,身長九尺,性淳潔,不茹葷。常獨處幽室,或遊林澤。自仙府歸還,已有役使之術,遂卜居卯酉山。其門近山,巨石當路,師投符起石,須臾飛去,眾共驚異。嘗遊括蒼、白馬山,石室內遇三神人,皆錦衣寶冠,謂師曰:我奉太上老君命,以密旨告子。子本太極紫微左仙卿,以校錄不勤,謫於人世,速宜立功,濟人佐國,功滿,當復舊任。以正一三五之法,今授於子,宜勉之焉。言訖而去。自是誅蕩兇妖,所在以救人為志。高宗召至京,拜上卿,不就,請度牒為道士。則天召至神都,中宗復位,武三思尚秉國權,師以頻察妖祥,保護中宗、相王及玄宗。為三思所忌,竄於南海,歲餘入洪州西山,養神修道。景龍四年辛亥三月九日,括蒼三神人又降,傳太上之命云:汝當輔我睿宗及開元聖帝,未可隱邇山岩,以曠委任。言訖而去。時二帝未立,而廟號、年號皆預以告。其年八月,果有詔赴闕。後平韋后,立相王,睿宗、玄宗繼統,凡吉凶動靜,必預奏聞。會吐番遣使進寶,函對題曰:請陛下自開,毋令他人知機密。朝逕默然,唯法善曰:自是凶函,宜令番使自開。玄宗從之,函中弩發,中番使死,果如法善言。俄授銀青光祿大夫鴻臚卿員外置越國公,景龍觀主。
  按《太平廣記》所載與此正同。
  中宗景龍四年庚戌六月,韋庶人既害中宗,復擅朝政,又將不利於睿宗。明皇時為臨淄王,謀平內難,疑不能庾。老君乃化身為一白衣老叟,賣卜於春明門外。王請筮之,俄有曹一莖突然飛出,挺立空中,老叟笑曰:此卦宜取天下為君吉,餘並凶,利在三日內。王乃與劉幽求、鍾紹京入定謀誅韋后,立睿宗。即命搜訪賣卜老叟,莫知處所,亦不知其為老君也。遂於其地立廟,號阿父神,親制碑詞及書之。長安之人至今杞之。《洛中紀異》。
  玄宗開元三年二月十五日丁卯,以老君降生之辰為玄元節,御製《玄元皇帝讚》曰:爰有上德,生而長年。白髮垂相,紫氣浮天。含光默默,永劫綿綿。萬教之祖,號日玄元。束訓尼父,西化金仙。百王取法,累聖攸傳。函谷關右,經留五千。道非常道,玄之又玄。親以紅粉版八分書,置老君殿寶帳額上。詔改羊角山為龍角山,改廟為慶唐觀,御製碑文。塑高祖、太宗、高宗、中宗、睿宗、玄宗六聖御容列侍焉。
  帝束封迴,謁老君於亳州舊宅,親札《道德經》,鐫石,作大憧,造八角樓,覆之於虛無殿之前。元年辛酉,亳州舊宅枯檜歲久,道士欲斫去之。隨所斫木姊上,有朱書乾元亨利貞五字,點畫精妙,片片有之。具事上奏,詔曰:瑞木表靈,奇文自現。用彰大慶,以福洪圖。配五德於《易經》,迎萬葉於休運。宣誠告謝,仍付史官。其姊藏於內庫,兼賜諸王、宰輔及道眾。
  三月,置石幢於景龍觀,命天台山道士司馬承禎依蔡邕石經三體書寫老君《道德經》鐫之。今有漆版本在天台山崇道觀,亦子微親札也。
  十一年癸亥,蒲州奏因建玄元廟,開地獲玉石,形如半月,後有仙人搗藥之狀,扣之其聲清越。敕送至太原府玄元觀,號偃月磬,非齋醮不得擊。後束都留守張琦奏汝州魯山縣修仙居古觀,獲玉瑛,扣之聲聞數里。命置於太清宮聖祖殿齋壇中用,今雲版之類也。又衢州建觀,穿地獲一魚,長三尺,狀如鐵,微紫碧色,其光瑩如玉,雕琢殆非人工,扣之甚響。其魚亦不能名,遂獻于朝。帝宣示百僚,莫能辨者,帝命呼為瑞魚磬,命置於太微宮,遇齋講則擊之。於是諸宮觀競以木石模之,以代集眾。宮觀有木魚,自玆始也。
  十四年九月制曰:玄元皇帝仙聖宗師,國家本系。昔草昧之始,告受命之期。高祖應之,遂於神降之所置廟,改縣日神山。近日廟庭屢彰嘉瑞,虔荷靈應,祇慶載深,宜令本州擇精誠道士七人於龍角山廟中潔齋焚香,以崇敬奉。
  十七年四月八日,蜀州新津縣新興尼寺設齋,有一道流後至,就坐。僧眾輕之,不為設食。道流徐起,入殿中,久而不出。齋罷,眾人入殿尋求,無復蹤跡。忽現形像在殿柱中,隱起分明,以刀削之,益加精好,眉鬚鬢髮細如圖畫,蕾買冠霞衣,冠上有物如鴛鴦,足下方頭履下有蓮花,花後有荷葉,葉上有龜,左肘後雲片蓮焰光中有龍首,右肩之前有虎形回顧於左,周身光焰,雲葉天花上有大花如蓋,覆蔭其身。益州大都督府長史張敬忠奏云:當管蜀州新津縣新興尼寺佛殿柱上自然木文隱起,為一老君聖像,頂上有華蓋,足下前後各有雲葉天花一十三處。謹差判官王大鍾驗竅得與蜀州刺史李忠詢、別駕盧防、縣令李韶、道士僧尼等一百三十人同狀云:自然木文真容隱起,神邇殊妙,洗削愈明,非圖畫所能成,非雕刻所能及。伏以太上老君先天大聖,變化不常,潛現難測。又云:瑞花旁繞知芳輝之不歇,華蓋上浮明魄寶之常貴,現於殿柱杳疑作史之年,照彼佛祠緬若化胡之日。雖鳳巢軒閣,麟伏周庭,豈若仙祖降靈,聖孫膺運。伏望冊歡九廟,昭配兩儀,編付史官,布告天下。表奏。五月二十四日,差內侍林昭隱就蜀迎取像柱,令作寶輿立安至京,就大同殿禮謁三日。大齋訖,令衛尉移於束明觀陳設奉安,許士庶瞻禮。次令兩街諸觀各供養七日,卻進入內。敕曰:道體無方,元宗有應,形標柱史,名時新興。宗廟垂休,生靈蒙福。宜付史館,宣示四方。
  十八年十月,命集賢院學士陳希烈等於三殿講《道德經》。侍中裴光庭等奏曰:堯舜以揖遜而理,湯武以干戈而興,或勞神以苦形,且役志而焦慮,有生之類雖亦聞於小康,無為之風故未臻於大道。今陛下化成天下,與道玄同,小其有為之邇,弘此不言之教,將以去華歸本,削偽存真,其唯道德之鄉,固在老莊之術。遂命集賢院學士中書舍人陳希烈、諫議大夫王迥質、侍講學士宗正少卿康子元、贊善大夫馮朝隱等於三殿侍講,敷暢真文,演襄城之七聖及姑山之四子。理之於國,惟清惟靜之風,修之於身,久視長生之道。聖化玄運,寰瀛樂康,咸日用而不知,實曠代之未有。臣忝職司,望編入史策,宣示天下。帝手詔報曰:朕虔守宗桃,祇膺曆數,夙夜兢惕,懼不克勝。求賢臣而委之謀獻,延學士而咨其博洽,用扶不逮,雅致咸和,既內平而外成,且刑清而訟息。端拱多暇,留意典墳,以為道者玄妙之宗,德為教化之本,講諷微旨,稽詳秘文,庶無為而政成,不宰而物應,豈敢比德堯舜,論功禹湯者哉。然必先正其心,深思逮於遐邇,務惟齊俗,亦欲申於兆庶,必若同歸清靜,共守玄默。所陳編示,良用多暫。
  十九年二月十五日夜,帝夢神人謂曰:吾是九天使者,受玄元正真玉皇帝命。帝即汝祖太上老君也,命我為隨運採訪九天九地十方三界總司。九天司命居舒之潛山,九天丈人居蜀之青城,吾居江之廬山,皆可立廟。五百年後,福及生靈。帝晨興焚香,望空禮謝。忽復見於雲端,衛從靄空。即命昊道子依所見圖之,遣使資本於三山,創立祠宇。
  二十一年癸酉春正月庚子朔,制曰:老子《道德經》,宜令士庶家藏一本,每年貢舉人量臧《尚書》、《論語》策一兩條,准數加老子策,俾尊崇道本,弘益化源。今之此敕亦宜家置一本,每須三省,以識朕懷。侍中裴光庭等奏曰:伏見昨日一敕,教示百僚,爰及兆庶,聖恩博洽,德澤如天,亦既生成,載加誨勗,莫不遷善,咸知向方。臣忝在樞衡,未有弘益,忽承天獎,曠若發蒙,雖羲軒上皇、堯舜至德,無以加也,天下幸甚。望編入國史,以示將來。從之,詔答曰:玄元之教,家國是資,匪為先宗,貴申道本,所以首歲元日,因行春令,清靜之政,期諸相國乎。為官擇才,可以先淳素也。十二月,侍講學士陳希烈等講書畢,黃門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裴耀卿等奏曰:臣等伏承陛下講讀《尚書》、《周易》、《道德》、《莊》、《列》畢,聖心弘道,國訓崇儒,玄風遠被,更自玆始。況以事因四海,念切萬方。日吁罷朝既披文於內殿,風迴開俗亦函丈於行宮,漢皇一夜,無以過此。悟老莊之旨,齊物而仁恕以行,運堯舜之心,稽古則憲章攸備。鉤探致遠,不疾而速。陶鈞庶類,品物之歡幸寶深。弘獎大猷,簡策之輝光載遠。臣等叨陪獻納,竊奉徽音,慶耀之誠,倍百常品。伏望宣布史官,騰芳盛烈。帝手詔報曰:《尚書》雅誥,《周易》精微,朕幼奉師資,未窮奧義,故時令講。及《道德經》,遞為表裹,詳其所指,觸類繁多。既問廣成之道,復得方明之相,況之今日,千載一時,故弘斯義以喻卿也。文武百官、尚書右丞相集賢院學士蕭嵩等奏曰:伏見去年以來,有敕令集賢院學士工部侍郎陳希烈、諫議大夫王迥質、膳部郎中馮朝隱等,每日侍講玄元皇帝《道德經》及《周易》、《尚書》、《莊子》等,以今月二十四日講畢。臣聞堯收上代之文以成其聖,舜觀古人之象以著其明,是知道有可尊,禮忘於貴,不唯聚學,將以軌人。伏惟皇帝陛下明實天聰,舉惟聖作,道風允洽,文教克成,尚猶以廣生知,以從積學,事必稽古,書皆造微,尊祖而習老經,體天而觀易象,追廣成之說則問以莊篇,考唐郊之舊則詳於堯典。日者北祠后土,束幸溫泉,或地涉風沙,或天將寒雪,而講筵必集,帳殿如初,足以知好學之志,彰克勤之德,雖庖羲畫卦,夏禹受書,曷以臻玆。臣等忝在朝列,預聞帝道,伏請宣付史官,頒示天下。帝手制答曰:爰聞集賢引進儒道,退朝講讀,蓋亦其常。歲月周旋,頗尋章句。其雅誥則稽之於古以質于今,其《道德經》則取之於真不崇其教。理國之要,可不然乎。宣付史官,依卿所請。
  二十三年三月癸未,親注《老子》並修疏義八卷,及制《開元文字音義》三十卷,頒示公卿士庶及道釋二門,聽直言可否。文武百官、右丞相蕭嵩等奏曰:臣等准敕牒問百司并宣示道俗,各得報稱,咸以為玄言造微,字統該洽,刊成代則欽若聖規,觀妙知常與涎壇而為體,宿疑前失,區條流而畢正,足以發揮道教,弘長儒風,既已化人,且聞端本。雖旁求異義,載佇天心,而四海同文,一辭寧措。並請編入史冊,藏之秘府。許之。二十七年十二月宰臣牛仙客、李林甫奏曰:臣等伏睹皇太子送十二月德音赴史館。伏承陛下前月五日將欲巡幸渭北,是夜夢玄元皇帝曰:明日子欲遊乎北,神不在此,事宜止。五更當自有應。且子之享國多歷年所,何必此日。陛下二更即降制停渭北之行,至五更果烈風大起,際暮方定。伏以玉真體妙莫大於皇極,盛明致理孰盛於吾皇,由是感而遂通,聖與神合,言不測之事,示必然之期,果玆烈風,有吁靈夢,既彰陛下之祚,更表無疆之休,同天地而久長,若符契之徵驗。臣以上自開闢,博考圖書,神靈效祥,帝王膺慶,未有若此之昭著者也。臣等謬當樞近,又忝史官,預聞德音,不勝扑躍。
  二十八年四月,帝夢老君告曰:吾有像在京城西南百餘里,可遣人求之,吾合與汝於興慶相見,汝當大慶。旦日,謂宰臣曰:朕臨御海內向三十年,未嘗不雞嗚而起,禮謁真容,為民祈福。近因禮謁,曉色未分,靜坐假寐,見玄元皇帝即遣使與道門威儀蕭元裕尋訪,遂至熬屋屋縣樓觀山問,見紫雲垂覆,白光屬天,乃穿其下,果得老君玉像高三尺餘以進。其日上適在興慶宮,遂親迎謁,置於內殿,果與夢中所見無異。因命宰臣入視,上表賀曰:玄元大聖,降見真容,應感之徵,實符睿德。陛下體至真之道,崇清靜之源,何嘗不禮敬虔誠為蒼生析福,故得真容入夢,烈祖表靈。求之西南,果與夢協。且興慶宮者,港龍舊邸,王業所興,當此處而告期,與嘉名而相會,斯乃降於紫府,鎮我皇家,啟無疆之休,論大慶之應。陛下爰捨正殿以為法堂,是尊是崇,至敬至極,殊常之禮將萬福而俱臻,無外皆覃及億兆而同慶。臣等何幸,親詣瞻禮,自然相好,諒絕明言。開闢以來,典籍所載未之有也。請宣示中外,編諸簡冊。帝手詔報曰:夢之正者,是謂通神。於惟聖容,果以誠應,豈朕德所及,而大道是興。再省神靈,言猶在耳,將貽福業,代紀彌多。初告以行宮,乃直於內殿,兼之大慶,允屬朕躬。稽之道經,以玆為寶。當孳育萬姓,承答神明。卿等宗臣,宜同朕意,願揚嘉應,安敢讓焉。
  五月庚戌,命有司圖畫真容,分布天下。乃下詔曰:大道混成乃先於天地,聖人立教用明於宗極,故能發揮妙本,弘濟生靈,使秉志者開悟,迷方者知復。以此救物,故無棄人。其孰當之,粵若我烈祖玄元皇帝矣。朕纂承寶業,重闡玄猷,自臨御以來,罔不夙夜每滌慮凝想,齋心服形,禮謁於真容,未明而畢事,將三十載矣,蓋為天下蒼生以祈多福。不謂微誠上達,睿相垂鑑,頃因假寐,忽夢真容。既覺之後,昭然以瞻,殊相自然,與夢相協。誠謂密降仙府,永鎮人寰,告我以無疆之休。德音在聽,表我以非常之慶。靈既有期,乃昊穹幽贊,宗社儲休,豈朕虛薄能致玆事。若便寢之,乃乖其敬。宜令所司即寫真容分送諸道採訪使,今當道州轉運開元觀安置。所在道士等,皆具威儀法事迎候。像到七日夜,設齋行道,仍各賜錢用充齋事之費。自今已後,常令講習道經以暢微旨,所.置道學須倍加篤勸,使有盛益,是知真理深遠,弘之在人,不有激揚,何以勵俗。諸色人中有明《道德經》及《莊》、《列》、《文子》等,委所由長官訪擇,具以名聞,朕當親試,別加甄獎。今者真容應見,古所未聞,福雖始於邦家,慶宜均於士庶。親王、公主、郡縣主者及內外文武官等,並量賜錢。至休暇之辰,宜以素餐,用伸慶樂。諸道節度使及將士等,亦准此。其兩京及諸州父老,亦量賜錢,同此歡宴。其錢以當本處官物充。伊爾公卿逮乎黎獻,宜勉崇玄化,共復淳源。宣布遐邇,明知朕意。
  臣聞《中庸》曰:誠則形,形則著。人之有夢,蓋亦誠之形也。商高宗恭默思道,夢帝賽之良弼,果求而得。傳說明皇每禮謁真容,故感而見夢,此其誠之形之著者也。逮其倦於庶政,委任非人,馴致胡雛之變,而或者藥之秦皇、漢武,謂皆好道之失,愚切惑焉。夫道以清心寡欲為本,濟人利物為用,而三君者內多欲而外黷武,乃區區欲此禱祠致神仙,烏可得耶。且如梁武竭國用以營塔廟,施身命以為僧奴,絕歡宴於六官,廢牲牢於七廟,彌勒生佛,親為講演,寶誌聖僧,共作護持,而不免臺城之禍,豈亦好道之失哉。
  二十九年辛巳正月丁丑,詔曰:三皇之時,兆庶淳朴,蓋由其上以道化人,自玆厥後,為政各異。我烈祖玄元皇帝,稟大聖之德,蘊至道之精,著五千文用嬌時弊,可以理國家,超夫《象》《繫》表,出彼明言之外。朕有處分,令家習此書,庶乎人用向方,政成不宰。慮玆下士未達微言,是以重有發明,俾之開悟其弱喪而知復,弘善貸於無窮。兩京及諸路各置玄元皇帝廟一所,每年依道法齋醮。兼置崇玄學,生徒於當州學生數內均分量置。令習《道德經》及《莊子》、《文子》、《列子》,待習業成,每年准明經舉送至省。置助教一人,委所由州長官於諸色人內精加訪擇補授,仍稍加優獎。
  是月,亳州奏玄元皇帝廟中九井湧氣成雲,五色相映。
  二月辛卯,帝‘製霓裳羽衣曲、紫微八卦舞以薦獻於太清宮,貴異於九廟也。又幸懷州開元觀及闋鄉奉仙觀,為王公萬姓所請,親禮《道德》二經,作大石幢對峙之,一如太清之制。九月御興慶門樓,親試《道德經》及《莊》、《文》、《列子》舉人問。策曰:朕聽政之暇,常讀《道德經》、《文》、《列》、《莊子》。其書文約而義精,詞高而旨遠,可以理國,可以保身。朕敦崇其教,以左右人也。子大夫能從事於,此甚用嘉之。夫古今異宜,文質相變,若在宥而不理,外物而不為,行邃古之化,非御今之道。適時之衛,陳其所宜。又禮樂刑政所以經邦國,聖智仁義所以序人倫,使之廢絕,未知其旨。《道德經》日絕學無憂,則乖進德修業之教。《列子力命》日汝奚功於物,又違懲惡勸善之文。二旨孰非,何優何劣。《文子》日金積折廉,璧襲無羸,具申其義。《莊子》日恬與知交相養,明徵其言。使一理混同,二教兼舉,咸不易之則,付虛佇之懷。有姚子彥、斬能、元載等對策入第,各授之以官。十二月,救曰:朕每念黎庶,無忘鑑寐,冀其家給而足,富而且壽。弘濟之方,莫如道教。天聖垂範,微言榮然,遵而行之,其應何遠。況時將獻歲,萬物發生,既協陽和,或存惠養。宜令天下諸觀自來年正月一日至年終已來,常轉《本際經》,老君所降,以富國安民者也。漢天師女孫玉蘭夢天降赤光入口,覺而有娠。人疑之,乃剖腹以自明。有物如蓮花自腹中出,中有金篆素書,即此經。
  天寶元年正月甲寅,忽有紫雲降於丹鳳門外,老君乘白馬,侍仙童子各二人,駐立雲端,俯詞陳王府參軍田同秀曰:我昔與尹喜將往流沙之日,藏一金匱靈符在桃林故關尹喜舊宅,汝可奏帝取之,用以鎮國。同秀以聞,乃差內侍李志忠監同秀往陝州桃林縣之南函谷關故墟求之,俄有紫雲白兔現於尹喜宅西枯桑之下,隨手穿掘,下至水際,乃得石函金匱,玉版朱書細篆。帝令列十部樂,自通北門迎入寶符。於輿中放五色光,洞照天地。帝登丹鳳樓,被衰冕,執金,爐,拜迎奉安於靈昌殿。是夜,樓閣林木之上、虛空之中,悉有神燈。時文武百官及家子道釋咸上表,以符瑞感通,輥匱真寶,潛應年號,先天不違,願崇徽號,光昭典禮。帝固辭不受。表累上,壬申乃下韶曰:神之降休,禮無不答,永言裡祀,必在躬親。朕粵自君臨,載弘道教,崇清諍之化,暢玄元之風,庶乎澤及蒼生,時臻壽域。積以歲月,未嘗懈息,豈請微誠感通,烈祖降見,乃昭靈命,是錫寶符,因而求之,應言而獲。亦既至止,果表殊徵。諒惟玄秘,不可詳說。然邦國大慶,何以過焉。是知神仙所緘,造化同固。爰初有待經輥匱而多時,.港應改元若符契之相合。景福攸介,祇畏良深。而群官宗室抗疏於外,元良諸子屢請於中,逮夫緇黃,兼彼耆#5老以至懇誠不已,前後相仍,願加天寶之名,用易開元之號。顧惟菲薄,曷以當之。然則玄訓在乎欽承,人心難以推拒,順天從眾,義協至公,敬依所請,實用多愧。斯蓋上玄厚載,爰及百神孚祐效靈,協於睿祖,幽贊惟新之曆,克彰永成之祥。宜遵祀典,式陳昭報。可於來月十五日附玄元皇帝廟。於是置玄元聖帝廟於大寧坊,束都於積善里舊邸。二月辛卯,享玄元皇帝於新廟,京城斷屠宰。丙申,追號莊子為南華真人。庚子,帝曰:莊子號曰南華真人,其文、列、庚桑宜令中書門下更討論聞奏。宰臣等奏曰:莊子既號南華真人,文子請號通玄真人,列子號沖虛真人,庚桑子號洞靈真人,其數子並望隨號稱經。從之。是月二十日敕:昊穹眷命,烈祖降靈,休昭之儀,存乎祀典,莊子、文子、列子、庚桑子,列在真仙,體玆虛白,師玄元之聖教,洪大道於人寰,觀其微言,究極精義,比夫諸子,諒絕等夷。其莊子依號日南華真人,文子號日通玄真人,列子號日沖虛真人,庚桑子號曰洞靈真人。其四子所著,改為真經。崇玄學置博士、助教各一員,學生一百人。門下侍郎陳希烈奏曰:臣伏見今月二十日恩制,以莊子號南華真人,書曰《南華真經》,所說皆理身之要,發明奧義,有十萬玄言,祖述道經,含五千微旨。昔嘗侍講,跪演真文,至于七篇,陛下顧謂臣曰:其篇有《養生主》,己悟長年之術。其次有《德充符》,豈無非常之應。臣稽首對曰:陛下德充於內,行應於外,發言之後必有大慶以應之,後篇之中所謂《應帝王》之篇是也。今玄元皇帝果降靈符,彰寶祚無疆之福,含真道知來之旨。尊以稱謂,陳其象設,希代之禮,曠古未聞。臣於此經宿願探重,受持讀誦三十餘年,作禮焚香,庶裨聖化,獲逢殊慶,倍百常情。望宣付史官,以昭靈應。許之。
  三月詔史記古今人表,玄元皇帝升入上聖。韶亳州真源縣先天太后及玄元廟各置令一人。四月戊寅,韶曰:化之原者曰道,道之用者曰德,其義至大,非聖人孰能章之。昔有周季年,代與道喪,我烈祖玄元皇帝乃發明妙本,汲引生靈,遂述玄經五千言,用救時弊,義高《象》、《擊》,理貫希夷,非萬代之能儔,豈《六經》之所擬。承習前業人等,以其卷數非多,列在小經之目,微言奧旨,稱謂殊乖。自今已後,天下應舉除崇玄學生外,其餘所試《道德經》並停,仍令所司更詳一小經代之。其《道經》為上經,《德經》為下經,庶乎道尊德貴,是崇是奉。凡在遐邇,知朕意焉。
  混元聖紀卷之八竟
  #1『巳』原作『巴』,據《輯要》本改。.
  #2『遣』原作『遺』,據《輯要》本改。
  #3『回』原作『日』,據《輯要》本改。
  #4『老』原作『若」,據《輯要》本改。
  #5『耆』原作『者』,據《輯要》本改。
  混元聖紀卷之九
  宋觀復大師高士謝守瀕編
  九月,置譙郡紫極宮,宜準西京例為太清官,先天太皇、先天太后廟亦改為官。
  太清宮制度:南開三門兩重,東西各開三門一重,每門安戟,正殿前後八問,置卯階、午階、酉階及布飯,置龍墀、沙墀及置皇帝齋官、公卿及行事官齋宇、御廚、齋廚及官吏公宇焉。十二月戊戌,帝幸華清宮,忽見老君現於朝元閣上,移刻不見。遂改朝元閣為降聖閣。帝見靈符有天寶萬載之文,天寶二字已應.改元之號,遂韶改年為載以合之。又改桃林縣為靈寶縣,置天寶觀,立御製《靈符銘》於其處。四載四月癸巳,韶曰:尊祖奉先必在於崇敬,辨儀正禮所貴於緣情。伏以大聖祖玄元皇帝御氣昇天,長生久視,體重玄而不測,與玄化以無窮,真容屢現,天寶仍集。恭惟孚佑,實表常存,比太清宮行事,皆具冕服。爰及奏樂,未易舊名,并告獻之時,仍陳莢祝,既非事生之禮,豈是降仙之儀。且真容殊倫,幽明異數,理有非便,亦在從宜。自今後每於太清宮諸宮行禮,官宜改用朝服,兼停祝板,其告獻辭及所奏樂章,朕當自修撰。仍令所司具儀注奏聞。帝製降真、召仙之曲,紫微、送仙之曲,於太清官奏之。·韶改三禮為三再拜,以祝板為青詞,用青紙朱書,御署稱嗣皇帝臣某,永為常式。
  七載閏六月丙寅,帝親謁太清宮,上聖祖玄元皇帝尊號為聖祖大道玄元皇帝。丙辰,韶日.搬玄宗妙本,實備微言,垂範傳學,將弘至化。朕所以發求道之使,遠令搜訪,因聞政之餘,親加尋閱。既刊訛謬,爰正簡編,必有闡揚,以崇勸道。令內出一切道經,宜令崇玄館即繕寫,分送諸道採訪使,令管內諸道轉寫。其官本便留採訪至郡,親勸持誦。聖人垂訓莫先於道學者,宗本必有其師。·文宣王與聖祖同時,俱為教首,雖考言比德理在難名,而問禮叔經跡彰親授,思廣#1再三之義,用崇混一之尊,宜於太微官聖祖前更立文宣王儀像,與四真人列侍左右。是日大赦,制曰:啼拾之禮以存序位,質文之變蓋取隨時。國家系本仙宗,業承聖祖,重熙累盛既錫無疆之麻,合享登神思弘不易之典。自今已後每諦拾,並於太清官聖祖前設位序正,上以明陸配之禮欽若玄宗,下以盡虔恭之誠無違至道。比來每緣諦拾,時享則停,事雖適於從宜,禮或虧於必備。已後每緣啼拾,其常享以素饑,三上香以代三獻。
  初,太清官成,命工人於太白山採白石為玄元聖容,又採為玄宗聖容,行立於右,皆衰冕之服,繒綵朱玉為之,今又琢玉為老君聖祖像及帝真容於啟聖宮。
  九載庚寅,御史大夫王鈸奏稱太白山人王玄翼見玄元皇帝於寶仙洞中,譽石函《上請護國經》、寶券、紀錄等,帝乃命刑部尚書王捶往訪之,遂取以進。
  十載辛卯春正月乙酉朔,帝親朝獻太清宮。癸巳朝享太廟,甲午有事于南郊,合祭天地。
  十一載壬辰,三山饑死者十五六,多採野葛、山芋而食。忽有二青童降于劍州女冠王法進之庭,謂日:大帝以汝夙稟仙骨,志不忘道,敕我迎汝受事於上京也。法進不覺騰身凌虛,逕達帝所。夫老君下理十天,撫掌兆民,則謂之天皇大帝耀魄寶也。於是法進朝拜,老君命以霞漿賜之,徐謂日:世人厭棄五穀,為天神所責,汝宜歸世間告諭下民,使其悔罪。乃命侍女授以《靈寶清齋告謝天地儀範》一軸,俾傳於世。日:可相率於高山幽靜之所致齋悔罪,則宿業可除,穀父蠶母之神為致豐衍矣。龍虎之年,當復召汝。乃遣還。今蜀中所行天公齋是也。法進以十二載復昇天。
  十三載二月癸酉,帝親朝獻太清宮,加上聖祖玄元皇帝尊號日大聖祖高上大道金闕玄元天皇大帝。敕有司每年四孟及五臘修薦獻上香之禮,天下州縣永依此式。十五載,帝辛蜀,玄元見於漢中郡三泉縣黑水之側,帝親禮謁。遂命刻石像真容於所在之處,在秦望驛南六里。
  又於利州益昌縣嶺上見老君乘白鹿而過,忽去其角,變為白擇,以示收祿山之兆。詔封其山為白衛嶺二於所現之處置自然觀。
  初李泌幼有神仙志,嘗遊嵩山參訪道術,老君敕安期生戒之日:國祚將危,時方多難,宜以文武之道佐佑人主,廣濟生靈,方可脫屨登真耳。泌乃還,遂佐肅宗剪除暴亂,恢復王室。歷輔三朝,然後仙化。
  按《太平廣記》所載云:李泌母周氏,有娠三年寤而生,生而髮至眉。為兒童時,身輕,能於屏風上立。有道人云:此子十五歲鈴白日昇天。異香及音樂之聲,時有綵雲掛於庭樹,其家乃作蒜薑,令人登屋潑之。後遊嵩山、衡山,因遇桐相真人、羨門子、安期先生,授以長生羽化服餌之道,且戒之日:太上之命以國祚中危,朝廷多難,宜以文武之道佐佑人主,功及生靈,然後可登真脫展耳。自是多絕粒服氣,修黃老谷神之要。天寶八載,在表兄鄭叔則家,忽兩日冥然如寐,忽其身自頂踴出,長二三寸,傍有靈仙揮手動目如相助者,足將及頂,及念言大事未畢,復有庭闈之戀,願終家事。於是在傍者皆散,見一人儀狀甚巨,衣冠如帝王者,前有婦人禮服而跪。如帝者責日:情知未得,固欲令來,使勞靈仙之眾。跪者對日:不然,宜教伊近天子。遂寤。十載,玄宗召入內,應制作《皇唐聖祚文》及講《道德經》,敕與太子諸王為布衣之交。楊國忠嫉之,遂逐入名山。安祿山陷潼關,玄宗、肅宗分道巡狩,號王為河洛節度使。人求得泌於嵩、少間,會肅宗手札至,號王即備車馬送至靈武。肅宗延於外內,動靜顧問,規畫大計,寢則對榻,出則聯鑣。嘗與泌論諸將功賞,因日:若臣之所願,特與他人異。上日:何也。泌日:臣絕粒無家,祿位與茅土皆非所要,但枕天子膝睡一覺,使有司奏客星犯帝座足矣。上大笑。及南幸扶風,每頓,鈴令泌領元帥兵先發,請行官,收管鑰,奏報然後車#2駕至寶定郡。泌稍疲,先於本院寐。上至,不令人驚之,登狀捧泌首置於膝。良久#3泌覺,上日:天子膝已枕矣,'剋復之功當在何時。泌遽起,謝日:以臣觀之,假九廟之靈,乘一人之威,當如郡名,鈴保定矣。既旬日而西域河隴之師皆會江淮,庸調亦相繼而至,遂克復兩都。泌之居山也,柄神幽林,不交人事,居內也,密謀正救,動合玄機,所以代、歷四朝恩渥隆異。而兀載、李輔國之輩嫉之若仇。代宗即位,累有頒賜。中使旁午於道號天柱峰中岳先生,賜朝天玉簡,薨贈太子太傅。是月中使林遠於藍關逆旅遇泌,單騎常服,暫往街山,話三朝之事慘然,久之乃釭。到長安,方聞其薨。.德宗聞之,尤加愴異。是乃佐四聖而脫展也,斯言驗矣。夔州道士王法明生而舌長,呼字不正。及入道,乃日誦《道德經》。數年後,忽夢老君為剪其舌,既覺,語言遂正。
  肅宗至德二年丁酉三月十八日,通化郡人為國祈福於雲龍巖,建大齋會,忽有祥雲異香氤氳不散,移時漸開,有神光照天,乃見老君立於山前,自地接天。其山雖高,不及其肘。左手垂下,右手執五明扇,儀相炳然。眾悉瞻禮,良久乃隱。遂具奏聞,韶圖其本。太上高皇製讚並序日:我大聖祖誕敷眾妙,光宅上清,貽厥孫謀,屢彰幽贊。晝現殊相,空浮瑞色。七耀五明之服,玉童金媛之儀,道釋人天,作禮瞻奉。昔真誥傳於羊角,寶祚無疆,今宸儀炳於龍巖,妖氛將珍。豈惟歷代師授,前王得一,斯乃宗社降祥,後昆惟萬。申命藻繪,示諸郡國。若對寥陽之宇,如臨太極之庭。讚日:琦我烈祖,闡教乘時,理身理國,曰希日夷,上開仙洞,俯視靈姿,昭融至道,計贊無為。巖谷增麗,丹青罔追,神光爍爍,淑景遲遲,當朝稱慶,列郡來斯,福祚流衍,千齡在玆。
  乾元二年己亥,帝夢二青童導從至一宮闕,謁見老君,冠九鳳冠,衣雲霞衣,鬚髮皆黑,托玉几,執拂,真人、童子、玉女、力士侍衛極眾。帝衣絳衣、秉珪立侍其後。遊涉山海,經歷甚遠。及旦,宣訪諸像,乃於務光坊光天觀聖祖院果有黑·髮老君之像,一如夢中所見。帝大悅,乃出御容畫像,令侍立於像後。仍頒天下普令供養。
  代宗大曆五年丙午八月己巳朔乙亥,上顧謂宰臣曰:神仙之事信乎。李藩對曰:神仙之說出於道家,道家所宗,《老子》五千言為本。《老子》指歸,與經無異,後代好怪之流,假託老子神仙之說,故秦始皇遣方士入海求主受惑,即無所得。文皇帝服胡僧藥,遂致暴疾不救。古詩云:服藥求神仙,多為藥所俟。誠哉是言也。君人者但務其理,四海樂推,社稷延永,自然長年也。上深然之。
  德宗貞元十年甲戌十月十六日,果州南充縣金泉山女冠謝自然修道功成,老君命召之,白日上昇。後三月,再自天降,謂刺史李堅日:天上有玉堂最高,老君居焉,白玉為壁,上皆金題神仙之名。時有朱書注其下,云降世為帝王或為宰輔。凡神仙入謁見老君,皆四拜焉。予恐世人不信有神仙之事,故暫來語君。言訖,遂即昇天。堅以表聞,有詔褒美。
  按《太平廣記》云:謝自然性穎異,少不食葷血。母令隨尼越惠經年,以疾求歸。又令隨尼日曉數月,亦求還。其家在大方山下,山頂有石像老君,自然因瞻禮,顧謂母日:此兄所願居也。母從之。乃遷居山頂,常誦《道德經》、《黃庭內篇》。居久之,年十四歲,因食新稻見是蛆虫‘,自此絕粒.o其父寰,官遊多年,及歸,見自然不食,怒日:我家世業儒,何得有此妖惑。固鎖閉室中四十餘日,益加爽秀。寰方驚異之。既而東嶽夫人與諸仙時降其家,令以香湯沐浴,不得用乳頭香。又云:上天自有真仙,非鬼神之類。上界無削髮之人,得道之後,悉皆冠履仙裝也。又自然昇天時,書于堂之東壁云:寄語諸春屬,莫生悲苦,可勤修功德,修立福田,清齋念道,百劫之後,冀有善綠,早會清原之鄉,即得相見。其書跡存焉。李堅迷《金泉道場碑》及傳,具載其本末。昌黎韓文公愈詩云:果州南充縣,寒女謝自然,童駿無所識,但聞有神仙。輕生學其衍,乃在金泉山。繁華榮慕絕,父母慈愛捐。一朝坐空室,雲霧生其問,如聆笙竿韻,來自冥冥天。白日變幽晦,蕭蕭風景寒,簷楹互明滅,五色光屬聯。觀者徒傾駭,躑躅詛敢前。須臾自輕舉,飄若風中煙。茫茫八結大,影響無由綠。里胥上其事,郡守驚且觀。驅車領官史,毗俗事相先。入門無所見,冠履同蛻蟬。皆云神仙事,爍爍信可傳。蓋謂此也。
  敬宗寶曆元年乙巳七月,命左僕射平章事李逢吉攝太尉,充孟秋薦獻大聖祖于太清宮。寶曆二年丙午正月,帝有事於南郊,朝獻太清官。御駕將至,老君化為一白衣叟,指示長安縣主簿鄭蓊曰:當此路有普井,可速實之。俄失老人所在。駕至,具以聞,百官稱賀。詔兵部侍郎韋處厚撰碑,起居郎柳公權書之,.置於實井之側,仍編付史官。立碑之際,忽有勁風颯然而起,旋颱不已。眾仰視之,乃見老君紫衣金冠,躡金履立於白蓮之上,右手執五明扇,左手垂下,空中見光明如金色。公權與鐫碑人瞻睹良久,因以物畫地,記其形像。及畫畢,老君忽以扇指空中,流光四散,乃騰空而去。眾皆注目,須臾漸遠,沒於雲中。遂以事奏聞,詔編事跡入碑。見柳公權書韋處厚所撰碑。
  大和七年癸丑八月,文宗詔日:聖人立極,教本奉先,王者配天,義惟尊祖。我大聖祖玄元皇帝肇開寶運,垂祚有唐,致六合於大同,躋群生於壽域.-保玆鴻業,實賴貽謀。如聞亳州太.清宮頻經水潦,頗似摧毀,永惟聖誕之地,敢忘崇奉之誠。宜令宣武軍節度使李程兼充亳州太清宮使,乃委漸加修茸,以時致敬,稱朕意焉。
  開成二年丁巳五月,中書舍人高元裕為闆州刺史,於州北九里嘉陵江上小山之前,忽有崖壁問光彩有異,近而觀之,石上有自然文成老君之像,眉髮巾履服飾,無不周備。傍有一人,寬衣大袖,持爐薦香。後一童子雙髻高束,謹若聽命。皆非人力圖繪鐫刻所及。元裕每有祈檮,即紫黑上浮,又有靈泉自湧。士民請福,無不立效。遂刻石建宇,用旌其瑞。仍圖畫進呈,詔編入史。
  武宗以開成五年庚申正月即位,二月敕玄元皇帝降生日宜為降聖節,休假三日。宣宗大中四年七月一日,老君遣真人韓眾賜河中永樂縣道淨院道士侯道華姓李,賜名內芝,命住上清宮善進院。
  按《室志》云:唐文宗時道士鄧太玄煉丹成,留一合藏於院內。後周悟仙主院事,有侯道華者,酒掃隸役,無所不為,諸道士常奴畜之。然常好子史,手不釋卷。人或笑之,答日:天上無愚懵仙人。一旦制去門前古松之枝,云:他日礙我上昇。眾咸怒之。時大中五年五月二十日也。明旦,道華留詩與周悟仙云:帖裹大還丹,多年色不移,前宵盜喫卻,今日爻空飛。慚愧深珍重,珍重鄧天師。他年鍊得藥,留著與內芝。吾師知此衍,速鍊莫為遲。三清專相待,大羅的有期。下列細辭云:去年七月一日蒙韓君降賜姓李名內芝,配住上清善進院。乃脫展松下,上古松之表,脫衣掛松上而飛昇。節度使鄭公光按視不誣,以事聞奏。韶賜絹五百匹,並賜御衣,修飾殿廊,賜名昇仙院。
  大中二年戊寅,天台山僧陳惠虛久居`國清寺,因與同倡遊山欲過石橋,水浚苔滑,眾皆股慄不行,惠虛獨超然而過,徑上石壁,至夕不回。惠虛至石壁外,見微有小徑,稍稍平闊,遂見宮闕,花卉萬叢,臺閣連亙十里許。見三門相向鼎峙,其中門題額曰會真府,左門日金庭官,右門日桐槓官,皆有金樓玉窗,高百餘丈。入右門內之西,又一·高樓廣門,題曰右弼官,周顧數千間,屈曲相通,瑤階玉陛,流渠激水,處處華嚴而了無人跡。又入一院,見青衣童五六人相顧笑語而去。再三問之,應日:但問張老。須臾回顧,見一老叟扶杖持花而來,訝日:汝俗之人,何忽至此。惠虛日:常聞過石橋即有羅漢寺,人世時聞鍾聲,故來尋訪。千生幸會,至此境界,不知羅漢何在。張老曰:此真仙之福庭,天帝之下府,號日金庭,不死之鄉,養真之靈境,周回百六十里,神仙右弼桐相上真王君主之,列仙三千人,上真三百人,神王、力士、天帝、玉女萬人,為小都會之所。太上老君一年三降此宮,校定天下學道之人功行品第,乃·神仙所都,非羅漢所居也。問曰:王君為誰。張老日:周靈王之太子、浮丘公之弟子,位為上真矣。惠虛曰:神仙可學否。張老曰:積功累行,肉身昇天,在於立志堅久耳。汝得見此福庭,亦是有可學之望。又問日:仙道以何門而入。張老日:內以保神鍊氣,外以服餌丹華,凡為仙者,神丹之力也。汝不可久住,上真適遊束海,騎衛若還,恐有冥責。因引之使出門。行十餘步,已在國清寺矣。惠虛自此慕道,常好丹石。晚居終南山捧日寺,漸衰老,其心愈切。寢疾月餘,贏憊且甚,忽有老叟負藥囊入寺,大呼曰:賣大還丹。眾僧皆笑之,乃指惠虛之門,戲謂老叟曰:此僧頗好還丹,售之可也。老叟欣然詣之,留藥數丸,惠虛便服之。老叟即去,眾相率來問,言已買得還丹吞服之矣。遙指眾僧曰:勿前,覺爾等有臭。頃問易新衣,忽飛登殿簷,揮手相別,冉冉凌空而去。
  懿宗咸通元年庚辰二月,草寇仇甫攻掠越州,奔突縣邑,官吏奔駭,因據刻縣城。詔八道會師討之,居民漕竄。有沈瑩者,家奉老君像甚精誠。瑩聞兵至,倉惶鎖門而逃,誤鎖小童在舍中。卻回,欲開門則營幕充斥矣。後勝敗不常,市肆焚燕。無幾,十餘月方誅珍罷兵。後瑩所居悉無所損,及開鎖,小童安然,問其故,云門閉之後,並無驚怕,但有一青衣童子年可十三四,來云:老君令我嬉戲。又引去一大宅內,得飲食果。食啗纔如半日許,即聞老君令添香火。纔灶香了,即聞門聲。瑩入門時,香猶未熄。
  十年己丑九月,徐州賊龐勛來寇亳,領其徒三千餘人趨太清宮,欲據為營壘。是日,避難士庶千餘人咸在宮內,忽望見老君自宮中乘空而南,須臾黑氣自九井中出,良久昏噎一川,賊黨迷路,自相蹂踐,龐勛溺水而死。邊巡開霽,無孑遺矣。汴州節度使李蔚奏聞,尋遣使詣宮告謝,仍下詔曰:苦縣舊里,聖祖故鄉,宮宇具嚴,廟貌斯設。昨者餘妖奔突,縱火焚燒,陰霧覆蔽於晴空,狂寇顛迷於`道路,散逸鹿野,遂至夷平。緬惟玄功,申玆靈既,內出青詞,虔申告謝。布示中外,仍付史官。
  僖宗廣明元年庚子三月,黃巢攻劫郡邑。七月,寇淮南,將焚太清宮,忽陰風四起,變暑為寒,賊眾駭散,卒不敢攻而去。又有群盜欲劫掠宮庭,行至近境,忽陰雲昏蔽,迷失路徑。乃回亳州城下,因圍逼州城,攻擊甚急。刺史潘稠望宮焚香設拜,以祈救護。頃之,黑霧自宮中來,周旋城外,腥毒可畏。俄密雪交下,寒悚異常,賊死者十五六,而城內晴景晏然。復有神鴉銜接,賊懼,乃解圍去,尋亦散滅。潘稠令道士馬含彰、孫棲梧等上奏云:太清宮自乾符已後,累有逆寇,少或逾千,多或萬餘,皆窺伺太清,欲為焚劫,或來攻城邑,或傍犯縣城,凡一百八度。老君皆密垂神化,忽起濃雲,或桔以雲風,或擊以雷電,率皆顛沛,尋至敗亡,庇護邦人,莫知其數。請移縣治就宮安置。詔答日:恐移縣就宮,必多穢漬,縣仍舊所,准萬年例陞為赤縣。仍降表詞告謝。帝望宮稽首拜而遣之。
  八月十二日敕:亳州太清宮是玄元降聖之地,名高道祖,福蔭皇基,九龍之瑞井涵空,一鹿之仙蹤在木,累代之棋祥可紀,近年之感應尤彰,所宜嚴盛於福庭,安可荒凍於諍宇。潘稠能施善政,久染真風,廣出俸錢,備修宮觀,垣牆楝槐無不精新,像設丹青彌加煥麗。觀圖考事,深可慰嘉。其住宮威儀道士昊重玄可賜紫,仍號凝玄先生。道士馬含彰、孫棲梧并賜紫,潘稠加金紫光祿大夫檢校工部尚書。餘如故。
  十一月,黃巢陷束都。駕幸興元。賈湘隸職計司,有老君畫像,常持以自隨,所至處雖一日,亦設香火之位。黃巢陷長安,湘挈家避難,居龍角山下。忽有群賊圍其家,湘入告老君,乃出與賊語。賊投刃於地,羅拜其前。湘入門,賊猶拜稱罪過。湘哀之,持贈帛慰勉之,一無所取而去。或問賊何所見而反拜,日:我見賈君左右神兵極多,皆長數丈,呀口瞪目,似欲吞噬,懼不得命耳。自後外戶不肩,人無敢犯。成都楊鬧兒奉祀老君精勤不怠,嘗於金堂把截被虜往南山寨中,晝夜·常念老君,願再見父母。忽夢老君賜雲一朵,令一童子引之,送於平地。及覺,已出山寨,因得還家。到家日,父母已作百日齋矣。
  二年辛丑三月,河中節度使王重榮奏:據晉州申龍角山慶唐觀老君殿側梧樹上瑞葛枯死重生,是武德中老君應見,後於二樹問立殿宇。逾年之後,相樹上忽自生葛蔓,長十餘丈,榮茂異常。其後齊王奪嫡,此葛蔓枯死。旬日之後,忽然再生,齊王遂敗。至中宗復位,朱沘謀亂,葛皆枯落,久而復生。
  廣明元年,黃巢犯闕。其年秋葛蔓枯死。二年春,枝葉再茂。又於傍樹上別生一枝,旬日問長五丈餘,繁茂異常。有詔褒美,編付史官。
  六月駕幸成都,七月改元中和。中和二年壬寅七月辛亥朔丙午夜,西北方赤黑如虹竟天,賊將尚護攻宜君訾,雨雪盈尺;寒甚,賊兵凍死者十二三。
  八月二十九日戊辰,宗室李特立命道士李無為於成都青羊肆玄中觀設醮,忽見紅光如毬,出於殿基束南竹林中,跳躑入殿西梅樹下,忽不見。遂穿其地,入三尺許,乃得額一口,長一尺一寸五分,闊七寸四分,一邊厚一寸三分,有花紋,一邊厚一寸八分,重一十二斤,有古篆六字,各方二寸,深三分,鐫刻瑩潔,迨非人工。其文曰:太上平中和災。
  九月庚辰,西川節度使侍中陳敬誼以聞奏日:皇帝陛下稽古順天,應圖撫運,凝懷至道,屬相大同,是用省方,以明罪己。深仁旁達於下土,至德昇聞於上玄,符讖永臻,禎祥問出,降太上臣扶之命,靖中和寇孽之災,迺示明文,爰形古篆。足表妖氛即珍,聖壽無疆,克知攸復之期,便是清寧之日。帝令宣示百官。中書侍郎平章事章昭度、戶部侍郎平章事蕭苒、門下侍郎平章事鄭畋、御史中丞張漬、宗正鄉曹王龜年等表賀曰:伏以瞿蒲嘯聚,車馬省方,天災流行,國家代有。陛下下成湯罪己之詔,徵王者有征之師,顧彼兇妖,即當珍滅。清平既彰於嘉兆,幽贊爰睹於祕文,赤雀銜書既豈同於天上,玄龜負卦慶難比於平災。況因宗室齋醮之辰,仍有祥光跳躑之瑞?其為感現,可謂丁寧。又復奏云:伏自翠華南指,黃道西分,山行則六鳳翔軒,水渡則雙龍負橄,劍飛峭壁,芝秀行宮,祥文泛木於湘川,麗日交輝於蜀國,蓋由聖神所祐,謙抑.不居,遂令感動玄穹,發揮厚土`。青羊故里,精思盤石之臣。白馬新蹤,默啟靈軏之篆。仙家祕密,景祚延洪,周旋六字之中,契合千年之運。魏代之始管宮廟,玉璽效祥,舜朝之流陌,庭除金車,迥出方於貽賑,難繼斯文云。樞密使李順融、十軍十二衛都指揮使田令孜表賀日:今者爰有維城,來斯仙觀,至誠才發,嘉兆俄呈,現此時在地之赤光,是昔日度關之紫黑。及穿積土,果獲古文,驗逸勢之龍蛇,知即平其梟境。來於幽邃,理頗昭明。既太上今已平災,知中和永昌厥祚。所現全因聖祖,掘得又自皇枝,驗此靈蹤,可明天意。且玄元聖祖每逢多難皆有殊祥,惟彼明徵,備書正史。昔於丹鳳門上告田同秀以天寶復國之期,今者青羊肆中示李特立以陛下還宮之慶,莫不天下幸甚,乞付史官。從之。十五日,李特立授太子校書,李無為賜紫,仍各賜縑帛二百匹。二十一日,詔曰:太上玄元大帝與弟子文始先生講真經於樓觀之臺,約後會於青羊之肆,便乘雲駕,俱入流沙。仙記傳聞,地圖標載。自周昭至于此日,曆數約二千餘年,景象寂寥,基蹤罕落。今因巡幸,靈既昭彰,殊光跳躑於庭前,靈篆甲明於樹下。飯含古色,字驗伏徵,中和之災害欲平,厚地之禎符乃現,足表玄穹降佑,聖祖垂祥,將殲大盜之兵戈,永耀中興之事業。須傳簡冊,兼示寰區,以付史官,備令編錄。仍模勒文字,告示諸道及軍前。其觀可改號青羊宮,仍置殿堂屋宇。側近屬觀田地約有兩頃,近來散屬黎賜錢二百貫,便令收贖,仍給公驗,永歸靖廬。宗子特立除官,道士李無為以賜紫。所宜昇獎,用慶靈休。敬誼位冠公台,風行郡國,效節於延洪之代,修心於道德之鄉,遂令境內銷兵,地中呈寶。其如休美,倍可嘉稱云。
  十月七日,敕高品鄭遵泰監建青羊官土木,工用並內庫宣賜。自獲靈瑞之後,至是月癸丑,近蜀群寇相次擒戮,旬日之內,遂致清平。駕幸青羊宮,頒賜有差。李特立賜誹,授龍州錄事參軍。
  三年癸卯,下詔日:太上垂祥,青羊應現。禮宜崇飾,用答殊休。諸道州府紫極宮,宜委長吏量事修飾,仍選差.有科儀道士祭醮。
  五月丙寅朔,劍南西川節度使成都尹陳敬誼准詔設醮,詞文云:伏以上聖誕膺寶命,丕纂鴻樞,自出震以來,至御乾之後,何‘嘗不納隍在慮,馭朽勞思,惠布寰區,恩覃動植。雖志期清淨,而運偶艱難。旋屬盜據宮闈,毒流士庶,震驚宗廟,沸蕩山川。是用勞天步以禳災,王蜀都而罪己。伏賴玄祖垂佑,靈符降祥,垂六字之明文,表千年之聖祚。今則果潰元惡,爰收九重,指鳳闕以非遙,返鑾旅而有日。臣虔奉綸旨,精按科儀投玉板以陳詞,潔金壇而備醮。伏冀群真效祉,大道垂休,蕩邪黑於六天,掃妖氛於九有,保安社稷,永息兵戈。即仰荷大道覆育之恩,尋收復京城,誅黃巢秉黃業及同惡等,海內清晏,大駕還宮。救翰林學士承旨兵部侍郎樂朋龜撰《青羊宮記》。
  四年九月八日,中書門下奉敕牒西川節度使立碑于宮云:金闕降祥,紫黑接度關之狀,遙壇秘瑞,赤光騰發地之祥。粵有玄符,留于古篆,當午夜而龍蛇播動,六字分輝。後一年而狼武蕩平,八絃無事,克昭靈既,獲啟中興。考帝祖之徵言,顯神功於景運,得不標於道觀。鉻在蜀川,流傳千百萬年,紀我一十八葉。樂朋龜職司內翰,首冠近臣,妙迴擲地之金,鏤入他山之石。、鋪陳盡善,蔡邕當患於先知,述作無遺,子建何勞於獨步。宜刊盛事,以證斯文。按成都,秦惠王時方通中國,混元西會之日,尚是封城之外。秦通以來,古跡多不錄。成都府西南二里,有古青羊肆,老松修竹,崗阜連延,人或居之,率多變異,不可陘犯。民問因立屋宇,奉香火以敬事之,號玄中觀。自大唐受命已來,聖祖遺邇罔不崇奉。北郁瀨鄉、岐山天水,皆建官宇以旌聖功,而青羊肆獨未興茸。僖宗幸蜀,獲平賊之符,始出內庫錢建其宮。碑記石刻見存,備載本末焉。·昭宗天祐元年,朱全忠遷車駕於洛陽。至哀帝天祐二年乙丑四月,太清宮使柳璨奏修上清宮畢,請改為太清宮,從之。韶日:玄元皇帝肇基聖緒,敷佑神孫,璿派靈長,共乾坤而莫極,瑤圖貞固,與日月而無窮。是以我朝追崇,奕葉昭祀,禮因尊祖,爰陳恭敬之文,事匪求真,且異虛無之旨。比者常如九廟,別置一宮。束遷以來,欲修奉而未暇,北觀之內,遂薦享以從宜。每備樂盛,靡稽古實。祝史正亂而追遠,雖屬猶龍,宰臣肅拜於當陽,如求罔象。徒陳玉學,莫對瓊儀,璨練達舊章,振舉重職。爰思改作,頗謂協宜,庶不愆而不忘,致來顧而來享。又尋玄圃,如得瀨鄉,古殿密清,橋木陰翳,可以仰規紫府,使號清宮。捨短從長,斯為智士,尋源正始,實賴賢臣。合議允俞,殊可加獎。
  梁開平二年戊辰,改天下太清宮、太微宮、紫極官皆為老君廟。昊越王錢繆奏請復兩浙、淮南道老君廟為真聖觀,仍親製碑文曰:若夫真聖之教,大道為先,恍惚難名,虛無罔象,韌極於玄黃之始,施功於融結之前,籠罩九有#5,森羅萬物。可大可#6久,玄之又玄,豈推步之能窮,非名言之可載。太上老君者,神凝太素,氣積混茫,誕形雖感於星精,崇德實標於道祖。當驪陸犧軒之代,則同出而異名,泊陶唐殷夏之年,乃殊途而一貫。抗世立法,為師為臣,恢張沖漠之風,振蕩希夷之邊。及乎姬周建國,仙聖膺期,託孕玄妹,寓形楚國,指李言姓,視耳傳名,雙柱三門,式表儀形之異,應眉鶴髮,更彰耆耋之尊。然而隱邇公朝,韜光柱史,魯宣父起猶龍之嘆,尹先生知望氣之祥,莫不經演五千,齡高八百。唐朝將基王業,遠託直源,.廣啟玄關,累崇徽號。由是普天之下悉立道宮,皆以紫極為名,冀以奉行齋醮,當府頃嘗建置,歲月已深。後因大盜經過,恣其煨燼。緬惟道綰,久曠真風,因為重興,俾延多福。竊詳載籍,靜究源流,但以老君稟虛無精,應混元氣,託神明之質,先天地而生。在三皇五帝之時,則自號鬱華、廣壽,及殷商成周之代,則官居柱史王師。出入自然,應期而現。後以周王之世,再誕於苦縣瀨鄉,道震中華,化行西域。然而位居大乙,尊號帝君,統御十方,施生萬物,配三光而普照,綿萬劫以長生。前朝欲濬靈源,仰攀仙系,寧同血胤,聊比宗枋,則老君自是大道之至真,非唐家之枝振。夫軒轅大聖必問道於崆峒,周穆至仁亦學仙於瑤水,是以追崇道教,廣務勝因。絳闕朱臺,遠比蓬萊之境,星壇月殿,大新焚醮之場,必冀玄功克臻靈既。其餘隙地,問植松筠,白鹿青羊,自遨遊於春嶺,清風皓月,更縈帶於秋江。立昊都玄教之觀名,千秋不朽,改越國紫宮之真聖,萬載永隆,足使大道常興,真風不墜,大顯玄元之教,永資邦國之休。宜刻貞泯,式揚光烈。其錢塘真聖觀,宋朝改為天慶觀。其所立碑,見存後唐明宗天成二年,敕朱溫所改老君廟並復舊額為宮觀。八月左補闕趙明吉上言曰:竊見天下宮觀久失崇修,蓋自朱溫篡逆以來,例多毀廢,請下諸道應本朝舊置宮觀,近經毀拆者皆勒增修,以奉祖宗,以弘孝治,光陛下中興之業,顯國家大道之源,復我真宗,真玆永世。其兩京宮觀有公田,乞免科率,俾充齋糧,以給正名道士,庶懇志於焚修,期上玄之福祐。從之。
  三年正月,中書奏休假,令二月十五日玄元皇帝降聖節休假三日,准。會昌元年二月,敕休假一日,伏請准。近救從之。
  四年十二月壬子,敕:一尊崇聖祖,修飾道宮,既復其名,固難無額。宜令所司依舊造太清宮牌額懸掛,兼京城內金真觀仍改名崇道宮,亦准上給換牌額。以朱梁改為廟額故也。
  晉高祖天福四年己亥九月辛卯,召道士崇真大師張薦明,錫以繒綵。薦明,燕人也,少為儒,遊學河朔,漁獵老莊,故性與道俱。其後雲衣星冠,奉自然之教。帝素尚玄元,御極之初,數數召見。帝問日:道可治世乎。薦明對日:道也者,妙萬物而為言,總兩儀而稱德,得之上者為道,得之中者為仁義,得之下者為禮智信,而失之非人也。得其極者,尸居衽席之問可以治天地,豈止乎世者也。帝遂延入內殿講老子《道德經》,召宰臣馮道授卷而聽。道日:道士講《老子》,僧人受具戒,今古有之,不可輕也。帝遂禮之為師,益加崇重。嘗聞宮中奏時鼓乃曰:陛下聞鼓聲乎,守一而已。夫絃匏金石,其聲十二,其黃鍾也,唯合於黃鍾,其不應者五十有九,出乎多門也。鼓之為音也,奚其問然,無宮商,無角徵,無羽無變,和而契之,其一故也。人能混成於心,則與天地俱矣,何患世之不淳哉。帝由是致心虛靜,尊道貴德,故每一召見,多所頒責。
  五年五月,賜張薦明號通玄先生,令以《道德》二經雕上印板,命學士和凝別撰新序冠于卷首,俾頒行天下。
  周世宗顯德五年戊午六月,出御衣并錢帛修太清觀。
  六年二月,觀成帝駕幸焉,禮謁老君畢,因觀所賜鍾。觀在乾明門外。初,帝聞濮州有一鍾,聲甚砝,每擊之聞數十里,乃命徙之,以賜太清觀。
  宋太祖皇帝建隆元年庚申,遣使詣亳州,祠老君。又建建隆觀於聞闔門,其觀即周世宗所修太清觀,帝改賜今額,仍舊奉祠老君。太宗皇帝太平興國七年壬午,謂輔臣曰:朕讀老子《道德經》佳兵不祥之器,聖人不得已
  而用之,未嘗不三復以為規戒。王者雖以武功克定,終須用致治,深得老子衛生之旨。
  九年,謂宰臣日:朕每日所為自有常節,辰巳問視事既罷,便即觀書,深夜就寢,五鼓而起,盛暑晝日亦未嘗寢,乃至飲食亦不過度。行之既久,甚覺得力。凡人食飽,無不昏濁,倘四肢無所運用,更便就寢,血脈凝滯,諸疾自生,欲求清爽,其可得乎。老子云我命在我不在於天,全係人之調適,卿等亦當留意,毋自欺於攝養也。
  淳化二年辛卯,遣內侍李守倫、李廷訓、羅懷中等下兩浙軍州選擇良才,重新修建亳州太清宮。自是凡水旱必遣使祈禱,屢有感應。
  三年,帝嘗誦老子《道德經》,謂侍臣日:清淨致治,黃老之深旨也,朕當力行之。昔汲黯外治淮陽,玄子賤彈琴治單父,此則黃老之道也。宰臣呂端日:行黃老之道以致昇平,其效甚速。呂蒙正日:老子稱治大國若烹小鮮,夫魚撓之則亂,比來上封事求更制度者甚眾,望陛下行清諍之化。上曰:朕不欲塞人言路,至若愚夫之言,賢者擇之,亦古典也。
  四年,遣中使部丁匠修太清宮,至至道元年十月畢役,自後命使臣二員監宮及洞霄宮,洞霄宮奉先天太后,後漢永興元年置廟,唐改為宮。每三年而代。每歲老君生日、三元及誕聖節并修齋醮,著于今。真宗皇帝咸平五年壬寅,遣內侍陳延慶重修太清宮及洞霄宮,各給兵士灑掃。景德二年乙巳,詔禁兩宮四面樵採。
  大中祥符二年己酉,詔左右街選道士十人校定《道藏》經典。至三年,又令於崇文院集館閣官僚詳校,命宰臣王欽若總領之。初,太宗嘗訪道經,得七千餘卷,命散騎常侍徐鉉知制誥,王禹傳校正,刪去重複,寫演送入宮觀,止三千三百三十七卷。至是,欽若沿舊三#7洞四輔經目,增補凡四千三百·五十九卷。撰成篇目上進,賜名《寶文統錄》。帝親製序云:夫混茫未闢,玆謂之無名,文字云生,於是乎有作。蚓乎希夷之旨,沖妙之音,法於自然,生乎太極,所以述洪荒之始,敘天地之心,宣至真之言,介群生之福。若乃刻之瑤版,貫之金繩,封以琅函,固以瓊蘊,萬靈翼衛,與環極而同遵,億世仰觀,方珠纏而不昧。其久也,盤石有時而鑠矣,其異也,烈火莫得而墦之。所謂神之至神,大之為大者也。言思往古,以迄後時,開基鑽服之后王,代工具瞻之卿輔,穆清垂拱,以致太和,廊廟緝熙,用成大定,莫不奉其訓而成治,遵其教而流行。至于嗇黑凝神,澡心練行,累德增善,通幽洞靈,上賓於九清,下延於萬壽,遊方之內故莫得而詳,象帝之先皇於斯而睹。國家肇膺丕曆,欽奉元樞,藝祖淵嘿以教人,神宗清靜而致治,隆興玉字,遠募銀題,大致闕文廈出前古,載惟眇質,祇紹慶基,仰受河圖,下迂颼馭,代宗昇燎,鄧壤寫綜,渦水順風,國陽肆類,民歸淳朴,物無荐痠。豈止宗祐之靈以恢盛則,抑亦虛無之助用浹多祥。期闡真風,在揚妙旨,惟發揮於閥籍,可啟迪於懷生。復以載祀屢遷,篇章至廣,授於帝譽、伯禹,不其近歟,傳於龍漢、赤明。蓋夫遠者倘靡伸於詮次,即何罄於夤恭。由是詔朝宥密之臣總司厥任,擇柬校偉之士各效其宮,輯丹室之寶章,訪紫臺之祕邇,正奇字於古篆,.考方言於朝車,索隱造微,鉛黃之妙曲盡,群分類聚,甲乙之次罔差,豈止班志之九十三篇、仙記之三十六法而已哉。飛灰之序三浹,貫花之教一成,將使垂於後天,布之綿字,方新濡翰,以永藏山。惟慶育壽丘,是開帝緒,高昇函谷,允日道宗。仰惟述作之言,並極天人之際,混于諸子,良所未安,列行寶經,玆為至當。自幼沖之仰奉,詔不朽之明規。樞密使吏部尚書檢校太師同平章事王欽若,實冠攸司,益懷順美,顧勤職之無舍,期傳世之有輝,爰以奏封,獻玆篇目,願裁序引,式謹歲時,紹璿宙之鴻源雖遠欽於道蔭,繼《瓊綱》之前制亦可煥於人文。俯示方來,彌多靦魄,題曰《寶文統錄》云爾。欽若以《道德經》、《陰符經》乃老君聖祖所述,請自四輔部陞于洞真部。初,詔道釋藏經互相毀訾者削去之,欽若言《老子化胡經》乃古聖遺跡,不可削除,詔從之。
  大中祥符四年辛亥,帝祀后土于汾陰。駕至函谷關,御製《度關銘并序》日:夫聖達之心無適無莫,神化之跡或間或彰,倘遺烈之昭然,即生民之.仰止。函谷關者,老君西昇之途也。若夫含真上德,闡教強名,居藏室以棲真,涉流沙而匿影。仲尼問禮既吐於微言,尹喜授經復占於真黑,斯並存於前載,播厥方來。若乃萬壽之年,至神之道,臻乎妙有,豈易嬋云。踐華之郊,疏河之境,仙馭所歷,車轍如存。揭以關梁見崤函之阻,紀斯縣邑彰靈寶之休。所謂人往而教存,世殊而地久。朕恭祠坤載,因舉時巡,淵嘿之風永懷於瞻望,清靜之治靡捨於宗師,將振清塵,俾刊翠瑛。銘日:教父潛真,神龍比德,方事神遊,爰符默識。聖言聿昭,生民有則。載望函谷,永存轍邇。元妙無疆,清輝罔極。齋轄云經,貞泯乃刻。
  祥符五年,遣三司使丁謂詣官禮謁。六年秋,有詔幸亳謁太清宮,時昇天檜已久枯,至是再榮。
  七年甲寅正月,車駕詣太清宮朝謁,親奉冊實,上尊號曰太上老君混元上德皇帝。御製《老君讚并序》日:若夫先二儀,生庶物,是謂之至道,首三辰,敷元命,是謂之高天。若乃居道之大,伴天之崇,邇處於範圍,可思而不可測,功逾於陶冶,可知而不可言。其應期也,無為而無不為,其隱景也,無往而無不往。是以存靈躅,運神遊,或恍惚而來同,或杳冥而高蹈,九清宴處,與元始而均尊,億世仰瞻,稱太上而垂裕。洪惟老氏,實日真人,所以綿區靡不攸賴,況後昭昭福地,皇再誕之鄉,奕奕仙祠,蓋炳靈之域,宜乎積精之所屬,丕佑之所祈,徇輿誦以來思,揆元辰而祇若者也。太清宮者,介譙都之列壤,濱渦水之洪淵,固降聖之名區,誠集真之淨綰。成湯之國,疆理相望,太啤之墟,次舍密邇,土風純固,地利膏腴,高阜層岡,總形勢於千里,茂林嘉樹,呈鬱蔥於四時,足以為曲密之庭,靈仙之宇者焉。蚓惟太上混元上德皇帝,察混茫之黑,含杳冥之精,挺元化而無垠,冠懷生而資始。故能先太極而有,後太極而無,先來年而終,後來年而在。若乃感日而受娠,指李而辨宗,.始育而能言,未孩而皓首,此至靈之兆也b晦邇於樹下,遠涉流沙,答禮於仲尼,授經於尹喜,此垂教之邊也。肇自羲、昊以訖商、-周,代為至人,世存奇躅,此神變之德也。言乘颼馭,往陸清都,總治群仙,宣布和氣,此裁成之功也。至于希夷之旨,清靜之宗,本於自然,臻於至妙,用之為政,政協於大中,用之治身,身躋於難老,施於天下,天下可以還淳,漸於生民,生民由其介福,所謂萬物之祖,眾教之先。漢尚其言,措於刑辟。唐宗其道,致乎昇平。宜餘蹟之誕敷,傳億年而靡絕。國家膺延洪之寶命,啟累盛之璿圖,惟醇治之攸基,自妙道而斯始。太祖皇帝神武不殺,舞干戚而賓九圍。太宗皇帝清明在躬,垂衣裳而立教。增修俊德,冠列辟之丕聲,茂著鴻靈,貽沖人之鑽服,敢不寶慈儉,持恭嘿,尊五千之訓,安億兆之民。書轍所通,期登於仁壽,日月所照,庶洽於穆清。由至誠之感通,果祥徵之昭格。暨乎神明告瑞,謀頒大禮,誠純禧集,九霄之馭俯降於宸圍,百世之祥縷聞於帝緒。欽承錫類,祇答降康,故將擇吉壤於神皋,伸大報於春序,念至教之父始,妙用於三才,景亳之郊峙,靈墟於九卻#8。躬修款謁方在於詢謀,旅貢輿言遽形於俱望。顧玆協契,深慰予衷。乃議省巡,用諧人欲,由是發明韶,戒攸司,擇元辰於攝提,詣殊庭於誰左。爾乃千車萬騎,九游八鑾,按轡乎皇衢,弭蓋乎真館,百執措事,萬國充庭。先時洗盥,徇乃齊之訓,質明酌獻,勵如在之恭。鍾罄之諧,籃籃斯潔,預奉寶冊,所以增崇名,次被壇憚,所以待靈遊也。若乃星漢杳杳,宮殿沉沉,期颼馭以來斯,想蓬壺之密邇,盛節無教,介祉有孚。復將格太室,就陽位,奠圭幣,奉牲栓,侑享於祖宗.合橡於穹厚,以成邦家之純懿,以答神祇之洪祐。載惟眇質,獲鑽睿圖,恭佩聖言,肅遵道祕。非敢溺方衛,求神仙,蓋以宗希夷,化區宇,緬追於淳古,大庇於蒸人。而六廟降衷,三靈流既,故能膺天賜,交神歡,大曠之儀以之累舉,景鑠之事罔不彰明。由合宮之齋居,成峒山之順拜。既遵道而闡化,復尚德而教人。警蹕言旋,顧禮容而斯備,瑰淡攸刻,庶風聲而靡渝。讚日:譙都之壤,渦水之濱,是為福地,皇誕聖君。含玆眾妙,佑彼需民。藏室問禮,尼父依仁。函谷望黑,尹喜知神。颱駕雖往,鴻應常新。福壤斯在,風烈無垠。緬瞻珍館,俯徇輿人。羽旎款謁,舊典遐遵。蕭郵肅薦,精意虔伸。考聲名兮大備,期昭感兮交臻。祝威靈兮不昧,冀介福兮相因。將述宣兮茂則,聊刻鏤兮貞泯。序凝禎兮三檜,昭邁德兮萬春。仍敕彩繪殿宇,又御製《老君古玉石像讚并序》云:夫聖真之邇實浹於無方,神明之區必彰乎尤異。眷言肖像,成自古先,眸表可觀,祥徵丕顯。發乎輝景既協於禎期,飾乎楝梁用昭於精意。縿辟雲駐,听獲仰瞻,碗玫斯刊,庶垂不朽。讚曰:洪惟教父,生此靈墟。述宣道德,隱景虛無。肖像斯在,明徵允敷。發玆靈耀,協乃禎符。聿修瑟杞,言駐乘輿。載刊樂石,永讚洪圖。時正月二十日也。是日,日重暈,甘露降,仙鶴翔,五色雲現,黃雲如蓋下屬。及迴仗,嘉氣彌望,紫雲捧日變五色。賜天下大酣。時亳州通判李若谷之子淑年十二,奏頌以述盛禮,召對行在,面命賦朝謁太清宮詩,授筆立成。帝嘉賞之,詔中使引送中書,再賜童子出身。初,虛無堂之北有大檜,引柯南指時營前殿,匠者深慮其礙殿簷,白官吏,欲削之。一夕大雷雨,明旦視巨枝已轉北矣。至是帝見而嘆異,駐輦移時,因名為御愛檜。
  此檜昔題者甚眾,唯石曼卿為絕唱,又得福唐林迥詩尤佳,句云:古殿當年欲茸時,搓牙高檜礙簷攘。人問斤斧不容手,天上風雷為轉枝。煙色并來春已重,月華饒得夜相宜。真皇一駐鑾輿賞,從此佳名萬世知。蓋紀實也。
  帝御製《太上太清天童護命經序》云:妙本難窮,至真善應。可道而非常道,無為而靡不為。是以瓊簡瑤函爰敷寶訓,蕾買章鳳篆成演祕文,標示明科,形容造化,所以宣揚博利,佐助洪鈞,為善教之荃蹄,導含靈之耳目。朕獲膺元命,茂育群黎,冀廣真詮,潛滋庶品。《天童護命經》者,太清密誥,金闕珍符,素有前徵,播於別錄。其或洗心成誦,結念奉持,固可卻厲鐲邪,臻和致壽,類羲經之立象,幽贊神明,同夏鼎之除妖,不逢魑魅,愈凶災於六極,集戮穀於百祥。因模寫以頒行,乃標題而叔引。所期寰海共樂生成云爾。
  初,帝以儲嗣久虛,命句曲山道士朱自英奏章。自英存念精誠,神昇帝闕,忽見三茅真君各乘寶輩,從黃道而下。自英俯伏避道,俄聞輩中顧問自英:因何來此。自英答:以臣為真宗皇帝祈求聖嗣。茅君領之日:此亦人問一#9大事。既而章進御太上敕:茅某有憂國愛民之心,宜為宋天子嗣。明年果誕皇子,是為仁宗皇帝。天聖初,召自英詣闕,二聖眷遇甚隆,賜號觀妙先生。建乾元、天聖二觀,以旌其功。
  按《三茅山二十二代宗師觀妙先生朱君碑銘》有日:方帝三葉之慶祥兮,屬春官之位虛,祀高樣以詔弓觸兮,洞天輟司命之友于。蓋謂是也。
  仁宗皇帝天祐四年丙寅,宰臣王曾言《道藏》經其中有詞語淺俗者,帝日:《道藏》多說飛煉金層,修合方藥,豈得皆如老氏五千言。宰臣張知白日:《道德經》乃治清靜之衛,與諸道經不同。帝曰:今搜訪道經,當精細詳校乃入藏。至和二年乙未正月,帝不豫,召建隆觀道士劉從善於大慶殿設醮奏章,命宰臣代拜。至夜伏章次,帝忽大漸,暝目已數刻,中外驚聾。從善遲久方起曰:章已達,太上有救令,聖駕回矣。俄而帝甦,即傳宣問:葛將軍是何神冶從善對日:即三天門下中元將軍也,主人問章奏之事·。復傳宣令速設位供養。翌日聖體遂康,謂者,自門內出日:皇帝未合來,急索馬送回。遂寤。時有旨特建葛將軍觀於郊壇之西,仍賜從善御服、金帛甚厚。
  范文.正公仲淹通判陳州日,郡守為母疾請道士拜章,公日:庸人安能達章帝所耶。因來問疾次,遂令其奏章。伏地久不動,人捫其軀,則僵矣。直至五更方起,謂守日:得太上旨,太夫人壽有六年,所苦勿慮。公詁其伏地甚久之故,道士.日:上章罷將回,適會張明年試進士榜,群仙聚觀壅隘,欲出不能,是以久。公疑其妄,日:法師曾見榜否。日:是何不見。復問日:狀元是誰。道士日:姓王,名上是拱字,下一字墨塗之,又注一字於傍,天門高,望之不可辨。明年,果王拱壽作大魁,御筆改為拱辰。
  嘉祐七年,帝不豫,夢三神人自言其姓號,左右斕衛之。既寤而疾遂平,乃韶褊訪神祠,無有合者。帝後於所受《太上正一錄》中得之,乃三將軍也。八年三月十六日詔曰:神理至幽,必有驗於顯,誠心至著,必有達於微。音容相交,符應若合,上仙隱景,唐將軍上靈飛形,葛將軍直使飛真,周將軍階列仙游,名在真籍。頃,朕違預漠而感通,孚佑有加,康復如故,不薦美號無以隆其稱謂,不嚴祕閣無以宅其威靈,唐將軍加號道化真君,葛將軍加號護正真君,周將軍加號定志真君?仍於在京宮觀內建置殿宇,庶嬋精衷,庸答休證。
  神宗皇帝元豐三年癸丑,從張君善奏,自今補道職,試《道德經》、《靈寶度人經》、《南華真經》義。
  五年,語增神仙封號,又詔釋氏水陸道場設三清上帝等位,與幽冥鬼神為列,褻漬高真,仰所在官司,嚴加禁止。
  哲宗皇帝紹聖五年戊寅二月十五日夜,亳州太清宮道眾朝禮次,見老君像兩眉問紅光荐濘而出,漸照滿殿,通徹瓦屋,上連霄漢,入洞霄宮先天大聖后殿。遺巡光定,左右二道,爛若紅霞,中問一道,皎如白練,輝華連屬,亙若虹橋。數百里問,光明如晝。遠近居人,皆出戶仰望,燒香瞻拜。至二更已後,光影浸移,尋入天門而去。宮主觀妙大師張景先并道眾韓惟吉等一百四十人、洞霄宮主女冠王景素等八十一人狀,并監宮兼谷陽鎮監酒稅李翔、繳連到市戶王靖等一百一十一人狀,申州知州事喻陸等亦睹靈光之異,遂以奏聞。有旨就宮開建金錄道場一月日,差守臣喻陸代拜命,左街都監道士賈善翔率其屬從事。
  善翔嘗至太清官,眾請講《度人經》。至說經二褊,盲者目開#10。時會中有媼年七十餘,喪明已三十年,一聞經義,豁然目明。至醮之夕,夢眾靈官傳太上命,賜其仙服,以善翔為太清官主者。後數日返真。張商英作《真遊記》備載其事。
  三月十八日丁卯,降青詞:嗣天子臣某謹遣入內侍省束頭供奉官幹御藥院臣蘇珪,請道士三七人於太清宮開啟祈福道場一月,罷日設普天大醮一座三千六百分位。臣謹上啟太化老君混元上德皇帝太清玉陛下:伏以譙、亳奧區,聖真所宅,發祥降祉,神光屬天,現於眉問,照耀千界。顧德不類,獲承天休,夙夜祇嚴,罔敢息忽。二十日將晚,執珪陞殿燒香,忽見老君兩眼下有光,如雙珠圓明,至巳時方散。四月初九日,珠光復現如前。州郡賀表云..一毫煥發,初照殿庭,五色相鮮,俄連霄漢,傍若慶雲之紛郁,中如素練之卷舒。又云:化潛格於無形,福自生於有象。浮雲異彩,為史官甚盛之書,表聖洪禧,協帝緒無疆之慶。
  徽宗皇帝崇寧五年丙戌十月五日,下詔曰:有天下者尊事上帝,敕命惟幾,敢有弗虔。而釋氏之徒修營佛事,妄以天帝次於鬼神之列,讀神瑜分,莫此之甚,其能克享上帝之心乎。可令有司檢會削除,以稱朕嚴恭寅畏之意。又准救:水陸道場之內設三清玉皇上帝等位,其可以三境高真與幽冥鬼神同列乎。昔神考元豐中曾降詔止絕,可檢舉施行。又准敕:舊來僧居多設三教像為院額及堂殿名,且以釋氏居中,老君居左,孔子居右,非所以稱朝廷奉天神興儒教之意。可迎老君及道教功德并歸道觀,遷宣聖赴隨處學舍,以正名分,以別教像。
  大觀元年丁亥正月初四日,尚書省割子准救道士序位在僧之上,女冠在尼之上。致和二年壬辰,建康府有鄉民梁光映久患癩疾,其家畏其傳染而棄之。乃於茅山玉晨觀捨身,逐日擔水以給道眾,夜則睡於三門外龍虎君之下。如是者數載,一日給水之際,忽一人皓首素衣,乘白馬而朱鬃,紫煙彌覆其上,身放光明,昭一映山川。前有二人持節,叱梁日:太上老君來。梁再拜叩頭,老君曰:吾有《天童護命妙經》流傳於世久矣,汝聞之乎。日:不識。老君日:吾今授汝,汝可記之,誦以呎水沐浴,則汝疾當愈,亦可以濟人也。乃誦經。今世上《天童護命妙經》是也。
  六年八月詔:太上老君混元上德皇帝,名耳并字伯陽及鎰恥,並見在於經傳,見今士庶多以為名字,甚為褻瀆,自今後並令禁止。
  十一月語曰:周室衰,中國有聖人焉,著書九九篇,以貽後世,淡然獨與神明居,豈得而窺之。漢司馬遷、班固,皆小智自私,作傳則同於韓非.、申不害之徒,叔古今人表以為第三等列子游、子夏之後。表而揚之,實在今日。《史記老子傳》陞於列傳之首,自為一秩。《前漢古今人表》叔列于上聖,其舊本並行改正。昨注《道德經》可視倣唐制,命大臣分章句,書寫刻石于京神霄萬壽官,以垂無窮焉。
  司馬貞《史記索隱》以老子與韓非並傳為史遷之失,謂二人教逵全乖,不宜同傳。先賢已有成說,故其序云:伯陽清虛為教,韓子峻刻制法,靜躁不同,德刑斯舛。今宜柱史共漆園同傳,公子與商君並列,可不善歟,今詔昇於列傳之首,自為一秩,又盡善也。又班固《漢書古今人表》序為九等,乃置老子於第三,後漢邊詔日:班固以老子絕聖棄智,禮為亂首,與孔子道達,故抑而下之,與楚子西同科。二者之論殊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又日:夫大人之度,非凡所訂,九等之序,何足累名耶。唐陸希聲亦云:仲尼親見老氏,從之問禮,誠無問然。而班固乃絀之於第三品,雖其名可絀,而道可貶乎哉。是皆天下之公論也。是以唐之明皇嘗有詔令《史記》陞老子入上聖,今朝復有此詔,可謂前聖後聖其揆一也。
  二十日韶:道無·乎不在,由漢以來,析以異之,世流於末俗,不見大全,由是以隱。朕作而新之,究其本始,使黃帝、老子、堯、舜、周、孔之教偕行於今日,可令天下學校諸生添大小一經,各隨所願分治。大經《黃帝內經》、《道德經》,小經《莊子》、《列子》。自今學道之士應入學人,並令所在州縣勘會
  保明,不經刑責,不犯十惡姦盜及違八行之人,許入州縣學教養,并依見行學法。所習經以《黃帝內經》、《道德經》為大經,《莊子》、《列子》為小經,外兼通儒書,俾合為一。道經、《周易》,小經《孟子》。自來唯有先生、法師、.處士、大師等號,而品秩甚少。名稱既高,視官亦隆,人難遽進,並依舊外其在學中選人,可依下項,置士名分入官品:
  元士正五品高士從五品大士正六品上士從六品良士正七品方士從七品逸士正八品居士從八品隱士正九品志以從九品。
  資任請給,各隨品官法。神霄玉清萬壽官、天慶觀及其餘宮觀知、副,並以學校登科人充,禮部置籍差注如吏部法。山林高蹈之士,令監司、守令依八行法以禮延入州學,並以名聞。其後禮部尚書薛嗣昌奏從禮部出給印紙所屬,批書從之。
  同日詔:莊周、列禦寇,令神霄玉清萬壽宮司設像,並配於太上之祠,以稱朕欽崇道妙之意,是先聖政錄。編修官王禮言莊、列功不在顏、孟下,竊見朝廷推尊孔子而顏、孟配祀,爵皆封公,至莊、列獨以諸子百家為稱,未有旌異。乞講究崇祀之禮,故有是韶。
  宣和元年六月九日詔:莊周封微妙元通真君,列禦寇封致虛觀妙真君,仍行冊命。八月,編修道史官言編修道史所止年代,詔自龍漢止五代為《道史》,本朝為《道典》。
  宣和三年十一月三日詔提舉道錄院見修道史,非可以常史論。自《史記》、《漢書》以來,體制有可釆,當以為例。則史表一門,不須徒設。道紀斷自天地始分,以三清為首。三皇而下帝王之得道者,以世次先後列於紀。為天、地、宮府、品秩、輿服、符錄、儀範、禁律、修煉、丹石、靈文、寶書等十二志。男真自風后、力牧而下,女真自九靈、元君而下,及凡臣庶之得道者,各以世次先後為傳。
  方諸宮青童大君撰《金闕後聖李君紀》日:夫二黑離合,理物有期,二道虧盈,出處因運。期之至也,因而適之,運有來矣,就而撫之。承唐之年,積數有四十六丁亥,從此後復有五十六丁亥,之問主有縱橫九一之名,建光延昌元年,其後甲申之歲,前後種善人,除殘民疾疫,洪水交其上,兵火繞其下,惡惡並滅,凶凶皆沒。好道陸隱,善人登山。到壬辰之年三月六日,金闕聖君來下,光降於兆人矣。當是時,聖君發自青城,出隴西雲北,察燭龍之外。
  北方黑國之北有山,極峻造天,四時冰雪,晝無日。北向更明,夜直上觀,北極乃燭龍所居。燭龍,北方之神也。《山海經》日:西北海之外有神,人面蛇身而赤其服,及晦視乃明,不食不復,是燭九陰,是謂燭龍炬,可以明照。
  西旋九流之關,束之扶林晨落,南視朱山,空中乘三素飛輿,從虛輩萬龍,天光總照,神鑑三辰於焉,滅惡人於水火,存慈善以為種民。始學者為仙,使得道者為仙官,若能精洞房於上元,修九真以彌勤,步隱書於七靈,窮八素之用誠,既得涉三災而不傷,必觀更始於太平。又得賜書為仙官,神真長生也。然後聖君當復斷其贏妙,擢以補官僚者,或位為仙伯,或拜為仙侯,助聖牧人,理氣布德,或對掌一邑,委政一國。若奉鬱儀以召日施,結璘以攝月詠,大洞之上娜,存七變之轉章,按金闕之真書,佩神虎之大符,施八道以拘神,啟紫文以駕浮,誦金根以長存,設九赤以封丘,命曲素以招神,役紫度以昭無,服五行以呼魔,抱琅訐而不休,經瞼試度無疑,履兵火而不憂者,皆位為左右仙公、左右大夫,或為卿相之司、上國仙侯也。所以聖君從虛輩萬龍者,以視眾仙,隨材而授給也。聖君雖封掌兆民,下盼萬生,故自逍遙金闕,宮館上清,棲形太虛,遨遊五城,察照十天,百方太平也。諸見太平者,皆是慈心仁人,守善不已,或學道修真可教之士,或靈人受書,守精保胎,或得道得仙,精誠之夫,或玄簡錄名,七代有德,祚及子孫,當為仙者,或生有青骨,通神接真,或才性偉寂,天分淑邁,至忠至孝,至正至廉,作仙之品,高下數百矣。聖君皆隨才署置,以為大小仙侯,皆各有秩,以君種人也。仙侯一年一朝上清,見聖君以受事也。聖君五年一下遊,以幸仙侯、察種民而考仙治焉。蓋老君於將來運親降為太平真君也,故亦號金闕後聖君。世間拜表上章,露刺投詞,皆乞逕御太平金闕後聖玄元上道太上老君太清玉陛下,蓋老君號千二百官君千二百官章之主也。封章用九老仙都君印者,老君亦號九老仙都君也。以至上士澄心注想,隨祈而應,靈感之邇接於見聞然形於紀錄者,蓋大地之一塵爾。其周流三界,濟度無窮,或示仙姿瑞像,爰及肉身,或飛或步,或尊或卑,或朝或野,或夏或夷,應己則隱,不可測量,來無所從,去無所至,洞有洞無,周褊一切,真身化身,一歸妙有。稱讚所不能及,記述所不可既。姑摭經史前聞,編次以為《實錄》云。
  混元聖紀卷之九竟
  #1『廣』字原作『之』,據《輯要》本改。
  #2『車』字原作『軍』,據《輯要》本改。
  #3『久』字原作『人』,據《輯要》本改。
  #4『尺』字原作『欠』,據《輯要》本改。
  #5『有』字原空缺,據《輯要》本補。
  #6『可』字原作『子』,據《輯要》本改。
  #7『三』字原作『二』據《輯要》本改。
  #8『卻』字原作『卻』,據《輯要》本改。
  #9『一』字原空缺,據《輯要》本補。
  #10『開』字原作『門』,據《輯要》本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