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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明经世文编_8

  作者:明  陈子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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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鹗
  ◆疏
  严防卫以慎储蓄
  量河渠以备规则
  议消耗以平收放
  ○严防卫以慎储蓄【通州防守】
  臣惟通州一城实漕运襟喉之地、南控江淮、西望关塞。东邻海寇。北迩边夷。昔于其地。多建仓庾。以丰储积而复屯重兵二万五千以守之者。葢上以拱护京师。下以与东西北诸边声援相接。缓急之际。可犄角以为赖耳。后以承平日久多归于京营。余复分于漕运。除杂差别占故绝逃亡之外。见存以守城者。不过一千七百余人而巳。然犹常川操练、昼夜防守、纵有边警、亦不调动、相沿至于今、赖以无虞、夫何近时抚臣计不出此、遂于嘉靖二十五年、行令通州守备胡潭、挑选守城操备官军一千二百二十五员名、调派居庸关等处守边至二十七年、二十八年、又复调去军士三百名、充当夫役、修筑边墙、止遗老弱军余、不及二百余人、然又路当水陆之冲、差极频烦之苦、送往迎来、月无虚日、臣廵历其地、见其演武之场、草莱四塞、守门之役、老穉数人、臣缔思之、地重而兵孤。法所忌也。积厚而守薄。寇所资也。可不为之寒心哉。昔臣吴仲有曰。密云等处。皆有间道可通。万一奸细为之乡导。轻骑疾驰。旋日可至。若据仓廒而肆烧毁。京师可以坐困。此正指该州之事势而言之耳。是通州之军。不可调动者一也。且新旧二城。周围不下十数余里。中设大运仓廒不下七百余座。内储军粮不下数百万石。外集官民船艘不下数百万只。此中设立初意。渊乎微也。藏威飬重。方虑兵马之不足。而可使之孤弱一至此乎。是通州之军。其不可动调者二也京师之西有涿州。东有通州。北有昌平州。皆肘腋重地。若俱屯以重兵。领以大将。而本兵居中制之。则屹然为京师三辅。居常夹拱。有虎豹在山之威。有警互援。为首尾相应之助。夫外有两关。内有三辅。是亦居重驭轻之策。在今尤不可以为迂而忽之。是通州之军。其不可调动者三也。夫不可者三、而今辄自变易之、比其时或出于目前之急、不得巳而然也。如蒙乞敕该部、将边关应戍之役、择地方之稍缓者调之而通州原调之兵、准令回城照旧防守、一遇边方有警、仍敕御史之廵仓者、住札于彼、查复差占、清补迯亡、责令昼夜廵逻、春秋操演、以张皇国威、防护仓场、而安众庶、如此、则不惟于卫内防外之图。弛而复张。尚冀日趋于有备。而国家谋深虑远之制。守而弗变。益绵其佑于无疆矣。
  ○量河渠以备规则
  臣惟天津以北、一带河道、本为漕运而设专官近年以来。中多浅阻。在经纪则利于起剥。在民船则苦于拘扰。在运官则狃于冒破。在军士则减其羡余。上下相蔽。彼此互争。臣前亲历河西务地方、详加经理、稍便军民、缘是推类以尽其余、而凡事之未便者、审机度势、似不容不变通而以时措之也、故今年四月以来、临清卫粮船浅阻于天津以北地方、不能前进、臣恐迟悞粮运随差经历詹鸣凤等呈知工部管河郎中荆应春、切责委官胡宽齐华等、调拨提浅人夫、分泒各浅、设法挑浚、始得疏通、但臣思今年如此、来岁可知、今后合无责令管河郎中、每年三月、会同廵仓御史、亲诣各浅地方、督率人夫、逐一整理、务使水归于一、庶漕船不阻、而起剥者鲜矣、此则时疏导以齐河洪之分合、或者其可行也、船之轻重、系于水之浅深。而脚价之多寡因之。臣会同户部钞关主事华舜钦、议于河西务及通州石坝土坝。各植木为标。上刻等级。立则量水以计起剥之功费其法为密名曰水。则。合无行令委官华富李仲春、将水则三等。即发各运遵行。即水则之浅深。知起剥之多寡。或剥或否。可坐而定。而冒破者无所用其计矣。此则立标凖以测水势之浅深。或者其可行也。军船起剥。不得巳借用民船。拘留日久。则费用日多。臣计其工力。与其食用。知会户部员外郎程珤、行令各运自桃花浅起者二两二钱、自杨村起者一两九钱、自河西务起者一两三钱、自王家摆渡起者一两、自里二泗以北起者六钱五分、自哑扒庄以北起者五钱五分、自郝家务以北起者四钱五分、自中心楼以北起者二钱五分、若运船直抵石土二坝者。免其脚价。则拘留者庶乎其不扰矣。此则量滩浅以议脚价之多寡。或者其可行也。水次兑运期限。不独当严于运官。尤当严于有司。葢运官违限。监兑者查参之。而有司违焉。则往往付之无可柰何。臣欲刻之印信交单。责令运官执赴水次。会同有司。自某日运船抵水次。某日有司分派粮长花名。某日较斛。某日探米晒扬。损折若干。加润若干。某日开兑。某日兑完。公同填给。运官投文之日。送臣查考。以便量情参治。庶完粮不违其期。而经年住俸之罚。不得偏累运官矣。此则置长单以稽有司之迟速。或者其可行也。督理仓场等官、岁选官攒以供书办、替经题请、未实举行、以故其进也百法钻求、其既也任意盘据、违例生奸、莫此为甚、臣于今年二月、会同总督衙门、将应该书办人员、弥封考选、照数门黾拨、巳经遵例一年一换外、但窃思臣职提督仓场、兼理河道、而漕政银库、俱应关防、兼以交代不一、较之事简而任久者不同、自今为始、合无照依廵书期限、每三年一换、庶事体之习熟有恒、而更替之期限有定、悞事生奸、或可免矣、此则准廵书以定书办之久近。或者其可行也。仓场官攒。冗员太多。则束手而冗食之者太众。但法制既定。裁革实难。臣欲于通仓守支之人。凡每廒坐放剩有正粮二千石以下者、准照京仓事例。盘于见年代放。而守支者。即日起送。以省冗滥。葢粒米之来。苦备千状。而坐食之冗。岁费万余。为国惜财者。虽小不可忽也。此则勤交盘以限官攒之去留或者其可行也。至于均验给以普赏钞之恩、臣欲令运官预领于钞关、不许踰年、官封必验于东厅、然后给散、庶数足而家给、官旗不至于克减可也、公体察以苏白粮之困、臣欲于部运之官、得劾其贪、于挟诈之党、得禁其恶、庶蚤至而速完、粮户不至于破亡可也。扣轻赍以免借贷之苦、运官自河西务起剥既毕、将官银扣于钞关、船户至张家湾卸粮而回、遂当官领其脚价、是军免先时以借贷。民不过时以守候矣。预给散以免冻阻之患。则粮米呈样之时。即验轻赍银两。运船起空之日。即散军士羡余。是船不候而先回。军得银以少济矣。广挚斛以省较勘之费。葢兑粮有正斛。起粮有挚斛。今后合无每船令漕运衙门。给与挚斛一张。每年禁该坝委官不许仍前较勘。如此。则增钉加条之扰。费米索银之弊可以免矣。清军伍以杜规避之奸。葢富室买求闲役。苦差偏累贫军。今后合无令各军给领羡余之日就使赴臣等稽查。中间果有老幼贫难之人。即与行文除豁。如此。则卖富差贫之私。盗米挂筹之累。可以免矣。凡若此者、皆臣之责也、而河道则属之廵盐御史、事权既限于职掌、则举措不免于艰难、如蒙敕下该部、将臣言再加详议、择其有便于军民、经久可行者、载入议单、以便遵守、仍转行都察院、将天津以北一带河道、分属于廵仓御史管理、以便责成、庶几法随时而益详、弊不生于简畧、职以专而益励、政不坏于因循矣、
  ○议消耗以平收放【仓粮支放】
  臣伏覩大明律内开载、凡各仓收受税粮听令纳户亲自行槩、平斛交收、作数支销、依令准除折耗、但有附余钱粮、须要尽实报官。明白正收作数。此 祖宗成法、历代遵守、并无拘定附余数目、何也、葢以仓廒之坐落者、其地形之燥湿不同、虫鼠之生息、其蠹耗之多寡不一、故附余之粮、必临时从实计算、不能一槩拘定。而遂缘以为例也。迨至正德年间、管仓人员、隶于内臣、比时放粮一廒。适有附余米四百八十石。伊遂执为定规。以例其余。更不复论其支剩实数之多寡也。后虽更设官员。然皆袭舛承讹。未经裁正。臣自提督仓场以来、窃照议单内事理、凡京仓收粮加耗则例。兑运者每石七升。改兑者每石四升。支运者每石一尖一平通融加算。每正粮一石。大约加耗不过六升。迟以七八年之久。而一廒之米。方得支尽则是每米一石。在廒每年折耗米不过七合有零。又况虫鼠之蠹耗。暑湿之蒸浥。正粮不致亏折。亦巳幸矣。又欲于陆升耗粮之内。省存四升。求足四百八十石之数。若非神运鬼输。何能取足。是以放粮之时。必须低洼斛面以充附余至于收粮之际。又欲告增斛面以备折耗各执一端。互相争竞。而漕运官军。尤被留难。以致往往欠负貱补。夫以库仓钱粮。平收平放。乃 祖宗成法。载在律例。所当遵行者也。乃至增减斛面以充附余。则狥私意。稔宿弊。而损 朝廷公平正大之体者。莫此为甚。如蒙乞敕该部、斟酌裁正、凡有附余随其多寡尽实报官作正支销。不许拘定则例其漕运人员。许其亲自行槩。平斛交收。不许踼斛淋尖。其支放月粮。军士照依较勘斗斛、唱名给散不许短少升合、当事诸臣、敢有仍蹈前弊、致坏成法、容臣等指实参奏、如此、则政令一而上有道揆、奸袪而下有法守矣、
  任光禄文集(书揭)
  任环
  ◆书揭
  答王东台书
  呈诸台揭
  呈诸台揭
  呈诸台揭
  ○答王东台书【用将喻】
  任兵使在我郡躬擐甲冑屡立显绩父老至今能言之
  夫东南之患、何异七年之病哉、夫去七年之病、则非三年之摄不可也、今之命医者曰、速巳之、速巳之、医取必于岁月之远、而无旦夕之効、则曰是庸医也、怒而逐之、致使卢扁在旁、莫敢伸手强而促之乌、附一汤、主者洞下、吁、亦危矣、使真卢扁亦无屈道以从主人之理古者君命有所不受良有以也彼卢扁者。岂不知缓治之为功。乌附之速害。顾势有所迫。法有所不得施。利害交于前。是非眩于中。求免之心胜。则体病之念荒矣。今之虚江。今之所谓名医也。其察识之精。运用之妙。缓急标本之宜。调理攻治之当。皆自得于方书之外。而取试于屡服之验者也。惟尽其所长。不促而眩之。使医适于药。药适于病焉耳。虚江之医。环知之。环辄逢人而道之。亦如虚江之所以重于公者而重虚江。但未知用医者。肯能不促而强之否。环亦受成于人者也。以环于虚江事相类。故在乎我者吾尽之。其不在我与不在虚江者。有命存焉。或曰用药之道。医治三。巳治七。元气不培而责効于金石草木之微。此得之。彼失之。暂驱之。必复之。吾未见其为完人也。环尝以为名言、不识公以为何如、率尔谈医、不觉琐琐、惟公进而教之、且不以语诸人、幸甚、
  ○呈诸台揭【屯兵拒倭】
  即今浦东之寇。尚有三千。焚舟结巢。势葢必死。此当慎重图之而不可易易视之者也。今冬之患、本自可虞、而来岁之防尤、宜深虑调、来客卒仅、足五千而、弱脆不堪、又居少半、审形量力、察彼知巳、所谓战不足守有余者也、督之过浦则主反为宾屯之重地则以静制动得失较然。不待明者。为今之计。宜于华亭上海嘉定等处。其后倭卒以坐困而亡各屯一枝。休养训练。使虎豹之势。隐然在山。仍选地方轻兵。及山东箭手。零击刁剿。多方诱挠。迭出更番。使彼不得安息。贼计穷困。必将四散突冲。然后乘机督发。客兵击之。不出则守之但令内地无虞。不妨迟以时日。此则寓战于守。制人而不制于人。万全之道也若狃于近利。急于成功。率方至之兵。攻必死之寇。犯深入之戒。寡持重之谋。万一疏虞则来年之事去矣。夫川兵之后。犹有湖兵。湖兵之后。更将何继。此本道之所以日夜忧愓。而一息不能自安者也。伏乞毅然主张。乘机后动。去东南之积滞。复天下之太和。则国家幸甚、生民幸甚、师出在迩、兵行尚谋、言出血诚、不敢隐讳、请乞钧照、
  ○呈诸台揭【分兵防倭】
  窃惟遭蹶者得便、经过者长识本道庸愚、不能力主永保二司之兵、使之决不过浦、致有元日之失、青村之事、又出料忆之所不到、至今痛悔无及、即日诸寇纵横、千百群出捉来奸细、往往称言过浦、两军回散之后、内无足恃之兵、守恐疏虞、况可轻进调来箭手千名、虽称雄壮、然长技止于一射。而地利况且未知。此与山东士卒。其名不同。而其分数大畧相等。东兵以三千之众。而不能剿贼于未炽之前。边兵以一千之寡。而欲制贼于既猖之后。此其不格。何待明者。况此军原系防秋之兵。而宗礼又系北来之将。必须万全以归。始于国威无损若复轻挑速戾。故踵前愆。日下何以纾忧。他日何以对上。为今之计。宜以此兵仍守浦西以固内势。樊参将及各同知之兵。分布浦内以防渡越。海防道之兵。并娄参将之兵。及熊同知所督之兵。相机发至浦东。俱于贼巢之北。周浦等处屯札按伏刁剿把总陈习王应麟之兵。仍各屯该所。每日出兵一体设伏。遇有新贼会同各枝先行遣击。使贼不得合势若旧贼流动或往西南。则并力尾击。或侵犯渡浦。则樊参将各同知之兵。力行堵截。宗佐击之兵。随向遏剿。仍行上海嘉定太仓常熟各该掌印官。督率新招主兵。振扬声威。以示有备。如此则以逸待劳。贼不败而走矣。不得于此。则得于浙。不得于旱。则得于水。外此而欲轻试人命。以图难成之功。复蹈危机。又取日后之悔。非本道之所敢再言也。
  ○呈诸台揭【按伏水兵】
  近闻江北之寇。将出长江。松江之寇。将出乍浦。此葢闻大兵将至。各思遁逃以求生者也。夫倭奴之技。长于陆战。我兵之策。得于水攻。此固部院之所洞察。而亦用兵者之自窃窥者也为今之计。合无行令俞总兵即将各总兵船尽行防守各口外。其余福沙苍船分为二舟宗。一舟宗本官亲自督至金山乍浦一带。一舟宗委官督至崇明沙后一带。各按伏深洋。不露形迹。请乞大兵先于常州江阴之间。深达兵势之言大张声威。作为驱捣之势。则江贼必开。而兵船之在崇明者或可收捷矣南贼闻风。必将并去。如尚迟留。仍请大兵由吴江嘉兴照前声势。则南贼不知为计。而收全功者必乍浦之兵船也夫用旱兵之声威则敌不知其所守运水兵之长技则敌不知其所攻此谓致人而不致于人之道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六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七十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李雯舒章选辑
  董云申士开参阅
  御倭杂着(书 论)
  ◆书
  唐枢
  简分守公
  复胡默林论处王直
  上督府开市事宜
  复潘笠江姜蒙泉守廵二公
  ○简分守公
  庵任刑曹 世庙时以定李福达狱罢官
  浙东巨寇。以台为善巢穴。倚山以为后扆。入海门以为前泊。事急出洋。则四风无阻。三者皆莫台若。所以孙恩裘甫。方国珍咸得先着。宋高宗航海。亦潜泊金鳌山。而兹黄岩为首攻。则其计出人上。可知矣。倭宅东洋正对浙福差南宁波。路要而露。以是漳宁人。出不得归道。入不得蔽隐。故习悍艺而成连结乃其势之所必至者。夫倭有七道。而五畿之地不与焉。海道三。山道三。陆道一。今彼避荒之说。葢非假辞。去年山道苦旱。我人久蓄之奸。曰俟其衅。乘其饥而引之。而其畿王。固不知之。然则兹役也。我入为主。而彼则为宾。况乎复有暗柄其中。以伏深图者耶。知此而后可以定兵议。收戍功矣。且昔贼人志。无向宁残霩衢而出要语。详其所新发。可以窥其计之所在。利于宁而舍必复有事于台。毒不溃而能免于身祸得乎。窃念台之无备。可直捣而破。所未即入者。非其力之不能彼。亦虑夫苍山之铁。玉环之鹿毒。坑卒之复西下。能袭而不能久。若得于宁而舍之。则必计运海门以南辖松门以御诸力谁其当之。此不可不先为虑也。夫倭虽夷。其举动必有因。 本朝数次来寇。皆非无说。故东南小国不下百数。皆所服属。今事不起于彼。则其求有不可言者。近来许栋李光头之乱、皆系我人、亦因只屿澳既失、无所归巢而发、彼虽勾合佛郎机船、揔不余三十只、又志在鼠偷、乃不旋踵以殄、其始也以不通商为迫。故海之炽寇。自嘉靖五年始也。然而南纪澳为巢而巳。其继也。以掠人而令取赎。则自嘉靖二十年后始也。然而其伙四五属而巳。而今布腹心而延衣冠。智慧之徒。迄今不早图。诚不知其所终。为今之计。急请廵视。以一事权。仿宋绍兴间传箭之法。以严戍哨。选领精锐。酌中住札。以充应援。复留处兵。任忿激。仍安抚地方。以为内固。及前所陈紧要事宜。早赐施行。庶无临事之悔。不识公以为何如也。
  ○复胡默林论处王直
  此复胡总督札也当时俞总戎主剿胡总督主抚一者各有利害故一庵详论之
  顺其请有五利、 一曰今方海寇炽虐、残害地方、财费靡极、公私俱困、久经四五年来、筭无全策、贼未尽灭、王直自愿招谕岛倭、以夷攻夷、立功报效、坐令地方安堵、东南税赋之场、复旧生理、似亦便宜良计、实为利之大者。 二曰切念华夷同体、有无相通、实理势之所必然。中国与夷。各擅土产。故贸易难绝。利之所在。人必趋之。 本朝立法。许其贡而禁其为市夫贡必持货与市兼行。葢非所以绝之。律款通番之禁。下海之禁。止以自治。吾民恐其远出以生衅端。至其公同验实。则延礼有银。顿贮有库。交贸有时。督主有提举。有市舶。历历可考。又例观广福通商行税。在王者有同仁之政。在吾人无独弃之情。止惟洪武十九年、倭国如瑶构通胡惟庸假进伪烛、 高皇帝怒以绝之、 太宗而后、复宥如故、若其私相商贩。又自来不绝。守臣不敢问。戍哨不能阻。葢因浩荡之区。势难力抑。一向蒙蔽公法。相延百数十年。然人情安于睹记之便。内外传袭。以为生理之常。嘉靖六七年后。守奉公。严禁商道。不通商人。失其生理于是转而为寇。嘉靖二十年后。海禁愈严。贼伙愈盛。许栋李光头辈然后声势蔓衍、祸与岁积、今日之事、造端命意、实系于此、夫商之事顺而易举。寇之事逆而难为。闽之海禁不宜严亦以此惟其顺易之路不容故逆难之图乃作访之公私舆论、转移之智、实藏全活之仁、前此侍郎赵文华都御史郑晓等、各有建议、本兵聂豹、曾有覆题、国初有论倭书、所以为 高皇帝废市之劝、 高皇帝使假之以年、或不能不自更其令矣。 三曰开市、必有常税、向来海上市货暗通、而费归私室、若立官收料、倍于广福多甚、况今海上戍额、即令事平、必欲如九边故事、定立年例、以充饷费。旧时两浙。北起乍浦。南迄蒲门。萦纡二千里卫所廵司。各衙门兵卒。约二十万有奇。岁费五十万有奇。各县征发旧额巳定。见今客兵大增。何以处给。且兵荒之余。百姓贫苦。不忍加赋。若得海上之税。以济海上年例之用。则一举两得。战守有赖。公私不困矣。 四曰凡海上逐臭之夫、无处无之、恶少易动之情、亦无处无之、樵薪捕鱼、逞侠射利者、原无定守、不得安于其业、则随人碌碌、乃常情之所必至、使有力者、既巳从商而无异心则琐琐之辈自能各安本业无所效尤。以为适从。故各年寇情历历可指。壬子之寇、海商之为寇也、癸丑之寇、各业益之而为寇也、甲寅之寇、沙上之黠夫、云间之良户、复大益之而为寇也、乙卯之寇、则重有异方之集矣、迹是而观、能无治其始乎、 五曰东南乡兵孱弱。未易练成。所调各处骁悍之卒。前事有监。恐为地方不测之变。况土尚各别。长技莫施。又居民久疲。思息便宜。一节。纵非经久可行。亦姑为目前纾急计。其分量葢得筭多。而众心愿者。 顺其请有五虑 一曰。今日之请、料其情实不虗、彼之才力、亦料其足以制握诸岛。何也、彼有妻子系狱、乃其至情、又于开市、可以得利、矢见利而免祸、何不为之、彼称倭王权弱。势分岛主。诚有是闻诚不虗语。且倭国五畿。所部并东海道十四州南海道六州。北陆道六州。东山道八州。山阳道八州。山阴道八州。及西北三岛。皆不易发。惟西海道之西二三岛。惯构内地人交易。彼亦不自制舟。舟造于闽广。事起于我人。诸岛之外。有地名对海洲。内有大唐街。皆我人所居。中国货至此息肩。入诸岛尚距百里余。是以王直所与交者。不及数岛人耳。彼皆腹心往来。行止可执。但虑别岛闻风而至。虽有原与王直所定矢见约、不肯听依挥谕、则谦导宋素卿之事、不能必其无也、但市之有讼、虽周礼亦有之、苟无大祸、患庸何泥耶。 二曰古今异宜、从卫必因时多寡、永乐初定日本贡、人毋过二百、至宣德九年、复定人毋过三百、刀剑毋过三千把、其商船在海重货所挟、必有坚锐之随、洪武十五年、备倭指挥林贤、令陈得中邀刼入贡归廷用资装、致生大衅、人心滋伪、此等事不能料其必无、况虞托始之际、尤骇见闻、只始畧之、可以济事。 三曰海中货市、各有行商地面、浙中开市广省方物、或皆利其径便、相涌而至、或彼此不相容、或庞杂不善处、致有门庭之扰、但世无无争之地、又开集列港、不为我民害可矣、 四曰、自来下海船、造于广福阳山默林港等处、事无泛出、其船冬泊南纪山奥宫前山奥上马溪曲溪口等处、居有定所、旧时通倭、商有林同泉王万山、陈大公曾老陈恩泮六七起伙有定数行之既久、射利日增、居流不一、致添地方警备、不追咎始事乎、然事局日换、法立弊生、亦是常情常理虽大智不能先必、 五曰王直行商海上、结合内地居民、始最亲信、其于海上诸商伴、亦各推服、嘉靖三十年、申白官府、自愿除贼、陈思泮被其擒杀有功、然是时不肯身亲出见、其深藏三窟、实非笼中之鸟、及当防禁愈严、内地人因生骗、赖其数不下几万兹于旧恩怨不肯忘情相构相伤、虑亦有之、但情真难昧法在有归亦无不可处者、 却其请有四利、 一曰、不轨者杀无赦、王直之为首恶、情迹未明、必待勘议的当虽难即定、但遥据鸣冤、不行投缚、似亦有要、以国家全盛之力行擒可也弃置可也、是为国体之正但事几无定局、圣人无弃人得失相较、不识孰多孰少 二曰海溟浩荡、自古不能常靖、前代孙恩裘甫杨震龙辅公佑袁晁方国珍张郁邵清等、气焰昌斥、只皆内地人自为宋元倭夷进寇之盛、及 本朝洪武二年、十六年二十六年二十七年三十四年、永乐二年十年十五年十七年二十年、正统四年十一年、景泰六年、剧于犯顺、只皆倭人独举、今则内外通连、公私扰甚、处以穷诘以示将来、深为本法、只事机未值、姑徐图之、或亦施行之序耳、 三曰自贼起事迄今、前后共得首级数千、见今松江等处巢穴所留、总不上一千之数、诸司奋厉、比前精神益倍、若渐次相机追剿。不日或可全效扫涤妖氛。共舒神人之忿。乃合名义、但思事根不究、虽一时暂安、而嗜利之徒、复生、日后之患、此非集众思、一人聪明有限不能独决耳、 四曰今日贼势猖獗、凡敌王所忾、各知所奋、中间不无怠弱相参然大义布昭、各巳明白、今为不得巳之计、恐混乱见闻、致多论议、功未成而责巳先归、反不若一意绝之、且据中策 却其请有四虑、 一曰、海上商情安肯自巳、今浙市有禁、姑且迂道广福、舍近易而从远且难、□怀不便、如其绝望、必大肆奸猾、鼓动诸岛、增益松江等诸巢、 二曰、王直妻子在系、又内险外餙、驱其立功、许其自全、以至仁待之、其肯自效、乃理势所必有、失此机会、或直恶贯而毙、则在系者不为奇货。承应者无此才力。虽欲为此。又不可得。 三曰本朝自天顺以后海上无事、内外人各无犯者、及至嘉靖元年、偶有谦导宋素卿之变然止自相争杀、非所以犯中国、葢本朝海防、经始于洪武二十一年、信国公汤和、继葺于永乐间都指挥谷祥张翥、正统间又特命侍郎焦宏复为整理、严密货道不通、天顺以后、市舶权重、市者私行、虽公法荡然、而海上晏然百年、此乃通商明验。今之议者、若谓王直不当宥、则可。若以市法永不当开。则恐非细思而详考也。 四日、去年贼势猖獗、进兵不收全效、督察赵侍郎、延访羣情、故有蒋洲陈可愿之计、二人远涉纡谋、畧有次第、却之是弃二人而罔小丑、非所示信矣、
  ○上督府开市事宜
  一收税则例悉准广东夷货事理、定额、 一夷商泊船列港内地、人往彼处交易事毕各散、毋得久居本处 一内地人赍货出海、先于定海关开逓报单验过取、照随赴提举司起票起收税衙门纳税、纔往列港成交、其买回夷货亦先于定海关开逓报单验过取照复赴提举司赴票赴收税衙门纳税 一收税专设布政司官一员、往札定海关税物随送定海县贮解、 一赍货往来、定限、定海港一路、不得别由他道违者即同私自通番、 一列港设立房屋、常令哨军若干名居住、每月更番、若有客船到彼即回报知以凭出示招商、 一开市之后、沿海卫所廵司、各举修武备、益严防哨、查于旧额官军缺乏者调发处补一开市之后必修设战船如例、四时廵哨、不得有拘秋冬停歇、 一兵备海道、各衙门不动卫所廵司额设、别令募养客兵演练有警率剿、 一客兵工食造船料价、火药军器之类俱于岁收税数支用、
  ○复潘笠江姜蒙泉守廵二公
  一练兵、夫谓练兵者将豫习而使之战也、故必□可战之具、而后练之道尽、东南之寇、秘谲百出、而我独驱其民习技击、纵令尽技击之术、不足以当巧诡、而今之所练之兵鎗不识十八法、刀不明子午、弓弩不中的、火器见敌、不能引燎乌在其为习技击乎。练不成练。知其不能取胜于敌也。今之兵既云练矣。然设阵而行伍不明。见敌而辄北走。节制无以律之。虽有技击。知其不能施。又乌望其敌忾哉、倭有三刀厺。在中国人绝无可负之具。三刀法袭人只待人先举我不先举则彼法无所施中国人随之而后以彼为进止彼止无所施。必出奇追伏以俟我乱我之败由于一乱乱则有技击无以用之而我之练兵者不教其所以不乱而徒以技击为事乌在其能练也三官不谬。五教不杂。乃不乱之道也。内不乱则外不乱。欲内不乱。则必有恃于其外。于是而赏罚不可以不明而择将为先务。无将而言练兵。非所论也 一足食东南之民赋役繁重本府额征四十八万余漕运当十之九、在浙止嘉湖有内府白粮、又梲丝多出湖州、自兵兴以来、诸派增半、小民困苦之极、但费民以卫民理势宜然、为今之计、只愿各立州兵着为年例俾取有定制、用有常度、不致客调以伤多费、所谓州兵、即乡兵也乡兵而领之以本府本州岛。本县之官者也。以本地之官。领本地之人为兵寇入本地即以本地人御之寇其地而不能御即罪其官本地之兵自食本地之食自食其食而自卫其身古列国不借兵于异地其利害当已。且能自办其饩廪。探囊而备亦不致糜费之多。间有意外增出事件。可撮补应用。易于处辏。庶民力易为。而民情悦就。此足食之大凡也。若某项充某用。某用应某数。不敢滥列当嗣布之。
  ◆论
  郑若曾
  江防论(上)
  江防论(中)
  江防论(下)
  湖防论
  倭寇论
  洋山记
  福建事宜
  ○江防论【上】
  三篇皆论海寇倭奴入犯形势与从来江防诸论不同
  谨按长江下流、乃海舶入寇之门户也。遡江深入。则留都孝陵为之震动。所系岂小小哉。故备御江之下流乃所以保留都。护陵寝。至要至急之务也。向来夹江南北。分兵戍守。游兵船往来廵哨于其间。江防不可谓不密矣。然而寇不闻息者岂无说哉。良由抚操廵江官联之义不明故耳。何也、我朝大江南北。各设廵抚。留都专设操江廵江。所敕信地虽殊。而四院事体则相关而不可分也。今操廵专管江中之寇。寇若登陆则让曰此廵抚之事也廵抚专管岸上之寇。寇若入江。则让曰此操廵之事也。一江南北。胡越顿分。同握兵符。尔我相逊。何惑乎江寇之弗除也哉。如愚见莫若先正官联、官联者联属四人为一、利害休戚、异形而同心、战守赏罚、会谋而齐举如江寇而登陆也。操廵督发江船进内港以恊捕之。陆寇而入江也。廵抚发哨船出外江以策应之庶乎寇计穷而无所容。江中其永清矣。江患息则留都陵寝、万亿年永固而不摇矣、江防之策、孰先于此、
  ○江防论【中】
  海船入江。必由崇明南北二路。县后掮担二沙。在县之北。易于胶浅。凡舟之轻小者由此而行。竹箔宋信嘴在县之南其水深洼。凡舟之重大者由此而行。二路堵截。更无入江之路矣。崇明者。天生此沙。以锁江之水口。江防第一关键。实在是也。过此以西。方论营前靖江金焦。此设险之大旨也。向之建议者。设将官结水寨分守乎江之两岸。而海口入江之处。止以崇明官兵御之。游兵都司应援之。愚以为非计也。海口兵力。孰与江中诸寨之多。分战江中。孰与并力御外之易、似宜立为规制。贼尚在海之时。江南江北兵船。分番互出。常以一半至海口恊守崇明南北二路舟众力齐则贼必不能入江矣此守江之上也。舍此不务。容贼入江。江中之师。舟宗散力分。欲望其能胜敌得乎。虽然擒江贼亦无难。所患者我兵自分彼巳。不若敌胆之合一耳。若贼过营前沙。而营前之江南江北。火速出援。左右翼击。不坐视乎营前之兵之受敌也。过靖江亦如之。过金焦亦如之。贼进不得前退无所遁我兵有增而无限贼舟有限而无增胜负不亦较然矣乎愚故曰、二提督为操廵、必四人同心而后可济也、
  ○江防论【下】
  今之论江防者、孰不曰营前沙者大江之第一关键也。靖江江阴其第二也。仪京口其第三也。守此三者则海寇不能飞越。而窥留都。以愚观之。殆不然。何也京口虽系江南诸郡咽喉。然从古寇犯金陵。未有由此而进者。以沿江南岸。迭嶂如屏。而润州棱陵之间。夹冈险陂。无港可达故也若从通泰登陆。循江北内地而行。屯兵六合。分师渡芜湖采石。走太乎而北。岂非地势之至要者哉。故保留都。须严江防。严江防。须重江北。贼计狡猾。常避实而击虗。不可但以江中之关键为恃。而为贼所诒也
  ○湖防论
  太湖古震泽也。延袤五百余里。雄跨苏常湖三境。自宣歙以东。富阳以北。诸溪山之水。咸吐纳焉。全吴巨浸无大于此。论水利则三郡田赋丰歉系焉。论兵防则三郡封疆安危系焉。全吴利害亦无大于此。向来论经畧者多未之及。此无他图志弗详、阨塞无考故也、曾也遍阅史志、及访耆艾、太湖图古所未有、王文恪公始作之、曾觅而观之、仅可以供赏鉴、考胜槩而巳、而险要防守、皆弗之载岂非古今一大旷典耶、乃操小艇、历五湖、越半载、始有所得、凡港渎通塞之迹、古今同异之名、何者为水利之所关。何者为兵防之所要。悉详志之而绘为二图绘全湖之图者昭形胜也。绘沿湖之图者详区画也。庶司兵者得有所据、以便规画矣、或曰东西洞庭、及滨湖诸山、古来兵燹莫及、奚必议守御而图之、曰、自古大兵之下江也。或从京口。或从三坝。志在城郭。则山林必在所遗若倭寇则不然。志在掳掠。弃无就有太祖与张士诚相持亦尝□将战于马绩山则湖中巳为用兵之地矣今腹内诸村镇搜刮巳尽。其志必在未经兵燹之处则沿湖诸邑。非所当防者耶。况自宜兴至金陵。为道甚捷。皆今日兵议所未及也。其可不思先事之防乎、或又曰湖中风波与江河异、若之何其御之、曰、此非渔网船不可也。何也。江船与海船不同。海船与内河之船不同。内河之船与湖泖船又不同。内河之船。大者为川为襄。小者为满江洪为摆渡之类。海船十余种。曾各图形于筹海图篇、可览而知、若湖泖之船。虽生长吴地者问之多不知。况以宦游之人而知用之乎。请详言之、夫湖泖之船、大小不齐、运石者谓之山船。运货者谓之驳船。民家自出入者谓之塘船。卫所廵司所用者谓之廵船。乡夫水兵所驾者谓之哨船往来津口者谓之渡船。之六者虽皆习知湖中风涛之性。尤未若渔船之便利也。渔船莫大于帆罟。其桅或六道或五道或四道。无间寒暑。昼夜在湖。每二只合为一舍。素为贼之所畏。虽蓄赀巨万。不敢近也。联而舟宗之。太湖攻战。此其最善乎。此船小者亦可入港。桅三道二道是也。江湖中皆有之。若风息时。无问大小皆不适用。葢帆罟之所利者狂风怒涛也其尾无橹。其傍无浆。风息帆弛即不如廵哨船之击楫为有用矣。其次为边江船。自五桅以至二桅。亦专使帆。无橹与浆。其中号以下者可入港。最大者不可入港。若欲出杨子江。则由钖山高桥下江水宽处行。然水重载压。船吃水。方可过高桥也。其次为厂稍船。又其次为小鲜船。二者皆有帆而有橹。边江厂稍商贾赁之。远游荆襄。近往江北。小鲜船亦为通贩之用。皆湖中之渔舟。而兼事干没者也。又其次为剪网船。船虽狭小。第一迅驶。又其次为丝网船。驾使不过三人。而风帆迅驶。人亦堪用。此二者各湖所共有也。又其最小者为刬船。三四人荡浆如飞。疾于剪网。但不用风帆。不利湖浪。用之以探报、诸舟所不及矣。其遇贼也以浆超淖泥泼贼舟。舟滑难立。大为贼之所惮。此船唯吴江长洲有之。他县皆无。而吴江之三十九都者。惯一行刼。至为可恶。凡此皆渔船之可用者也。其它湖泖内港渔船。尚有辄网赶网逐网罩网江网溏网六者。皆迟钝不适于用。所适用者惟鸬鹚船。出于吴江长洲二县。其驾使不过二三人。其駃埒于剪网。善用之大为军旅之助。或又曰、周湖港口、无虑百数、焉得港港而备之、曰、不然湖口虽多。通舟往来者。不过如吴江之非溪叶港雪落洪土册关鲇鱼口。吴县之莫舍溇晋口港。无钖之独山蒲岭吴塘门。武进之马迹山。宜兴之荆溪东蠡河忻溪直渎之类。可指而数也。各练乡兵守之。而以廵哨船为之探报。帆罟边江等船常居深水。贼岂能入湖也哉。然大小渔船。未经刷集。一旦用之。欲望其出死力不能也。须平时籍之于官。蠲其重役。专委一廉仁有司点闸之。则庶乎不敢规避耳
  ○倭寇论
  御海之筞。有言其可行者、有言其不可行者、将以何者为定乎、曾尝亲至海上而知之、向来定海奉象一带贫民以海为生。荡小舟至陈钱下八山取壳肉紫菜者。不啻万计。每岁倭舶入寇五岛开洋。东北风五六昼夜至陈钱下八。分舟宗以犯闽浙直隶此辈恒先遇之。有被杀者。有被掳为乡导者。因此诸山旷远萧条无居民守御。贼得以深入。总督胡公与赵工尚之议所由建也、国初以来、从来无人发此、自二公上疏之后、罔不羡其卓识、然事理虽长而未经试练嗣后将官遵而行之、始觉其间有不便者。何也、离内地太远、声援不及。接济不便。风潮有顺逆。舟定舶有便否。蛟龙之惊。触礁之险。设伏击刺之难。将官之命危于累卵。无惑乎其争执为难行也。然自御海洋之法立。而倭至必预知。为备亦甚易。非若乙卯以前倭船至岸。人犹未觉其为寇也。苟因将官之不欲、而遂巳之、是因咽而废食也、乌可哉如愚见哨贼于远洋而不常厥居击贼于近洋而勿使近岸是之谓善体二公立法之意而悠久可行矣
  ○洋山记
  洋山乃苏松御倭海道之上游也、旧闻此山涂浅。不可以泊舟。惟娘娘庙四南畧有泥涂。可以暂泊。今乃知其不然。葢海舟必得山山奥而后可泊。无山奥之山不可以避风贝风如之何敢泊也洋山乃两头洞西。北高百余丈。周围约七八十里。形如圈树。其中有十八山奥如一大湖。可藏数百艘。湖口面北娘娘庙在焉。海水咸不可食。唯山岭有一池泉淡可汲。倭船与我兵船必舣而汲庙东有廵检山奥故址。山口有一山名陆家市。山麓俱白沙如粉。非泥涂也。迩年当道建议浙直哨船、期会于此、交牌信验、深为有见、何也、洋山南去定海。北去吴淞。皆一潮葢在浙直之交适中之地也曾尝出定海关、踏勘海防形胜、而深有感于天心设险以限华夷、舟山诸山者两浙之屏捍也。崇明诸沙者。三吴之屏捍也。定海海外非止一山。舟山其魁焉耳。舟山之东、北有灌门长涂代山衢山。西北有马墓两头洞东南有沈家门乌沙门石牛等山。衢山之东北有马迹山。马迹山之东北有陈钱壁下二山。陈钱者中国海山之尽处也倭楫击空明而来。万里风涛茫无际涯望见陈钱则喜中国将近有山可泊。既至陈钱。然后南北分舟宗。若经马迹大衢而西过舟山。则两浙受其患不经大衢舟山而向洋山之西迤北行。则历淡水门大七小七西冲宝山。北冲高家竹箔二嘴。或东北冲三片扁担二沙。苏松江北。惟其所骋矣、
  ○福建事宜
  按福建经畧之术。有百年之长策。有一时之权宜。何谓长策。修复海防旧规处置沿海贫民。得所使不为贼内应是也。何谓权宜。今日福建之患有二。曰山寇曰海寇。海寇乃本地之民。纠之而来。苦无兵以殄灭之耳。然欲练兵须先料理养兵之费。费无从出。必加赋于民。夫福民不受官约束。其来渐矣。常赋之额且不可征。况额外加增乎。吾知兵未练而变先激矣。若非早为之所万一福建失守。则广东将隔绝而不通而浙江与福建连壤、其祸亦烈矣。与其至此时而动各省之兵马钱粮。孰若早闻于朝。请银十万两。福建御倭不用本镇之兵而往往募浙兵必自有说也募兵一万人。到彼操练。不假福建之兵。不费福建之财。先将沿海通番之人。与贼尽行剿灭。兵威大振。则破竹之势。山寇不攻自平矣。由是而选练乡兵、由是而加赋充饷、由是而修复海防旧规、以为百年经久之计、岂有不可行者乎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七十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七十一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顾开雍伟南选辑
  徐凤彩圣期参阅
  袁永之集(颂 议 序)
  袁六八
  ◆颂
  陕西诸将破虏颂
  河清颂
  ○陕西诸将破虏颂【破虏】
  皇上御极之六载、文教聿兴武功载扬、维时西北诸虏、数寇边鄙、狡焉不靖、夏六月、遂犯我花马池、毁我藩篱、蹂我禾稼、于是提督尚书臣宪、选将厉兵、指授方略、诸将臣卿臣瑛臣义臣佐率所统汉土游奇诸军、恊规同力、分道并进、臣云贾勇陷敌、覆之固原、穷追逐北、俘其丑虏三百余级、器械畜产、收获万计、声震荒外、臣宪驰捷以闻、 皇上赐玺书褒美、乃命幕府第其功状、颁赏有差、昔周之宣王、中兴修文武之业、以恢张周道、时则玁狁未夷、命方叔征之、六月出师、不遑安息、故诗人美之曰六月栖栖、戎车既饬、又曰薄伐玁狁、至于太原、中兴之功、于斯为盛、我 太祖高皇帝、迅扫胡元、奄宅寓甸、暨我 太宗文皇帝、亲御六飞、芟夷余孽、定鼎北极、开廓洪基、肆我 皇上、嗣统中兴、内修外攘、思光 祖宗之业、推毂授钺、怀颇牧而兴嗟、搜卒补乘、咏车攻而嘉叹、是役也、师徒不勤、弓矢无辱、肤功休烈、视周宣有光、臣谨作颂、以章中兴之盛、且以震动海内、传示罔极焉、颂曰于铄皇明、九叶重光、 帝矢其谟、嘉靖中邦、华夏蛮貊、率享来王、蠢兹戎虏、干我天常、负固匪茹、犯我朔方、蹂躏师田、绎骚边疆、天锡 帝佑、允文允武、推毂授钺、折冲御侮、桓桓元戎、分陕开府、乃扞牧圉、四镇攸抚、禀受成筭、壮犹克举、左右节制、进退规矩、六月维夏、虏敢跋扈、隳突城堡、深入险阻、神愤而疾、士赫斯怒、元戎帅之、爰整其部、维时虎臣、恊矢见来聚、啴啴推推、褰帷承弣、二矛重英、长毂百旅、鍜乃戎兵、饬乃楼橹、旌旗蔽云、矢石如雨、贾勇先鸣、闸若虓虎、歼之固原、俘其丑虏、献馘连连、辎重咸取、五日四捷、奏兹肤功、旃裘震惊、王庭以空、露布朝驰、于甘泉宫、 帝嘉乃劳、宠赉攸崇、锡之金帛、贶以彤弓、策勋饮至、庙谟斯弓口、昔在周宣、委任方叔、六月徂征、戒兹戎服、玁狁于襄、以匡王国、赫赫 高皇、艹创天禄、夷德腥膻、底于刑戮、昭哉 文皇、光缵历服、六月出师、迅扫獯鬻、杀胡奏捷、奄定倾覆、拓地开疆、式固鸿休、 皇帝圣哲、与神为谋、功光周宣、 祖宗是侔、维兹骏功、元戎之力、 皇有虎臣、効顺率职、武功载扬、王猷允塞、干羽两阶、远人来格、弓矢斯櫜、疆场永谧、 皇帝寿考、于万斯年、百禄是遒、如日如川、 皇帝孝友、光于神明、献馘九庙、洋洋来歆、小臣作颂、以扬厥声、
  ○河清颂【有序 河清】
  明统天基命、玄化浸潭、休烈宣章、珍符灵契、谲傥曼衍、纷纶旁自鬼、揭之策书、传诸故老、难可悉究、肆我 皇上、度宗视朔、迪喆考祥、葢六载于兹、而黄河清焉、肇自灵宝、达于平阳、六日为期、凡五十里、澄逾沧浪、洌并湘渭、邑居聚观、司府列状、谨按孝经援神契曰、河者水伯、上应天汉。京房易传曰、河水清、天下平。易坤灵图曰、圣人受命、瑞见于河。是故历代宝焉、以为圣哲泰平之征、昔宋元嘉中、鲍照作河清颂、彼偏方闰纪、政荒民慢、犹且阔诞矜夸、盛称幽明同赞、神祗与能、矧我四隩同风、八蛮底贡、雨旸若时、昆虫闿泽、恊气熏蒸、讴歌弥布、爰降显实、以昭景福、凡我王臣、鼓舞抃跃、夫稽之图纬既如彼。考之功庸则如此。而 皇上方谦冲警愓、懿铄弗居、祭告惟谨、然兹事非细、不有述作、曷示康休、臣谨作颂、虽词义鄙猥、文采不足、庶以揄扬盛美、褒赞德业、被之乐章、窃附雅颂云、颂曰、咨大河兮发源昆仑、导岝山各页积石兮骇奔龙门、疏九道兮、曰钩盘鬲津、浡潏湠漫兮、激戾襄陵、趋倾赴壑兮、兼包并吞、冯水畾大哨口冉兮、逝者徂征、潜流地中兮、灉沮是经、并渠千七百川兮清漱壤坟、脉络纵横兮、溷淆浊黄、曲直迭折兮浩浩汤汤、泾水什石兮、其泥数锺、人寿几何兮、河清靡常、于 皇受命兮、肇启吉康、斤斤不显兮、上帝降福简穰、河水清兮、钖贶豫染、亘下上兮、达于冀方、水维缓兮湜湜其清、清且澜兮显涣扬焆、冲风谧兮蠙珠曜光、阳侯弭节兮、河伯献祥、龟龙负图兮、游戏水中央、嶃嶃齿齿、石口力崿兮、藻蘩荣瞱、淇园之竹、青青如篑兮、璧瑴下列、河水清兮 皇心豫说、 皇谦冲兮、夙夜忧勤、曰皇天无私兮、惟善是亲、谓河清为异瑞兮、无若康兹小民、绥远为迩兮、在予一人、迓天休兮、敬共明神、神怀柔兮小民敉宁、时雨时旸兮、丰年屡臻、截九有兮、天衢之享、允犹翕河兮、地天平成、缵禹功兮侈厥颂声、亿万万兮孝孙有庆、
  ◆议
  诘盗议
  ○诘盗议【海盗】
  或问袁子曰、子东海之人也、今海有盗、若之何捕之请、试言其略、袁子曰夫海盗之为患久矣、苏之州县崇明居海中、而太仓嘉定常熟皆滨海、海之利莫大乎鱼盐、故滨海而居者、多业鱼盐而习剽劫、且其地多沙渚洲港、浮海而后能达、故土著者、凭险以弄兵而群不逞之人、亡命避辠、咸窜匿其中、缓则鬻贩鱼塩以自业、急则剽寇商贾、劫掠村聚、以为利、赋役之弗共、禁令之弗及、非一日也、元季张士诚李伯升之徒、起自泰州之白驹场、贩盐为盗、遂窃据吴粤、以与中国抗、南面称孤、几于霸矣、 高皇帝览殷鉴之不远、虑岛夷之难制、设立太仓崇明金山三卫。以防海盗。承平既久。武备渐弛。廵舟战舰。朽蠹而弗修。弓裓干橹。缺败而亡用。武官逻卒。阳托捕盗之名。而阴资煮海之利。奸弊相通禁防尽废。崇明一县。萑蒲为薮。而太仓之民。亦多效之。衣冠之族与贼为婚姻则未之前闻乃至衣冠之族。世与贼为婚姻。而甚者则豪奴佃仆。往往干没寇攘、而主弗禁也。又以为守令者。缉捕无术。抚绥失宜。平居则受其贿遗。凡鲜船盐艖入境者。多取其岁例。年饥盗起。肆出行刼而弗敢诘。州县之权益轻。所卫之司徒设。一旦兴兵临之。则啸聚以抗。胜则凭陵近地。败即窜逸大洋。散而复合。莫之谁何。虽非腹心之忧。而甚为手足之病。弘治间、施天泰、纽东山、纽西山兄弟、奋臂一呼、三吴大困、幸就诛夷、终难扑灭、因循至今、为患日甚、王董两姓、互相雠杀、秦璠黄良、从而继之、窃伏海沙、公行刼掠、当衡者忧之、添复兵备、冀宁海徼、谋之不审、轻信人言、始也招之不来。继也剿之不胜。先锋未交而外间内作、倒戈奔北、杀戮覆溺、惨不忍言、何者、驱乌合之市人。今之奏疏皆名贼为死贼也以当鸱张之死寇。统驭之无人。简教之无素。海陆殊势。舟楫异宜。轻举而寡谋。既无后援又无旁覆以此而□求靖盗难哉进无悬爵之赏退无收孥之罚固宜闻鼓而战栗。望风而奔散矣。败衄之由。此其已往者也。今 天子赫怒。本兵张皇。命大将以征之。总数郡之师旅。因三吴之粮馈。下召募之令。而白徒云集。行劝借之典。而富室丛怨。加之扬州之民。轻扬易惑。讹言沸誊。互相扇动。饥馑荐臻。物价涌贵。兵革一起。日费千金。亡赖之徒。并缘为奸。贪婪之吏。乘机敛括。江之东。浙之西。嗸嗸丧其乐生之心。有识者痛之。而浅谋者犹以为不足过虑。何者幸而胜。则三吴之民困。而国家之元气伤。不幸而不胜则兵连祸结而赋役亡已赋役亡巳而事不可中止夫以天下之大。其半仰给于江之东。浙之西。无事尚不支。而况祸生于肘腋之下。难作于枕席之间者乎。故三吴之困。天下之忧也此非吴人之私忧过计也。然则为今之计者、莫利于速剿而又必出于万全万全之计。莫如因其乡间。而用海人。以攻海贼。夫海寇不过千人止矣。其舟舰之小。不足畏也。刀矢之弱。不足畏也。技艺之弗习。不足畏也。粮饷之弗继。不足畏也。然反为所败者。彼海我陆彼长于舟楫而我利于原野风涛之漂震。潮沙之淤浅。地利弗如也。主帅之权轻。应募之士脆。赏罚之弗严。乡间之弗用。人和弗得也。徒曰我众彼寡。我有余。彼不足。可以必胜而无虞。此侥幸之谋。而非万全之筭也。兵法曰知彼知巳者胜、又曰妙莫妙于用间用间则贼之虚实强弱、我悉知之、而后用我之所长以攻彼之所短、彼长于舟楫、而我亦以长于舟楫者制之简其精锐、严其教令、信其约束、明其部伍、悬重购以歼其渠凶。恤巳降以散其党胁。猝然而发。翕然而集。倍而攻之。什而圉之。楼船巨艘。以乘其舴艋之小。标鎗火药以制其刀矢之弱。凡江中之群盗。海滨之盐徒。习知水战而乐为我用者。杂用以夹攻之。而市井之亡赖。望风而靡者。悉汰而弗用。分布偏哨。四面合围。风炎驰电骇诸道并进。人不及旋。矢不及发。而小丑夷矣。又且豫为规画。檄告邻疆。西则江阴通州东则瞰浦宁波。严加堤备以防豕突退无所归。散无所止。一劳永逸。且绝后患。斯万全之万全者也或曰用海人因乡间、斯诚善矣、近有漳人失风。而漂至崇明者。贼尝以数十舟。而环攻其一舟。贼以覆败。漳人愿应募以灭贼。当事者疑而弗用。是乎。袁子曰。奚独漳人哉。凡知江海之利者悉可用也疑而弗用败之道也故天下之患。莫大于狐疑。而耻功之不出于巳也疑而忌未有不败天下之事者也。
  ◆序
  皇明献实序
  北征录序
  平黎诗序
  ○皇明献实序【皇明献实】
  袁六八曰、纪载之书尚矣、迁固而下、罕称良焉、何哉、世代迁移、文献湮灭、传闻者易以讹舛、兼之好恶人殊、隐恶溢美者多、据事直书者少、自非弘功异烈、奇节硕材、章昭显着、脍炙齿牙者、鲜不失实矣、古者左右史纪动纪言义兼美刺、事综小大、靡不书之、后世史失其官、官失其职、不秽则略。匪讳则诬。吾何以观之哉。吾何以观之哉。我明兴 高皇创业、豪杰景附、谟谋帷幄之臣、风议于内、鹰扬介冑之士、折冲于外、丕建勋称、光享爵号、勒名于金匮石室者、不可胜数、 列圣继承、教化滂流、人文开宣、瑰玮卓荦之材、珪璋瑚琏之器、溢于天府、济济雍雍于是为盛、虽方圆异用、甘辛殊和、然其匡翊赞襄、咸有可述、而纪载未备、懿美不彰、通儒博士、甚以为病、暇日忘其狂斐、慨然有作、肇自洪武。迄于嘉靖。武宁王而下。凡若干人。皆其著者。据所闻见。录其大节、略其细美。又所纪者。止于亡没。存者弗录。嗟乎、天禄石渠之藏、既巳深秘、莫之能覩、咨之缙绅先王、又多异同、纷纷不可考证、孤陋乖刺、词不雅驯、非谓必信必传、庶国家一代材贤之盛、炳乎不朽、是六八之意也、乃若有美无刺、志而弗辨、纪事之体。当如是耳。
  ○北征录序【文皇北征】
  永之有惩胡论上下篇予以其泛论往事而于今之典实不切故不录也
  祖宗之创业艰哉、 高皇帝功过武汤远矣定都金陵、便委输东南耳、北方之事、未之经营焉、岂草昧初定、思与民休息未暇欤、 文皇帝躬擐甲冑、张皇师徒、穷追遐讨、深入漠北、以靖胡虏妖氛残孽、荡焉廓清、几无孑遗、乘舆所至、盖汉武唐宗所不到者、谚云不一劳者不永逸、神谟武烈、诒翼远矣、尝闻之故老云、胡人庙祀者古今三宗焉。汉武帝唐太宗我 文皇耳。虏经禽胡山。望 文皇纪勒铭石。必下马罗拜。啮指称威神云。
  ○平黎诗序【平黎】
  大司马三山蔡公、总制广东西之四年、既征努滩蛮、明年交南降、是秋九月、以十万之师、浮海征黎、师三道入、穷追数百里、封五指山而还、崖陵地辟最句破村峝二百七十、斩首五千三百六十级、俘百二十五人、降八千三百六十人、琼土以宁、广西参政王君凤灵、既勒碑以颂、维时公大阅于雷阳道、出遂溪观海于电白、先后赋五七言近体六首、藩臬之官、自布政使刘君可、按察使叶君昭而下、和者凡若干人、诗凡若干首、六八亦既与其末矣、公复命序之、六八闻老子曰、兵凶器也、圣人不得巳而用之、传曰兵犹火也、不戢将自焚、是以古昔慎焉、然而商宗伐鬼方、三年乃克焉马援征五溪、触犯炎瘴、诸葛五月渡泸、深入不毛、岂黩武哉、诚不得巳也、公之征黎、下令戒妄杀、既诛其渠率、因抚安其遗黎、是岂不戢者哉、君子曰征黎之役、有八善焉、孽自彼作、师出有名慎也。土兵咸集、群帅以和、威也。简能选良、委任得人、明也。师至如归、民不知役、豫也。用命者赏。不用命者戮。律也。歼渠折首。胁从者释。信也。兵不血刅。役不逾时。智也。一劳永逸。止戈偃革。仁也。公之功大矣哉。而公之心不自假也。是以形之歌诗。恤民穷。箴吏弊。闵将士之劳苦。哀黎人之无知。忧愁嗟叹而不能自巳。推公之心。将使黎之宿寇。尽化为良民。而岂直以诛杀为威哉。昔赵充国讨先零罕留屯罢兵。竟下两羗。而扬雄为颂其事。公之功。岂直充国比。惜六八也无文。不能纪颂功德如子云之于当时也。今广西之古田荔浦诸蛮。间出攻剽。八桂之人。喁然而望曰。安得公以征黎之师征诸蛮使我民永有宁居也他日图形云台。勒勋铜柱。必有继吉甫穆如之颂。以铺张鸿伐者。而何有乎子云哉。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七十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七十二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上木 徐凤彩圣期选辑
  徐铭常成纪参阅
  章中丞奏疏(疏)
  章焕
  ◆疏
  御倭疏
  南方兵事疏
  经略中原疏
  ○御倭疏【御倭】
  倭患之炽、其原不在于外、中原之雄咸。为之谋主也。土著之奸。人为之向导也。穷民为之役使也。有是三者。然后能深入长驱。唯所适而莫之遏。今军兴且四年矣。庶务艹创。法守未明。议论丛生。事端瞀乱。臣谨条其未安者八事、古者兵将相习。教戒素明。乃可赴敌。今军门督抚分阃列旄下、文武庶僚纷然众建。然皆空名、有将无兵也将佐杂居。诸军乌合。加以南方素不知兵。军政久弛。其视诸将弁髦也。诸将之视郡县传舍也。兵将之相视途人也。如是则其赴战儿戏也。此统兵之制未定者一也。夫将无号令。与无将同兵无约束。与无兵同。故平时之节制。即临阵之纪律也。今诸军目不覩军容。耳不米耳将令。有急驱之不能卒集。朝而遣。日中不至。昼而遣。日晡不至。临阵而迯。转相刼掠。或杀军民报功。甚者为贼内应。陵夷既久。渐成乱阶。因循则威严愈亵。矫正则他衅易生。此驭兵之乱。未定者二也。调至土兵。贼颇畏忌然亦犷悍难驯、是时征倭仍收功于请将不收功于土苗也夫以苗攻倭犹以毒攻毒是在上医国手。剂量斟酌。对证而攻。病去即巳。今既无鼓舞之方。复无调停之法。事急则倍赏以招侮。势缓则厌弃而生怨。此调兵之制未定者三也。分道募兵。不按名藉。游手无赖。艹窃亡命。悉入彀中及至而茫无统纪聚散无稽多寡不问。戚少保募兵不用游滑之人葢虑此也故募而来。来而去。去而无兵。则又复募。府库罄竭。道路绎骚终无实用。此募兵之制未定者四也。当始发难时。臣尝有言急集海上之沙民可无烦客兵众论相持。事机顿挫。今壮士死于行阵。顽民逸而从贼。民气破伤。摧惨巳极。乃始欲用乡兵散客兵。此所谓倒行者也。假令客兵巳遣。若守城之事何待客兵贼众乘城。乡兵果可恃乎。乡兵难恃。未免复征客兵不惟缓不及事且恐重为客兵所侮此练兵之制未定者五也。失兵有营伍。则耳目心志定。而约束易行。今杂处市廛。嬉游里巷。百货之所歆艳、侈俗之所侵淫遂令山东椎钝变为纨袴狼苗鄙野咸习歌舞精锐销耎。军气不扬。淫蛊流行。死亡枕籍。此屯兵之制未定者六也。古者行军动众。必从枕席上过师。故进能克敌而退可保军。今南方皆沮洳之泽。萑苇之场。侠邪之径。至于断港危桥。单舸片浆。或褰裳而渡。或泅水而游。动犯兵家之忌。而诸将乃不谨哨探。不量虗实。行无斥堠。止无坚壁。往往履危机堕狡计落坑阱而不悟。此行兵之制未定者七也。师行粮从。强者主战。弱者主爨。此军制也。今或临阵而未食。或食至而不均。师行境外而餐具城中设欲晨炊蓐食。卷甲疾趋。何以应之军机尽泄。士忿不平。此养兵之制未定者八也。夫军中之事。有不可定者。机宜变化。因乎敌者也。有不可易者。规画措置。存乎我者也。故将有专阃。兵有常伍。无事相习。有事相随。则兵可统也。秩其教令。齐其法制。范我驰驱。是谓三军之衘辔。则兵可驭也。践更以示其信。处置以服其心。以诸边节制之兵为之凖。调到狼土之兵为之辅。则兵可调而用也。所募之兵。程其勇力而籍其家室。守法者厚恤其私。犯令而迯者有弩戮之禁。至于鳏旷游民给其田庐与之配偶则可以絷其归念而兵可募也以客兵为权宜。以乡兵为寔用。日省月试。常如贼至。劳来不怠。甘苦必均。则市人可为精兵。耰锄可挞利。故兵可练也。有营居。故。兵可聚而不可散有行列。故兵可散而不可。乱。贼所往来。兵所出入。有斥堠。故兵可进也有坚壁。故兵可退也。有战地。有候人。有谍者。故兵可正可奇可疑可伏也。给军有制。犒士有资。吊死扶伤恤孤问寡有典故兵可饱可饥可生可死也。信能、行此入者。而庙算之胜。我先得之矣。夫御倭之道。来则拒之。去则备之。言战不及守。非完策也。何者。东南无重门阻隔。无高山瞭望。波涛滉瀁。隐见难窥。风帆迅疾。顷刻可至不能预守是海壖之险贼与我共之者也臣闻贼远来。人持数日之粮。来达岸多苦饥者当于其初至之时挫之贼之死命制于数步之内矣徒以海滨廪藏之富故贼至而掩据之因以为食既饱则所向无前。乘人不备。如使蓄积收敛。野无所掠。此贼坐困之道也。故议守者莫要于城堡。城堡相望。远近相依。贼少则不能攻城多则所掠不足供所食贼不能持久。破之必矣。夫贼不能宿饱。则不能深入。不能深入。则不能多获。不能多获则来者无利而闻风者不来内地可不烦兵而守矣。且濒海皆膏腴美田。宅广树蓄。南方所谓乐土也。为贼蹂践。民皆远徙。然其东向思止帚之心。岂有日夜忘哉。有城堡。则良民止帚。田野辟葢。非独御夷亦安边足赋之具也且南方诸县。地方七八百里。贼至放兵肆劫。一令终不足以制之。疆理浩穰禁防疏阔。外为寇贼巢宂、内为逋逃渊薮。凡以壤地相隔。声埶不贯之过也。诚增置县邑、多设长吏、使分地而守、分民而治、除器练戎、积饷缮堡、无事则休养生息按堵而居、有事则高城深池、与民共守、足以扼贼冲、辑众志、此寓将于令。寓兵于民之术也。
  ○南方兵事疏【南方兵事】
  比者江南之变、起于内地游民。利贼重货。为之乡导。而我兵仓卒无备。徒手搏战于沟塍沮洳之乡。故每出辄败。夫兵者因地形者也。今六七郡间千村百落皆为战场。敌形至难制也。而郡县且相率闭城使各乡兵当贼左矣为今之计、莫若急筑城堡于诸乡以固守、并力于郡县以待战郡县有备。则贼不敢散掠而谋沮。诸乡坚守。则兵不必偏分而力裕。人人自为战守。小入则其地当之。大入则并兵御之。中道则设伏击之。出海则舟师邀之。大功可成。昔 皇祖尝命汤和视海上。择要地筑数十城以备倭而东南安堵此其验也。此制度不立军无纪纲故也又今所患不在无兵而在于兵之不畏将新设军门。止以空文遥制千里外。如儿戏耳。故其法莫如重将。重将当自军门始。使参佐偏裨。一禀于约束。而后兵可使。乱可定也。夫西北诸边。一切军食。皆有司先期部署。以听督抚之调度。故其精神联贯如臂使指。猝有缓急。可咄啐而办。今政体不素定。而郡县之与督抚相视如客主然临变则上官漫督之。而主者亦漫应之。军情之苦乐不体。官帑之出入无稽。或一人兼数人之食。或数日无一餐之饱。或一家而数役迫之。或一人而数官临之。是目睫间巳成吴越况百里之外哉、故欲决胜负。先定政体。南宋张韩诸将出师皆有随军转运使给其粮食此制当仿行之凡军中之需赏功之费。一一会计所出贮之别藏。使军门不以烦有司而有司不以烦民上下相体。远近相维。则万全术也。臣又闻训练之兵。万人一心。弱可使强。强可使驯。今议者率称调兵非久计也。少发之则不足。多发之则用度不继。久驻则老师费财。蹔驻则兵散而贼复入。急之则怨。宽之则骄而为乱。臣愚谓训练土兵。渐罢客兵便。若土兵必不足宜募广西湖广山东近海之丁壮。及有罪谪发者。居之海壖。及诸河通海之地。给配偶。予田宅。使之土著而忘其乡是城堡之外。益以藩篱。计无便此者。臣又闻外贼易见。内贼难知今以海外。蛮夷。而深入内境。凡我之动静曲折无不知者谁为之也又其始至。千人四布。无一知者。及鸣号而须臾毕集。贼固善匿匿之谁也此东南之大变皆奸民酿之也。夫治外贼以兵治内贼以诚有如今之郡县。得人如龚遂者。示宽大。布恩信。问疾苦。时拊循。彼反侧者将反本而呼天。何变之能生。且天下宁独倭夷可为乱哉。夫海上多壮士。善者负气任侠。而不肯下人。否者凭恃险阻。而恣睚暴戾。我能制之则为我用。不能制之则为贼用。故安反侧。收豪杰。乃治乱之机。不可不深思。不可不预待。
  ○经略中原疏【经畧中原】
  臣惟中原之患妖民盗贼二者而巳。妖党之兴。始自数十年前。妖民假以诈术诳惑愚民。愚民所利福田利益。妖民所逐溷杂淫污而巳。人心一蛊。妖说遂行愚者求福。智者避祸富者倾家以结纳。贫者以身为奴婢。然未有不与其邪谋者。此一变也。数年以来。民穷财尽。邑无安居之户。里无乐业之家。于是妖言盛行。根盘枝蔓。此又一变也。往时山东之寇不入燕赵河北之贼不踰河南自虏变倭变。后尽征各省之兵应援。而推埋恶少。亡命逋逃。往往窜入其中。异党之人。邂逅相亲一呼响应。此又一变也。中原数省。其人故多轻死尚气。彼见各处狂狡相聚。而谈其地方虚实攘臂喋血遂起逆谋。此又一变也。今群妖羣盗。合为一途。盗党藉妖言以惑民而妖人倚羣盗以劫众闪倏无常。不可踪迹此今日之大患也。故山东西河南北南北直隶陕西湖广。渐成一党。此盗贼延蔓所以不可制也盗贼往来所至有主所在成家逐捕之后莫知去向如近日林县之贼。乍起乍散。他处亦有闻风而应者。则可验巳。故南倭北虏之患有形。而中原之患无形。夫无形之患。不可以有形治也。要在破散奸谋。调护元气。有万全无失之策。而后可以保万年无疆之业。臣谨条上八策、一屯重兵。近者师伍倡乱。不急趋省城。而睥睨他郡。大为群盗所笑为其虚可乘也今宣武一卫。屯伍皆空。堂堂镇城。乃专恃游民悍贼不便。宜增兵守之、二收枭儁。北方长技。或挥成风。或腾空若飞。或巧能穿杨。或力能超乘。皆自负其能。酣歌慷慨。欲有以用之。故枭儁不收则中原多敌昔汉有材官蹶张。羽林孤儿。六郡良家子之号。以录异材。终得其用。此又长驾远驭弭盗之基本也。三修城池、臣所擒大盗。得其所记各处城池簿籍。乃知中原保障莫要于此一劳永逸。不可不亟图。四察险隘、如河南山东直隶之交。芒砀诸山。远近排列。营垒天成。其间藏兵之洞。伏兵之处。成迹具在。真自昔用武之区而今为各省之边略有司弃去不守。异日必为盗资。此当深虑五时巡历、守巡兵备以送迎为职业。下邑偏州、车辙所未尝。至于是禁防日疏。而盗贼滋起。臣愿抚按之官。时巡一省。守巡兵备。时巡一方。以示弹压。六选良、吏臣所获诸盗。不服为盗而诡曰救民何者以贪官驱之也。夫中牟之化行则颕川之盗息。良吏者 圣明所以共理天下者也。故欲清中原。先清吏治。七处宗藩臣言中原事体。何与于宗藩宗藩省城之主省城四方之纲今湖南诸宗。饥穷巳甚。若使处之得所。则子孙千亿。皆为皇室藩屏。何忧群盗。八议黄河黄河冲决其埶必兴大工。大工兴则聚众必至数万而中原危矣故经略中原者当以黄河为急。论黄河者。当以运道省城为急。论运道省城者。当为谨始虑终之计。而毋为目前幸免之谋。凡此皆臣愚日夜忧惧。不敢以得代为解而不言者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七十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七十三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何刚悫人选辑
  朱积早服参阅
  杨襄毅公文集一(疏)
  杨博
  ◆疏
  查处屯田疏
  修筑紧要城堡疏
  议裁冗赘以省滥费疏
  开陈制御西夷事宜疏
  安插属夷以靖地方疏
  极边添兵修城疏
  经略潮河川地方疏
  议筑简便墩城疏
  兵马凋残不堪疏
  议处地方事宜疏
  议修要害严防守以固边疆疏
  ○查处屯田疏【屯田】
  臣以庸劣、误蒙 圣明付以边抚重寄、任事以来、其于地方利弊、靡不悉心讲求、大要河西事体重且大者、莫过于屯田一事、遂即案行守巡兵备四道、各将境内荒芜田地、通行查出、或上下水利不通。应该挑浚。或人力牛种不敷。应该处给。或从来抛荒未种。应该开垦。逐一议处明白。每处画一小图。贴说其上。陆续送阅。果有父子兄弟相率力田者。即以姓名开呈动支官钱买办羊酒花红犒赏。惰农自安者。各举数人。量加惩治以警其余。去后、节据分巡西宁道副使锺鉴、先将镇城迤南荒田开报到臣、如黑河水龙灞、则有荒田二十余顷、洞子渠、则有荒田一十三顷、马子渠、则有荒田一顷、大满渠、则有荒田四顷即镇城一面荒芜之田。至于如此。其它十五卫所可槩知矣臣即督同锺鉴前去各该地方、逐一踏勘、召人承种不见有响应者、会集父老问之。咸以为往年兴复屯田。或种未入土。名巳入册。或人巳在逃。粮犹如故。不知虏至则不得耕牧。水淤则不能灌溉。其从来抛荒之地。虽节奉事例。永不起科。屯政之废专坐此官司一槩追征。更无分别。未受富饶之利。先罹剥肤之害。以故宁甘贫窭。不敢承认臣惟甘肃地方与延绥事体大略相同、先年河东民运。皆系本色。后因输纳不便。改本为折。遂致二镇渐次萧索。延绥守臣。无岁不讨内帑者。以其计无所出。不得不仰给也。甘肃苟且支持。未尝率意陈乞者。非守臣之才。过于延绥。恃民运更不若勤耕牧也以其土地肥饶。犹可耕牧故也。臣自入境以来、见所至荒田、不下万顷、遂极力经理、期于少效、乃今备咨舆情、始知其受病源委全在于催科之不清。而法令废阁。实由于劝惩之未至。若不急为处分、河西生计日就穷蹙、臣恐万不得巳、又将如延绥之奏讨矣、以内帑有限之财、应诸镇无厌之请、匪惟该部难于区画、亦非臣等边臣体国之忠也、昔汉赵充国唐郭元振在河西。咸卓然着声。考其所为。充国则上屯田便益。以逸待劳。元振则修通河渠。尽水陆之利。今时虽云异。势不甚殊。仿二臣之意。而不泥于其迹。固亦存乎其人焉耳。如蒙乞敕该部。将原奏各边抛荒地土。听其尽力开垦。永不起科。其旧曾起科荒芜年久。仍要用力开耕应纳子粒。一体蠲免。事例再加申明。行臣遵守。仍听臣将在城甘州左等五卫并山丹卫高台所行分巡副使锺鉴、凉州镇番永昌庄浪古浪五卫所行分守参政张玺肃州卫镇夷所行兵备副使赵得佑、西宁卫行兵备副使王继芳、各会同副参游守等官、督同卫所掌印管屯官员、及兹边警少缓之时、将一应荒田、查议停当候明年春暖、刻期举行、合用钱粮人工等项、并未尽事宜、臣当来调度、次第整理、各官果能加意区画、有益地方、事完查上劳绩、该部一并录叙、怠惰误事者、具实论劾、其卫所官吏知数人等、若仍敢将荒田作弊、朦胧起科、严行拿问、从重治罪、中间如有应免子粒、亦许从实查免、不得徒事虚文、庶政有条理。人自乐从。臣犹恐议者必以为永不起科大便小民为疑。在内地且然况边方所患专在粟少乎不知损上益下。藏富于民。实自古经略之长策。若使民果富饶。臣欲盐粮。则盐粮有余。臣欲银粮。则银粮有余。臣欲清补节年屯粮。则屯粮有余。所谓投之所向无不如意、不然则民方餬口不给。遑恤其它。万一虏骑充斥。仓廪匮竭河西不几于坐困乎。公在河西循龙首渠分其水势开田万余顷边境赖之此臣之所以蚤夜图维。不能巳于有言也。臣不任恳切觊望之至、
  ○修筑紧要城堡疏
  题为修筑紧要城堡以弭虏患事、据分守西宁道右秦政张玺呈蒙臣案验依蒙行据监牧镇番仓秦州判官甘宗道呈称公同镇番卫掌印指挥何淮等亲诣本卫大城周围阅视、查得西城一面沙壅、并将应该添筑等事、议估开报前来、又据监收凉州广储仓秦州判官袁澍呈称凉州柔远驿怀安驿靖边驿三堡、俱各不堪、先年屡议修理、因循未举、查系番虏交驰之地、万一失守、贻患匪轻、相应并议等因、具呈到臣、为照本镇地方斗绝羌胡之中。孤悬河湟之外。度势审时。较之沿边诸镇。独为难守。而经制长策。大要亦不出于赵充国留兵屯田。部曲相保。堑垒木樵。挍联不绝之数言。葢以静制动。以逸待劳。以坐收成算。而区区攻战之末不与焉。臣以驽劣、以今岁七月之初、始至镇城、深惟积谷重农第一要务、故亟将屯田事宜、议拟题请、其次则缮城郭、起坞堠、谨烽燧、良不容缓、乃备行守巡兵备四道、将槩镇城堡墩台通行查处、昨因八月九月农工告毕、巳将甘州张钦等堡应添置者、次第添置、应修餙者、次第修餙、事涉琐细、不敢尘渎 圣听外、此张掖河源之地也但惟镇番地方、北出凉州二百余里、旷远寥阔。寔与宣府独石马营相类。昔人谓于凉州北境碛中建置城垣。控其冲要。自是寇不敢复至凉州城下。即此处也。乃今风沙壅积。几与城埒。万一猾虏突至。因沙乘城。岂惟凉永坐撤籓篱。寔甘肃全镇安危所系。至于凉州柔远怀安靖边三堡、亦皆番虏往来出没之所、垣墙低薄、壕堑淤塞、虽尝屡议修筑、止缘无人任事、旋议旋罢、今右参政张玺欲要于镇番添筑关厢。城不临野则沙不能壅一则消除沙患。一则增置重险。并将修餙柔远等堡事宜开呈前来、谋之父老、咸谓可行、质之官寮、殊无异议、急当整理、但夫役动调众多、钱粮经费浩繁、事体颇重、固非臣愚所敢擅举、如蒙乞敕该部再加查议、稍待来年春暖、土脉融和、容臣查照所议刻期举行、未尽事宜、径自查处、仍行参政张玺凉州副摠兵萧汉、往来督视、务期一劳永逸、保障地方、
  ○议裁冗赘以省滥费疏【免裁将领】
  臣议得制御之方、不嫌详密、兴革之际、极当慎重、且如凉庄游击一事、卒然议设、卒然议革、若以今日之革为是、则前日之设为非、前日之设为是、则今日之革为非、理贵会通、不宜悬殊、荷蒙 圣明轸念边防、下臣再议、河西人士、无不举手加额、以为神谋渊虑、明见万里之外、臣自本年六月十八日渡河而西、周历凉庄之间、如古浪黑松安远镇羌岔口等处、亲见墩堡残破、耕牧废弛、行旅震慑、因备询守巡副参游守等官、咸谓此正海套二虏交驰之所、前巡抚都御史赵锦深知其患、议添游兵一枝、诚于地方有益、但彼时仓卒举事、虑之殊未周详、处之多未稳妥、旧游兵往来轮戍。人犹以去亲戚。离坟墓为难。今兹新兵经年在外。不得休息。以故人心厌苦。首倡罢兵之说此处之未当一也原议春夏驻札凉州、秋冬驻札庄浪不知凉州巳有分守副摠兵。庄浪巳有分守参将又留游兵在彼。所谓以有用之兵。置之无用之地。处之未当二也。客兵远戍、全在多方抚绥、行粮既不以时查给。月粮多被官旗侵隐。且营房未设。栖止无所、感事兴怀。归思孔切此处之未当三也。今日之计。补偏救敝则可因噎废食则大不可。譬之尘垢之衣。少加澣濯。自当一新。若四分五裂。未免竟为长物。所据裁省游击。臣实不敢轻议。以臣愚见。莫若将凉庄游击免行裁革。照依永昌游击事例。移于安远堡驻札。东制镇羌岔口以达庄浪。西制黑松、古浪以达凉州、无事团聚操练。有警分布截杀。倘遇征调。城池仍令备御官军照旧防守。其游击官廨官军营房并展修、关城等项。臣先是巳尝区画停当。容臣次第举行。近城荒田。听各军自行开垦。永不起科。仍将游兵除防秋时月不议外。闲暇之时、量为定立班次。令其取讨衣鞋。以示休息。合用行粮料草。即于安远堡设立仓场。或派给盐引。或发银籴买。委官收受。务足支用。应得月粮。有妻孥在卫者。于本卫关支。无妻孥者。听分守西宁道不拘常规。就彼议给。庶人情事体。两不相妨。实为长便。
  ○开陈制御西夷事宜疏【制御西夷】
  照得诸番之中。惟回夷最为奸狡。而回夷之中。土鲁番尤为骄悍。经制长策。自古称难。且如嘉靖二十四年、本不系应贡之期辄敢踵习故智、拥众叩关、于时处之一失机宜、遂致流毒滋蔓、不可救药、至劳 圣明亲赐裁断、方始詟服、及今若止为目前之图、不求善后之计、臣恐将来河西之患、实自此始、用是广咨博访、择其尤切要者条为三事、臣待罪边陲、目击时弊、非敢苟为一身之谋、直以厝薪之火、其忧方大、是以不得不竭其愚虑、如蒙乞敕该部再加议拟、如果有补夷情、早为裁覆行下遵守、臣愚幸甚
  计开
  一定事例以服夷心、臣惟土鲁番等地面、并哈密入贡伴送等项、节年题准事例、虽巳鲜明、缘五年方有一次。官更吏改。事体茫然。以致积年猾夷。肆其欺诳反复辩析极劳颊舌。臣近日奉旨议处夷情、遍问官寮、俱称新任、旧事不知、虽兵守大吏、亦不过道听涂说、无所可否、不得巳、乃取收架文卷细加搜阅、兵火之余、散漫残缺、止得其槩、以意会之、仅能终事、仰惟朝廷典制。炳如目星。凡在西民。无不拭目快覩。矧兹制御戎虏之方。关涉特重。似不宜漫无统会。一至于此。合无听礼部将节年西夷事例。逐一查出。约节成书。刊印二三百本。发下本镇大小官员。各给一本。今次夷人贡回之日。各地面头目正使。礼部亦各给与一本。庶几典章法制。一览无遗。不惟边臣有所持循。蠢尔夷裔。自亦不能售其奸矣。
  一息刁诈以全国体、臣惟朝廷所以制御臣下者礼与法也、礼以纲之、刑以维之、失礼则入于刑、国之经也、至于小民之挟制官府、相与奏诉者、虽得其情、犹为之全其体貌、投鼠忌器、正所以尊国体也、而况华夷之辨、尤当致慎者乎、臣近日奉旨议处夷情、移文肃州兵备参将等官、率皆缩颈敛手、不敢片言理论、臣貭其故。乃曰是夷奸险。某年诘奏某人。巳拿问矣某年诘奏某人。巳落职矣。以是不敢。臣不胜忿激。以为朝廷设置边臣。专为制御戎虏。若人人远嫌避咎。不知将何赖焉。遂不得巳。亲为查审条列以闻。业巳奉有俞旨。无容别议。但方来之事、不可不虑、查得嘉靖十二年、土鲁番夷使马黑麻虎力奶翁等奏称太监陈浩贪黩之状。节该礼部议得、既不可堕外夷之计以捐国威。亦不可失远人之心以招边衅。又不可纵边臣之贪以屈国法。在朝廷当大有处分。方保不害治体。词严义正、可谓深得安攘之要、合无查照该部题奉钦依事理、今后夷人讦奏大小官员不法事情、差官体勘。果系装诬。即将夷人重加戒谕。令其晓然知 圣明在上。昭如日月。纤毫刁诈。不容欺弊。如所奏得实。先将夷人督发出关。方许请旨。将有罪人员从重处分。虽置之极典。亦不为过庶几夷心稍戢。国体克全。而奉法之臣。亦自可以展布矣。
  一定供亿以绝觊望、臣惟西域贾胡、嗜利无厌、虽升合毫厘、无不多方告扰、且如廪粮一事、据肃州卫申、则云进贡该廪给、存留该口粮、甘泉驿申则云正副使该廪给、存留该口粮、臣细加稽考、如故节年事体不一、盖皆边臣相与因袭、原无题准定例、西域诸夷种目甚多又不若大虏统于一酋规制易定也臣尝与守巡兵备各官虚心计议、咸谓正副使廪给。从人口粮于理犹为近似。盖名位有等。供亿因之差别故也。又如存留给军给驿马匹、一向相沿、上马价十二两、中马价十两、下马价八两、斟酌调停、俱巳平妥、各夷犹且屡屡告要增添、苦无厌足、亦缘原无定例、故彼得以肆其奸尔、臣愚以为此等事情。迹若轻小。其在夷情。则关涉颇重。不可不为画一之政。合无将前项廪粮马价、听兵部议拟停当。并入礼部新定事例之内、以后庶几便于遵行。不致烦扰。
  ○安插属夷以靖地方疏【属夷】
  臣惟书戒蛮夷猾夏。诗称戎狄是膺。春秋有道守在四夷。自古圣王、制御之方。外而不内。疏而不戚。未有番汉错居。可以久安长治者也。本镇甘凉诸卫。远在全陕之西。极为孤悬。肃州一卫。又独在甘凉之西。孤悬特甚。是故全陕之休戚视甘凉。甘凉之安危视肃州。譬之人身。极当雾露之冲。必湏元气完固。多方颐养。庶几可保无虞。若内先虚弱。邪气乘之。鲜有不速其毙者。此系罕东属夷为土鲁番所逼故入居内地先年兵部题奉钦依帖木哥土巴等部落、安插高台白城山一带、总牙曰羔刺等部落、安插肃州威虏金塔寺一带、向因威虏等城堡残破、各番尽移肃州寄住、以致郊关之外、蜂屯蚁聚、不可胜数、指大如股、宾多于主、睚眦之忿、动见戕杀、男女之风、因而淆乱、肃人有言。不但生畜为番人伙养。虽子女亦暂为番人鞠育。番人有言。若等所住者。我等地方。有时见索。必湏还我。即此二种议论。臣愚卧不帖席。食不甘味。尚敢重惜一身之利害。而漫不为之计念哉。仰蒙 圣明在上、嘉纳本兵之议、俯从言官之请、申饬臣愚、相度边隘、次第修饬、臣惟肃州番夷之事、害巳剥肤、自今处之、犹或可及、用是咨于总督尚书王以旗、王以旗力主其议、谋于总兵官王继祖、王继祖意亦克合、檄于副使王仪参将刘勋、王仪刘勋身任其事、会集番达头目总牙等再三晓谕、以为尔等散处于兹、终非经久之计、今当遵照题准事宜、为尔修筑城堡。以安尔居。开浚渠坝。以便尔耕。处给种粮锅铧。以恤尔穷。各番欣然承诺。更无异词。以故急乘艹枯马弱之时。结营境外。次第兴工。计自本年三月十五日起五月初五日止。不独清我华夏亦且壮我藩篱共修过城堡七座、墩台一十二座。安插过各族番达账房七百六顶。男妇三千四百五十四名口。近者离边二三百里。远者四五百里。□膻之气。为之一清。文明之化。居然四达以臣初时愚虑。止欲渐次抚逐。尚不敢觊望至此。此实 皇上文武圣神。刚健中正。威振遐荒之所致也。边民幸甚。臣等幸甚
  ○极边添兵修城疏【极边修城】
  看得驻守昌平都御史王轮、咨称镇边长峪横岭三城、委为虏冲、先年因山为城、添军戍守、形成鼎足、势张犄角、于时全赖宣府兵精马健、保障于外、虽屡经虏犯、固未有如嘉靖二十九年之甚者、因往惩来、今日防御之急、莫过三城、先后施为之序、镇边为要、盖镇边摠会诸口在西北。内则熊儿峪牛膝峪西北街。外则桠树洼唐儿庵白崖子。一路通怀来水头村大山口。一路通旧保安画庄松棚并沟。人马可以驰骤牛车径至半山。即如今年三月虏犯宣府马厂、距唐儿庵仅八十里、若使镇边军马充实。先据边山要害。则声势易振。扞拒之力可施。譬之筑堤障水。于水势始发之上流而遏之。则水势易杀横决之患可消。若俟其就下泛滥。狂澜巳成。人力难胜堤坝徒设。今之所以处镇边者。非徒为拥兵株守。盖为畿辅生灵之计。反复辨析。俱巳详尽。臣窃惟防边之政。莫先于审时。尤莫先于度势。以今观于宣府之时、旱荒相仍、人不聊生、以今观于宣府之势、屡经挫衄、士气消沮、名虽居庸藩篱、苦不足恃、要之与山西事体颇类、比年以来。此言山西自筑城垣守御与翁东涯之论稍异山西宴然无事者。非大同能为捍蔽。乃山西自为之计故尔。所据镇边长峪横岭三城、北护陵寝、南拱京师、虏既尝由此而出。虏必能由此而入。比之山西。尤为不同。似不宜借口宣府。因袭故常。重误大计。臣谨将王轮原议摘其节要、悉心参酌、条为四事、如蒙敕下兵部、速议覆请、备行王轮督同副使许天伦及时整饬、臣无任恳切觊望之至、
  计开
  一议设参将、臣查得居庸关原系分守、职在守关、时不可离、近因建议分区。改为参将。兼理白羊镇边等城。道里逶迤。居常难于周历。山溪隔越。遇警不能卒至、况虏所窥伺。专在镇边。遡其要害。诚不减于古北诸口。必须于镇边城专设将官。缓急方克有济。合无添设参将一员。住札镇边城、以横岭白羊二守备、长峪镇边二把总隶之。名曰分守镇边等处参将。合用军士除原额五百一十名、及巡关衙门近议召募四百九十名外、仍听副使许天伦、公同新设参将、再召土著民余、务足三千名、每名该衣鞋银五两、共该银一万两、户部照例给发、此系山险故利步也此处止宜多设步军。少设马军。兵部于寄养马内量发五百匹、以备传报哨探之用。各军盔甲器械、工部陆续查给、至于参将公廨、军士营房、并未尽事宜悉听王轮次第区处、其居庸关照旧复为分守、止管遗下中南北三路、各关隘地方、东、与黄花镇参将门家峪接界、西与镇边城参将白羊口接界、见任参将王臣、暂管分守事务、候王臣升迁去任、止补分守、不必再设参将、
  一议修山城、臣查得镇边既设参将、兵马众多、旧城委不能容、必湏稍加展拓难以惮劳惜费、行据委官经历苏时通等勘称、欲将镇边城北自高山顶起接修正城一百丈、根阔一丈五尺、收顶一丈、高连垛口二丈、东山修稍城一百二十三丈、西山修稍城一百一十五丈、俱因山砌石、高连垛口一丈二尺、仍于东山西山各顶、据险各筑窟窿敌台一座、以便击拒、其城中穿流水门。改修月形夹墙连城以顺水势。合用钱粮人夫口粮塩菜俱于收贮支剩修边银内动支、修工尺寸、随地改移、支给钱粮、因工加减、俱照修边事例施行、臣参酌无异、俱应如拟、合无备行王轮严督新设参将上紧修筑、此工完日、然后将长峪城东北家口高崖口各起工程、从宜修举、镇边横岭、仍动前银。此营城要务先开井泉二三十处以便汲爨。通完之日、备将用过官银、修过工程、造册奏缴、
  一议给月粮、臣查得镇边长峪横岭三城。俱在万山之中。地杂沙石。不堪播种。镇边横岭。且乏水泉。以此军不乐居。逃移接踵必湏处之得所。方能联属人心合无除白羊口官军月粮如常支给外、其三城官军月粮、俱许常支本色、马匹支全料草、着为定规、不宜轻易变更、庶几目前人肯应募。日后事可经久。
  一议调边兵、臣查得前项设将添兵之议、虽巳周悉、诚恐防秋在近、一时不能就绪、万一丑虏突至、势孤兵寡、未免仍致悞事、合无行令提督时陈将调到边兵拣选二枝、驻札邻近地方、果有警报、分发镇边长峪横岭三城、与游击徐麟兵马相兼战守、一面先令领兵官员。各诣屯兵山口。逐一相度。要见何处可守。何处可战。必湏方略预有定画。临事方免错谬。
  ○经略潮河川地方疏【潮河川】
  臣会同摠督军务侍郎何栋巡抚都御史吴嘉会议得古北口潮河川。外通兴州。内连密云。实残元避暑故道。嘉靖二十九年、即庚戌之事虏自黄榆沟拥众突入。塞川南下。遂致驿骚畿辅。振动郊圻。虽尝分兵道出高崖。大势营帐。仍由黄榆北止帚。则知潮河川者实丑虏入寇之第一门户也往年都御史洪锺、欲于川内建城屯兵、据其要害、以故不惜劳费、凿山引河、功未及成、人共惜之、今臣亲至开山口。再三相度。原来地高水低。纵使可通。无济于事。又至近日新修黄榆沟一带边墙。见其坚完高厚、女墙敌台。表里周匝。有兵拒守。虏自不能飞度。但墙外尚有平漫去处。逐渐挑穵。此城濠相辅之地道低一尺墙当更高一尺是在边臣随宜处置。无庸别议。又踰河至潮河川。周回顾视。黄榆沟边墙。包乎川之外。即今何栋吴嘉会所修新墙是巳开山口节年边墙。反在川之内。即洪锺凿山故处是巳。二墙夹峙。势如双屏。万一贼众溃墙势必落川再无别道川面虽有浮沙。不甚厂漫。是诚我兵之战地也。过此则为石匣。为密云。平原旷野。万马可驰。我兵欲战不能。欲守不得矣。六城三台缘水罗布使矢石相及虏不能入矣臣今议于川内创筑小石城六座。每城内各筑一墩。自北而南。三城俨如棋布。自南而北。三城宛如星罗。临期酌量贼势。分屯劲兵。令其可隐可见可避可击又议于川之西山野猪岭墩起。至猪嘴寨河口墩。迤北石崖止。创修横城一道。伐其占据山梁之谋。又议将东边护城关不堪旧墙。通行拆修。添筑敌台三座。以为六城声援之计。惟恐窒碍。难以经久。备行兵备副使李蓁勘报无异。大抵大事可成。则小费不足计。况所费不多。远效可图。则近怨不足恤。况无从兴怨。似当修举无疑。如蒙乞敕兵部再加议拟、如果相应、备行都御史吴嘉会、摠兵成勋、副使李蓁、严督参将周益昌、坐委守备高辂、经历康思道、千户李景时张守爵、动支官库见贮民夫银两、分发邻近州县、顾募夫匠、相兼本区夫匠、并力修筑、工完回奏、
  ○议筑简便墩城疏【墩城】
  臣惟腹里城堡、固当为堂室之图、沿边墙堑、尤当先门户之计、于是不避艰险、周历诸隘、以次经略、除一切军务事宜、各另具题外、复念蠢兹丑虏、拥众远来、其志原在抢掠、不遂其欲、不能但巳、必然极力攻墙、万一我兵力竭、一处不支、别墙尽属无用、如嘉靖二十九年既过黄榆沟潮河川、突入密云怀柔一带、但有城堡去处。苦不来攻。至于散居村落。任其杀掳、如入无人之境。事后虽尝分遣佥事张铎等修筑城堡、于时仓卒举事、计处未周、总合数村。筑一空堡。有相去十余里者。甚至有二三十里者。堡内既无井泉。理难持久。穷民各有家缘。岂肯轻弃。虏未至而先行收敛、妨废不赀。虏巳至而方行收敛。缓不及事。臣往年巡抚甘肃之时、尝创为墩城之法、即如五七家之村、令其近村合力筑一小城。周回止二十八丈。底阔一丈二尺。今北边官民筑楼以防盗意亦访此高连垛口二丈。收顶七尺。于中各筑一墩。每座周围八丈。高连垛口二丈五尺。实台上盖房一层。架楼一层。最上盖天棚一层。此外更有栏马墙壕二道。近墩又有漫道将至墩门悬置板桥。防贼循道而上。大村则令其左右夹峙。各筑二墩。或四墩六墩。盖守御之方。大则为城。其次则为堡。城非万金不能成。堡非千金不能成惟此墩城。通计不过百金。为费甚少随处可筑大城必湏数千人。堡湏千人。方能拒守。惟此墩城。十数人可以守虏少则势力单弱。料彼不能攻穵。此法不特拒守兼之烽火周密虏多则人马稠密。惧我乘高击打。纵使攻破一墩必先自伤数十百人所得不足以偿其所失。虏必不肯为之。况我之墩城。随在皆设。虏势虽重。岂能一一攻之。不烦收保之劳。坐收障蔽之益。此之谓家自为守。且贼既入边。势必散抢若各城之中。不独可以藏人且使地形高下错杂虏骑不能以大队驰骤矣分置步兵。与土人相兼按伏。俟有零骑到墩邀而击之自然可以成功。此之谓人自为战。先年大举达虏尝犯凉州彼时墩城告完。臣适在彼调度既无毫毛疏失。且有斩获微功。是乃明效大验。臣今奉命月余。所过州县。见其闾里萧条。财匮民劳。以故不敢轻率建议。徐而思之。利害有轻重。关系有大小。土木之害。较之抢杀为小。残破之患。比之劳费为大。若使得人综理。激劝有方。是虽不可虑始之民。亦当翕然感动。近日民间苦虏侵暴。亦有自为之者。但与臣之规制少异。一二豪强之徒。又为其私筑。因而挟制。臣切痛之。如蒙乞敕兵部计议、如果相应、容臣画一图式责成都御史吴嘉会艾希淳王轮、督同兵备及府州县等官、将蓟保二镇地方。审时度势。不限以时。不拘以地。劝民以次修筑。不宜过于严急。反致骚动。沿边去处、就行总兵徐珏成勋张琮一体整理。中间或有土脉疏鹻不堪修筑。必须多用砖石包砌以图经久。难以惜费。其昌平怀柔顺义密云三平谷曾经被虏州县。仍乞不为常例、量发官银三四万两。如内帑不便。或于真顺等府解到民夫银内。准其如数动支。听吴嘉会王轮审其人力果有十分不能自处者、量为补助以仰副我 皇上日勤宵旰爱护元元之意、然此虽有小费。果得民命曲全。比之调发客兵。日费千金。无益有损者万万不侔。臣无任恳切觊望之至
  ○兵马凋残不堪疏【兵马】
  该镇守蓟州永平山海等处地方总兵官右军都督府都督同知成勋、镇守昌平居庸等处地方副摠兵官署都指挥佥事张琮、各将所管军马数目开报到臣案查、先该臣巡视昌平蓟镇督同本部署郎中张重等阅得兵马狼籍、近者武陵亦行此法限各边查报但恐身不在行间未必得实耳巳经备行各官、要见总副参游等官下、原额军士若干、逃事故若干、见在若干、马军堪战若干、不堪若干、步军堪守若干、不堪若干、马匹原额若干、倒死若干、见在若干、堪以骑征若干、不堪骑征若干、从实开报去后、今该前因臣惟边防之要。莫先于兵。尤莫先于马。必须兵精马健。以守方固。以战方克。自古谈兵之家。曰兵不贵多而贵于精。又曰军政莫急于马。蓟镇昌平分屯列戍。军虽不下六七万人。类多老弱庸懦。不堪战守。马虽不下二三万匹。类多羸瘠疮癣。不耐驱驰。往年所御。止是三卫属夷。且犹兵势萧索。今所御者。强横之北虏矣。往来御虏。止是秋高月朗。且犹分布不周。今无论春夏秋冬尽防范矣。当此时危势迫之难。宜为易辙改弦之计大抵边臣之意。皆为本处兵马削弱。必须多调劲兵以为应援。舍主兵而恃征调所以在在骚动处处□虚也以臣之愚。似当以练主兵为根本以调客兵为权宜况客兵之来也。闾阎骚扰。鸡犬不宁。未收保御之功。先罹凭陵之患。民谣满耳。边兵可常调乎。又为连年修边。步军苦于版筑。马军苦于架梁。无暇拣练。即如各枝游兵。未尝架梁。而身无寸铁。手不执弓。食粮则有名。临警则无实。骄惰至此。主兵果可恃乎。又为缺马骑征。仍欲仰给太仆。臣谓且宜将见在之马。悉心喂养。若多发官马。不能爱惜。未免尽为沟中之瘠。马果可再发乎。至于包办役占百弊纷然。所当究诘。臣惟今日之势。不在于增兵。而在于练兵。不在于增马。而在于养马增兵增马者。边政之文也。徒费刍粮。练兵养马者。边政之实也。有裨捍御。臣周历地方、见之甚真、不忍缄默、伏望 皇上俯念虏患猖獗。边备废弛、今后该镇奏募新兵、奏讨官马、敕下兵部、且不宜轻易议给。速行总督镇廵等官。先将各区军马协心整饬。逃故者作何处补老弱者作何沙汰。见在者作何操练。马匹作何喂养。役占包办者作何清查。务期军马充盈。奸弊刬除。以为地方深长之计。事完备将练过人马。革过弊端。分别处分。径自回奏。
  ○议处地方事宜疏【戍守广昌】
  会勘得内通外达、有磁窑口、林关口唐山口、直峪口、红沙坡口、石门峪口、大檀口、北口、柳河口、九官口、永宁口、松子口、三涧口、共十三口、俱系沿边紧要一带口分。磁窑口内有银鎈驿马岭、石门峪口内有鎗头岭北口内有黑石岭、四口虽系内口。亦为要害。其黑岭、止设把总官一员、军一百三十名、林关等七口、各军八名、永宁三涧口、各军五名、唐山大檀口各军三名、磁窑红沙口无军、嘉靖十九等年虏贼大举拥众深入、屡犯灵丘广昌县等处地方、俱因前项隘口守把军士单弱、虽恃天险、军少不敷把截前项口分、似应就近添拨军士、以资控扼、及查得广昌县南通紫荆倒马二关。北入宣府大同二镇。是时北虏屡寇宣大故三关不妨重险今奴窥二镇亦须防此西可以躏晋中东可以入畿辅故为要区也欲戒严于两关。当致谨于此地。况广昌摄于二者之间。诚重地也。夫地重则事权当重。合无于广昌城革去守备、添设参将一员凑添兵马三千、合为一营。专事操练。适中调度、一遇有警。随贼向往。相机堵截。外峙诸口而为宣大内蔽。内连两关而为畿辅外捍庶重关设险而内外无虞。将领得人而缓急有济。及准倒马关参将冯登手本议报相同缘由、各到道、又蒙巡抚保定等府地方兼提督紫荆等关都察院右佥都御史艾希淳巡按直隶监察御史马三才蔡扬金黄季瑞案验俱为议处地方事宜以裨戎务事、该巡按直隶监察御史杨选题前事、内一欵执要害以添防守、夫御虏者先贵于自防、当关者尤贵于择要、故守得其要、则用力寡而成功多矣、窃闻宣大二镇。乃西关诸隘之藩篱。而迤南北口石门一带。又紫荆倒马之门户。虏之入寇。若过宣大地方。未有不由北口石门银鎈直峪等四处。而能越犯紫荆等两关者也。且北口石门等处崇冈峻岭。迭嶂层峦。一夫能守。百夫莫当。比之紫荆倒马等处。更嵒险可据。夫既为通虏之要途。又有可据之山险。且路止四处兵力不分。则前项隘口。岂非紫荆倒马之咽喉。而出关拒寇之重地哉乃闻防秋之际。前项隘口。兵不过数十人。惟黑石岭设有官兵。亦不过于百员名。究其所以。盖由前项隘口俱属之蔚州广昌等州县。广昌本属云中也在宣大则以大边为重而不及屯兵此地以为畿内之外藩在直隶则以本关为重而不能越境行师以增畿地之劳费至于广昌原设守备亦因而移之外边戍守。本城事务。翻令他官代摄。夫宣大紫荆。势若唇齿。北口石门。要若纽枢。重大边与本关。而故轻此纽枢之地臣愚以为舛也。查得旧年广昌乡夫于大贤等二千九百余名、奏下兵部、愿收月粮効力防守地方、人数见在、而广昌守备城操、官军、止三百余名、若合而为一。足彀一枝兵力。臣愚以为在宣大舍大边而退保此地。固非也。在直隶舍本关而出保此地。亦非也。合无于防秋之日。令两镇及山西各量移兵数百于此。协力防守。或即将广昌守备。改为参将。而以乡夫干大贤等二千九百余名。并见操官军三百余名。属之操备。免其他方调遣。专以守御本城。控扼诸关。若虏犯蔚州广灵等处。许其相机截杀。则既可以为宣大之内援。又可以为两关之外蔽。就使虏骑能犯宣大。必不能越犯两关。此亦守要之一端也。伏乞 圣裁、该本部复议前件、臣等看得御戎贵先据险、守土尤重得人、地利得而武备修。防御斯有赖矣、所据宣大二镇、原与紫荆倒马诸关、相为表里、宣大有警、则紫荆倒马之捍御、在所当急、今御史杨选题称若贼过宣大地方、必由北口石门银鎈直峪四处而后能犯紫荆等关、且前项隘口、险要易守、实为咽喉重地、而无兵防御、要将两镇及山西各量移兵数百协守、或将广昌守备改为参将而以原设乡夫、并见操官军、统领专守本城、控扼诸关、诚得设兵守要之术、但增兵改将、事体颇重、前项地方、未经查勘、遽难议拟、合候命下移咨宣大山西保定各镇督抚等官会差守巡兵备风力官员、亲诣查勘、要见北口石门银鎈直峪四处隘口、是否险要、为虏贼必由之路、四口之外、有无路可通、及改设参将、增添兵夫、移兵协守、事体有无相应、果否经久可赖作速查议明白、具奏前来、以凭复议定夺、伏乞 圣裁等因、覆题奉 圣旨准议、钦此钦遵俱案行本道会议通呈施行等因蒙此节经备行保定府同知冯友会同倒马关参将冯登亲诣彼中查勘议报去后、今该前因为照建事贵于审时、屯兵先于扼要、故制御得法、则为力易而功倍、而相机设备、亦兵家所不能违也、我国家建极京师、北邻虏境、外设宣大二镇、内置紫荆诸关、凛若重围。势成捍蔽。使其外治周详。藩篱森密。则诸关有所倚藉。前项广昌保安本为二镇之内地。其势在所缓也。频年以来。虏患日棘。备御日疏。小犯则小入。大犯则大入。每岁不下数次。即如去年八月虏由大同三犯灵丘以南。稍进则为浮图峪插箭岭地方。今年三月虏由宣府越犯灰窑儿黄土岭等处。少进则为沿河马水口地方。而浮图峪插箭岭、马水口、乃关东西门户。山势绵亘。隘口厂漫设官屯军。备非不密。终恐虏势重大。避实击虚。地里广远。未免分兵列戍。力格志离。一不能支。将至悞事。保安广昌。譬则两关咽喉。扼吭而治。为力必易。故先年防秋。兵部调两镇中南路参将各领兵移驻其地。制险控要。盖不待今日而始议及也。或者以略外详内为词。而虞两镇有舍巳为人之疑。不知两关有备。畿甸靖安。重兵内屯。声势张大。将来虏必不敢深入。两镇诸营。专事外御。亦可以免内顾之虑矣。但虏至保安。每折而西。山西兵素弱而宁武反在外故也必犯蔚州地方故广昌之备。尤为至急。矧因守备而为参将。不烦于添官。聚乡夫而为戍卒。无费于召募。虽钱粮马匹器械等项。少有增置。图大忘小。且计两镇之逃亡卒伍。不知其几。扣减之数移以处之。当裕如也。所据同知冯友等前项勘议俱巳明悉、似应俯从、及查广昌生员刘金等揭称掣回浮图峪军、今议该所改为参将营言亦有理、但自正统年间移驻本峪久各相安、惮于改易、矧止一百三员名、数亦不多、合行照旧、无致动摇人心、反生咨怨等因、行准巡抚保定等府地方兼提督紫荆等关都察院右佥都御史艾希淳咨称若守广昌则紫荆倒马二关有所障蔽。门户堂室。缓急甚明。所据该道议处前因、俱巳周悉、但本院职专提督、迹涉利巳、合咨前去烦为裁酌施行等因到臣、案查前事巳经咨议去后、今准前因、臣惟重关迭嶂。经制不嫌严密。地利人和。区画均当详慎。既有大同藩篱。紫荆倒马。若无事于守者。昔人论守险者不守其险之险而必守千险之外此守大边而三关自安之说也然燕赵重地安得不深为万全之计乎乃今建将陈兵。日增月益。正犹辽东在外山海关不得不守宣府在外居庸关不得不守然于所守之中又有得其肯綮未得肯綮之处即如广昌者固其一也广昌南直紫荆倒马二关。北接大同宣府二镇。诚为咽喉重地。所据添设参将一事。度势审时。实不容缓。御史杨选谓在宣大。则以大边为重。不及屯兵此地。以为畿内之外藩。在直隶则以本关为重。不能越境行师以增畿地之劳费。兵备副使毕竟容谓因守备而为参将。不烦于添官。聚乡夫而为戍卒。无费于召募。虽钱粮兵马器械等项。少有增置。计两镇逃卒伍之粮。移以处之。自当裕如。同知冯友参将冯登若谓设参将居中调度。外恃诸口。可为宣大内蔽。内连两关。可为畿辅外捍。所论俱巳详尽、但御史杨选原议虽该兵部题奉钦依备行各镇会勘、彼此利害不同、甲乙可否自异、文移往返、决无可成之期、臣近由紫荆出浮图峪、亲历广昌地方、周爰咨询始能尽得其详、用是采之舆情、参之己见、条为六事、如蒙乞敕兵部计议、如果臣言与杨选所言事体相应、将广昌参将早为改设、欵内事宜、一并议拟、其广昌调守浮图峪官军一百三员名、历年既久、安土重迁、难以轻易掣回、止应照旧、命下之日、仍行同知冯友参将冯登前去广昌会同新设参将逐一经理事完回任、中间如有应处未尽者、听彼处总督镇巡官以次从长区处、务期经久可行、不为文具、
  ○议修要害严防守以固边疆疏【添设兵将】
  议得筹边者贵审乎时、设险者当因其势、假使宣大之间、兵马精强、力能拒虏、紫荆倒马、真为堂奥、何足深虑、今则非其时矣、所幸天险具在、人力可为、振迅之顷、自当改观易听、若仍复因循玩愒、虏得拥众入关、关南之人、不免鱼肉、臣等杞人之忧、无任惓惓、盖尝通论四关之险。则龙泉为上。倒马次之。紫荆故关又次之。通论四关之势。则紫荆为急。倒马次之。故关龙泉又次之独论紫荆倒马之势。紫荆虽负山临河。不足以据一关之枢。西则白石口极为平漫。堪驰十辆。东则马水口。外临广谷。内无完城。且相去紫荆三四百里。仓卒有警。参将应援不及。倒马则落路吴王二口。均当要害。又切近茨沟等村。大约所称关隘虽至险者亦无截然四塞中通一道者也寇由正关以入者恒少由旁隘以入者恒多臣等所忧者。不在紫荆正关而在马水白石不在倒马正关而在落路吴王以故参酌副使毕竟容之议于马水谷。则议添参将。白马茨沟。则议添守备。非敢故为多事之扰。念惟虏患孔棘。苟不大为整饬。害巳剥肤。必贻后时之悔。至于修筑之工。召募之役。揆之人情事势。又皆决不容巳。但内帑之积贮有限。畿甸之膏脂巳竭。通计各项所费。殊为不赀。反复筹度。计无所出。转盻秋深忧惶特甚。如蒙敕下户兵二部、会同计议、速发银五万两、专备募军等项支用、再容臣等于蓟州营房银内借支三万两、或发通仓米三万石、专备修边等项支用、用过蓟银、候秋成之日、照数补还、一应工程坐委副使毕竟容朱征各照分管地方督理、其余欵内事宜、仍乞 圣明早赐裁允、地方幸甚、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七十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七十四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上木 徐孚远闇公 徐凤彩圣期选辑
  宋存标子建参阅
  杨襄毅公文集二(疏)
  杨愽
  ◆疏
  条陈预防虏患疏
  覆团营尚书刘天和条陈营务疏
  覆山西抚按官陈讲等增置三关兵将疏
  覆整饬军务粮饷都御史翟鹏议处民兵疏
  覆保定廵抚刘隅等经略紫荆关隘疏
  覆陕西总督刘天和议筑墩台疏
  ○条陈预防虏患疏【虏患】
  题为预防虏患事职方清吏司案呈照得大同宣府固原延绥宁夏甘肃等处、切邻边境、虏达番夷、时常窥伺出没为患、而宣大等处、与夫延宁一带、尤为切近、所当深虑、即今春气融和、黄河解冻、虏寇出套。则侵犯偏关大同宣府一带。入套。则犯延绥宁夏迤西一带。若不预先严加堤备、分布防守、切恐各该将领怠忽致悞事机、案呈到部、臣等查得往年常规、每当黄河开冻、俱题奉钦依移文宣大偏关并陕西四镇各该将领严加堤备、遵行虽久、要皆徒事靡文、无裨实政、况丑虏侵轶、多在秋高时月、惟春夏之间。警备似亦差缓。正当先事整饬、凡地方一应事务、本部节因各官建议、如修理险隘、召募兵马、阅视工程等项、随即议拟、行令查处、尚未奏报、所有地方切要事宜相应通行题请、伏乞敕下各该廵抚都御史、作速钦遵回奏、查考、严督大小将领整搠兵马、锋利器械、谨烽堠、多差乖觉人役、远为哨探、遇警相机战守、庶旧规不废、新政聿兴、实为长便、
  计开
  一宣府地方、密迩京师、而东路永兴城南、接天寿山陵尤为紧要、先该奏修各路墩台壕堑、题奉钦依准给太仆寺马价银三万两、巳经本部督发前去、未审曾否兴工、即令有无次第、合行及时委官干理造册缴报、其先任总督尚书毛伯温修完各路边墙、转行廵按御史江浚阅视、亦未见回奏、合行接管御史谭学上紧勘明、将有功人员、奏请定夺、
  一大同五堡、近巳修餙完备、无容别议、但东长峪系大同三关两镇接境之地、先该奏要建城设兵、本部巳经题奉钦依行、令会同大同抚按议奏去后、合行速勘报以为地方一劳永逸之计、及查天城卫壮夫武文等奏要比照大同五堡事例。除巳成平定平远二堡之外。再将旧弃长胜一堡。募民填实。每堡安夫三百名。各立总小甲分领拨官操守。不动官粮等因巳经查勘、如果于地方有益、廵抚都御史史道从长酌议、径自具奏定夺
  一三关增设更置事宜、近该臣等题奉钦依、无容再议外、其宁武关阳方口温岭起至老营堡丫角墩止一带。原无边墙。虏易奔突。该都御史陈讲具奏修筑深为有益、该本部覆奉钦依、动支赏军支剩并修边商税银两修筑、去后合催行都御史陈讲用心筹筭、刻期举行、以图保障、
  一延绥边堡三十四处。襟带千有余里。独当河套一面之险。而娘娘滩青山隘口。俱系套虏往来必渡之路。先该神木县致仕坝官白子俊欲于娘娘滩青山隘口起葢房屋。安置鎗炮。修筑边墙。但未审有无、窒碍。合行总督尚书杨守礼会同都御史尹嗣忠、查照原行事理、勘明具奏、若事体重大、难以轻举、明白回奏查考、
  一宁夏花马池一带、极为虏冲、屡经臣等议奏处置无庸别议、其贺兰山诸口、年久多至废坠、近该都御史杨守礼、将赤木等口、巳修完备、惟打硙口三关、并枣儿沟等处原议候赤木工完之日、及时修筑、合行宁夏抚镇等官、早为完报、仍行总督尚书杨守礼就近督催以终初志、以固地方、其铁柱泉虽巳筑堡。但虏寇深入。先据此泉。该前总督尚书刘天和奏称操守官卑、议欲改设守备、拨军一千名、该本部题奉钦依、行令查处并访举堪任守备官二员、上请定夺、去后至今未报、合行总督尚书杨守礼稽查具奏、务使水头不为虏所占据。实惟扼吭先制之计。
  一甘肃海寇、近该抚镇官奏称投献金牌马匹纳款除巳经题奉钦依外、其瓦剌达虏、求住牧近边、且以西番偷伊马匹为词、该本部题行总督会同镇廵查处去后、未审曾否抚逐出境、即令更当作何制御、又嘉峪关系限隔华夷之地。先年简陋空阔。不成矢见制。近该行边使翟銮奏奉钦依、动支赏剩银两、专委参政李涵修理、李涵近以才力不及考察候调、见今缺官管理、未免废事、合行甘肃都御史陈卿就近行委贤能官员、不妨原务、兼理督催、务要坚固以图经久事完造册奏缴、嘉靖二十年正月二十四日尚书张瓒等题
  ○覆团营尚书刘天和条陈营务疏【团营】
  看得提督团营军务太子太保本部尚书刘天和条陈足原伍、革冐滥严选替、简精锐、重教练、定人役、专责成、定赏格、八事俱系京营切要事务、相应开立前件议拟上请伏乞 圣裁
  计开
  一足原伍、前件、臣等议得兵不贵多而贵于精、政当以实不当以文、团营事故军、虽当查照原额补足但京军户丁、多以畏避差使。不肯入册。而各处游手之人。利于食粮。往往反冐名投充。及至调发。不得实用是以补军之说。有识之士尽皆难之。今尚书刘天和欲要查照旧例凡军士迯故但有强壮户丁、堪以补役者、不分有无姓名在册、堂从傍枝、俱准出首且欲备开年貌邻佑住址以便稽查、综理周密、事在可行、合无依其所拟、候选军完日、本部专差司属官一员、会同点视京营科道官、查照本官所议作速举行、
  一革冐滥、前件、臣等议得在京之人。利于得粮在外之军。惮于供费。根究弊源、诚如尚书刘天和所论、合无依其所拟、备行点视京营科道、并本部委官、将前项转雇代当、并捏作户丁虚文、解当军役、出给榜文、通限两月以里尽行赴官出首、查果精壮。即与收补见缺祖伍。原无祖军者。即与改作召募军役。一面将为事充军调发等项军职、遗下舍余、一体收充军役如过限不首、被人告发、除问罪外仍改发边卫永远充军、
  一严选替、前件、臣等议得摘牌替役之法、巳该本部题奉钦依事体、人情委为稳便、但恐原无壮丁、乘机顶替、以致冐滥、合无备行点视京营科道官并本部委官查照尚书刘天和所议、务要严加禁约、选毕之后、但有一名抵换者。即将把总管队官旗并各识字人役、应拏问者拿问。应参奏者参奏。
  一简精锐、前件、臣等议得两厅官军、专一听候征调闻报启行。比之团营军士缓急不同。查得连年调遣皆是临期方行整搠、兵贵神速、岂容如此迟缓、今尚书刘天和欲要推选总兵二员、参将十员、每员各领一枝、议处曲尽、事在可行、合无依其所拟、将两厅官军通行简选、每营选补、务足三千、两厅务足三万六千员名、分为十枝、其总兵二员、参将六员、见在难以别议外、合无东官厅再添设参将三员、西官厅再添设参将一员、俱推举谋勇素着、曾经战阵官员、前去任事、候有警急、两厅挨定拨数、即便启行、庶不仓皇悞事、
  一重教练、前件、臣等议得兵法、一人教十、十人教百、百人教千、自古练兵、其法率不外此、至于查取各处精兵赴营教练。尤为得策。合无准其所拟、备行提督团营大臣将选定教师。遇操之日。每月终准给银六钱。其无事月分。不必一槩给赏。以滋劳费。本部一面通行各边并北直隶山东河南陕西山西两广云贵四川各该都御史、查照本官所议、将壮勇并弩手各起送三十名赴京听用。其给驿定限等项事宜、悉如原议施行、
  一定人役、前件、臣等议得提督内官军伴例该五十名。掌营内官总兵官三十名。坐营官十名。把总官五名。自兵科给事中蔚春奏定之后、经今年久、似难再议、但每营所管官军盈万。拘唤发放。事委浩繁。必须酌量情法。令其足勾使用。方可禁革宿弊。合无准其所拟除照例拨给军伴外、将提督内外官再准给军伴三十名。掌营内官总兵官十五名。坐营官十名。把总官三名。此外如敢仍前包占卖放。听科道官指实参奏。
  一专责成、前件、臣等议得兵既充足自当责成将领训练、至于严加点阅及时振举、又全在提督京营大臣、全无准其所拟、今后开操之后务要查照前议、着实举行、其各该将领把总、果有励志干理、卓有成效者、咨行本部。遇有相应员缺。酌量推用。怠惰悞事者。参奏革退。
  一定赏格、前件、此项得旨照旧规行臣等议得鼓舞人心、全在给赏、向非定立赏格、钱粮又难稽考、今尚书刘天和欲要量发草场租银给赏。事在可行。合无依其所拟、札行太仆寺每年于草场银内动支三千两、营中选委廉干官员收贮、专听犒赏官军支用、如有不敷、再行具奏定夺、
  ○覆山西抚按官陈讲等增置三关兵将疏【三关兵将】
  看得廵抚山西都御史陈讲题称会同廵按御史连矿开陈经略三关地方增兵设将事宜一节、为照山西三关、先年以有东胜大同为之屏蔽。虏患绝少。自东胜失守以来。虏以渐肆窥伺。然犹惧有大同。未敢深入。今大同多故、兵马凋残、故三关之警。大异往昔。查得正德十二年则直至阳曲湾、今岁则直至交城圪塔头地方、若更长驱而入、虽平阳潞安、俱为蹂践之地、臣等私忧过计、窃欲添设将领、增置兵马、不过救敝补偏之意、荷蒙 圣明俯赐采纳、敕下守臣作急详议、今都御史陈讲御史连矿逐一覆勘明白具奏前来、臣等议得神池堡与老营堡。委系虏所必争之地。而八角堡界于其间。尤为适中。鴈门守备当十八隘口之险。而北楼口委为空阔。所据各官要于神池老营堡各添设参将。北楼口添置把总。八角堡改置游击。画地分守。势成鼎足。据险扼塞。城为长便。又要将神池守备。改置利民堡。三岔八角俱为裁革。水泉营等处设置把总管领屯种。要皆剂量斟酌。无不曲当。但副总兵既与廵抚都御史恊同行事、威权已重、欲加都督职衘似难轻议、所据前项兴革事宜、系干地方至计、相应通行议处、合候命下、将中路神池堡、并西路老营堡、各添设参将一员、本部推举素有谋勇之人、请旨各简用一员、查照原议地方分守、仍听镇廵官节制、合用敕书、并符验旗牌、照例请给、其见任老营堡游击周宇改置八角堡、名曰八角游击、原领敕书、另行换给神池守备刘维裭、移置利民堡、改曰利民守备、照旧以都指挥体统行事、三岔八角守备、俱行裁革、见任守备李承祖陈镗各回原卫、遇缺改用、仍于北楼口添设把总一员、廵抚都御史查照延绥坐堡事例、径自委用、合用募军银一万五千两、马二千匹、每马一匹、该银一十八两、共银三万六千两、本部札付太仆寺于见贮马价内照数动支、委官解送前去应用、不足之数、听于五台河水植抽分、并代州商税银两内支用、其分拨军马并水泉营等处设管屯种事宜、合悉依原议施行、廵抚都御史每年秋近、仍驻札宁武、一切军务、悉听其便宜处置、副总兵止照旧与廵抚都御史恊同行事、八角以上地方、仍辖鴈门关兵备副使、五寨以下、仍辖岢岚兵备佥事、其刍粮出纳、军马顶补仍隶鴈门兵备整理、庶声势联络、缓急有济、及照东长峪地方。系大同三关两镇接境之地。极为紧要。频年虏众大举、多由此处侵入、其建城设兵、于两镇既称有益、亦当及早一并整理、合无行移大同都御史史道廵按御史谭学会同陈讲连矿亲诣彼中从长计议、作速具奏定夺、再照兵食相须、前项添将增兵事宜、臣等虽悉心规画、槩有次第、其应用钱粮、不预为区处、则有兵无食、而兵不能一朝居也、是岂地方长久之计、哉伏望 皇上念三关残破之极、敕下户部早为议拟上请、则边方幸甚、
  ○覆整饬军务粮饷都御史翟鹏议处民兵疏【民兵】
  看得都御史翟鹏题称欲将直隶山西河南各府州县民壮责委二司守廵兵备等官亲历所属、逐一查选、迯故者佥补、老弱者退换、务足原额之数、仍于额外别选壮丁、名为义勇、巨州大县、户广人繁、务足千名之上、其次八九百名、又次六七百名、最小州县、减至五百名止、若数外有余、不厌其多、勿拘人户贫富止取丁力精壮、贫者无力有丁。亦可选充正役。富者无丁有力。则令置买什物。及操时月。量贴工食。选充数足。通前旧役。攒成队伍。总作民兵。遇冬农隙。管领操练。春来无事。散止帚务农。其前旧役民壮内。除山西原系题准修守三关之数、照旧遵行、亦要分定班次、轮流差拨、该管官员、有滥差占役者、照依私役军人事例、参问降黜一节、为照 祖宗民壮之设。最得古人寓兵于农之意。本部尚书马文升在弘治年间连章累疏。专欲府州县操炼民兵。实安不忘危之至计。况今虏寇纵横、日异月殊、昨者深入太原、缘郡县之空疏。以故有司束手无策。生灵延颈就毙。及今闲暇。正当悉心讲求。用图经久。所据都御史翟鹏具题前因、查与本部会官议奏相同、但愚民难于虑始。为政贵在得人。若使抚臣不锐意综理于上。有司率徒事靡文于下。则良法美意。反致闾阎骚扰。臣等欲候命下备行北直隶山西河南山东各该都御史、查照先今事理、将前项民兵事宜、务要酌量州县多寡、及早议处。不必拘定名数、府州县官员、以后敢有私自役占、并差遣迎送者。照依私役军人事例。从重坐罪。其操演等项。悉如本官所议施行、臣等再照前日虏近井陉之时。议者率欲尽括平民为兵。斯固拯溺救焚万不获已之举。但市井之民。一旦驱之使战。不惟怯懦委靡。全无锐气。不知军器出自何处。马匹出自何所。粮饷出自何项。惩前谨后。民壮之选。诚当预为整备。又恐议者必以无事生扰为词。不知狂虏一来。杀掳甚惨。若州县各有民兵固守。则气势倍增。地方有赖。倘得保全民命。较之稍为多费。相去倍蓰。是以臣等不避烦渎议拟如此。伏望 圣明俯降天语严敕抚臣着实举行、地方幸甚、奉
  旨恐扰民不行先议充实三关人马
  ○覆保定廵抚刘隅等经略紫荆关隘疏【关隘】
  看得廵抚保定都御史刘隅廵关御史桂荣会题经略紫荆等关事宜各一节、为照紫荆居庸倒马、虽俱系近京紧要关隘居庸倒马山岩险侧。犹难突入。惟紫荆宽衍平漫。方轨可成列而进。极为难守。本部尚书于谦在景泰年间、尝奏差都督顾兴祖大理寺卿孔文兴共率重兵以守。紫荆之守在晋不在燕反险而拒是以难也当时兴祖等筑浚设险。颇为可据。今承平又且百年。夷漫无复存矣。况去岁达虏一犯广昌。今岁两犯山西。比之往岁。声势倍异。思患预防。不容时刻延缓。所据廵抚都御史刘隅御史桂荣欲要紫荆添设参将一员。诚亦势不容巳之计。但参将在各边谓之分守例有官军三千员名、若止添一官、无兵可领、似非事体、必须将紫荆守备裁革、遗下地方兵马、就付参将统领、不敷之数、另行查议、又茂山卫班军系干成宪亦难轻易变更、相应通行酌处、合候命下、于紫荆关添设参将一员、本部选推谋勇官员前去任事、专管本关并沿河马水盘石奇峰乌龙潭等口。其倒马关浮图峪守备官照依今拟地方管理。俱隶新设参将总领。其参将合用敕书符验旗牌行移各该衙门照例请给、仍查照密云事体、与易州兵备副使恊同计议行事、一应军中事宜、听保定廵抚都御史总兵官节制、本部一面行移都御史刘隅等、将新添设参将人马、除紫荆关守备见管之数、就付管理外、不足之数、并浮图峪缺少军士、务要计处停当作速施行、及照紫荆关地方、如此议处、似亦周详、但白羊口东接居庸。西连紫荆。尤为要害。已巳之变。虏常由此深入。正德十一年虏又尝由此至老君堂。即今边情紧急。亦当一并查议。合无备行顺天都御史徐嵩廵按御史承恩廵关御史桂荣将白羊口镇边长峪二城。务要亲诣相度。或应处添兵马。或应改设将领。从长会议停当具奏定夺、
  ○覆陕西总督刘天和议筑墩台疏【筑墩台】
  看得总督尚书刘天和题称三边及内地临巩等处固皆筑堡以居、但边塞萧条、平时驱以修筑。力少工大。徒启怨咨。遇警责以收敛。贪恋家计。不能舍去。至于并入大堡。力复寡弱。岂能与彼强虏为敌。间有垦田孳牧。又多随便野处。岂能一一筑堡、臣以为筑堡不如筑墩。大率每二十家筑一墩。其制与墩台同。若数十家之堡。杨襄毅生平用此法抚河西时甚获其利葢职方时巳主是说于刘司马疏矣或筑四墩二墩。原无城堡之乡。亦通筑墩台。或数家一墩。或家筑一墩于上。更有火器及近年所造陶器。每墩发十余枚。凡微小水头。每一泉即筑一墩。近年凉州永昌行此筑墩之法。虏每入犯。凡有墩者皆不可近。此则明验。乞要通行陕西三边总督抚按各官斟酌委官责成修举一节、为照缘边地方、岁苦丑虏侵暴、虽为我兵所挫、频致克捷、而我之黎氓、为其杀虏者、不可胜计、故自古防边之策。以守为上而战次之。其守之之法。修边为上。修堡修墩又次之。然堡之工大。地方广远。不能遍置。墩之费省。随处经画。皆可施行。今总督尚书刘天和举以为言、诚为老成之见、臣等反复参详、为利有四。平时驱以筑堡。力少工大。怨咨随兴。若修墩则随处可为人人可办、其利一也。常时遇警。则小堡并入大堡。中途遇虏。辄为所掠。或收敛不及。则人畜为之一空。若墩既设。则村庄堡寨。人人皆知所趋避。民命必能保全。其利二也。频年虏一入边。乘胜长驱。如履无人之境。若墩既设立。则烽火遍于四境。自足以慑虏之心、夺虏之气。其利三也。虏以逐水草为主若有水去处尽筑墩台如铁柱泉之法则虏计穷蹙自当引去其利四也。臣等待罪本兵、防边之策、日夜图惟、冀求试效、所举筑墩一事、与民不费而为益甚大。委为可行。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七十四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七十五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上木 周立勋勒卣选辑
  李待问存我参阅
  杨襄毅公奏疏三(疏)
  杨博
  ◆疏
  陈时弊度虏情以保万世治安疏
  改河道济粮运疏
  右卫路通乘时以图后效疏
  议处要害地方疏
  虏中降人传报夷情疏
  覆督察军务侍郎赵文华条陈海防疏
  ○陈时弊度虏情以保万世治安疏【防虏】
  准兵部咨该兵科都给事中王国祯题该本部复议将总督镇廵等官、不必拘以文法、使得随宜展布、各官每岁预将防秋事宜、通限三月以里条列具奏、又准本部咨为追往失责来效以预定安攘至计事、亦该兵科都给事中王国祯等题内外形势、该本部复议合行总督镇廵等官图上方畧等因、各题奉 钦依备咨前来、巳经移咨三镇巡抚官、会同总兵官、督同副参游守等官、将本镇一应防秋事宜、及早计议、要见虏至何以为守、何以为战、军马是否精强、钱粮是否充盈、边隘是否修饬、器械是否锋利、本镇兵马如不足用、应调何处兵马、逐一列款开报去后、今该前因臣惟御虏之要。惟守与战。计战不如议守。筹边之略。惟名与实。循名不若责实蓟镇自二十九年虏患以来。修边积饷。选将增兵。靡思不到。较而论之。以十分为率。其名十九其实止十一耳在武弁则动称血战。及其见虏。退缩于前。观望于后。以保全部曲为得计。若使上明天时。下知地利。中得人和。阻其所必繇。攻其所必救。自无坐致剉衄之理。在文职则动言收保。及虏既入。无壁可坚。无野可清以掩蔽抢虏为长策。若使先务守墙。次务守墩。次务守堡。以逸待劳。以饱待饥。自当聿收保障之功。至于防守之兵马。多系纸上之诡名。度支之钱粮。半入将官之私橐。罪之不胜。言之可恸。即今狂虏之奸计叵测。边防之图维贵早。况二月艹枯之时、巳尝窥伺河坊、夏末秋临、理当大举、一应防秋事宜、虽该三镇镇廵官开报前来、在蓟州者惟恐调及本镇之兵臣以大义所在、首当拱卫京师范护 陵寝。而拱护之要。东西诸隘。俱当一体为备。蓟镇向以匹马不入为功若果力拒于外。使贼不能突入。比之角战畿辅之间纵有成功。所损不赀者。万分不侔。用是参之舆情附之浅见。条列上陈、但事体重大、委非臣愚所敢擅议、如蒙 勑下兵部、再加参酌、早为覆请、行臣遵守、至于时陈下原调辽兵一枝、臣下原调辽兵二枝、除冷口分去一枝、见在止有一枝、伏望 皇上俯念古北为重、将时陈所调辽兵、亦听臣径自征调、庶几强弱相兼、战守允便、门庭既安、堂室自固、臣无任惓惓恳祈之至
  计开
  一守要害、臣惟十指之更弹。不如合拳之一击。故备东则西寡。备西则东寡。无所不备。则无所不寡。比年以来。率以兵马预分边境。昼夜食宿。俱在墙上。不惟人力疲劳。诚为守株待兔。今岁防秋。必须择其总括之地。各屯重兵。使有常山蛇势。首动尾应之义。方为得策。合将冷口作一处。自山海关起至太平寨止以副总兵李贤主之、住札建昌、领本营兵一枝、石门寨游兵一枝、太平寨燕河营参兵二枝、再加三屯营遗下正兵并辽兵一枝、山东民兵一枝、古北口作一处、自马兰谷起至石塘岭止、以总兵官周益昌主之、住札密云、领本营兵一枝、臣标下兵一枝、振武营奇兵一枝、马兰谷古北口墙子岭石塘岭参兵四枝石匣营曹家寨大水谷游兵三枝、再加辽兵二枝、河间游兵一枝、保镇民兵一枝、昌平作一处。自渤海所起至镇边城止、以副总兵张琮主之、住札昌平、领本营兵一枝、黄花镇镇边城参兵二枝、居庸关巩华城守兵二枝、白羊口游兵一枝、再加时陈下陕西边兵四枝、河南民兵一枝、定州游兵一枝、紫荆倒马关为一处、自沿河口起至故关止、以总兵官欧阳安主之、住札易州、领本营兵一枝、马水紫荆倒马龙故参兵四枝、并保定定州河间调剩达兵、及各处土兵民壮快手、再加保定正奇兵二枝、本镇民兵一枝、巡抚下武勇兵一枝、各听周益昌欧阳安张琮李贤、无事随宜操练、有警分布战守、臣与时陈吴嘉会艾希淳往来督视、副使赵文耀李蓁张敦仁毕竟容朱征茅坤协同、各共图保障、万一贼虏止犯一处。临期斟量急缓。发兵策应。不许自分彼此。其曹家寨大水谷游兵二枝。宜守不宜战。宜步不宜马。原兑民马二千。徒为劳费。合无革去一千。每营各止用五百匹。
  一觇虏情、臣惟知彼知巳、兵家之要、辽东与京师相去隔远、且秋深泥淖、虏马难驰、保定耳目寄于宣大、俱无庸别议、惟蓟州一山之外、即为虏夷、东则朵颜部落、西则李家庄巢宂、是虽阳顺阴逆、其在今日、譬之纸张竹篱。留之无益。去之可惜。况每岁北虏大举。或东或西。此辈大略先知。若抚之有道。处之有法。必能预得其情。合无容臣严行蓟州镇廵官。将三卫并李家庄夷人从宜抚赏。选差素有胆气。湏得远探则三卫不敢以浮说欺内矣惯知道路夜不收人役。分番其营。觇探丑虏向往。各夷果知效顺。哨报的实。防秋毕日。从重赏劳。况辛爱近日将阿罗豆儿色镇儿妻女淫骗。离心离德。结之以恩。自是以夷攻夷之法。
  一选兵马、臣惟兵无选锋曰北。蓟兵削弱。不惟全失掺练。至于简阅之法。向来通未举行。臣近日略加简选。大约合镇可得壮徤万五千人。顾惟教练之初。不可全恃为用。至于蓟保二镇参守之兵、一枝仅数百人、或千余人、马不过三五百匹、或六七百匹、有名无实多属文具、其调到客兵。虽称精徤。中间亦有不可用者。且来路既远。疲弱为多。合无听臣等不分辽陕保定及山东河南之兵。逐一简选、分为上中下三等。上等者用为冲锋破敌。中等者随营截杀。下等者守城守墙。及分布军民堡寨。遇有零寇分掠。兼土兵相机剿杀。兵不贵于多而贵于精。
  一明战地、臣惟先处战地而待敌者逸、后处战地而待敌者劳、东自冷口起西至倒马关止。一山限隔。其中多有可以据险阨塞之处不惟客兵初至不解东西南北虽本镇之人亦俱茫然不知即以古北口言之。虏若自黄榆沟而来。必繇潮河州即残元避暑故道也。自砖垛子而来。必繇黄家寨。自黑谷关而来。必繇三个岭。臣尝往来周视此三处者。两山夹峙真我兵之战地也过此则为石匣。为密云。平原旷野。万马可驰。欲战不能。欲守不得矣。臣巳各设置木栅。横以方板。于中多留箭眼。可以用使火器。栅外开明壕二道。暗壕二道。又用竹竿布于地上。多设地雷火炮。如或可用火攻。或水攻。临期径自酌处。所谓多方误之。所据冷口镇边马水自石吴王次沟诸口。俱当仿此举行。合无容臣等不分主客严督各该参游等官。人但知有险之可守而不知有险之可战此深明地势之论也先期令其于分定地方。上下山坂。躬亲踏勘。务得可战之地画图贴说。回报臣等订其可否。即如去岁浮图谷之战。陈凤偶据山坡而大胜。朱玉不知据山而稍挫。是其明验。若使平日讲求习熟。决无仓皇失措之理。
  一张疑兵、臣惟冷口一带、虽巳屯兵、诚恐虏情重大、总兵官周益昌相去隔远、仓卒势不能、及查得每当秋月、辽东宁前一带、颇有警报、事在彼中、亦当防范合无行令总兵官赵国忠带领本营兵马、七月以后、专在宁前住札、以为蓟镇声援一面多差人役于冷口探听、但有入犯消息。不必等候明文。即便星驰入关。会同副总兵李贤、相机剿杀、仍于抚赏属夷之时先以此意传播其营。使其知我处处有备。似应伐谋致胜之端。
  一急收保、臣惟御虏之要、固守为上、臣去岁经畧之时、巳尝题准修筑简便墩城、但时值荒歉、小民救死不赡、何暇及此、臣近至蓟镇、见近山人家。亦有因山为寨者。据高设险。大畧如城垣之制。不甚费工。亦可收效。合无备行各该兵备并沿边有司官员预将民村勘定。要见何处平衍。可以筑墩。何处近山。可以设寨。稍候麦熟之时。次第举行。万一时日迫近难以遽完。且将见在城堡。作何止帚并。人畜作何收敛。务计处周详。共保万全。若能悉心干理。卓有成绩、荐扬擢用坐视民患致有疏失者。查参重治。
  一调兵食、臣惟足食足兵虽交相为用而足食尤为先务。是故、兵马钱粮。当作一家计筭。往年不分虏情缓急。故将兵马聚于全无积贮之地。即如古北口兵尝不下万人。马不下一二万匹。彼处粮既寡少。度支艰于输运。地又窄狭。兵马苦其郁蒸。豪横客兵。又往往肆其残暴。以致居人怨詈。无所控诉。可谓一举三失之矣。合无今岁将各处客兵。客兵聚则生隙且进兵不可无次第所以豫定劳逸也如辽保之兵则分于蓟州一带。由平谷渐入密云。陕西河南之兵则分于通州三河一带。由顺义怀柔渐入昌平。哨有虏警。一日一夜。可以驰至。各该主将。如欲简阅。或暂行调集。或就彼巡视。无所不可。
  一使罪过、臣惟选兵不如选将。使过优于使功。各处废弃将官。节经兵部题奉 明旨、不分充军为民闲住降级等、俱许随军立功、除非臣所属者不议外、合无容臣、废将多贫家丁战马□多空名且名位稍重者不能领于现将惟在驾御用之耳将蓟辽保定三镇废将、不拘总兵参游守备通行查出、取赴军门、令其各带家丁、自备战马、官给廪粮料艹、尽其见在之数、合为一营、仍以素有威望者一人主之、随臣往来截杀、果有奇功、具奏升赏、其无功者、照旧发还原卫、畧其文史之虚名、责以韬钤之实效、将材边计、两为有益、
  ○改河道济粮运疏【密云运河】
  议照密云古称檀州。号为重地。北六十里为石匣营、又北四十里为古北口。实残元避暑故道。自庚戌虏变之后。分区列戍。军马之增置为多。灾沴伤残。闾里之萧条特甚。军门移镇。建牙开府。体制与固原渐同。漕粮改拨。舟挽陆输。气势与通州稍类。属夷之患。既巳日异月殊。经制之方。似难举一废百。所据该道参政李蓁谓自牛栏山而下、白河潮河二水交会、水势深广、舟行无阻、自牛栏山而上、白河潮河水源既分、支流自弱、查得密云城西原有白河故道欲要于杨家庄地方。筑塞新口。疏通旧道。使白河仍于密云城西。经流直与潮河交会。则水势自大牛栏山至密云。□河运道可抵榆关所谓白漕也亦可舟运。又谓城垣土册塌。由于堤岸未备。不系于河道改与不改。并将工程丈尺钱粮人工先后通议明白节呈前来论说详明。筹划周悉。殊非一人之私谋。实为一方之大计。臣等再三集议。其利有四。其害有一。白潮二河。合而为一。牛栏山以上。无论春夏舟楫通行。漕粮可以水运。岁省脚价不止万金一也。怀柔顺义三河之民。苦于车骑之累。日渐逃移。河工一成。三县免于驿骚。二也。密云石塘岭古北口石匣营一带。绝漠穷荒。生理鲜少。予见西北诸城近水者必饶富远河者必贫瘠大槩可推也河运若通。江南诸货。可以渐至。地方殷富。跂足可待。三也。牛栏山近议建立号房。原为舍舟从陆。以备积贮粮储不烦盘剥。号房可以不设。所省财力。又为不赀。四也。至于所谓害者。不过恐为密云城西之患耳。若使修筑泊岸。下用石砌。上垒腰墙。并将坍塌城工。整饬完备。一劳永逸。自无遗虑。即如通州至京五六十里。原系陆运。我 皇上断自 圣衷。修成通惠一河。实为万世无疆之利。惟兹密云河道。因其故迹。加以新功。比之通惠。其利虽同。其费且省。况人力取诸军夫。材木取诸山林。银米取之修边之余。及无碍赃罚。规画布置。似巳曲尽。臣等与有地方之责。但可少济时艰。不敢畏难远怨以负任使。如蒙勑下工部会同户部再加议拟如果无碍、查发后开款内事理、速听臣等早为举行、一应综理、责之副总兵龚业参政李蓁主事刘鲁生、其余分管官员听臣等径自选委、工完之日、阅视明白、造册奏缴、效劳人员、分别旌赏、以示激劝、仍乞开载通州管河郎中勑内以后遇有塞淤。与通州运河。一体修浚。庶几国储军饷。边计民情。无不攸便。
  ○右卫路通乘时以图后效疏【修堡增戍】
  臣准兵部咨该巡按直隶监察御史栾尚约题奉圣旨峕大同有纳叛妇□松赛之事右卫被围甚久巡按路楷总督杨顺皆相嵩党也掩败为功后援兵大至虏始解围去是时相嵩几有弃宣大之谋幸襄毅力建方略二镇以全东既调兵入饷巳着博悉心周计、大逐虏贼、勿致再欺、墩台堡之要害处、作速修筑、必柰久亦不许推延、期以八月前完报余及墙工次第坚造、应可行的急奏继理、便行文去、兵部知道、钦此、钦遵备咨到臣、仰惟 皇上以 圣神文武之资、操礼乐征伐之柄、顷者右卫之变、虏逐饷入、机宜悉出于渊衷、及今围解之余、救弊补偏、经制动关乎宸断、云中人庶、均切感戴之私、塞外逆酋、不胜震訾之状、臣以庸劣、误叨重寄、任事以来、恐负 君父特达之知、奔走经营食寝俱废、况今天语丁宁、至再至三、敢不少竭驽骀、仰答鸿造、除议处右卫事宜、先该臣等条画具奏、巳蒙 圣明俯赐允行外、但夷情叵测、常乘其怠忽、内治当严、不嫌于详慎、臣会同巡抚大同右佥都御史杨选、阅地形之险夷、萃羣言之辩析、重加三思、厘为四事、前疏所列者、正在急图、今疏所陈者、以次继理务使右卫以至威平。声势联络。镇城以达右卫。气脉贯通。如蒙敕下该部再加详议、及时举行、少纾臣等犬马之忠、永为边人保障之利、
  一议增墩台、臣等议得墩堡之疏密、当视边陲之冲缓、右卫至左卫一带。逼近虏巢。前议每四里设墩一座。犹恐其疏。合无每空再加二座。大约每里许该墩一座。左卫至高山站。视右卫为稍冲。每五里见有墩台一座。每空再加一座。大约二里半该墩一座。高山站至镇城。视右卫为少缓。原无墩台。每五里该墩一座。候牛心山等堡并墩台完日。仍行摠兵官张承勋分守参议史阙疑继理其事。钱粮于修边银内动支。其中路艹沟堡占官人屯梁家店齐家河北花园马道口六处、西路小邨儿北梁一处应添墩堡并沿边墙堑、照依臣等原议另行具奏
  一经畧左卫、是年襄毅所筑大小土堡九座墩台九十二座又浚大濠二道各长十八里边民大悦臣等议得左卫至高山站六十里、合无于适中缪官人屯筑大堡一座、二十里铺旧高山城、各修筑小堡一座、高山站至镇城六十里、于适中冈家湾筑大堡一座、白庙儿屯右白佛寺各修筑堡一座、公廨营房等项、以次修建、应用钱粮、俱于修边银内动支、
  一增设官兵、臣等议得左卫至高山站以达镇城。既添设墩堡、官军马匹相应计处、合无于缪官人屯冈家湾、各设操守一员、仍各提调东西二小堡、各募军五百名、各量给马一百匹、以备往来传报之用。每小堡各设把摠官一员、通计募军一千名、每军衣装银五两、共该银五千两、盔甲器械一千件副、如前马二百匹、兵工二部照数处给、月粮布花候募军完日会入大同管粮郎中钱粮数内
  一查处荒田、臣等议得左卫以达镇城。官路东西。尽皆膏腴之田。近因虏患频仍。无人耕种。今既议添墩堡、合无令各该官军尽力开垦。所有屯粮。姑免追纳。候年岁丰裕。另行议处。闲暇之日。将原设墩台低薄不堪者。逐渐修理。其地方一应人等。果有随堡住种者。听从其便。
  ○议处要害地方疏【防守独石】
  臣获见邸报该巡按直隶监察御史栾尚约题称独石要害、视右卫远近缓急、尤为不同、欲要行臣将应处之事、悉照右卫经略、奏请上裁等因、臣参详所论、忧切边陲、深得先则制人之义、节据降人口报、动以围困独石为词、若候部咨到日、方行议处、未免缓不及事、臣不自揣量、早夜图惟择其最切要者、条为十款、大抵大同之事、祸巳燃眉、不得不为拯救之图、宣府之事、患在厝薪、仍须急为蓄艾之计、臣于宣大防秋疏内言之巳详、无容别议、如蒙敕下该部再加议拟、将臣所奏俯赐允行、仍乞严敕宣府镇巡官李贤张镐、广集众思、各上方略、不止防秋、先为防夏之图、不止外防独石、首为拱护京陵之计、臣虽庸钝、亦不敢不共效狗马之忠、臣无任屏营悬切之至、
  计开
  一穵运粮饷、臣议得防御独石、首当多积粮饷粮饷既充虏气先夺、围困之谋、不攻自破、先该巡抚都御史张镐、屡疏请发帑银、未见处分是非、该部漫不加意、寔以帑银缺乏之故、后该臣博议发京仓粳米三十万石于怀来等仓、却以宣府年例银两、一半仍发本镇、一半改发大同、连日再三筹度、库无见银、仓有见粟、救弊补偏、计恐无便于此、合无听户部将穵运一事、早为举行、边人不食粳米。止食粟米。若发粟米三十石万。尤为得济。此外再将宣镇年例银两先发十数万两、以为脚价折支之费。穵运至日。听镇巡官设法转运、其入卫兵马、往来怀隆、供亿之费、亦于此中取办、
  一更易将领、臣议得寇在门庭、北路则患切剥肤、东路则患在剥床、二路将领、均为吃紧、若使匪人厕乎其间、缓急之际、误事不浅、除独石参将刘汉先巳具疏保留外、访得分守东路怀来永宁等处参将刘环年已衰迟、志复灰冷、桑梓之地、终难展布、四海冶守备韩鉴、心本儒生、口谈武略、冲险之所、岂其所长、合无蒋刘环革任听候、别卷勘明奏请、韩鉴改用腹里仍于近日九卿科道会荐诸臣内如尹秉衡者、推举一人以代刘环、其韩鉴员缺、查得原任大同右卫守备张咸、洞悉虏情、惯经战阵、不救邻兵、去之原非其罪、年方精壮、用之当及其时、以补四海冶守备、似堪任使、
  一分布城守、臣惟大同右卫被虏围困月久、中间调度处置、摠兵尚表也全藉废将之力、葢各官妻孥生计、俱在危城利害切身、自当不赏而劝、所据独石城守一事、正与右卫相同、合无听参将刘汉、将在城官员、不拘见任废弃、择其威望、众所信服如尚表、立为守城之主、其余画地分守、预为告戒一有警报、参将刘汉提兵出战于外。主城将官环兵固守于内。声相势倚。互为犄角。方保万全。
  一预处援兵、臣议得北路独石果有虏警、除本镇兵马刻期应援外、所据入卫各枝兵马、俱在关内关外住札、若候奏请至日、方行调用、未免坐失事机、合无听臣等与镇巡官李贤张镐酌量贼势、一面移文兵部、与蓟辽总督知会、一面将前项兵马随宜调遣、各该游击、务要与主兵同心戮力、共建奇勋、如敢因循玩愒、自分彼此、应拏问者容臣拏问、应参究者参究重治
  一抚辑属夷、臣议得属夷之于我也。乍臣乍叛。我之于属夷也。将信将疑。即如近日督抚建议。欲发银五六万两于宁远堡边墙里外。筑堡二座。安插属夷老小。意非不美。观近者昌平属夷之事不可不慎揆以夷夏大防。似犹未妥。兵部近奉 钦依行臣勘处、以臣愚见、谨始虑终、实不敢轻议、但抚赏银两。羁縻之策。委不可缺。合无听巡抚都御史张镐于户部议准主兵银四千两内、扣数支出、委官买办布牛酒、将同力拒敌诸夷。照依原奏通行赏劳。虏去家小牛羊账房者。查出另赏以结其心。以后虏入境内。果能先事哨探。为我之耳目。临敌奋勇。为我之羽翼。虽优加赏赉。亦不为过。
  一经理怀隆、臣议得经略之议、虽在北路独石。丙子虏竟从东路以入而东路南山一带。 陵寝在上。事体尤重。四肢腹心。不言可辨。居庸关以西、自石崖峪口起至合河口止。延长七十里。隘口一十四处。以东自张家起至渤海止。计长四十里。隘口一十三处。中间山势平漫。可通大举者九。林木稀疏。可通零骑者七。岩崖歨峻。可通单骑者十一。山王年于大山口等处。酌量多寡。分派官军。共六千名。大约俱在该镇步军于矿兵取用。除矿兵时非防秋。难以轻调外。合无听镇巡官李贤张镐贼果突入。一面统兵应援北路。一面留兵防守东路。虽堪战劲兵。亦当存留二枝。以防大虏壅隔之患。其新筑台军。如果不敷。权于河南班军内凑拨应用。
  一激励壮勇、臣议得北路地方人惯见虏。骁健绝伦。以故论什伍之军其数甚少论比党之军其徒实繁陕西三边官军赖以鵰剿劫帐者大都雄边子弟然其人愿每愿赏不愿叙也先年虽有斩获首级。与官军同论之文。勘报每迟以岁时。虽有夺获生畜给赏之文将领多见其克取敌忾之气。何由发作。忠义之志。因而消阻。深可痛恨。合无听总兵官李贤公同参将刘汉将各城各堡壮丁、逐一查出、应守城者守城。愿出战者出战。记名在官。不必拘以文法。不必束以纪律。斩有首级。总兵官先给印信小票。夺有生畜。实时尽数给赏。守掺等官。如敢刁难扣取。先以军法重治。然后参奏拏问。其寻常无警之时。不许追呼以致骚扰。
  一量给马匹、臣议得各镇奏讨马匹。动经数千。不行爱惜餧养。相继倒失。无益实用。臣尝痛恶其非。即如近日巡抚张镐移咨到、臣、欲讨四户大马三千余匹给付家丁骑征、臣以标兵方在议革、不敢具奏、但宣镇总副参游之马、见在各不及一半、往来追逐。似为未便。合无听兵部量发官马二千匹、分给各营、稍壮军威、不敷之数、容臣督令各官动支桩银、以次买补、
  一添修墩台、臣惟北路地方等、一当修饬城堡、其次则腹里并接火墩台。一方耳目。关系甚重。除原设不堪者。节行分巡口北道参议许用中见今督修外、仍于独石城马营沟通马营大路胡家庄孔家庄议添空心墩台二座。每座共高三丈三尺。上加女墙四尺、周围越城一道。外挑围壕一道。马营堡议添上哨。通君子堡司家沟口李树沟口羊奶子沟口二队沟口。下哨通松树堡冯家科小岭儿本营迤南羊房堡家冲西川九窠窖冲口东北独石沟。通独石城大路霍家庄共十座。云州堡议添夜不收岭一座。高低广狭。悉如独石之制。通共添墩一十三座。不惟足以制虏。居人行旅。均属便利。见今总兵李贤在彼设伏。合严行本官、督并参将刘汉及守掺等官刻期完报、
  一协同蓟镇、臣惟大虏屯住独石边外。居庸以东南山一带虽是宣府地界过险即属蓟镇而为两督臣所辖故易于推诿也正系东西岐路。西则可犯宣府。逼近 陵寝。东则可犯蓟镇。惊扰畿甸。必须两镇镇巡官交相传报。事方克济。葢宣府密迩虏巢常得其形蓟镇咫尺属夷先得其情合无今后蓟镇一知虏欲西犯之讯。差人速报宣府。宣府一见虏欲东犯之迹。差人速报蓟镇。彼此相资。共伐虏谋。共消虏患。
  ○虏中降人传报夷情疏【防虏】
  臣惟蠢兹丑虏、自大同右卫围解以来、犹有一二零骑在边窥伺、乃今阅月之间移营北徙、绝无烽燧之警、但止帚正之人、摩肩接踵、几满千人之上、或言欲由永宁入犯京师、或言欲犯山西、或言仍围右卫等处、或言东抢辽东、或言就近揉取田禾、言人人殊、以臣愚见、宣大事体。与蓟镇逈不相同。蓟镇恃有边墙。拒之不入。即为上策。宣大地方大边二边。既以陵夷。沿边墙堑。又复倾圯。虏骑处处可入。为今之计、虏之未入也。则当远哨探剿零寇。以明我之目。夺彼之心。虏之既入也。则据要害。奋夜击。捣巢穴。激乡兵。广招降。截止帚路。守堡寨。多方略。以示随机应变之义。会同巡抚都御史魏谦吉张镐杨选、总兵李贤张承勋王怀邦、不揣迂疏、逐条详议、但兵家之事、贵于未战臣等待罪边陲、不胜临事之惧伏望 皇上勑下兵部、蚤为复议、俯赐裁允、容臣等驱驰戎行、少伸犬马之报
  一严哨探、臣等议得节据降人所报、俱系捕风捉影之说、不可尽据、必须哨探明的、兵马进止、方有着落、先巳屡次差人远探、直至海上、方见营帐、赶回达马四百余匹、尽数给赏、原去通事家丁、人心感奋、争欲深入一哨、但虏若东犯辽蓟。由木叶诸山后也诚恐远由出山后。耳目不及。反致悞事。合无仍行蓟镇一体哨探遇有属夷报到消息、或得其形、或得其情、彼此互相传报、庶克有济、
  一剿零寇、臣等议得往时秋禾将熟近边零贼、或一二百骑、或三五十骑往往入边揉田、致使小民终岁勤动、竟绝收获之望虏之所以敢于如此者。不过数技。一则恃其马强。来如飘风。走如脱兔。人不及追。二则恃其善于弓矢。三则知我墩军报知。必先放炮举号。方始聚兵。贼乃预为堤备。四则多设伏兵。见我追逐。故意诱入境外。以反败我。合无今次遇有零骑。听宣大山西三镇总兵官。不必照旧举号放炮。止整点兵马。分为二股。一股潜往贼回之路设伏。一股如常追袭。前后夹攻。必有奇中者。
  一据要害、臣等议得宣大山西三镇。各有要害之处。先守其要则提纲挈领兵气自倍如宣府则当守怀隆永宁南山一带山北可守则守。不可守。则并入昌平边墙。协力固守。使贼匹马不能入关。大同则当守浑源灵丘广昌银钗驿马等岭。协同保定镇廵固守紫荆倒马马水口等处。使不能越关而南、惊动畿辅。山西则当守阳方神池老营堡偏关等处。使贼不能越关而西。侵轶州县。其五台繁峙平刑设在关外。尤当一体戒严。此外止是宣府大同之川。既有兵马以挠战于外。又有墩堡以雄峙于内。以逸待劳。以主待客。狂悖之谋。自难大逞。
  一奋夜击、臣等议得夜击贼营。兵家奇事。但近来刼营。有同儿戏。或先放炮。或先举火。使贼知而为备。反来攻我。虽曰挠贼。寔自挠耳。合无今次遇贼入境。听宣大山西三镇总兵官各募敢死之士。相度天时人事。如果可为。当夜下令。令其衔枚暗号。直撞贼营。势如风雨。惟在破敌。不贵首功当内举火放炮之时外面亦举火放炮势若驰击。是为里应外合。暮夜仓卒之间。贼未有不骇愕惊遯者。但兵事尚密。此事尤当缜密。全在临期斟量。以图万全。
  一捣巢穴、臣等议得攻其必救。兵法所尚。即如宣府地方。近边则有张家口外种田之贼。大同地方。近边则有脱脱一种丘阜一党若使乘机剿杀。批吭捣虗必有明效。合无今次遇贼入境。听宣大二镇总兵官各将捣巢之兵。守家之卒多老弱而辎重足贪计处停当。一面发兵在内截杀。一面发兵在外捣巢。但须哨探明的。仍将各营走回人口。查有乖爽者。各留三五人。厚加馆谷。令其指引道路。庶几不堕贼计。
  一激乡兵、臣等议得义勇一事、不惟大同西卫可行。随在可行。但往时得功。远在数百里之外。报验反致劳扰。以故乡兵不肯向前截杀。合无今次遇贼入境听宣大山西三镇廵抚官各刻简明小票。用印钤记但遇乡夫得功者。所在官司。验明给票一张。以为执照贼退之日。不必议升。此令最为径直径自照例每颗赏银三十两激励之下。人人勇气自倍
  一广招降、此时板升之众筑城近边故也臣等议得虏营之兵。多半俱系汉人。岂无父母妻子之念。止缘畏彼声势。不得自便。观之近日一插招降之牌。有一家十四五口同归者。有焚父尸而带归者。有子妇负垂老之姑而归者。但恐处之无要。以致人绝归望。虏气益增。合无今次贼果入境。听宣大山西三镇廵抚官先于各堡大书招降红旗。令一人冠带立于堡上。多方招谕。有能滚马投降者。实时开门收纳。若使百人千人一时俱肯归正。贼势自孤。不得不退。
  一截归路、臣等议得归师勿遏。虽兵家所忌。但虏之归也。与中原之寇不同。喝赶牛羊者。俱系老弱之贼强壮之贼。左右护持。其心惟恐有失全不恋战而我兵若先处战地。诚为得策。合无今次遇贼入境听。宣大山西三镇总兵官各设伏兵于贼归之路。或据山险。或依林木。须辨截杀与尾送相机绝剿。贼回之日。各另回奏。要见某处截贼。曾有某功。不得仍袭旧套。其来如迎。其去如送。
  一守堡寨、臣等议得军民堡寨、被贼攻毁者、十之七八、无壁可完、先巳题奉钦依、严行宣大守廵官亲诣督修、每堡四角。各修四墩。无力者或二墩一墩。近据各道报称以十分为率。筑完八分以上。臣历所至。逐一亲阅。如果坚完高厚。比之往岁不同。贼若入抢。断不能肆然得利。但自古用兵有守中之战。有战中之守。若不添兵防御。未免坐困。合无听宣大山西三镇镇廵官查贼果于某处入犯。即将步军分发墩堡。与乡夫相兼在内。遇有零贼来攻。相机擒斩。大约追逐不可过半里一里之外葢分抢之贼。势不能多。我墩堡之兵多。而彼贼甚少。似可成功。
  一多方略、臣等议得兵法所谓多方以误之者。葢言方略虽多。未必皆中。但中一方即为对病巳经徧行三镇副参守操等官。各照所管地方。画一水墨小图或可以依凭山险。或可以占据水头。或可以建立营盘。或可以设置毒物。或可以安顿炮火。或可以挑穵赚窖。种种备之。见今俱巳报到。正在整顿。臣等每一念及。誓不与贼共戴天日。真有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之意。
  ○覆督察军务侍郎赵文华条陈海防疏【防倭】
  看得督察军务工部右侍郎赵文华题称修复海防厘为五事、臣等反复参详、均系平倭长策葢不欲鏖战于海上。直欲邀击于海中。比之制御北虏。守大边而不守次边者。事体相同。诚得先则制人之义。但事务繁多、惟恐不便圣览谨将原议列为五欵、开立前件、议拟上请、伏望 圣上俯赐采览、敕下遵行、地方幸甚、
  一国家防海之制、臣等议得国初更番出洋之制。极为尽善。海虽浩大然贼所往来之路因岛□风各有定所苟熟海道何难扼要耶至于列船港次。犹之弃门户而守堂室。浸失初意。救弊补偏。急当讲画无疑。所据侍郎赵文华欲分乍浦之船以守海上扬山。苏松之船以守马迹。定海之船以守大衢。三山品峙。哨守相联。既无浅阁之虞又有避风之处。委为有据。又欲副总兵屯外泊陈钱诸岛。尤足以扼贼三路之冲。合无悉如所拟备行督察总督廵抚总兵副总兵兵备等官会同集议、务要允中机宜、以复 祖宗出洋之制、其中果有未尽事宜、听其径自酌处、
  一总兵驻札海上、臣等议得南之御倭。必资于船。犹北之御虏。必资于墙堑车骑。势不可缺。不妨多备。所据侍郎赵文华今议之船、见造则有福清等船。调取则有广东新会横江船。东筦大乌尾船。又有宁绍台温捕鱼海船。及下八山捕鱼等船。又有苏松捕鱼沙船。缘广船恐缓不及事。鱼船恐妨废生理必须处置得宜。方无遗虑。合无悉如所议、备行督察总督廵抚总兵副总兵等官、一面催调广船、一面严行海道、查处渔船、此外不知再该造船若干、钱粮应于何处出办、备细会奏、以凭议处施行、
  一直隶与浙名虽异地。臣等议得浙直俱连大海一水之地。委当总作一家。计处必须共守。陈钱诸岛分守马迹等三道、事方周匝。所据侍郎赵文华欲要总兵官正副二员分住金山临山西会之地、先守陈钱参将分画三道、马迹等山、各督信地、审时度势、委不容巳、合无将副总兵俞大猷仍住金山、再添总兵官一员住札临山、东可以控苏松。南可以控浙福。本部会推相应官二员、请旨简用、充总兵官总理浙直海防军务、住守临山地方、定拟责任、请敕一道、令其钦遵行事、合用符验旗牌关防照例请给、副总兵以下、俱听节制、未尽事宜、仍听督察督抚等官查明具奏、
  一海上既备臣等议得国初沿海一带。军伍充足。今议修复旧伍。诚为要务。但乡兵选足一万。岁支半粮不知应于何项出办。合无备行督察总督巡抚巡按等官定委两司该道官作速查议、要见乡兵一万、月给半粮、每年总该若干、应于何处处给、南方地无遗利、闲田甚少、若议清查、未免反滋侵扰之弊、似当停寝事宜、悉如所议施行、
  一出入波涛臣等议得赏当其功、则人心知劝、故功既有等、赏自有差、合无今后官军于海里获功、每倭首一颗、为首者准升二级、为从者照旧给赏、若无首级、止获贼船、亦以大小论级、总兵等官能使贼船不能登岸。即以保障论功斩获首级数多、临期奏请超格升赏、候倭患宁日、此例停止、其多处行粮一节、事在彼中、悉听督察总督巡抚等官径自施行、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七十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七十六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上木 李雯舒章选辑
  吴嘉胤绳如参阅
  杨襄毅公奏疏四(疏)
  杨愽
  ◆疏
  覆左给事中张益等增定参赞尚书职掌疏
  遵谕条上定策遏虏疏
  奉旨条上破格整理蓟镇兵食疏
  议发京兵轮戍蓟镇疏
  议发马价银两买给宣大蓟镇军民牛种疏
  议处朵颜三卫夷种疏
  会议京营戎政核实十事疏
  责成宣大山辽四镇边臣修筑墩堡疏
  覆宣大总督江东酌议板升止帚正
  覆廵抚山西侍郎万恭条陈三关事宜疏
  ○覆左给事中张益等增定参赞尚书职掌疏
  兵科署科事左给事中张益等题称南京兵部尚书参赞机务、一遇警急、则皆略守备而责参赞。不可不重其职掌。乞要从长议拟、于参赞敕内、事体不便者、稍为更易、旧日所无者、稍为增入、各一节、为照南京兵部尚书、职在参赞、与内外守备、均有保厘之责、原奉敕谕、开载巳明、顷因地方多事、督责之议、全在参赞、若不重其事权。其势自难展布。该科欲要从长议拟、委为得其领要、查得各处多有因事增敕事例、相应斟酌题请、合候命下、备咨南京兵部、转行南京五府佥书都督、既分管振武神机大小教场。以后俱听参赞节制。近日亦有参赞兼统应抚之议然徒虚语耳应天淮扬廵抚都御史凡事与参赞叶同计议而行。副总兵参游兵备等官。俱听参赞委用。未尽事宜。悉听参赞便宜处置。本部仍将前项职掌。行移内府翰林院。除原敕照旧外。另请敕谕一道。给付新任尚书李遂。钦遵行事。平宁之日。径自奏缴。
  ○遵谕条上定策遏虏疏【大同蓟镇边务】
  丑虏入犯、多在凉爽之时、防御机宜、贵审急缓之势、今之九边。大率以蓟镇为第一。葢腹心既安。四肢自无可虑。以故广调各镇之兵。为之戍守。多发度支之粮。为之馈给。精选骁徤之将。为之捍御。仰蒙 圣皇在上、深思远虑、靡所不至、臣等何容别议、今据宣大总督李文进所奏、止是永邵保兀慎摆腰三部之□其酋首俺荅黄台吉把都儿并东虏土蛮俱各未见踪迹、鸷鸟将飞、必戢其翼、甚当为蓟镇之虑、臣等谨将大同蓟镇应行事宜、不揣愚陋、开坐上请、伏乞 圣明俯赐采览早为允行、地方幸甚、
  一大同所犯之贼、数本不多、本镇兵马、巳该总督李文进、先期分布、似为有备、臣等近又移文廵抚都御史陈其学、总兵官刘汉、令其坚壁清野以固其守、设伏出奇以挫其锋、分精兵以捣其巢、简恶、少以邀其马、随机应变之策、听其径自处置计料此虏、日下必当远遁、所据李文进所讨宣府游击孙辅、大同游击周资文入卫游兵二枝、另本酌量议处、
  一贼犯蓟镇、必繇白艹川三间房一带。哨探一节。全在宣府独石参将。是时虏繇西东犯故以独石为蓟镇之耳目今奴繇东西犯故以宁前为蓟镇之耳目葢蓟镇止得其情。独石则得其形。知之既早。豫于古北黄花镇等处。加谨防御。所谓先则制人。自保无虞。合无容臣等仍行宣大总督廵抚总兵官等、督率参将刘国、多差的当人役、远为哨探、但有东行踪迹。即便飞报本部。以凭调度。哨探的确。防秋毕日。参将官重加升赏。如或怠缓悞事。与蓟镇将兵一体治罪
  一蓟镇各区、先该臣愽总督之时、每区定拟兵备副使佥事一员、为之监督、连岁督臣行臣之计、日益详密、但防秋之后。未曾定拟赏罚。诚恐人心懈弛。关系不轻。合无容臣等备行总督都御史杨选廵抚都御史张玭、严行副使温景葵纪公廵栗永禄李尚智张邦彦伊介夫各照地方、用心督理、一切兵粮事宜、悉听径自区处、督抚官不得遥制。如果御虏有功。或虏知有备。不敢窥伺。督抚官从实具奏。以凭甄录。怠缓悞事。查参究治。
  一昌平镇居庸镇边黄花镇三区。与宣府怀来廷庆永宁四海冶相为唇齿。宣大总督每当秋近移住怀来正为南山之备但事在两镇。丙子之事未免坐此未免互分彼此。必须声势联合。事方有济。令无容臣等备行宣大总督都御史李文进仍驻怀来、如果贼犯蓟镇古北口一带。宣府别无声息。即便多发精兵。星驰援应。若止犯延永。逼近南山。就将各支兵马。分屯蓟镇墙土。恊力固守。但使匹马不得入关。即为首功。
  一蓟镇燕河冷口一带逼近辽东。虏若自东入犯。蓟镇督抚官。相去隔远。调度自不能及。即使有兵可发。千里赴援。不惟无以济事。亦非兵家常筭。合无容臣等备行辽东都御史吉澄、会行总兵官云昌、即将本处兵马整木朔停当、如果虏犯燕河等处、不必候调、径自领兵前来策应、有功与蓟镇将兵一体升赏。迁延误事。与蓟镇将兵一体黜罚。
  ○奉旨条上破格整理蓟镇兵食疏【蓟镇边备】
  窃惟昌蓟二镇、近在畿辅、实为腹心之地、粤自庚戌虏变以来、远调客兵、分番入卫、原非经久之计、臣慱经略之时、奏称蓟镇之事、当以练主兵为根本。调客兵为权宜。于后郎中唐顺之经略。又奏称主兵练成一枝。当减客兵一枝。非臣二人之私言。实为众人之公议。乃今督抚等官、或玩愒而人事不修、或灾沴而天时未顺、以致练兵之举、十年罔效、阅兵之使、三出无功、诚可骇叹、仰蒙 圣皇在上、渊虑深思、长驾远驭、既将悞事之臣、各加黜罚、又欲本兵之臣、破格议处、特念臣慱尝历兹镇、明旨叮咛、曷啻面命、臣慱虽至愚极陋、敢不仰承万一、连日谨与臣缙共摅一得、条为十事、极知兵马钱粮、各有攸司、切缘事体重大不敢避忌、固臣等狗马之心、亦臣等之分也
  一各区主兵、虽有总副参游等官、职专选练、若非兵备副使为之监督。事权既轻。赏犒无措。日复一日。全乏实效、查得永平兵备副使温景葵、昌平兵备副使栗永禄、怀柔兵备副使张邦彦、密云兵备副使李尚智、蓟州兵备副使纪公廵、才识操履、俱极一时之选相应久任责成、合无备行各官、兵惟分而后可练故不属之督抚而专责之司道将所管区分主兵、通行搜选、设法教练、仍将敕谕各另换给一道、备将选练主兵缘繇、开载于内、一年之内、练有成效、不次擢用、因循不振、从重降罚、及照各官年资巳深、若使迁转别处、新任之人、事体不能周知、悞事不浅、本部一面移咨吏部备查各官年资、如果相应者、拟升参政职衔、仍兼佥事管理兵备、年资未深者、职衔照旧、公差科道等官、虽有查盘等项事情、不许轻易委用、致妨正务、廵抚官月一阅视。总督两月一视、合用犒赏银钱等项、准于督抚兵备赃罚银内动支、本部仍发银二万两、分发各道、添辏犒赏、大率军以十人为率。八人习火器。二人习弓矢。若使人人火器精熟。倚墙拒守。自当万全。
  蓟镇有急而远调西三边之卒殊失策也一陕西固原宁夏延绥三处客兵、比之宣大、尤为窵远、十余年来、往返奔驰、疲劳极矣、但主兵教练未成若使遽为撤去。一有急缓。未免失措。相应通行酌议、合无移咨总督都御史杨选、将延绥游击时达所统游兵一千五百名、既称不成行伍、查照总督尚书许论原议、以后免其征调、其延宁固原各枝照旧调发本部一面咨行陕西督抚等官、将该班官军、用心拣选、俱用马军、不用步军、马匹军器、如果不敷、作速奏请、听本部与工部处发、兵行之日、廵按御史坐委守廵兵备、该道查点明白、具繇奏知、候四十一年以后、主兵练成。每年逓减一枝。以示休息。其山西山东保定辽东宣府大同应调之兵。不得援以为例。
  一陕西等处边兵、既欲渐撤、各区摆守之兵、恐不足用、查得京司三营、自我 皇上更定之后、戎政大臣顾寰王邦瑞悉心整理、大有次第、相应酌量调发、合无备行京兵不宜远征恐蹈唐人神策之事至于出戍□畿其策可行也戎政大臣选兵四枝。专在居庸镇边二区防春。正月十五日启行。三月终旬回营。再发兵四枝。专在居庸镇边二区防秋。七月十五日启行。九月终旬回营每枝三千名。止用马军三百。以备传报。其余二千七百。俱用步军。其步军盔甲器械。上边之日。暂借阖营之马驮送。班满盔甲器械。交付该区参将分守官收贮。以备次班应用。免致往返劳费。春防用参将尹秉衡曹镇、佐击王国柴愚管领、秋防用参将杨正方圆、佐击刘臣钱炳管领、居常则督军操练火器。及期则督军肃队以行。若果临期无警、听总督官具实奏请、以禁军多骄故也近者剿寇则令内臣别将不属之督抚矣另议进止、参游官到镇。悉听总督廵抚节制。不许抗违。
  一该镇粮饷、虽有总督兼理于上、郎中主事分承于下、缘彼此原非专属、甲可乙否、动见抵牾、自昔用兵、固未有食不足而兵足之理、臣等悉心图维、必须该部大臣。专一督饷。则职掌既明。施为自易。合无移咨户部于本部左右侍郎内、奏差一员、量兼宪职、请命敕谕关防书吏、前去蓟州住札、专一管理昌蓟二镇主客二项钱粮、并查催各省拖欠民运、各区钱粮、但有不足、兵备副使即便呈省督饷衙门处发。一年满日、另差侍郎前去、二三年间。事体停妥。总督官照旧兼理。侍郎不必再差。见今年巳丰稔。正当收买之时。若果户部帑银不敷。工部借银十三万两。户部发银十万两。交与侍郎带去。或补主兵之粮。或给客兵之粮。或召买新鲜米豆。安置仓廒。以备支用。务要区处得宜。不致浪费。兵备将领军卫有司等官。悉听节制公勤者从实举荐。怠弛者从重参奏。一切侵渔奸弊。悉听侍郎区处。庶几士嘻马腾。以之练兵则兵可强。以之御虏则虏自戢。提纲挈领。此其首务。
  一火器中国长技、在各边用之于战。其利什一。在蓟镇用之于守。其利什九。仰蒙 皇上洞悉边计、顷者敕下臣慱速将宣大蓟镇、多发火器、臣等奉行惟谨、俱巳陆续督发、但先年所发之数、似亦不少、该镇漫无章程。不用之于城守而用之于操演殊可笑也有用之物。置之无用。殊为可惜。相应立法稽考。合无移咨总督都御史杨选廵抚都御史徐绅、将各区先发今发火器火药通行查出备造循环文簿二本、每季终差送工部倒换、如果见在火器火药、尚不足用、即便会同具奏、听候再处、其本处岁造火器火药、亦要一体查明、附入簿内、
  一各区主兵、近来分布不一、或今岁在此区。明岁又在彼区。防春又在此区。防秋又在彼区。以致军士地方险易。不能熟知。东奔西驰。殊无固志。至于宁山等卫班军。轮戍蓟镇。即同主兵。相应一体整理。合无移咨总督都御史杨选、即将各区主兵、公同镇廵兵备等官、分泒停当、一面具数咨部。一面出给简易告示。谕众知之。以后不许轻易调动。其应援客兵。听其临时斟酌。不在此限。本部一面咨行各该廵抚都御史各将宁山等卫班军、遇有迯故者、先于别项军内选补、务足原额、每军启行之日、各先处给月粮三个月、具繇奏知、如仍前玩愒、听蓟镇总督官、从实参究、
  一兵家之法、先则制人、后则为人所制蓟镇虽称专一摆守墙垣。贼果临墙、患巳剥肤。终非万全之计。出奇以制之。多方以误之。封疆之臣。自当加意整饬。合无移咨总督都御史杨选、即将边墙之外。逐一踏勘。要见何处可以火攻。何处可以水攻。何处平夷。应该铲削。何处险隘、应该堵塞近则十数里。远则一二十里。五六十里。要在因地制形以为墙之藩篱至于应哨人役。果能哨探明的。即照近日题准事例。实升职级。仍重加犒赏。犒赏之费。于抚夷银内动支。银如不敷。再行奏请。至于州县村落。多无城堡。亦当一体修缮。臣慱往年廵抚甘肃。尝创为墩院之法。其费甚简。其益颇多。容臣画成图式。咨送杨选以次整顿。但成一处。即有一处之益。不必欲速。务求远利
  一山海一片石等处、相去蓟州数百余里。军士本色月粮。俱于蓟州仓关支。甚为不便。虽有委官总领。无力转运。只得就彼减价粜卖。兼之委官任意侵渔。及至到营。每军仅得银一钱二钱而巳。臣慱总督之时。巳尝题准。令其本折随宜兼支。颇闻管粮郎中泥于旧例。至今未见遵行。臣等以为政贵宜民。法当通变。关塞□少□难全折不知可于永平另立一仓否军欲折色。我即以折色给之。却将遗下本色。查给附近仓口军士。远者近者。均为有益。何惮而不为。合无移咨督饷侍郎。到镇之日。加意一处。仍备细回奏。
  一朵颜三卫属夷。抚赏之举。虽不可废。各该将领。向因无处措办。未免剥及贫军。蠹坏操练。此为第一弊政。况彼夷乍臣乍叛。全不足恃。必须恩威并行。使其既知所感。又知所畏。方能经久。合无备咨总督都御史杨选、今后夷人安心向化者。该入贡则听其入贡。该抚赏则优为抚赏。如敢入边剽窃。或在边外扑杀应哨人役。即便着落夷中头目。将贼人贼赃。尽数献出以正法典。如果负固不服。相机发兵。设法剿捕。不得驾言诱杀扑杀。以致肆无忌惮。合用抚赏银两。每年户部出银一万两。本部出银五千两。共银一万五千两。与同本处香钱等项。相兼凑支。将领如再科军一钱。轻则降级。重则调发口北极边卫分。以示惩戒以后一切工役。不必累军。销其锐气
  一废弃将领、欲其使功、不如使过、即如近日原任总兵官姜应熊与同游击胡镇岔道一战、大挫贼锋、是其明验、必须多方搜取。置之军门。方收群力群策之效。合无移咨总督都御史杨选速将各边废弃将官、径自选取、有智识者则用之练兵。有勇略者则用之御虏。随才器使。各尽其长。有功之日。指名具奏。以凭擢用其见在军门怯懦不才者。即日分别革退。以除振武主兵之害。
  ○议发京兵轮戍蓟镇疏【京兵戍蓟】
  京营之兵、频年坐食、渐成骄惰、近议拣选四枝、戍守居庸镇边二区、其说有四、其一则京兵习见烽燧。惯经劳苦。可以转弱为强。其二则居庸镇边。原有怀保在外。警报绝少。即使有警。去京不及百里。朝发而夕可至比之远调宣大保定之兵劳费悬绝其三则春防之月。该镇止留边兵三枝。一有声息。居庸镇边。未免分置边兵。兵分力弱。顾理不周。若得京兵戍守二区。边兵自当专管古北冷口紧要去处。在此则为虚声。在彼则得实用。其四则臣等原题若果临期无警。听总督官具实奏请。另议进止。即如来春果无警急。京兵自难轻发。所省钱粮。更为不赀。所据戎政大臣顾寰等具题前来、相应通行计处、合候命下备行戎政衙门、查照本部原议、将参将尹秉衡等所领防春官军四枝。整搠停当。敕书旗牌炮火等项。本部预行该部请给。稍待来春居庸镇边。果有警报。容臣等再行斟酌。或量发二枝。或全发四枝。具繇奏知。如果无警。通不必发。务中机宜。仰体我 皇上节财省费至意。一面移咨总督侍郎杨选。必须宣府实有声息。方许请兵。不宜无事张皇。自悞边计。
  ○议发马价银两买给宣大蓟镇军民牛种疏【三镇牛种】
  边计莫善于屯田自古道之予尝问边镇者公类云边地埆瘠万无可屯之理不知何故也然近者宣大督臣秦中抚臣皆□屯政又何说耶
  臣等仰惟 皇上诚感上玄、惠流下土、兹者履端伊始雪泽屡降真为盈尺之祥、行见千箱之庆、但宣府大同蓟镇三处、逼邻虏境十室九空、即日春融、正当布种之时而或有牛无种、或有种无牛、迁延过时、自绝秋成之望、臣慱向在右卫、固尝目击其苦。若使因天之时。顺地之利。稍为处给。计种一石。可得子粒数石。富民以裕国。足食以强兵。比之岁荒召买之费。月粮折支之难。曷啻倍蓰。户部帑银。见称缺乏。本部马价。数虽不多。尚可措置。系干边计。不敢自分彼此。相应通行议拟、合候命下、札行太仆寺、于马价银内、动支三万两、宣府大同蓟镇各发一万两、差官分解廵抚都御史赵孔昭陈其学徐绅处、责委各该守廵兵备等官、收买各样种子。沿边军民中。审其十分贫乏者。分等查给。合用牛只。官为劝借。令其趁时布种。秋成之日。抵斗还官。另立小仓收贮。专备来年给种支用。廵抚衙门。仍置循环文部二扇。年终赴部倒换查考。
  ○议处朵颜三卫夷种疏【区处三卫】
  臣等窃闻尧舜之时。分北三苗。庶绩咸熙。葢言三苗之中、善恶不一。其善者即留之。其不善者则去之。以故劝惩既明。恩威自着。两阶干羽之舞、光映简册、凡以处置得宜故尔。即今圣神在上、远追尧舜、而三卫夷人、近在郊圻之外、比之苗民、尤为不同、但中间固有背华而勾虏作逆者。亦有效顺而传报虏情者。若使一槩剿烕。殊非天地包函之义、况此辈兽心狼子。全视我之强弱以为顺逆。若使我将果择。我兵果练、东西二虏。可以鞭挞。惟此小夷。自当震訾弗遑。譬之元气既壮、邪沴必消、臣慱以为我 皇上今日择将练兵之计、圣谋神算、乃其第一义也、即今总督都御史刘焘总兵官胡镇廵抚都御史温景葵俱当开府莅任之初、正属夷情观望之会、合无通行各官、仍照臣等原议、将三卫都督等官、明白宣谕、即将勾虏作逆者、访究的确姓名。责令本管都督绑缚献出。都督重加升赏。夷犯置诸重典。以示惩戒。如或都督自行勾虏。或将手下作逆之人。不行献出。革去官职。绝其通贡。如果情罪深重。仍要据实奏请以凭剿处。至于向化之夷。又当多方抚字。每遇叩关入贡则丰其廪饩。厚其赏赉。使之退无后言。或遇走报虏情。则待之以诚。犒之以礼。使之乐于效命。中间果能将西虏辛爱把都儿。东虏土蛮。设法擒拏。函首来献者。优以万金之赏。庶几善者既知所劝。恶者自无所容。不惟足以服彼夷之心。亦自可以消彼夷之党。度势审时。似得分北三苗之义。臣之愚见如此。
  ○会议京营戎政核实十事疏【戎政核实】
  臣等会同总督京营戎政太子太保镇远侯顾寰、廵视京营吏科左给事中辛自修、河南道监察御史刘存义、议得京营之兵、专为京师而设、 祖宗居重驭轻、强干弱枝、意甚深远、边关之事、责之边兵、所以张京兵之羽翼、京师之事、责之营兵、所以壮边兵之根本、气脉相通、声势相倚、即如去冬变生仓卒、请调纷纷、以致戎政二臣、莫知适从、欲听其征调。则腹心为重。调去一枝。京城便少一枝之用。欲阻其征调。则口语横生。一人倡之。百人从而和之。即今正值防秋臣等以为先当定其规模中外之臣。始便遵守。除通州昌平原系京师肩背肘腋、遇有警急、酌量分发策应巳于后开款内备陈外、其余密云顺义三河良涿等处、虽有警急、上听总督军门径发边兵策应、不得仍前轻讨京兵、致误大计、及照事不在于文具、政当广集众思、所据营中一应事宜、臣等遵奉明旨、始而通行副参佐击官、各另开报继而会同廵视科道官同加参酌、连日悉心计处、总得十事、不敢不从实奏对、伏望 皇上俯赐采览敕下遵行、
  一核操练之实、会议得治兵之法。有合操。有分练。合操而不分练。无以熟其技艺之能。分练而不合操。无以尽其营阵之变。二者并行。方克有济。予尝见京兵十二万合操绝无技艺阵法之奇但多费火器耳事之上下相蒙类如是也即今下操之法。列行而立。举炮而行。主将入营。诸军环立。中军者进曰禀事件。主案者进曰行文书。常套既毕。方始开操。旷日废时。以致将疲士怠。未执弓矢。未持火器。而精力巳先竭矣。仅举合操。惟日不足。又何暇日及于分练哉。合无以后合操之日不必分练。分练之日。不必合操。每月以初一初八十五二十三四日为期。戎政二臣五鼓入营。总阅一次。军士先期至教场。列队而坐。相去五尺。一炮起。二炮列营。三炮开操。照依旧规操毕。方演技艺。不拘火器弓矢。俱悬银牌为的。中者。即以银牌赏之。不中者酌量惩治。科道不时廵视。听从其便。其余二十六日。戎政二臣至营。中军止举炮三声。炮毕官军分入各营。听本管将官自行操练大率弓矢火器。亦俱以银牌为的。中者给之将官下若干人射打。中军千总把摠管队下若干人射打。预先分定。各另演放。务尽以一教十。以十教百。以百教千之义。戎政臣与廵视科道不必同在一处、随意各入一营。亲为较阅。除中者亦赏银牌外。不中者酌量惩治。管教官旗。各以所教之人中的多寡。分别明白。动支子粒银两。买办花红听戎政科道官会定赏格。当面赏劳。少俟各营操毕、中军再举炮三声。军士以次出营。戎政二臣。然后料理文书。军士乘朝锐之气。免久立之劳。得早散之便一举三得。人心自然踊跃。
  一核战守之实、会议得京边之兵虽一。战守之用各殊。葢边兵主于战而守在其中。京兵主于守而战在其中。边兵战于外。则奋其敌忾而手足之义明。京兵守于内。则严其弹压而腹心之体正。近日议者多欲远调京兵与虏角。不知仓卒之际。尚当广集边兵以卫京师。岂有反调京兵外出之理。合无今后有警。除南有重城。事势稍缓。不必设营外、东自东便门起。迤逦而西。至西便门止。即以车营十枝。酌量分布。京师演武场在安定门外亦以重防东北面也丙子之役奴屯将台而城上不敢用炮击之至京兵之外屯者则伏于方泽墙内大可恨也大率东北二面为急。用车营八枝。西面稍缓。用车营二枝每枝实营盘一处虚营盘二处。略如布棋之势。去城虽远。不过一里二里。其战兵六枝。将副将四员。城东城北城西城南。各屯一枝。联络札营。不必太远。紧在关厢之外。听臣等相度贼势。专备城内城外调度应援。余下参佐二枝。俱随臣等戎政二臣。同驻适中去处。一应军中事宜。臣等得以面相计议。外壮车营声、势。内助都城防守。庶为两便。万一通州昌平请讨兵马。即将参佐二枝。分发策应。若非十分警急。不必轻发。徒为劳费。
  一核将领之实、会议得即今京营诸将、或取其久谙边务、或取其屡有战功、可谓极一时之选矣、顾乃逐队随行、全无表见、岂边关为易、而京营独难哉、臣等以为不能恊和故也。军国之事每如此每议一事。面相从矣。复退而相訾。每练一兵。词相诩矣。复阴以求胜。操练无效。则曰主帅之令不敢少违。及使尽言。又逡廵而掩口。攻刺无术。则曰 祖宗之制不敢少变。及使议法。止局踳而俯躬。矜巳之廉以骄人。发人之私以扬巳。夫不和于众。不可以师。上负圣恩。中违将令。下失军心。则将焉用彼哉。合无以后容臣等戎政二臣、将各官痛加戒饬、务期视国若家、视军如子、视贼如仇、上下同心内外戮力、以慰宵旰之怀、如敢仍蹈前弊、及摇惑军心、阻挠军机者、容臣等科道官从重参治、以为人臣不忠之戒、至于一切营务。统领于上。总其大纲者。臣等戎政二臣之事。分理于下。条其小纪者。诸将之事。旧规一决一罚。一鞭一挞。皆臣等任之。诸将拱手受成而巳。甚非所以重将权。明政体也。不特得体且易行法今后合营之事臣等戎政二臣主之各营之事各将主之若身之使臂。臂之使指。有兼督之简易。无掣肘之嫌疑。方为长便。
  一核军士之实、会议得莫难于练兵。尤难于选军。固有选时强壮而练时衰疲者。亦有选时精锐而练时疾病者。故选军以备练军之用。练军以寓选军之法。二者不可偏废也。今选军巳半年矣。能无衰疲疾病者。厕于其中乎。合无容臣等戎政二臣。于每操练之时。严行各营将官。详加阅视。但有衰病军士。即行摘出。换作城守备兵。若必类齐选汰则军中必常有老弱矣营中挑选精强者。不必类行。随缺随补。是无日不练无日不选行之既久。人人皆可练人人皆可选矣
  一核论议之实、会议得三军之心。至难齐一。论议不宜太多。法令不宜太烦。即如近日营政。或军分三等而朝改夕更。或将列各营而东移西调。譬之医家。处方既定。不俟奏效。辄为易方。奕者布势方成不待终局。辄为变势。施于一人。尚难行之。而况亿万之众哉。合无以后京营一切号令未定之前。不害于同。不嫌于异。既定之后。姑令遵守。以考成功。若今日曰当因。明日曰当革。一人曰当守。一人曰当战。横议纷纭。揆之政体。甚为错谬。况谋事贵广。处事贵决。持不断之意。集盈庭之言。何时议论方巳哉。此于军务。极为吃紧
  一核火器之实、会议得京营原选战兵六枝。兵车十枝。近日京营操演自寅至巳炮声不绝日费火药千金葢演放火药一则辨其器之良窳一则娴其技之精熟今演试数次则工既辨矣既无铅子凭空发火则于凖的无据矣徒日费千金何益特以地联宫苑声达禁中凡技击驰骤皆不可见惟此炮声可显忠勤此人臣欺上之最大者无人发之何哉全赖火器以为长枝。制造不成。则器不成用。每致反伤。给发不速则器不相习。必致悞事。廵守官军尚可陆续处给。惟战车兵一十六枝。时不可缓。每兵车一营约用连珠炮三百二十位。夹靶鎗一千杆。每出战。一营约用连珠炮一百位。夹靶鎗一千三百杆。总该二万一千六百位杆。铅子随火器倍给。合无听臣等备行工部春秋两防。查照前数尽行领出。责令军士常川演放。遇晚收于德胜安定二门新设库内。试验坚好者留营备用。损坏不堪者送回该局。即便改造以革异日混给之弊。毕日通行交还该局
  一核兵车之实、会议得兵车之设较之马兵。十分省便。但运用驱驰。不无损坏。若毁轮败辕。腐绳朽索。与无车同耳。合无每年春秋二防。容臣等戎政二臣备查。各车营轮辕有无坚致。绳索有无牢固。如有不堪及缺少者。备行工部不时修理。方得实用
  一核城守之实、会议得都城正阳崇文宣武三门外有重城。每门止用军二百名。共六百名。各委号头一员统率把总管领。其余六门并重城七门每门官军五百名。共三千五百名。与同各该守门官军相兼守把。都城敌台一百二座。每座军十名。共军一千二十名。垛口六千四百处。每口军一名。共军六千四百名重城敌台五十七座。每座军五名。共军二百八十五名。垛口八千九百九十二处。每口军一名。共军八千九百九十二名。临期如有事故。听臣等戎政二臣。即于班军内照缺拨补。每门将官一员。督率千把总官管领。昼夜廵警。悉听钦命大臣调度。本营一面预造花名文册。不佥日月。逃故者明注其下。以革临时混淆之弊。
  一核弹压之实、会议得都城内鼓楼东西二处。四牌楼二处。东安门西安门大街二处。左右长安门大街二处东西江米巷口二处。共十处。每处军五百名。共军五千名。各委中军千把总官管领听候调用。东西仍各总委将官一员。往来提调。重城内猪市口东西二处。每处军五百名。左安门东便门适中处军五百名。右安门西便门适中处军五百名。永定门内东西两处每处军五百名。共三千名。各委中军千把总管领摆列。仍总委将官一员往来提调。二项游兵。俱于三等城守军人内选用。如或不足。即于班军内挑选强壮者相兼守城。替出三等军人。都充前项之数。一以潜消奸宄。一以听候策应。
  一核哨探之实、会议得京营事体。虽与边镇不同。春秋两防。虏情急缓。均当预闻。兵部旧设差探人员然食粮甚轻其人多市棍投托衙门者故全不得其用也若止凭边镇传报则是全寄耳目于人万一为其所诳悞事不浅近例各边夜不收哨探明实。防御有赖者。升实授一级。陷殁者升署一级。被伤者量赏。委为鼓动人心之要。合无每当春二三月秋八九月。容臣等戎政二臣于各官家丁内。慎选道路熟知。年力精壮者。赍执火牌。前去蓟镇宣大沿边分投哨探。果能哨探明实或被杀被伤照依边镇。一体升级加赏。以示激劝。
  ○责成宣大山辽四镇边臣修筑墩堡疏【四镇修堡】
  照得京师地方。以蓟镇昌平辽东为左辅以宣府大同山西为右辅。制驭夷虏之方。蓟镇昌平自为一局主于修墙设险。而战寓于其中。见今总督刘焘公同镇廵等官加意举行、无容别议、宣府大同山西辽东同为一局。修墙设险仅可阻遏零骑。虏若拆墙突入。地敝兵寡。势难自御。在沿边则当整饬烽墩以明耳目。在近边则当修筑墩堡以便收保。所谓坚壁清野。必须壁既称坚。然后野可望清。近日山西两次之警。可以为鉴。即今春和土融。呈乞通行四镇一体查处以消虏患等因、案呈到部、看得宣大山辽四镇墩堡。或原设而年久倾颓。或新设而被虏攻毁。或散居原未设堡。或仰卫聊为小寨。或藏之窑洞。或伏之窨窖。官府全不经心。小民多属无力。横被抢杀。甘心坐视臣慱昔廵抚甘肃、创为墩院之制。中为一墩。四面筑一小城。今中原村落御寇亦宜仿此极宽不过十丈。费少易成。地狭易守。虏尝拥众数万。突入凉州。一无所掠。卓有明验。所据该司具呈前因甚于地方有益、相应依拟题请、合候命下、移咨总督宣大尚书江东、廵抚山西侍郎万恭、宣府都御史李秋、大同都御史张邦彦、辽东都御史刘应节、各将沿边火墩、并近边军民墩堡、分委守廵兵备司道、并文武官员、速行估勘、原有损坏者。因而修理。原未设立者。从而添筑。如堡大人少。则止据堡之一二角墩。军民有力。则令其自筑。军民十分无力。即将合用银两。逐一估计明白。具奏前来。以凭处发。大抵此举。全是廵抚之责。果能处置得宜。在官使无虚费。在民使免骚扰。在虏使无侵轶。方称 圣皇委任责成至意。文书到日。通限半月以里每卫每所每州每县各另画一水墨小图。并委过官员职名。廵抚衙门径自咨部查考。一面移咨都察院转行各该廵按御史候工完之日。亲诣查勘。如果足堪保障。即将总督镇廵等官具奏奖赏。若以虚文塞责。全无成效。一体指名参奏。
  ○覆宣大总督江东酌议板升止帚正【板升止帚正】
  看得大同总督镇廵官江东姜应熊张邦彦等题称嘉靖四十五年事也板升李自馨等欲要率众投降一节、臣等逐一参详、守廵兵道熟计虏情、谓降亦扰。不降亦扰。扰亦防。不扰亦防。此数言者。诚为确论。总督镇廵逆料人言谓或止帚咎于拒降所致。或借口于招降为媒。或责备于区处无方。此三说者具见苦心。大抵虏人求入我边谓之投降。汉人复入我边。谓之止帚正。乃今李自馨等既以止帚正而来。 圣皇在上。天覆地载。元元赤子。何忍拒之。但其中情伪尚不可知。此外机宜。均难悬断。合候命下、移咨尚书江东、严督摠兵官姜应熊、廵抚都御史张邦彦、切不宜差人先入虏营。以启衅端。止将李自馨善加安置。静以待之。李自馨等如果率众来止帚。即便细加译审。必须的系汉人。方许入边。应该如何安插。应该如何升赏。应该如何防范。便宜处置者径自处置。请旨处置者星驰会奏。至于真虏虽幼男妇女。一人一口。不许轻易放入。如果李自馨等别有阻碍。不能即来。置之不问。惟当谨我边备。
  ○覆廵抚山西侍郎万恭条陈三关事宜疏
  一曰议联络、大率谓九边将领、一遇虏犯、束手旁观、按兵坐视、欲要通檄总督镇廵等官、果有黠虏大举消息、左右境镇、不待调遣、各以马军策应、贼退之日、听廵按御史核实功罪、委为联属边防之意、但蓟昌二镇、腹心重地、难与诸镇槩论、春秋两防、急缓不同、自当从长议处、况游击敕内、原有应援邻境之文、专制阃外、尤是总督军门之任、合无斟酌所拟、除蓟昌二镇、不必应援外、通行各边总督镇廵衙门及各该大小衙门将领等官、今后春浅秋深、如遇大虏侵犯消息、各要严加哨探、必须真知本镇绝无虏踪。方许先以步军分布要害。防御本境。仍不待调遣。总督官即行镇廵官拣选精锐马军邀击。如贼犯山西。大同则应之于东。延绥则应之于西。如贼犯宣府北路。东中二路各出奇兵援之。推之各镇各路。莫不皆然。贼退之日听该镇廵按御史分别功罪、既不宜舍巳之田以失本镇之防。亦不宜秦越之视以昧共济之义。违者仍听廵按御史指名参治。
  一曰议防守、大率谓三关摆边之军。其患在于边长人寡。贼萃我散。以致往往不格。欲要遵奉墩院之制因墙修筑墩院。至于守墩即以守墙。修墩即以修墙。修时亦守。守时亦修。此数言者。诚为确论。合无悉如所拟、从实举行、
  一曰议勾充、此部议不允得旨有稗军政着再行详议本部执奏乃已大率清勾军士、旋复逃亡、欲要移文两京各省清军官员、每三年一次清解、不必佥发军丁、止追衣装银两、解赴布政司。发边召募土著。顶名操备。委为实政。但恐相沿日久、反致埋没银两既无完解之益军伍遂成废弛之患。系干兵制难以轻议。合无听本部仍照旧例、转行各该廵按御史严加清勾。不许徒为文具、
  一曰议接济大率谓三关马匹、缺少数多、欲将先年本部议开军职、犯该边方立功纳银纳马赎罪、并各卫军余上纳知印承差吏典二款事例、照旧开纳、及不许上银。止从本色。以补各营急缺马匹。查得前项事例、先以停止、但今山西三关兵荒之余、战马半耗委当多方处补、合无斟酌所拟、行令廵抚万恭再将前例督行山西布政司出示该镇再开、三年、止许照例纳银贮库、相兼该镇椿朋等银、分发守廵兵道陆续收买臕壮马匹、验印给军、限满停止、别省别镇、不许援以为例、
  一曰议拣选、大率欲将三关军士、分布上中下三等、给与马匹器械以备选锋列营城守之用。查得拣选军士正是镇廵之责、今欲军门严行将领、无非慎重其事、务求实效之意、合无依其所拟、移咨总督江东备行山西总兵等官、趁今秋防以前、务将各营军马精加拣选、照依等第、分别操练、以后不必定以五年为限。每当春秋二防、遇有老弱。即便沙汰。一如京营操中寓选选中寓操之意
  一曰议招回大率谓频年虏入内地。抢去人口。各怀故土。祗被虏羁。不能展脱。欲要扩议赏格。优录招回之人。及分别酋首谋主。并明我耳目等第。查得先该总督尚书许论题该本部覆奉钦依有能斩获俺答把都儿大头儿首级来献者封以伯爵赏银一万两斩获丘富周原首级来献者、为首升三级。赏银五十两、为从升一级、赏银三十两、俱与万恭所议相同、合无申饬、各边总督镇廵等官、明谕沿边大小将领、不拘汉人虏人、果能密切擒斩虏酋等项、定照上等事例、一体升赏、名该将领仍要加意招徕、用心接引、遂我人止帚向之心。散彼虏逼胁之党、方称任使。如或明肆阻拦或暗行戕杀。俱听督抚衙门轻则以军法究处。重则以处置宪典。以示后戒。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七十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七十七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顾开雍伟南选辑
  邵梅芬霏玉参阅
  杨襄毅公集五(疏)
  杨博
  ◆疏
  奉旨会议勾补军丁责成抚臣管理疏
  覆廵抚山西侍郎万恭请迟摆边兵马节饷疏
  议选练州县民壮疏
  覆大学士高拱等建议责成宣大等七镇边臣及时整饬边备疏
  责成蓟昌辽保诸镇边臣及时修饬边备疏
  覆都给事中章甫端等堤备蓟辽二镇疏
  覆蓟镇查盘御史余希周等议处戍兵疏
  议覆添调南兵疏
  覆陕西总督都御史戴才议处番夷疏
  覆廵抚宣府都御史吴兑等计处安插史车二营属夷疏
  奉诏条陈边计疏
  覆都御史庞尚鹏等议储养边材疏
  覆陕西查盘御史萧廪条陈仆苑二寺兼布按二司职衔管理守廵事务疏
  ○奉旨会议勾补军丁责成抚臣管理疏【勾补军丁】
  臣等会同兵科都给事中邢守庭等议得各边军士自国初以来。编发罪发。虽头项不同。均是募民以实塞下之意。岁月既深。人情遂玩。或厄于旱荒。衣食不给。或苦于掊克。启处弗遑。老者以死。壮者以逃。遂致敌忾乏人。捍御就废。以故廵抚侍郎万恭感时愤激、有此衣装银两之议、但事必稽诸国体。方可经行。政必惬于民情。始能垂久。臣等再三筹度、似应仍以勾丁为正。即如山西一省。州县三十有奇。每州每县。雁门偏头宁武三关之军。多者六七百名。少者不下四五百名。通以五百名计之。可得四万余名。往时止令廵按御史带管清补。今若比照蓟镇两关事例。实军伍掌调发自是廵抚之聀就令巡抚管理都台严重令自易行。人性坚刚边又得用。军士以卫所为家。父兄子弟在焉。以州县为老家。族姓在焉。关营之军有缺。先当于卫所捉捕。司其事者。掌印指挥千户之责。若照蓟镇事例。定为举刺赏罚。掌印指挥千户。自当悉心干理。不敢违悞。至于两京各省仍当一体清理。得一人则有一人之用。得十人则有十人之用。要之不若整理本省之军尤为便利合无备行万恭督同布按二司清军官并守巡兵备道先将三关逃军通行查明。卫所有丁者。于卫所勾补。卫所无丁者。于州县勾补。年终备将补过军士造册送部查考。一面将州县卫所掌印官。查其勾补有成。并全不勾补者。指名举刺。以凭旌赏降罚。以示激劝。本部仍行两京十三省巡按御史将山西缺伍之军。各另严加清勾。远者限半年以里。近者限三个月以里。将解过军士。备细奏报。以凭转行万恭。各查有无到边从实回奏。臣等遵奉特旨。不敢不悉心计处。以求有益。但识见媕浅、深切悚惶、伏乞 圣明俯赐裁定、敕下遵行、臣等幸甚、地方幸甚、
  ○覆廵抚山西侍郎万恭请迟摆边兵马节饷疏【摆边兵马】
  看得廵抚山西左侍郎万恭具题前因大率谓该镇防秋兵马。俱巳分布停当。及称本镇往年摆边。始于六月。撤边终于九月。今秋虏情尚早。不敢空费。约于八月初一日赴边。可省行粮八万余两。以备十月紧急。及作来秋客兵支用。仍乞永为定例。一节为照各镇防秋事体料敌为上。节饷次之。今岁侍郎万恭乃能参酌虏情。将摆边兵马易于八月初旬。在官军既省久戍之劳。在粮料足备方来之用。一时壮猷。极可嘉尚。但兵贵相机。似难遂为定例。系干边务。相应通行酌议。合候命下、移咨万恭将所省摆边兵马六月七月钱粮八万余两。准作今岁冬月之用。如果哨无警报。留作来岁秋冬之用。悉如所拟施行。以后摆边不必拘泥月分但以虏情缓急为序如虏报孔棘。虽早一月二月上边虏贼实缓。虽迟一月二月下边。俱无不可。惟在动中机宜。务报万全。
  ○议选练州县民壮疏【选练民壮】
  查得弘治二年该本部题准令天下州县选立民壮照依里社以为额数、如州县七八百里者每里佥二名、五百里者、每里佥三名、三百里者、每里四名、百里以上者、每里五名、大约多者千有余名、少亦不下四五百名、即今相沿日久、名在实亡、每遇地方有警、动称无兵必湏仍复旧制以壮兵威、以严内治、呈乞计处等因案呈到部看得今之郡县。即古之诸侯。昔人谓与之地土人民而不与兵。是以匹夫而守一州。诚为至论。弘治初年本部尚书马文升有见于此。选设民壮。量里社多寡。为编佥则数远虑深谋。真得古人寓兵于农之意。若使州县正官。果能搜选得人。训练有法。无事可以弹压奸宄之心。有事可以坐收擒剿之効。迩年以来。浸失原意。或以之调防边塞。或以之抽补军役。甚者公然折银。私自役占。徒有民壮之名。未见兵勇之实。即如近日四川南直隶妖寇之变。攻陷城池。焚刼官库。守土官员。坐视纵横。束手无策。诚为后车之鉴。所据该司具呈前因相应亟为议拟合候命下并行南北直隶并十三省廵抚都御史转行兵备守廵该道着落各府州县掌印官、照依弘治二年事例、即查本州岛县原额守城民壮若干。见在若干。逃亡未补若干。中间守边抽军折银各若干。即今应该作可处置。止宜因旧整顿遴补若按里签报必滋扰累或将本处见有快手机兵等项改补。止要查复原额之数。不必多增一人以致劳民伤财文书到日。通限两个月以里。开款奏闻。稍俟规画事定。编立队伍。每五十人为一队。设队长一名。一百五十人为一摠。设摠管一名。专理责之。州县巡捕官兼理责之。州县掌印官摠理责之。该府掌印官各查空闲官地一区。立为民壮教场。春夏秋三季月操六次。至冬操三歇三。务使武艺精熟。器械修整。如遇艹寇生发。即便督率剿捕。有兵备官处。听兵备官。无兵备官处。听守廵该道官。不时教阅。抚按官巡历至处。与同卫所官军一体操练。如果人强艺精。卓有成效。许其特为奏荐。重加奖赏。怠玩废弛者。指名参究。岁终巡抚官将该管守廵兵备掌印巡捕官开注勤惰送部查考如敢占役。查照私役军人事例。重加降罚。一整饬之间。既无增饷之劳。立见足兵之利。事关机要。伏乞 圣明俯锡裁定。
  ○覆大学士高拱等建议责成宣大等七镇边臣及时整饬边备疏
  看得大学士高拱等题称大率谓北虏率众款塞、稽颡称臣、朝廷准其贡市、锡以爵赏、其说有三、一则受彼之来。则彼之嗜欲系于我。而可免侵扰之害。一则容彼之请。则我之法制行于彼。而坐收安宁之利。一则外示羁縻。专修内治以为经久之谋。据今日之见行。则前二说巳有成效。为将来之大计。则后一说亟当勉图。至其详论内治要领。则欲乘此闲暇。积钱粮。修险隘。练兵马。整器械。开屯田。理塩法。广收胡马。解散逆党。更有况机密画。不可明言者。皆将次第举行。且责成本兵与边臣内外协心。着实整顿。仍乞敕谕边臣。及遣官阅视。比照获功失机。分别功罪。以示劝惩。各一节、除蓟辽二镇原与西虏无与。另本议奏外。为照自古圣王之于夷裔。不过德威二者而巳。叛则威以警之。有防御之经。来则德以绥之。有制驭之权。即如虏酋俺答兵力盛强。甲于北鄙。控弦之士。不可胜计。又得老把都儿黄台吉吉能等为之羽翼。丘阜赵全李自馨等为之腹心。自我斩其虏使以来。宣云山陕延宁甘固之间。受害甚惨。甚至攻破州郡蹂践郊圻。三十年间。迄无宁日。所幸天伐其谋神夺其魄自以爱孙把汉那吉之故。稽颡称臣。惟恐或后。不烦一矢而七陲晏然。生灵免荼毒之灾。不费斗粮而群雄帖尔。士马少调遣之扰。允协 先皇之心。有光二祖之烈。此实我 皇上大化神明。鸿恩博洽 圣德格天所致。而辅臣高拱张居正殷士儋谋断相资力赞其议。边臣王崇古刘应箕艰危不避。身任其责。功在地方。俱难轻冺。乃今櫽括经制之详。列为三策。繇前二策。权以济变。渊深莫测。殊得惇大之体繇后一策。道以守经。注措有章。足收明作之功。为国深远忠猷。诚如圣谕。所据奏内积钱粮等事即当一一举行以修实政往岁苦其侵暴。欲为而势有不能。今日趁此闲暇。应为而时不可失。各边文武诸臣与有修攘之责。果能着实修举。着有劳绩。比照擒斩事例。重加升赏。如仍踵习故套。搪塞误事。即照失机律例。从重振罪。仍望 皇上俯赐采览。将宣大山西延绥宁夏固原甘肃七镇总督镇巡官。各赐敕一道。令其破格整饬。应便宜者便宜施行。果有改弦易辙。应奏请者。明白具奏。候隆庆六年十月以后分遣才望大臣前去阅视。从实回奏。臣等待罪本兵。叼承枢筦之寄亦不敢不悉心程督。重负委托。自速罪戾。题奉圣旨、依议着实举行
  一积钱粮、臣等议得往岁一入秋月。即将兵马分布信地。变主为客糜费不赀。合无通行七镇摠督镇廵等官。各将各枝兵马。酌量虏情。仍照防秋旧规。分布停当。无警各守御原住地方。不许离局。有警各奔赴所分信地。不许误事。其宣府南山一带。照依摠督王崇古题奉钦依事例不必先期驻守。防秋毕日。果有节省钱粮。另项收贮。各置文簿一扇。开载数目。其户部应发年例银两。逐年处发。不得因而短少。通候大臣至日。阅视施行。
  一修险隘、臣等议得以静致动。以逸待劳。修设险要。实为防边要务。臣博巡抚甘肃之时。督令甘州等十五卫所所在村落各筑墩院。虏尝突至凉州。守保严密。一无所得。且将兵马棋布于墩院之间。于时斩获虏首。夺获虏马甚多。若使各边皆能有备。虏虽反侧。何能为哉。访得宣府城堡。稍有次第。大同则仅完十之三四。山西固原延宁。则仅完十之一二。甘肃墩院。巳半就倾颓矣。合无通行七镇摠督镇巡守廵兵备等官。各将险隘城堡。加意修筑。高厚坚实以图永久工小者听居民自处。工大者官为措处。如有重大工程。勘实奏请。通候大臣至日。阅视施行。
  一练兵马、臣等议得兵马不练。与无兵同。迩来各边有畏军士之讹言。而全不操练者。有虽尝操练而徒为文具者。大抵大操不如小操合操不如分操合无通行七镇摠督镇巡等官。以后务要时加操练。一人教十。十人教百。百人教千。所在守巡兵备等官。亦要不时监督。操有成效。或全无成效。与将领一体赏罚。以示激劝。通候大臣至日。阅视施行。
  一整器械、臣等议得器械不利。以卒与敌。委当及时整理。但军士贫苦。力不能办。军三民七。军器虽解纳工部。半多不堪。轻重厚薄各人明用不同且自行打造性命所寄安得不精若使将价留在本处。给与军士自行打造公私殊为两便。合无备行七镇摠督镇巡等官。或应别项讨给官钱。或应暂留军三民七年例。各另议奏听工部复议。通候大臣至日。阅视施行。
  一开屯田、臣等议得开耕屯田以资军食。是即古人积粟塞下之意。但小民无知。惟恐粮差累及。逡巡畏缩。不敢认种。臣博巡抚甘肃之时。尝奏奉明旨。原系抛荒者。永不起科。近年抛荒者。十年之后。方行起科。人心踊跃。颇见成效。大抵损上益下。藏富于民。自古经国之长策。合无通行七镇摠督镇巡守巡兵备等官。照依前例从实举行。仍各给与明文。以为执照。其原有水利去处。亦要设法疏通。以济屯田之用。通候大臣至日。阅视施行。
  一理塩法、臣等议得国初塩法。谓之飞挽。商人射利以输边。边人得米以餬口。良法美意。无以过之。但官司畏避嫌疑。多派斗头。以致商人不愿上纳。勘合复存。置之无用。仓庾尽虚。取之不给。失策甚矣。合无备行七镇巡抚都御史督同守巡兵备等官。务要设法疏通。以复国家之旧。通候大臣至日。阅视施行。
  一收胡马、臣等议得各边军士缺马甚多。有一营三千马。仅有一半者。亟当处补。除宣大山西见该右给事中梁问孟等具题另本议覆外合无备行陕西延宁甘肃督抚等官。各将各营缺马数目。分别具奏。以凭给发马价。务要收买臕壮好马。事完造册奏缴。青册送部查考。通候大臣至日阅视施行。
  一散逆党、臣等议得逆党不散。则勾引之祸。蔓延未巳。即如丘阜赵全等。是其明验。合无通行宣大山西延宁固原甘肃七镇总督镇巡等官设法招徕。岁终仍照旧例以人口多寡分别升赏。果有沉机密画。不妨径自酌处。通候大臣至日。阅视施行。
  ○责成蓟昌辽保诸镇边臣及时修饬边备疏【边备】
  照得蓟昌二镇拱护陵京、根本腹心、比之九边事体特重。自嘉靖庚戌以后每岁四时无时不防、而秋防尤为吃紧、东西二虏、无岁不窥、而东虏更见垂涎、即日西虏俺酋称臣稽颡、似无别虏、而东虏土蛮惭愤陆梁、势必狂逞、即如今岁四月则寇连山、五月则寇盘山、六月则寇名河、计其出没之地。虽在于辽。度其奸狡之情。实在于蓟。况今秋高马壮、正系彼虏驰骋之时、宁先事而过防、无宁后时而失策、该巨看得蓟昌二镇、密迩陵京委为根本腹心重地、以臣等耳目之所覩记、西虏侵轶者十之二三。东虏侵轶者十之八九。春防稍缓、尚当戒严、秋防孔亟岂容怠误、臣等待罪本兵、惟恐仰负委托、不敢不先事图惟谨将应行事宜、开坐上陈、伏望 皇上俯赐采览、敕下臣等遵奉施行、地方幸甚、
  一定战守、臣等议得蓟昌二镇、巳该摠督刘应节等将各该兵马分布停妥、题奉钦依、无容别议、但向来口语纷纷、咸以守墙为怯。或欲墙外邀击。犹为害七而利三。或欲墙内奋击。诚为利一而害九。言之似若可听行之实无少效。蓟镇近畿虏一入墙则人心内怯朝议蜂起乌能战耶盖因墙拒守。兵法所谓先处战地而待敌者逸。名虽善守。实为善战。臣博嘉靖三十二年摠督之时。尝与东虏十万之众相持旬日。匹马竟未入边。损伤虏众。不可胜计。于时虏酋打来孙即土蛮之父。抱恨而止帚。 先皇误以臣为功。锡臣升荫。后臣复任摠督。益复习明蓟事。以为必当守墙。万无可疑。若使溃墙而战。战虽有功。风斯下矣。况未必能战乎。合无备行总督刘应节巡抚杨兆总兵戚继光杨四畏今次虏若临墙。不拘蓟东蓟西。决意拒守墙台。以必保万全为主。上以答 圣主东顾之怀。下以慰畿民安堵之望。贼攻去处。果能保无他虞。不分文武官军。照依斩首事例。题请升级。一体世袭。敢有讹言惑众。破坏守墙之说者。总督官先以军法究治。仍行解京。治以重典。
  一明应援、臣等议得蓟镇官兵。既以分布守墙。同心同力。自然可保万全。而意外之防。不可不虑。所据邻镇兵马。必湏预拟停当。临期方免误事。合无行辽东抚镇官张学颜李成梁、保定抚镇官宋纁李、勇、宣府抚镇官孟重赵岢、各将所部精锐人马。一面时加选练。不许离局。一面差人于蓟辽军门探听。土蛮但有侵轶古北口石塘岭黄花镇一带消息。张学颜宋纁孟重仍各防守本镇。李成梁由山海关自东而西。李勇由保定自南而北。赵岢由居庸关自西而东。宣大总督尚书王崇古、亦照原奉钦依事理入关应援。大率以保护陵京为主。至于宣府大同之镇城。阳和之会城。仍要多留兵将以防西虏反侧之虞。内辽保二镇之兵。原系蓟辽军门节制。虽径可调遣。非得仰仗天威。特勤天语。人心未免怠缓。少误事机。关系不轻。
  一申驻守、臣等议得昌平陵寝。通州积贮。虽事体轻重不同。均当早为严备。先该吏部掌管部事。大学士高拱等题注本部侍郎四员。一员恊理部事。一员防守九门。一员驻守昌平。一员驻守通州。各有专责。事体巳定。但去岁事出仓卒。所统之兵。尚未定拟。趁今闲暇之时。相应预为酌处。合无备行总督侍郎刘应节巡抚都御史杨兆总兵官戚继光杨四畏会同查议要见二侍郎驻守之日。应以何项兵马。听其调度。一面咨部知会。一面径咨二侍郎知会。二侍郎亦要先期各赴所分地方。自行料理。完日回京。直候有警。方行前去调度。
  一处京营、臣等议得京营兵马。 祖宗设立之意。原为强干弱枝。居重驭轻。譬之紫薇之垣。众星环绕。不容一星失次。向来此义不明。蓟镇但有警报。即将兵马列营城外。或一二里。或三四里。将官不过假此塞责。徒为文具。遂致城守乏人。聊以火夫充数。万一突有庚戌之变。城守内虚。兵马外隔。一举而两失之。合无容臣等备行摠督镇远侯顾寰协理右都御史谭纶即将本营将兵于教场内略照内城外城规格。逐一分派。居常设法操演。令其晓然各知信地。既不许张皇以致人心惊疑。亦不许疏略以致事体乖刺。此外每门仍量留精兵以备临期相机调遣。至于郊圻之外。正系督抚总兵信地。战守机宜。自当听其径自计处。
  一谕属夷、臣等议得朵颜三卫属夷。阳顺阴逆。弱者为东西二虏之耳目。强者为东西二虏之羽翼。恃东虏之众。倚西虏之强。自嘉靖庚戌以来。勾引骚扰。无岁无之。诚可痛恨。即今西虏俺答既以臣服。诸夷大失所倚。乘其气怯之时。相应阴折其心。合无备行总督刘应节巡抚杨兆总兵官戚继光责令抚夷官通于喜峰等口明白晓谕。你每平日专倚俺答并老把都之势即今俺答等进贡开市。极其恭顺。纵有东虏土蛮。其何能为。土蛮今秋如敢复来扰边。朝廷巳调下数十万人马。痛加杀他。就令老把都黄台吉捣他巢穴。杀他老小。巳都约定了。你每若能先期传报明的。临期协力剿杀。自当奏请重加升赏。若传报不的。面相欺诳。外示恭顺。中怀反侧。天威在上。定行一体剿杀。不要后悔。其广宁开原马市诸夷交易之时。辽东抚镇官亦要一体晓谕。以伐其谋。
  一修内治、臣等议得前款所陈。不过防秋一时权宜之计。至于修内之策。蓟辽保定三镇与宣大等七镇事体相同。必须一体整饬。方成画一之政。合无容臣等将大学士高拱等所议积钱粮修险隘练兵马整器械开屯田理塩法收胡马散逆党等八事。通行摠督侍郎刘应节巡抚都御史杨兆张学颜宋纁摠兵官戚继光杨四畏李成梁李勇督同守巡兵备等官各随宜修举。候隆庆六年十月以后。分差大臣通行阅视。具由回奏。果能着实修举。着有劳绩。比照擒斩事例。重加升赏。如仍踵习故套。搪塞误事。即照失机律例从重拟罪。仍乞将总督镇巡官各赐敕谕一道应便宜举行者。令其便宜举行。果有改弦易辙。应奏请者。具奏定夺。大率蓟辽二镇。虏警未息。比之宣大等七镇。保定一镇。边情稍宁者不同。阅视大臣至日。亦当稍存宽假。
  ○覆都给事中章甫端等堤备蓟辽二镇疏【蓟辽二镇】
  看得兵科都给事中章甫端等具题前因大率谓边镇传报虏情、要抢宁前、乞要申饬该镇总督抚镇等官、加谨防守一节、为照辽东宁前地方。与蓟镇山海关一片石一带。相为唇齿。即今东虏迹虽向辽。志实在蓟。正系声东击西之计。其在彼虏有可疑者三。俺答原系土蛮之属。今既纳款封王土蛮心怀不平。势必一逞于蓟。前岁棒捶崖之败。俺答尝讥笑其怯。土蛮含羞数年。必将发愤于一旦。往时开原广宁二市每市多至二三千人。今岁至多不过二三百人。纠众之状居然可见其在我边可虑者亦有三。边人无知。以为西虏既服。可以晏然无事。不知西虏犯蓟者为少。东虏犯蓟者为多。岂可以西虏之服。遂忘东备。又谓东虏虽众。其势甚弱。纵使大举。其何能为。不知东虏比之西虏。固为稍弱。比之我兵。则骁雄百倍。屡年入犯。全胜而止帚。是其明验。东虏每当大举。辄露形于辽以缓我师直至九月下旬。十月上旬。方始突然而至。即如嘉靖三十二年入犯古北口。则在九月二十七日。嘉靖四十二年入犯墙子岭则在十月初一日。若使误中其谋。为害不轻臣等待罪本兵、重念腹心根本、深切忧惶、既经该科具题前来相应通行申饬合候命下本部马上差人移文蓟辽总兵刘应节巡抚杨兆张学颜、总兵官戚继光杨四畏李成梁、各差人袭踪远哨、贼若东犯辽东。则坚璧清野。以逸待劳设伏出奇。以众击寡。贼若西犯蓟镇。务要依墙拒堵以守为战。聿成万全之功。直待九月以后。十月以前方可解严。仍各不时报部。以凭调度施行。
  ○覆蓟镇查盘御史余希周等议处戍兵疏【蓟镇戍兵】
  看得蓟镇兵马国初额设十万。名为主兵。自嘉靖庚戌之变。添设各边入卫兵马。共一十四枝。名为客兵初意以练主兵为经。调客兵为权。非专恃客兵以为常也迨今二十余年。训练之方。虽无岁不讲。竟无实用。方议减西兵即议添南兵。纷纭扰攘。何时而巳。夫燕赵之人。素号骁健。昔人用之。北拒强胡。西当秦晋南郄楚。东威齐。所向有成。古今天下。同一人也。何独今日之不然耶。大小边臣。受直怠事。责自难辞。今据总抚巡按官具题前因在监察御史余希周议客兵其说有二、一则要选定一营。常川在蓟驻札。其千把总官。比照调卫事例。量为优处。随军同驻。一则要限以三年为度见面更代。马匹器械。不必更易。责令前班将领收贮。交付后班。其行月二粮。通从蓟镇支给。换班之日。截日开除。是盖欲苏息客兵即为渐处主兵之计在摠督刘应节巡抚杨兆总兵官戚继光议主客兵其说亦有二、一议苏客兵。则欲将延绥卫兵四枝。分为两班。一在蓟门。一在本镇。各以十一月中旬起程。至岁暮还家着役。互相更换。宁固二枝。一体施行。仍免其工作。加其犒赏。调停本折以示优恤。一议足主兵。则欲尽北直隶州县。照丁地出兵。一应粮差。尽行蠲免。若有不可免者。此法亦不可行洒派各省。或以天下之力协济。各该有司。惟以兴学劝农治盗理讼为职。无复催科。使百姓皆兵。为策之上。其次则照御史余希周所议留客兵一枝常川驻札安插。又欲分差御史数员清理逃军。勾选壮丁。设立营房安插。及称南兵善守。其益有六。愿罢山东民兵一枝。敛取工食。养赡五千。并见在三千为三营。以守为战。是盖欲专足主兵以为渐减客兵之谋臣等反复参详。无非以蓟镇密迩陵京。根本重地。卫兵决不可减。为此万不获巳之计。除北直隶八府三丁抽一变、民为军。难以轻议外。所据议常戍客兵、议轮戍客兵、议清理主兵、议添调南兵四事。合就开立前件、议拟上请、伏乞 皇上俯赐敕下、各该督抚总兵官刻期举行、务臻成效、通候阅视大臣至日、从实具奏、
  ○议覆添调南兵疏
  臣等看得南兵之不敢轻调者其说有三。一则恐其奸淫骚扰。二则恐其风土不宜。三则恐其原未见虏乃今督抚官刘应节杨兆俱言可用、总兵官戚继光言之尤详、任之尤力、戚少保之主募南兵者亦思用赵人之意且欲以南兵教北兵也其后阅视大雨诸军皆靡独一军摠千山立问之乃南兵也曰将军令固如是于是诸军皆凛上奉命嗟乎妇人可阵何况南兵乎大率谓今募南兵。专为守台。一到即发台上。经年以台为家相去人烟既远又无廛市交易。有何骚扰。有何奸淫又谓南兵在蓟巳经三年。风土尽宜。又谓黄崖义院等口。屡被属夷侵犯。守墩南兵。每成堵回之功。若使见虏。必能大战且计算南北客兵人马。所给南兵省而北兵费计算南北客兵。道路所给。南兵舟而北兵马。了了可据。臣等又与原任摠督谭纶面相商确纶深以继光之言为然。艰大之责。既付之于督抚摠兵其所曲区。若一不之听于后地方误事。必将有词可诿。合无稍俟防秋毕日于东西二路副将内听刘应节定委一员见在南兵内有愿回者。押遣回还。一名仍补一名。再于宁绍金台四府选募六千名。移文浙江巡抚都御史于库贮减兵银内。每名给安家银五两。沿途不给行粮。到蓟之日。备查客兵原分地方。照数更替。南兵添一名。则边兵减一名。即以边兵粮艹作为南兵工食。新旧三枝。共九千名。合用兵领听戚继光查取素能练兵官员开送督抚衙门具题推用其山东民兵。免其赴边不论马兵步兵。每名每岁折银二十四两解送蓟镇专备南兵支用。不知果否相应。合行山东巡抚都御史梁梦龙督同各兵备道或应从宜折银或因照旧赴边计处停妥。具繇回奏。
  ○覆陕西总督都御史戴才议处番夷疏【议处番夷】
  看得摠督陕西三边军务右都御史戴才题称查议过肃州二卫各族番夷、乞要迁移空堡安插约束、其总理抚治等项事宜、肃州该道毅然自任、甘州欲责局捕都司兼摄、官不曾加、职亦从重、揆之夷情事体俱属长便、各一节为照甘肃地方、番夷杂处而肃州番部、尤多于甘、臣博往年巡抚之时、巳题奉钦依移住境外金塔寺等处至今二十余年。不知何故又容其入内分住。春秋之义外而不内。疏而不戚。既该总督官戴才勘议前来、俱巳停妥、相应依拟合候命下本部移咨新任巡抚廖逢节会同戴才再加酌议。如果别无异同、即将肃甘二卫地方见住番夷行各该司道迁移原议谭家等处空堡安插。分立界石。籍名约束。其摠理抚夷官肃州听甘肃兵备道督令大小委官抚治、甘州责令行都司局捕都司不妨原务兼理、分巡该道一体抚治、各分理大小委官、仍照旧规选委责成、一应官修堡墙。夷筑寺院、并禁谕等项事宜、悉如所拟施行、
  ○覆廵抚宣府都御史吴兑等计处安插史车二营属夷疏
  看得廵抚宣府都御史吴兑题称黄台吉下比妓诱哄车夷账房三十余顶、往东密云边外去讫、随差通夜前往黄台吉账房责问、回称番文容自往东边夷妇账房内审查、乞要将见留史车诸夷于近边闲旷处所另筑小堡二三座安插、永树藩篱、又该廵按御史刘良弼、题称近传报黄台吉妻统领精兵数千余骑、将属夷车营恰儿台吉二千夷人账房数十余顶尽行抢去、及称车夷与史夷自相依附、为我外藩、车夷既去、史夷埶孤、史夷再去、则北路藩篱尽撤、乞要行令边臣熟加体察、慎度虏情、严为堤备、各一节为照宣府北路边外。寄住史车二营。均系朵颜族类。史营依山林为巢穴。服从最久。至于车营效顺。仅有数年。要之皆于我边。无关重轻。及查车营受赏册内总数不过一千六百有奇。革固等小酋虽称东夷。五栾等大酋部落尚在。所据抢虏车营二千之说。似为一时传报之过况黄台吉执称。向不知情。必湏就彼查究明白。既不宜张皇以骄彼虏之心。亦不宜疏略以中彼虏之计。廵抚都御史吴兑欲要筑堡二三座安插。廵按御史刘良弼欲要慎察虏情严为堤备、无非预饬边防、以图万全之意、相应通行议拟合候命下备行摠督尚书王崇古公同廵抚都御史吴兑总兵官赵岢差人于俺答老把都黄台吉处、严加追问要见革固等缘何东徙。责令黄台吉及早遣还。如果占恡不发。一面将见在史夷家口革除抚赏以示后戒一面将善后事宜如筑堡安插等项。从长酌议。务中机宜。事在阃外、边臣自能同心计处、本部难以遥制、
  ○奉诏条陈边计疏
  题为钦奉圣谕条陈边计事准兵部咨该内阁传奉圣谕朕看得东西二镇虏寇抢杀至甚、防虏之计、如何预处、卿等会文武群臣着实详议来看、钦此钦遵备咨前来臣等窃惟狂胡匪茹、分道凭陵、东犯蓟镇、则九重震惊、西犯偏关、则三晋骚动、抢杀至甚、诚如圣谕荷蒙 皇上轸念生灵、日勤宵旰、特谕辅臣公同臣等详议预防之计、臣等虽至愚极陋、目击时艰、敢不祗承、自昔防虏不过战守二端。而各边地势不同。战守亦自互异。即如蓟州昌平保定三镇、有墙可恃。虏难保其不来。但当乘高据险。使之匹马不入。即为上策。山西宣大辽东四镇。无墙可恃。虏难保其不入。但当坚壁清野。使之一毫不得。即为中策。臣博臣本固臣士儋连日面相酌议、除重将权、明军令、修城堡等项事宜、巳经各官条奏、不敢槩及外、谨将东西六镇战守之机、其大且要者、列款上陈伏望 圣明特赐省览、敕下该衙门会官详议裁定施行及照奉旨建白者、臣等之事也、询谋参酌者、辅臣本兵之任也、至于削去虚文、力求实效者、则摠督镇巡兵备将领之责也、若使臣等言之、辅臣本兵议之、边臣不肯力任其事、或明肆异同、或阴行规避、纸上空谈、譬之画饼、竟何益于安攘之效、所据责成边臣同心寅恭实心干理、乃今日之第一务也、又念兵凶战危、人情所难、朝廷所以驱策之者。惟在赏罚。有功不赏。人固弗劝。有罚不刑。人孰肯轻蹈白刃之祸哉。近岁蓟镇潘家口磨刀谷失守、总督王忬杨选相继弃市。而摠兵参将游击反从末减。是以今岁虏警、屡称敌战。竟无一将请缨而死。可以见其情实矣。顷蒙宸断。逮系镇巡、人心始知警惕、而副参等官田世威刘宝胥进忠吴光裕等、分有信地、不能固守、其罪尤重、亦当先行收问、合无将田世威等提拿到京听法司查照所犯一并拟罪、以为边臣纵寇殃民者之戒、臣等不胜恳切祈望之至题奉圣旨兵部集议来说
  一定蓟昌守墙之议、蓟昌二镇、因山为墙、延长几二千里、自庚戌虏变以来、屡经修缮河坊口古北口黑谷关一片石等处、拒回大虏、明有征验、近因猾虏溃墙、说者遂谓墙不可守、是诚因噎而废食也、盖前年墙子岭失守、乃通州官军、今岁界岭口失守、乃河间官军、守兵单弱、援兵不至、此调度之失宜。岂可止帚罪于墙哉。合无听总督侍郎曹邦辅督同镇巡等官趁此冬间躬履边垣、逐一阅视、稍有不备、即为修补、春秋两防、将调到入卫边兵、分营配搭、每路各得一二千名、驻札适中地方、猝遇虏众攻墙、令其并力战守、彼仰面而攻。我乘高而击。虏骑虽强。恐亦不能飞渡。
  一定宣府南山之议。此于今日宣昌二镇虏情甚合宣府东路。咫尺昌平。其四海治岔道八达岭等处。俱有通贼要路。总督军门统领重兵。拱护南山。实以陵京为重。连年关外增设墩墙。深得重门待暴之义。近议纷纷。欲将兵马列于张家口左右卫等处。俟其南下。方守南山。失策甚矣。合无备行总督都御史王之诰、督同镇巡等官、今后春秋两防仍照成议谨守南山以慰 君父宵旰之怀。不得借口外。防。致贻内患。
  一定山西摆列之议、雁门宁武偏头三关。均为山西门户。雁宁二关外有大同。犹称屏障。偏头一关。西连延绥。独当虏冲。先年宁雁一带添筑边墙增兵戍守。未为无据。然边长八百余里。原守官兵民壮。不满数万。名曰摆边。实为故事。固未见其倚墙拒守。如蓟昌二镇。真能遏虏之止帚者也。盖苏昌合诸镇之力。为守颇易。山西止一镇之力。为守实难。今该给事中张齐议罢摆边、得之目击。非臆说者。但事在阃外。遽难遥断。合无听总督都御史王之诰督同镇巡等官虚心酌议。务求长便。具实奏闻。如果可罢。每岁秋防官军民壮。止宜屯驻适中地方。遇有虏警。相机战守。以保万全。
  一定保镇防守之议、紫荆倒马龙泉诸关。层峰迭障。颇称天险。且藉宣大为之屏蔽。虏若南犯诸关。势必经繇二镇。即使介马而驰。亦须数日可到但当明其耳目。养其锐气。如果虏犯宣大。巳入内边。南窥洪蔚保安灵丘广昌等处。然后乘墙拒守。斯为得策。近年以来。先期摆边。不惟空劳士马。亦且糜费刍饷。合无听总督侍郎曹邦辅督同镇巡等官。每遇春秋两防。预将兵马分定地方照常操练。必湏的有警报。方可登墙。以成以逸待劳之计。
  一定大同捣巢之议、大同地方。外连朔漠。与虏为邻。虏犯山西保定。势必繇之。先年总兵官梁震每遇虏入辄率劲兵出边捣巢。故终震之任。虏即入寇。不敢久驻。盖牵于内顾耳。合无备行总督都御史王之诰督同镇巡等官、今后虏果深入。发兵捣巢。冬春虏贼马弱之时。虏虽不犯我境间亦捣之。亦不为过。有功破格升赏。纵有败衄。不当辄加开边启衅之罪。至于宣府。亦可仿而行之。盖总兵官马芳。骁勇不减于震。戮力报国。此其时也。
  一定辽东积贮之议。辽东一镇。滨海邻夷。中通一线之路。一切兵食。悉加仰给本镇之产且地甚肥饶。收成常稔。辽左向以米多故军需折色别镇以为病而辽左独利之但镇人愚昧。不肯少为积蓄之计。丰收之年。粒米狼戾。一遭凶荒。坐而待毙如嘉靖三十八年三十九年人至相食。食既不足。兵自难振。何以责其敌忾之功。合无备行巡抚都御史魏学曾督同守廵兵备等官多方设法。令其开垦荒芜。每遇年豊谷贱。处发官银籴买收贮。仍教谕民间照依江南规则。各自蓄积。务为一年三年之备。惠而不费。事在可行。
  ○覆都御史庞尚鹏等议储养边材疏
  看得总理江北等处塩法兼理九边屯田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庞尚鹏巡按直隶监察御史陈于阶各奏称储养边材以图安攘实效事、臣等反复二疏、摠其大意、一则欲慎选边材。预养于未用之先。一则欲久任边臣。优处于有功之后。其议互发。其事相须。诚有资于用人图治之计。但兵家之指。非口说之难。而身亲阅历为难。则是储养边材。又推广新郑之疏岂止当求之郎官凡边境之守令正佐。皆宜预行抡选。边疆之务。固贵于下能任事。尤先于上能任人。则是优处边臣。不止当隆其爵秩。凡边事之注措区画皆当不从中覆合候命下、本部查照近日题覆都给事中郑大经所奏广储边才之议、催行两京堂上科道官及各总督抚按官各将所知堪任边方督抚兵备守令及异途中可作佐贰者。分别南北。不拘内外大小。不论亲故仇嫌。略其细疵浮议。人各一疏。坐名奏荐。总候本部登记储才文簿。随宜推用。应调补者优处调补。如知县则加五品职衔。知州则加四品服俸。以至知府以上莫不皆然。各部寺郎官堪任边郡边道者。即俸资未及。量为超次转擢。大率视处腹里之官。务加优异。以后选擢兵科给事中兵部司属及都察院奏差边关巡按御史。亦随于曾历边事者取用。以备他日兵备督抚之选。其各边督抚兵备等官防御献捷。及三六九年考满恩例。先经题奉钦依破格升荫。俱各查照施行。如督抚官果历任年久。奏有开疆御胡不世之功。照依先年靖远伯王骥威宁伯王越事例。特请封爵以示激劝仍行兵部备咨各边督抚重臣一切边防戎务。听其便宜行事。不责小挫。不夺浮言。各宜悉心殚力。上副九重宵旰之怀。下慰群黎云霓之望。方称委任。
  ○覆陕西查盘御史萧廪条陈仆苑二寺兼布按二司职衔管理守廵事务疏
  看得陕西巡按御史萧廪题称苑马牧地邻近有司。或应更为郡县。及要将苑马寺卿。改为平凉分巡。一少卿为固原兵备。一少卿为陇右分巡。行太仆卿改为关西分守。一少卿为榆林兵粮。一少卿为宁夏兵粮。仍各设寺丞一员。以任摄署赍捧等役及称二寺官近经题准总督巡抚不得干预。未尽体统。乞要仍旧举劾各一节为照牧苑之制。课马供边 祖宗设立巳久。今欲更为郡县。照直隶山河飬马之例。添设管马佐贰官。即御史萧廪自谓难行难以再议外。所据开城诸监。委与平凉固原州县相邻。在州县止知守廵兵备。在监牧止知苑仆卿丞。本官堂室藩篱之喻。洞悉情状矣。乃即欲苑马行太仆寺卿少卿为守廵兵备官。仍各设寺丞一员。止供摄署赍捧等役。以联属之于下。又欲摠督廵抚仍旧举劾以责成之于上。臂指相使。殊为有见。但守巡兵备原与二寺并设。若以二寺事权未重。分理各道之政则可。若以苑牧之故而并去各道之官。事干 祖宗成宪。臣等不敢轻议。前项事宜相应通行酌处、合候命下将陕西苑马寺卿改兼右参议分守平凉一府。行太仆寺卿仍兼佥事分廵平凉一府。所属州县卫所有司将领悉听节制。有抗违阻误者。据实查参。如二寺官劳绩茂着。或职业不修。总督抚按巡茶俱得举劾。二寺少卿仍兼佥事。照依今拟地方。分理孳牧。点闸马政事务。各该有司将领。亦听节制年终各另类造考语。送部查考。其关西道守廵。止管凤翔一府。固原兵备陇右分巡榆林兵粮宁夏兵粮管辖。俱各照旧。不必裁革。寺丞亦不必复设。臣等又惟公家之事。病于异同。封疆之臣。贵在和协。乃今苑仆二司。平居政务。不但州县有司不关白也。即守巡兵备亦不欲其关白。巳有事举劾。不但寺官幸督抚之不与也。即巡茶御史亦幸其不与巳。清平之世。岂宜有此。伏望天语切责诸臣、以后湔除小嫌、修明大体。在二寺务摅任事之忠。在诸道勿起侵官之忌。在督抚勿以牧卒之悍而移怒寺官。在廵茶勿以寺官之难而怀疑督抚。如再故违。听臣等与该科指名参究。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七十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七十八
  华亭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李雯舒章选辑
  宋存棐端木参挍
  葛端肃公文集(书)
  葛守礼
  ◆书
  与郭一泉论边事
  与张浒东给谏论边事
  与杨虞坡太宰论设官
  与庞惺庵中丞论盐法
  与姚画溪方伯论田赋
  与沈对阳方岳论赋役
  与姜蒙泉中丞论田赋
  与杨梦山司马论兵事
  与杨梦山司马论招军
  与高中玄阁老论召募客兵
  与梁鸣泉中丞论民兵
  ○与郭一泉论边事【宣大边防】
  我国家设北边之防、皆外设巨镇、内建雄关、重险相顾。京师天府。所谓太山四维之势也。自大宁内迁。周防从此隙矣。今受其患则前此失策。可为覆车之戒。自三卫与北虏连和。不复为我籓篱。虏骑一驰、可至。遵化之界。倏忽不及措手。鄙意欲仿张仁愿筑二城之计、于黄花镇以东。境外有故城可因。及今当控扼要区。拟设大城数处。蓄其兵粮。具其畚锸。一齐举事。不日而成。即各移兵守之。又设烽燧于外。以时哨报。声援相接。为内边虎落。斯可以补大宁之缺也。此追既往、为不得巳之图耳、独惜宣镇无上事、舍其镇城。退守南山。殊不可晓何谓。兵马既南。则零贼出没无忌。堡人不敢轻出。生理既荒。迯移必至。墩堡既空。镇城孤悬。黠虏侦虗而入。镇城不守矣。虏马牧怀来之间。居庸关敢一日开门乎。此可为寒心者。而当事者不虑。谓之何哉。守南山蓟镇事也。与宣府何干。兵在后则虏必不敢越而攻南山。若万一有之。则宣兵于后夹攻。有何不可。退信地而舍本防。卫空山而弃实寨。恐非 高皇帝设镇之初意也。若谓南山须宣府并守则潮河川外三卫夷人肯来并守乎今虏恒从西入岂以关门之兵强宣大之兵弱耶况连年虏入。皆自东方。不务塞东而厚屯于西。何其舛也。此当亟复旧矢见。以修守在四夷之义。计之晚。则不可捄也。又春秋战国各国为兵而战互有胜负不闻其借兵也。令各边镇之兵。只可以防本镇。入卫京师。只可偶一行之。今蓟镇留陕兵数枝。经年坐费。巳难为度支。客兵久苦于外。意外之事。不可无虑。不如练土兵。则有妻子乡土之安。无逃亡躲避之患。无事则耕。有警则备。万全之长计也。
  ○与张浒东给谏论边事【宣大边备】
  用兵惟在御虏、而北虏窥伺、常在京东、以大宁之虗。朵颜之贰。故尔数年来。屡进皆在此可知矣。今当一意讲求此方之备。鄙意谓当练土兵。仿古寓兵于农之法。平时则耕。用时则聚。人各为其家。用之有法。当亦不怨。就以客兵之需。待其聚。亦或可给。贤于调陕兵久住。公私不便者万倍。又当蓄积财用。使人密于近边要地。有古城堡可因。或于时便可创者。仿唐筑三城之法。出其不意。一时板筑。城守皆备。使数城联络。则可以为蓟门虎落。少补大宁之阙。此一策也。不能则于内地仿古井田之法。定其经界。多为沟洫分河流而通于海。使虏马不得驰驱。自可绝望。农人旱涝有备。亦不为劳而无益也。此在东方可讲者也。若居庸关外新墙之设。似为无谓。边方各有信地。尺寸不可退。宣府之信地有在也。今离信地而舍本防。守空山而弃实寨。沿边城堡之人。见其弃置于门外。不敢出则将思内徙。久之城堡为空。则宣府孤悬。不能自保矣。虏所以不敢深入者即宣大未必能拒其关入而虑吾足以蹑其后也若弃宣府京师何以为固昌平何以为蔽乎无宣府则虏马动至于关。而关门不敢一日开也。京师可得安乎。此失大宁之覆辙可鉴也。不知今之退守者主何意也。防虏之计。此其大者。不知执事亦尝思及否乎。
  ○与杨虞坡太宰论设官【添设行边屯盐大臣】
  弟忧中、窃忆及古今天下事、代不相谋、而各有踵袭以为相沿者、例也、若我朝之差官勘事、其相沿之例乎、然初无是事而有之。原设官不足以办。特一差官重其事。取其能办。事完而回。何不可也。至于常事。有专官矣。恶其不办而又差官。则似赘疣。恐足害治。夫有专官而不办则当责专官。何至又差官以滋多事也。且国初止有三司。初无抚按也。公所言真万世之计也地方有事动请添设以为异日委卸之地真不忠之大者是后设廵按矣。地方有盗贼凶荒。乃又差都御史廵抚。犹事完即回也、又后差者遂留地方。以至于各省沿边。尽皆有之。既又患其不一也。设总督以要之。则亦无复余欠矣。今闻沿边复添行边侍郎。各省复添屯盐都御史。夫行边侍郎。与总督何异。两雄并处。势何能容。官军两望于何取信。如行边者。有所建白。总督奉行。则其属也。异见相持。岂不败乃公事哉。况行边必以师从。见今客兵粮缺。何以堪此繁费也。又屯盐之不举。受病有处。不在无重臣。今设重臣。则廵盐管屯权轻而重臣又兼数省远相禀白动经几月岂不悞事且此官前屡设不效矣。今又再设。愚以为必徒掣肘。无益于事。未审我兄以为何如。
  ○与庞惺庵中丞论盐法【革余盐】
  昨在部数月、知扬州堆盐之弊、因忆往年旬宣关中、盐引滞积、招商不行、问之为派买余盐、致连原本亏折、是以无力赴边报中、切详余盐之起。张南川偶因商人夹带之多。乘其不知。秤盘割没。得银如许。此只可偶一为之。戴龙冈继任。商人既不敢夹带矣。乃派令随带。复求胜于前。自是遂为定例。商人既苦买余盐之费。数言耳而沿革利弊巳可得其大畧而行盐地方有限。发卖不行。遂积在扬州谓之堆盐堆盐守掣未得。边上复拘报中。遂贱售于扬州人名为坐商夫国家设盐法。过于前古者。正谓报中于边。不烦 朝廷输运。谓之飞挽。此 圣谟神鉴。利赖于边方者无穷也。若只取价于扬州。是负贩者之事尔。 朝廷何贵焉。况出此入彼。扬州之余盐发愈多。则边方之报中日益少。坐商之利逸且博边商之苦劳而賖由此不巳。盐止卖于扬州边方之报中。将不复行矣。此余盐之害本盐如是也。然余盐之价解京。既有转输之费。及其分解各边。又为驿逓之苦。银至于边。往往不及新熟之时。增价以籴。则所亏折者以半计矣。边饷何由充乎。故余盐不革。则盐法不行。盐法不行。则屯政亦不可得而举也往闻盐法盛行时。各边商人买窝卖窝粮艹争运于仓场。谓之抢上粮艹不足则自雇人种地所以边方无不垦之田以此也如此则屯政不亦举乎。今一余盐行。而盐法屯政。无可复望如旧矣。然余盐之革。必湏太仓有二百万之银。借抵余盐之数。始可翻然。专令商人赴边报中。则又非一二年所能办也。台下亲总其事、必有高明远见、可以大禆屯盐、未知何出、
  ○与姚画溪方伯论田赋【革一条鞭】
  闻以敝省赋役、集众属讲求其便、此必见法之有未宜于土俗者、思恤民瘼甚大惠也、然求便之方、莫如本复旧规、葢祖宗立法简当、上易知而下易从、如田赋每亩起科伍升三合三勺、妇人童子知之、其坐派仓口有轻重、上户纳重、下户纳轻、妇人童子亦知之、此虽书手欲为上下人人得而究诘若非条鞭则小民完纳头绪益纷杂费愈多万世不可易之法也、后不知何故、变为一条鞭法。无复斗升之数、仓口之别、及又以黄蜡颜料柴炭等项加派于中、岁岁不同。则虽官府。亦不能纤悉查算。乡人何从知之。只听书手道其多少而巳。窃谓穷民之田皆鬻卖、所余之瘠薄、非沙即鹻、亩收不过斗升、且多有不毛者、比于富民粪治之田、不能什一、一槩纳粮、岂能取给乎、不给则佣身以办、何其苦也、而又加之黄蜡等项、其又何堪、迯亡相踵、逋负累积、转相包赔、牵连俱走、一里绝烟者无数也、可怜哉、计上户得减三之一、而下乃加倍之三、夫立法固欲便穷民也、而适病之、然则守为经常岂可乎、如防士夫得轻、亦当别限以法、不以并累下户、宽减富民可也、若下户得派轻粮、更不加差于中、则省力可办、至于迯粮得轻、则虽令人包赔、费亦不多。粮艹易完。人又何故迯乎。古人取譬、谓大弦急者小弦绝、言小之不能随大也、故一切之法非所以施于九等之户也。或谓周文襄曾以此均苏松。然水土异齐。天渊之势。岂可比而同乎。往闻柴炭等项。俱于均徭内出办。极贫者免。似为得之葢北方土瘠正粮外一毫不可加也见今地日益荒。卖无所售。甚至白与人、亦无肯应承者、农人至此、亦诚可哀而念之也、往在部已尝具疏得允、未见施行、兹目击民艰、惨不可忍、因便敢复及、
  ○与沈对阳方岳论赋役【革一条鞭】
  东省赋役、从来人多称便、葢祖宗旧法、如田赋每亩起科五升三合三勺、定制也。夏税七月完、秋粮十月完、定限也。仓口有轻重、上户纳重、下户纳轻、定则也。行之二百年、俗既成、人相安也、十余年前、不知何故偶变为一条鞭法、夏税秋粮、及杂派黄蜡等项、总在其中、无复仓口斗升之数、且岁岁不同。小民茫然不知所谓。该多与少、无从究诘、书手愚弄、出口为是、且一时兼并、人甚不堪、自此法行、穷民日见迯亡、土田日益荒芜、可为究竟之虑也、近闻画溪公集众属讲求赋役之便、意甚欲为东人造福、乃各属犹踵近习、公亦无可柰何听之、昨不量致一书于公、公述众意复书、谓旧法当以户则为轻重、书手得以上下作弊、一条鞭。则庶可以革弊、是见一面尔、谚云、吏弊如鼠穴、此塞则彼通、岂能尽革也、且谓书手作弊者、不过为卖富累贫也、一条鞭则明宽富累贫矣、况米麦有升合勺抄之不一、银有分厘毫忽之不同、而地亦有顷亩分厘之不齐、合之似可整、而分之至不可较、且如地每亩粮差一合、积至于数十万、则差数百石、银差一厘、积至于数十万、则差数百两、而一合一厘、孰以为意。人不知觉。而其弊巳大矣。若旧法五升三合五勺之外、一毫不敢加也、岂得有弊至此乎、又谓均徭等则难凭尽、毕竟犹有巴鼻、甚重甚轻、孰敢大颠倒也、又谓黄蜡等项、派于均徭恐太重、且派于均徭、则逐末之人、亦出有分、通加于地、则只勒力本者耳、查得黄蜡等项、该银柒百余两、均徭亦增重不多、如上季均徭、只牌夫一项明编、巳加增银六百两、上司则初不知也、又谓众议伙收、分解为便亦止为目前计耳、此法原起于本县未尹建议、今惟本县钱粮不明、无收者得完、有收者上欠、得借者无罪、受借者破家、乱如丝纷、累查不结、不知其便在何处也、大抵有司三二年离任、故图完粮至八分得免参究、了一身事耳、 朝廷社稷万年、若一年欠二分、五年则欠一年。且如元年免五分。户部巳张皇无措。如使五年欠一年。 朝廷尚可以为国乎。此必不可者也、东省地瘠民贫、故禹贡列兖州为下下、今以北方各省例之巳自不伦、若槩以江南之法、穷民止有迯与死尔、此以地坐差之害、先起贵处、予廵抚时、尝力改之、继者不肯遵行、不谓敝省今亦渐渍也、画溪公、谓江南亦有薄地、特未履海濒之亩耳、如亲见沙鹻不毛、恐亦必惨目而伤心也、公复书亦谓吾在畎亩、所见必真、许再请教、公门严峻、不敢轻渎、愿因执事转达之、幸相与共议采择焉
  ○与姜蒙泉中丞论田赋【革一条鞭】
  东人土瘠差繁、往时赋以地起。差以丁出。皆有上中下之分。贫民种薄地、纳轻粮。尚可输办。嘉靖二十年。始变为一条鞭派粮之法。贫民之地。皆不售者。非沙鹻则不毛。富人之田。膏饫易治。所得子粒比贫民或加十倍。一例纳粮。贫者何以堪乎。旧制甲总不踰里、里总不通县、各里书手。自派一里。县官酌量贫富分粮。责令坐派。虽有神奸、无所用之、一条鞭、乃阖县通流。漫无界限。条鞭有利有害而公力争其不可要法无全利无全害顾有司奉行何如耳其头绪之多。巧历不能遽算。而况乡间之愚氓乎。于是埋没飞洒之弊。奸民可以全不纳。贫民又受加派之累矣。又黄蜡柴炭颜料之属。旧矢见皆派于均徭。逐末者亦应有分。今入田赋中。则惟农家独苦。而富商大贾。乃得脱然无与焉。彼何幸也。闻今布政司分粮量为上中下。上者每石价九钱。中者八钱。下者六钱。则既体恤下县矣。一县户亦有上中下。可以例推也。且虽上县未免有下户。一条鞭论上县之下户。亦六钱。何以堪也。下县未必无上户。一条鞭论下县之上户。亦六钱。何其幸也。见今地方灾伤。议赈济、则仓库无蓄。议停征。则户部不允。不如令各州县踏勘被灾处所。量派轻粮。无灾坐以其重。则所谓催科中抚字。惠而不费之美也。贫民受惠。当加于赈济数等。即虽当年贫者纳轻粮。则迯亡可免迯粮。坐轻仓则包赔亦易。不惟贫难之福是亦官府之便也家居目击民艰、惟一条鞭派粮为甚、敢因便一奉闻焉、倘赐照谅、查复旧矢见、数十年民困、一旦苏矣、不胜颙望、
  ○与杨梦山司马论兵事【练土兵】
  今时政御虏为急、胜敌之方、练兵为要。其尤要者。则练土兵是也。古称幽燕为天下精兵处。李牧乐毅用之。灭狄降齐。皆此类也。岂今遽不可用哉。庚戌之役。仓卒调遣。远至陕西。此可偶一为之尔。乃至今岁以为常。夫征夫行数千里。可谓劳矣。劳则怨。守戍至历岁时。可谓久矣。久则惰。以怨惰之人。当不时窃发鸳黠之虏其不能守固战胜岂待临时而知哉而况其行住之侵犯。供亿之浩繁。意外之虞。亦不可测。是岂可常可继也。或谓客兵却。则后责可忧。而不知此辈留则后功亦难保也故不如仿唐府兵之制。沿边壮丁。皆籍为兵。无事则安家务农。有警则召集防守即以客兵之费给之则彼既为法驱。兼为家计。其实心防守。勇于赴敌可知矣。不给则于天津霸州河间永平。各以乡民散练于州县。听调于兵备。而以河南山东义勇工食。给之一如上法。并力御虏。庶可为永久之图也。自大宁内徙。京师遂露左肩虏一来即至关下。不一大处衅未巳也。故有力当如张仁愿筑三城于境外。不则仿井田之制穿沟渠于河东斯可以却虏骑绝虏望矣其器械则飞炮先之。神鎗铳次之。劲弩又次之。长箭又次之。最近则所谓连珠棍。皆制胡之利器也。各练数千人则可以横行匈奴中矣。
  ○与杨梦山司马论招军【招边丁】
  近闻部中招军。京中军甚易招。而甚难练。用之于边。恐难得力。不如籍沿边丁壮。勿以军名。设法鼓舞。则有力艺者必乐为用。此不甚费而稳得寔效者也。宋将种世衡尝以行于延绥。夏人戒以不犯。可知矣。
  ○与高中玄阁老论召募客兵【募兵之害】
  忆往年客长安雇一执爨者其人老病不适用不数日辞去询其所之则应中州某总戎募文往讨贼矣募兵不足倚仗若此
  近见邸报、兵部题曹濮添设参将一员募兵三千名不审所谓窃议此兵、不可轻设也、夫既谓地方多故、则添设此兵。是更多其故者也。曹濮地方。四省接界。盗贼容易出没责成四处兵备各操练民兵无事各自防守有警互相应援不许自分彼此致贼得以出没则地方自可安如召募客兵忠义者不可必得多无赖人应募。平日不敢啸聚者。今召集使之聚矣。平日不敢显持兵者。今公然许之持矣。以官兵而行其欲逞之志。更何如处之乎。且募兵三千。岁费十万。又何从出也。古人谓藉寇兵而赍盗粮。此之谓矣。诗称民之多辟。无自立辟。然则民之思乱。无自阶乱可也。前年青州矿徒。有陈良谟者。愿以其徒三十。自备兵粮。赴边报効。某公深许之。加以名号。许其召集。一时但有知者无不危惧。幸赖抚按察其隐慝。亟为罢散。不然山东乱久矣。今为首者虽毙。其众固在也。若一召募。则此辈忻然而往。可虑之甚也。且南京之变。以召募也。山西之变。以召募也。覆辙未远。如何又蹈之乎。尝谓召募之举。永当痛绝。不意又有此举也。闻之惊骇。敢为申一言。是不惟为国远虑。亦乡土之切念也。我公秉政、尤当与诸公熟计、期得万全、乘便附闻幸留意焉
  ○与梁鸣泉中丞论民兵【州县民壮】
  再承赋役之教、仰见我公洞悉政本、体察民情久久行之、营田有效、迯亡可复东土人得更生矣、阻挠者各西东则惟公所行、又何患焉、此外有民壮快手二役。往时皆备州县用所以盗贼方行刼。有司应捕人巳至其所盗无逸去。而民有保赖。近以团操转班各司供役、遂与有司若不相干涉然。一有盗发。有司徒坐视无柰何。此亦所养非所用也。往在河南见崔文敏公。论古今捕盗之政谓古刺史兵马皆在其手欲用即用应机不失故弭盗为易今之民兵。所司皆不得用。总操者限于后时。急湏者苦于无人。此盗贼所以充斥也。老成之见。令人可长思。所愿我公俯察此情。王伯安之剿贼皆以民壮也使民兵州县得用。然后可责以弭盗。不然百姓徒供疣赘之兵。官府全无爪牙之卫、恐非所以绥靖地方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七十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七十九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周立勋勒卣选辑
  张王治无近参阅
  严文靖公文集(记 序) 袁文荣公集(颂)
  严文靖公文集(记 序)
  严讷
  ◆记
  白茅港新建石闸记
  浚白茆塘记
  ○白茅港新建石闸记【白茅港闸】
  吴之水莫大于震泽、其克有底定、则以三江入于海也。禹贡志之矣、三江今巳湮其二、而太仓之有七浦、常熟之有白茆、之二港者、其口皆濒于海。而吴诸水所从入。若可当二江然。其关于水利也甚大、嘉靖初、天子特命大司空、率其属、临白茆浚之、费二十余万金、江南数郡供之、而其工亦役数郡之人、历年多而港日以湮久、议当疏、以其费巨役众、而闻者皆相顾逡廵、不敢轻动、吴之境内坐是数十年中灾被、水旱者常六七顷岁诸上官以谘于邑令张侯、张侯数诣遍视、谓其役亦不必求如昔之大浚也、在权宜小浚之、时又有献计者、谓港所由湮、徒以海潮溷进、而沙积焉耳、今欲图久远、莫若闸于海壖。时其启闭。以节制之便。而欲其闸之固。免于水之冲啮。而未易崩也。则莫若石潭以丽之便。于是张侯以请于廵抚林公、廵按董公、温公、廵塩麻公、兵宪汤公、郡守蔡公、诸公皆心切利民、皆是之、先是并港居民有牟垦于积土之上者。张侯弛其罚、而苐令计亩补税。为伐石之费。其余则斥邑帑之羡金、而抚院而下亦各发赎金之余助之。未几张侯被征去、而郡贰守龙公金公张公吴公王公迭临以董、蔡公每于勤劳有旌、羣心益奋邑新令许侯继至、又往督之、而裨益其所未及、葢经始于戊辰年之六月、凡用银四千一百四十一两有奇、役工凡五万一千三十有奇、迄己巳年之五月而闸告成矣、今之苏松、公家之赋、强半仰给主计者、每议设官以督之、而不知赋出于田。田资于水利。水利诚修。则田可不芜。而赋可不亏。是以有识者。谓宜裁督赋之官而专设官以司水利可谓知要之论往港既大浚、复设有导河之夫、导河之艘、以防其湮、人以为有衣袽之思、其后工直在官、每借以他用、而所存者。特其名而巳。河不复导。而欲其不湮也难矣。今间所宜防。亦何以异于是。
  ○浚白茆塘记【浚白茆塘】
  江南之水、杂汇具区、其入于海也、由吴淞江诸川、而吾邑常熟有塘曰白茆者、亦其一云、是塘也、嘉靖间尝一大浚之、岁久渐堙而田收不饶、顷岁稍稍疏之、闸于海壖、中丞海公抚吴、忽操艇临视、锐意仍大浚中作而会公迁、其志未毕、今 天子践祚、方与宰相协筹所以利天下者、会中丞凌公疏请兴江南水利、谓必以宪臣领治水事、而颛其任。乃可以行便宜、计久远、而责其成功。闽省云源林公、时在南台、敏练毅直舆望咸属、遂简在 帝心、爰有特命、公既弭节境上、则延见诸缙绅父老、讲水源委、一一中寲、则念以为兴事役众、必资于财。夫所谓治水者、本以利民也。民未蒙利、而顾先索财于民乎、况民瘵巳极、即索之必无有、则与抚院胡公按院胡公计之先是正供之赋、有所谓宗人府禄粮者、民见谓可缓、而岁逋以为常、繄法宜追征、可得金三百四十有奇。民居并塘牟、蚀水道、而租匿不入、繄法宜追夺、可得金二万一千有奇。夫其追夺者、民甘之矣、而其追征者、则以岁比大侵、民逋如故、而金数不赢、金则又与兵道按察使徐公详计之、适有江上练兵羡金、贮之润州、遂携取八百有奇、而辐辏焉。财用既庀公则仿周礼救荒之意、募厥无饘者、即以工直给而赈之、菜色乐趋、畚臿云举、公躬率其属、蚤夜董督、殚神劬形、即胼胝不辞、即皯黑每不惮、有舟车橇梮之遗风焉、凡再阅月而工遂告成、袤凡四十里有奇、为丈八千有奇、广凡十二丈、深凡丈有二尺、而塘则大通、复嘉靖之旧矣、严子曰、夫天下之事。图之贵豫。为之贵力。守之贵恒。全此三者。则事蔑不济。夫江南厥田惟下下。而厥赋则上上者。利于水也。诚利于水。则惟是为务可矣。而司牧者率弁髦视之。阡陌之间踪且绝焉。而遑理沟洫乎。职水利者。朝非不除。而徒寄空名。不核事实。即陂泽细流。且莫知股引酾灌。而况其巨者乎。间有奋而任者。时迫于官守之数易。而念隳于怨谤之丛兴。仅粉餙而可观。多呰窳而不确。亦其势然也。异时役既就绪。犹谓河海之交。水什泥伍。易以淤积。尝置导河之艘。导河之夫。使岁导之。其后有司迂之。而夫也艘也。谁何之者鲜矣。今欲图于豫。力于为。恒于守。自非设颛使也得乎。塘之方浚也、会连岁连雨亘数百里、水猥湓溢、赖是塘渐泄之。如不然者。埛野田庐。汨漂无论。即阛阓官亭。当亦在浸中。自是以后水苟不甚滥。其泄滋易。岁即旱。亦有海水由塘而入。可桔槔挹也。舄卤之原。获溉以腴。沮洳之隰。免于垫溺。将岁之所收。亩可数锺。正赋足供。而农粟尚余。公私藉之。水诚利哉。夫观于一塘而他川可知。观于吾一邑而他州郡可知。公又议复异时导河之制。檄有司每岁于冬春农隙之时、役夫乘艘导之必勤、毋得苟应故事、即泥水相溷、冲激不填、而塘得永通。公之功何其久也。
  ◆序
  苏州府水利圩图序
  ○苏州府水利圩图序【修筑圩岸】
  今天下以垦田当司农巨供者、苏松为最、苏域介湖海、厥土涂泥利害以水、圩岸者所以堤水田、即周礼稻人匠人、所掌涂防者也田甚下隰、岸则陡立如城、河循其外、而中田焉。禾在田、虽芃芃起矣、而河流犹出其上、舟行者葢俯而窥也。岸或咫隙莫御、而田且沛泽矣、其田之最高阜、去水远而水不及溉者、则又终古舄卤、田在上下壤之间。土厚而水深、则号膏腴、以其得水蓄泄。可为旱涝备也。而所为能蓄泄者。以有圩岸耳。岁苦旱、则河之水、续桔槔而上以入于田。河不龟析。田不乏溉。岁苦涝、则戽水出于河而岸障之。虽劳人力不尽待命于天。自三江道湮、疏酾失宜。恒雨注积。而无从尾闾也。水襄于岸寸。而膏腴汨、为巨浸。不能与下隰者。论良瘠矣。庙堂深惟国计、轸念民瘼、枚择宪臣、专董水政、而闽之林公实来、公承简书之重、躬橇载之勤、周爰咨诹、寻源彻委、决壅导积。涤茹存汇塘之浦之。泾之港之。溪之闸之。以为宣节之大计者、既殚厥心矣、条缕其目、知圩岸为切务。而修筑焉。卑令高、缺令补、废令兴、薄令培而厚。浮令杵而坚。规画既定、先有司而躬督察之、东驰西顾、不遑宁处、自庚辰岁农隙始事、凡阅岁而次第告成、方岁之涝也、故老相传说、以为正德之庚午、嘉靖之辛酉以及于今、顾辛酉之涝、纔匝昏旦、而漂没无算、今雨浃旬弥月、而民幸不悉鱼者、伊谁力耶、先见之预图。而成劳之阴赐也。公嗣厥胼胝、聿观厥成、葢至兹谋及圩岸、而公之大造民者悉巨细矣。且圩岸之有无、其利害彰彰也、每圩田亩、姑以千计、田其中者、姑以百计、百家之中、有十不协力、而九十家者、修筑之无益也、农虽值有年、仅给俯仰、困于涝而转徙者众矣、宜未暇为圩岸计、岸土取于田。岸宽则田窄。小民愚、不察其损小而利大也。惜不忍、今令出于官何力不协远近风行、故圩岸之利不难知。难在公之悉民隐而为之任之也。
  袁文荣公集(颂)
  袁炜
  ◆颂
  瑞谷颂
  玉芝颂
  ○瑞谷颂
  文荣公在黄扉密勿之余惟有颂赞敷扬圣德今采其二篇
  嘉靖三十有五年岁在丙辰秋七月之望维时万宝际登、圣诞伊迩、帝苑籍田、产瑞谷一茎、双穗者九十五本、臣窃观古图纬传纪中所载天地符瑞。累数千百种。若卿云甘露醴泉紫芝白兔朱鴈之属虽皆含宇宙之精。彰太平之庆。昭帝王永命之符。然而上祥元瑞。富国养民。有裨于圣人仁寿之化。则惟瑞谷为称首焉。臣常考诸瑞应图云、嘉禾五谷之长。王者德茂则生。神农时雀衔九穗朱禾坠地。尧时嘉禾孳于亩而异本同颕。同本异秀。三颕同秀。则生于三代盛时乃知神禾元稷。万瑞之宗。是必待至神上圣、配天事帝之君、然后产于天田。以显示灵秘。茂着化功。仰惟 皇上德参混元、含真邃古、超三轶五、俯视百王、圣化神功、光境宇宙、天符地祯、有司奏献无虗岁、而惟兹瑞谷、则生于帝亩、协于圣诞、且一茎双穗、体备三才、而九十五本、则 皇上九五当阳、植本基寿、愈久而不盈之兆也、所谓太平有道之符四海丰登之象、 皇上万年仁寿之庥、不于此可、征睹耶、谨撰瑞谷颂一篇、以续古人华黍之口哥云、颂曰天启明祚。笃生圣人。应图御历。志气如神。精凝渊穆。道契玄真。昭事上帝。敬恭明禋、体干立极。三十五春。化隆轩昊。治俯虞殷。睿龄五秩。岁惟丙辰。七月既望。圣诞将臻。倬彼帝籍。原隰畇畇。灵雨灌溉膏露渐沦神畯培拥。尸子粹含醇。挺生瑞谷。显奇効珍。龙枝屈曲。琼粒维馨。一茎双穗。出类超伦。九十五本。颕栗具陈。帝握其数。端倪孰甄。静思厥绪。瑞应紫宸。三才备象。九五无垠。圣寿永永。五岳嶙峋。紫芝三秀。晔然以新。昌若兹谷。享帝享亲。岂无缤连产于户闉曷若兹谷。福君祚民。亦有华平。灵枝蓁蓁。曷若兹谷。寿国寿身。穆穆圣皇。手握化钓。阖辟二炁。运干仪璘。祈晴日暄。祷雨泽均。调和六合。庶汇匀匀。独兹瑞谷。允征德纯。协于庆旦。尤证寿因。覩此奇瑞。祈祝欢忻。载拜稽首。殚沥忱恂
  ○玉芝颂
  臣闻天心物理、妙合无间、帝德休征、其应如荅、几兆着明、靡德而诬、巳然诸物、皆能荐祥、而神草之生。独异殊方。悉来献瑞。世宗时宇内葢多瑞芝而帝居之瑞尤奇。恭惟 皇上、仁孝格天、悠久成物、是故灵贶辐辏、卉木効祯、兹惟首秋、圣诞伊迩、而宸居之东西位、有芝生焉、其生皜洁。如切玉如截肪。轮囷晔敷。鲜润莹美。舒张若华葢。挺立若仙掌。臣按神农氏之论有曰。山川云雨。五行四时。阴阳昼夜之精。以生五色神芝。皆为圣王庥祥。然考记传中所载。类产于明山灵岫。人不常覩。取而献之。皆得称瑞。至于殿庭门庑之间。其为瑞应滋异。乃今产于 皇上宫居崇峻密邃之地。则天和独厚、地宝露形、枝干茎葩、尽在目中、诚千载之希觏、万寿之祯符也、夫甘泉九茎。汉宫作口哥。玉殿三秀。唐臣赋诗。矧此玉朵之应。休征显赫。震耀无前。岂彼汉唐。可彷佛其万一哉。虽铺张奇瑞、有惭鸿笔、而忭蹈忻跃之私、自不能巳、敢忘芜陋、恭撰玉芝颂一篇、以献、用附于古词臣之末云、颂曰、皇明八叶。挺生圣人。中兴赫奕。化理咸新。百灵効顺。庶汇呈珍。惟兹芝瑞。蕃毓轮囷。臣工乐输。攸同万国。露浥九茎。霞凝五色。赤象龙麟。青辉文德。玄渥滋培。无远弗格。乃兹秋孟。天开寿图。物宝荐嘉。瑞应毕书。煌煌芝朵。妙现尤殊。无根无种。焂产帝居。如璧之润。如葢之舒。福田为基。景云为覆是名玉芝。卓冠三秀。天地不爱。特我后。粤稽在昔。孰出其右。苍山之北。海穴之东。似龙似马。成阙成官。芳流往牒曷访其踪。岂若此芝。晔敷禁中。汉口哥甘泉唐赋玉殿。金匮昭荣。丹图示炫斯今之产。振古罕见。伊谁贻之。渊哉昊眷。于惟兹眷。允怿 皇情古籍有云服之长生不烦采掇。不假绘形。孰拥其本。孰相其成。分种自天。托根自地。玄德所感。不求而至。擢颕彤闱。扬芬螭陛。茎引岳珍。朵来霄见。逈迈前闻。信为上瑞。微臣忻跃。献此颂章。何以颂之。万寿无疆。家邦洽庆。宗社延康。德涵草木。仁洽飞翔。道超尧舜。亿万垂裳。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七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八十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上木 徐孚远闇公 周立勋勒卣选辑
  李雯舒章参阅
  冯养虚集(疏 记)
  冯璋
  ◆疏
  选将练兵足财疏
  实边储疏
  通番舶议
  ○选将练兵足财疏【训练】
  近者伏覩逆虏猖狂、伤残内地、庙堂军国要谟、惟在选将练兵足、财三事、而巳、然臣以为三事之中、选将最重足财最难、然皆未有如练兵之尤重尤难者、何者、将之当重、天下人皆知之、财之难理、中外羣臣皆得而言之、可谓能忧其所见忧矣、而不知兵之不练则忧存于不见之中弊藏于至隐之内则又曰善将者驱市人而战也虽使尽天下之人。皆为将才。而终于无兵之可用。尽天下之财。皆为军需。而终于无兵之可养。所以酿成贼衅、堕坏边机、历数十年于兹、而未有改正之渐也、国家养兵百八十年、京边应用官军、数盈百二十万、曾未有奋一矢一鎗与贼抗鬪者、鞑贼到边、止是极远哨听。鞑贼入边、止是避远屯住。鞑贼出边、止是望远跟送。未见鞑贼之面、而先巳闻风、思遁计矣。况能出死力、与贼战乎、臣尝熟观虏势、志在乘风抢掳、全无行伍次第。有五七人而劫一村坊。有十数人而攻一镇堡。驱率牛马、搬运货财。伴伙之中。互相争杀。搀前脱后。畧类蜂屯。此其兵甚卤莽。而易得剪除。彰彰明也。今日所以不能胜贼者。其病不在贼兵之强。而在我兵之不练。我兵之不练者、非兵之罪也、各处统领将官、平居不能爱养、而专一以刻剥军粮、减削艹料、勤苦役使、为分之当然、于是军将离心、法纪消荡、而积有岁年、操练之事、全不一举、操练之事不举、则武艺生疏、勇气萧索、日常原无敌忾之心、临难安有轻生之志、闻之大同镇兵废操者四十年矣、周尚文以机狡引诱纔得一操而不久放废。在远如甘肃辽东延绥固原。在近如宣府雁门三屯燕河保定蓟州诸军。有因时得操者乎。有操而角艺着实行法者乎。京军虽称上掺。不过吶喊放炮。状同儿戏。班军多是买闲。甚者收钱顾送。全无到京。又如四方游手之人。顶名支粮。未知剑革为何物。岂有临难而不逃。旧营老弱之辈。大半疲癃。虽使行走而未便。岂可临阵以冲敌。军士之受刻剥受苦役者。饥寒已甚。摧楚未休。至于贱卖粮票、馋啖马食。甚至鬻典妻女而不顾。中有桀骜狡狠之徒。毒恨在心。无处发泄。至于危言惑众。弃伍潜逃。甚者雠杀主将而不已。往事昭然。远近共见。推原其由。皆缘统领等将官。不务抚恤。专事贪求。坏乱法纪其事已非一日之积矣。然此亦领兵将官之罪也。军中统辖重臣。如提督总制巡抚摠兵副摠兵。次重如参将游击分守等官。其职掌本以节制军机。今皆不能奉公行法。而反相効尤。弱者溺于因循。狡者惑于牵制。亲见统领之官务于刻剥。习于废弛。略无究正之心。今欲变其积久之弱。以成国初之盛强。其一曰、修养军之旧令、而又厚之以今日之新恩、其二曰、修操军之旧令、而又约之以今日之新规、则奸弊不除而自去、衰弱不振、而自强、臣请乞查军营旧制、责令提督大臣、严选统领将官、如某官堪五百人、即委以五百人之粮饷。五百人之器械。而所以抚养五百人。而责之以操演之事。法在其中焉。如某官堪一千人。即委以一千人之粮饷。一千人之器械。而所以抚养千人。而责之以掺演之事。在其中焉。定其人而勿移。久其任。责其成。而勿为微过羣议之所惑。要使上下之间。恩义相维。终始相固。悉如边官畜养家丁故事葢家丁所以死护其主者。以其身之父母妻子。全生仰赖故肯出其死力。而不他顾也。边官所以亲爱其家丁者。以其身之死生存亡。更相倚靠。故宁费其私资。而不少吝。而又焉肯有剥削役苦之事。今诚推广此意。使各营统领。皆如家主之有深恩。满营士卒。皆如家丁之出死力。有一队长统五十人。则五十人者即与队长为一心。有一将领统五百人者。即与将领为一心。推而满千。推而十万。以至百万之师。无不若此。队伍虽众。而法度均一。何则。上之所以厘之者有常分。下之所以承之者有常规。而中间所以听受之者。无不各有一定之节。恩爱素孚而号令素习、休戚利害、素无不同、虽欲离之而不可也、臣请因言操练之法、兵可训军不可训造营房以训军难哉乞查营房旧制。于教场四近处所。苫尽营房。使团营诸军。尽挈家业。附营住居。操演之期。随呼而集。又使父母妻子。同住一所。穿造井灶。以便火食。于月支正粮之外。量加银钱。以遂其饱暖生育之乐。一月一时。量加犒宴。以伸欢洽。而作其勇猛之气。又使其父子兄弟。比邻戚属之间。自相约会。结成队伍。如五十人为一队。队长摠之。又五百人为十队。一将领之。任其意欲。不必官为更张。以便其联络亲顾之情。葢平居相为亲顾。临难则相救接。彼五十人者。可以一进退而同生死。每见军中勇士。致以独出败事。平人见之而坐溃。一夫独出则贲育不能奋勇百夫致死则千人不能当锋。何则。其众寡之势然也。又一队之中。互相保结。其有偷惰躲闲。逃窜不法之辈。一以法绳之。而无所容。又在其为将为领者。身先士卒。常川在营。乘时以鼓舞之。以感动而倡率之。所以结其心而无二者也。又今远近召募新军、数多散杂、一百而聚之支粮百万易也阅历之言日久而能不散难矣又日久而能操练又日久而能成军可以赴鬪尤难矣臣请乞照此法、创造营房于京城四箱、以便居处、因其亲戚之人、结成队伍、以便联络、一应抚操等事、悉如京军之例、以便羁束、则事为有绪、而法令可行、庶无日后溃散之虞、今之议者、必曰畜兵数多、赡兵数厚、则财料无从出办、臣请于万人之中、选约千人以为上军。以上等之食食之。约三千人以为中军、中等之食食之。余六千人。以为下军。下等之食食之。其法如生员廪增之数。核其功能。上下其食。则上军益有感奋。而不及者有所慕劝。且于加赡之数有限。不以多军而冐用也。臣又备查古制。骑兵一人。可当步兵七人之食。见今边兵之良将。不能以之驰骤北虏。而必须下马步战。而况马不惯于金皷之声。人不习于上下之能。若拣省骑兵以专步战可以省食而益军事之两便者也且夫抚养之术渐以周至。然后立为科条。以法令而肄习之。乞于京边将官。选其才堪统领者。如给以千人之队伍。即给以千人之粮饷。千人之器械。又责之以抚养训练。千人之事宜。如前所陈。每日下操。统领自出一队。别领更出一队。互相比鬪。以试其强悍整肃便敏之状。又使官各为操。操各为处。而提督大将。间出其处。而比验之。一则以见各队之强弱。一则以辨各领之贤否。则一日而可以尽十万之操。一人而可以观十万之技。此李靖积分之法。而国初所旧用也。下操之辰迨酉而罢。祁寒盛暑。暂辍一月应操之人。十分其班。间放其一。常使十日之操。而宽一日之假。则无日而无不操之兵。无人而无不得之假。此烦简适宜之法。而国初所旧用也。又如使鎗使棍。不待多习而可能。步射马射。尤须久肄而后熟。如射中银钱。即以银钱给赏。射穿一札。即以全札投赍。此皆古法之良。而今可効用也。其它下军无能。则使之薪水屯作。以供上军之用。中军稍力。则使之投师习技。以为上军之渐。此吴起以一教十之法。而又国初所旧用也。然此特其练艺之末技。未尽制兵之要法。古人所谓制兵者、视专将旗。虽敌人在前而不视听专将鼓。虽敌人在后而不闻。进退开合。夙有定规临敌决战。一维将令是从。而不知死生为何事。古人何以得此哉。其养军有深浃之恩。而其临事用之也。有一定不可乱之法。其所谓一定不可乱之法。非谓行法于临敌决战之时。而正以行法于下操演令之日。离队乱伍者行法无赦。占顾不宁。举止无定踪者。行法无赦。恇怯而气不扬者行法无赦。孙武之斩嬉笑之人。穰苴之诛后至之士。皆在下操时也。其时常操演下营。习见其主将之号令法度。果断如此。明肃如此。况对敌营。况临敌阵。呼吸之间。万众生死。则制将之下无溃卒。其号令法度之必于果断。必以明肃者。又当何如哉。夫平居习之巳定而其心巳安之有素。临事之时。能轻死生而齐进退。以成必胜之功。若待其临敌决战。而后刑之。则既晚矣。而悞事不巳大乎。臣以为今日操兵之事。宜仿古法查复国初旧规重加赏罚下操之所决杖即临阵之所处斩下操之所穿箭游营即临阵之所枭首而示众者也下操之所簮花披红即临阵之所鼓舞而先登以受上赏者也又其罚之甚者。则绑缚军门驰奏请决。 天子驰恩而姑贷之。而其为之主将者。必于行法。而宽假于天子之诏。赏之甚者。则统领可升其给俸。军伍可进以稍食。此皆行之下操之时。以为素定之矩。则军政可肃。而临事可以得用。臣又近见多官建白边谟。如光禄寺少卿马从谦、备言车战之法、又言京城肆箱建肆大堡以安顿占、募之兵、都给事中俞鸾言车战火器铁蒺蔾布地之法、都督陆炳详言备守攘夷之法、又都督孙堪、葢言弩法、他官建言尤多、如可采录、即令建言本官、给领工匠、亲监制造、尽其巧法。未必于事无补、臣又近见贼至之初附京居民、横遭杀戮、束手相观、莫能抗鬪、迨至贼退事定、方知贼众之为卤莽而易与也。皆悔前者之不抗而计巳晚矣。推所由然、皆由卒然遇虏意绪仓皇、无暇措手、非其力之真不能抗也。今宜乘此机候早有堤防。乞于所在地方。随量地形。建立堡子。将零星肆散。单薄居民。尽数并入一堡之中。推立一人为堡长。二人为副长统领其事大约如前练兵之法。仍将职方司郎中尹耕所定乡约事宜、通行颁布牌门押户、各出壮丁、各具棍棒火器、各习弧矢无事则先训习而彼此致其联络之情。有事则相警守而人各坚其备御之志。仍令抚按官员督责州县守令、时常稽查、量有犒赏以责成功、不许因而容奸扰民、分外生事、则随处有备而赋可易制也、然使抚养巳至、操练巳成、而无有重赏之令、以作其勇气。无有重罚之令。以束其畏心。则积衰之余。尤难振举。臣请乞明三令五申之法将永乐年间、用军大略事宜开谕京边各营、并召募新军。凡遇贼临境上。诸队之军。有能当先抵对、勇气出众者、即为上功。有能身先众卒、冲陷贼锋、即为奇功。有能先众杀贼、鏖战不退者、即为首功此皆全队受赏不论首级多寡有无拜将封官。富贵立致。忠勇奋于一时、光荣及于万代。不幸而死于兵革。则其兄弟子孙亦受延世之赏。与国同休。山河永固万一畏缩军士中有逗遛退缩。不肯向前。按法处斩。有先众逃去者。全伍处斩。有放诞不用命。致悞大事者。全队处斩、千队之长死而不救。罪在百长。百队之长。死而不救。罪在队长。队长战死。责在同队之不救者。大胜大捷。大溃大夷有并立所不加者。事出异常奏行议处、大槩要使一应官兵、其如令轻何也知 朝廷赏功之典如此之厚何故不肯向前以求重赏又知 朝廷治罪之法如此之严何故而甘心退避以至僇死死一耳、死于战鬪、则忠勇出众、而妻子俱为光荣、死于退避、身首异处、而妻子同为孥囚、事理昭然、天下岂有不用命之士哉、大槩前后练兵事宜、不越数者、先之抚养、以坚其心、而不离。然后法令可行。而肄习可专。法令以一其守而不乱。肄习以精其技而不困。然后制兵可成。而临事可用。迨其制兵可用之时。则军国之大体定矣。然又必有重赏严罚之法。以维絷其先后之间。略无有毫忽变乱之私。则众志整一。而将威尊严。如手使指。无不如意。如此而征诛万方。无敌天下。 帝王全胜之兵也。区区窜窃之虏。何足以烦驱逐。何足以廑我皇上宵旰之思哉。
  ○实边储疏【实边储】
  先该户部具题、奉 圣旨、近年各边奏讨帑银数多、以致库藏空乏、你每会官、详议经久节省之计来、臣等仰惟 皇上明见万里、加意边防、求所以厘革弊端、处分事宜、为经久可行之计、大小与议之臣、孰不罄竭愚衷、图惟报称、而该部专司国计、尤当奉宣德意广集众思、务求所以至当止帚一、经久可行之计、有裨于国、遑恤其它、斯臣子之分也、近该户部条具揭帖一十七欵、公同臣等会议、臣等看据揭帖所载、一应沿边钱粮、止是查理节年数目、而所以处分之法欠详。一应边官奏讨、止是借名阻执、而所以足其糗粮、使其必不奏讨之计、犹有未定。其它冐破侵欺事件尤多、而所以纠察弊源杜绝流患者、犹未之及。虽有节省经久之意、恐其戾于时宜、偏于巳见终未可以经久而必行也、臣等查据揭帖、要将国初原额屯粮、尽作军粮实数支放、窃以屯田之废久矣、而边屯旷废、尤为极甚。自北虏猖獗。住牧近边。屯军与虏。止隔一墙则畏怯而不敢于耕防守之处。日接烽火。加以摆边之役。昼夜无休。则警急而不暇于畊田久荒芜。牛具犁种。尽无从出。则罄竭而不能于畊他如腹里官屯。多被豪强侵据。册籍无稽。疆界迷失。今虽报有子粒在仓。尚多有名无实。况欲以其经年久无之数。而一旦作为实征。以充军伍之食。田且未有何从而得其子粒以养死命之士哉又据揭帖、要将国初牧地原额、秋青备冬草束。尽作马艹实数支放。臣等窃以秋青艹。备冬草之名虽存。而牧地之荒迷巳久。其所以荒迷之原。大略与屯田相等。往岁止于防秋。而今者自冬徂夏。无时不防。边兵止于烧荒。而今者城墙垛口。随处摆列。则军马之在戎行者。巳自无有一息之暇、而又安能从容放散、以恣其蕃息之性、以尽其樵采之力哉。大槩边场马艹、多是虚存名色、即其巳征在官之数、尚为空虚。无可取用。而况原未征官。历年虚欠之数。动辄四五百万。余束欲尽抵实。而扣作养马之用哉。又据揭帖、要将别省额运钱粮逋欠、作为实用、臣等窃以逋欠官粮、法当严追、侵欺奸民、法当深治、然钱入人手。随即浪费。一时追并不前者。将何以应军门悬口之急。岁有凶荒。民多流殍。一时办纳不上者。将何以济军人宿饱之期。人情奸狡。官法玩弛。巳非一日之积、非可以虚文催促、而遽求责成也、且夫沿边官军、藉月粮以资口给、骑操战马赖粮艹以为生命、一日缺乏、死亡立至、以见聚之蒭粮。供见屯之人马。应时给散。尚忧其有不敷。而况催征于久逋之人。计筭于虚负之数。事理乖违。昭然可见。大槩屯田牧马艹场必须风力重臣。经理数年而后定。各省逋欠粮银。必须责成抚按。尽心职业。严督有司。将住俸降级事例。着实举行、经理日久。而后弊政可弭。敝俗可回。候待前项事宜。措置有方。储蓄有素。然后以屯田之粮为月粮。以秋冬二草为马艹。以逋欠民租为军储之实数。叩留支销。咸有定额。则边官之奏讨者不求其止而自止。边事之处分者。不求其明而自明。今不能预先经理。以罄其一日之劳。而欲求未然之利。于数年之前。指未来之食。以供待哺之口。画饼充饥。曾何异此。即使部议通行。边官遵守惟严。不敢更行奏讨万一军储欠缺、人情动摇、外有强悍不测之虏、内无充实可恃之兵。干系军机、利害不浅、待其欠缺巳多、困迫巳甚、边官不得巳而为奏讨之计、该部不得巳而为给发之、则是法令之行、自我犯之。本节省。而未免于多需。本经久而不能自守于旬月之间也臣等再照各边弊端无穷、一时遽难指数、如岁报官军马匹、则有虚名冐支之弊。临时按伏人马、则有欺瞒浪费之弊。边仓募籴粮艹、则有虚出虚入、改换通关之弊。商人投种塩引、则有卖窝买窝坐受分银之弊。其它那移牵补、参错影射、冐昧侵匿之状难可究诘、俱足以剥民脂、而伤国计该部虽经别有查覆、未曾通融究竟、及查臣等原议、在京在外衙门凡系钱粮所系、出纳所司、俱要遵照明旨、通行查议、葢以中外俱为一体财用互为盈缩、必须通融计筭、摠其所出所入之大数、然后剂量事宜、定其可增可损之常规、该括纲领、分别条件、或原数所少。而时制当以加增。或旧矢见巳详。而新例难于顿改。以一年为准。则百年之事可推。以一事为常。则万事之费可理。如唐人之元和会计。宋人之景德会计等录。今徒言理财而不求心计之臣是南辕而此其辙也汇集成书上呈 睿览裁定可否分行内外衙门着为定式令天下臣民、晓然。知我 皇上节费裕民之意。庶几可称 明旨于万一也。今观该部所奏查数虽详、处分未协。所议九边钱粮。徒有扣留虚名。全无升斗实用。至如在京在省。钱粮别项弊端尤多。一槩未曾查究。得其下落。方今财用空竭。中外殚虚。岁入不勾岁出。每年约有百万余两那借。经营百方无计。再经数年之后。又不知其何如那借。何如经营。臣等忧其坐守。而无策也。乞将该部严诏、切责遵奉、臣等前后所奏本词、覆加议处、内外通融、务求至当止帚 经久可行。以裨国计。以惠边方。天下幸甚、
  ○通番舶议【通番舶】
  全闽之人无不欲通市舶者稍宽其税而严硝黄之禁亦谋国者所不废也
  嘉靖三十年五月初六日、该都察院勘合二千六百八十五号、巡按福建字样、勘议通海舶以资物资一件、给事中题要将广东福建浙江三省、尽许开通番舶照常抽税。以资国用。中间如果有益无害、亦要详议酌处、事体停妥、使无后虞等、会议到道、但查福建地方、东滨大海、外控诸番、国初于腹里军卫之外、增置镇永平东边海四卫。玄锺铜山陆鳌莆禧等、边海一十三所。增筑边海城垣大小五十余处。统兵十万费粮百万。于外又增烽火小埕南日浯屿铜山五寨。玄锺一澳。洪淡等四十四巡司。沿海设官。制度森密。无非所以重边计而防后患也。又查大明律内一款凡缘边开塞、及腹里地面、但有奸细走透消息、探听事情者、盘获到官、须要鞠问接引起谋之人、得实皆斩、经过去处守把之人、故纵隐匿者、与犯人同罪、又一款凡将牛马军需铁货铜钱段疋紬绢丝绵、私出外境、货卖、及下海者杖一百、物货船车并入官、若将人口军器出境、及下海者绞、因而走漏事情者斩、又问刑条例内一款、官员军民人等、私将应禁军器、卖与夷人图利者、比依军器出境、因而走泄事情者、律各斩为首者、仍枭首示众、又一款官民人等、擅造二桅以上、违式大船、将带违禁货物下海、往番买卖、潜通海贼、同谋结聚、及为向导劫掠者、正犯处以极刑全家发边远充军、其明刑勑法、禁谕森严、亦无非所以虑后患防未然也、今若贪顾目前、一旦开税、华夷无限、山海路通、此往彼来、畧无禁阻、番人狡狯、凶悍难测、万一乘机生事、扰乱地方、与 祖宗建置军卫、颁示律条杜患防微之意、甚不相同、职等叨居地方、利害所关、不敢轻议、又况本省四府、沿海地方二千余里、汪洋无际、四散岛屿、尽可泊船、与荆州芜湖江上关锁去处不同、既称通番之人、必是积年在海、强徒恶少、舍命轻生、眇视官法、货船到岸、倘不赴官、四散湾泊、躲名匿税、官府不免拘拏、因而拒捕伤人、又须调兵征剿、恐其利未得而害先至也、又如商贩所来、不过胡椒苏木等件、民间用之不多、食之有限、贩来既盛、价值必轻、二三年后、商人无利势将自息、徒有开税之名、而未见开税之利、所可预料者也、又有奸猾商人、其出海即可税不必待其止帚也将带中土丝绵布磁铁贵货到彼番国、不换货物、止卖金银、回还之时、将船烧毁、潜地逃止帚、徒有开税之名、而终无可税之实、势所难禁者也、其初番中、此则不许夹带本无塩硝火药亦无铳炮器具。后因中国之人接济往来。私相教习。违犯严禁将带出境。以济番人之用。如佛郎机大铳鸟铳手铳。为害最大。然犹惧有法网。交换未多。番人以为难得。若今明开通税之门、略同互市之法。彼之器精于中国且十倍矣火铳火药。公然交易。得番人无用之物。济番人有用之器。是持其柄而授之兵也。又见漳泉恶俗、童男幼女、抵当番货、或受其直而径与其人。而兼得其货。或委身而甘为赘壻。或连姻而藉以富家。番华交通、一至此甚、今若大开纳税之门。直启交通之路、生人混淆、夷夏无别、其害将不可收也、又况泉漳风俗、嗜利通番、今虽重以充军处死之条、尚犹结党成风、造舡出海、私相贸易、恬无畏忌、设使宽立科条、明许通税、顽民借口势宗擅权、出海者愈多、而私贸私易者、不过治以笞杖之罪而巳、自此益无禁忌、恐其法坏于上、利止帚于下、无补国计之分毫也、又查前朝旧规、如南宋末年、开税交广之间、然所获止于牙料品香无用之物、无资中国之用、元人嗜利而终启日本之祸、末年乃有张士诚方国珍海上之变、我国家方舆万里、太平二百有年、 圣明在上、庙堂谋猷、当为圣子神孙、万世宏远不易之定计、不当为一时之权宜、以贪小利、且夫洪武开基之初、首重海防、迁海岛之居民、以绝其招引之衅、绝番夷之贡献、以塞其往来之途、永乐以后、罢海运而开会通之河、宣德年间弃南交而杜雷廉之道、至如高丽通贡、不许泛海于登莱。琉球来王。示必严兵于福海。此皆我 圣祖列圣用意之深、而于今可以三思者也、又今防海人员、咸苦哨捕之役、百计谋脱、常思逃去、今见交通之法既立。疏怠之心渐生武备不修、坐安岁月、而穷山绝岛之夷、闻风远来、致生他变、不可阻遏、废先朝世守之规。恐其一坏而难复。生后人无穷之衅、恐其既开而难塞。职等再三思惟、委于事体有碍、与浙江广东所议、俱各相同、谨议、
  ◆记
  慈溪县新城建祠记
  ○慈溪县新城建祠记
  慈溪建邑、目唐永徽盛时、迨于开元、经营载成、地傍东海、兵革罕至、历宋建隆皇佑治平之朝、生聚教训、垂及千龄、土著之民、敦古好义、有勾践之遗风焉、治安既久、生齿日繁、华采相胜、相沿而至今日、则文以盛、质以漓、州闾乡遂之民、孰有不谈诗书、诵周孔、以文学名当世哉、尊虚文为高致、鄙武事而不为、葢不但慈溪为然也、则又乌闻有意外不常、干戈寇盗之事、足以戕民、而烂溺者哉、嘉靖丙辰四月十有一日、海寇突至、杀掠焚毁、千有余年之积、一旦荡然、县治皆为焦土、先是海上闻有警报、邑人请于官、愿筑城为预防计。闻之持异议者其家被祸独酷也异议者挠之。事以中阻。而不知其祸之至此烈也、次年丁巳、大司马、新安默林胡公、开督府于武林之南、摠师十万、指授羣帅、平贼于龛山、平贼于乍浦械麻叶、缚陈东、司空甬江赵公、以监师再至、并兵以擒徐海、始调军资为慈溪成城计、而梅翁又独力以擒汪直于岑港、渠魁咸歼、徒党震慑远去而慈溪城遂告完。当兵革之时其城易成以挠之者众耳葢县令静山刘侯子延之所効成也。次年贼至屯于烈港、涉于青山矶、闻城中有备、不敢犯、又屯于杜岭之南湖、乘夜窃逃、而城中安堵如平时。吾慈之民方太平无事时、自谓全安无恙、历数百年而如盘石也、岂望有一时之危乱哉、以其向者危乱无聊之亟也、而又岂望有今日之安复如昔日哉。以其向者之危乱。今日之安堵。而始悔其城之不蚤也、呜呼晚矣。于是相率以言于刘侯。谋所以志司马公之德于不忘。惟是日阚湖之墟。湖山之阳。风气所锺。水润土良。葢司马公所尝驻节焉。而将以其祠祠公。瞻覩维新。仪容如在。使后来者之有、所感而益劝。于是举。以无忘危乱也。侯曰吾志也。亟图之。然先以闻于公。于是阖邑之民相率而涕洟且拜曰。夫父母之生我也易。司马梅公之保我也难。陟降高原。相度山川昔人之创县也易。扶疡救危。如楚丘之存亡卫焉今日之成城也难。多难以广志。殷忧以远思。如勾践之治国以保民。垂二十年而不改其初则事之永久也为尤难。自今而后有继司马公而来者、益以翁之心为心、养士练兵、振扬威武、瘴海鲸波永以宁谧、东南之民、庶其有赖乎、有继刘侯而令吾邑者、益以侯之心为心、抚疲困招流移、内本强固、而外威是扬、吾邑之民、庶其有瘳乎、夫事固有先举而后闻、以纾人之急、慰其情也、请之于公勿许也、其将奈之何、侯矍然曰是也、然子延何敢当哉、唯司马公之德为不可忘于是立石于湖上、像公于新祠、书其事之始末、以示后人、而璋为之记、城长一千六百丈高二丈、下阔二丈二尺、上一丈六尺、城门四、水门二、敌台二十八、窝铺二七、俱全、郡侯君见洲、前令柳君洞阳、咸重有力焉、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八十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八十一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吴嘉胤绳如 宋征璧尚木选辑
  张宽子服参阅
  李石麓文集(疏 序 记)
  李春芳
  ◆疏
  请停止钦取银两疏
  ○请停止钦取银两疏【钦取银两】
  为恳乞 圣明停止钦取银两、以裕国计事、昨者恭覩 圣谕、钦取户部银三十万两、随该户部奏称边费重大、国用不足、欲乞 圣明停止取用等因、奉 御批巳有旨了、臣等看得 祖宗朝。国用边饷。俱有定额。各处库藏。尚有赢余。自嘉靖二十九年。虏犯京师之后。边费日滋。各处添兵添马。修堡修城。年例犒赏之费。比之先朝。数几百倍。奏讨请求。殆无虚日。加以连年水旱灾伤。百姓征纳不前。库藏搜括巳尽。臣等备查 御览揭帖、计每岁所入折色钱粮、及盐课赃赎事例等项银两。不过二百五十余万。而一岁支放之数。乃至四百余万。每年尚一百五十余万。无从措处。生民之膏血巳罄。国用之费出无经。臣等日夜忧惶、计无所出、方与该部计议设处支持、目前尚恐不给若又将前项银两取供上用、则积贮愈虚、用度愈缺、一旦或有饥荒盗贼之事、何以应之、该部所以恳切具奏、诚事势穷蹙、有万不得巳者也、仰惟 皇上嗣登大宝、屡下宽恤之诏、躬行节俭以先天下、海内欣欣、方幸更生、顷者以来、买办渐多。用度渐广。当此缺乏之际。臣等实切隐忧。辄敢不避烦渎、披沥上请、伏愿 皇上俯从该部之言、将前项银两、免行取进、仍望念国储之日乏、怀俭德之永图、节赏赉以省财用、停买办以宽民力、如上供之费、有必不可已者、即是唐人分左藏内库为公私支用之遗议照 祖宗旧制、止于内库取用、至于该部所储、专以备军国重大之费、庶国用可以渐裕而民力亦得少苏也、
  ◆序
  海运详考序
  送地官周子叔愚之南都序
  平成瑞应诗册序
  高堰定议序
  中丞江公治河底绩承恩序
  ○海运详考序【海运】
  嘉靖乙丑、河淤徐沛、 朝廷遣大臣董治、凿石通渠、以避浊流、运道乃大通利隆庆辛未、复淤下邳时有上开胶莱河之议者、业遣科臣相度矣、中丞敬所王公、时居东藩、乃抗言曰、斯役也、在元至正间、尝议开之而寻罢矣、殆不可行、无巳则通海运便、矧永乐间巳行故道乎、遂详考海运、自前代迄 国初、高文襄公亦每以海运当开见之杂着中然此议竟格不行始之所以行。终之所以罢。如何而为利。如何而为弊。与夫法久变通之宜。造舟通运之制。考核区画纤悉详明。览者不待其竟。而即知其必可行也。守臣上其议、 天子以为是、而亟行之、海道笔峰陈君、将梓其议以传、谒予序诸简端予惟漕运、国之大计也、在替三代、天子公卿百司庶府。皆赋其畿内之地以自给。输将徭役。率不越五百里而遥。民不劳而上自足也。秦汉而下。漕务始兴。皆视建都以为难易。汉唐都秦。宋都梁当其峕。宋漕较易汉唐。内漕之便无过于转扌舟犬此刘晏遗法且其法转扌舟犬江不入淮淮不入汴其力舒矣。我 朝定鼎幽燕。扼匈奴之吭而拊其背。所据形胜。视关中尤为要害。惟漕粟仰给东南。转运甚艰。永乐间仿元制。由海而运者十有余年。既会通河开。而海运始罢。然则海运者固 国家巳试之成事也。我 国家建都。既与元同。则漕运安得尽与元背哉。即河无梗。两运并输。未为失策。而况河患屡作。可不长虑而亟图之乎。夫泥故常而昧变通者。拘挛之见也。狃目前而忘远虑者。庸浅之流也。故瑟不更张而鼓鲜不绝弦矣。鉴不刮磨而照。鲜不眩物矣。自非渊识遐览之士。乌足以语通变济时之道哉。盖公少有奇资、博综羣籍、而归宿心性之学、既卧山中、留心经济、于当世之务、靡不研究、故一出而能建议纡筹如此、譬之莫邪发硎断蛟剸兕惟意所向耳、行为 国家处大事、决大疑、以康济天下、此未足以尽公宏蕴云、
  ○送地官周子叔愚之南都序【南司徒】
  我国家仿成周、镐洛并建、两都皆根本重地也、六曹诸司在南都者、设官虽少省于北、而庶务攸寄则均焉、至地曹、则职专国计、间者边徼多事。馈费繁伙。内帑称急。至取给南曹。然则南之积贮。可玩视乎哉。职入职出。剂量不失。则司徒之属。其分也。今年秋八月、予友周子叔愚实拜是职、其何以称塞 明命哉、周礼成周致治之典。其所载独详、理财。诚以财者国之大计也。理之弗当。则下残上匮。乱孽乃形。故其意惟在均节财用。理其出不理其入。周公其有深忧乎。乃今之理财则大异。是岁之所入有制。其所出则无制。所出不继。又益其额而入之。民其能堪。民不堪命。则诪张之患作。将谁戢哉。可忧当不在虏矣周子其念之。然南北则稍异指。北忧其出南忧其入。北之出关积蓄之盈缩。忧在天下。南之入关守巳之廉秽。忧在一身。在天下者。势有所不能节。在一身者。我固可得而持也。然必持其在一身而后在天下者可为。故曰人有不为而后可以有为、向以言荐子、测其有不为也、今且覩其行矣、吾子慎乎哉、南都多隹山绣谷、昔之士大夫、有旷致躭幽逸者、恒乐居之、而今非其时矣、北有门庭之寇、南有水旱之眚、 当宁忧劳、羣僚日王瘁、即远处南国、其能以偃仰暇豫为也、
  ○平成瑞应诗册序【治河】
  夫河患至今日亟矣、然古替未闻河与淮合流、河与淮合流、则自元贾鲁导河会淮入海始。数十年来、房村淤、茶城淤、古城淤、其下清河口淤、白沙口淤、云梯关淤、淤日益深。则二水不得东走海。而势益旁决。是故河决崔镇二十九所。则淮北山东诸郡县蒙其害。淮决高家堰朱家口黄浦口。则淮南诸郡县蒙其害。居人曾不得裹足而托处。又安问铚鏄之事哉。岁戊寅 上用廷臣议、以大中丞乌程潘公兼少司空、开府淮阴、总督两河事、公故尝持节金戊治北河。至是览于两河而惋焉。曰河患一至是乎。遍询之两河父老、皆曰、崔镇必不可塞。高堰筑固当。众亦卬首望斯举。然忖其功必不可就。公乃谓如两者。则河事去矣。序两河会合处明鬯夫水忌旁决旁决则势分势分则流弱流弱则沙积而河日淤浅故塞崔镇者令河无旁决得会淮也筑高堰者令淮无旁决得会河也。是故河淮合。而后故道可复也。遂决筴具疏以闻。 上任其筴必可用。报曰如议。于是征材集徭。部署百执事。分其工程督之。是年秋。崔镇工落成。明年春。高堰成。繇是河淮合流。东走入海。其势壮汛。沙无留者。河皆深十余丈。广仍其旧。公所言尽验。两河父老始服公识闳巨。毅然破墨守之说。以成万世功云。高堰其初波涛浩淼。绝不睹堰址。则命万艘载土实之。久之堰隐隐起水中。公乃栖泊堰上。凌风触雪。坚氷在须。颜黧发皜。几于胼胝无胈。亦劳苦甚矣。高堰成。乃始得塞黄浦。盖黄浦决五年所矣。蛟龙窟宅之。往往闻其声如鸡啼。塞黄浦之旬日。昼大雷电。雨下如注。从玄云望见数白龙。袅袅向东北去。明日池坼。遗骨礧礧。贾人子舣舟竞攫之。仅仅存两首骨。状如马首。质如石。色如矾。浦人抱以白司水者。始知为龙首骨也。盖水土既平。即蛟龙无所盘据。蜕骨而飞矣。则又闻堰垂成。有大风自西来。若玄冥屏翳。驱二水使东者。 圣天子在上。劳臣在事。风雨助顺。百神効灵。瑞异表见。诚千载一峕乎。扬郡守谋于十部长吏、若部中人士、相与赞颂其盛谓予旧史氏、宜有所论譔、予荷 先帝恩、得解机务、归老淮南、顾频年苦昏垫、迄无宁宇、今者幸睹平成之绩、徜徉田里间、以咏歌太平、则大中丞之赐也、爰序册首、更书其副。藏于郡城之禹庙。得并垂永禩云、
  ○高堰定议序【治河】
  甚哉旧贯之当仍、而制之不可轻变也、高堰剏自汉之陈登、唐宋以来、勿之有改、国朝则平江伯陈瑄经画尤详、规制尽善、所恃以障淮泗。而屏翰漕渠者。关系尤重。或以为无益而废之。近则黄河南徙。挟淮泗而内灌。毋论冲决湖堤。渰没下邑。其势必至慓悍难制。漕挽艰阻。所忧不独在百姓也。岂非变法之过哉。高堰筑矣。五闸不修。犹无堰也。五闸修矣。长堤不固。犹无闸也。然欲固长堤。必复五塘。盖西来诸水。由天长六合而下者。有五塘以蓄之。陈公旧制之深意也。旱则泻入漕河以济运。潦则南注之江。后乃轻废。西水径迫三湖。涨湖溃堤。为运道忧。乌可不复。是堤堰塘闸。皆相济以成运河之利者。旧法具在。举而行之。不在人乎。大尹胡君应恩、愽学好义、目击水患、痛切于心、乃裒诸缙绅之言、着为定议、而系之以图、予谛观之、黄淮漕河之利害、莫重高堰、故言之详悉、而处置有方、大抵不越乎漕规之旧、予虽山居、所望海渎效灵、臣工戮力、以俾国计奠民生者切切焉、未尝一日置念、且吾兴水患、视他邑尤甚、斯议行、予之忧其少释矣乎、故乐为之序、
  ○中丞江公治河底绩承恩序【治河】
  夫嘉隆之峕、黄河数为灾、其后河淮并为灾愈益甚缙绅间争言河事、然以试皆无状、予尝谓治河有三难。位轧则相忌。权分则不专。是故忘巳难。智欲求胜于人。功恶不出于巳。是故同心难。筴之良者背之则事去。筴之下者。狥之则事亦去。是故中窽难。夫三难者。中丞新安江公则兼之矣。以故底绩称易云。先是万历丁丑冬。 漕臣河臣各执便计往往不相能故河工之不成大抵漕臣为之梗上以中丞左司徒江公主漕务。大中丞左司空潘公总河务。仍命江公相与协理之。江公则谓吾乡与潘公同事虔南。盖知潘公者济代才也。且也潘公往开府济上。平治邳河。今者驾轻车。就熟路。河平有日矣。明年春、潘公至、廵历河淮间、访问便宜、乃尽罢诸开河议、惟塞决筑堤障河淮水驱而注之海。于计便、谋于江公、语合、两督府乃会疏以请、 上嘉纳焉、顾都人士争言其非便、即所其事司道犹然訿论之、江公奋膺抗疏其略曰频年以来。河淮之所以湓溢流行。而积沙淤其故道者。盖由淮决而南。河决而北。天妃闸又复引河而南。迭分其入海之势。以致然耳。诚崔镇诸决塞矣。天妃闸闭矣。则河不旁决而冲漕力专高家堰筑矣则淮不旁决而会河力专。河淮合流而下。积沙自去。而故道可复。臣与河臣议。计无便于此者。 上曰、督府议是、诸訿訿者口噤气沮矣、于是血牲而矢于百执事、瓜分其工、诸役并兴、两督府身亲往来程督之、明年己卯冬、诸工俱报竣、河淮尽复故道、以海为壑云、两督府具疏以闻、而潘公疏云、河功今幸底于成。然臣得窃尺寸以自効者。则抚臣实夹持之。抚臣休休有度。蹇蹇匪躬。无炫智能。无挠羣议。忘已同心。识中肯窽。始与臣同决大筴。既与臣力图其成。凡所为分工计饷。张官布令。纤毫皆抚臣力也。 上复遣科臣尹君部使者李君核视其功状以报、 上既锡之金币、至是晋大中丞、至宠渥也、百执事皆藉之沐恩赉有差、于是两淮度支及四郡长吏、光睹盛美、乞言于予以为公颂、夫伯禹奏水土之平。则史臣纂其烈。申伯受介圭之锡。则吉甫扬其美。不佞在部中享平成之泽、窃已德之、又旧太史氏宁无一言以颂公耶、江公者、盖社稷臣也、主上以河漕巨重、非公不可、又其功新成、且以大中丞留镇其地、行将召公入握枢柄、而绾筦钥矣、非不佞之私也、即两河百万生灵、盖喁喁望之焉、
  ◆记
  重修永平城楼记
  廵视京营科道题名记
  重筑高家堰记
  ○重修永平城楼记【永平城楼】
  永平。京师左辅郡也。 国初因元故城拓其规。易土以砖。为门凡四。门有楼。于东墉最高处。特建望高楼以候烽火。景泰间、中丞麻城邹公成学、请于朝修葺之、事详大学士方洲陈公循记中、越今几二百年、倾圯太甚、间者廵守诸君、过而望之、未尝不嚱嘘增慨、而顾未有葺之者、三山温公新被监督之命、入其境蹙然曰、此岂足以雄镇一方、竦服外夷哉、因以修葺为巳任、遂白之总督杨公选、廵抚徐公绅、按院温君如璋、佥曰可、爰檄郡守阎君光潜、通判李君世相董其事、遴府卫州邑幕职之能者分理之、总督而下及滦乐昌抚卢选六州邑、共捐赎金凡二千四百有奇、徒役取诸永平燕石建昌之步卒、不足则益以民壮、肇自癸亥之春二月、奏成于夏六月、仅五越月而五楼屹峙、厥工告竣、题其楼之南曰望海、北曰威胡、东曰通辽、西曰护蓟、其曰望高者仍之。盖巍然左辅之大观也。夫自王公设险以守其国。而城池之为民卫。所系重矣。矧在边徼之地乎。永平接壤属夷。朝鲜诸番入贡。必出境上。楼橹欹圯。城埤弗饰。彼将望而易之矣。然则是役也。乌可缓哉。温公之用意、盖深远矣、虽然、诗有之曰、价人维藩、大师维垣、宗子维城、又曰、紏紏武夫、公侯干城、则藩垣干城、在人不在险也、东郡故称宁谧。岁庚戍。黠虏潜结属夷。深入内地。永顺州邑。半遭掠践。斯岂楼橹之弗饰哉。以御之无其道也是故厚恤民命。以固基也。简阅军实。以植干也。鼓倡勇敢。以崇墉也。修明烽堠。以绸缪牖户也。近以詟服属夷之心。远以震夺丑虏之气。藩垣整饬。畿辅严固。则京师可以高枕而 九重东顾之虑可免矣。诸公其尚念之哉。是役也、主之者、督抚按院、而身任其事者、则温公也、公廉勤任事、自台史至兵宪、所在有能声、此其修废之一端云尔、
  ○廵视京营科道题名记【京营】
  我 国家定鼎北都。内抚华夏。外镇戎狄。仿汉南北军制。置七十二卫于京师。立三大营以总之。外卫则春秋番休入练。此居重驭轻。万年保大耆定之虑。至深远也。景泰初。选其精锐分为十营。成化间复分为十二团营。统之以勋臣。督之以本兵。莅之以中官。而台谏之廵察。则自天顺间始。 列圣相承、随时因革保邦致治、咸升大猷、肆我 皇上、天锡神智、经文纬武薄海内外、罔不绥服、此一事度越前后足以扬厉始革去监莅中官、专以阅视之责付之台谏。 赐玺书以行事。又 钦给廵视京营关防以重其权。仍复五军营。易三千营为神枢。及神机为三大营。缵 祖旧服。以诘戎兵。 □算神谟万世永赖。维时股肱心膂。奔走御侮之臣。鹰扬鹯击。走斗走斗肃肃。固足以振安攘之绩。而耀神武之威矣。然忠荩之士。竭诚尽瘁以勤职事。其精神规画。夙夜在公。曾未几时。而其名与之俱往。甚非所以昭令闻。垂永鉴也。况巡视之职。以 天子耳目之官。受专勑责成之重。紏勋贵大臣之违忒。总十万师旅之众。而稽其额数之盈虚。粮饷之出入。与夫戎马器械行伍操习。以及利弊之当兴当革。将领之才不才。当举当剌咸属焉。其责不亦重乎。故必有沉机之智。而后足以察微。必有远驭之才。而后足以御众。殆未易以称塞也虽然在替汲黯居谏垣。而淮南寝谋。张浚领台秩。而日筹兵事。夫亦存乎其人尔。今自嘉靖某年始、给谏某君、侍御某君而下、得其姓氏之可知者、凡若干人、勒之贞石、使后之观者、知某利自某而兴。某弊自某而革。某也谋足以定国。某也望足以慑众。将指而目之曰此今之浚黯也。其所以光我 皇上中兴之运。以承 列圣无斁之休者。将不有余烈耶。其或不然、则亦可因为永戒矣。然则兹举也、岂特侈一时之观美、夫固有劝戒之道存焉尔、予因给谏辛君、侍御刘君辈之请、而为之记、
  ○重筑高家堰记【治河】
  高家堰者。在山阳西北四十里。剏自汉陈登。所以障淮也。神庙中年复有言高家堰宜决者甚矣治水之难不可以成方论也至我 朝黄河由寿历颍。循淮而会于清河口。继由孙家渡赵皮寨。盾涡而会于清河口。以故高家堰愈益重。陈恭襄瑄则增筑之。乃其后黄河由飞云桥出小浮桥。循徐邳而下。司水诸臣。遂无复事高家堰。以是堰日颓。频年以来。黄河分流入涡。而故所行道。若桃源清河口。多壅阏。水不得尽归海。稍溢则灭堰直入高宝。于是淮南北并蒙河患矣。 主上宵旰九重、思得大臣有才略、能治水者、乃简命江公总漕政、潘公任河漕、相与协理河道、潘公至行河。遡小浮桥。复浮淮观于海口。廵览地宜。采纳羣议。遂决筴以筑高家堰为首务。江公同心运谋力赞之。于是瓜分其工。部署百执事。计帑以请。 上赐温旨褒答。尽如两公议。时有司道生异议。中朝斥之。潘公乃得展布无中沮。是时恭襄旧堰。若上堰下堰犹参差可指见。若中堰。则汤恩口六羊口贝满口大涧口为崩浪所湔洗日深。先是总漕王公者、亦尝修筑之。以公帑告匮。卑薄善崩。当事者遂谓堰不可筑。又以中堰深不易筑也。潘公则以中堰属郎中张君誉、指挥俞尚志、诸葛尧宾宋大斌、率锐士以从、以戊寅五月某日到堰所。是夜诸口塞且半。明日断流。又明日堰合。会六月霖雨。至七月不止。风涛自西来。汹汹如山。而新堰复圯。八月水落。视诸所塞口。皆决且深矣。众谓堰必内徙乃可成。潘公谓中堰深者。不过三十丈耳。如内徙则益深且远。至数十里。舍近易。役远艰。非便计也。又外增数十里。风涛撞击。堰将益危。于是坚持旧堰之议。申命文武之属。分督中堰诸决口。卒之数日而塞诸决口。惟大涧口谹深。传云鼍窟。于峕夜风雨中果闻鼍鸣。塞决以埽。每置一埽。则潘公立埽上。以其故埽坚巩无走者。诸决口既塞。而河淮合流趋海。势雄巨漂驶。清口之沙积数十年莫能浚者尽涤海口之沙自开。众始相顾啧啧。谓高家堰所宜筑。筑之晚矣。于是愈益集徭夫增培之。至冬徭夫手足皲瘃。褁创而作。潘公亦冲冒风雪暴露堰上。与徭夫同辛苦。至春大风雨。潘公则又与百执事。往来泥淖中。飞涛扑面。矻矻不少休。盖潘公急于王事。不特以身示劝也。乃以己卯某月日落成。堰高一丈五尺。厚五丈。基厚十五丈。大涧口则为月堰。广三十丈。堰外有田去湖尚远。堰形沿湖曲折。水自西而东。直冲六羊堰。西转复东犯贝沟堰。自贝沟而西。湖水浩淼。撞大涧堰特险。其次冲汤恩堰。乃于诸堰密布桩入地。深浪不能撼。桩内置版。版内置土。土则致自远。皆坚实者。又创公宇堰上。以弭使节。为大使厅。设大使一员、弓兵百名、以守、为铺舍、若干者人八名、夫千名、以修、又议岁费、着为例云、堰成、两公以闻、 上大悦、各赐彩衣二袭、白金三十两、加赐潘公豸绯、以旌特勚、诸臣赏有差、两公以堰内田出。流民即归。贫不能耕。于是 上请破格优两淮贫民。又廵漕御史陈公、亦具疏以请、 上允其请、万历六年以前逋尽蠲、七年以后逋议免、淮人烝烝吐气矣、予家兴化、盖患水尤甚、今得覩平成之绩、安于田里、有厚幸焉、淮守宋君伯华、山阳令鲁君锦、属予为记、予尝观汉武之世。河决瓠子。以万乘之力。躬自临河。湛马璧。令羣臣从官皆负薪塞之。不免悼功之不就。乃为瓠子之歌。千载之下。咏之。犹可想见其峕之难也。惟是 圣天子刚明独断、委任得人。两督府视饥溺由巳。恊心干济。斯功之所由成耳。是安可不纪其事。以垂示万禩。江公名一麟婺源人癸丑进士潘公名季驯乌程人庚戍进士。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八十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八十二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李雯舒章选辑
  无锡杨世愈尔韩参阅
  闻侍御奏疏(疏) 屠侍御奏疏(疏)
  闻侍御奏疏(疏)
  闻人诠
  ◆疏
  边镇疏
  ○边镇疏【边镇事宜】
  居庸以东、密云诸镇、与朵颜三卫、仅隔一山、密迩京师陵寝、永乐中、以三卫夷人恭顺、改大宁都司保定、以其地予之、使为外藩、东捍女直、北捍蒙古、乃自正统己巳之后、渐生逆节、正德间、把儿孙遂敢率众犯顺、东边大被其害、曩者廵抚汪玉、总兵马永、经略有方、边患稍息、近因镇廵非人、以致寇虐滋甚、臣往来廵历、根究利弊、大密云四镇之患有二。其大则将领之无纪。其次则戍守之乏人耳。夫总兵统参将。参将统守备。此将纪也。建昌守备。本属燕河参将。乃自谓领敕将官。不服钤束。巳改为游击。辄又自称曰。我游兵也。止听部符征调。而地方之责任去矣。黄花镇守备。亦当属密云参将。乃使各自为统。以致大水峪关黠寇屡入。彼此皆诿之。非其分境。不为共守。此何说也。且为参将者又每无礼于总兵。是以四镇离心。三军夺气。偾事丧师。职此之故。臣请东自山海诸关西至黄花一镇悉听总兵节制。使大纲有统。以建昌游击。复为守备仍属之燕河。以黄花镇视建昌例。而属之密云。则上下相联。臂指之势顺矣。至于密云兵备。徙居蓟城非宜、请令复回本城、以便控御如是则文武有制、军民有统、而将臣之无纪、非所患矣、戍守之役、非土著不能知地里之险易、非恒业不能为固守之深谋、今黄花镇渤海所最称要害。而老家军士。不过一二百人。虽议班军更守。曾无固志。建昌一营。则又旧倚宦官为镇守。习成骄悍。迄今不服抚臣处分。实为隐忧。臣请审处黄花渤海二地之戍兵。或选七陵班军一千。谕以利害。丰其廪积。给地以便其耕牧。营室以安其居处使与卫所老军。协同防御。又以天津河间六卫班军。岁解免操银二千余两。为本镇新旧诸军衣甲器械之需。策之上也。或将密云兴营诸卫军士。以次改拨。或广募勇士。务满千人。策之次也。建昌一营军士既复其主将为守备。则其军亦均有守备之责使之更番按伏。量给田庐然后顺其情而制之可以渐消其犷悍之习。不患戍守之乏人矣。至于各边夜不收墩军。往往为虏乡道。宜绳以重法。而优赏其哨瞭有功者。其寇边及喜峰口悖逆熟夷、尤宜特降纶音、责谕三卫都督、禁戢剿除、果立有显功、送回掠去人口者。分别升赏。即令密云入寇诸酋、屯聚石塘岭外者。部落无几耳。诚谕三卫诸夷。内外夹攻。覆其巢穴。亦一快也。但团营兵将、无济缓急、万全之谋、非可尝试耳、夫当甚坏极敝之余、必须大为更张振作之举、臣请别设提督大臣、专理营务、使之恊同内外提督、日逐团练营兵、以习武勇、会同科道、按季考选营将、以黜掊克、卒不服习、则罪止帚提督、将非才贤、则连坐科道、庶几法严人畏、而寇不足平矣、
  屠侍御奏疏(疏)
  屠仲律
  ◆疏
  御倭五事疏
  ○御倭五事疏【御倭】
  一绝乱源、夫海贼称乱、起于负海奸民通番互市、夷人十一。流人十二。宁绍十五。漳泉福人十九。虽槩称倭夷。其实多编户之齐民也。臣闻海上豪势。为贼腹心。标立旗帜。勾引深入。阴相窝藏。展转贸易。此所谓乱源也。曩岁漳泉滨海居民。各造巨舟。人谓明春倭必大至臣初未信。既乃果然。故御盗之标。在腹里防守。弭盗之本。当边海制之边海诸处。漳泉福为始。而宁绍次之。其一禁放洋巨舰、其二禁窝藏巨家、其三禁下海奸民、三法者立。而乱源塞矣。倭寇之扰以土人为之窝主浙直亦然而闽为甚即使旧贼未尽殄灭然而后无所继其势自孤退无所止帚其情知惧与今日往来自若者必不同矣。二防海口、夫海固涯涘无际。然贼泛海来犯。放洋则冲涛入口则起陆非可绝险而径渡也故其往来所由出入。可设险防拒者。姑自浙东西大江以南。滨海数郡言之。入平阳港。则近金乡。入黄花澳则近盘石。而逼温州。入海门。则越新河而寇台州。入宁海关。入湖广头湾。则窥象山定海。而瞰宁波。入三江口则摇尾于绍兴。入鳖子门。则垂涎于杭州。入乍浦硖。则流毒于嘉兴。入吴淞江则犯松江。入刘家河。入七丫港。则寇苏州。此其大势也。中间经行。或潜形于马迹山。或遯迹于大七洋。及大小衢上下川。则其要害也。此沿海诸郡之通患也。故守平阳港。拒黄花澳。据海门之险。则不得犯温台、塞宁海关。绝湖头澳。遏三江之口。则不得窥宁绍。把鳖子门。则不得近杭州。防吴淞江。备刘家河七丫港扬威马迹大七洋大小衢上下川诸险。则不得掩苏松嘉兴。此皆险地。一处失守蔓延各处不可以彼此分远近异也且贼长于陆战短于水鬪以其船不敌而火器不备也、在我宜用所长弃所短。则莫若恃海舡。请以见在把摠舡只。通行查齐。不足则令福建如法添造、或即令沿边地方买补。每大小舡百只。或五十只。号为一舟宗。募以惯习柁工水梢。而充以原额水军。于前诸海口。各量缓急以为置船多寡。又为游艟数舟宗。分布上流。往来要害。海军刍粮衣甲之给。比陆军加优。令其更番廵逻。并力捍御。来遏其冲。去击其惰责以毋令贼入。贼入而力拒。有功者升赏。其失备者重究。此御寇之长筭也。故法不可不厉也。臣闻倭之入也。岂尽无军之患。盖有有军而移入便地者矣有失于廵哨者矣。甚有买渡报水。受其钩饵者矣。若此则地方奚赖焉。夫百处守之、一处失之无益也。千日防之。一日疏之、无益也。事在督抚。及海道诸臣。明信其赏罚耳。正责守令。夫荷戈戟、载介冑、争锋死刃者、将士之能也。保封域。固郊圻。全境安民者。守令之任也。今之守令。不肖者弃城守走矣。非但倭寇即以御剧贼俱然其贤者大率遇警。则婴城守耳。其关厢村落。委之无可柰何。夫城之外。独非赤子乎。且边海孤城卒然无备。犹可诿也。腹里岩都。江南奥壤。虏非可长驱而卒至者。顾不能设险预防。使徜徉去来。若履无人之境。则国家建邦设邑。张官置吏。将焉用耶。自今江南守令之职当以训练土兵保全境土为殿最仍敕吏部凡遇沿海守令员缺。必慎择其才且贤者。然后授之。庶保障足赖耳。四议调发。近日征调各处兵民。远近四集。徐邳山东永保川广。及军门编调各府义勇。无虑数万。然师老财殚。竟不见肤功之奏者。臣请指诸臣不善用兵之弊陈之。夫古者用兵。潜机密计。电驰霆击。进退倏忽。妻子莫闻所以能有成功也今则先发后行。克期始动。前军未启。而先声巳闻。其弊一也。古者名将。筭不百胜。不敢轻动。今也谋不预成。计不先定。倭奴最善用伏即一一人皆有伏冥行突进。动陷伏中。其弊二也。守不据险。屯不列要。奔急救难。贼逸我劳。其弊三也。法曰夜战声相闻。足以相救。昼战目相见。足以相识。惟爱之心足以相死。言兵之贵熟习也。今也兵不专一。主客杂聚。卒遇狡贼易衣变饰突然来前不能别识其弊四也。兵无素统。将不预设。一遇有警。卒然命官。本以乌合之人。帅以未经识面之将。其弊五也。夫三军之众。所以冐白刃蒙矢石。至死而无敢却顾者。威行之素也。今法令姑息。纪律不肃。进有必死之恐。退无伏金貭之虑。是以畏敌而不畏将。其弊六也。地形不习。险易不识。趋利不及。避难不早。其弊七也。粮糗不储。料理不周。远兵劳役。抚恤未至。枵腹待爨。穷愁思归。其弊八也。士不精选。勇怯无辨。前击后解谁然而散虽悍夫勇士。或以无援而力屈。或见先奔而胆丧。其弊九也。地狭人众。不能旋转。互相排挤。虽有勇敢。无以效其所长。其弊十也。十弊不去。虽颇牧操刃。贲育执戈。莫能济矣。近日汀州如赖百户兵敢死先登。足当一面。以不善用之。使头领阵亡。军士逃遯。如此则征兵虽多。亦何益哉。夫贼非有远略大志。约束号令。不过群聚为奸。利在贪滛耳。所以制御之。则非兵少之忧而实寡算之患盖欲防盗者必知盗情欲制盗者必存盗心故必详谋而熟计之。然后成功可期也。五作勇敢。沿海如沙民塩徒。打生手及村庄悍夫。皆勇敢可用。然多乐效用于私室而不乐报名于公家何者以公家势远而文繁也豪民以之保村里则有余以之充行伍则无益何者以行伍之多而心力涣也然则顺其情。相其宜。以振作皷舞之。必有术矣。乞敕下各该有司、通谕豪家大族、及里巷豪杰、各为身家、并力拒守、其有能团结乡民、保固村镇者、先与免其粮里押运重役。及均徭一应杂差、获功者一体升赏其有愿受文职。审其果能保障一方。及斩首十颗以上。民得比输粟例入监。系有职役者并得起送赴部。与本等常选升授。闾里之人并得以其功累增至赴部实选。其不愿官爵者。则重给赏优恤之。或亦制贼之一策也。近苏松嘉湖之民常有纠集智勇。乘贼怠玩。或掩其昏暮。间能杀贼。夺其辎重。随为官军刼其财而夺其功。夫居民出百死之力。卒被刼夺。曾不获分毫之报。不亦激众怨而失民心乎。又有村民团结。自相防获。志在全家保妻子耳。有司辙谓其能。遂报名入官。以致人各畏避。不敢复谋拒贼。此又沮民之气而抑其忿也。请谕地方官、凡义民不愿在官者、不得一切附报、且严禁官军、不得攘夺民功、则民见利而动、无畏而奋、将各思所以自效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八十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 (283~300)/五百八卷 (明)陈子龙等 选辑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八十三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周立勋勒卣选辑
  曾孙王瑞国参阅
  王司马奏疏(疏)
  王忬
  ◆疏
  增修重城以备虏患疏
  条陈末议以赞修攘疏
  乞留火器火药以益备御疏
  遵奉明旨计筑湾镇城堡以防虏患疏
  请给官银收买骡畜以便转运疏
  申明饷务事宜恳乞定议以便遵守疏
  议建城垣疏
  条处海防事宜仰祈速赐施行疏
  倭夷容留叛逆纠结入寇疏
  ○增修重城以备虏患疏
  思质以台臣提兵入援即擢都宪守通州恭惟 皇上、念通州襟害重地、特擢臣今职、驻札该州督兵防守、仰仗 皇威、大虏退遁、即今事体稍宁、亲历新旧两城、逐一周视、旧城虽称高厚、但设立年久、中间砖石、间有剥落、根本尚固、修理不难、新城比旧城卑薄、相悬甚至、窄狭处所、人马不能展足、其西南二面、城壕类多平塞、臣等共计两城、见贮粮米数百万石、俱军需命脉所关、万一虏贼再来、决于攻城、形势单薄、恐难固守、相应及早修理、即行顺天府推官任中立、再加查勘、随据本官呈勘、该州旧城高三丈二尺、厚一丈、门楼三座、敌台七处、铺四十座、止阙东门楼一座、新城比旧城低八尺、窄五尺、敌台五处铺二十三座、新旧城壕、除东北二面有运河与小河相接环流、西南二面、岁久土湮、漫然平地、脱有警急战守俱艰、合无将新城加高八尺、帮厚五尺、旧城添东门楼台座、新城添南北面敌台各一座、即挑壕土修筑、城高池深、新旧相等。再将通会河近新城西北角引水入壕。南向东转。至旧城南门迤东。将原有旧闸。重修引水。接入东门外小河。其新城西门南门、及旧城南门、各修石桥、通水经流、四面水势环遶、矻然成金汤之固、等因到臣、看得前项增筑挑浚委不可缓、本官相度经画、似亦有方、合用修城钱粮、工部厂见推运砖。借用尽便。如有不敷、及木植石灰匠役工食、一应器物之费、该州收贮、户工分司、及各衙门无碍赃罚银两、量行动支、费亦不多、修工人夫、将见在城操、并春班下班军供役、量加犒给、人亦易劝、臣谬膺督守之寄、目击紧重之形、若不速题悞事匪细、伏望 皇上敕下工部、查核施行、
  ○条陈末议以赞修攘疏
  臣闻夷狄之患、自古有之、我国家疆宇混全、体势尊重、而虏贼敢于深入者、以无所惩剏故也、此贼倾党而来。满载而去、窥见畿内之富庶。则其心愈贪。稔知我军之勇怯。则其志愈肆。以肆志乘贪心。则为寇尚未肯巳。若中外兵马、止知解严、不思措备、臣恐将来更贻九重之忧也、臣谨条十议以尘清览、如蒙俯纳臣言、敕下该部、酌拟施行、
  计开
  一增筑外城、以固根本、臣闻天有九阍、帝居九重、是以都城每极于崇高。环卫不厌其重复。其后仅筑南三门以护圜丘先农诸坛余三方未备也葢王公法天设险之要义也。京师关厢居民无虑百万。虏贼敢于深入。岂惮焚烧。如其虐焰助威。匪独生灵遭毒。而城中之人自然惊动甚非固守京师之策。往时都御史毛伯温。曾建议增筑外罗城。时以物力浩大。事体骚扰。停格不行。今居民亲见虏患。各思保卫身家。前项工力。恐不烦官府而自为出办。惟在督率之者何如耳。合无敕下工部、议遣大臣二员、相度地形坐派经理、严督五城兵马分管、仍听该城御史督察、三月之内、务期工完、亦一劳永逸之计也、伏候圣明裁择、
  一广筑村堡以御民患、臣查得畿民散居村落、原无城堡可倚。虏贼入内。即四散抢杀。以张声势。而我师慑骇夺气。不敢分角。此民患所以莫支也。今贼退之后、合无行各该廵抚都御史、查照、山西河南规格。谕督军民。将邻近散小村落。并为大村。量丁力之多寡。分派筑堡。务极高厚。即于其间设立团保之法。编定壮丁。使各备有弓矢器械火药木石。居常则按月操练。遇寇则并力城守。夫以卫死之民。操素习之具。纵被攻残。葢亦无几。庚戍之役张家湾亦巳筑城此家文贞建议也张家湾河西务一带商货辐集乃虏贼垂涎之地尤不可不亟图也其密云蓟州等处。及郑村坝二十四马房。草料堆垛在外。恐为虏资。亦令搬运入城。以绝奸念。大约村堡既设。虏野无所掠攻无久期。我以持重之兵。制剽锐之势。其退走可必矣。伏候圣明裁择、
  一添设总督以协兵力。臣闻总督之官。原非常设。专以备一时紧重之用。查得蓟镇兵马、素称单弱、廵抚官止辖顺永二府、财用亦甚窘束、惟保定廵抚、统辖六府、事体宽裕颇使经营、若设有总督临之于上。则兵马调遣。既不患奏称之稽留。而财力通融。亦无虑临事之缺乏。至如山东河南辽东俱系邻近地方。山东原有长鎗手。河南原有毛葫芦。虽系矿徒。武徤可用。而辽阳兵一出山海关。即与声势相接。其各该抚镇等官、悉听总督节制、庶几先事责其整理、呼吸可以号召、气势联络、人心翕齐、而隐然有长城之重矣、伏候圣明裁择、
  一添设辅兵、以卫京邑、 国家定鼎燕地、北临边夷、我之控制固重而要。彼之来侵亦速而近。我 祖宗设置团营兵马、居重驭轻、睿谋深远、但承平日久、正备渐废、不可无变通之法、窃观京师犹人腹心也、通州涿州昌平密云。犹人四肢也。腹心以运四肢、四肢以卫腹心、相维相贯之势也、近虏贼内侵。前项州县。各守孤城。再难应援。万一外兵不至。何以当之。合无于通州涿州昌平密云。除城操老弱之外。各摘拨正军万人。常川屯札。选边郡之将将之。择边郡之教师教之。专委御史一员督察。如法操练。待其武艺通熟。抽发各边见阵以壮胆气则三年之后。悉为精兵。而拱卫联辅之势成矣。伏候圣明裁择。
  一查革冐滥以足军用、看得团营积弊、近该侍郎王邦瑞具题、巳蒙干断俞允、即今尽法清查、似无难处、但臣之臆见。谓收募以补营伍之缺。莫若简汰以省漕运之粮。何也、营之军虽不可作实用而省汰良难京师投充之军。类多市井游食。无补实用。终成虗名。合无将老弱不堪。及影射虗数尽行查革。计每年粮米。可省数十万石。并计漕运加增脚价等项。可省银数十万两。行令苏松浙诸路。将减省前米。暂解折色以充各边军实。则国家有通融之财。漕卒免转输之苦。待后边尘宁息。再加区处。军足旧伍。漕复旧额。亦目前济急之一助也。伏候圣明裁择、
  一精选探谍以严豫备、臣闻兵家之要、全重探谍、探谍精明、则战守自豫、近虏入古北口。而通州不知。虏至通州。而京师未悉。谋国之疏、一至于此、深可痛愤、今惩前失、须严行宣大蓟州抚镇等官、招选壮徤熟知胡事夜不收各数十名。令其多方探谍。谍报得实者即大加赏擢以博其死力务使虏中动静纤悉具闻。如虏将犯宣府。大同即出锐师以蹑之。虏将犯蓟镇宣府即出锐师以蹑之关内之军。整列扼险。以逸待劳。关外之军。倍道兼趋。出其不意。则虏虽有长技。恐亦难遽逞矣。其蓟镇一带探谍。须径三卫部落。庚戌之役诘责三卫轻重得宜后乃受我戎索近日阿周儿。反为虏间以贻深入之祸。此不可不切责而抚结也。伏候圣明裁择、
  一添拨精兵以助弱镇、查得蓟镇边地辽远。虏贼可入之路。不下二十余口。往时倚三卫为藩篱。谓重兵可不复设也。今三卫兽心难测。大虏凿空开道。近离远合。地旷备分。止据旧日兵力摆列。犹恐不足。而况责其拒敌乎。然摆边劳费实多可以暂设不可持久且败衄之余。士气不振。万一复入。何以应之。合无敕下兵部、暂拨京边等军三四万人、相兼旧兵防守、仍行畿辅山东河南徐沛诸路垛募壮勇、作速遣发、分布紧关隘口、旗帜号令、焕然一新、务使三卫耸观、渐消其构引之念而大虏闻风。亦将绝意入寇矣。伏候圣明裁择、
  一宽假文法以怀边将、臣闻宋祖御将之术。略其细过丰其财力。以故诸将用命。能摧契丹方强之气。葢退缩逗遛者。将之罪也。豪纵不捡财利是图者。亦将之常态也。今边郡之将。类多以孤寒拔起间养家丁。不能自给。而欲全其廉节得乎。此非可以文法尽绳也。合无行各该廵抚都御史、遇自可用将官、凡百赏赉、破格优给、中间违犯、除失悞军机重情、余者廵按御史、亦免参提、听送军门、立功赎罪、如此则志气奋扬。衣食丰衍。养士足以得死力。用谍足以得敌情。而边人争思效命矣择用边抚固当求其大畧不得责其小节再照边地廵抚虽系文吏。非阔略无以应变非财用无以驱人如其稍违绳墨。亦望曲加宽贷。伏候圣明裁择、
  一收募奇勇、以备选锋、臣闻三军之气。必有勇敢之士以为之倡。诗云元戎十乘以先启行。军志所谓选锋也。赵之李牧。犹有百金之士五万。大破东胡。而堂堂天朝。岂无若人乎。己巳之变。时将官石亨父子亲率死士五千人、直犯虏阵。所向无前。清风店之捷。犹为父老传颂。今之士气。正病于不知倡也。合无特敕山西河南陕西淮扬等处廵抚官重悬募格、招集各地骁勇绝伦之人、如王邦直者厚给衣粮、致之阙下、仍选边地名将统领、教以行阵击刺之法。遇有危急鼓率而前。随以大军继之。则虏气自挫矣。此等人非重赏不足以结其死力。非驾驭不足以驯其雄心。全在将领得人耳。伏候圣明裁择、
  一宣谕威德以激士心、臣闻兵不贵多而贵可用、可用之法、全在将识主令、士识将心、其手足不期而自运其臂指不期而自使、近观各营兵马。惟大同延绥号为壮徤。延绥游击徐仁以孤军出入虏阵。未有挫衄。大同兵若肯决死追击。亦足相当。但总兵官仇鸾管事日浅、未经一一拊循纵怀忠义之心、尚少臂指之用其它怯懦不前者、又何望焉、今各营班师之时正论次功赏之际、合无特遣才望重臣一员亲诣各营班降敕书、奉宣 天子威德、今后将士有肯血战破贼者封侯之赏、万金之赐、断在不吝、如仍前互相推诿、巧为影避、不分贵贱俱以军法行刑、庶几人人耸然不敢偷惰、而士可以识将心、将可以识主令矣再照延绥一军。素称忠勇。地居沙卤。馈运不继。既倚此军为用。存恤之典。常宜比众加优。伏候圣明裁择
  ○乞留火器火药以益备御疏【火器】
  据分守胡宗舜呈窃惟通州南控江淮。北联边地西拱神京。而新旧两城储积不下数百万石 国家咽喉重地承平日久。武备弛弱。今以虏贼入寇该州全缺火器束手无策。案查先为披沥愚忠驱除虏患防护京师以固根本事、本年八月二十四日、蒙工部差委千户仇英、押运铁棒雷飞炮四百杆百出先锋铁炮五百杆、马上用使小铜佛郎机铳五百杆、五眼铁鎗二百杆、亦有火药什物、全解赴仇总兵军前收用蒙本爵分付仇英军中自有不收、本官备由回呈本部、看得前项火器、既经运至通州。相应就彼收发应用。候事宁之日。照数交还、近者己巳之役奴临通州州多火器大师噤不敢发恐奴与城为仇也一偏将发之歼数百人奴卒不敢近乃知人自怯耳为照虏寇抢杀得志、倘若踵来、其势愈大、我军守御。长技全赖火器。为今之计、合无将委官仇英运到寄库器药等件、免其交还、与前项奏讨铳炮火药弓矢俱永久收贮、万一有警、俱听分给官军使用等因到臣、看得火器火药、虽经臣先日奏讨、解来之数、委似不敷、今据有前项寄库器药、若听存留本处、庶充两城防御之用、亦免他日重讨之烦再照腹里地方。素不习用火器。须发教师三四名。令其教习使用。人人通晓。然后可以御敌。伏望皇上敕下该部查照给发、庶几先事有备、而虏患无虞矣、
  ○遵奉明旨计筑湾镇城堡以防虏患疏【湾镇城堡】
  准兵部咨、该本部覆题、为增筑重城以御虏患事、内称张家湾临近通州地方。居民繁多。商贾凑集。而旧无城堡。无以保障。兹欲伐谋以息虏心。设险而安众志。必须酌量便宜。张湾城己巳时为奴所破其城本亦低薄今正议增筑豫为经畧。访得其地东面临河南。北面甚狭。独有西面坐落平原。若于南北门置门。西面筑墙。或就民居后壁。量加敌台。或引河水环流。通为深堑。亦必有法。都御史王既驻通州、经理守备、相应行令斟酌议处、其工费夫役、通行估计明白、一并题请施行、庶一劳永逸、而地方可保无虞矣、等因、该部移咨到臣、批据分守道胡宗舜为照、张家湾生齿浩繁。蓄产殷厚。万一北虏深入。必先以此垂涎。若非高城深池。何以为备御之具。各该委官议将南北西三而筑城开门。引水。灌壕。烟墩桥架。水设门以通济渡。不比其余村落。止可筑卑薄小墙。欲以幸免一时者。委亦有见。益洋河见有木桥。不遭水冲。其水势原不汹涌。可知架水作门。其险委为可恃。东面虽不可筑墙。然深浚闸河。设立敌台。亦足以抵三面之险。但仰给官钱。委难措备。其议除该请讨内帑官银五千两外、要将富室商贩以义劝借、各牙行量力处派、各出银两多寡不等、亦约得五千两余、葢因富室商贾。方虑多藏诲盗。各色牙行。又皆白手起家。劝借处派。非以病彼。以彼之财。设彼之险。人情事体。委为顺利。既经各官面审明白、量亦易为措办、原议多余银两。又经本职亲督各官、将工程人夫、一切应费物料、逐一从约扣减、又续查碎砖废桥应以凑补正数者、止该用银一万三百二十五两有零、委的减省四千两是的、但经手守掌之人、须用州县掌印正官、素惜名节者、严加慎畏、以稽出入、务使事集民安。公私两便、不致有抑扰冐破之奸、庶事体光明、一劳永逸、而东南财赋之衢、两京咽喉之地、可以息彼丑虏之邪谋、保我生灵之常业、具呈到臣、臣尤恐不的、亲诣该地、再三相度、查审委无异词、看得张家湾地方、室连万户。货聚四方。控南北之要津。为神京之巨会。今秋虏入、幸获保全。万一有再举之谋。此镇寔首祸之地、该部题设城堡、殊为豫防至虑、但地形广远、工费浩繁、若小施障蔽。未必能御虏。而反为虏资。若大加兴筑纔足以卫民。而或虞民扰。况目前国用缺乏、奏讨纷然、必欲尽仰官钱、恐难依期给发、今据各官裁估工费、似巳委曲明实、劝谕本湾商民、亦皆有乐从之心、及查廵抚衙门、剩有修边等项银七千余两、见贮通州库内、堪以动支、财力既有区处。相应及时兴作。伏乞敕下该部、再加拟议、行臣查照计处施行、
  ○请给官银收买骡畜以便转运疏
  准户兵二部咨、该本部等衙门覆题、为鉴往失、严备御、以图后效事、内称京通蓟州三仓、每仓造车一百辆、装运粮饷、每车百辆、拨军一千五百名、以都指挥等官统领挽运等因、题奉钦依、备行通仓管粮员外主事等官翟澄等、打造车辆、及行臣拨军护挽、并选官统领臣随即案行通州分守胡宗舜、选拨计议去后、今据本官呈称、会查新造车一百辆、原议用军一千五百名、都指挥等官统领挽运、职等从长议算、每车一辆。于上装粮一十二石。该军一十五名挽运。空车尚亦艰难。加之重载。何以前进。临边道路。多遇崎岖。或遭淋雨泥泞。津渡阻碍。人之精力有限。未免沿途躭延失事。平昔使车之家每辆用骡十头。仍令惯熟二三人驱使。所历坑险尚有倾跌不前之患。岂可以一车十五人为之挽运、为今之计合无请给在官银两。设法易买骡头。分派富庶之家。用心餧养。倘遇军情紧急。实时驱运。日可行百里之余。方克有济。其管押人员、于本城指挥等官内、选委带领军兵、在于所管地方、沿途防护、如此则调度得宜军需有备、而无疏虞之愆等因、备呈到臣、臣恐各卫官护惜军夫、捏词推避、驳行该州从长再议、据报相同、臣尤恐不的、公同员外主事翟澄于锦等、拘集匠作军夫、将前项车辆、逐一试验得、车制不大。中可容粮料一十二石。若用军夫十五人。尽力牵挽。行步甚艰。计遇险阻。必有进退两难之患。若 骡畜五头。两人驾驭。驰骋若飞。计遇险阻。尚有坚耐不乏之力。军夫纵使加添。日行三四十里。仓卒飞督。何能济事。较之骡畜之运难易葢巳晓然。臣谓粮饷之由车运。车辆之由雇募。此旧规也。可以备平时之用者也。以官钱造车。以军夫挽载。此新制也。可以佐紧急之用者也。该部因该科建议题覆成造、诚为豫防至虑、但创建之制、难以遥度、工作之费、贵于适用、即今通州蓟州、车辆俱将造完顾所以用之者何如耳、大约车二百辆、共享骡一千头。每骡一头。计价银一十二两。共享银一万二千两。莫若照数给发官银。酌派本地殷实之家。买骡餧养。遇有警急转输。听臣取用。候事宁之日。仍令变价还官。其每车一辆、止派军三名管领、其统押官、豫行定委其护送军候、临时量数拨遗、为迁就酌量之词以周旋建议者耳其实大意谓车运不如骡运之省便也如值陡绝之地。车力不前。即以干骡驮运。亦免缺乏此一举兼得之法也。或疑寄养民间。恐致骚扰。殊不知近京地方。人货流通。络绎不绝。贸易驮载之直。自足以当刍末之费。况富家行使。可省巳畜。亦何至病民哉。若如前议通州百辆之车、该坐拨挽运军一千五百名、防护军更须得五百名、则通州四卫巳成空伍、何以责其战守、推之蓟州宁免此病、督饷既巳责臣、臣既得于亲见、又安敢以虗文塞责而不为陈建便利哉伏乞敕下户部、速行议请发下前银收买骡头以便转输庶车造不费于无用。而临敌幸免于缺乏矣。
  ○申明饷务事宜恳乞定议以便遵守疏【饷务】
  该兵部看得选兵护饷一节佐击将军三千员名、专一护送粮饷、巳题奉钦依、但查陕西宣大诸镇、节年御虏。调发兵马。合用粮草。俱于沿途城堡积贮。听候经行支给。其临阵对敌。则军士自带火其炒肉九之类以代火食。向以为常。未闻误事。今蓟镇事体。似应比照各镇预备粮饷。况兵机变在瞬息。而军行势如风雨。远近迟速。不相为谋。葢军旅众多。则输运骤难。取给屯驻。远近难料。则缓延无以相济游骑驰突。锋敌满前。则虽骁劲督运。亦难踰虏营而直达我营。又转饷浩烦。亦非一枝军马。足备护送。若使随军飞挽。不无临机失误。意者查照各镇成规。酌量蓟镇沿途州县。凡城内可以蓄贮粮料者。一面即为分运蓄积。其相离窵远去处。酌量可筑民堡大村。专行筑堡官趁时修筑民堡完备。务要相离六七十里。各措置仓房。积贮粮料。所积之粮。视地方冲僻。兵马往来有无便利。以为多寡。听候官军经过支给。临期或预赍三五七日之粮。或带火其炒熟食之类。似为先事有备。乞敕户部会同本部、与咸宁仇侍郎赵、从长计议、务合机宜、如果今议为便、咨行督饷都御史王查照施行等因、随该户部尚书孙等、面加酌议得兵马钱粮、事关一体、谋议佥同、事可循守、查得宣大陕西诸镇、调发防御军马、合用粮草、各于沿途城堡支给、未尝随军给散成规具存、事体简便、相应遵照比例、预为储积、奉旨依拟、移咨到臣、又该臣题称京城东西南北二十里之外。原无城堡。难以积贮粮料草束。欲于兴州营大坝村马饷桥功德寺榆河驿芦沟桥等处剏筑城堡。设立仓场。积贮粮草等因。随该户部复议得榆河驿最为紧要。修筑城堡。殆不可缓。至于贮积粮草。以备人马经行之用。则宜查照咸宁侯仇原题、惟于附近良乡通州顺义怀柔易州添水涿州昌平三河蓟州密云各州县城堡等处仓场。酌量分积。务使处处有备其临阵对敌。仍照各边镇旧规。军士自带火其炒熟食备用。如官军追逐转战。终日不得食。督饷委官。亦要相机飞挽熟食火其炒之类。乘间随军给饷。至于乡村若不修城堡。惟欲堆放粮草。适所以为虏人之资终非善后之计。备咨到臣、臣切详粮草之积。必在城堡。安放非所。适为寇资。况近京地方。关系重大。尤不可苟且露积。以资虏人久住之计。今京师东西南北二十里之外。俱未筑有城堡。臣巳节遵明旨。惟于通州顺义昌平巩华城等处、多积粮草、以备防秋紧急支用。至于火其炒熟食等项虽查照各边事例、令军士自带备用、尤恐客兵远来疲惫。无力置办。仍行各该管粮官、预办火其炒细切草料、分贮各该地方、遇人马追敌、所过酌量给散、以济缺乏、但查户部原议官军追贼、转战终日、势不得食者、亦要臣委官相机度势、飞挽火其炒熟食之类、乘间给饷臣与各属官悉心计议务求周旋接济之策中间事体牵制、形势孤危、不得不冐陈之、葢虏贼入犯之时。势必充斥。我军纵能坚持。何暇应援饷道。若以车辆运送。各营非得劲兵数千。多方哨探。竭力护挽。则既不知虏之所向安得不为虏之所乘臣目击去秋主事于锦等、亲督银车数辆、备历艰险、然犹待虏之出境。方行量送营中。以是知转饷之难达也。查得参将王三锡。护饷官军、专在京城内外听用、臣所管饷道广远散漫、数倍于京城之外、若仰赖廵抚衙门选委官军、臣不知此军从何调拨、文移推诿、动淹时日、存虗名而负实罪必矣、防秋在迩、臣一面调取原编车辆、分置冲要适中地方、专备运送火其炒熟食、其管押人员、须用有力量乖觉文职官十名、武职官二十员、坐定职名、以管饷通判二员统之、以协办主事三员监之庶使人守信地、事有责成、乘间转输、未必不达、独恐护饷无兵耳、伏乞敕下兵部、从长计议、凡遇人马截杀之时。合用火其炒等项。或止于所过州县除本等粮料之外。另行给散。或选拨精兵。听臣将前项轻粮随宜调遣护送务期实事可行。无以空文坐委。此而不効。罪亦何辞。再照官民车辆、俱该先期吊集、官车骡畜、寄养民间、原无草料、既拘在官、似难重累养户、民车每用穵运、原有本等脚价、既拘在官、守候日久、何堪人畜之费、相应听官查计到官日期、量给行粮草料、则人乐从而事易济、均乞覆请施行、
  ○议建城垣疏
  以下因倭変抚治浙闽所上疏
  据浙江等处分守宁绍台道左参议李宠等会呈案照、先为筑砌城垣事、蒙廵按浙江林御史、牌行各道、即查沿海宁波府属慈溪奉化象山三县、台州府属宁海黄岩太平三县原无城垣即今应否筑砌、作速议处停当、具由呈夺等因各道会呈及台州府申议处筑城缘由、俱该臣批行布政司、参酌事宜、并合用钱粮陆续处办外、今据前因、臣会同廵按浙江监察御史林、公莅浙数议筑城堡浙中士大夫或为不便不肯筑后彼倭患乃悔之看得前项县治切海患、城垣之设。本不容己往时海防严密。列卫所以保内民。修水战以捍陆地以故邑城不设居民安堵迩来兵伍缺耗。战备废弛沿海卫所、每遇贼至。类皆闭城自守。纵贼长驱。致贻地方之祸。臣等仰仗天威、目今夷寇、虽多远遁、但各邑经变之后。人情汹汹。俱无固志。况各贼得利而去明春风汛。难保不来。所据筑城委为急务。除温州府乐清县宁波府象山县、先该前廵按御史裴绅议请覆题、臣等不敢再渎外、其余县分、既经司道议处停当、臣巳遵照敕旨、酌量缓急、权行太平黄岩宁海三县、培筑土基、以图保障、伏乞敕下工部、作速题请、行臣等动支钱粮、克期兴工、则海寇庶绝窥伺、而地方获保久安矣、
  ○条处海防事宜仰祈速赐施行疏
  臣惟春秋之义每严于华夷之限、而 祖宗之制、尤重于倭寇之防、国初于沿海要害处所、设立卫所、分布兵船、武备振修、规制详密、自非通贡之国。互市之地夷人番舶。俱绝往来。以故海滨之民。安生乐业。亦赖无内奸以勾引之也迩来漳泉等处奸民。倚结势族。私造双桅大船。广带违禁军器。收买奇货。诱博诸夷。日引月滋。倭舟联集。而彭亨佛郎机诸国相继煽其凶威。入港则佯言贸易。登岸则杀掳男妇。驱逐则公行拒敌。出洋则劫掠商财。而我内地奸豪。偃然自以为得计。如去岁倭船三十余只、统领倭贼数千、久泊泉州之白沙、所过一空、声震城邑、宁波贼首、则身穿绯袍、直入定海操江亭、而官军闭城求哀不发一矢、即今各岛诸夷、窥我浅深、愈见猖獗、非独有损国体、而将来之祸、更有不可言者、臣仰叨重寄、岂敢延度岁月、养成痈疽、窃以内奸若清。外寇自杜。但人心惩剏之余。事体倍难展布。奸窟盘踞之久。法制未易袪除。臣廵历福省、节行禁约、许容自新、而泉州畏罪之徒、申严海禁闽省士绅俱所不便必将造饰阻挠则预有造为讹言、吓民惊窜者矣、臣恐后之阻挠行事者。不止此也。除战守之具、讥察之条、巳督同两省各官、昼夜经理、渐有次第、惟海防军机、关系紧切、反复参酌、妄意可行者谨列十条中删一条、伏乞敕下该部再加查议、速为题请施行、
  计开
  一申明律以正刑诛、臣查得海贼之种有二、有劫掠而不通番者。有通番而兼行劫掠者。其潜从他国则为谋叛。其扰劫中国则为强盗。均之罪恶贯盈者也。自昔年查勘之后。误认奸宄为平民。赡养俘虏于善地。而任事杀贼之臣。幽禁重狱。中国之威遂挫。夷寇之势日张。今后番船突入。势必加兵逐捕。但恐各该将士。惩鉴覆辙。临一迟疑。关系匪细况漳泉之人父母衣食尽在此中倘致克捷必有借前议以陷人者此臣所以不得不预陈也。合无敕下该部参详无异行臣严令参将备倭等官、遇有前项番船突入为患、于法不许互市通贡者、实时会兵驱剿、生擒人犯鞫问明白、听遵照谋叛强盗之律、奏请处决枭示沿海、庶几内奸寒心。外寇屏迹。而将士亦无反坐之虑矣。
  一定新例以严接济、援济之名于今门海犹未绝也臣访得夷寇在海。勺水斗米。仰给内地。若岸上之人不行接济。兼有我兵相持势必坐困远遁。奈何滨海顽民图贼厚利。从而贩取柴米酒肉以馈之。打造鎗刀铅铳以助之。收买违禁货物以资之。饰送娼优戏子以悦之。每觇官兵动静。则星火徒报官府。密令哨探。则推避不从。宁杀可爱之身。而不忍背不可附之贼。究其情罪。尤甚通番。但查历年明例。止严通番之条而不及于接济葢彼时此风尚少。未便奏闻。即今接济之奸。巳遍于漳泉宁波矣而可不严定法制乎。合无敕下该部、再加参详、此照前往番国买卖、潜通海贼同谋结聚、及为向导劫掠良民者、正犯处以极刑、全家发边卫充军事例、特为题请增入转、行都察院榜示沿海地方、以杜接济、至如居民数少。孤悬海隅。虑与贼通者。听臣行各该有司迁移内地量为处恤庶几情法两尽。而夷寇无资矣。
  一惩首恶以绝祸本、臣访得漳泉各澚之民、僻处海隅、俗如化外、而势豪数姓人家、又从而把持之、以故羽翼众多。番船联络。遂贻东南莫大之害。断非从容文法。可以坐消。臣身任其事、怨雠固所不避、但春秋之义、重诛首恶、而汉吏之良、贵去太甚、杀一人而千万人惧、必雷霆之威击搏自天、而后下土之民、竦然敛恶、昔年太仓州秦璠王艮之变、时有崇明耆民交鬬煽祸、巳而逮捕至京、悉置于法即今一十余载。海波不扬。此天威特击之明验也。合无容臣先以利害晓谕各该通番势家如肯自逐党羽、折毁船只屏绝奸路、则以前罪恶、姑免搜求、如仍前勾引倭夷、查究明实、一面先行拘系、一面具由奏闻、即遣官拿解京师、明正典刑、以警其余、臣亦得仰窃余威禁伏奸宄矣、
  一照边例以便发军、抚军之疏前贤多有论奏臣查得沿海卫所、并守寨军人、多有壮健可用者、但管领官员、畏避损军之罪、遇有寇警、不敢轻发一卒、以闭城坐视为保全、以募民代戍为得策、姑息各军、无异骄子、巳而卖放挟制、情弊日繁、使国家百八十年养军之费。竟成虚名。良可叹也。臣奉命经略海防、欲洗积弊而新之、势必选将练兵、依法调遣、若损军之令不宽。则将领之气常怯。近因北虏猖獗。言官亦议宽前令。凡官军与虏对敌奋勇血战。致有杀伤者。屡该兵部酌量上请。俱蒙恩贷优恤。今倭夷慓悍。不减北虏。两锋相交。岂无损伤。杀民兵数百则若罔闻知调军人几名则上下掩蔽夫民与军皆国家赤子。军不可损。而民独可损乎。合无行下该部查札各边事例、拟议题覆、遇有前项损失、听部领官、以功准折、既可鼓力战之气亦足绝蒙蔽之奸。
  一审机宜以调客兵、臣闻骐骥日驰千里、捕鼠则不如狸狌、言殊性也、浙人素称懦弱。聆倭夷剧寇之名。则慑骇夺气。而闽人轻悍习水。喜于搏贼图财。都御史朱纨。昔年用之以平双玙南麂之寇。海患几息。巳而闽兵久戍。约束无人。中间乘机为盗。及窥路行刼之情。难保必无然兵者不义之徒惟在将领驾驭何如耳臣于浙江沿海卫所军余。通行挑选精壮。候大小战船造完。分布训练。将来亦自可用但以未尝之兵。抗方张之贼。临敌退怯误事匪细。此臣所以不得不参用闽兵也。即今在闽造船。就于福清等处地方雇募惯战兵夫。行委将官统驾往浙。每船添拨本处军余一半相兼。防御操习闽人长技。经阵数次。胆气日壮。一年之后。闽兵可减其半。二年之后。闽兵可无事调用矣。近该言官建议、良亦有见、而兵家机宜、实难遥执、较量利害分数、利多而害少者守之可也、合无容臣便宜区处、如其不效、何敢辞责、
  一严会哨以靖海氛、臣访得番徒海寇。往来行刼。须乘风候。南风汛。则由广而闽而浙而直达江洋。北风汛则由浙而闽而广而或趋番国。在广则东莞涵头浪北麻蚁屿以至潮州之南澚。在闽则走马溪古雷大担旧浯屿海门浯州金门崇武湄州旧南日海坛慈澚官塘白犬北茭三沙吕磕嵛山官澚。在浙则东洛南麂凤凰泥澚大小门东西二担九山双屿大麦坑烈港沥标两头洞金塘普陀。以至苏松丁兴马迹等处。皆贼巢也 祖宗之制。分布兵船。会哨夹击。我有首尾相应之势。贼有项背受敌之虞。以故不敢盘踞迩因水寨虚设会哨不行而贼始无忌惮矣臣于闽浙海境、量调兵船哨守、渐修旧制、贼或潜遁、但恐南聚广潮。北突苏松。出没外洋。流毒未已。或有以邻为壑之议。合无行下该部、移文两广军门、南直隶廵抚操江衙门、严督将领、一体哨探逐捕、贼既失巢、终当散灭、
  一选良吏以清盗源、臣闻汉臣治渤海之盗。治通海之盗尤宜加意辑驭与治平民有别不在于胜之。而在于安之。葢乱民难以急理。而任法不如任人也。漳泉地方、如龙溪之五澚、诏安之梅岭、晋江之安海、诚为奸盗渊薮。但其人素少田业。以海为生。重以不才官吏。科索倍增。禁网疏阔。无怪其不相率而为盗也。为今之计。必须选用良吏、正巳率物、随事决机、内存抚字之心、以荡涤烦苛、外操严密之法、以发摘奸邪、庶几悍恶之俗、渐次改革、否则海滨之祸。难塞其流合无敕下该部、将前项地方官员、加意推选、遇漳泉知府员缺、以行能出群、宜于民俗者充之、龙溪诏安晋江知县员缺、以新科进士才识敏达者充之、其两府佐贰、及同安惠安福清福宁州县正官、俱遴择科目人材、被论改调之徒。不得参用。各官在任。果能弭盗安民。卓有成效。听臣等荐扬拔擢。其有绳。禁势豪枉被谤议者亦要该部体察保全以便展布如此则漳泉安漳泉安。而两浙亦安矣。
  一布宽令以收反侧、臣闻海洋之贼。难以兵穷。可用计碎。宋岳飞之破杨么。以贼攻贼也。臣遵照敕谕巳遍示胁从贼犯。准令投首。及擒获疑似之徒。悉从末减。冀离贼党。思质尔时即欲招来王直其后胡默林乃用此策近闻积年渠魁、如宁波之王直、福清之李大用、飘泊波浪、俱有首丘之思、但自知罪犯重大、狐疑莫决、若奉有明命。密遣亲信招之。许其束身归投。或擒获别贼解官。待以不死。来则可收为用不来可坐消狂谋未必非制胜之一策也至如福建滨海之民。多有惯充捕盗。屡次通番。究其机智胆勇反过于贼即今或问罪见监、或带案逃避。见臣至日。亦皆有杀贼求赎之情。若质其妻子。宥而使之。彼既喜于疏放。决可得其死力。众皆援以图归而从贼之路益寡矣合无俯念军机紧重。难与寻常操法者并论。特行该部、容臣便宜招抚、贼或执迷、自当相机剿捕、以昭国威、其捕盗不法之人、酌量情罪、暂听臣收取立功、如无劳效、仍照原拟处置、
  一议税课以助军饷、臣闻海防久废、虽官吏因循之罪、亦钱粮牵制之由军门新设、凡兴造募兵诸费、仰给有司、终非久计、先时南赣用兵、都御史王守仁奏收塩税、蓄积饶裕、至今军国赖之、臣近查闽浙地方。少有遗利在民。惟渔船纳税公私两便何则。国初立法。寸版片帆。不许下海。百八十年以来。海滨之民。生齿蕃息。全靠渔樵为活。每遇捕黄鱼之月。巨艘数千。俱属犯禁。议者每欲绝之而势有难行。情亦不忍也。与其绝之为难孰若资之为用合无容臣行两省守廵海道等官。将前项船只。尽数查报。除小者不税外。其余酌量丈尺。编立字号。量议收税。民自乐从。既籍其出入不但可以稽其奸弊亦可用为我之耳目既可稽考出入亦得少助军饷又有漳州南河月港等处、岁收桥房课税、类欠申报本府、平和长泰漳平各县食塩、俱自泉州府浯屿贩卖、若照福安县塩运分司事例。得人查理。俱有小补。亦乞并行议处、以备海防经费、
  ○倭夷容留叛逆纠结入寇疏【倭夷】
  臣闻东南之倭寇。犹西北之匈奴。狙诈猛勇。强不可御。乘风迅速。来不可测。故我朝备倭。北自山东。南抵闽广。规画经制。不减西北。且严通番下海之禁。明十年一贡之规。使常修举不失。岂有边患。但数十年来事皆废弛。番商海寇。俱至浙洋。宁绍苏杭。奸宄射利之徒。接济交通。勾引贸易。自嘉靖二年、宋素卿入扰之后、边事日隳、遗祸愈重、闽广徽浙、无赖亡命、潜匿倭国者、不下千数、居成里巷。街名大唐。有资本者则紏倭贸易。无财力者则联夷肆刼。巨室为之隐护、官府惟务调停、日就月将、年深岁积识者固知有今日之变矣、臣询访在海贼首、约有百人、其雄狡著名者、徽州王五峰徐碧溪徐明山、宁波毛海峰徐元亮漳州沈南山李华山、泉州洪朝坚、皆广布奸细、包藏祸心、计筭则未能就擒。捕急则遁逃无迹。虽恃海洋辽阔亦由倭国为之渊薮也节据被虏在倭止帚人、供称日本酋长、请有入贡勘合、得行则利归于上。今各倭私自贸易。利归于下。彼中酋长。甚是不乐。尝禁各倭不许东犯。昨刼黄岩去者。多被擒杀。今春关隘亦加严禁。曾追回倭船二十余只。并审擒获贼首李哪哒亦称渠魁沈南山等安住。倭国分遣其党同倭入寇。此辈不除。海无宁日。若差人晓谕国王。定将各逆并岛夷剿逐。此虽得于贼虏之口。未可轻信而国王感恩慕义之心。亦岂尽无。查得永乐年间、倭夷入贡。又有倭寇犯边。令来使追捕。得倭贼若干。许以彼国之法治之。以次蒸死。数十余年。海洋平静。海道副使李文进、屡次议呈、欲臣具请特旨、或北行朝鲜。南行琉球。转谕彼国。及令布政司咨行、述其许贡之由。勉以藩屏之义。令将中国逋逃。尽搜起发。严禁各岛。不得出关。庶使贼势日孤。兵力可逞。但恐夷性叵测、国体攸关、未敢遽陈、即今警变异常、正多方图济之日、伏乞敕下礼兵二部、再加查酌拟议、务求事体稳便、特为题请施行、
  公奏疏甚多其家巳失梓板索于公曾孙子彦孝廉得其残本数卷至廵抚云中以后皆失之矣故不载容别查以补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八十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八十四
  华亭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李雯舒章选辑
  吴嘉胤绳如参阅
  南北督抚奏议(疏 论)
  方廉
  ◆疏
  议覆沿海城堡存革官军疏
  议取兵粮疏
  会议漕政疏
  革凤阳守备事权疏
  ○议覆沿海城堡存革官军疏【沿海城堡】
  该臣会同总督浙直福建等处都御史胡某、议照苏松常镇四府地方、俱滨江海、国初因地设险于沿边去处、建立卫所、烽堠墩台、罔不周密、复于蔡庙胡家港、增建二堡、岁拨太镇金山卫官军、防御春汛、秋冬掣回、凡所以为备倭计、夫何承平日久、武备渐弛、二堡垣舍、俱巳土册废、以致倭奴乘间、突犯内地、比者荷蒙 圣恩、俯从抚按诸臣之请、准于沿海陆路、金山青南吴淞之间、添筑柘林川沙二堡、沿江陆路、福山江阴圌山之间、添筑杨舍孟河二堡、此真安不忘危有备无患之长策、然四堡既成、必须官军守御诚有如该科所题、建所设官、增军请印、乃为经国远图但今四郡、民困未苏、各卫行伍日耗、不特官军无可抽调、抑且钱粮无从处给、所以前任廵抚都御史翁某议题请设把总二员、住札柘林川沙二堡、各统领乡兵、专听截杀、及选附近卫所官军、防守城池、其杨舍孟河二堡、亦于镇江卫选委千百户等官、领兵防御又以常镇参将、住札杨舍、统领水陆官兵、往来截杀事既周密、法可经久、四堡之守御所、虽未增建、而居守邀击、各有所备矣、及查金山卫增设游击将军一员、又于青南川柘四堡、各设把总一员、今计各堡相距俱止五十余里、不无官多势分、难以行事、委应将青村南汇二把总裁革、就以柘林川沙二把总兼设防御、不惟官有专责、抑且兵无食、再照吴淞江乃水陆要冲、今查恊守浙直副总兵官部下中军官郭成、由四川叙南卫总旗、历战有功、升授该卫左所百户见领苗兵、屯守其地、勇敢有为、兵心信服、臣等欲将郭成加以把总职衔、统领原部苗兵、在彼防截、既可使兵将相识、易于责成、又可使人心知励、乐于奋效、况经各道勘议明白、似俱可从、伏望 皇上俯念东南重地、防御为要、乞勑该部再加查议、合无将柘林川沙杨舍孟河四堡守御衙门俱免增建、及将把总王绍箕仍住柘林、兼管青村、可山仍住川沙兼管南汇、所部兵勇各一千名、无事常川操练、有警调度战守、如遇风汛时月、量增募兵。分守城堡。悉听金山游击将军节制。其青村把总徐衡南汇把总梅三钖、俱送兵部别用、郭成升授吴淞把总职衔、就彼统领苗兵、仍充副总兵官部下中军、专听陆路截杀、事宁撤兵之日、即将苗兵责令郭成统押回籍、庶守御得宜。公署不必于多建。事权归一。将领不病于减增。战守各得其人、地方均为有赖矣、
  ○议取兵粮疏【兵粮】
  题为敷陈时政、以备采择、以图久安事、准兵部咨、该工科给事中吴时来题前事、该本部复议、合无咨行浙江应天淮扬各廵抚、将各水路之兵、并新增民壮弓兵等项逐一从长会议世庙时以倭患江南北皆增兵戍 神庙时其事巳宁息故议裁减要见某处某枝应存、某处某技应革、务使兵精不贵于务多、饷省可期于便易、等因、该臣议照安内攘外、守土之至计、设兵定饷、安攘之大机、窃惟淮扬地方。滨临江海。自瓜仪沿江而东。至通州海门县。由海门廖角觜。沿海而北。至东海所直抵山东安东卫。相距一千四百余里。地势平衍皆倭夷出没之区。故国初建置防倭。靡不周至。缘承平日久。武备废弛。自嘉靖三十三等年、倭寇侵犯、为祸甚惨、彼时守土诸臣、乍经寇变、事势迫蹙、议设将领增募兵勇、查处粮饷、请求内帑、仅能集事、以后防守官兵、或增或减原无定额费亦不经、迩年以来、仰仗、 先帝宣威耀德之恩 皇上重熙累洽之运、倭奴远遯、幸稍宁贴、然夷情叵测、未敢恃其不来、故备御之兵、防守犹替、供亿仍前、但江北四府三州、民财地力、本自有限、出办军需、其始也劝借大户、其既也摊泒丁粮、又复加增税课、算及商贩、江淮之间、烦费加倍、民委不堪、故言官有此裁革之议、臣自叼任以来、蚤夜究心、寝食未遑、恐不胜任、然所抚者江淮之民所守者江淮之地。以抚绥而言。安民为本。以军门而言。御夷为先。二者俱不可缓。又宁容举一而废一哉。臣于接管卷内、备查诸路官兵来历、皆一时随事设置、所据损益调停、委应酌处、缘时值撤防、未经身亲料理、故于本年二三月间、徧历凤泗、直抵扬州通泰等处、操阅水陆兵马战舡、相度地势险夷酌量分布、除得以径自减革外、议存中军都司部下陆兵一千二百名、马一百三十匹、扬州参将部下陆兵一千二百名、马一百四十七匹、海防道部下陆兵一千二百名、马二百一十六匹、狼山副总兵部下陆兵二千名、马三百六匹、狼山水兵把总部下水兵一千九百八十五名、大小战船七十二只、禇家沙防守委官部下水兵一千二十五名、大小战船四十四只、大和口把总部下陆兵一千二百名、马四十匹、邳盐守备部下陆兵一千二百名、马一百匹、掘港守备部下水陆兵一千一百一十二名、马六十匹、雇募民船一十五只、周家桥把总部下水陆兵一千名马二十匹、大小战船四十只、东海把总部下水陆兵一千七百三十七名、借拨民操船一十五只、泗州守备部下原设城操班军一千二十四名、马五十匹、淮安委官部下原设城操班军二千一十名并召募水兵五百名、洲驻札同知部下、原设军壮兵夫一千二百一十一名廵船一十四只、此外仍有徐颖曹沂睢陈五道马步陆兵各一千名、遇警听调、又因凤阳南山失事、该臣督行中都留守司、于八卫一所城操军舍内、挑选精壮一千名、皇陵卫于两班守卫旗军内、挑选精壮一千一百六十名、委官统领、俱经札行遵照原分信地、水陆防守去后、迄今风汛将毕、江海无警、臣复参酌往事、计善后图、中间尚有一二所当并议、查得扬州府去大江六十余里。至海口五百余里。论海防均为要害。若府治尚在腹里。替因倭寇突犯。故设参将一员、领兵分守地方、又因军门驻札该府、特设中军领兵都司一员、后该前任廵抚都御史张某、改移淮安驻札、题将中军兵马、仍留扬州每年二月中旬、赴如皋县操守、今臣看得如皋虽系通倭之路。然东接通州。巳有狼山副总兵重兵屯守。以遏其来。西达泰州。又有海防道官兵以当其溃。而该县环居其中。地方僻小。苦于屯兵。且中军都司、系传宣号令之官、海汛有警、则军门移驻杨州、而标下官兵、若令出守外邑、缓急调用、未免缺人、所据中军都司官兵、似应专驻扬州、无事防守城池、保固地方、有警听臣相机调遣策应、其该府既有中军都司、而扬州参将、似为多设、合应裁革、及照淮安府上达徐邳、下连东海、人性之野悍难制。塩盗之出没无常。且路当漕运咽喉。境接 陵寝重地。防守之策。尤所当预。今虽设有淮大二卫班操军丁二千余名、类多老弱、且月粮支给不时、枵腹训练、殊非事体、相应于挑选精锐一千二百名、防汛三个月、日加口粮银一分、遇有调遣、日加二分、余月照常支给、再于徐邳选募精勇好汉兵三百名、合营操练、有警随臣赴扬调遣、防汛三个月、各日支口粮银四分、汛后日支三分、原有水兵、照旧存留、又查得凤阳前选军兵内、 皇陵卫原各月粮八斗、凤阳等八卫所、止月食粮三斗、操守既同、而粮饷互异、似难责备、相应一例均给、除常支三斗外、余五斗于留守司公费余银内补支、其扬州参将既革、该营兵一千二百名内、止选三百名增入中军都司部下、辏足一千五百名、庶便操守、余免召募、原有战马、分拨各营骑操、以上除减革及各道听调兵勇外、实在并今议选募水陆兵、共计二万三百五十四名马一千六十九匹、大小官战船二百只、内除淮安水兵另有口粮、掘港守备、东海把总二营、旧有备倭军舍、并泗州淮安凤阳城操班军、州军壮兵夫、各支本等月粮工食、及另项加添口粮、与泗州守备营马匹草料俱不支军饷外、实支军饷官兵一万二千二百六十二名通以防汛三个月计之、每名日支口粮四分、共该银四万四千一百四十余两、常操九个月减支、每日支银三分、共该银九万九千三百二十余两、战马一千一百一十九匹、不分防汛常操、每匹日支草料银二分共该银七千三百三十余两、一岁通共该银一十五万七百九十余两、又徐颕曹沂睢陈五道共兵五千名、遇警调用、行粮草料、并修造战船火器犒赏等费、尚不与焉、及查往年岁征各项军饷一十七万有奇、节经议减、止存一十三万六千余两除设处关税磨税银一千六百二十余两外、余俱分派四府三州、夏秋税粮马田民壮快手战马草料内出办、以终岁所入、较之支数、计少银一万四千七百九十余两、尚本不敷、但查凤阳所属、系 皇祖陵寝根本重地、除原额民壮军饷外、又加添民壮一千三百九十一名、每名征军饷银一十二两、共银一万六千六百九十二两实为偏累、合于每十名内、量减三名、共减去四百一十七名、该银五千四两、止征九百七十四名、该银一万一千六百八十八两、稍宽民力、但该府原无城垣。该臣勘议欲于府治及高墙五处。共筑一墙保固。向因钱粮无处。未敢轻举。合无将前减民壮再征三年存贮府库。听候题请勘筑墙垣之用。以后除豁。
  ○会议漕政疏【漕政】
  一酌处羡余以恤军困、窃照粮运交完、羡余银两、给散旗军、乃朝廷优恤厚恩近因河道变迁、粮有漂失节经议留前银、通融完补、此实国储至计、臣等敢复何言、但在运军旗、春去冬归、冲风冒雨、劳苦万状、行粮有限、食费不足、交粮进仓。惟望羡余以济回途之用。况漂流患有大小。卫船帮有多寡。使赵甲挂欠。扣及钱乙。旧粮不完。扣及新运。是使奸狡者得计而守法者失望且空船缺食。无力牵挽。每每冻阻。回船既迟。新兑益误。以致年复一年。运务废弛。相应酌处。伏乞勑下该部、从长酌议羡余银两、除粮运进纳、别无漂欠。照常给散外。自隆庆二年为始。如大患漂流。先尽本帮。次及本卫本总。小患损失。先尽本船。次及本帮本卫。悉听运官把总议处。务在当年补完。掣取通关缴报。其同总别卫。并同卫别帮。无扣旗军羡余银两。亦俱照常给散。不致一槩扣留寄库。庶困疲贫军、得沾恩恤之典、而船得早回、运务有济、载入议单、永为遵守、
  一议处带砖以速粮运、据江北等总运粮把总郭旦等呈、奉漕司行委催攒重运粮船、昼夜前进、无敢后期、经过临清地方、例该顺带城砖、但上厂中厂、去河尚远、帮船在闸候领河窄船多、挤塞耽误、惟闸外下厂、就临河岸、于军便于领带、呈乞议处等因到臣、为照漕储转输。利在速达。连年稽迟冻阻。皆由征兑愆期。运道梗阻所致。今岁节该臣等督责各该把总等官、竭力催攒、务期早得上仓、今称经过临清带砖、上中二厂、远涉不便、乞要改派闸外下厂一节、无非欲速粮运之意、相应议处、伏乞勑下该部酌议、转行临清管砖工部分司、自隆庆三年为始、将各总卫所粮船、该带城砖、尽留下厂、照例每船四十八块、待帮船出闸、就厂搬领、庶得速行。粮运有济。载入议单、永为遵守、
  ○革凤阳守备事权疏【凤阳守备】
  凡陪京陵邑宜照前代事体不宜设守备宜用重望大臣为留守而内臣止司香火之事为允当
  题为奸恶守备太监、玩法败度、蠹国殃民、恳乞 圣明剪治以安地方事、据颖川兵备佥事刘得宽呈奉抚按札案前事、行据凤阳府呈称该本府知府周汝德、议照凤阳乃 祖宗根本重地、汤沐之乡、上有 皇陵皇城、下有五处高墙、安插庶人、洪武永乐年间、止设太监一员、前来侍奉香火、兼管皇城门禁、高墙锁钥、并无守备职衔。亦无操练军马。干预词讼事权。官吏得以尽其职守。军民赖以安其生业。后至宣德年间、始被奏讨守备、弹压官吏、彼时原无廵抚军门。守备之设。犹为有名。至于嘉靖三年、太监王德妄窃守备、在任欺凌军卫有司、剥削地方百姓、人情愤怨、至嘉靖十年、该凤阳县土民田学奏行抚按会勘明白、覆奉钦依、王德着小心谨慎、奉侍 皇陵、仍兼管皇城安插庶人门禁锁钥、其一切军民事务、不许干预、官民两安、近被太监赵芬、复行朦胧奏讨守备、僣窃兵权、滥受词讼、虐官剥民、无所不至、即今一切军政事务。有抚按为之总制。兵备道为之分理。留守司为之操演。事体亦既详且密矣。而复存守备。不惟头绪多端。亦且骚扰无益。若不议处。将恐后来太监复蹈前辙。深为地方贻害。合无题复旧制、遵照宣德以前事例、将以后太监革去守备职衘、不得干预兵柄、擅受词讼、止令照旧奉侍 皇陵、兼管皇城、安插庶人门禁锁钥、庶旧章复而僣窃可杜、官民安而地方宁谧矣、又据中都留守司经历司呈该本司署正留守周臣、议照凤阳太监、因假守备之名。操练兵马。则凌虐卫官。恃强求索。使武职丧气。一也。包纳班钱。纵放军丁。使营伍空虚。二也。倚恃廵捕。骚扰地方。使军民破家荡产。三也。调取各卫军夫。解纳班银。使军职指称科敛。四也。往事可鉴、委应酌议题请、止令其奉侍 皇陵、并皇城门禁锁钥、兼管高墙安插庶人则事体安妥、军民受福、具呈到道、该本道复议相同、转呈到臣、据此案照先准兵部咨、该直隶廵按张启元奏前事、该本部议行凤阳廵抚方廉会同廵按御史公同勘议、前项守备。应否裁革。事权应否增损。地方事情。有无相关。议拟区处停当。会本具奏。覆奉钦依、备咨前来、今据前因、会同直隶廵按王友贤、议照 皇陵香火、 圣孝所关虽经设有奉祀、若无钦命内臣、专管侍奉、恐非朝廷崇祀 祖宗孝敬至意、皇城门禁锁钥、原系旧内重事、至于高墙庶人、又皆各省违犯宗室、尤难安置钤束、相应照旧、仍听钦遣内官管理、其守备地方一节、既有文武官员。互相统摄前项讨复职衘。似应革除。乞敕该部再加酌议上请、合无将新任太监姚臣、换给敕谕。止令照旧奉侍 皇陵。兼管皇城。安插庶人。门禁锁钥。其操练兵马。缉捕盗贼。军民词讼。一切事务。并不得干预。庶官无掣肘之难。民免剥肤之苦。地方得以宁谥矣。
  ◆论
  江南诸郡
  ○江南诸郡【松江海防】
  松江自金山卫至南汇所、官军各分信地、各有定额、每岁二月上班、十月掣班、青村以东各洪港、旧制系青村官军把守、南汇以北各洪港、旧制系南汇官军把守、今查修复海塘、须照旧分派、但太仓镇海嘉兴、同有倭患、贴守官军、似难调发、相应于金山青村适中、如柘林地方、南汇吴淞江适中、如七八团地方、添设陆路把总二员、各领精兵一千、如募到狼兵邳兵之类、若兵数不敷、就于沿海招募义勇、照依客兵支给口粮、各官兵即于柘林七八团暂借民居札营、随路有警、相机策应、不许潜住卫所城中、各设守御官军、悉听钤辖、此松江海塘设备之大略也。若沿海港口、金山以东、有翁家港、蔡庙港、柘林漴缺等处、南汇以北、有四五六七八九团洪口川沙洼清水洼等处皆宜设船防守、按旧制金山卫所造船各有定额、俱就各卫所派拨廵军在海廵逻、正统间、因海患宁谧、或以船为虚费、题准以江船易马。而哨船之制遂废矣。今议设船只。一马之资。不足以备一船之用。官军穷苦。又难赔貱。合令每马二匹。造船一只。再于卫所查有地租公费银两。与松江府库军前银内相兼辏数。每船量贴银十两。金山卫总委一官督造。其各船应用器械火器。合于原议太仓置造军器内给发听用。就点各卫所知水军人。操习水战。布列港口。各分信地。如倭贼突至。而纵容其停泊者。服以上刑。则自无规避之患矣。此松江海港设备之大畧也。夫沿海设备固为上策、万一外守不固、则黄浦一带、又为苏松险要。守浦乃所以守门户。犹有愈于守城也。今吴淞江口。即为黄浦口子。既经设备。而吴淞江所。亦设兵一枝。以防深入矣。而至于上海之高仓渡、沈庄塘、周浦、闸港、闵行、华亭之叶谢、曹泾、张堰等处、贼一登岸、抢船渡浦甚易。除松江府先后打造只塔船鹰船。各发上海华亭。各召募水兵分布沿浦各港。廵逻把截。又华上二县。各募乡兵护守城池。有警调至浦边恊守。但前项兵夫。官无专职则事难责成。而沿浦二百里之远。本府廵捕官一人。势难管摄。合令清军同知一员。带管华亭乡兵水兵。自丰泾以至闵行。皆其信地。再设廵捕同知一员。住札上海。专管该县乡兵水兵。自闵行以至嘉定界首。皆其信地。无事率兵操演。有事统兵防守。葢同知名位稍尊。威令可行。又甲科之左迁外补。与举人之才望升迁者。皆得为之。庶济实用。若止设通判、则为官非乐就、而下亦玩视、此松江内地设备之大畧也。然倭舶之来、乘风渡海、势难联络、每至海外大山、必停泊候齐、然后深入、照得羊山为本府所属。为定海吴淞江二总兵兵船会哨之处。以地里适均故也。本府所造之船。数本不多。仅可以支把港之用。此但可以言守而不可以言战须得福船苍山。各数十只。沙耆民船二三百只。每至风汛时月。分泊港口。各住信地。更番出至羊山。往来游击。昼夜不绝。外则为定海吴淞江会哨兵船之羽翼。内则为海港把守兵船之捍卫。遇有海贼。齐力奋击。将见贼船舟宗散而少。我兵船舟宗合而众。盛衰之气势既分。则胜负之分数自判。得海防之上策矣。抑犹未也。查得沿海民灶。原有采捕鱼虾小船。并不过海通番。且人船惯习。不畏风涛。合行示谕沿海有船之家赴府报名。沿海偏氓皆勇悍可用今海寇不畏官兵而畏沿海居民也给与照身牌面。无事听其在海生理。遇警随同兵船追剿。此则官兵无造船募兵之费而民灶有得鱼捕盗之益此松海洋设备之大畧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八十四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八十五
  华亭李雯舒章 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选辑
  宋征舆辕文参阅
  萧同野集一(疏)
  萧端蒙
  ◆疏
  条陈地方事宜四事疏
  条陈边省吏治四事疏
  议处驿站六事疏
  ○条陈地方事宜四事疏【征苗机宜】
  臣待罪贵州、奉职无状、既不能贞肃诸司以销祲患、又不能振厉武事以遏寇冲、坐使苗贼纵横、生灵涂炭、以廑 君父之忧、愆罪万甚、兹方简集师徒、奋扬威武、徼幸桑榆之收、少逭丘山之责、而臣代次将及、又以患病具陈调养、诚恐区区犬马之心、无以自效、故敢即所见闻条为四事昧死上陈、伏惟 皇上幸垂听焉、一曰决大计。夫治苗之议。不过抚剿二端。自苗叛十年以来。大率皆用抚议。然以臣观之此言抚之通弊也今之所谓抚者非威有以制苗之命恩有以结苗之心而使之就抚也不过厚利以啖之曲意以邀之上下相蒙共为欺罔其或诸苗厌倦。数月不出。方且自以为功。而弛兵撤备矣。一旦卒有警报。仓皇失措。无所为计于是多方掩护。以求免责。箝制细民。不得控诉。文过遂非。执抚不改。而生灵鱼肉。壤土践蹂。固所不恤也。臣思兵凶战危。抚非不可。然抚之而无烦于费。抚之可也。费矣而无伤于体。抚之可也。伤体矣。而有益于民。抚之亦可也。今则口粮纵其资给。岁余鱼盐。犒劳时颁不计。费不可谓不烦矣。戕民于大都。则莫敢致诘。讼民于公府。则代为甘心。惴惴媚承。如事大国。惟恐少忤其意以速其叛。体不可谓不伤矣。然而朝方受抚。暮巳出刼。殷勤招谕。曾不足以系其心。果何益于事。而乃孜孜以抚为也。臣自莅事以来。广察士民之情。闻征剿之举。则欣喜如狂。听招抚之议则疾首相告。人情如此。是非可知。言抚诸臣。非不及此。然而不胜患得患失之心。养资待迁之意。是以甘为辕驹鼓眩邪说。此效彼尤。以迄今日。而铜仁一方。威灵法令。葢荡然扫地矣。故征剿不行。抚议不屏。则西南之患。未有巳期也。近者伏奉 明旨期于克平。安边大计。无以易此。以故西南军民。幸抚之去。快征之来。莫不欢忭鼓舞。思见武功之成。即今湖贵二省。合兵举事。进哨有期。荡灭可待。但恐当事诸臣奉行未至。或首鼠不决。或逗遛不速。则于机畧不无少左。臣愿 陛下明示意向。重加责成。谕以征剿之机。决不可失。大创之后兵威既震则招抚亦可行矣戒以招抚之策。决不可行。其有异议者。治以欺罔之罪。庶以杜塞邪谋。壮扬兵气。坚将士必战之心。而慰士民来苏之望也。二曰议粮饷。切照叛苗巢穴。竹箐丛密。溪洞险峻。每闻兵至。辄弃其巢。分散逃命。跧伏岩谷。官军之临。不知地利。虽加穷搜。所获不多。以故往岁征剿。鲜有大得志者。若地势既广岂能设长图惟当扼其要路耳臣闻土人之议惟有久围颇为长策葢我师既合。分布搜剿。彼既不敢出以求食。而资畜无何。久当自毙。查得嘉靖二十三年征剿。贼以濒困。所需者旬月耳。当时班师太早。遂使残喘复生。铜仁吏民。至今恨之。况闻今岁贼中禾稼俱为虫灾。无所收获。虽有抢刼牛马米谷等项。计亦不多。若能迟以月日。自可坐收全功。但恐资粮不继。难以久驻。则其势不得不撤。而垂成之功。遂亏于一篑矣。往年之事。闻亦以此。今宜鉴往惩弊。广处粮饷。以为可久之道。但贵州地方褊小。兵粮已竭极难计处。查得湖广粮米充溢。由水运可以达铜仁。颇为便利。况该省原有额解贵州折粮银两。合无暂令改纳本色一年。或湖广折筭脚价。径运交割。或贵州出备夫船。自往交兑。其或本折互有低昂。俱从时估抵筭。是固善策也。议者每以各分彼此为虑、谓该省必不乐从、然以臣计之、湖贵之势。本成辅车。若贵州以速撤失利。则湖广岂能以独制成功。苗寇未灭。后忧方长。来岁之间。必当再举。则糜费愈巨。用力愈难。固不若因丘为山。虽劳而功省。羡补不足。虽费而事成。其于二省似为两利。又况数本岁征。非额外之求。价从时估。无重困之累。宜若无不可者。乞行贵州廵抚都御史多方预处粮饷。或趁时籴买。或悬则召纳。务使仓庾充实。入夏不缺。仍行湖广廵抚都御史一体处置、及将嘉靖二十六年额解贵州钱粮、照臣所议、暂改本色兑纳。并行抚镇各官督率将卒。戮力收剿。必俟夏交之后。兵威既伸。苗类就尽。方许罢兵。其有推托误饷。诡餙撤兵者。听二省廵按御史紏劾。庶乎资粮既足胜筭在我。以攻则可胜。以守则可固而贼将坐毙矣。三曰严驾驭。访得湖广永顺保靖二司四川酉阳平茶二司。俱与苗酋密迩。党逆煽乱。罪甚于苗。平居通串之恶。臣固不暇言矣。至于用兵之际。怀奸尤甚不但窝藏逋匿。而借兵助粮。漏机卖阵。无所不至。用之则惧其二心于我。致误兵机。不用之则惧其合势于苗。重贻患害。而酉平之为贵州用。复恃异省。骄恣万状。胁求厚饷。要索增兵。视之永保尤为难驭。故议者谓制苗不难惟制诸司难耳葢以此也。臣访之舆议谓驾驭有方。虽狙诈可作使况诸司乎。切以为苗寨之地。外环三省。今湖广举事。而四川不预。似非事体。宜令方面官。分领官兵。此李德裕徙刘沔镇河阳之故智也坐镇酉平。制其后路。一则可以截苗贼奔逸之冲。一则可以折土司桀骜之气。而又令四司各质其爱子一人。羁于内地以系其心。其犹有怀奸党贼如前所云。及逗遛无功。妄杀希赏者各视其罪。削职割土有差若能建立奇功。克破三五寨。擒斩二百人以上者。赏以千金或以所克地与之若上官不忠。而目把有能自来报効获功多者。授以廵捡职事。割所辖地以官之改属流官衙门。则庶乎重赏必罚。而土夷亦当知所畏慕矣。或以为土官植根巳固、加之削夺势所难行、臣则以为非也、夫以国家之力何所不克臣观诸司之强。视之岑猛。曾无什一。然先年取田州如驱鸡羜。此辈寡弱。又何足言况彼之所以能驭其下者亦恃 朝廷之威灵在也土官既叛 朝廷则目把叛土官况有赏以驱之失谁不效忠求异以希爵土之荣也将不劳兵而自削弱矣。或者又以为千金之赏太重。后将难继。臣亦以为非也。葢铜平之苗。不及八百。镇筸之苗。不过三千。计其赏资。约以二万有奇而已。此不过一岁抚苗戍兵之费。而可以永殄苗患矣。失此不为。而欲以常格成事。未见其可也。乞 敕兵部特降榜谕各一道、分示诸司、使知赏罚条格、仍行四川廵抚都御史分遣方面重职、持兵坐镇酉平、并行川湖二省、将四土官应袭儿男、羁于附近府州候事宁日遣归。如有异志。即以属吏。驾驭之术此其最急者也再照贵州调用军兵四万。而宣慰安仁部下三万、虽通苗之恶。保其必无。但臣观其队伍不整。沿途扰害。则其约束无纪明矣。诚恐进剿之间。仍复如是。则违令不进。妄杀冒功。离次先逃者。彼皆无以禁之也。误事殃民。所系非小。亦乞特降榜谕。示以威法。如有奇功。照前赏劳。其或失事。本官降职。目把依律问罪。庶乎有所畏警。而兵皆节制矣。四曰画远策。夫征剿机宜、臣愚畧陈之矣、而所以矢见画措置、以为善后之计者、尤不可不豫为之所也、臣查得铜平镇筸地方、屯堡稀阔、戍兵单弱、制置疏畧、备御废弛、以故寇贼纵啸无忌、臣以为宜行二省抚镇等官乘今兵合之时于湖广苗巢之界以众之力因地之利开凿大道以通往来此路既开则我之脉络贯通其威自壮而苗之窟巢断绝其势自孤此则当今急务。所当首图者也。然后相其便宜。修立哨堡。或环路为守。或据险为备。旧堡之当损益者损益之。新堡之当增置者增置之。或轮戍旗军。愿留者留之。或远近军民。愿募者募之。或招集流移。听其复业。或团结土著。使自为保。或召募他处。熟顺夷民填实。或起发诸司勇徤土兵住守。或汉夷一处杂居。或军民分布间处。务使屯堡相望。声势相倚。军民相参犬牙相制。而凡附堡空闲地土。俱拨与尽力垦种。且耕且守。以为捍备。此则二省要机。所当详画者也。然或者犹以土夷之募。恐贻后患为虑、臣则以为是不足忧也、夫汉人顺而弱、土夷悍而强。必欲捍御。非夷不可。但使安插之时。度其轻重。制其众寡。于彼此间错之中。寓汉夷颉颃之意。则善矣。况今如黄连溪狮子崖等处不过倚苗为乱耳。使吾之势既盛。可以制苗。则彼无所假托。又安敢独逞也。是在当事者加之意而巳。若使如臣之议、哨堡既密、招募既广、兵皆久居之众、人有自保之心、处置得宜、弹压遂定、使其苗蛮一旦底、平、则吾不失其经野之规若或残孽乘间、窃发、则吾又不废其先事之备。所谓善后之策。信无易于此矣。
  ○条陈边省吏治四事疏【贵州吏治】
  窃惟国家之抚有方夏、建藩臬者十三、而贵州亦列其一、虽越在要荒、壤域褊小、然控夷夏之交、扼滇楚之吭、壮内威外、最为重镇、故建置流官、所以宣布威化、辑绥封疆、监护夷酋、错揆武卫、视之诸省、尤当致慎、迩者 庙堂之上、率以边方薄之、其所以待贵者、与中土顿异、官秩之制、多从简畧、受职之士、多乖实用、虽内外详畧之体、不得不然、而抑扬轻重之间、未免太甚此疆域所以未宁、而化理所以未一也、臣待罪地方、细加咨访咸谓贵州之患、莫急于吏治不足、干办无托、机事坐乖、因循不理、以迄今日、借使官属众盛、贤才布列、则弹丸之地、势非难理、羣力共济、未及无绩也、岂至 皇灵国法、阂滞若是也耶、臣谨采集闻见、摉剔事原、列为四事、条具上陈、
  计开
  一曰除授太轻。窃见贵州地方。虽设有文职流官。然除授居此者。非为事迁谪。则不及改调。非监冑告远、则胥吏杂流。才望之士。科目之英。率不除此。以见在计之。二司方面。迁调者半。各府知府。非尽科目。其余官员。举人出身者三人。余皆例监吏承为之。求其以岁贡授者。葢已不多见矣。愚谓边方郡县之吏必保举正途之有才者而用之升擢比内地加优则英锐之士皆乐赴功名之会矣夫迁谪之官。沮抑之余。志意局缩。兼以自生疑畏。虑必未路难全。观望优游。势所必至。至于监冑杂流之士。虽才识所赋。未可槩薄。然资格所限。趋向顿殊。荣进之阶。既不足以鼓其气。俸给之利。又不足以系其心。因循苟度。曾无实志。纵使奔走就列。不过应答弥文。而况前项官员。又皆有不复顾惜。甘于下流。难以尽举者乎。臣思铨衡之上。固非薄此一方。不过以为边方事简。虑枉人材而巳。臣窃以为斯言似矣而实非也。夫中州之地。政务虽繁。然事有端绪。势易弛张。循守绳墨。自足致理。贵州则不然。事机盘错。节目紏纷。非有利器。莫能纾解。此其难易自逈别也。况于官秩多虗。一人常兼数事。苟得其人。必须广摄。众简所萃。亦足为繁。岂至优游寂寞。老其才而无所用乎。近者铜仁多故。诸务益繁。治兵主饷。调度不易。则其除授。尤不当泛泛然而已也。臣乞自今以后。凡贵州二司官。俱以才望素著者升任。迁谪调改者。姑勿之此方。各府州县官员。量以进士举人铨补。其铜仁守廵兵备有司等官。尤必极加遴选。勿以瘠土而轻之。勿以裔壤而忽之。勿以恤私为念而有所狥。勿以避怨为心而有所惮。则庶乎公选之政也。
  二曰旷缺太盛、窃见贵州地方、壤域甚远、凭限甚宽、赴任官员、往往逾年始至、又以土皆贫瘠、地多险恶、俸粮柴薪、倍加凉薄、而例无马夫、又与各省逈异、仕途所薄素指为忌、万一选除、不胜怏怏、领檄之后、类多弃捐其或情非得已、勉强而来、就职未几、厌心遂起、于是闭户托疾者有之、弃官私逃者有之、得归为幸、遑恤其它、故贵州诸司、有选官经年而不至者、有缺官数年而未补者、而总署二司印者、有以一官而并管各道事者、有以知府署兵备者、有以经历等官署府印者、甚至武官土官、亦令代署、此皆各省之所未闻、而贵州之习以为常者也、缺官若此、其欲事集民安、不亦难乎、臣乞自今以后、凡遇贵州方面等官有缺、俱于附近省分推补、严立凭限、令其作速赴任、庶几旬月可至、不至久瘝职事、凡有事之地皆当举本省士民能保护乡曲杀贼建功者为之长吏必得其用其余合属小官就将本省应选监生吏承并四川湖广原役贵州吏员内铨补仕宦不出其乡使之乐于就职风土其所熟历不至速生厌心是或止虗实旷之一道也
  三曰员役太简、窃见贵州原设官员、不及中州一府之数、虽有思州等八府、但各府只设有知府推官各一员、额数原少、空缺常多、缓急之间、莫可倚属、甚至数府通缺、求一委署而不可得者、幕职权摄、体统既乖、文移事体、多有未便、所以先后抚按诸臣、议于各府添设佐贰一员、葢欲官属稍盛、庶几委托有人、节经具题、未蒙施行、臣思 庙堂之上、未有增官而不扰民者此特为贵州言之可耳不过以为增官则扰民、故付之寝阁耳、然以臣计之、官虽增设、而于民则固无所扰也、何以言之、贵州缺官、葢参之一、即以缺官俸给。转资增置之官。葢巳、充裕有余矣。固不必加赋于民为也。况贵州之病、惟官简为剧、故置一官。则民受一分之福。正不当靳费惜财。而况于赋无所增。民无所扰。人情政体。深为便宜。此前诸臣之所以有议、而臣所以敢于再申也。伏乞俯从诸臣节议于思南石阡铜仁程番都匀等府、各添设同知、或通判一员、其镇远府同知通判推官俱系土官、亦乞增设流官佐贰一员、恊同管事、俸粮柴薪、俱于司府缺官贮库银内支给、分毫不以敛民、其增置各官、仍乞以科目出身者铨补、员盛则任使自裕、何有于丛委而莫纾、官阙则委署可图、不至于肆顾而莫属、公有集事之便、民无加赋之扰、是亦边方之一幸也、
  四曰更迁太骤、窃见贵州方面官无久任、政无久思、优游餙观、鲜有实效、求其所以、葢更迁骤忽之故也、何以言之、贵州地远法疏、得升之后。莫不枉途、以为展省、比其履任也较之初升巳逾岁矣、莅事未几、年资巳及、同时之人、俱巳逓转、则铨衡之上、固不得不循资以叙迁其位、即其不然、又以乏人次当入贺、往返之间、复历一岁、资深叙转、葢所必然、计其历考、岁月虽深、然居闲之时多、实任之日少、资劳累积、半在道途。官次所居、仅如传舍。骤忽若此。虽有鸠僝之士。志未及伸。席未暇暖。辄巳得命而去。而况中材以下。恒乐私便。彼知不久于此。又安肯视官事如家事而尽力以为之乎。故拜官于此者非应荅故事。则粉餙弥文。葢孔掩瘢。徼幸无事。委艰推患。以遗后人。日复一日。彼此相仍。事务丛积而不理。地方震竦而未宁。其原葢出于此。臣乞自今以后。凡贵州方面官员。遇缺而推用者。不必尽拘常资。虽俸浅者亦得推。而其既升也。必久任以责成之、使之以后资补前考可也在任而应升者。不必尽如常格。虽资及者姑勿升。而其再考也必越级以优异之使之以殊宠酬积劳可也庶乎委任既远。责难猝辞。纵使遗大投艰。亦将躬莅力任。自不至推奸避事。泄泄然如今日者矣。
  ○议处驿站六事疏【贵州驿站】
  题为议处驿站事宜、以苏困苦事、切见贵州地方、为四川湖广云南三省交道、使客往来、殆无虗日、供应繁难公私疲惫、兼以军夷贫瘠、户口稀少、地薄费奢、重为困累、穷苦之状、言之痛心、臣请畧陈其故、贵州原设三十二驿、俱系府司出办马匹供馆、各有定额、先年夷民自行应役、其后或以顽野不便供需、乃议佥卫所军余代役、馆谷之资、听其自取、始者寨皆充实、民亦富朴、照额兑交、颇为良便、军虽代走、情亦无苦、近日逃移者众、马多久缺、视之原额、十减二三、加之以黠夷之掯勒、贫民之逋欠、额数既损、供亿犹仍、于是军多被累、破产代办、畏患马馆、有甚于征戍者、是驿传之弊也、不惟累及于民、而军亦重为之累矣、以站堡言之、贵州原设站堡三十余处、额定官军、多者四五百、少者二三百、当时犹以为苦、近岁逃绝渐多、勾补无至、甲军之额十减七八、站堡既已不堪、乃议令卫所拨夫帮助以示苏恤、然贵州各卫差役本繁、重加以此、军益告病、况使轺旁午、扛抬络绎、奔走道途、妨废生理、且以一卫一站计之、岁用夫六千有奇、其得过卫站、虽不胜其苦、犹或可支、疲惫去处、何以堪此、是站堡之弊也、不惟累及站军、而卫所亦重受其累矣、查得贵州有司粮差轻省、惟马馆之需、大约岁不下六七万、其给公家者十之二三、而供过客者十之七八、费用侈繁、民财坐困、至于卫所军丁、除本等屯粮公务差役外、其帮站走马牌夫等项、系出编佥长役者、不下五六百人、而暂时轮差、若门皂舆卒、围随护送之类、又不可悉计、较之正差、亦几其半、是贵州一省军民、其财赋丁力、尽竭于驿站而耗之也、及今不为议处、则日复一日、困敝相仍、户口日寡、而差役日重、差役日重、而逃亡日增、将来之患、且莫知其所终矣、臣待罪地方、采之闻见、谨条为六事、开坐上陈虽未足以言全惠边民、然节冗杜浮、纾财恤困、或可少救其千百之一云耳、
  计开
  一严禁例、切见往来使客、滥用夫马、非其仆从之多、辎重之盛也、葢其阴受贿赂、附带商货故耳、自川湖来者虽有此弊、数犹无多、惟云南地方、素产奇货、其石屏象牙苏木之类、俱系违禁、及重难对象、奸商黠贾、惮雇倩之为奢、乐途次之无滞、往往计赂过客、浼永夹带而贪鄙之徒、利贾人之财、遂为容隐妄称行李、槩索军夫、驾托家丁、皆骑驿马、故经过官员、有行李八十余扛者、有家属二三十人者、苟非潜夹、何以有此、中间虽有素黩货宝、囊箧本多者、要之惟附搭之弊为甚、即今贵州民穷财殚、一夫一马、当他省之十、滥扰若此、人何以堪、臣自廵历以来、痛加禁革、但法例太轻、人不畏警臣切以为因时救弊、宜重为法禁、今后但有夹带私物、附搭客货、与附骑驿马者、俱听臣及廵抚都御史按察司查拿问罪、其审系附搭得实情重者、仍比照黄船事例、本人与商人各充军、庶法重而人知畏、驿站或得少苏矣、
  一立限制、切见使客人员、所以敢于骚扰者、葢以限制未立故耳、臣请言其最急者有二、其一谓云南管解方物人员、横滥太甚、往往擅作威福、凌虐官吏、多索夫马、乃至有进宝石而五十余扛者、各该官吏见系 上供之物、无不照数应付、臣查宝石系珍贵之物、虽云南额进之数、非臣所知、切意其不必能及此、乞行云南廵按御史将应解方物议定若干斤。为一扛。此法宜通行之今后如遇起解。俱赴彼处廵按。验数定扛。印给批文。以为信验。以杜横滥之弊。其二谓贵州赴任官员、例有本身家口脚力、但原给关文类于中途改易、至有加增廪粮、擅用人夫、而甚者妾媵儿孙、肩舆至数、奴婢仆隶、脚力十余、革之则远宦羁苦、难乎为情、与之则驿站冲疲、不胜其困、乞 敕兵部酌议、立为定制、因官职之崇卑。以为数之多寡。通谕各官使各依额带领赴任。非此额者。不许应付。以杜骚费之弊。此二者虽若细务、但查贵州日逐应付、惟此二项为多此臣之所以僭谓之最急也、其它一应琐碎事宜、听臣就近立法处置施行敢有踰越者、听臣拿究、庶法定而下可守、驿站或可少苏矣、
  一革骚扰、切见起关给驿、自有定例、近来过往关文、冒滥太甚、有称黔国公各省买办织造而起关者、有称各处势要、收买宝石青碌、而起关者有差委人员而军伴四五名、俱支口粮者、有经过二司、而关文十数纸、通索应付者、有非系紧关事务、而辄差官者、有不应给驿人数而遂支廪者、有妄称在京衙门、委官遣牌者、有伪捏各省公干起关者、有承差而给马四五匹者、有赍册而给夫二三十名者、其它滥冒、不能尽数、葢由各省官司曲狥人情、违例妄给、而所给之人、又复买嘱驿逓、洗擦关批、增添夫马、以致附带之弊、遂至骚扰之害为甚、至于关批之外、其多索横取者、其弊又不能尽数也、虽经臣严行裁革、然弗塞其源、其流终难杜遏、请乞通行川湖云南抚按官、一体禁革、及行总参三司等衙门、毋得仍前违例、滥出批关、违者听臣查出、将出关衙门官员参究、其一应人情舍人关文、俱行禁革、不许应付、庶源清而弊暂省驿站或得少苏矣、
  一实站伍、查得各站堡原额正军、多者四百有余、少者亦不下二百、近来逃亡者多、军伍消乏而普市站只存六名、安庄站只存十四名、湘满查城平越等站、只存二十余名、而其多者亦不过七八十名、军少差繁、难以支撑、日夜扛抬、苦楚万状、及今若不设法充实、则将来消耗、势必至于空虗而后巳、臣查得先年站军、俱系罪人充发、葢亦重役以困之之意、今各省充军人犯、臣以为戍之卫所、则干戈未必其所能、编之站堡、则扛抬又固其所任、且得重困刑人之意、及查得先年奏准凡贵州法应边远充军者、俱发本省卫分、葢以为天下地远而恶者。莫过贵州、人寡而宜实者、亦莫过贵州、若更发他省、未免移恶就善、迁寡实众、故充发本省者、亦法之权也、近者或以恶恶太严、务欲远屏、前项事例、多有不遵、非惟军伍空乏、无以填充、抑且地方窘艰、疲于解逓、况贵州永宁普市赤水毕节等处相离省城、巳逾千里、其去上下诸卫、愈益辽远、而东自镇远、思石、西至普安、相距亦千余之程、若以此调彼未为不远、臣乞自今以后、凡贵州充军人犯、不分兵部编发、及廵抚定卫者、俱发堡站充军、若法应边远者、亦发本省窵远站分仍行各处廵抚、凡有应发贵州军犯、一体编充站军、庶伍实而力稍舒、驿站或可少苏矣、
  一议恊济、切见贵州藩省之设、本以扼云南之咽吭、故舆地之势、仅通一线、而驿站沿布、累若贯珠、凡以通道路、斥疆域故也、目今驿站疲惫、往来阻滞、议处之方、所不容巳、但贵州地方户口消耗、差役繁难有司所属、大率皆夷、近者、寨多抛荒、旧额无征、其见在夷民、亦巳贫困、且夷性执拗、动称古代、虽欲均派分毫、势所不能、卫所户差、巳兼中土军民二役、百路朘削、为困巳极、不可复有所求、在贵州议处之术、葢巳穷矣、臣思得云南地方、府库充实、财力轻舒、或可通融计处、及见北直隶驿递多出山东河南诸省恊助、盖裒多益寡、仁政所施、固如是也、况云贵本为唇齿之邦、以彼补此、事体所宜、驿站匮乏、坐滞旅客、亦彼省之所甚病者、乞行云南抚按计议、岁出银一二千两、前来恊济、着为定额、听臣等分拨于最疲驿站帮助供应、庶用裕而力稍宽、驿站或可少苏矣、
  一增粮食、查得贵州旧例、卫所军人、俱月支米七斗、惟站堡正军、迤东贵州龙里等站月支五斗、迤西毕节威清等站月支四斗、臣自入境以来、站军纷纷诉称月粮不敷、衣食无处、乞要比例增给、该臣看得国初地方有事、征讨频仍、而法度方新、驿站未至骚扰、卫军之劳、重出躯命、故其粮多、站军之劳、徒出筋力、故其粮少、今承平日久、卫所之士、无事坐食、而此站堡军扛抬递送、日夕无休、视之劳巳十倍、而粮给反减视为偏轻、况站军阖门走役、生理俱妨、情甚可悯、所据月粮、似应稍加增给、请乞定议、将贵州通省站堡正军迄东支五斗者、增给六斗、迄西支四斗者、增给五斗、庶食足而军免逃驿站或可少苏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八十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八十六
  华亭李雯舒章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上木 徐孚远闇公选辑
  吴祖锡佩远参阅
  萧同野集二(疏 议 策)
  萧端蒙
  ◆疏
  特建总督重臣疏
  ○特建总督重臣疏【川湖摠督】
  题为恳乞 天恩特建总督重臣以为边方长久计事切照贵州地方、与湖广四川云南广西诸省边界地方、疆土参错、砦落交杂、争鬪频生、奸宄迭作、边圉之患、无岁无之、所以然者、葢缘辖属各异事体不一。各怀彼此之心。竞图利害之便。互相推托。养成患害。贻毒生灵。亏损王化。臣自入境以来。询求利病。而阖省士民谓宜建设总督以专西南之阃。重以事权。责以经略。长久之术。莫大于是。臣请言其利害之故。 陛下幸垂听焉、贵州之在国初、本三省之远地也。至永乐十二年、始置都布按三司、以扼西南之吭军民衙门、大抵皆分属二省。以示犬牙相制之意。甚善计也。但百年之后。时异势殊。脉络阏隔。威信阂滞。于是贵州遂称难治矣。何以言之、边情夷患。动必牵连。约会则不及。独任则不可。此制驭之难。一也。两省之间牵制文法。意见异同。谋猷互异。此体统之难。二也。武弁夷酋。动分彼此。名虽兼制。不受约束。此任使之难。三也。纷争奏诉。必经会勘。文移往返。壅滞积年。此勘断之难。四也。贵州钱粮。多额川湖。连年拖欠。动以万计。此催征之难。五也每遇有警。调用军夷。或托他故。动相妨病。此调度之难。六也。钤属既别。期会自疏。地方事情。多不互报。此经略之难。七也。有此七者。则虽有雄略之士。其能展布行事矣乎。此威信之所以未广。疆宇之所以未宁也。若使总督重臣。合诸省要害之地而并制之。则统涣合离。任专责重。事无掣肘。势如使臂。利害萃于一巳。既不敢萌择利之心。事权摠于一人。亦不至重舆尸之弊。无事则重镇绥抚。以安一方之民。有警则合师征讨。以消诸省之患。积以岁年。疆场可定。此臣之所谓长久之计者也。况今日铜平镇筸之苗其患孔棘。迩者伏望严旨、责成两省抚镇官、以期荡埽之绩。 皇言震赫。疆圉之臣。戮力奉行之不暇。臣固知贼不足平矣。然以事势度之。未有不一事权而能成功者然使废置掺纵不得自由则名为统帅其实与诸镇颉颃耳亦何用哉合讨之有功终不若统帅之便利也何者责分则人心难一。地远则声援难通。缓急之情异。则纪律难齐。虚实之势殊。则机权难酌。不必彼此异同。可以败筭。至于进止先后。亦足溃成。自古以来。未有主帅不一。可以成功于阃外者。就使同心共事。卒奏戎勋。亦必老师费财。坐迟岁月。其与专阃用兵。难易自别。臣故曰合讨之有功。不若统帅之便利也。是摠督之建。在今日征讨之役。尤若不可巳者。此臣之所以昧死而有是陈也。臣又见得先后诸臣建议。亦多有及此者。然皆议于二省巡抚之外、别设大臣以制诸苗、此亦救时之权、未为不可也、臣则以为职守虽专。政体滋病。愈相颉颃。转益纷纭。又况西南隐患。不止铜镇为然。孰非版章。皆当豫弥。故臣愚计切以为宜如两广汀贑事例。将贵州并川湖云广边界地方。特设部院重臣一员、专一摠理夷情军务。即今铜平镇筸有事。暂于沅州驻札以便调度以后地方宁静。仍回贵州坐镇。其贵州巡抚都御史仍行裁省。以摠督兼理。则叛苗剧患。既有所责成。以伸薄伐之威。而诸夷隐虞亦有所委属。以任经略之寄。安边全策。无以踰此。至于应行事宜、臣愚亦尝切计、敢并条陈以俟采择、一曰议辖属、查得贵州相邻地方、如湖广湖北道所属辰常靖三府州、永顺保靖二宣慰司、并境内各卫所司、俱系切近蜡尔山苗患之地、四川川东川南二道所属酉阳平茶邑梅等司、俱系见调兵戍守衙门、播州永宁二司、乌撒乌蒙东川铜雄四府、钱粮俱在贵州输纳云南安普道所属曲靖府、与广西南丹泗城二州地土相连、不时争仇、以上各守巡兵备参守、并文武土流官、俱合听摠督衙门节制、二曰议事柄、切照前项地方、多系贵州巡抚衙门兼制、但其事柄太轻以故难于行事、切以为摠督重臣、体统既尊、事权宜重请凡节制衙门官员皆得举劾奖饬如例、流官给由、与土官袭替、俱要呈详核允、然后起送、其调度兵粮违误者、听以军法处治、庶以鼓舞诸司、奔走羣属、三曰议钱粮、照得总督既建、必有钱谷以备资饷、除贵州全省照旧听其经费外、乞将辰常靖三处、存留钱粮、并税课等项议留、以备军需、仍候摠督重臣至镇之日、会同抚按会计数目、以为永制、其湖广额解贵州钱粮、亦于三处坐派以便催征、四曰议体统、照得湖北地方切尔苗患、最为要地、若湖广衙门仍复牵制、未免卒难举事、请凡一应地方兵粮事务、俱听摠督衙门裁断而行、各省官不必以文法掣挠、庶可展布以迄成功、如蒙 圣明俯念边方、远览英断、特勑吏部详议建设、仍简命才望素着、谙悉夷情重臣一员、前来莅事、则岂特边人受宁谧之福、而国家一体舆图亦永终亡敝矣、
  ◆议
  铸钱议
  治运河议
  ○铸钱议【改铸大钱】
  尝闻圣王之造钱币也、物重而币轻、于是乎作重钱以救其轻。物轻而币重。于是乎作轻钱以救其重。所以一法令。阜货财。杜奸伪也。伏见方今钱法阏格。公私困乏此古今之通患其患葢由于钱轻何者惜铜爱工则易于取赢。易于取赢。则奸人窥利以盗铸。奸人窥利以盗铸。则殽杂之钱多。殽杂之钱多。则币益轻而物益重矣故曰患在于钱轻。轻而不知所以权之则财货壅。民伪滋。非所以通懋迁之益。明泉布之义也。故为今计莫若铸嘉靖大钱。此是不易之法以五铢为定制而布之上下其轮郭深广倍旧钱。钱文不一最是弊事而以之市易则缗准一金焉是固圣王所以救轻之意也。或以为旧钱既废。新钱尚寡。恐不能家给而户足。况所铸之钱。费奢而直廉。非所以为国之利也。窃以为不然。夫经国者以度宜为政。而不袭于故常。议事者以成务为经。而不顾小费。夫唐宋旧钱。及本朝通宝。皆轮郭深厚。其瘠薄者不过民间所盗铸者耳。今京师虽用板钱。而大钱之流于天下者。尚不为少制新钱易处旧钱难必如此则新者有所接而旧者有所泄矣宜令民间旧钱与新颁轻重相若者贸易如故其不及者官征入之而偿其值即其所入者而改铸焉其有私藏小钱殽杂钱者。以私铸论。着之令甲。永为定式。夫费奢而直廉。则奸人无所射利。以启其邪心。一利也。盗铸既少。狱法自简。二利也。易恶为美。足以富国而裕民。三利也。通财货。惠商贾。四利也。公私皆得。商农并利。五利也。费于财而便于国。用虽侈而利则弘。何足病乎。故窃以为改铸大钱便谨议。
  ○治运河议【引沁水】
  夫治河之议、人人殊旨、约而言之、则有数端、趍便易者则曰治诸泉以浚其源。覩末流者则曰开凿二洪之石以缓其势今二洪久废矣。狃近利者则曰挽黄河以益漕。矜小惠者则曰制转运以纾困。殊方异势。固难遥度观变察微可以理覩。得失成败。葢得而言之矣。夫治泉治洪。二者虽非下策。亦戾远图。有之固。足以为利。舍之亦未见其害。所谓平时救弊之方。非今日济急之要也。若兴转运必兴屯田乃可若夫既兴转运即废运河。治河之费虽省。输挽之费尤奢长运之卒虽宽转运之民卒瘅。况京师之地。素称瘠土。衣食百货。仰给东南。漕河既废。商贾不通畿甸之民。坐受其困。借使国利而民不便。犹不当冐然为之。况公私两困。上下俱病者乎。河性剽疾。迁徙不常。往岁决张秋。决侯家渡。殚力浚塞。始复故道。曾未数年。奔溃再出。今又南徙涡河矣。纵能挽复使北然所费公私缗钱不下数百万。而丁夫力役。大略相当。假使年来再决。将鸠财孱役复挽之乎。窃恐河决无巳。虽空国之赋。不足以当之也。况河性利于润下。大智先于无事。自瓠子既决之后。河之日南亦非本性日复一日。大率渐南。以今涡河较之。禹道巳踰千里。所谓江河之变。日趍于下也。岂能复逆挽之哉。夫昔之决张秋为北徙。北则挽而之南也顺而易。今之决野鸡冈为南徙。南则挽之而北也逆而难。此理灼然。人所共见。故以为宜罢挽河之役。纵之南流。稍加堤防。令不至害民而巳。固不可以有限之财。兴必不可成之役也。欧阳子曰、智者之于事。有所不能。则必较其利害之轻重。择其害少而利多者为之。尤愈于利少而害多。嗟夫、为今之计其惟引沁矣乎。沁自武陟即并于湖。今宜塞其故道。导之入漕。历曹州由旧分水处出永通闸、以达于二洪。然后于其下流树栅立埭。置堰增闸以节之。非惟利多害少、庶可一劳永佚。诚能不惑浮言不惜小费。释挽河之、财力。以转移于此。则劳同而功必倍矣。夫沁水一通。漕河自利。而黄河既却众流。其势自杀。是上之足以足国。下之足以利民。近之足以除河之患。远之足以贻万世之利。三策弗施。四善咸集。斯葢允赖之良谋。平成之上策也。故窃以为引沁便。谨议。
  ◆策
  问贵州
  漕河策
  ○问贵州【建总督重臣】
  问贵州自入疆理、即建籓置吏、如中土制、非若前代以夷礼治之也、以百余年控制之功、宜若可以载平而无事矣、然而棼结之势、每烦经畧、威信之施、动有阂滞、是又何也、意者疆理之法、犹有所阙乎、命吏之戾公选乎、土酋之狎常法乎、武备犹疏乎、招集未广乎、然以所闻者言之、则疆理巳详、而不治之患在制而不在政、四者似非其要也、夫急病者攻于谋、切灾者审于术、凡尔多士、所以为其地计者、必有定说矣、试言经远握要之略谓何、执事者将采焉、
  圣人之治天下其始也、正之疆理以定其势、其次也立之规制以维其势、其终也、一之统纪以联其势、夫辨分域、增式廓、所以正疆理也、置牧长、树官秩、所以立规制也建连率、重事柄、所以一统纪也、夫王者之肇造也、以斥地为功、故首之以正疆理、疆理正矣、非文武错置以蔽之、牧长屹立以镇之、则无以弼成王制、故次之以立规制、规制立矣、而岳牧连率之不立、则势分于众建、机昡于舆尸、其何以率功、故以一统纪终焉、斯固先王不易之定制也、夫国家之抚有贵州、其所以疆理之者亦既久、而规制亦既密矣、然卒未迄于小康者、此其故可知矣、非法之不足以定、而机之不足以维也、患其统纪之未一而巳、何以言之夫贵州古鬼方之域也、自国初经理西南、即入疆宇其始也犹以要荒治之、树其酋长、使自镇抚、略其文法、以示羁縻、葢即禹贡五百里要服、而益稷所称外薄四海、咸建五长之义也、其详内略外之势、不得不然者、及其既也、声教讫矣、王业固矣、三苗既丕叙矣、乃置吏建藩使并之十二省之列、葢即虞典所称肇十有二州而以冀青分幽并营之义也、因时至治之道、不得不然者也、夫古也弼成五服、至于五十耳、而今也环僰甸之域、而版章之、其势可谓定矣、而况方图之内、规昼明备、有藩臬以抚率之、有郡县以绥柔之、有学挍以化导之、其所以揆文教者犹夫制也、有都司以控驭之、有卫所以参制之、有堡戍以列守之其所以奋武卫者犹夫制也、则所以维之者可谓固矣、夫势定矣规制固矣、然而未至于卒定者、此则愚所谓势分于众建、机昡于舆尸之故也、愚请得而备言之、夫贵之未列为藩也、则三省之裔壤也、其后割而置藩矣、然犹虑其卒无以驭之也、故贵州之壤土大率与三省之地相错揉、自今言之、西则四川乌蒙芒部诸郡南则广之泗城、云之曲靖东则湖广辰沅镇筸等处、北则播州邑茶诸酋、其土田则错畎也、其砦落则错置也、其夷民则错处也、所谓犬牙相制之国也、乃今则有可义者矣、偾事者指此以避辜、怀奸者藉此以匿党、质成者假此以渎辞、逋亡者幸此以罢追、下督责之令、则以邻为解、而寇无穷狝之威、董征敛之常、则以势自分、而赋鲜上供之实、是昔之所以犬牙相制者、适足为奸人私便之资也、又况持论者怀异同之心、当事者竞利害之便、机以牵制而摇、筭以纷纭而失、此一方膏肓之疾、有识之士所以扼腕而私为之计者也、愚故曰患在统纪之未一而巳夫今之为贵州计者、大率有四、曰择牧长、申威法、饬武备、广招集、四者而巳、其曰择牧长者、葢以吏必迁谪而后除。资必下品而后授。予之太轻待之太薄。厌其地者无固心。限于格者无锐志。故必易法而后可。此即所谓任官惟贤才、而立政夷微卢烝三毫阪尹庶常吉士之意也、亦一、良策也、其曰申威法者、葢以土酋之积骄召衅养寇欺公、用之则怀贰志、治之则法轻而无所惩、故必绳之以重法。此即所谓刑乱国用重典而牧誓及庸蜀羌髳微卢彭濮人予其誓之意也、亦一良策也、其曰饬武备者、葢以铜平诸隘。戍兵单弱。宜及未期置堡增卫。此即费誓峙乃桢干之意也、亦一良策也、其曰广招集者、葢欲招失业之民之不耕之地。非特藉以蕃庶。亦可因之捍蔽。此即多士尚宁干止之意也、亦一良策也、四者之策、施之今日、固足以安民而定壤矣、然以贵州大势观之、则所谓救时补敝之方、非经远握要之略也、所谓经远握要之略奈何曰建重臣以一其统纪而巳、夫贵州非无重臣也、责任未专。事柄未一。虽有治军之命。而无专制之权。虽有兼属之文。而无受约之实。此其统纪未一。岂能成功于万里之外哉。谨按有虞之世、有岳牧以柔远、其职为最重、其权为最一、故能蛮夷率服、则以统纪一之故也、切以谓今之计、莫若仿两广五岭之制。特建重臣。专制其事。而凡川湖云广之裔地。皆得以役使之。而又开府上流。扼其要塞。则所谓经远握要之略。无以易于此矣。此非愚之好为纷更顾以为今日之疆理定矣规制备矣、所以议论多而成功少者、则以众建溃成、舆尸败筭故也、又况官不改制。籍不更图。既无变法。亦无耗财。不过稍稍申饬以通其变焉耳。此固所谓申画郊圻。慎固封守之意。而非纷更之谓也。则何必泥于旧章。而安于不变为哉。今之议者类曰要荒之地、先王以不治治之而巳呜呼、此殆非达变之论也、书曰道有升降、政由俗革、言达变之谓也、夫所谓不治者、礼让不加、正朔不及之国也、今贵州置吏建藩、无异中州之制奈何复以是为解乎、此愚一统纪之说、固所谓俗革之政、而势不得不然者也、况先王之盛者莫如舜、舜之治有苗也、至于重臣如禹益者莅之、一乃心力以治戎事、三旬而后班师、乃诞敷文德焉、是故因威以树恩则恩始固、以文而饬武、则武益章、此有虞经略西南之遗迹也、未尝以不治治之也、故愚以谓建重臣之说虽圣人复起不能易矣、
  ○漕河策【治新河】
  自古之漕有三、曰河曰陆曰海、然各因时以制宜量势以制便要在通利而巳、夫汉都长安、唐都关中、阻河据渭、以东临齐鲁荆吴、其挽输为稍易、宋都洛阳、汴水旁及四达之地也、其挽输为最易、元都燕京、去江南极远而漳御江淮、势不相属、其挽输为稍难、故运道易者、则河陆致输、难者则浮海入贡、何哉、其势然也、我 太祖高皇帝尝以七十万石饷辽东、 成祖文皇帝初年、以七十万石至北京、亦由海以达也至十三年、工部尚书宋礼发丁夫十余万疏凿会通河、运道通利乃始转饷河漕、罢绝海运矣、于是百八十年来挽输之卒、千里踵接、湖湘江淮之征、万艘云集、军无覆溺之虞、仓有储积之富、猗与休哉、诚千万世大利也、而议者或欲习海运以复旧、或欲疏胶莱新河以并漕、何哉、葢京师天下腹心也、郡县犹支体也、运漕犹咽喉也、故积贮者、生民之大命也、转输者、朝廷之急务也、即一旦或有意外之虞。沙滞金龙之口。河浮原武之涯。则泗沂洸汶之流。皆不足恃。而清济之间。为咽喉之梗矣。浚治不及施其巧。排决不及展其功。将何赖以善其后与。夫海运由、安东循灵山。历陈家之岛。边岸而来。则触浮劳之险。放舟大洋。入黑水。夹延真曰蓬。经芝芣沙门。则蹈万里涛湍之害未易轻涉也其故道虽在。闲习虽便。亦未可以轻议也。今以朝廷之力岁治一运道尚不能给况兼两运道乎此新河之说所以行而识者欲耕西北之水田为国家万年之利也此新河之议。所以廑执事之虑也。夫新河南自麻湾。北至海仓。其间相距者。纔三百余里耳。非远若漾海数千里之阻也。下款三沙之洋。上接三山之渤。海涛流入。其势自然。若非引汶绝济。强决细流。以畜注也。此固元人之所为经理而未成者也。然究其所难凿者。独马家壕之石底耳。今马壕闻巳浚渠矣。壅塞者通而建八闸以相漕引矣。九宂之湖。张鲁白现诸水。巳决引而经流矣。江淮商货。巳达麻湾之处矣。是垂成之功。可乘之势也。昔丘浚谓会通河葢天假元人之力、为我国家之用。斯新河也。又非元人为我经略之前驱与。不然。何向之疏凿未通者。今始有成功之渐也。尝考我朝初浚会通河、工部尚书宋礼刑部侍郎金纯、矢忠毕能、积数年之劳、动数十万之众、经数百里之地、而运道始达、然不以为劳者、诚惟国家之急而建万世之功也、今新河有易乘之势、当垂成之渐、较之用力、劳逸相去葢远、而省费宽民、必又倍之。是诚利漕之一策也、宜专任大臣殚忠竭谋、亲履小竺之山、度形相势、虑远迩、量事宜、计广狭、访其成事、循其故迹、浚淤塞之途、通渤海之波、时启闭之候、补其未备、缉其未成、道路既通、南北相属、然后使沿海便道诸郡、悉从此转输。而郡路不便海者、则泝会通河以入。如此、是无放洋之患。绝风礁之险。省牵率之劳。而又收径达之利。两道并进。诸路毕集。且以减挽漕之卒、省耗折之粮即一路卒遇有虞。而运道固未阻矣。此万世无患之道也。或者有曰缘俗而为治者、利必倍、寻常而制政者民必听方今海内和平、水泉洋溢譬之人身血脉周流、罔有间阻、是以方国之珍、九州岛之赋、来则鳞次羽集、去则鸟举兽散、沛然顺利矣、乃复陈新河之策、古人所未筹前哲所不论也、何其谬与、是不然、葢闻之深计者不虑始而虑终、长筭者不虑近而虑远、杨子曰为可为于可为之时则从、为不可为于不可为之时则无功、昔汉元光中、郑当时引渭穿渠。起长安并南山。下至河以绝渭道。中渡之难。永平中王景发卒数十万治汴渠堤。起荣阳至海口千余里。以分河汴之流。故不计穿引之劳。以寻河渭之便者。郑当时之勋也。不惮千里之役。以疏河汴之势者。王景之能也。当时称便。后世利之。夫新河在胶莱之间。其地脉固相属也。灵山小竺之崖。边海之处。而运输之故道也。海仓之口。直沽之近境也。由天津直沽以泊新河。固燕齐转贩之熟途也。今开浚者巳及三百里。所未通者数十里之泥沙耳。非必起荣阳海口千里之役也。非若自长安傍南山穿渭之难也。而转输甚易。漕挽为便。昔丘浚申海运之说。谓河运虽通、人挽如故。海道虽险。而省减十倍。若新河成。则省减尤多。而永无海患。此又识者所以过计。而申其议也。若必寻常而守之。是汉谓渠无用穿、而荣阳海口。治堤之卒不足发矣。夫利者圣智之所必趋也、患者贤哲之所必计者也、见利而动、虑患而防、所以成大业而裕后世之大猷也、故会通河者、经远之大利也、新河者权宜之一策也、此业一定、而世世可无患矣、庸弗议乎、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八十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八十七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李雯舒章选辑
  山阴朱兆奎伯高参阅
  江总督奏疏(疏) 王中丞奏疏(疏)
  江总督奏疏(疏)
  江东
  ◆疏
  北虏事宜疏
  条议宣府钱粮疏
  ○北虏事宜疏【守边经畧】
  北虏自二十九年深入之后、谋臣经畧、无虑数家、有为修边之说者。宣府东自开平。西至洗马林。大同东自新平。西至丫角山。山西则自偏头以至平刑。筑垣乘塞。延袤三千里。而一时中外翕然谓可恃以无虞。及其虏之溃墙直下。曾无结草之固。又有为筑堡之说者、使人自为战、家自为守、棋布星罗、杨虞坡极言于西镇深得其利遍满三原、然虏一深入。望风瓦解。村落歼。则掠及小堡。小堡空。则祸延中堡。中堡尽而大堡存者。仅十之一二。又有谓守无足恃。倡为血战之说者。惟以战胜为功。不以败亡为罪。而不度彼已。易于尝虏。良将劲兵。销灭殆尽。凡此之计。臣巳目见其困矣。万不得已惟有保全边堡一策。最为切要。而边堡之所以全。其说有十。积谷一也。征还各营选调之卒。二也。选练本堡土兵共守。三也。增城浚池。四也。筑火墩以便耕牧。使商旅通行。有警易于收保。五也。造只轮车以备战守。六也。择任将帅。和睦行阵。七也。信赏必罚。八也。厚恤间谍。九也。严禁边军通虏。十也。此十说者。癸亥虏入墙子岭公入援奉命节制诸军亦一才臣也拟之焚廷老上。拓壤狼居。似非远猷。然臣窃谓言之而可行。行之而可以要其成。成之而可以久。无出于此。臣又惟诸边大弊。在于文武不同心。上下不相信。速责效者。务为粉饰之计。惮明作者。多事因循之图。过疑惧者。又逡廵逊避。不能尽试其所长。夫亡羊补牢、固为已晚、方病蓄艾、尚犹可及臣今已勉帅诸臣、同心戮力、务袪夙弊、惟 陛下宽其文法、使得少效万一、
  ○条议宣府钱粮疏【主客兵饷】
  一主兵之费、自十八年以前、岁用年例京运、淮芦盐引、河东盐价、各省民运、及本镇岁征屯田地亩团种之数、共本色米豆二十八万八千百七十八石有奇、草二十二万七千百七十束有奇折色银八十二万六千五百七十九两有奇、自是而后、虽有不同、要亦不甚相远、迨三十年来、或以新募军马而增发帑银。或以岁用不敷而添补盐引。或以增给刍粮而加征民运脚价。遂至多银三十二万三千二百余两。臣等详察弊源。葢由十九年以前。军马未必盈于八万之额。时且岁丰田登。民运交至。盐引复皆报中。故虽有虏患。犹足济用。三十年以上。边地之丰啬靡常。民屯之逋欠日甚。盐引之报中渐少。而军数且日加于往年。若非新增之银粮。裒益于其间。其势必不能给。故今且不必顿议裁减。宜以此项或和籴或转运以为足边之本宜以新增三十万之数仍留本镇另贮名曰岁余毋辄轻动。俟年例民屯等项。月给粮饷不足之时。始许呈部借支。后仍以正项之数补之。积之渐久。将自有余。一客兵守墙。烦费不赀。而出塞为尤甚。故一岁之支。至有四五十万以上者。自十九年至四十年。总用京运银及盐引银五百九十五万六百两。此皆年例之所未有。岁入之不会者也。虗耗财用。孰大于此。今计上年秋冬及今年春夏四防所用之数。较之往年。似为省约。原其所以。葢由三十七年以来。预发名买。而出纳之司。渐入准绳故也。夫以地量兵。因兵度饷。亦斟酌理财之术。今更宜趁秋成价平。预发银两召买。仍较论路分冲缓。以为蓄积。更量移诸镇陈粟浥烂者随宜处置务使军饷国储。各有所济。而小民膏脂。不至妄糜其于省费惜财之方。庶有少补。
  王中丞奏疏(疏)
  王之诰
  ◆疏
  条陈开垦荒田疏
  论戎政疏
  优恤大同军士疏
  防秋事宜疏
  ○条陈开垦荒田疏【垦荒事宜】
  一议工力。其法以田九百顷为率。用二千四百人。把总二十四员。总委官六员。将各营见在步军六千四十余名。更番拨用。二议牛具。每牛一具。种田一顷五十亩。牧者一人。耕者三人。其牧者给草料。免其杂差。惟耕时随牛下田。与三人通力合作。行总委等官。不时查验草料。其牛具即于原议修城银给之。三议种子、计田九百顷。用种子二千四十石。或菊罒或豆。随地所宜。即于上年收获内动支。四议车两、登场日用车一百八十两装运、每两银二两。除已造完三十两。余者宜广宁马市税银内支用。五议供费、每营开田一百五十顷。军夫四百名。委官五员。约工百日。该费口粮六百一十五石。牛百具。该豆七百五十石。草万束。俱于本田收获粮草动支。六议草秸、每种田九百顷。存积柴草。除谷草豆秸。留以饲牛。菊罒秸一岁所得。可以变卖银千两。买补牛具农器。七议仓廒、各城仓廒倒塌、宜将夫丁银两、及今春次第修理除收贮屯盐二粮外、余仓悉收营田子粒、八专责成、将河西营田行接管都御史、河东营田行廵按御史、互相督责、各道并大小将领、以实举行、其奉行不力、及因循误事者、岁终查明参究、仍乞敕接管都御史、恊心共济以图成効、
  ○论戎政疏【京营条议】
  一议摽兵以备督调总恊官所辖标兵、止一千人、有如虏势警急、必将提师督调、而随征者寡、恐不足以捍内而御外、宜于城守备兵内简精锐二千人、共为三千、量给马匹、仍调将官统练之、用备缓急、一请关防以重机宜、戎政之印、掌于总督。而恊理不与。即有机事。文书发行。真伪难辨今巳有关防矣请视诸镇廵例给以关防。一议勋臣以备将材、故事多用勋臣充京营总督副参游佐等官、后以不习武事遂废顷令带俸公侯伯赴营视操。亦渐有可观者。宜命廵视科道岁终、从公奏荐员缺、即酌量用之、一议家丁以倡勇敢、营中家丁、原设沿边壮士、近多迯亡、遂令京师椎埋之徒。往往冐充。为蠹不细。宜尽汰革。而选战兵营二百人。城守备兵二营各百人充额。仍于秋操考阅如法。别其殿最而降陟之。一慎管队以饬行伍、管队官旗。类多无籍。以致营伍不整。而革任随伍指挥等官。反受其钤束。殊为例置。宜将随伍军职。尽令管队。此事亦多有名无实其废弃等官。亦自为一营。寄操听用。勿复令军旗制之。一议抽捕以实行伍、三大营兵额不足、宜将各卫所官军舍余、悉加简阅抽捕务满十万、一复班军以备工操、外卫班军原额一十六万、班军之制甚为无益地方极扰而一至京师仅供匠役耳春秋各以八万赴班、与营兵同操、诚得强干之意其后蓟镇多事。及江北盗起渐改留。而营操之额遂缺。宜令中都所存班军、悉赴班如故、非有大役、不得调取、一议买补以苏贫军、京营官军马匹倒死者、故事止以年限为差、追纳桩银、不足示戒近议五年之内倒死辄令买补、则巳甚矣、请酌议新故之法、如一年以上者视故事加追银一两、二年以上者半之、至五年以上、仍如故事追桩则奸顽既知稍警、而贫军亦免重累、一免存恤以省糜费清解之军至京者、有存恤口粮三石。合休养三月。然后验发营操。葢悯其劳而优之也。乃者官吏科索军不能自存。则往往亡去。而所谓存恤者尽入此属私橐。嗣后请不必存恤至即验发收粮则吏无所容奸。而军得优恤之实。又诸军月粮、旧例支于京通二仓第开操之月、不利远支、宜坐支京仓。余月支通仓便
  ○优恤大同军士疏【除屯田害】
  大同与宣府邻近。而军士之苦特甚者。其故有三。夫兑屯者为其身自屯种。不欲输官。以其月粮抵补。官免催科之劳。而军省加耗之费也。然军士之领屯者无几。而屯丁之逃故者日多。逃故者之所逋。何与于军。而管粮郎中期于足额。昔以屯政而富边今因屯□而士益田凡每月军粮。槩从半给。不论有屯无屯而以一切之法行之是削军士衣食而偿屯丁之流亡一矣今内郡之田。有司往往以荒芜请蠲租赋。而沿边土林云川威远平虏。各镇屯田之处。比岁苦虏。或变为卤鹻。或没为沙碛。或荡为沟壑。乃其额粮。独不得视内郡末减。二矣。原额屯田。抛荒既多。官军扣补。力巳不胜。而屯田御史。又于额外新增本色粮六千七百石有奇折色粮一千四百石有奇。草四万八千束有奇。牛具之银不与焉。边民闻之。往往弃产亡去。今新开之地。复成污莱。而新增之粮。遂为常课。是使国家冐重敛之虗名。而遗边郡无穷之实祸。三矣。今欲足兵足食。先除此三害乃可。
  ○防秋事宜疏【陕边防秋】
  公镇陕西二边有望实后宣云既款吉能亦受戎索政公在事也
  一申严将令、将令奉玺书得便宜行事。而不能约束士卒者。以畏避谗毁。莫能用法也。今宜振饬颓风。凡一卒不用命者。许诸将斩首以狥。使其畏将不畏敌。乃可以收破敌之功。一加慎墙守、乘障拒虏。最得地利然将领骄惰。未尝登陴而守。军士以迎送撤调。往往缺乏。故虏得穿塞而入。宜禁革前弊。使联络拒守。不如令者冶以军厺。一增官恊防、陕西边城辽远。提调综理。势不能周。宜调三镇废闲将官。率家丁恊守。如劳绩可纪。一体荐录。偾事者并治以重罪。一扼塞要害、延绥镇至清平至常乐只山地最孤悬。独以米脂一线之路。转运刍粮。而中隔鱼河归德二堡。为虏极冲。鱼河之南。米脂之北。背干川碎金驿为运道咽喉。宜增设重兵防守。预探虏情。遇虏入犯。引兵先扼其险。与诸路相犄角。无使虏得据险以挠我师。一议处兵备、定边副使张守中虽称病乞休、而职事修举如故。宜令暂管秋防、候代至别处、自今边方二、司等官、勒限到任、革从水程、仍移文任所原籍、趣令之任、违者劾治、一议处有司、镇原平凉崇信三县。皆系边方。不宜久缺正官。请就近择有司之良者调补。一互明哨探、延宁二镇沙漠平衍哨卒无所趋避故虏中动静。不得预知。宜与山西偏老。互相传报。一严慎撤兵、秋防将毕。将士劳苦日久。辄先逃归。故虏得乘隙内犯。臣窃计九月以后。正当烧荒之时。宜远哨三四百里外。果无虏踪。然后烧荒。烧荒既毕。然后撤兵。庶虏谋可伐。而秋防可以无虞。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八十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八十八
  华亭夏允彝瑗公 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选辑
  檇李黄孟澜波仙参阅
  薛方山文集(议 论 策 序)
  薛应旗
  ◆议
  省官议
  ○省官议【省官】
  天之立君、以统治也、君之设官、以分治也、官不具则任使不充而无以理天下之事。伤财其小者也患尤在乎扰民耳官不省。则禄秩不节。而有以伤天下之财。古者所以因事设官。量能授职观其会通。制其繁简。既无滥官。亦无废事。而用人之中。默寓夫理财之道也。书载唐虞之际。命羲和四子咨四岳、九官十二牧、夏商官倍而无职号统属。至于周则备矣。予谓冗官莫甚于周官也六卿分职。各率厥属以倡九牧。阜成兆民时则四海永清。万邦作乂。称至治焉。周衰官失而百职乱。秦不师古而变其制。汉之初兴。因袭秦旧。虽云法度草剏。亦以明简易。随时宜也。迨至武帝。寖以奢广。自丞。相二千石。下至徒史。斗食之秩。凡十三万二百八十五人。禄秩浩繁。民用匮乏。班固举大分以作表。葢亦有所感云。光武中兴。务从简约。如盐铁属之司农。次则属之郡县。如水衡令长丞尉二十余人。并废之。并官省职。费减亿计。虽犹以为未。罢轻车骑士。材官楼船。长水射声二挍尉。而大率冗员之去。巳什九矣。四海从风。中国乂安。岂偶然哉、范晔志之。亦以见中兴之由也。此为得中道以官者所以待才能也天下才能尚苦不得此数况溢于此乎唐太宗省内外官。定为七百三十员。曰。吾以此待天下贤才足矣。未几而有员外之置。有特置。有因事而置。名类繁多。莫能徧举。及高宗东封。武后预政。求媚干众。始有泛阶。肃宗以后。财力屈竭。勋官不足以劝武功。府库不足以募战士。遂以官爵赏功。将士出征者。皆给空名告身。自开府至郎将。听临事注名。有至异姓王者。于是金帛重而官爵轻矣六典之作。曾何益哉。宋承唐末。贸乱之弊。三省六曹二十四司。类无定员悉皆出入。分莅庶务。咸平至和中。朝论异同。未遑厘正。神宗即位。始命馆阁挍唐六典。置局中书。命官详定。于是省台司监。六馆曹郎。各还所职领空名者。一切罢去。而名藩重镇。宾友寮属。又复金嶲削。其损益亦不为不当矣。元佑以后。遂更其制。卒至蔡京当国。率意自用。动以继志为言。由是府分六曹。县分六案。内侍省职。三卫六局。两省端揆。悉从更易。员既滥冗。名且紊杂。而元丰之制。遂至大坏。论者谓此破的之论元佑当国之臣不务去熙丰之臣而务去熙丰之法所以激而为绍圣以后之纷纷也呜呼。此三代以下设官之大较。而当时治乱之相寻。亦因是可推也。我国家设官之制。准周六典。参酌前代。文武无偏重之权。内外有相维之势。诚足以垂之万世而无弊者矣。但其间亦或因一事而分一官。或有因一时而设一职。积习既久。遂以为常。不有以省之。则无益于事祗以扰民。记曰官不必备唯其人。书曰。知人则哲。能官人。葢官有小大繁简之殊。才有短长能否之异。称其职则政立。枉其能则事乖。故先王立庶官而后求人。使之各司其局也。辨众才而后入仕。使之各尽其能也。如此则官虽省。而庶事理矣。若以短任长。以小受大。委其不可。而望其可。强其不能。而责其能。则官虽备。而庶事隳矣。故曰德薄而任重。则有负乘之虞。才大而任小。则有轻肆之志。诚能谅众才之短长。审庶官之小大。则人尽其能。职修其要。精而治道经邦。麄而饬才办器。将无施而不可矣。尚何官之不可省。而有缺人废事之患哉。
  ◆论
  御寇论
  ○御寇论【御寇】
  薛子既谢浙江学政、待次家居、值海寇陆梁、直抵苏松、以及于无锡、所在伤残、不胜惨酷、奔播中、为着御寇论八篇、乃若足赋募兵、修舰备器、一切用兵之事、则固有任之者矣、不着、
  正名
  守险
  固本
  △正名
  昔之行师者、必曰名其为贼。敌乃可服。言当揭贼之名以示人、俾皆知其为某贼也、又曰、兵出无名、事故不成、言当示我之出兵、将以讨某贼也、斯其为堂堂之阵、正正之旗、而贼将无所逃遁矣、今海寇之深入吾境也、杀掠焚荡之惨、自昔所未有者也、彼固以倭为名、而我亦以倭名之、是堕其计也、不谓其非倭也、葢寔我中国之贼、为之主谋向导、引致倭夷、以为之助也、惟以倭名、则彼得以藏匿掩覆、而室家族戚、可保无虞、曰今兹之寇、是倭也、我无预也、人亦曰是倭也、彼无预也、于是金帛财货、得以捆载而归、虽白昼大衢之中、人所共视而莫敢谁何矣、若指其名而播告于上下远迩曰、今兹之寇、是某某也、引倭以为之党也、人自必知之曰、某倭也、是某贼为之主谋也。某倭也。是某贼为之乡导也则义士烈夫、皆知所效忠宣力、而奋然斩获、无回惑顾盻之虑矣、彼贼亦岂得肆无忌惮、而室家族戚、偃然处于无事之地哉、正德中、今之盗甚众甚久而不得其主名岂贼故秘之耶抑贼本无有主名者耶盗起东海、则指其名为邓茂七施天泰。盗起文安。则指其名为刘六刘七。盗起蜀中。则指其名为廖麻方四。国昭连坐之刑。人怀敌忾之愿。遂不旋踵而底定。今乃槩以倭为名。而不侦谍其姓名为何人。所以无赖恶少。恣溪壑之欲。以苟朝夕之生者。多断发跣足以趋之。恃以倭名而莫之觉也不然。则虽禽兽亦有喣妪啁啾之情者。肯不顾亲属而甘蹈诛夷之法耶。是贼之名。当急为侦谍以昭示于人。庶名彰恶着。而人知措手。贼党亦自知畏避。而或有涣散者矣。此非出兵之缓务也。若彼此相蒙。而必以倭为名。是亦必有说焉、吾固不得而知之矣。
  △守险【守险】
  古称王公设险以守国、今苏松之地、平坦沃饶、若至顺也、而三江五湖、经纬上下、支河派渎、流漫其中、陆行则车马阻于桥梁。水行则舟楫虞于浅涩。非如平原旷野、可以纵横驰骤也、非如长江大海、可以漂荡出没也、诚于白茅许浦福山古湫。凡诸通江沿海处所。既非运河、又非驿道、苟不为捕鱼采薪诸憸言邪说所惑。俱置桩藉草壅遏。各数十里。则倭夷海寇。虽号称奸黠。乘彼双桅巨舟。岂能飞渡。纵使舍舟登陆。而绝桥断港。必难连络而进。自可制梃以御。岂得入我苏松。肆为杀掠。若目前之惨毒耶。今舍此易简可守之法。听其入境。而集不教之民与战。正昔人所谓驱羣羊而格猛兽、舆尸之凶、不占可知也、顾又厚集丁夫、博敛刍粟、区区各守一城、而乡闾村落、恣其焚劫、此之谓城下之耻、岂古人守险之义乎、我闻之诸侯有道、守在四封、四封者、沿海诸处是也、
  △固本【恤民】
  往余在京师、会诸士人、论学之余、辄即论兵、凡山川虏势、士马城堡、将领粮饷、事机权变、纪纲法令之属、咸能建议、俱各成章、而天文舆地图说、亦若莫不究心矣、及庚戍之秋、虏众犯我都城、则相顾错愕、无能为驱逐之计。幸其志无他。惟在抢掠饱欲。菌载迤逦而出。余切恨之。是冬外补、道经涿鹿河间询之父老咸称虏虽强众。中国逋逃。什居七八。民则困于有司之征派。军则苦于债帅之诛求。妻孥冻馁不能聊生。展转死亡。莫为轸恤。故甘心异类。北走匈奴。为其向导耳。当事者若能少宽一分。则彼虽禽兽谁无怀土之情。而沿边诸处。自将鼓气奋勇。以保家室。人人干城。不烦九重北顾之忧。而虏人不敢南牧矣。余□重有感焉。惜心无穷而分有限。不能为之所也。迨历浙东、见倭夷大作、揆厥所自、亦缘沿海穷民为输将所迫。始则投势要以通番、继乃邀番人而入寇。与西北事情。如出一辙。乃知昔人玺丝保障之说。诚为有见。而卖剑买牛者。葢必有所作为而致之。奈何今之为民牧者。平时既无以及民。一遇有警。辄又多方科扰是何异灌膏而捄焚导水以拯溺也。吾恐外虞莫支。内变且作。当事者。苟思患而豫防。不可不急为深长之虑而蚤为固本之图矣。
  ◆策
  策对(贵粟)
  对策(汰兵)
  ○策对【贵粟】
  善计国者、莫如备先具、备具之道、莫如审所贵、神农之教曰、有石城十仞、汤池百步、带甲百万、而亡粟弗能守也、晁错之说曰、珠玉黄金、饥不可食、寒不可衣然而重之者、以上用之故也、故夫上之所贵。不在珠玉黄金。而以饥寒所必须者为上。则五谷徧于泽卤之区矣何也、人情莫不欲爵。莫不欲亡罪。亦莫不欲利。利权与爵与罪。皆人主之所操也。便三者而皆得以五谷易之。则莫不农矣。夫鬻爵之敝也。自汉以来无代无之。罪人之赎鬻盐之法、其从来者远也顾权之何如耳。权得其道则粟贵货贱百姓又安。古之人有行之者。汉文帝是也。权失其道。则货贵农惰、仓廪空虗、自汉之末世而巳然矣、今夫贫生于不足、不足生于不农。今之不农其过葢不在民而在官矣。官之过有四。边镇之臣、不欲复塞下之田。一也、鬻盐之司。不用藁粟而用银。二也。水利之监。因循度日。秩满则迁。三也、行法之吏。弛屠牛之禁而不纲。四也、夫四者。官之逭也。四逭相寻于天下。而欲望其兴利辟田。无其期矣田不辟而望民之无饥。是却行而求及前人也。夫今之塞下。独非古之塞下乎。文帝用贾谊积贮之说、尝募民为田。是以施行有序。坐致富强、今议者曰。边地、不可使种禾麦、恐胡人乘之而牧马。吁、此与惩噎废食者何异、夫赵充国耕金城。隋耕朔方。他如代郡许下。屡闻沃壤。此我所不解也以师旅之间挠之者少耳彼皆为之于师旅之间我顾不能复之于治平之后乎。舍近利而不图敝政宜无大于此者矣。汉兴以来。边郡转输。率三十锺而致一石、自汉文用晁错之计。寔粟边郡。是以不烦转运。而储蓄日增。今主鬻盐之议者曰。粟贵征粟。粟贱征银。若是者。利固不全归于商。然亦何尝归于国。殆亦弗思甚矣。葢国初酬估甚厚。故边商竞至。类多占籍治农以竢开中故商有贵粟之风。军有益屯之渐。乃公私两利之策也。今展转折阅而商利日微。运籴益劳。而边饷愈匮。岂非大可哀痛者乎。若夫大江以北。畿辅以南。淮海维扬。汶泗淄渑之间。斥卤之区。可垦之地。无虑数百万顷。诚使庙堂之上。少加之意。别立农官。以分领之。治其水。配其牛。则变斥卤为沃壤。理有必然者。夫天下之事。成于谋断。而败于因循。昔者西门豹。固贤于治邺矣。然导漳水以溉河内。顾必待于史起者。岂其智之不起若哉。豹固以为先民未之为。而不知其可以有为也。今之时。有能为起者则天下之富强。将不出淮海汶泗之外。而致之矣。姑举一二郡县言之。庐多苦雨。凤多苦旱。非天时异也。地形使然也。庐地多洼。无泻水之渠。凤地多窿。无潴水之陂。以二郡而推之。则天下之不可无水利也明矣。是可以不务乎。夫农必资牛。淮扬之间。广原长薄。牛寔产之。淮徐而北。一牛之直。其贵一金。然而屠竖贩贾。不以之服济上之耕。而以之涂吴人之釜者。岂非北则陆南则水。陆有牵挽之难。固不若水得舟楫之易耶。此其情易通。其势易止。但能立一官以监之。则朞月之内牛徧疆场矣李彪之在后魏。相水陆之宜。料顷亩之数。以赃赎市牛。其时赖以丰赡。唐开元间亦复酌量土宜。软硬配牛。有差。其为法有不可行于今日耶。夫事不师古。则劳而寡效。同是人也而或治或乱真命也有古人之法。而复因循不振。是斯民之命也。今若立以科制。而课农官之殿最。而以前所谓四逭者。严其罚而重其权则目前即未见其利。而十年之后。宇内富庶。和气充盈。作乐制律。唯 上所欲为矣。昔之树王霸之业。服戎狄而坐致南面者。粲然史册。莫不率由兹道。况以天下之力为之。其所成就岂曰小补之哉。故愚必欲先之以贵粟终之以重其权
  ○对策【汰兵】
  天下之费固有名重而实轻者。不急之费。而被之以莫大之名。是以天下常疑之而不敢动。持之而莫敢议。此养兵之费。所以不闻论列。自宋室而巳然矣。然当时人主。亦未尝不以为意。往往形之诏旨。亲加挍阅。而卒不能弘宋祖建隆之规。而卒成庆历之弊者。言人人殊。爱其劳而乐因循也。姑举一二陈之。建隆间命殿前侍卫诸州守臣。各阅所部兵士。汰其耄懦而择其超然雄勇者。升之上军。寻又下令荆南。放逐老兵。他兵有愿归农者。官给田屋。自是诏免之兵。迭见史册。使其后世能推广之。则宋之为宋。未可知也。顾代自为制。或是或否。一齐众楚。虽有所为。终亦无济。真宗屡诏内外。简汰士卒矣。及令转运使。阅验沿边老兵。悉遣归农矣。迨夫神宗。又拨并军营。减军员十。将以下三千余人。一岁省钱四十五万缗。米四十万石。布草称是。且令转运使经画之矣。此咸平熙宁之间。所以号称饶裕。而庆历以来。不能率循其法。顾乃务增兵数。广军额至一百余万此何为者耶夫所贵于兵者。以其威戎狄则能制胜。御盗贼则能止奸。非徒张皇人数也。自黄帝蚩尤以来无虑数千战矣葢未闻以人多胜者光武以六千人。而败王寻等百万之师。苻坚百万之众不能当东晋之三万。曹操恃其三十万众。而败于吕布。及归许而悟也。遂能以二万。破袁绍四十万之众。此兵多必败。兵少则胜之明验也。彼庆历君臣计不出此。竭天下之财力。浚百姓之膏髓。崇虗名以养无用之兵。卒之国势日以卑弱而海内日以虗耗吁可慨也。越人如齐。夜舍空室而有惮心。则偕五尺竖子。因谓之安。可谓善喻比盗至无可与谋而后知竖子之不足恃吁亦晚矣以今天下卫兵。其不为竖子者寡矣。骄惰脆弱。类多耄惫。且其平居坐食。未尝经涉险阻。逐队趋营。未尝亲交剑楯。稽籍则存。核实则亡。夫未尝不厚其生。未尝不教之艺。未尝不阅其数。务其实。而卒不得其用。反虞其害。法至于此。弊不可谓不极矣。尚可苟安目前。异旦夕无事。持之而不变乎。昔者唐之兵葢三变矣。虽其意有臧否。要之事关大计。则不容不变今。欲苏万姓之困。坐致富强。舍兵费之外。无可与计者。欲省其费。莫如选兵。而选兵岂易能哉。不归之农不可也。自少至壮、皆巳籍之为兵矣则商贾工技、皆非所长矣、则其老而弱也、于义不得不赡之、给田未必可行葢富国之要莫善乎汰军也向有屯则有军今有军而无屯何如举诸卫之军尽赦免之其所省至无算而邀恩赦宥未有反激而为乱者也故必如宋建隆咸平之给田可也、然则于何而取田也、取之见存之屯也、取之入租之官地也、取之籍没之产也、不足则取之毁废淫祠之田园也、复不足、则取之湖山斥卤涨沙海荡之可垦者、补之也、夫屯田之籍、不可复也久矣、富豪干没猾卒盗占、自其祖父侵为巳有、而子孙固以为世业、有难以左券棘者、故曰取之见存之屯也、葢失今不察、将并其见存之额而亡之矣、今天下官租之地。往往而是。上不足以利国。祗足为奸欺之资耳。是不可以赡兵耶。籍没之产。未尝绝书。裁价斥卖。未足为公家之利也。以之益屯。顾不宜耶。梵寺淫祠、以无牒废者、日益于天下、而未见公家取以为利、此不可以置屯耶。夫游食之徒、其病农也久矣、今取其田、以苏农民之困、顾不可耶。斥卤闲地之可垦者、天下在在有之、以利率人、其化瘠土为沃壤、理所必有、夫莫之禁而不为、窃为执事者病之、苟虗心嘉纳、而求之于制、则是说也、非愚之臆说也、寔成我 祖宗之德。而广其未备也。葢尝考之制矣。天下郡县。皆有兵以镇守之。亦有屯田以廪之。以藉军十分之三。服农亩之事。二人受田四十亩。岁入十二石。足供一兵。而自食其余。余丁亦以差受田。而岁课其入。葢初非不欲番休迭上尽归之农。顾势有未能耳。及生齿渐多。则地利益尽。督屯得人。则岁入益富。行之百年。则举天下之屯。足以廪天下之兵矣。比立法之意。葢欲待之将来。观其分数有常置屯无限则可见矣如此。则民之所输。止以供国用耳。乃今一兵以上。尽仰县官。农夫终岁勤动。所赖以为生者。亦尠矣。是岂 祖宗之意哉。故为今日计。莫若以前所陈五等之田。每一兵量地腴瘠。受田有差。使人年二十。则上番为兵。觔力将衰。则复归为民。撮粒不取于仓。寸帛不取于府。而吾兵皆精锐矣。或曰一旦变之。宁不起怨。夫为之固有渐次。必使之乐于就农。固有说也。夫今财赋之地。上田二亩。价可一金。有田十亩。则为中人。彼兵虽岁入十二石然其自分固不若中人之产也中人无十二石之入。然终岁出入于一金之中。操此说也何军之不可汰常宽然而有余。何也不系兵籍则为商为工可自慰藉。故归兵于农乃其所欣慕而争得之而非有所厉也怨安从生夫散兵于农。至易晓也。以经济为任者。尚其留意焉。
  ◆序
  军政事例序
  使朝鲜集序
  ○军政事例序【军政事例】
  军政事例者、今御史某君所辑也、君奉命清理两浙军政、深惟宪度、究观典章、博采羣情时事、参酌成书、厘为六卷、名曰军政事例云、于是布政某副使某请刻以布、属某为之序、某受而次第读之、乃作而言曰、昔人谓国之大事在戎。而经礼有五。军居其一。先王安不忘危。而制治保邦之道。诚莫有先焉者也。三代以下、论军政者、咸称唐府兵。最为近古。然不免变为方镇。而贻五大在边之患。宋人惩之。遂制禁军于京师。时出以卫郡县、其规模亦未尝不宏远。而卒至于武事之不竞。诸若此类。皆由为之后者。不善于维持。而无所据守。遂不能补偏捄弊。而旋失其立法之初意也。我 国家剏业甫平。即定军制。卫必五所。所必千军。而又分藩列阃以统之。其视前代之制可谓大备矣。但承平日久。渐次废弛。营伍缺乏。虽时廑清理。率难复旧。亦以条例之散见。事体有异同、而一时奉行者。不免得此遗彼。而经纪之未周。亦其势然也。夫国家之有兵。犹人身之有荣卫也。荣卫得其理。则神气完固。而外感莫侵。可以引年长世。苟不察虗实。不达标本。而调摄无方。则形色貌象。虽若具体。而中寔消耗。萎然弱矣。是故古之人。所以辨剂制方而素难诸书。必会而通之。斯能纳斯人于仁寿也。君之兹辑。枢机周密、品式备具。而利弊之因革。事势之变通。一展卷而可得。其殆军政之素难矣乎。嗣有是责者。循是而行之。则事各有稽。立可就绪。而卫所营伍可复。国初之盛。永无唐宋季世之虞矣。将不寿国脉哉。葢君邃抱宏猷。融识远览事有可凭。不论今昔。善有可同。无间人巳。故随所事事。辄存久远之虑。而立经常之法。不徒为一方一时之计也。唯是按浙以来。虽职专军政。而激扬所至。风动区域。凡诸感发人心裨益治理。寔有非军政之所能尽者。即是编而观之。亦可以类推矣。
  ○使朝鲜集序【敕使朝鲜】
  余观诸史、自迁固以下、靡不为外夷立传、凡山川风气、土俗居处、嗜欲咸为纪载然未历其地、弗获躬采览观、祗以袭闻沿听、多致影响缪互。及班张陈窦诸人。各使异域亲历其地矣。则又或以功名宠利为念不登临瀚海。封石勒功。则枸酱竹杖。葡萄天马之属。悉归献纳。以启侈心。此中国之御夷。所以率难全尽也。乃今龙津吴君、为谏议时、膺简命副使朝鲜、隆重国体、绥怀远人既其归也制诏章疏、赠言致词、并其山川建置、迎候礼仪风土习尚、俱次第编辑题曰使朝鲜集、集分内外、合为十卷体例森严意义周悉、于乎若君者、岂直良使臣矣哉。且可以裨信史矣。昔延陵季子聘于上国、至鲁陈历代之乐、观其声容节奏、而差次其盛衰、治忽咸当、实不浮、遂为百世不刊之论、及之齐之郑之卫之晋君卿大夫领其训辞、皆免于难、吴是以卒通于上国者。皆札之使为之也。今朝鲜在周为箕子之国。在汉为乐浪玄菟之郡。固声教所暨之地。特唐贞观间。以莫支离之乱。不免勤中国之兵。迨我明兴输忱向化。为诸夷先。至我 皇上诞敷大庆。诏使亦唯及于其国固巳昭受殊锡矣。矧龙津使君之文章礼乐。亦今之季札也。以上国而使于海邦。则感发之机。又特易者。吾是以知朝鲜之永守藩职不及于难而风诸四夷竞趋效顺未必非此集为之也序容巳哉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八十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八十九
  华亭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李雯舒章选辑
  宋存标子建参阅
  陆贞山集一(疏)
  陆粲
  ◆疏
  处置边防疏
  法祖宗复旧制以端治本疏
  去积弊以振作人材疏
  劾太监阎洪疏
  陈马房事宜疏
  ○处置边防疏【筑边墙】
  臣闻设险守国。经世之要务。有备无患。保邦之远图。古之有国家者、未始不以城郭沟池为固。其在边疆。所系尤重。不可一日缺焉者也。臣窃见我朝西北边防处置。可谓周密。然日久弊生。不无少弛。且如陕西河套、本吾内境、国初设东胜卫于此。以控扼其地。其后废而不守。遂使河套之险。弃为虏巢。每岁秋冬。虏辄屯聚其间。为我边患。其宁夏地方花马池至灵州一带、地势平衍。城堡稀疏。边墙低薄。易于掏挖。壕堑狭浅。可越而过。虏每拥众。从此而入。肆为杀掠。我军无险可据。分而备之。则患人力之单微。聚而不罢。则忧馈饷之难继。使一方骚然。八郡困敝。聀此之由。往时建议者。此为复祖宗故地策非迂也但不可内无根本造次先行耳每欲举张仁愿。筑受降城故事复守东胜阻河为固连接宁夏大同二镇。以为声援。是诚上策顾事体重大。未敢轻议。为今之计、惟有将前项边墙。帮筑高厚。壕堑挑浚深阔外以御虏寇内以卫耕牧最为急务正德初年、该陕西总制都御史杨一清、条陈边务、要将延绥定边营迤东石涝池至宁夏横城三百里内。边墙帮筑。巳经兵部题覆准行。兴工筑墙。约计四十里。会本官去任。其功未竟。继之者。畏事避嫌。莫肯任此。因循至今。边患日甚。陕西地方。益加凋敝。将来之忧。恐不止如今日而巳。幸遇 陛下天纵神武、方励精图治、修举旧章、边防重事。所宜及时经理。况陕西自今年六月之捷、虏人创艾、未暇深入为寇地方稍宁。正可有为之日。夫难得易失者时也。此际不为。后欲为之。恐愈难矣。议者多言边塞之地。风沙飘击。徐司马于神庙中年议于延镇起工扒少葢西边墙立之后沙壅与墙平或高于墙则失险矣故西边非墙不可筑乃沙不当使积也版筑之功。难成易坏。然自正德初迄今二十余年、前项边墙四十里者。犹屹然如故。则斯言之不足信亦明矣。夫兴事立功要以实心为之能极坚完。自堪耐久。若如当时原议筑墙浚壕。高广深阔。皆踰二丈。有敌台以便守御。有暖铺以便廵警。有小堡以相协助。有墩台以备瞭望。处置精详。形势雄壮。选调劲兵。分布要害。虏人畏惮。自然不敢侵逼。其欲来送死、仍前填壕穵墙。我军乘高。矢石交下。彼之人马损伤必多此魏武司马仲达之长算也虏进不得攻退无所掠其势必至奔溃因而乘之蔑不胜矣为今日守边固圉之计。莫先于此。臣尝询访西人。佥以为便。且谓有五利焉。葢凭高视下以逸待劳士有全力以制虏敝一也畜牧在野。得免驱掠岁益孳息边民富实二也今边境乏马。墙成则步卒守。量省骑兵。减刍秣之繁。免追赔之累三也。宁夏地方。大小盐池。岁课尝患不充。缘守臣以虏寇。不时侵轶捞取则恐惹事而有咎招商又多畏惮而不来墙成则得以时捞取。商贾流通盐课充羡军用益饶四也。广开屯田。安意耕获。岁收子粒。以佐军兴渐省转输用宽内郡之力五也议者不察此、顾以劳人费财为言。曾不思陕西诸郡。逓年供给边饷。飞刍挽粟。千里不绝。劳费何可胜言。一遇虏贼入套。声息稍紧。边臣奏开盐引。及动支官帑银两辄数十万今筑墙止三百里。先年原拟人夫口粮等用。止该银十六万两有奇。又加以别项杂用总计不过二十万耳墙成之后。使虏不敢入套。边方无骚扰之患。内地有休息之期。计每岁所省。视筑墙之费何止数倍所谓一劳久逸。暂费永宁较其利害多寡亦灼然易见但恐边臣偷安。过于畏慎。自生疑阻。是在 圣心独断。委任责成。然后流言不行。人肯任事耳。如蒙 皇上俯察愚臣之言、乞敕兵部查照先年题覆事理、及臣僚中有建言及此者、参详议处以闻。敕陕西提督边务大臣、会同彼处廵抚都御史亲诣前项地方。相度整理。其所用银两于太仓动支一二十万。如果不敷。或量开盐引。或支陕西布政司无碍官银接济。选委布按二司。及分守守备等官。分董其役。务令十分坚固。不许苟且塞责。春夏兴工。秋冬辍役一二年间可毕其事如此则边防永固。虏寇敛戢。俟数年之后。我之财力稍充。士马足用。虽复城东胜以收河套亦可为矣。
  ○法祖宗复旧制以端治本疏【勤召对】
  君臣同心为平治之本故斯编之集于 圣祖成祖朝名臣礼遇之事应制之作无不载之与贞山此论合也臣伏覩 太祖高皇帝御制大诰、以君臣同游为篇首、臣每诵之、未尝不窃叹 圣虑之深远也、葢自古祸乱之原。每生于壅蔽。而壅蔽之害。常起于上下之不交。我 圣祖作为典训、以诏万世、托始于君臣同游之一言正欲通上下之情而绝壅蔽之害其所以贻厥孙谋者至矣。臣闻天下之势如一身。必血气周流而无滞。则其身坚强。譬如一家。必骨肉欢洽而有恩。则其家康泰。古之善治者每以通达下情为先务。君臣之间日相接见非特三代盛德之主若此。而由汉唐以下皆然。未有隔越不通。如近世之甚者。今必先去此弊。时时延纳言论举止间亦可以亲覌其于此正是明察之事非特宽仁大度也然后天下事可从而理。不然虽兴利除害。惟日不足。亦暂得而终失。未见其有益也。仰惟我 圣祖创业垂统、正名定分、极严于君臣之礼。然接遇臣下。延纳羣情。曾无少间。当时遣将出师皆面授成算帷幄信臣。若刘基宋濂诸人日侍左右远方卑聀布衣儒生俱蒙引对甚至民之役。于官者。亦以言事。直达御前。是后若 太宗 仁宗 宣宗。咸遵守而行之。一时而三杨蹇夏辈。承颜造膝。议论往复。犹家人父子。是以上下交孚。底于极治。 朝廷政权、自不至于旁落下移也。臣闻诸故老、近世朝仪、起自 英宗、以幼冲践祚。未能亲决万几。当时诸臣。苟为权宜之计。常朝奏事。限定起数隔日预定。春坊本拟 旨发落。自余政事。俱俟朝退具疏封进。沿袭至今。遂为故事。每日常朝。诸司引奏。皆琐碎事务。官员谢恩见辞。顷刻而退。此外君臣无复相接情意壅而不通弊端由之以启天下之患无大于此者。迨 英宗自南宫复辟、始亲政事、大臣如李贤王翱、特被顾问。近 孝宗晚年、亦数召刘大夏戴珊等议事。然犹未能尽复旧制。是若有待于今日者。 陛下以 圣神御极、总揽权纲、厘革弊政、慨然欲举一世于三代之隆、甚盛心也。然图治者。必端其本。犹治病者。当究其原。今日本原受病之地正在上下之情不通故臣之愚以为必先去此弊然后天下事可从而理也臣谨按大明会典内、所载朝仪华葢谨身武英等殿、皆得朝见奏事、又云凡朝退燕闲及行幸处、文职三品、武职二品以上、及勋旧文学之臣、赐坐。观此则知内殿。乃君臣常接之地。而凡乘舆所在。臣子亦得侍从矣。又按御制五伦书、及先辈名臣所著 圣谕录等书、往往载当时顾问应对之语。旧典甚明。可为依据。伏愿 陛下遵 太祖之远猷。继列圣之成法。尽刬数十年之弊。以复旧规。每日视朝罢退。御便殿接见群臣。凡政事之大者。所司先期上奏至日仍据其本末委曲敷陈大臣在旁上与之熟议可否亲赐裁决事毕之后泛问当世之务。人材贤否。军民利病皆得言之侍从台谏。轮日奏事。或许非时请对。抚按方面等官及诸边大将。廷辞入谢皆引见赐食访以便宜其余外服庶僚凡因事而至者卒然时召一二而问之得以周知民间之疾苦。至于讲学一事、所系尤重今经筵月惟三御寒暑又皆间歇。惟日讲最为亲近。然接对不过数刻。情意犹未尽通。乞如洪熙年间开弘文阁故事。妙选天下博闻有道之士数人。置诸近侍。使更番入直。 陛下听政之隙。辄造其间。从容下问。或讲经史。或论治道。亟养渐摩之久自然有益 圣德。如此则上下之情通。壅蔽之害去。天下事将无不可为者。虽三代之治。亦由是可复矣。
  ○去积弊以振作人材疏【用人】
  臣闻立贤无方、古之常道、我祖宗朝用人、初未尝拘泥一途。近时典选者。专守资格。偏狭固滞。坏尽人材。其弊巳非一日矣。兹遇 陛下圣明庶政日新、旧章渐复、海内延颈、想望太平、臣愚切谓致治莫先于人材。而欲人材之兴起。必去累年之积弊。用敢略举数事言之、其一选用行取、及奏保旌异之类、专重进士、贤才何往无之、岂独进士可用。今由此途而仕者。虽或治无善状。在上者犹护持之。其人非进士也、则指摘瑕疵、动加摧抑。人情无所慕。则不能有所勉。吾既薄之。彼宁不自弃。是驱之于不善。而使民受其殃也臣谓举人监生等出身者、果有贤能。宜与进士兼取并用。属者言官建白、巳尝及此、然所论止为远方、臣犹病其未广、况庸人狃于习见、往往议其迂阔难行、自非立为定法。常切申明。徒有其言实无真事无益也臣恐奉行者不至、姑取一二以应故事。终无以为激劝也。其二教职、往时所重、名臣多出其问。比来此选日轻、有志者多不屑就、如老耄昏塞、十居七八、教法不行、人材日坏。臣闻正统天顺间、岁贡生犹间授京秩。今虽举人教官、行取者、仅千万之一二。若进士告就此官、良非得巳、而吏部遇其迁转。例不以要聀处之夫儒官落莫。人所不堪又加挫抑、其谁愿此。臣谓此等果教有成效、宜优加升擢以示劝。虽岁贡出身。但不可滥耳亦间拔其尤者。不次用之。使知激昂。且以警世之玩忽者。量增其禄。俾得养廉。抚按藩臬。务湏优待问荅。免行跪礼。讲书必令预坐且以此意戒饬提学官使为之倡。其岁贡除遵照近例、严加考选外、仍复旧规府学一年贡二人、州学二年三人、县学一年一人、通令坐监读书。就于其中选取教聀葢此辈所以老耄昏塞者、正以贡期阔远。岁月磨砻。渐至衰颓耳。今为此则非惟淹滞不振者。得观光太学而年力尚壮者。亦得及时效用。此法果行所振拔者多矣。其三各王府长史纪善教授等官、旧皆以儒硕充选。若杨士奇周忱。由此致大用。自余名臣尚多。今则例用阘冗不材者、终身不迁、有同废锢以故宗室中屡有放恣违法者。汉时诸王骄恣全藉国相制之由辅导官非人且权轻故也臣请自今遇缺、皆选有学行者为之。秩满一体升迁。夫民家有子弟。犹为求良师。况在 皇族可不择人辅翼。矧年劳叙进。仕者之常。岂有终始一官之理。斯人之觖望不足惜。而见 朝廷有厌薄宗室之意岂所以厚本支而劝亲亲哉其四边方州郡、若云贵川广、地杂蛮夷、易动难安。长吏之选视内地犹当加慎今有愿就远方之例。其人大抵日暮途穷苟图利禄耳。在上者曷为狥其欲。又凡外官考察。才力不及。俱调远省。是薄其民。而使不肖者治之也。若曰欲惩戒其人。使知策励。则贬秩可矣。何必远方。此等去处。不幸而有梗化者。兴师转饷。所费不赀。外官任职不宜甚近近则便于营家亦不宜甚远远则难于察俗孰若精择良吏以土俗稍宜者为之厚其俸给。优加迁擢。使抚字之为愈乎。其五盐法马政。国之重事。非廉干强力者。无以任之。今行太仆苑马寺盐运司等官、铨曹甚轻其选。而士大夫尤不乐为。其为之而能自振拔者。葢无几人。顷 朝廷方议通盐法。修马政。然不择其人而徒变其法。犹无益也。天下事孰非臣子所当为。选华择要。日有犬惮繁剧。乃不忠之大者。此风岂可长哉。凡此数端。皆积年宿弊。最为害事者。乞敕吏部尽行改革。一洗偏狭固滞之习。以施鼓舞振作之权。不过数年。其效将必卓然有可观者也。其它用人之方、切于时宜者、臣愚谨摅一得之见、条陈四事于后、
  计开
  一久任使臣、闻书曰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幽明、我朝稽古立法、内外官员、俱历九年。考其功过。以为升黜。其后稍变前制、然弘治以前、仕者亦多历俸两考纔升、自逆瑾盗政、始隳旧章、内外官员、迁转不常、人思速化。因循苟简。捱日望升。纵令有所建明。亦多不究。其智新故交承之间奸弊因之而起比典选者亦曾议及此。然立法不平。如谓知府知州应久任似也。彼布按二司及府州佐贰。独何功而岁岁逓升乎。且官至布政按察亦尊矣。其志亦可行矣。稍令岁月稍久不为甚屈。何必未满辄迁。以滋侥幸劳逸不均迟速逈异人心不服窒碍难行。今欲行此。必内自部院监司。外自藩司郡县一槩施之纵不能尽复九年之制。亦必如弘治以前实历六年其贤能卓异者与其逐级而亟升不若久任而殊擢如知府经升布政。副使或升四品京堂。按察使径升副都御史侍郎。布政使径升侍郎。或尚书。凡京官任内、曾历过知州知县者。从优叙用。庶几彼此适均。小大竞劝。人各奋于事功、不敢希冀幸进。民生安而士习厚矣。
  一慎考察、臣尝见故大学士丘浚所著大学衍义补中论考察之弊、最为明切、浚之言略曰本朝三年一朝觐、天下司府州县、各赍湏知文册来朝、六部都察院行查、及所行事件、有未完者、当廷劾奏以行黜陟、近因选调积滞、设法疏通、辄凭廵按御史开具揭帖不复稽其实迹。立为老疾罢软贪酷素行不谨等名以黜之。大非 祖宗初意、按旧制官员给由到部、考得平常、及不称聀者、亦皆复任、必待九年三考。然后黜降。其有缘事降聀除名、亦许伸理、其爱惜人才而不轻弃绝如此。彼哉何人、立为此等名目。加以空文。何以厌服其心乎。臣按浚此言、深中近世考察之弊、惟今天下所造湏知文册、止是空文、部院虽或行查、亦不过虗应故事、即立此名目亦当寻实事以实之乃不为无据其前项不谨等名目、行之既久、诚难猝变然以 祖宗之良法美意、彼妄庸者一朝而易之、如反掌、况此等弊法、苟欲改革。亦何难之有。至于所谓考语者、大抵骈四俪六两可难辨之词夫古之圣贤。犹不能以一言尽一人。今区区数语。欲尽夫人之情状难矣。况未必尽公乎。若谓官吏贤否、吏部所知有限、不得不属诸廵按。亦当使明着其迹。如昔人所谓某人廉吏也有某事以知其廉某人能吏也。有某事以知其能仍计其所开报之虗实多寡以为廵按之殿最则皆知所警惧。不敢以喜怒之私。上下其手。使公道昭明。黜陟惟允、贤者不至于失聀。而不肖者亦无所苟容。其为国家之益大矣
  一汰冗官、臣惟官之冗、未有如今日者也、一事而置一官。数人而理一事。且台省藩司、布列充满、而国家每行一事辄议别为设官然则彼在位者。徒坐食而巳乎。夫为政以人不在多寡如其贤能自可兼理不然虽多亦奚以为。大抵添设一官。止为吏胥人等。开一骗钱局。其实于民无分毫之益。今天下额外剩员。所在充溢。愈近民者。则其害愈甚。至于布按二司。设官尤为过多。其廵历地名。或一时总至。或先后沓来。有司政事。夺于送迎。民间财力。困于供亿。况此等官员。贤者所至有益地方。不贤者取具文移。苟以塞责。且如清军。最为重事。今不过行委属官。将前官巳清查者。重录一过造册了事而巳。行伍无所增益。里甲年年受累。又其廵历。止于冲要地方。使公私劳费。其偏僻州县。或经年不到。官吏放恣。莫之谁何。劳逸苦乐。殊为不均。今之为抚按者。止知督率二司出廵。足以禁制守令之贪暴不知过多之为害如此昔唐姚崇言择十道按察使。患不得人。夫举天下而纔十人。犹且难之。况今数倍之多乎。臣闻旧制止是佥事分廵。余皆坐司管事。由今观之。二司官紧要者。布政司则管粮。按察司则提学兵备而巳。然兵备之设。亦似过多。特有可诿者曰。为保障地方计耳。若夫词讼既有分廵。钱粮有官督理。则分守之官。殆为虗设。其它一官之事。分属数人者有之。至于京官。尤为过冗。大率在部者过于闲逸。专管者无所建明。臣谓京官省则俸禄可减以纡国用外官省则供亿可减以厚民生乞敕吏部通行查考、凡不系紧要者量为裁革。省一分则有一分之益。不然十羊九牧。徒为烦扰。官愈多而事愈紊。欲天下之治难矣。
  一复制科、本朝以经术取士、其名最正、然士专一经不暇他及、一得科第、弃不复省、间有从事古学者、力分于簿书、志夺于进取、自不能专攻、不惟文辞之陋。而议论识见。亦不逮前人远甚。葢科举之法。行之百六十年。而人才终有愧千古者如此。且天下固有高明倜傥之才。不能应有司之绳墨者。是科举所得之外。未尝无遗才也。前代取人。不专一途。明经进士之外。未有制科。虽其途似杂。而得以鼓舞豪俊。网罗遗逸。 祖宗朝亦有贤良方正。怀才抱德。经明行修诸科。臣愚乞仿此意特设一科以待非常之才必博通经史。兼工文词。晓畅治道者有官无宫皆得应之间数岁一举每举不过数人高者储之禁近。其次分置诸曹。先有官者则逓进焉。如此则天下之士争自奋起。虽巳仕者亦不废学无复专经之陋矣臣又闻之、人各有能有不能。今天下固有学习兵书。谙晓术数。而案牍文墨。非其所长者。又有沉鸷勇敢之人。胸中了了而不能笔之于书者此等仕既无阶。心常自负。每有风尘之警。辄思攘臂其间。纵无所成亦能始祸唐之黄巢王仙芝。宋之张元吴昊。皆以流落不遇。遂陷凶逆。其事可鉴。大抵人有才气而不得逞其末流何所不至若御得其道。则狙诈、咸可作使乞令所在官司、凡诸色人有不习举业。而才艺可称者。听其荐闻。量才试用。其有知边情。谙武略。膂力骑射过人者。或隶京营。或送各边随军效用既以收拾遗才。用备缓急又可阴窒祸变销沮奸雄至于荐举之途。近亦稍狭。请令文武官凡到任后各举一人自代。及查复洪武十五年朝觐官、各举所知一人。正统年间方面知府有缺、在京三品以上保荐事例。斟酌举行。庶得以广 朝廷之耳目。助铨衡之明扬。是或补偏救弊之一道也。
  ○劾太监阎洪疏【马政】
  臣等奉敕清查各马牛等房头畜、会同御马监太监张鼎、及户部分管委官亲诣各仓场、将现在马牛驼驴、逐一查验、臕壮堪用者存留外其拣选不堪者、照依户部题奉钦依内事理、就送本部与兵部给散军民操备耕种行间、准兵部车驾清吏司手本、该御马监太监阎洪等题称在外埧上等、各马房、马有曾经上用、及驮过金鞍、赏名选记、披甲成对等项、内有患病倒死、尚且具奏埋瘗、牛有耕藉挤乳、驴头并瞎瘸马匹、听候 圣冬等节、茶饭取用、若一槩给军骑操。恐内外马匹印号相杂。真伪无别。乞要止照数过实在数目、会计料艹、其点退马匹、免行送部等因到臣、看得马房之设、肇于永乐年间。当时司牧得人、畜产蕃息、诚有资于军国之用、自法久弊生、人情玩愒、虗增数目。冐破钱粮。积有岁年。浩无纪极。兹遇 圣明在上、深欲节虗费以资实用、特敕臣等清查、臣等点视之际、酌量情法。再三详审。定其去留。据该管官旗人等、重甘结状、见在马匹数内、并无前项驮鞍披甲等名目。其马匹倒死、春冬二季、送光禄寺、夏秋二季、付马户开剥皮张、送顺义等县贮库、亦无埋瘗事例、所有耕籍挤乳牛只、并马驼堪备取用者。俱巳量为存留。其饿损矮小、老癞瘸瞎者。方行拣退送部。今太监阎洪题称一槩给散骑操、恐内外马匹印号相杂、思得臣等初奉 明旨、因恐马牛旧印模糊。是以奏请再印。比及点视各项头畜、除三岁新俵马驹外、其余有印者。仅千百之一二。亦多细浅不真。臣等据该监造报文册内、开环吉三尖等字号、逐一分别荡烙、其拣退者、止是剪记骔尾、原无印号、又何相杂之有、切照阎洪系该监掌印官吏、司牧政亦既有年、马匹在外、印号不明、漫无稽查。既不能及时奏请处置。使奸弊日滋迨臣等拣退、乃复假此为辞。希望存留。其敢为欺罔亦甚矣。洪又称此时马匹数少、若复加拣退、厩牧将无孑遗、是又为危言以动 圣听。冀其所请之必行也。夫腾驹考牧、贵在精良。若多留恶马适足为同群之累譬如治田者、不先去狼莠而望嘉谷之蕃。乌可得哉。况见在马匹、不下数千、使司其事者、能加意饲养。假以数年。自可渐至蕃息。今乃欲留此赢病残废之畜、望其孳生、以壮观国家。宁有是理。内官局监钱粮不可钩考以坐食其中者多故不肯清汰也原洪之设心、实虑马匹拣退、则草料亦从而节省。会派之数既少。则侵克之利必微是其望今日存留之多。正为他日冐破之地耳。仰惟敕谕谓各处输纳钱粮皆小民膏血之余、官无实用、利归奸贪、积弊已深、诚可痛惜、臣等伏诵至此窃叹 睿鉴高明洞悉奸弊、洪虽有言、亦安能上惑 圣听、使其縻有用之财、以养无益之物。重为民生国计之蠹哉。然洪巧餙虗辞万一 朝廷或误听之、则侵渔之徒、因兹得利。仍蹈故习。将来愈无忌惮。其害岂可胜言。窃恐 圣明节财裕民之至意。反为憸人沮坏。而巳行之 明旨。将遂托诸空言。又何以信今而传后哉。臣等责任所在不敢缄默、伏乞敕下户兵二部仍照前 旨施行其马匹除给散骑操外。有十分老瘦疮瘸者。既难以供备膳羞。又不堪军人骑坐。合无并牛驴、俱听该部从宜处置、量行变卖银两收贮、以备买马等项支用。仍乞 天语叮咛戒餙阎洪安静守法。毋轻信下人拨置。以共成足国惜民之举。庶几法令得行、宿弊可革、而臣等亦得以奉行敕旨、少免于失聀之罪矣。
  ○陈马房事宜疏【马政】
  先生所陈奏俱练达详明竟以直言故中秘改为省臣省臣出为县令又复龃龉而去
  臣等奉敕清查坝上等马牛羊房头畜会同原差太监张鼎。并户部分管委官主事贾璘等、亲诣各仓场、案行该管官旗、将见在头畜、从实分别毛齿、即记来历、具揭开报、公同逐一查验除拣退不堪者、节经户兵二部、题奉钦依变卖、并分给皇城四门等处摆队应用外、见今实在马驼驴骡牛羊并驹犊共三千九百七十七匹头只、查得嘉靖六年、未奉 明旨清查以前、户部原会派各仓场料艹大麦豌豆黑豆等料共一十八万二千一百九十石、艹四百九十六万三千束、今臣等查点各项头畜俱有实数。通计一年、该用料三万九千三百一十五石、七斗八升、艹九十万一千五百八十四束、比之原数、该减料一十四万二千八百七十四石、二斗二升、艹四百六万一千四百十六束、巳经造册奏缴、及造青册送凭会计、所据、内外官员、虗增妄报、滥冐侵欺情弊显然、论法俱难轻贷、缘节奉敕旨、都免查究外、臣等看得自设立马房以来。迨今百数十年。糜费侵渔。不知凡几。根盘势据莫敢谁何。中间虽一清查。旋复沮坏。兹遇 圣明在上方励精求治。虗巳受言。无复曩时掣肘之患。故臣等叨承任使。得以粗效其愚。勉竣厥事但目前之弊虽巳稍除而将来之忧未能逆料苟非深思远虑、立为经常一定之法。是塞其流而不渍其源。岂久安之道哉。查得弘治年间给事中许天锡等清查事完、尝条陈十有四事、该部题覆准行。不幸正德初年沮于权奸、行之未竟。臣等今据所奏参酌时宜、谨陈十事上渎 圣听、乞下该部看议采而行焉、
  计开
  一稽实数、臣等窃惟畜马以资军国之用、乃以卫民、非以病民也。今各马房输纳钱粮、皆小民膏血之余、而典牧者、任意侵欺、浪费无极、计一马豢养之资。何止破中人十家之产。葢缘会派不稽其实数。放支尽出于内臣。是以其弊至此。乞敕该部通行各马房经该官员将臣等今次查过实在头畜、逐一开写毛色口齿印记来历、置立文簿、送部用印钤记、付该管委官收掌、遇有孳生倒死、及该监取回发下等项马匹、养马官旗、先行呈报。委官验过。及报本仓。附簿明白、方准收除。各官攒遇每月赴部注销之日、就将收除实数。呈报廵清科道官。其艹料每月或五日、或十日一次、委官亲自下仓、眼同内外官、明白放支、候至年终、科道官、会同委官、亲诣各仓场、通行查点造册送部、以凭会计钱粮。庶实数有稽。宿弊可革。贪冐之徒。无从而上下其手矣、
  一省虗费、臣惟引重致远、马牛之常性、今之所畜者、老死槽枥、徒费豢养。而无一日之用。然使所支之刍料。尽为马食。犹之可也。顾钱粮之糜费不訾、而马牛之耗损益甚。一举而两失之岂不尤可惜哉。访得各马房马有支料八升、牛有支料一斗、及艹二束者、以一马牛而兼数马牛之食。诚为浪费皆由内外官员假此多支。以为侵克之资耳。臣等查照该部覆题及弘治年间、给事中许天锡奏内事理、参酌损益、除耕籍牛、曾经上用、其艹料合行照旧关支。及三牛房牛只、见今每只日支料三升、艹十斤、别无议处外、其西儿骡马、并挤乳马匹与料五升、余马俱各料四升、艹一束、骆驼一只。与料六升、艹一束、其各马房存留牛只、并驴骡、俱照三牛房例、定与料三升、艹十斤巳经照数造册进缴。合无定为定例。通行遵守。仍查弘治年间、该部原题事例、申明侵盗钱粮之禁。敕御马尚膳二监、转行提督太监等官、严督各该官员、今后马牛在房务要加意饲秣。除天行时气外。平时一月之间百匹之内倒死三匹以上者。将内外官军医兽参究送法司。治以重罪如提督等官、故纵容隐者、听科道官指实参奏。使人知警畏则钱粮不至虗费而马牛亦免横死矣。
  一免会派、臣等看得户部年年会派、各马房料艹、俱行山东河南直隶顺天等府办纳、动以数百万计、实用无几虗费居多今臣等清查明白、头畜巳有定数。则钱粮宜从减省况前项地方水旱灾伤科役繁重合无勑该部、将嘉靖七年会派之数。除巳征在官外。其未征者、量与停止、或通融计算。准作以后年分之数用纾久困之民、抑臣等又有欲言者、各马房艹场地土、本为饲秣之资顷年常遣官阅实计有地三万三千余顷。其子粒所入、姑以一亩三分计之、巳踰十万两之数假令岁收其半。亦自足用比奉 明旨、差官勘用、处置合候、完报之日、令该部计处、每年刍料取给于此其会派之数、尽行蠲除。以后更不必重征惟 皇上不惑羣议、断然行之、凋瘵遗黎、不胜幸甚
  一减旗军、看得各马房旗军、俱从腾骧寺卫所摘、拨在房专一喂养头畜、近该户部覆题、要将多余之数照先年事例、发回原卫所差、操、臣等查得各房见在旗军、共四千四十九名、其间役占买闲、比比皆是如坝上马房、止有马牛等畜、共二百三十三匹头只、却有军六百六十一名、冗滥至此极矣。夫设军以为马也今马少军多。将安用之。且如湖渠马房、先有牛马等畜、共七百五十四匹头只、今除减退外、尚有四百九十九匹头只、然军士止九十二名、亦不闻有缺少之患、举此一处以例其余。则空闲者之多可知矣、国家养军、岁费粮赏、不知凡几。岂容置之无用之地。以供私役哉、如蒙敕下该部、将各马牛羊房军士尽行查出、照湖渠马房例、视其马之多寡、量为存留、其余悉依原拟、发回卫所差操、俾行伍充实、牧圉专精彼此实为两便、
  一处牛羊、查得弘治十七年给事中许天锡等奏内称西琉璃厂羊房牲口不多、用一乘田小吏课五尺童数人牧之有余、今本房添设管事官员数多、艹场地土、占种殆尽、日支料艹、克减无遗、养牲旗军、及民户私役买闲、频年糜费财力。养此瘦小牲口。直至倒死、方送光禄寺、皮肉溃坏、不堪祗待、本房官员、又恐死尽无凭、关支料艹、以为侵克之媒。间令军民私自买补、或有孳生、亦将冐顶旧数。多系羸小。羔犊日以就毙牲口既无实用钱粮又为虗糜深可痛惜。乞敕该衙门、将见在牛羊、作急取用。免至倒死、靠损公私、艹场地土。照牛房例、给军佃种。银两付司局收贮。以备光禄寺支买牲口、应用民户、发回该县当差、及看得司牲司、司牲局、俱在一处、事务最简、合将衙门归并、或裁减官吏、行令带管等因、臣等今次查点、本房见在牛羊四百七十七只、据司局官吏开报、俱系光禄寺逓年发下寄养、臣等目击其羸弱之状。甚至甫出阑圈。即巳僵仆而死者有之。审得其间情弊。诚如给事中许天锡所言、除将牛羊量行拣退、照依兵部题准事理、送顺天府变卖、其存留者、将来瘦损倒死、势所必至。宜令光禄寺及时取用。仍戒饬本寺。今后遇有解纳牲口。务要拣选臕壮者收用。其不堪者退回变易。或仍责令本户领牧。不必发下寄养。以滋耗费之端。其余若给种地土、发回民户、减革衙门官吏、乞下该部查议、悉照原奏施行、其于国计、诚非小补。
  一严买补、据蕃牧千户所官苏镛、呈称东直门所里外牛房、并吴家驼牛房、养牲挤乳、供应膳羞、先年遇有牛只倒死、负累军人赔补、成化十四年该所千户郝端题准、将外牛房、并吴家驼牛房艹场开垦。与军耕种每年征收子粒银一千二百五十两、俱本所收贮遇有牛只倒死、就行买补、惟存汤山草场、以为牧放之地。正德三等年该尚膳监太监张裕题准、将汤山牧羊艹场开垦一半、征收银两。修理公廨、续该太监王诚、又将外牛房并吴家驼牛房二处地亩银两、俱征在监收贮、本所官员、并无干预等因、臣等查点过三牛房见在牛四百五十只、其间瘦损者、不可胜计、徒费粮艹而无实用。缘前项子粒银两。归之内监。输纳。既无簿籍可稽。领买又有克减之弊。内外官员逓年买补牛只。专取瘦小者。以充数既利其价贱可以花销又幸其倒死重复买补此其弊端。诚不可不严为禁革。乞敕该部仍照先年事例、将前项地亩并汤山艹场子粒银两、俱令本所自行收贮。置立卷籍自今年为始。将征收并支用过银两。买补过牛只数目。明白开写。科道官每年终查点头畜之时。通行稽考。如有侵克那移等项情弊、从重参究。其买补牛只、今后务令收粮主事。眼同本所掌印官、择取臕壮有乳大牛、不许将瘦小者抬价收买等、又看得坝上坝南坝东、金盏儿甸义北高湖渠、七马房、各有牛只、除拣退不堪外、其间略有臕息者、量留七十只。但马房本为畜马。而以养牛。既非所宜。况此牛又不挤乳。供应诚为无用合无行前项马房、将存留牛只拣选内有堪以挤乳者。送里牛房。其余俱送光禄寺应用以后但有牛只。俱照前处置。庶几不糜有用之财。以养无益之物矣。
  一革冗员、看得各牛马羊房、俱设有内官管理、马匹钱粮、每岁或七八员、或十余员、其多者至二十余员、马少官多。十羊九牧。徒为烦扰。且今头畜更减于前、钱粮不多。官亦宜省。乞敕该部、查正统等年间各马房原设内臣额数、如有马少官多去处、量为裁革。养马指挥千百户员数过多者。一体查明。发回本卫所听候差操。其内臣之中、岂无贤能有志向上者、宜令提督并廵视仓场科道官察其勤能廉静者。具奏旌擢。怠玩贪刻者、指实奏闻处治。每年终仍计其畜产之繁耗、以为殿最。惩劝既明。则人知激励。是亦修举马政之一助也。
  一禁馈遗、访得提督等官、每年点视马匹、所至内外管事人员、盛设酒席欵待、及馈送茶果钱、多至百数十万、其跟随识字人役、亦各得分例钱、习以为常、自上而下、交相征取。苟非掊克侵欺。其财何所自至。是以征收子粒、则刻剥佃户。收纳料艹。则勒掯商人虗增妄报百计侵渔。其源皆起于此。今马匹钱粮既有实数。此弊或将不禁自革。然当积弊大坏之余。而为改弦易辙之举。立法不可不严。虑患不可不至。宜敕该衙门通行禁约、今后敢有仍蹈前弊者、科道官及缉事衙门指实参奏、处以重法。臣等又访得每年马匹下场收放、承委官员、于各州县侨户需索银两、逓年为害非浅、合无今后但遇下场时月、该部先行奏请、出榜晓谕、有似前需索者、严加惩治。则人心知警。而弊端可绝矣。
  一谨防范、臣惟印烙马牛、所以分别公私、防闲诈伪、关系不为不重、顷者臣等查点过各房马牛、虽称有环吉三尖等字样、其实通无印号。间有一二亦多细浅模糊、而太监閰洪、奏乞存留、乃假印号相杂为辞、臣等常据所见以折之矣、比闻天闲在内者。亦有盗易之弊。若使防范果严。岂应有此。今见在头畜巳经臣等奏请、重加荡烙、此后如有各处贡贺、及新收孳生马匹、俱乞及时印烙、每二年或三年一次、提督官通行点视、但有文理细浅者、即为照前再印。庶几真伪可辨。而奸弊不生矣。
  一立公署、看得各马房钱粮、户部设有主事分管、缘仓场去京、或在百里之外、俱无公署可居。各官逐月下仓寓宿内臣私宅、本仓官攒亦无廨宇、每遇收粮随同主事到彼赁住民房、或二三日事毕、旋即回京、以至钱粮之出纳。通不经手。马牛之肥瘦。邈不相关揆诸事体、深为未便、切见近日在京、尼寺拆毁数多。变卖未尽。合无量为拆卸。前去马房葢造公廨、以为各官次舍之所。并官攒亦各造与房屋、就彼居住、以便收支。庶不往来道途、致悞公务。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八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九十
  华亭宋征璧上木 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李雯舒章选辑
  宋存标子建参阅
  陆贞山集二(状)
  陆粲
  ◆状
  拟上备边状
  诏修浚通州闸河议
  书大理卿胡公遗诗后
  ○拟上备边状【备边】
  此贞山馆课
  臣伏以顷者丑虏不道、扰我边邮、将士出战或全军覆没、累使告急、至于上劳 圣虑、特敕本兵搜拣戎卒、简命文武大臣、待报出师、以为应援、臣窃惟国家设立镇戍、委任将臣、凡以防遏虏寇、保固边圉也、宣府重地为国北门、密迩宸居、尤非他镇之比、先事预防、临机应接、实惟守边者之责。其不可他诿明矣。且以古凖今、中国之势、诚莫尊于我朝、而虏众不能当吾一大县。自有匈奴以来、亦未有衰于今日者也。以全盛之势、御极衰之虏、宜其战胜攻克、所当者破。而事乃有大谬不然者、彼稍为钞掠、我辄巳不支、今赤子创残、疆场侵骇、是岂独一时边臣之罪哉。其患之所从来久矣。臣闻书曰惟事事乃有其备。有备无患兵法曰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之。无恃其不攻。恃吾有所不可攻也。自顷边防废弛。将隶偷安、平居则玩愒而废时。有事则张皇而失措。比其事解兵休、即复泰然、不以为意譬如滨河而居者、不能预筑堤防。一日水潦奄降。则挈家室乘高避之。希冀水退。复还故处。岁岁迁徙。苟且支吾。谋国如此。可谓疏矣。臣窃覩事势、不胜愤懑、惟昔贾谊弱冠、愿以尺组而系单于。终军玅年、欲请长缨而致劲越。其气甚壮彼之二子、岂为好名。良以感一时之遇。思效节于明主也。臣以菲才、荷国储养、受恩无量、自惟疏贱性资努劣、进不能陪庙堂之末议、退不能备数戎行、効死一障、区区之忠、无以自列、谨条边事所当施行者以闻、葢将为久远之图、而非以副目前之急也、
  一曰明赏罚。臣闻御军之法、莫先于纪纲、纪纲之存、莫要于赏罚。赏当功、罚当罪、人主所以驾驭英杰之大权也。赏罚一失、虽有良将劲卒、尚安得而用之、夫守边固圉之臣、 天子所属以一方安危之寄者。举措一不当。则为国大患此其用之甚不可以不详也。今也受爵公朝、输款私室、仗越边境、借势禁闱、无功则冐滥升迁。有罪则朦胧幸免。故虽有忠勇果毅之臣、一言不中节。则呵谴斥去。不复顾惜。而庸鄙饕餮者。乃得以坐享富贵。此忠臣义士。所以扼腕而不平者也。夫贤者不必用。而蒙无辜之罚。直穷其本此其中必有沮之者用者不必贤。而享非望之福此其中必有佑之者。 陛下亦尝察之否乎、天下之患、起于因循、而成于蒙蔽。苟不能一振作刬除之。未见可以善其后也。陛下圣质高明、略不世出、属者亲谳大狱 天威所临、臣下震悚、诚推此心以忧边事、一日慨然思起积习之弊、数御便殿、延见大臣、从容咨访、决壅隔以开聪明。核名实以定黜陟。以至台谏之论列。抚按之举刺。察其果出于至公。亦当虚心纳之。屈意从之。使喜怒之私。无以蔽是非之明。爱憎之言。不能乱邪正之实。凡诸将中贤否勇怯。莫不了然于 圣心。有功必赏。不以疏逖而遗。有罪必罚。不以贵近而免。录用命之士。厚死事之家。正逗挠之刑。严掊克之禁恩足以怀勇夫。而义足以激死士。又何患武功之不立哉。
  二曰广召募。臣惟虏众深入、我军遇之、众寡不敌、遂至战没、故议者多患边兵之少。而欲急发京军与之协助。然臣以为近日之事、若使诸臣守御者、能以地方大事为念。不分彼此。而并力协谋。互相策应。纵无大利自可保全我军不至尽没于虏。然则所以致败者或不专在于众寡之故也古云征兵满万不如召募数千今边郡土人多能战者、亦往往入堡与军士相兼守御。臣请益募以应敌。此其贤于京军远矣。葢土兵生长边方。熟知地利。耐寒苦。习战鬪。内欲为其室庐坟墓之卫。外欲报其父兄子弟之仇人自为战勇气百倍但患将帅不能抚恤。而虐使之。是以惮于应募。宜悬示厚赏。资以器械。优以粮饷。许以事定之后。复业止帚农。不籍其名。有所得于敌即以予之则勇健者。争出为用矣。若夫京军。平时豢养骄惰。不经战陈。道里非所谙。劳苦非所习。况大将一出。参随之类动辄数十百人。名为报効从军实则因缘图利故临陈则退缩不前。失利则争先窜匿。幸而克捷。则攘人之功。以为巳有。且首级之利。武夫所贪今彼以性命得之此以谈笑夺之使边人解体。战士离心。率由于此。为将者亦私其爱。或因权贵所属。明知其坏事而不加禁戢。致失军情。诚非细故。臣请自今每遇边警。不必动调京军。或止命大将将之。驻札近地。遥为声援。使虏知吾内外有备。亦当闻风遁去。必不得巳而往。尤宜禁约部下、参随亲兵。不得侵夺边功。沮坏军法。仍戒其不得邀杀被虏逃回之人。以冐功赏。如有犯者。虽主帅所甚爱。必斩于军门以狥。若将官任情回护、听纪功御史、指实参奏。庶几可革前弊。虽然。兵难隃度。今日之事、臣岂敢必京军之可以无出乎。昔成化间满四之乱、议者多请自京师发兵讨之。大学士彭时力持不可、或以危言怵之。真有执持□是见得明耳时不为动后满四卒平之于土兵之手。前事可征。是固当轴者之所宜熟计而审处也
  三曰严教炼、臣惟今日军士、坐食者多、能战者少。加以私门多役占之夫、尺籍有诡射之弊。内则宿卫单薄、外则营堡空虚。近者明诏特开投充之科。以收爪牙之用。斯亦权时补弊之一策也。然臣闻兵贵精。不贵多。多而不精。亦徒然耳。乞勑兵部并选差素有风力给事中御史三四员、公同各营将官、将见在军士、通行简视、不堪者存徒以分精锐之食而教之偷惰凡其老疾者去。疲懦者去。游手无赖。诡名冐籍。而实不堪用者去。抽选精锐。与投充之人。新旧相兼。什伍相比。严加教阅。以备缓急。至于操练之法。止是教以坐作进退。分合疾徐之节。外虽整肃可观其实临敌无用。况与胡虏战。如兽伏鸟散。岂暇从容应节哉。自今操练务须人习一艺艺必精通。又须每人兼之以射。葢弓弩实中国之长技。而两军相遭必长短之兵兼用。乃能取胜。臣请于各营将士中。及附近州县。选取善骑射者。不拘军民官舍。立为教师。分领团队。使专一教射。定为赏格。以十矢为率。能中八矢者为上。五矢者为中。皆有赏。三四矢者为平。不赏不及三矢者有罚。合格者月粮之外。别加赏给。其教师亦视所教之人合格之多寡为赏罚使之目劝凡军士有争讼则射有过误则射有所请求则射视其中否而予夺之。其它技能。以此为凖。仍行下各边、悉仿此格施行。其器之良者、如广中猺獞、及唐邓等处、所用药弩之类。皆取其法。俾军士演习以备用。语曰一人善射。百夫决拾。使人人自励于武勇。则虽京军亦可用之于边。不二三年。可以得志于外夷矣。
  四曰修马政、马政之不善、未有甚于今日者也、牧于官者、名存而实亡、牧于民者。有损而无益。两京畿山东河南之民、编户养马、巳不胜其困、顺天等府县又有寄养骑操马匹、孳息不蕃、倒死相继、秣饲之累。赔偿之苦。动至竭产而不能支、比其俵散骑操、类多疲病羸瘠。驰骋内地。力巳不堪。出塞御戎。尤非其任。昔晋人谓冀之北土。马之所生。杜牧亦称河北产健马。下者日驰二百里。今安在耶。民有养马之害官无得马之利不行先王之法。而袭宋人保马之政。是法也亦可少变乎。夫马所以蕃息者。岂有他哉。主之有人牧之有地食之有法而巳比来士大夫选华择要。不喜亲考牧之职。在内则太仆长贰迁转不常。既难望其诚心经理。在外则苑马等官类取资格稍下。声望不扬者为之。间有能自振拔者。葢亦鲜矣。是主之非其人也。自永乐以来。各处艹场及监苑故地、大抵侵据于势要。昔之建言者莽屡及之。近日明诏。亦俾经理。顾未及施行。而不逞之徒。巳倡言沮之。自非 圣心独断于上。而当事者能以身任怨。不为浮言摇夺。未足以议此也。曾此不图。而因袭故辙。重困吾民。民之力有限。马之害无穷。卒之人马俱毙而巳是牧之非其地也。古之畜牧皆有政。令有司者掌之。自游牝去特。腾放调习。莫不有法。今皆无之。且一马而朋牧于数人。今日在甲。明日在乙。牧无恒主。奸弊日滋燥。湿寒暖之不调。饥饱劳逸之不节。而马日病矣。是食之非其法也。三者之患不去。求马政之举。终不可得矣。昔唐初马少。及张万岁领羣牧。在官数十年不迁置八坊四十八监于陇右河西。地广千里募民垦田数千百顷。以给刍秣。其后马大蕃息。至七十余万匹。今其地固在前。史所称肥饶而善水艹者。宜不异于古。诚能依仿旧迹。斟酌时宜、立为通融经久之法。务使上不病公。下不妨民。择廷臣中有才望者。俾专经理其事。委之重权。假以岁月。听自举其属惟务得人不限资品俟其事稍就绪。然后推行于山西辽东诸路。其在两畿山东河南者。必如先朝大学士丘浚所谓于民养之中。而寓以官牧之意、又自今岁以前。宿逋一切蠲之。与民更始而后可为也。臣闻有治人无治法治岂有无弊者哉变而通之亦存乎人焉耳矣。
  五曰作士气用兵之道以气为主。强敌在前援枹鼓当矢石、喑呜叱咤而三军披靡者、气为之也。古之善御将者。必先厉其气。鼓舞振作之术、有出于爵赏刑戮之外者故士也踊跃奋迅而愿效其死。自承平日久、士大夫鄙薄武臣。虽位均体敌。犹蔑视之。事有相关。任意径行。不相咨覆稍下则慢易凌辱。无所不至。武臣亦不自贵重。曲意奉之。若中朝贵人衔 命出镇者势尤赫奕。将吏奔走俯伏。奉事称呼之间。真与厮养无异。其间顽钝无耻者。固不羞为人下。而英伟磊落之士。宜亦有忸怩不安者矣。非惟观瞻不雅。体统有失。且使士气因此销沮。葢人之气槩激之则日伸挫之则日屈譬如文臣初出仕者。类多英锐。及其沉抑于州县。奔走于送迎。往往志气颓靡。锋铓畧尽又况武夫素无执守。尤易摧屈者哉议者必谓此曹麄犷。恐假以颜色。易生骄慢。臣谓奖与大过。使桀黠之徒得志横行。固非盛世之福。而摧抑过当使英雄之士。垂首丧气亦乌得为便计哉。要在适其中而巳乞敕所在镇巡藩臬等官、此后接遇将官。必加礼貌自非违法生事。非礼害人者不得轻肆凌辱。事有应共议者。平心易气。与之商确。彼所执苟是。即宜乐从或有奇材异能。自当优为之礼。虚心以下之。至诚以动之。庶几士气日昌。国威可立。
  六曰拔异才。言当今之患者、皆曰才难。上自朝列。下至郡县皆有乏才之忧而军旅之任。尤患不得其人。是岂果无人哉。夫天下未尝无才而用才者类不足以尽之限以资格。则豪杰之在下者。不进。拘以弓马一夫之技则智畧万人之敌见遗。取人而求备。则倜傥不羁之才。以诖误而弃去者有之矣。及其有急。宁取潦倒龙钟。贪鄙闇劣者。使当大任。不知求才之方而猥以为才之难得亦甚不思也且夫英雄特达之士其中必有所自负。苟非上之人。深知而异待之则彼固未有乐于效死。而尽其能矣。昔李愬攻淮西。获其降将李佑。用为心腹。诸将疑忌。流言上闻。而愬力保持之。佑至感泣。卒用其策。以擒吴元济。故夫士不素厚。而轻使之。未有见其成功者也。今偏裨行伍之中。岂无异才。而不能自达于上者多矣。惟本兵若行边大臣。慨然思为 明主求才有贤劳者不必限以下位有智略者不必计其小过虚心访求。多方搜采。或督令管军官员。各举所知。参伍考验。果得其人。即不次拔擢。待以殊礼。推赤心而置其腹。加厚赏以劝其劳。使有以自异于众。三军之士。属目向之。而彼不思所以自效者。非人也。至于军士。亦择其勇锐机警者异视之俾凡有技能。皆得以自见。而不至杂然于俦伍之中。平居感奋。思赴功名之会。缓急之际。必有可使者矣。臣又闻昔之行军者必多置介贰参佐以广耳目。咨计划。且以收遗逸之才。杜意外之变。闻今军中亦自有诸名号。但或非 朝廷所位置。故士得之不以为荣臣以为士之智勇而尝有功者。宜别立异名以居之若古所谓参谋典签。行军司马之类者。即此□官而异其名以示崇隆人自乐为用矣官岂论大小哉使其礼秩体统。稍与众殊。以示宠异。倘以为可行。自京官推之各边。是亦激励人才之一策也。
  七曰恤将士。臣惟守边之卒、百战伤夷、终年勤苦、视内地坐食者、劳逸苦乐。不可同年而语。在上者不加优恤、如陆贽所谓怨生于不均者。既所不免矣。而将帅又从而朘剥之。计其平居怨望不细。而一日驱之。使冐白。难矣。幸 陛下悯念边兵灼见此弊、特于诏条中、严克减月粮之禁。禁之诚是也。然臣愚以为苟未有以易之。则此弊终不可革。何者 朝廷恤将帅然后将帅爱士卒自然之势也。臣观昔之人主称善任将者。莫如宋太祖、太祖之用李汉超郭进诸人、使守边也。皆厚以关市之租。饶以金帛之赐。家属在京。仰给于县官。贸易往来。不问其商税。故边臣皆富于财得以养士用间洞见虏情。时有寇钞。亦能先知预备。多致克捷。终太祖世无西北之患。葢恒人之情。私计不足。则常怠于奉公。况将帅捐一身以当安危之冲。此尤不可不恤其私矣。彼其区区之俸禄。不足以自给。则百计渔猎。以资赂遗之不暇。又何暇为 明主养士。以收奇功乎。窃见国家无名之费。岁以万万计。诚能捐其半以厚边臣俸禄常赐之外。别有以优之王翦李牧俱以此立功俾得多收智勇之士以为心腹巧慧者用之以知气候。熟于韬略者用之以参谋议。山川险易。虏情虚实。行兵调度。皆讲之有素。不至临事张皇。又将帅既饶于财。自然优假士卒。国家养兵之惠。得以下流。虽素觖望者。亦感恩而知爱其上矣。昔李牧为赵将、居边、军、市租皆入幕府。为士卒费。遂能破走东胡。魏尚为云中守。出私钱三日一椎牛飨士。是以匈奴远避。使今之守边者能然。虏虽有十倍之众。臣知其无能为也。
  八曰择主帅、主帅者、三军之司命、而一国之祸福系焉。故用兵之道。择帅而巳。夫秉钺而专行。握机而立断。类非簿书筐箧之才。弓马一夫之长。所能办也。精神主气。足以折冲。威棱气槩。足以慑敌定力雅量足以任重远心旷度足以用人长筭硕畧足以济变而体之以忠诚。将之以慎密。兼是数者。可以称大将之任矣。今诸将中有名者不过数人。亦可当一面之寄、若具文武全才。堪为大将者。其谁与。窃以为威望素浅者。则临事难以服人。人品不高者。则所为必多顾虑。是未足以当推毂之首选也。惟 圣天子恢弘雅度。不以小过而舍干城之器。不以浮言而废有用之才。大臣当选将之任者。又能竭诚体国。取其才望之过人。而不忧其名位之轧巳。则可为大将者出矣。且择将非难。任将为难为将者。非如州县米塩之吏。可以岁课迁也。苟其人可任。近则十年。远则二三十年。甚者终其身而巳。今月改而岁移。坐席未暖。又更他镇。地形未识。土俗未谙。军情未接。而巳去之。虽有韩白为帅。无以成功矣。夫有非常之人。然后能行度外之事。汉用陈平捐黄金四万斤、不问其出入、遂以灭项羽。今之边臣。动支一钱谷。拔用一将挍。稍破长格。则文法吏且操尺寸以议其后。显效不录。流言亟行。彼方求免于谤讪之不暇。又何以责其有功。设令将得其人。任之有道。调停粮饷。厚恤边民。以裕其力。广开屯田疏通塩法。以丰其财。无以贵幸之臣间之。以一其权。假以岁年。不为人言沮夺。使得展布以尽其才。养威蓄锐。以待事会之来。虽一举取虏。可也。臣又闻之、天下事有本末边境末也 朝廷本也昔己巳之变、有一于谦。遂以安靖。近 孝宗晚年信任刘大夏。则北虏虽或跳梁。而终亦无患。斯治其本之效也。今夫富人之营居室者。刀锯斤削之工。岂必一一择之。亦惟求工师之良者而委任焉。指使羣匠各当其能。则其室易成而难坏。兵者国之大事。非特居室也。不为之择良工师可乎。今舍大图细。计其末而忘其本也。虽终日汲汲。岂有益哉。伏惟 圣明深为社稷至计、忧其所当先者。天下幸甚、极本穷源之论诚莫过于此。故臣条边务而以是终焉。
  ○诏修浚通州闸河议【通州闸河】
  臣伏以通惠一河、乃前元都水监郭守敬所开国朝自 文皇帝定鼎北方。岁漕东南租赋、以给京师、其始因济宁州同知潘叔正建言。命尚书宋礼平江伯陈瑄开通漕河、以代海运。而自通州、至都城四十里、间、陆挽为难。乃议浚守敬所开故道。置闸蓄水。以通漕舟。然岁久废弛。河日淤塞。仍用陆挽。车辆。脚价。所费不赀。遂致加耗日重。东南民力。不胜其困。当 纯皇帝时。尝议修复。而豪贵不便。讹言沸腾。假造妖异以动 上听。其事遂寝。识者恨之。迨今又数十年矣国计之屈、民力之困、又非曩时比。修复之计、诚宜亟行而不可缓者。幸赖 陛下圣明、俯从言者之奏。特命大臣相度可否。 诏旨谆切。期在必行。凡有志于经国者皆以为希世之遇。而异议之徒。犹籍籍病其功之难成。非特不智。葢不忠也。臣请得以备折之。今之议者曰、风水之说、世所恒言。通惠泉源出自西山、流经大内、今欲开导、虑于 诸陵及京城形势有妨、臣以为是特卜史鄙浅之言、君子不道也、就令有之。则河道山陵。地绝辽远。于其所谓阴阳向背之说。亦邈乎不相及。矧今不过因仍故道。稍加浚治。非有凿山通道动绝地脉之患也而于京城形势。亦何损乎。难者又曰国家财力方困。公私耗竭。骤兴大役。何以堪之。且水道之迟。孰与陆挽之疾乎。臣以为成大事者不计小费而不一劳者不永逸陆挽之费。岁无虑数十万。诚令捐三四年之赀。以就此役。犹将为之。而况故迹尚存。泉源不竭。功可计日而成。所费未必至是乎且舍陆就舟所费十倍水道淹留。不过数日。虽有剥载之劳。而无雨雪泥泞之阻。以其费之多寡。而当其行之迟疾。利害亦较然矣。难者又曰京城内外。游手何啻万人藉挽运僦直以餬口。一旦罢之。将使失业。恐生他变。臣又以为不然。夫所谓浚河者。非曰遂废陆挽也谓与陆挽并行也河成之后。立为禁例惟以通军民之运船。余若商贾之负载。官民之往来。仍从陆行则舟楫不至壅塞。车辆可以无废。一举而两利存焉民方便之。何变之生哉。凡悠悠之谈。其大指不出此三端。而自明者视之。皆不足忧也。夫天下事。谋之贵详。而断之在独。诗曰如彼筑室于道谋。是用不溃于成。惟庙堂之上。刚断不惑。而任事之臣。能一心为国。无怵于人言。则功可成矣。彼倡为异议者。特世家大姓。利僦直之入而巳。 朝廷之威令苟行。彼亦何敢嗫嚅其间哉。若夫修浚之法要在相度高下。窃闻京城地势。视通州为高而水势就下。蓄泄为难。河身浅。则遇旱易涸而难行。闸坐卑。则泉源迅疾而难积。今宜于近京之处。大东桥迤东挑掘令深。去高就卑使畧平坦增置闸坐多为板级上去则河平板高则水深而挽舟逆上者。无艰阻之患矣。仍添设治河之官。重其责任。时常加疏浚。凡诸仍势射利之徒。假以尚方供用为名。放舟挽阻。运船者。坐以违制之罪。启闭有节。蓄泄以时。此河一成而不废。则脚价可除。加耗可减。东南之民。庶几有瘳乎。且昔者置仓于通州。正以挽运艰难。不能全达京师。而为此权宜不得巳之计。有识者葢深为 朝廷忧之。己巳之难。尝用言者计。焚马房之刍粟矣、斯实前事之明鉴也。此河既开。通。仓可罢。军。士之受粮于官者。免往来担载之劳。而太仓陈陈之粟。深贮严城。可无意外之虞矣。岂非万世之利哉。抑臣又有私忧过计者。国家财赋、出自东南。所赖以通往来者。一河而巳。沛水淤塞。漕舟遂梗。籍令有不测之患。过于此者。又将何以待之是以先朝忧国之臣。如大学士丘浚者。尝建海运之策。其虑虽若迂远。而其说不为无征。臣愚以为漕运之法。固当万世无废。此策备而不用可也而海运之舟。亦可预习以备不时之需。宜博求谙知海道。如元之朱清张瑄者。使熟议而行之。万一有他故。此不来而彼来。亦国计之一助也。
  ○书大理卿胡公遗诗后【南畿巡抚】
  南畿初设巡抚胡公以严胡公去后周文襄継之因以宽二公行事如此以敕书所载胡公有搏击豪强之言而周公无之也二公皆为名臣昔在宣德初、吉郡胡公槩、以大理卿巡抚南畿、威望甚着、论者或颇讥其苛刻、然余尝闻诸长老言、当是时、天下又安、江以南人物浩穰、乡里渫恶、所为多踰礼制、 朝廷患之、赐公玺书、有袪除民害之语、惟公亦以为莠盛苗秽。不可不鉏。故其为政尚严。虽所诛罚。不必皆中。然一时并兼豪植之徒。蔪除略尽。奸宄革心。小民得职。去之百年。而其名声。犹赫赫使人畏仰。农甿走隶。皆知胡卿云。若公者。方诸汉吏。葢赵京兆尹扶风之流非耶。自承平久而法抗敝也。流俗之伦。以容养奸、蠹为宽厚。从政者雍容简贵。日坐官署默数岁月得美迁即去苟少出意见。有所建易。则众口諠哗。流言飞文。上下交构。必挤而去之。甚者陷之死。然后快。呜呼可悲也。巳令胡公在今日。身且不保。安望其功名发闻若是乎。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九十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九十一
  郡人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周立勋勒占选辑
  孙陆景元公羙挍
  陆宗伯文集(疏) 陆中丞文集(疏)
  陆宗伯文集(疏)
  陆树声
  ◆疏
  敬献愚忠以备采择疏
  答李雍野按院论水利
  ○敬献愚忠以备采择疏【圣学图治】
  臣因衰病成锢、屡次乞休、荷蒙 圣慈、俯 赐矜允臣受 恩深重、文定公亮节邵德海内有河岳之望十事疏忠爱正直退不忘君可谓大臣矣既捐躯不能以効驰驱之力、复披肝不足以形感激之词、今当远离 阙廷、瞻恋 天日臣区区犬马之忱、愿効万一、伏念臣本以颓庸、夙承知遇、顷缘收召、身际昌期、仰见 皇上聪明睿圣、 临御以来、任贤图治、讲学勤政、真不世出之 主矣臣愚尤望 皇上思此身、为 天地民物之主而一起居食息。务遵常度。念大位为 祖宗付托之重而一发号施令。务循旧章。以圣贤之言为必可行。以帝王之治。为必可法而朝夕纳诲。终始日新于以培养君德者。诚不可不豫也。至于经筵进讲儒臣启沃臣愚以为 宸严在上。或一时敷对未悉则记忆岂能尽周。宜令史臣采摭经史。凡圣贤之懿训。可为法戒及 本朝列圣创守之宏规。继述之大烈着为典谟者。櫽括其词辑略其要。如宋儒孙奭之上徽言。范祖禹之进帝学录。录成进 御以便省观。此亦 圣学缉熙之一助也。臣无任惓惓、然臣愚芹曝之诚、尤不止此、臣闻益之告舜曰儆戒无虞而首言罔失法度于此见法度之系于人国甚重也 祖宗之法纪。纤悉具备。今遵行既久。大纲举矣。而节目渐渝。或视为细故。而习以因循或乐于简便。而惮于修复。夫法之废也。始于细微。而成丁沿积。小不守则至□大。渐不可长矣。宜令诸司查照旧典。有则举之。不可废也。此法纪之所当严者也。诸司政令。所以明职掌。以一法守也。今事例多端条格不一。或乍经建白。而旋复改更。或见在施行。而随即寝革。夫轻于定令则下难遵承烦于立例则弊多出入狥时情者。得借以援引肆臆见者。或任其推移。甚非所以示画一也宜申敕部院司府。凡见行事例通行酌议。去烦就简申明裁定以便遵承。此政令之所当一者也。风俗者。世道之元气。风俗美则礼义兴而治道因之。数年以来。人情巧伪。习尚浇浮。骛声利者。善于趋时。饬廉隅者。病其绝俗。以承迎为将顺。以诡遇为通材。揣情分以立异同望风旨而为向背。或外无违异。而内则猜离。或貌虽诡顺。而心怀懻忮。持议者不务实而多务名。取人者或尚能而不尚德。虽当 圣作之期。戒谕谆切。一时渐改观听而革心之化未臻。夫朝廷有教化。而后四方有风俗。本原倡率之地。不当加之意乎。此士风之所当正者也。民惟邦本。本固邦宁。未有民生不遂而可以称善治者。今生齿庶繁。民力凋耗譬之堂宇餙而杼柚空肤革完而脂膏竭。臣昔年赴召。道途所经自江淮而北。历齐鲁。畿辅咽喉之地。见驿传冲疲。夫役烦苦。民多流徙。不胜困穷。兼闻吴越闽广川蜀山陕诸处或敝于征徭或困于兵赋民穷财尽。所在皆然。吏非不知民隐然欲施赈贷则仓廪不继事宽恤则逋敛难蠲。德泽不宣。民困何由而苏宜 敕下所司酌议裕民长策。务求实惠。毋事虚文。条列 上裁通行抚巡守令永为遵守。使民生咸遂。不徒粉饰治平。此国本之所当虑者也。财用经国大计。其损益自然之数。不在民则宜在官。今赋敛之岁入有常政令之蠲除不一。财用调度。亦甚密矣。然太仓之粟未腐内帑之贯未朽。而下无藏富之民上有竭泽之虑。此不可不求其过也。夫江河不能实漏巵。欲足国用。必先均节。故止不急之营建。则力役舒裁非时之赏赉则浮滥抑。约内外之供亿则奢泰斥。禁奸墨之鱼蚀则掊克止斯非足国之本与。至于锦衣官挍。监局匠作军伍之鬻占。厨役之替补。冐滥冗食。积弊相沿。又不可不为之核汰也。此财用之所当议者也。建宗封以为藩屏。 祖宗训制明矣。今支庶日蕃。赋入不给人多禄少贫窘失所。踰城冐禁。越关渎奏者。屡经送发。不能禁止。议者以为宜限爵禄子女之数。然过于裁抑。则恐至伤恩。为之变通。则诿于无术将来势穷弊极。有不可胜言者矣。宜查据该部近年奏行条例中间或约束太严。所当通融。或区处未尽。所宜开载者。通行奏乞裁定以永遵依。至于欲慎辅导。则长史教授等官。宜稍加铨择年深者。一体升叙。毋委之闲废。以责其辅导之实。仍于臬司宪臣中择其职事稍简者。请 勑兼理宗室事宜凡事由长史司申呈抚按。委行覆查。方与奏 请。庶下无抑勒。而越例奏渎者。或少也。非权宜之一端乎、此宗藩之所当议者也自贡议成而外夷纳款求市。疆场安而岁省调发。有明效矣。然边圉无警。则偷惰易生。虏情难厌。则向背莫测、休兵日久。则战阵不习。市易往来。则禁防或疏如宋臣富弼所谓目前恃以无恐。将来将不知兵。兵不习战。不可不为之虑也。宜内乘闲暇以讲战守之宜。外察虏情以修抚驭之术。戒主帅之数易。严士卒之训练。侦东西夷分合之故。以携其纠聚。联各边镇臂指之势。以厚其声援而又申严二镇增修八事。以时稽其实。此边防之所当议者也。国家财赋。全仰河漕。迩岁河工修而运道通漕政举矣然黄水之溃决无时。河渠之通塞难料。天时之饥穰不一。每当春夏搬艘大集。严于催督。则商旅不行。万一岁事不登。征发稍后。或河流浅涩。致稽期会。加以沿河夫役十二总。漕卒罢悴、岁无息肩而堤防之修培。运船之补造岁费不给。不无轸当事者之虑。闻之先臣丘浚建议欲水陆并运。及兼行转搬之法。夫陆运费巨。不可行矣。乃河漕可常恃也。不可不权其变也。海运不可恃也、亦不可全废也转搬支兑可兼行也。不可执一也视时丰歉因势变通。在司国计者宜权其便矣。此漕运之所当议者也又臣备员礼官。窃详国朝 郊庙之制。国初因儒臣草创之议。二丘分祭。复定合祭之礼矣。至 世宗皇帝采言官之议、复主分祭。当时与议诸臣有谓祀地北郊。礼不经见。或谓礼行于郊。而百顺受职。不当以日月配天者。其言不有据乎。国初庙祀始建 四亲庙。已建 太庙凖 九庙之制矣至 世宗皇帝创定大礼。尊 二祖以表功德。列 羣庙以序昭穆。特建 世庙以奉 睿宗。已复祔享于 太庙。说者谓因情起义。全专享之尊。而不失昭穆之序。则 世庙为安。二者皆典礼之大。非臣下所敢轻议、方当稽古右文之世。正礼乐明备之时观会通以定一王之典。垂万世之法。其在今日、不识可徐为之议乎。乃若恩加于耳目之近矣而或远有所遗法详于条目之微矣而或大有所忽政体一矣。而开诚布公。同心一德。和衷之谊。不可无也铨选公矣而因材器使。循名责实综核之政。不可无也言路通矣而广听纳以防壅蔽审好恶以公举剌养正直忠厚之气不可无也。用内寺以给扫除可矣而倒持旁落之渐。可不厉为之防乎优外戚以示眷异可矣而非觊无厌之求。可不严为之制乎凡是数者、今大臣之所谟谋。侍从之所献纳台谏之所论列。 圣心尝加意而延纳之矣。又何假于臣言。但臣衰残余齿、恐溘先朝露、图报无由、故不揣跊陋、冐昧上陈固知尘露无裨于高厚、庶几蒭荛可备于采择、伏惟 圣明留意、臣不胜瞻恋祈仰之至
  ○答李雍野按院论水利
  窃闻之先猷谓治水之大要有二曰蓄曰泄非蓄无以防旱。非泄无以御潦。葢旱则资蓄以灌输涝则资泄以疏导。非独有泄而无蓄也故三吴谓之泽国泽者水之锺也西北低乡潮汐所不至者其□旱甚于沿海如主于治涝欲一决而涸之不几于因噎而废食乎今吴江而下浦港支渠分流而东者。谓之西水。西水盛。则海潮不能驾越迩缘支河浅涩。则西水之来者微缓海潮之至者湍迅。故潮至则势急而退速潮去则沙留而易凝退速则无灌输之实易凝则多淤淀之虞如仁台所谓水咸泥浊者或以此也。今所虑者潮沙日积河身渐仰。其于蓄泄不无两妨。论者谓吴江长桥之水、迤逦而东、由浦港支渠分流、放于海而下。犹之自咽喉而达之胷腹肠胃以下注尾闾者也如令咽喉鲠噎。胷腹肠胃壅塞则尾闾虽通。而津液不注。关鬲且将不利矣故浦港支河。尤宜浚治。务令深下。则停蓄流通无所壅塞遇涝则水藉以容纳。而不至于漫泛遇旱则水得以车戽而不苦于干暵。此两利之道也。乃若田间水道则请令田户各加疏浚。此又不待言矣今吴松之工已毕闻之当事者亦将有事于此仆老耄懵于世故因承下问率尔布此、
  陆中丞文集(疏)
  陆树德
  ◆疏
  民运困极疏
  ○民运困极疏【民运】
  疏上大司农王公国光覆行之至今为吴民利
  夫东南财赋之来。有军运。有民运。军运以充六军之储。民运以供百官之禄。人皆知军运之重。而不知民运之苦。尤有深可悯者。夫军运以十军而运米四百石。或五百石。民运以一民而亦运米四百石。或五百石。军运之船。皆官所造。而军不知。民运之船。则民自顾。而官不知。军运以军法结为漕法。一呼百应。人莫敢犯。民运以田里小民。供役远道。语言鄙俚。衣服村贱。而人人得而侮之。军运经各该分司衙门。无抑勒需求之苦。民运经各该衙门。动以迟违情由。问拟工罪并诸杂色使用。每一处辄费银十五六两。少亦不下十两军运过洪闸一钱不烦。而洪夫闸夫。其与挽拽。民运每过一洪用银十余两。过一闸。用银五六钱所过共三洪五十余闸。而费可知矣。其最苦者。船户皆江淮奸民。惯造此船。装载白粮。每顾船价。及撑驾夫价。计不下二百余两粮一入船。其驱使粮长。不啻奴婢。每日供奉船长及撑驾夫。不啻奉其父母。葢粮在船中。即粮长身家所系吞声忍气。曲为顺从。势不得不然也。其最所畏者。军运每凌虐民运。有等豪恶之军。故将已船撞擦民运之船。民船板厚而军船板薄。微有损伤。即便蜂攒簇拥。尽入民船。百般挟诈。不厌其欲不已也。此其苦之在途者。缕缕若此。其它入京揽头之需索。入仓交纳之艰难。又有不可胜言者凡此皆以供百官之禄也。尽斯民筋力之脂。竭斯民嘘噏之气而米始就仓。困苦极矣嘉靖十年以前。民运尚有保全之家。至嘉靖十年以后。凡充是役。未有不破家者。近来东南流离日众。逋负日多。邑里萧条盗贼滋起。莫不由斯。根本重地。一至于此。诚不可不深虑也。臣产东南、亲见此苦、常切痛心、询诸父老、咸谓宜将白粮并入运军顺带。此法宜行但稍厚津贴可耳使民出所有以益军。军出余力以代民。似亦无不可者。但今年期限已迫、尚未敢轻议上 请、今所当议者、合无将民运并入议单兼责之漕臣。令各该参政一体督促进闸。总运参政督催至京。则军运不敢肆其凌虐。船户不得恣其奸贪。而洪闸亦可无需索之患。如有此等、许不时呈告以凭警治、伏乞 勑下该部会议施行、仍要申示庶乎民困少苏、民心欢趋、而益以彰我 皇上惠养元元之初政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九十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九十二
  华亭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李雯舒章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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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都谏奏疏(疏)
  张翀
  ◆疏
  杜狡夷以安中土疏
  罢额外进献以重诏令疏
  亟诛蛊惑遗奸以隆圣治疏
  遵成法革弊政以培国脉事
  ○杜狡夷以安中土疏【杜绝倭贡】
  顷者日本国差来进贡使人宗设等、与后到一起宋素卿等、在于浙江宁波府地方、互执诈伪、相与雠杀、因而横肆抄掠、戕杀官民、一时廵察备御等官、坐视恬然、任其逸去、节该镇守太监梁瑶廵按监察御史欧珠陈德鸣先后报到、臣等闻之、相顾惊愕、窃惟外夷入贡、我国家着有常法、其来也接之以礼、其叛也示之以威、其所以自为备、固不以逆顺为之疏虞也、日本国僻在东海、旧号倭奴、自汉魏之际、巳通中国俗尚贪狼、颇知用兵、唐攻百济、白江口之战、大受挫衄、以有日本为之强援也、在胜国时、许其互市、艨艟数十、戈矛充斥、时出其重货贸易、即不满所欲燔爇城郭、大肆侵轶、世祖至元十八年、击日本兵十余万、死于海岛、还者仅三十人、蠢兹裔夷、恃其窟穴之幽、凶狡之性、往往出没海洋、窥伺中土、得间则张其戎器。以劫杀为事。不得闲、则陈其方物。以朝贡为辞。刼杀则利民财。朝贡则利国赐。间有得不得。而利无不在。此倭奴之大情也。我 太祖高皇帝洞烛其奸、乃洪武七年及十四年两却其贡、僧人发陕西四川各等寺居住、仍着之 祖训曰、日本国虽朝实诈、暗通奸臣、谋为不轨、故绝之、当夫开国之初、四夷宾服、虽西北大虏、皆远去边徼、稽颡阙庭、顾兹小丑、时犯海道、用此于山东淮浙闽广沿海要害去处、列置卫所及所设总督把总廵哨等官、又专设廵视海道副使一员、并都布二司堂上官、往来督视、所以备御之术可谓周且远矣、宣德之末、复来称贡、 朝廷不逆其诈、燕赏豊渥、捆载而归、葢堕其计中矣、正统中入我大嵩、犯我桃渚、屠杀蒸庶、血流成川、或得孕妇相与刳剔、计其女男以为赌酒之具、或缚婴儿于柱、沃之沸汤、视其啼哭以为笑乐其为荒淫秽恶不可胜言前吏部右侍郎杨守陈论著其害、最为深切、读者陨涕、乃今二起夷虏相继到来、既曰译得宗设等船只人口数目差异、又称译得宋素卿等勘合系应销缴而未销缴之数、逓相讪诋、至于数日、则是各官巳稔知其隙、情态矛盾、法应预防、况在彼无两贡之例。在此无两是之理。真赝未分。强弱巳判。譬之羣犬百十相聚。主之者所宜别其牢槛。严其羁绁。然后可保其无彼此吞噬之虞。一失措置。未有不狺狺而争。伤及人类者也今海上诸司、均承委注、惯乐因循、议处未定、而令素卿之盘般慢藏、启窥瞰之奸、逆状巳形而听宗设之谢罪、当面甘愚弄之术、先事未能协心以堤防、临期不能并力以剿杀遂致贼党翱翔海滨、为患叵测、苟或赦而不问、何以谢横死之生灵、或黜而不戮、何以警积年之偷惰、通合据法查究、创艾后来、及照日本国蕞尔海夷、利观中夏、先年使者肆为不道、荷我 圣天子仁圣、曲赐优容、兹以雠杀我地、谓宜檄诸夷之甲、兴问罪之师、但衅起使人、国王无罪、且其国与朝鲜琉球诸夷、俱系不征之列、载之 祖训、圣谟洋洋、伐之不祥、胜之不武、伏望 皇上敕下礼兵二部、作急计议、备行淮浙闽广镇廵等官、凡沿海要害去处、如遇前项夷船到彼、就便督发官军、并力截杀、仍行浙江镇廵等官、将见获夷党宋素卿等、译审明白、取问罪犯缘由、宋素卿先年潜从外夷人数、重赂逆瑾、脱网生还、宗设人众、俱系从逆贼徒、罪在不赦、通合正之典刑。以昭天朝之法。以严夷夏之防。但其中间容有出于胁从。非其本意。亦湏分别等第。量遣情轻数人归谕本国。以示好生。昔汉之英君谊僻、或弃珠崖、或谢西域、垂之史册、为世美谈、况倭奴诡谲、情态具有明验、若更许其通贡、是利彼尺寸之微、损我丘山之重、其于 圣祖垂训之意、不无背驰、尤望 皇上震赫斯怒、绝约闭关。永断其朝贡之途、毋徒敝所恃以事无用。此非臣等区区之私见。实沿海亿万生灵之心也。臣等又访得宁波绍兴等处、间有一种无赖。潜从外夷诱引作奸。如宋素卿者实繁有徒。合行出给榜文。于各该地方张挂晓谕。遇有前项无赖踪迹可疑。许邻里首告。官府不时觉察。即便擒拏。家属从重究治。庶几中国之势常尊。外夷之侮少御。而五兵不试。万邦咸宁。凡沿海生灵、得以共享太平之休无穷矣、
  ○罢额外进献以重诏令疏【罢止进献】
  窃闻之书曰、令出惟行弗惟反、传曰令重则君尊、又曰国之安危在出令、凡此皆圣人慎重之意、古之帝王所恃、以治平天下之术也、苟乐于迎合之说、昧于利害之归。轻狥其私、朝更夕改、则吏不知所守、民不知所从、天下之弊纷然杂出、此固苟且之政非臣等所望于 圣明之世也、顷者守备凤阳太监张阳题称乞处停止献新果品、该礼部覆题、奉 圣旨还都照旧例行、务要禁约下人、不许生事扰人、自取罪累、臣等谓此举动、该部言之。明白痛切、所宜遵承诏令、以贻久远之谋、根究奸谀、以杜贪戾之渐、乃奉纶音都照旧例、一槩容许、重疑人心、不知所谓例云者其张阳所称洪武年间之宣谕与逓年太监廖贵等之故事乎。抑大明会典 皇考集大成之书以传信于天下后世者也、夫凤阳王业兆基之地、号为中都、其进献诸果、应着令甲、使相继承以奉 宗庙、夫何畧焉而不之载也。葢月朔荐新。取其时鲜。以隆孝思。初不贵于远方难致之物。以劳吾民。况凤阳所产。即如张阳所开诸果。皆两京所素有。 皇祖之意。殆以验看守之勤惰。乐种艺之有成。或偶因便用之。岂虞后世遂以为例。相延于无穷耶会典不之载则其不以为例也审矣 陛下改元一诏、天下信之、与会典同为不刊之书、内一欵有曰各处镇守协守守备等官、不许假以进贡为名、佥取皂隶、科敛银两、扰害军民额外进贡一切停止、夫何诏墨未干、而破于奸谋、施行未几、而格于横议、不惜反汗、复启厉阶、夫匹夫食言、人且非讥、而况 天子之指挥、关系重大、一有不审、则人将睥睨 朝廷、以为可以窥测侮易、政令以为可以摇动、敝证连出、将不可制、只如茶芽一节、查得南直隶并浙江福建等处、凡地土所宜、皆入例贡、备载会典、未之有改、凤阳原非产茶地方、 陛下不察、误中其欺、曰茶芽只着自行收买进贡、臣等犹切疑之、以为阳之收买、或不出一时资也、既而侵寻复有此奏 陛下再中其欺、不惟不之罪也、而又重许之、凤阳根本重地、百姓连年饥荒、守备为地方设也、为张阳者正宜深加抚戢、用奠邦基、乃敢阴怀侧媚之私、外托年例之说、曰黄船则杂以人夫、曰茶芽则混入果品、巧饬词说、意在必行、公违诏书、全然不顾。此非明诏所能禁虽 明旨禁约不许下人生事然以积年鹰犬之徒一旦事权在手未免征夫索钱骚扰地方津贴打干重烦驿逓故曰 圣主先成民而后致力于神。言重本也。烦民以为敬 列圣在天之灵。其肯享之乎。又况幸途一开、四方效尤、争进奇巧、何所底极、如唐之日进月进、宋之花石纲、史册照然、卒之罢敝天下、皇风因以不竞、其流之弊、虽未必遽至于此 明主谨无逸之戒、圣人重有渐之防、可不先事为之虑哉、大都宦官出守。若非蚤夜搜罗。指称名目。为希宠自私之图则块然地方束手坐食故进献为此辈第一事百计巧钻必得其门而后巳伏愿 陛下思诏令之当重。察利源之不可开。俯从该部所请。如遇前项果品成熟、选精洁奉献 皇陵、其南北进献果品并茶芽皆系额外、仍旧一切停止。切责张阳务宜安静、毋起事端、以作俑于天下。尤望申明 诏旨、通行各镇地方。今后但有违诏献者论之如律。罪在不赦。则于天下可以无事。而生民得所安矣
  ○亟诛蛊惑遗奸以隆 圣治疏【引诱内臣】
  窃闻治功难成而易败、邪术易惑而难祛、苟辨之不早、而去之不力、未有不败其垂成之功、而蹈巳覆之辙、邪正盛衰之分、理道得失之判、不可不察也、 陛下英明神圣、追古帝王、自入正大统以来、凡覆辙之弊、不惮更张、而治平之望、巳有端绪、顷者大内之间祷祠繁兴。上而 干清 坤宁等官。下而东次经厂等处。或三昼夜。或一永日。名为吉祥好事。修建不时。传闻宫中。以此成俗。而又特于 干清宫。令内臣十数人。专一习学经典。讲究科仪。赏赉逾渥。宠幸日密。夫斋醮之设宜就寺观之中而顾假之宫闱修设之徒例用缁黄之流而顾属之内竖议者皆以先朝罪人。各名下掌家管事人负。自分不逞。挟此邪术、以为尝试之计、而 陛下耳熟謟谀之言、心游老释之教、不觉堕其愚弄、曲奉淫诬、亲莅坛场。不以为异、流闻四方、播传后世、使 陛下负奉道之谤。蒙好佛之名。太监崔文等之罪、固有不容于死者矣、近该大学士杨廷和等、题为慎选左右、速停斋醮、以光 圣德事、极言虚诞诬妄利害、望 陛下特命司礼监官、查出蛊惑诱引人员、从重究治、并夤缘阿附之党、尽为斥逐、更欲 陛下、日以敬 天法 祖修德保身为先务、廷和等腹心大臣、义均休戚、其为虑甚远、其为 陛下甚忠、伏读批荅 旨意、仅云览卿等所言具见忠爱、朕巳知道了、而前项蛊惑阿附之徒。置之不问。侧耳旬日。重疑人心。夫去不善而不能远。大学之所谓过也。知恶而不能去。郭公之所以亡也。往年小人焦宁吴亮辈、寔挟此术、以误先朝、殷鉴不远、殊为可恶、复踵其故智、上累 圣德、使 陛下不知其非、则亦巳矣、知之而犹惑于其说、昵于其人、彼必以为崇高之深、非物议之所能摇、愈肆奸欺、凡以中 陛下之欲者、无所不至、因而干挠政事、牵复羣邪、伤太平之业、失四海之望、其为可虑、不但一节一目小小亏损而巳也、切计今日、宁远君子而不忍斥其徒、宁略人言而不欲违其教、亦以此倡说者皆谓 圣明一心敬信、可以延年、可以巳疾、交讙不巳、用坚 上心而不知神虑淡则血气和。嗜欲胜则疾疹作。古之圣帝明王。深惧尤物之灭周。女戎之败晋。慎之远之。福庆用昌。正不必过崇妖妄。以徒事无益之请也。昔宋太祖尝问养身之术。而王昭素以寡欲为先。真德秀进言于理宗。以亲贤为致寿之道。昭素之言。词约意尽。而德秀之谕恳切详明。其意以卷阿寔召康公广王心之诗。既曰尔受命长矣。茀禄尔康矣。而继之以有孝有德以引以翼何者情欲易惑德性易移近妃嫔亵御之时多而亲学士大夫之时。少则逄迎扇惑罔非物欲。岂惟败德。抑以伤生。惟有孝有德者。以引之于前而翼之于后则日闻正言。日见正论其心恬淡而和平。其体优游而泮涣。保身长世之道要不出于此者。臣等侧闻顷来嫔御女谒。充积闺帷。而其间一二人者号为黠慧柔曼。为惑尤甚。是怠于日讲。疏于经筵。一切施行。渐多颇僻。葆养愆度。时见违和小人窥见间隙。遂以前项左道。上逆 圣意。殊无所忌夫以斋醮为足恃而恣无巳之欲于宫壶之间以荒淫为无伤而要难必之福于夷狄之术讲筵一暴而十寒。引翼日疏而日远。甚非古之帝王。所以求福不回。亲贤保身之道也。伏愿 陛下思 祖构之艰难。恤人言、之旁午、深察邪正之辨、深探理乱之归亟从廷和等所谓、先将崔文并一样蛊惑引诱人员、夤缘阿附、表里售奸之党通行拏送法司、明正其罪、尤望日御讲筵、以亲道德之士、日谨闺闼以塞情窦之非、或古今治乱、人心向背、务严苞桑之戒、而咨诹之益详、或鸡鸣淑女、厉阶妇人、务慎贯鱼之宠、而取舍之有定、如此、庶几道体不夺于人心、刚德不揜于汇昵、有以养性情之正、有以培寿命之源、政治光于 祖宗、而名寿加于尧舜、区区斋醮之举、无益有损、宜无足置之牙颊者矣、
  ○遵成法革弊政以培国脉事【请罢镇臣内臣】
  臣闻稽于古道、二帝所以圣仪刑文王、成王所以贤、伏惟我 皇上英资神断、冠绝古今、登极以来、夙夜忧勤、不惮兴革、思以复我 太祖 太宗之盛海内臣工、皆有以仰窥 陛下遹遵 祖宗之盛心矣、节该都御史何孟春及科道等官徐景崇汪渊卢琼杨钤王秀等、各题欲将各处腹里镇守内臣、通行查革、以靖地方节奉钦依、或推廉静老成的去、或查照旧制行、或谓镇守系是旧制、或谓这所言与成法有违因循牵制不欲变更、臣窃揆 圣意、非谓镇守内臣之设。真可恃以保我子孙黎民也。特以左右之人。交讙合噪。皆曰此 祖宗旧制也。载之会典而可稽 陛下亦曰此 祖宗旧制也。行之累朝而未改。踵讹袭非。不以为异不知所胶固者 景皇帝之弊法而非我 太祖 太宗之贻谋也夫 太祖之时。内官不得与外事。诸司与内官监文移不得往来。其为简柅之法不可尚巳。永乐初我 太宗皇帝乃命三四内臣镇守辽东开原、及山西等处、葢专为堤备边徼讥察非常而设、至于腹里地方。或遇有事。其镇守之任。或以公侯伯都督之武臣。或以尚书侍郎少卿之文职。事宁之日仍取回京。所以为万世计者。葢巳不遗余力矣。及正统之末。权阉误国。遂致我 英宗皇帝漠北之征。 景皇帝以郕王监国。寻据大位。天步艰难。所在盗贼蜂起。于是福建浙江山东四川等处、始命兼以内官为镇守。易文职以廵抚之名。臣惟 景皇帝之时、舒良王文之徒、表里用事、政以贿成无复忌惮、其前项内臣、固无可革之期矣、及我 英皇复辟、纪纲一新、重以吉祥石亨、恃宠招权、独留此弊政、以济其恶、日复一日、遂为故常、仰惟我 太祖高皇帝提一旅之众。建万世之业。我 成祖文皇帝转战五载。弘静万邦。其艰难险阻。葢巳备悉。而所以为圣子神孙之图者。周思曲虑。无不详尽。使内臣有益人国果可以镇守腹里地方臣知我 太祖 太宗当先为之矣而又何假于 景皇帝之手耶臣尝伏读天顺元年我 英宗皇帝复登宝位之诏。有庶弟郕王杜绝谏诤失德良多之语。纶音载颁。天下后世所共闻知。则 景皇帝数年之纪纲与其一时一事之指挥。偏颇谬戾。宜无足法者。兹固舍我 太祖 太宗万世无弊之法。而如 景皇帝之法。乃谓业已持久不复敢为。不亦乖舛之甚耶。夫 景皇帝原旨谓内臣朝廷家人、但有紧急事务、着他来说、其言似是而实非。其实无益而多损。只如往岁宸濠之变。逆节方萌。预发其奸者。按察副使胡世宁也。反状巳炽戡定其乱者。廵抚南贑都御史王守仁也。而镇守江西太监王宏、先事不能告密于京师。临时竟为甘心降虏。则所谓有事来说之云。其果足恃耶。夫太平则坐一省以毒 朝廷之生灵。遇变则怀顾望以孤 朝廷之委托。是镇守内臣之设。不惟无名而适以为奸雄之资。固愚臣之所未解者也。顷来各处镇守内臣、革面革心、不敢作恶、臣固知 陛下圣智神武、以犬马用人、羁绁衘勒、无复狂逸奔踶之虑。然縳穷奇之腹而欲其不飡。箝窃脂之口而使之不肉、区区之私。窃恐其可制于一时。而难保于他日。此愚臣所以不识忌讳。而肆为狂瞽之言也。夫汉高画一之法。变于孝武而复于昭宣。然后有吏称民安之效宋室忠厚之矢见。变于神宗而复于元佑。然后成旋轧转坤之功。今日承先朝大坏极弊之余。所在黔黎。困穷巳极重以灾异迭出。边檄交驰此正陛下痛革弊政以迓天休。扶植凋瘵。以培国脉之日也。伏望仰思 太祖太宗成宪之良。俯察 景皇帝立法之弊。及简会前后臣僚纷纷不巳之论。敕下该部集议。通将前项地方应革镇守内臣。逐一查革以复我 太祖 太宗之旧。他日书之史册曰革守镇内臣自 陛下始、葢真足以追配 二帝。而掩 成王矣。顾不伟欤。臣自分此言一出。未免为 陛下左右所不喜。然失今不言。为国家异日之遗恨。愚臣负国之罪。将无所迯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九十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九十三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上木 吴嘉胤绳如选辑
  何刚悫人参阅
  杨椒山集(疏 书 序)
  杨继盛
  ◆疏
  请罢马市疏
  早诛奸险巧倿贼臣疏
  ○请罢马市疏【马市】
  臣至都下、见俺答求开马市之书、窃意上触圣怒、征讨之志已决。问罪之师。断不可巳。及廷臣会议、题奉钦依准暂开行、臣不觉仰天大呼、喟然长叹曰、国事乃至此哉、国事乃至此哉。夫以汉之武帝。唐之太宗不过二霸主耳。犹能威震夷狄。气压突厥。以 皇上之英武。国家之全盛。英雄豪杰。勇夫壮士之伏于艹茅下位者。又不可胜数。其蠢兹胡虏。反不能生擒酋长剿绝苗裔。而乃为此不得已下策之事哉臣请以开马市之十不可者为 皇上陈之、夫开马市者、和议之别名也。虏素宾服、尚不可言及此、去年入寇、杀掳如此之惨、则神人所共愤、不共戴天之深雠矣、今不惟不能声罪复雠。而反与之为此和议之事何以上解 列祖之怒。下纾百姓之恨乎。此忘天下之大雠。一不可也。信者、 人君之大宝。 匹夫匹妇。尚不可少失信义。况于 皇上北伐之命屡下。臣民所共知。四裔所共喻者也。方今各处兵马集矣。粮艹器械备矣。天下日夜引领仰望王师之兴。乃翻然而有开马市之议。则平日之所以选将练兵者为何。备粮艹器械者为何。不有以孤百姓仰望之心乎。此失天下之信义。二不可也。 人君居中制外。统驭四夷。以其有国威之重。以屈服之也。今以堂堂 天朝之尊。而下与犬羊为此交易之事。是天壤混淆。冠履同器。将不取笑于天下后世乎。此损国家之重威三不可也天下豪杰。闻胡虏杀戮人民之惨。奸掳妇女之辱。其愤恨不平之气皆欲与逆贼决一死战。虽深山穷谷之隐逸。亦愿出以复天下之雠。今马市一开则举相谓曰朝廷忘赤子之雠。厌兵甲之用矣。将焉用我哉将见在林下者不肯出。在册籍者将谋去矣。异日欲复召号。谁肯兴起。此隳豪杰效用之志。四不可也。自去岁大变之后。天下颇讲武事。虽童子儒生。亦知习兵。此机既动兵将日强今市马一开。则举相谓曰。中国夷狄已和。天下已无事矣将焉用武哉。有边镇之责者日弛其封守之防无兵戎之寄者益惰其偷安之气矣废弛既久。一旦有急。何以整顿魏绛和戎十策不能如此详悉此懈天下修武之心五不可也宣大人民怀携二之心久矣。一向虽有交虏之事。犹畏王法之严。而不敢自肆也。今马市一开则彼之交通者。乃王法所不禁。将来勾引之祸。可胜言乎。此开边方通虏之门六不可也天下人民。惮于水旱征役之苦。人人有思乱之心。特畏国家之兵威。而不敢变动也。今马市一开。则彼皆以为天下兵威已弱。蠢兹丑虏。尚不能服。群起为盗。又焉能制则将来腹心之变可胜言乎此起百姓不靖之渐七不可也去年胡虏深入。虽未见一兵交战。然犹以为我军仓卒未备。其疑畏之心尚在也今 皇上声罪致讨。调兵半年。及至于今。止为马市之开。则彼得以窥我之虚实矣目中又奚有乎我哉此长胡轻中国之心八不可也犬羊之性。变诈无常。谋深计巧。反出我之上我将欲以此羁縻乎彼。殊不知彼以此愚弄乎我。或遣重臣载金帛至边等候开市。彼违约不来。交易未可知也。或因交易而即行猖獗撞关而入未可知也或今日交易而明日入寇未可知也或遣众入寇而驾言别部落入寇未可知也或以疲马而过索重价。或因市马而过计重赏或市马之后而别有分外不堪之求又未可知也是我不能以羁縻乎彼。彼得以愚弄乎我矣。此堕胡虏狡诈之计九不可也胡虏之产马有穷。中国之生财有限。大同之马市一开。宣府延绥等处。定不可罢。以马与银数计之。每年市马约数十万匹。四五年间须得马数百万匹每年约用银数百万两。四五年间。须费银数十万两。一旦胡虏之马已尽。中国之财告乏。将安处乎。永久之计。将安在乎。此中国之财。胡虏之马。两难相继十不可也彼倡为开马市之议。以欺诳 皇上者。其谬说不过有五。有曰外开马市。暂以为羁縻之术。内修武备。实以为战守之计耳。殊不知马市之开。乃所以自羁縻乎我。非所以羁縻乎彼也虏性无餍。请开马市之后。或别有所请。许之。再有所请。又许之。请之不巳渐至于甚不堪者。一不如意。彼即违约则彼之入寇为有名。我之不应其所求为失信矣。孰谓犬羊无餍之欲。可以马市之小利羁縻之乎。如曰欲修武备以图战守。虽不用此羁縻之术亦可矣。此其说之谬一也。有曰方今急缺马用。正欲买马。一开马市。则我马渐多。彼马渐少。岂不两便。然市马非以之耕田驾车也。不过为征虏计耳。如交易果可以无事。则市马又将安用乎。不益重其纷纷之扰乎况虏以马为生。彼安肯以自乘之良马而市于我乎不过瘦弱不堪之物不服水草将不日俱毙而巳此其说之谬二也有曰初许市约。暂系乎犬羊之心。将来许贡。则可为永久之计。夫谓之进贡者。岂古之所谓咸宾来王者哉不过我予彼以重利苟免目前之不来彼贪我之重利暂许目前之不入耳况市马我犹得以少偿其费。许贡。则彼白手来取重利矣。是市马则获小利而无名。开贡则虽有名而费大市马固不可。许贡亦岂可哉。此其说之谬三也。有曰虏虽犬羊。最不失信。观其声言某时抢某处。再不愆期可验彼既许其市后不来。则断保其再不入寇。殊不知虏之种类日繁。加之以掳掠人口日增。其日用之服食器用。俱仰给于中国。市马之利。焉足以尽供其所费。彼非尽皆义士。孰肯守小信而甘于冻馁。以至于死乎。纵使少有羁縻。不过暂保一二年无事耳不知二三年之后。将何如处哉此其说之谬四也。又有曰隹兵不祥。不可轻用。与其劳而动众征讨于千里之外。而胜负难必。孰若暂开马市。休兵息民。而急修内治之为上乎。噫。为此说者。是损国家之兵威。养虏寇于日盛坏天下之大事。必自此言始矣。若曰隹兵不祥。则舜之征苗。文之遏莒。汤之伐葛伯。高宗之伐鬼方。岂尽皆不祥者哉。葢春生秋杀之迭行。上天生物之道也。恩赏兵威之并用。王者御世之权也。譬如人身四肢俱若痈疽毒且内攻。乃犹专食膏梁。而惮用药石。将不至于伤其元气乎。此其说之谬五也。夫此十不可五谬之说。明白易知。则马市之开。不利于我中国明矣。而于虏贼则甚利焉。葢数十年来。虏贼以中国之百姓为佃户。秋后则入而收其租。虽巳得计。犹有往来奔走之苦。日夜杀人之劳也。去年入寇。莫敢与敌。虚实既巳觇矣。故今请开马市。则可以坐收中国之重利。况马掳自中国者。春时艹枯。则市之。秋后马肥则入而再掳之备悉虏情。及至来春又再市之以轮回之马。获青蚨之利。是昔日彼犹为出门讨租之人今日我则为上门纳租之户。臣言及此。其愤恨可胜言哉。夫此事利于虏贼而不利于中国。满朝臣工。皆知其不可。然有人敢议而行之。无一人敢非而止者。何哉。彼议而行之者。其意以为征讨之事。巳难收拾。虏再入寇。 皇上刚明。必追究夫谋国者之不忠。专征者之不勇。误事之祸。何以能免。况前日交通巳有成效莫若委曲致开马市。犹可二三年苟延。日后时事未知如何且暂免目前之祸。暂固目前之宠。虏纵背约再为脱避之计未晚也然不思 皇上所以宠任之专。礼遇之厚。爵位之重。锡予之隆者。葢欲其主张国是。征讨逆贼也。岂徒欲开马市而巳哉。其所以不敢非而止之者。其意以为事权既不在我。时势既巳鹘突。有欲谢重担于人而无由者。吾何以冐祸担当。使有所言而马市罢开。弛其防守。而虏再深入。则必归咎于止开马市之人。加之以误国事之罪矣。孰若隐默不言。大家因循之为上乎。然胡虏之寇与不寇。不系于马市之开与不开前此未尝有议开马市而止之者去年胡虏何以深入此时罢开马市。虏或入寇。亦与去年同耳。止开马市之人。夫岂误天下者哉
  ○早诛奸险巧倿贼臣疏【相嵩弹章】
  臣前任兵部车驾司员外郎、谏阻马市、言不及时、本内脱字、罪应下狱、被逆鸾威属问官、将臣手指拶折。胫骨夹出。必欲置之于死、荷蒙 皇上圣恩、薄罚降调不二年间。复升今职。夫以孤直罪臣、不死逆鸾之手、巳为万幸、而又迁转如此之速。则自今巳往之年。皆 皇上再生之身。自今巳往之官。皆 皇上钦赐之职也。臣蒙此莫大之恩、则凡事有益于国家、可以仰报万一者、虽死有所不顾、而日夜祗惧、思所以舍身图报之道、又未有急于请诛贼臣者。况臣官居兵曹、以讨贼为职、然贼不专于胡虏、凡有害于社稷人民者。均谓之贼。臣观大学士严嵩、盗权窃柄、误国殃民、其天下之第一大贼乎。方今在外之贼、惟胡虏为急。在内之贼惟严嵩为最。胡虏者犬羊之盗、疮疥之疾也、贼嵩者门庭之寇心腹之害也。贼有内外攻宜有先后未有内贼不去而可以除外贼者故臣请诛贼嵩当在剿绝胡虏之先且嵩之罪恶贯盈、神人共愤、徐学诗沈炼王宗茂等、常劾之矣、然止言嵩贪污之小、而未尝发嵩僣窃之罪、嵩之奸佞、又善为摭餙之巧、而足以反诬言者之非、 皇上之仁恕、又冀嵩感容留之恩、而图为改邪归正之道、故嵩犹得窃位至今、嵩于此时、日夜感恩可也、岂意言者之多、而益密其弥缝之计、因 皇上之留、而愈恣其无忌惮之为、众恶俱备四端巳绝、虽离经叛道、取天下后世之唾骂、亦有所不顾矣、幸赖 皇上敬天之诚、格于皇天、上天恐奸臣害 皇上之治、而屡示灾变以警告去年春雷久声、占云大臣专政、然臣莫大于嵩、而专政亦未有过于嵩者、去年冬日下有赤色占云下有叛臣、夫曰叛者非谋反之谓也、心不在君而背之者皆谓之叛。然则背君之臣。又孰有过于嵩乎。如各处地震、与夫日月交食之变、其灾皆当应于贼嵩之身者、乃日侍其侧而不觉、上天仁爱警告之心、亦恐怠且孤矣、不意 皇上聪明刚断、乃甘受嵩欺、人言既不见信、虽上天示警、亦不省悟、以至于此也、臣敢以嵩之专政叛君之十大罪、为 皇上陈之、我 太祖高皇帝、亲见宰相专权之祸遂诏天下罢中书丞相、而立五府九卿、分理庶政、殿阁之臣、惟备顾问、视制草、不得平章国事、故载诸 祖训、有曰以后子孙、作皇帝时、臣下有建言设立丞相者、本人凌迟、全家处死、此其为圣子神孙计、至深远也、及嵩为辅臣、有其权而避其名甚无谓也俨然丞相自居、挟 皇上之权。侵百司之事。凡府部每事之题覆。其初惟先呈稿。而后敢行。及今面禀而后敢起稿嵩之直房。百官奔走如市。府部堂司。嵩差人络绎不绝。事无大小。惟嵩主张。一或少违。显祸立见。及至失事又谢罪于人虽以前丞相之专恣。未有如斯之甚者。是嵩虽无丞相之名。而有丞相之权。此语极透有丞相之权。无丞相之干系以故各官之升迁。未及谢恩。先谢嵩矣。葢惟知事权出于嵩。惟知畏惧奉承于嵩而巳。此坏 祖宗之成法。一大罪也。权者人君所以统驭天下之具。不可一日下移。臣下亦不可毫发僣踰。 皇上令嵩票本。葢任人图政之诚心也。岂意嵩一有票本之任。遂窃威福之权。且如 皇上用一人。此犹浅露者耳嵩即差人先报曰。我票本荐之也。及 皇上黜一人。嵩又扬言于众曰。此人不亲附于我。故票本罢之。 皇上宥一人。嵩即差人先报曰。我票本救之也。及 皇上罚一人。嵩又扬言于众曰。此人得罪于我。故票本报之。凡少有得罪于嵩者。虽小心躲避。嵩亦寻别本带出 旨意报复陷害是嵩窃 皇上之恩。以市巳之惠。假 皇上之罚。以彰巳之威。所以群臣感嵩之惠。甚于感 皇上之恩。畏嵩之威。甚于畏 皇上之罚也。用舍赏罚之权。既归于嵩。大小臣工。又尽附于嵩。嵩之心胆。将不日大且肆乎。臣不意 皇上之明断。乃假权于贼手如此也。此窃 皇上之大权。二大罪也。善则称君、过则归巳、人臣事君之忠也、书曰、尔有嘉谟嘉猷、则入告尔后于内、尔乃顺之于外、曰斯谟斯猷、惟我后之德、葢人臣以巳之善、而归之于君、使天下皆称颂君之德、不敢彰己之能、以与君争功也、嵩于 皇上行政之善、每事必令子世蕃传于人曰、 皇上初无此意、此事是我议而成之、葢惟恐天下之人。不知事权之出于已也。及今则将 圣谕、及嵩所进揭帖。刻板刊行。为书十册。名曰嘉靖疏议。此似非平心语使天下后世。皆知 皇上以前所行之善。尽出彼之拨置主张。 皇上若一无所能者。人臣善则称君之忠、果若此乎、此掩 皇上之治功。三大罪也。 皇上令嵩票本、葢君逸臣劳之意、嵩乃令子世蕃代票。恣父逸子劳之为。世蕃却又约诸干儿子赵文华等。群会票拟。结成奸党。乱政滋弊。一票屡更数手。机密岂不漏泄。所以 旨意未下、满朝纷然巳先知之。及 圣旨既下。则与前所讲。若合符契。臣初见嵩时、适原任职方司郎中江冕、禀事于嵩曰、昨御史蔡朴参守备许实等失事、本部覆本、巳具揭帖与东楼闻东楼巳票送入。未知如何、东楼者、世蕃之别号也、嵩云小儿巳票罚俸、内分二等、甚有分晓、 皇上定是依拟、臣初甚疑、及后 旨下、果如嵩言、即臣所亲见一事则其余可知矣又前经历沈炼、劾嵩、 皇上将本下大学士李本票拟、本又熟软庸鄙、奔走嵩门下、为嵩心腹、感嵩之恩、畏嵩之威、怆惶落魄、莫知所措、差人问世蕃如何票、世蕃乃同赵文华拟票停当、赵文华袖入、逓与李本、李本抄票封进此人所共知也、即劾嵩之本、世蕃犹得票拟。则其余又可知矣。是嵩既以臣而窃君之权、又以子而并巳之权、百官孰敢不服、天下孰敢不畏、故今京师有大丞相。小丞相之谣。又曰此时父子二阁老、他日一家尽狱囚。葢深恨嵩父子并专权柄故耳。此纵奸子之僣窃、四大罪也、边事之废坏、皆原于功罪赏罚之不明、嵩为辅臣、以明功罪、以励人心、可也、乃为垄断之计、先自贪冐军功、将欲令孙冐功于两广、故先布置伊表侄欧阳必进为两广总督、亲家平江伯陈圭为两广总兵、乡亲御史黄如桂为广东廵按、朋奸比党。朦胧凑合。先将长孙严效忠冐两广奏捷功、升所镇抚、又冐琼州一人自斩七首级功、造册缴部、效忠告病、乃令次孙严鹄袭替、鹄又告并前效忠七首级功、加升锦衣卫千户、今任职管事、有武选司旦乆字十九号堂稿可查、夫效忠严鹄、皆世蕃子也、随任豢养、未闻一日离家至军门。乳臭孩童。亦岂能一人自斩七首级。而假报军功。冐滥锦衣卫官爵。以故欧阳必进。得升工部尚书。陈圭告病回京。得掌后府印信。黄如桂得骤升太仆寺少卿。是嵩既窃 皇上爵赏之权。以官其子孙。又以子孙之故。升迁其私党。此俑既作。仿效成风。蒋应奎等。令子冐功打死发遣。皆嵩有以倡之也夫均一冐功也在蒋应奎等贪冐。科道则劾之。在嵩贪冐人所共知科道乃不敢劾则嵩积威威足以箝天下之口可知矣。此冐朝廷之军功。五大罪也。逆贼仇鸾总兵甘肃、为事革任嘉靖二十九年、张达等阵亡、正胡虏窃伺之时、使嵩少有为国家之心选一贤将。胡虏闻知。岂敢轻犯京师。世蕃乃受鸾银三千两。威逼兵部。荐为大将。及鸾冐哈舟儿军功。世蕃亦得以此升官荫子。嵩父子彼时。尝自夸以为有荐鸾之功矣。及鸾权日盛。出嵩之上。反欺侮于嵩。尝自叹以为养虎遗患。后又知 皇上有疑鸾之心。恐其败露连累。始不相合。互相诽谤。以冺初党之迹。以眩 皇上之明。然不知始而逆鸾之所以敢肆者。恃有嵩在终而嵩与逆鸾之所以相反者。知 皇上有疑鸾之心故耳。是勾虏背逆者鸾也。而受贿引用鸾者。则嵩与世蕃也。使非嵩与世蕃。则鸾安得起用。虽有逆谋。亦安得施乎。进贤受上赏。进不肖受显戮。嵩之罪恶。又出鸾之上矣。此引背逆之奸臣。六大罪也。嘉靖二十九年、胡虏犯京深入失律、归路已绝。我军奋勇。正好与之血战。一大机会也。兵部尚书丁汝夔、问计于嵩。嵩宜力主剿战。以伸中国之威以纾 皇上之忧可也。乃曰京师与边上不同。边上战败。犹可掩饰。此处战败 皇上必知。莫若按兵不动。任贼抢足。便自退回。以故汝夔传令不战。及 皇上挐问汝夔。求救于嵩。嵩又曰。虽是拿问。我具揭帖维持。可保无事。葢恐汝夔招出真情。故将此言啜哄。以安其心。汝夔亦恃嵩平日有回天手。故安心不变。及汝夔临刑。始知为嵩所误。乃大呼曰。严嵩误我矣。此人所共知也。是汝夔不出战之故天下皆知为嵩主张。特 皇上不知之耳。此误国家之军机。七大罪也。黜陟者。人君之大权。非臣下可得专且私也。刑部郎中徐学诗、以论劾嵩与世蕃。革任为民矣。嵩乃于嘉靖三十年、考察京官之时。恐吓吏部将学诗兄中书舍人徐应丰罢黜。荷蒙 圣明洞察其奸。将应丰留用。夫应丰乃 皇上供事内庭之臣。嵩犹敢肆其报复之私则在内之臣。遭其毒手者。又何可胜数耶。户科都给事中厉汝进。以论劾嵩与世蕃。降为典史矣。嵩于嘉靖二十九年考察外官之时。逼吓吏部将汝进罢黜。夫汝进言官也。纵言不当。 皇上既降其官矣。其为典史。则无过可指也。嵩乃以私怨罢黜之则在外之臣。被其中伤陷害者。又何可胜数耶。夫嵩为小人。故善人君子多与之相反。嵩不惟罢其官。又且加之罪。不惟罚及一身。又且延及子弟。致善类为之一空。比时计数。正人君子能几人哉。是黜陟之权。 皇上持之以激励天下之人心贼嵩窃之以中伤天下之善类。此专黜陟之大柄。八大罪也。嵩既专权。则府部之权。皆挠于嵩。而吏兵二部。大利所在。尤其所专主者。文武官之迁升。不论人之贤否。惟论银之多寡。各官之任。亦通不以报效 皇上为心。惟日以纳贿贼嵩为事。将官纳贿于嵩。不得不剥削乎军士。所以军士多至失所。而边方为甚。有司既纳贿于嵩。不得不滥取于百姓。所以百姓多至流离。而北方之民为甚。一人专权。天下受害。怨恨满道。含冤无伸。人人思乱。皆欲食嵩之肉。 皇上虽屡加抚恤之恩。岂足以当嵩残虐之害。若非 皇上德泽之深。 祖宗立法之善。天下之激变也久矣。军民之心。既怨恨思乱如是。臣恐天下之患不在胡虏。而在域中。此失天下之人心。九大罪也。风俗之隆替。系天下之治乱。我朝风俗淳厚近古。自逆瑾用事。姑为少变。 皇上即位以来。躬行古道。故风俗还古。及嵩为辅臣。謟谀以欺乎 上贪污以率其下。通贿殷懃者。虽贪如盗跖而亦荐用。奔竞疏拙者。虽廉如夷齐而亦罢黜。一人贪戾。天下成风。守法度者以为固滞。巧弥缝者。以为有才励廉介者。以为矫激。善奔走者。以为练事。卑污成套。牢不可破。虽英雄豪杰。亦入套中。从古风俗之坏。未有甚于此时者。究其本源。嵩先好利。此天下所以尚乎贪。嵩先好谀。此天下所以皆尚乎謟。源之不洁。流何以清。风俗不正。而欲天下之治得乎。此坏天下之风俗。十大罪也。嵩有十大罪。昭人耳目。以 皇上之聪明。固若不知者何哉。葢因 皇上待臣下之心。出于至诚。贼嵩事 皇上之奸入于至神以至神之奸而欺至诚之心无怪其堕于术中而不觉也臣再以嵩之五奸言之。知 皇上之意向者。莫过于左右侍从之臣。嵩欲托之以伺察 圣意。故先用宝贿结交情熟。于 皇上宫中一言一动。一起一居。虽嬉笑欷戏之声。游观燕乐之为。无不报嵩知之。每报必酬以重赏。凡 圣意所爱憎举措。嵩皆预知。故得以遂逢迎之巧。以悦 皇上之心。 皇上见嵩之所言所为尽合 圣意。葢先有人以通之也是 皇上之左右。皆贼嵩之间谍。此其奸一也。通政司纳言之官。嵩欲阻塞天下之言路。故令干儿子赵文华为通政司使。凡章奏到。文华必将副本送嵩。与世蕃先看。三四日后。方纔进呈。本内情节。嵩皆预知。事少有干于嵩者。即先有术以为之弥缝。闻御史王宗茂劾嵩之本。文华停留五日方上。故嵩得以展转摭拾其过、是 皇上之纳言。乃贼嵩之拦路犬此其奸二也。嵩既内外弥缝周密。所畏者厂卫衙门缉访之也。嵩则令子世蕃。将厂卫官笼络强迫。结为儿女亲家。夫既与之亲。虽有忠直之士。孰无亲戚之情。于贼嵩之奸恶。又岂忍缉访发露。不然。嵩籍江西。去京四千余里。乃结亲于此。势属不便欲何为哉不过假婚姻之好。以遂其掩餙之计耳。 皇上试问嵩之诸孙。所娶者谁氏之女便可见矣。是 皇上之爪牙。乃贼嵩之葛。此其奸三也厂卫既为之亲。所畏者。科道言之也。嵩恐其奏劾。故于科道之初选。非出自门下者。不得与中书行人之选。知县推官。非通贿门下者。不得与行取之列。考选之时。又择熟软图融出自门下者。方补科道。苟少有忠鲠节义之气者。必置之部属南京使知其罪。而不得言言之而亦不真既选之后。闻公此疏未上往拜严世蕃时天甚寒世蕃留公饮美酒公别止帚于马上呼名自骂遂决志上矣公拜世蕃时此疏在有袖中也此系公轶事执友陈眉公为予言之或入拜则留其饮酒。或出差则为之饯赆。或心有所爱憎则唆之举劾。为嵩使令。至五六年。无所建白。便升京堂方面。夫既受嵩之恩。又附嵩且有效验孰肯言彼之过乎。其虽有一二感 皇上之恩而欲言者。又畏同类泄露。孤立而不敢言。而嵩门下之人。每张大嵩之声势。阴阻其敢谏之气以故科道诸臣。宁忍于负 皇上。而不敢忤于权臣也。是 皇上之耳目。皆贼嵩之奴仆此其奸四也。科道虽笼络停当。而部官有如徐学诗之类者。亦可惧也。嵩又令子世蕃将部官之有才望者。俱网罗门下。或援之乡里。或托之亲识。或结为兄弟。或招为门客。凡部中有事欲行者。先报世蕃知。故嵩得预为之摆布。各官少有怨望者。亦先报世蕃知。故嵩得早为之斥逐。连络蟠结。深根固蔕。合为一党互相倚附。各部堂司。大半皆嵩心腹之人。 皇上自思左右心腹之人。果为谁乎。此真可为流涕者也。是 皇上之臣工。多贼嵩之心腹。此其奸五也。夫嵩之十罪、赖此五奸以弥缝之识破嵩之五奸、则其十罪立见、噫嵩握重权、诸臣顺从、固不足恠、而大学士徐阶、负天下之重望。荷 皇上之知遇。宜深抵力排。为天下除贼可也。乃畏嵩之巧。足以肆其谤。惧嵩之毒。足以害其身。宁欝怏终日凡事惟听命于嵩。不敢持正少抗。是虽为嵩积威所刼。然于 皇上。亦不可谓之不负也。阶为次辅、畏嵩之、威亦不足恠、以 皇上聪明刚断。虽逆鸾隐恶。无不悉知。乃一向含容。于嵩之显恶。固若不能知。亦若不能去。葢不过欲全大臣之体面。姑优容之。以待彼之自坏耳。然不知国之有嵩。犹苗之有莠。城之有虎。一日在位。则为一日之害。 皇上何不忍割爱一贼臣。顾忍百万苍生之涂炭乎。况尔来疑 皇上之见猜。巳有异离之心志。如再赐优容姑待之恩。恐致以前宰相之祸。天下臣民。皆知其万万不可也。臣前谏阻马市、谪官边方、往返一万五千余里。道途艰苦。妻子流离。宗族贱恶。家业零落。真可感动幸复今职。方纔一月。臣虽至愚。非不知与时浮沉。可图报于他日而履危冐险。攻难去之臣。徒言取祸。难成侥幸万一之功哉。顾 皇上既以再生之恩赐臣。臣安忍不舍再生之身。以报 皇上。况臣狂直之性。生于天而不可变。忠义之心发于中而不可忍。每恨坏天下之事者。惟逆鸾与嵩。鸾巳殛死独嵩尚在。嵩之奸恶。又倍于鸾。将来为祸更甚。使舍此不言。再无可以报 皇上者。臣如不言。又再有谁人敢言乎。伏望 皇上听臣之言。察嵩之奸。群臣于嵩畏威怀恩。固不必问也公之获罪以此、 皇上或问二王。令其面陈嵩恶。或询诸阁臣。谕以勿畏嵩威。如果的实重则置以专权重罪。以正国法。轻则谕以致仕止帚家。以全国体。则内贼既去。 朝廷可清矣。将见胡虏前既闻逆鸾之死。今又闻严嵩之诛。必畏 皇上之 圣断。知中国之有人。将不战而夺其气。闻风而丧其胆。况贼臣既去。豪杰必出。功赏既明。军威自振。如或再寇。用间设伏。决一死战。虽系俺答之颈。枭吉囊之头。臣敢许其特易易耳。外贼何忧其不除。虏患何忧其不绝乎。内贼既去。外贼既除。其致天下之太平何有。故臣欲舍死图报。而必以讨贼臣为急也。然除外贼者臣等之责而去内贼者则 皇上之事臣感 皇上知遇之厚、不忍负荷 皇上再生之恩不能忘、感激无地、不避万死、
  ◆书
  与继津兄书
  上徐少湖翁师
  ○与继津兄书
  此事部中允行、而人皆避事、葢难其人而兄独勇往任之。则为众悦服。今本部既束高阁、而兄欲强行、则堂官恶之、同僚忌之、此不便一也、兄为拯援小弟之故、雠家欲害而无繇、乃今日寻事干、且自居受害之渊薮、此不便二也、弟访问宣大将官、俱云地方狼狈巳极、兵马必难整饬、所谓虽有善者无如之何、兄欲任之、万无成功之理、昨何道长慨然有开海运之请一无成功。人皆笑之。此不便三也。到彼处行事、凡有谋为、又先题请。兄自恃当道者。果欣而允之乎。抑或故阻其所为乎。此不便四也。许公之请、必欲其驻札阳和城、兄无兵马之寄、一遇有警、军将各守信地。遗一空城。虏或逼围。将何以为保身家之策。此不便五也、整饬兵马。责任甚重。万一失事。其责当与将领督抚等。兄自忖其当道者。肯恕兄乎。抑必加重于兄乎。此不便六也。细观许多之疏、葢恐一时失事、兵部参劾、故扯兵部官在内、将欲谢担于兵部衙门、且又云责令容彼提调、则若彼之属官者。埶机在彼持握。岂得自专行事。无事之日。受彼提制。有事之日。替彼顶缸。成功难必。祸害预知。此不便七也。夫识时势者在俊杰。此等时势。兄识之久矣。而必欲为此者。葢一念为国之诚。故利害有所不暇顾耳然欲干天下之事。当思其如何下手。如何收煞。事成如何结果。不成如何名目。死生虽不计。毕竟果不徒死不。思之思之。又重思之。弟非阻兄忠贞之为。若损友者。葢真见事必不可成耳况此时兄十分小心回避。犹恐祸及。何乃自投祸机乎。
  ○上徐少湖翁师【救荒】
  城中饿孚。死亡满道。人人惊惶。似非太平景象。夫京师之民、各有身役常业。何以顿至于死。而所死者。皆外郡就食之人也。葢缘各处司民牧者。无救荒之策之心。而京师有舍米舍饭。减价卖米之惠。故皆闻风而来。当其事者。又不肯尽心。鲜有实惠。故每冻饿以至于死。是以京师为沟壑。诱外郡之民而填之也。读此憬然念李文靖对真宗之语救荒自有均平普徧之政何必煦煦然为此小惠诱民以至于死乎莫若行令各处抚按有司。作急赈济。然后出给告示。谕以本处赈济之故。使各归乡里。又将所舍之米。预支二三十日。以为回家盘费之资。则穷民有乡井饱食之乐。京师无死亡道路之惨矣。连年丰稔。止有此岁之饿。一郡之粟自足以供一郡之食特在上者区处之无其道耳。官仓之粟。可赈济也。亦可价卖也。富室之粟。可劝借也。亦可责令减价粜也葢官仓除备边急紧。不可动支外。其余有积至数十年将腐者合暂变卖收价到秋易新。似为两便。富室有积粟至千万石者。皆坐索高价。以邀重利。故米价至于腾踊。合依少定价裁抑之。又当以礼奖劝借。官给以帖到秋偿还。则米价自可日减。穷民自返故乡矣穷民既无处办米。或卖产佣工。止可得钱。乃今分为等类。定为价数。则钱法纷乱而民益告病矣夫钱法之行也。或朝贵而暮贱。或此处用而彼处不用。若有神以使之。虽市人亦不知其所以然也其可以官法定之乎为今之计。当为权宜之术。不分等类。不问大小。俱责令折筭通行。其价数之多寡。任从民便。官府不得而与焉。则钱法可通而商民俱便矣。米价腾踊。日甚一日。令定为官价似为裁抑之术。然在京师则有所不能行者。葢各铺户之米。俱贵价籴买。非若外郡富家。田内自获。然今定为轻价。彼岂肯折本粜卖。且各处贩米者。一闻价轻。孰肯再来。外米不肯来内米不肯粜不知其将来至于何如也如定米价。亦俟春间贩米至者多。然后议之北地既荒。全赖南米之来。使河道阻滞。则来者延迟。恐缓不济事。贼盗甚多。或抢探一船。则后者闻风。孰肯再来。今宜行令各河道官。使开河之时。先放米航行。一遇壅塞。则遣官夫拽运。一若转运官粮然则米正月终可到矣。又行令各处地方官。使严加廵捕。防守护送。则贩者无失米之忧所来者必多矣。南米来者既多。又忧米价之不减乎。盗生于贫虽势所必至然荒年而至于盗起斯亦可忧矣闻各处抚按分付各属官。令其暂宽治盗之法。其意惧生变也。以故各官于盗贼之获。俱姑息宽纵之。此端一开。为盗者众贫者日至放肆富者日不安生是民之为盗。虽起于年凶亦上之人有以教之耳夫济荒自有长策。未闻教民为盗以救之也况渐不可长。民不可逞。恐堤防一撤。纪纲遂坏。其变有不可胜言者。宜行令各处抚按有司使遇盗贼仍治之如法法在防之于未治之于既无临时勃乱则禁盗乃所以止盗而止盗正乃所以救荒也
  ◆序
  苑洛先生志乐序
  ○苑洛先生志乐序【志乐】
  世之谈经学者、必称六经、然五经各有专业、而乐则灭绝无传、论治法者、必对举礼乐、然议礼者于天然不易之外。犹深求立异可喜之说。至于乐则废弃不讲。全德之微。风俗之敝。恒必由之。良可悲夫。然律吕与天地相为终始。方其隐而未彰也。天既生哲人以作之。则于其既晦也。天忍任其湮没已乎。阐明之责。葢必有所寄者。先生于是愓然省悟、退而愽极羣书。凡涉于乐者。无不参考其好之专。既而得其说矣于是有直解之作。或脱悟于载籍之旧。或神会于心得之精。或见是于群非之中。若天有以启其衷者。终而观其深矣。于是有志乐之作。葢律生声。锺生律。马迁着之矣。而律经声纬之逓。变。体十用九之明示。则未之及也。围九分。积八百一十分。 固着之矣。而管员分方。旋官环转。乘除规圆之图。则未之及也。六十调八十四声。蔡子着之矣。而起调则例。及正变。全半子倍之交用。调均首末。长短相生之互见。则未之及也。六变八变九变之用。周礼载之矣。而以黄钟祀天神。以蕤宾祭地祗。以太簇享人鬼。一造化之自然。以黄钟一均之备。布之于朝廷宫闱。实古今之绝唱。则又有出乎周礼之外者也。宏纲细目。一节万变。信手拈来。触处皆合。乐之为道。尽于是矣。志云乎哉。其于先儒世儒之图论。备录不遗者。是固先生与善之心然亦欲学者考见得失焉耳。方其始刻之日。九鹤飞舞先生之庭者久之。识者以为是书感通所致。观仰秣出听之说则鹤之来舞也固宜。而其得乐之正也。此非其明验矣乎。昔人谓黄帝制律吕。与伏羲画卦。大禹叙畴同功。然卦畴得程朱数子而始着。律吕得先生是书而始明。则功当不在数子下。岂曰小补云乎。呜呼太和在成化宇宙间。故先生所由生。太和在弘治宇宙间。故是书所由始。太和在嘉靖宇宙间。故是书所由成。则其作诚不偶然也后之有志于乐者苟能讲求而举行之。则太和将在万世之宇宙。而先生之功。至是为益大矣。然不苦心以求之。何以知是书之正。不得其说而精之。又何以知盛之言。不为阿私也哉。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九十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九十四
  华亭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存标子建选辑
  姚宗昌瑞初参阅
  归太仆文集一(志 议 书)
  归有光
  ◆志
  本朝马志
  ○本朝马志
  先生马政志皆历叙前代事自周官以至保马皆史册可考者故不录□节取其切合者然所言亦殊阙畧也
  皇朝洪武六年、置太仆寺于滁州、七年设羣牧监、十三年、增置滁阳仪真香泉六合天长五牧监、滁阳羣、二十有二、仪真六合羣各七、香泉羣八、天长羣四、二十三年、定为十四牧监、九十八羣、二十八年废牧监始令民间孳牧。三十年、置北平及辽东山西陕西甘肃等处行太仆寺是年 太祖以宁辽诸王各据沿边草场牧放、乃图西北沿边、自东胜以西、至宁夏河西察罕脑儿、东胜以东、至大同宣府、又东南至大宁又东至辽东、又东至鸭绿江、又北不啻数千里而南至各卫分守地又自鴈门关外、西抵黄河、渡河至察罕脑儿、又东至紫荆关、又东至居庸关、及古北口、北又东至山海关外凡军民屯种田地、不得牧放孳畜、其荒闲平地、及山场腹内、诸王驸马、及极边军民听其牧放樵采、近边所封之王、不得占为巳场、而妨军民、腹内诸王、驸马听其东西往来自在营驻、因而练习防胡、或有占为巳草场山场者、谕之、 上又以朵甘乌思藏、长江西一带西番、自昔以马入中国易茶、迩因私茶出境、马之入互市者少、于是彼马日贵、中国之茶日贱、命秦蜀二王、发都司官军于松潘碉门黎雅抵朵甘乌思藏五千余里、皆用之、彼地之人、不可一日无茶、迩因边吏讥察不严、以致私贩出境、为夷人所贱、夫物有至薄、而用之则重者、茶是也、始于唐而盛于宋、至宋而其利博矣、前代非以此专利、盖制夷狄之道、当贱其所有、而贵其所无耳、国家榷茶、本资易马以备国用、今惟易财物、使番夷坐收其利、而马入中国者少。岂所以制夷狄哉、又命曹国公李景隆、赍金牌勘合、直抵诸番、令其酋领受牌为符以绝奸欺、敕兵部谕川陕守边卫所、巡禁私茶出境、仍遣僧官着藏卜等往西番申谕之、时晋王 成祖统军行边、出开平数百里、 上闻之、遣人以敕往谕之云、自辽东至于甘肃、东西六千余里、可战之马、仅得十万、京师河南山东三处、马虽有之、若遇赴战、猝难收集、苟事势警急、北平口外、马悉数不过二万、若遇十万之骑、虽古名将、亦难于野战、我马数如是、纵有步军、但可夹马以助声势。若欲追北擒寇。则不能矣止可去城三二十里。往来屯驻。远斥堠。谨烽燧。设信炮。猝有紧急。一时可知。胡人上马动计万。兵势全备。若欲折冲鏖战。其孰可当。方今马少。全仰步军。必常附城。倘有不测。则可固守保全以待援。历代守边之要、 上在兵间久、深患马少。遂戒谕云云、故尤留意西番茶马。定金牌之制。永乐元年、改北平行太仆寺为北京行太仆寺。四年应天太平镇江扬州庐州凤阳州县。各增设判官主簿一员、专理马政。设陕西甘肃二苑马寺。又设北京辽东二苑马寺。五年增设北京苑马寺监。六年增设甘肃苑马寺监。
  ◆议
  御倭议
  水利议一
  水利议二
  马政议
  ○御倭议
  日本在百济新罗、东南大海中、依山岛以居。当会稽东与儋耳相近。而都于耶摩堆、所谓邪马台也。古未通中国、汉建武时始遣使朝贡、前世犯边、自前元于四明通互市、遂因之钞掠居人、而国初为寇始甚。然自宣德以后、金线岛之捷、亦无复有至者矣。今日启戎召衅、实自中国奸民。冒禁阑出。失于防闲。自今巳往、追悔无及、但国家威灵所及、薄海内外、罔不臣贡而蕞尔小夷、敢肆凭陵、魏正始中、宣武于东堂引见高丽使者、以夫余涉罗之贡不至、宣武曰、高丽世荷上将、专制海外、九夷黠虏、实得征之、方贡之愆。责在元帅。故高丽世有都督辽海征东将军领东夷中郎将之号。今世朝鲜国虽无专征之任、而亦势实能制之况其王素号恭顺、倭奴侵犯、宜可以此责之。不然必兴兵直捣其国、系累其主、始足以伸中国之威、如前世慕容皝陈棱李绩苏定方、未尝不得志于海外。而元人五龙之败。此繇将帅之失。使中国世世以此创艾而甘受其侮。非愚之所知也。若吾不援而责朝鲜以御倭适驱之合于倭耳顾今日财赋兵力未易及此、独可为自守之计、所谓自守者、愚以为祖宗之制、沿海自山东淮浙闽广卫所绎络、能复旧伍、则兵不烦征调而足。而都司备倭指挥、俟其来于海中截杀之则官不必多置。提督总兵而具、奈何不思复祖宗之旧、而直为此纷纷也。所谓必于海中截杀之者。贼在海中。舟船火器皆不能敌我也又多饥乏惟是上岸则不可御矣不御之于外海而御之于内海不御之于海而御之于海口不御之于海口而御之于陆不御之于陆则婴城而巳此其所出愈下也宜责成将领、严立条格、败贼于海者为上功。能把截海口。不使登岸。亦以功论。贼从某港得入者。把港之官。必杀无赦。其有闭城坐视、四郊之民肝脑涂地者。同失守城池论。庶人知効死。而倭不能犯矣。
  ○水利议【开吴淞江】
  吴地库下、为民利害尤剧、治之者皆莫得其源委、禹之故迹、其废久矣、吴东北边境、环以江海、中潴太湖、自湖州诸溪、从天目山西北宣州诸山、溪水所奔注而从吴江过甫里、经华亭入青龙江以入海、盖太湖之广三万六千顷、入海之道。独有一路。所谓吴淞江者、顾江自湖口、距海不远、有潮泥填淤反土之患、湖田膏腴、往往为民所围占、而与水争尺寸之利。所以淞江日隘。议者不循其本、沿流逐末、取目前之小快、别浚浦港、以求一时之利。而淞江之势日失。所以沿至今日、仅与支流无辨、或至指大于股、海口遂至湮塞、此岂非治水之过与。盖自宋扬州刺史王浚以淞江沪渎壅噎不利、从武康纻溪为渠浛、直达于海、穿凿之端自此始、夫以江之湮塞。宜从其湮塞而治之不此之务。而别求他道。所以治之愈力而失之愈远也。嗟夫、后世之论、徒区区于三十六浦间、或有及于淞江、亦不过浚蟠龙白鹤汇、未见能旷然禹之迹者。宜兴单锷著书、为苏子瞻所称、然欲修五堰、开夹苎千渎、绝西来之水、不入太湖、殊不知扬州薮泽、天所以潴东南之水也。今以人力遏之。夫水为民之害、亦为民之利、就使太湖干枯、于民岂为利哉、禹治四海之水、而独以河为务、此所谓执其利势者、故余以为治吴之水。宜专力于松江。松江既治。则太湖之水东下。而余水不劳余力矣。或曰、禹贡三江既入、震泽底定、震泽所以入海。明非一江也。曰此顾夷张守节妄注地里之误、其说云、太湖一江西南上为松江、一江东南上至白蚬湖为东江、一江东北下曰娄江、不知二水皆松江之所分流。水经所谓长渎历河口东、则松江出焉。江水奇分。谓之三江口者也。而非禹贡之三江。惟班固地里志、南自震泽、东南入海、中江自芜湖东至杨羡入海、北江自毘陵北入海、郭景纯以为岷江松江浙江、此与禹贡之说为近、盖经言三江既入、震泽底定、特纪扬州之水。今之杨子江、松江、钱塘江、并在扬州之境、故以告成功。而松江繇震泽入海、经盖未之及也。今淞江之不得比于二江也久矣奈何繇此观之、则淞江独承太湖之水。故古书江湖通谓之笠泽要其源近。不可比儗杨子江。而深阔当与相雄长。范蠡云、吴之与越、三江环之则古三江并称无疑。故独治松江。则吴中必无白水之患。而从其旁钩引以溉田。无不治之田矣。然治松江、必令阔深、水势洪壮、与杨子江埒、而后可以言复禹之迹也。
  ○水利议【开吴淞江】
  单锷以吴江堤横截江流、而岸东江尾茭芦丛生、泥沙涨塞、欲开茭芦之地、迁沙村之民、运去涨土、凿堤岸、千桥走水。而于下流开白蚬安亭江、使湖水繇华亭青龙入海。虽知松江之要。而不识禹贡之三江。其所建白犹未卓然。所以欲截西水。壅太湖之上流也。苏轼有言。欲松江不塞。必尽徙吴江一县之民。此论殆非锷之所及。今不镌去堤岸。而直为千桥。亦守常之论耳。崇宁二年、宗正丞徐确提举常平。考禹贡三江之说、以为太湖东注、松江正在下流、请自封家渡古江开淘、至大通浦。直彻海口。当时唯确欲复古道。然确为三江之说、今亦不可得而考、元泰定二年、都水监任仁发、开江自黄浦口、至新洋江、江面财阔十五丈、仁发称古者江狭处犹广二里。然二里即江之湮巳久矣。自宋元嘉中、沪渎巳壅噎至此。何啻千年。郏氏云、吴松古道、可敌千浦、又江旁纵浦、郏氏自言小时、犹见其阔二十五丈则江之广可知。故古江蟠屈如龙形。葢江自太湖来源不远、面势既广、若径直则又易泄。而湖水不能蓄聚。所以迂回其途。使如今江之浅狭。何用蟠屈如此。余家安亭、在松江上、求所谓安亭江者、了不可见、而江南有大盈浦、北有顾浦、土人亦有三江口之称。江口有渡、问之百岁老人云、往时南北渡、一日往来。仅一二回。可知古江之广也。本朝都御史崔恭、凿新道、自大盈浦东至、吴淞江巡简司、又自新江西南蒲汇塘入江、自曹家河、直凿平地、至新场江、面广十四丈、夫以郏氏所见之浦。尚有二十五丈。而都水所开江面。才及当时之浦。至本朝之开江、乃十四丈、则兴工造事、以今方古、日就卑微。安能复见禹当时之江哉。汉贾让论治河、欲北徙冀州之民、当水冲者、决黎阳遮害亭、放河北入海、当败坏城郭、田庐冢墓以万数、以为大禹治水、山陵当路者毁之、堕断天地之性、此乃人功所造、何足言也、若惜区区涨沙茭芦之地。虽岁岁开浦。而支本不正。水终横行。今自嘉靖以来、岁多旱而少水、愚民以为不复见白水之患、余尝闻正德四年秋、雨七日夜吴中遂成巨浸、设使如汉建始间、凡此皆不可不虑霖雨三十日、将如之何。天灾流行、国家代有、一遇水潦、吾民必有鱼鳖之忧矣。或曰今独开一江、则其余溪港、当尽废耶、曰禹决九川、距四海、浚畎浍、距川、江流既正、则随其所在。可钩引以溉田亩。且江流浩大。其势不能不漫溢。如今之小江、尚有剿娘江、分四五里而合者、则夫奇分而旁出。古娄江东江之迹。或当自见。且如刘家港。元时海运千艘所聚。至今为入海大道。而上海之黄浦、势犹汹涌。岂能废之。但本支尊大则支庶莫不得所矣
  ○马政议
  窃惟古之马、惟养于官、而其养之于民者、官初无所与、司马法甸出长毂牛马、及所谓万乘千乘百乘、此皆寓兵于农、有事则赋调、而官不与知也、惟其养于官者、如周礼挍人牧圉之属、与月令所载、其养之之法备尽、此则官之所自养也。夫周之时、既养马矣、而民之马官有不与、是以民各自以其力、养巳之马、而无所不尽其心。故有事征发。而车与马无不办也。汉之苑马即挍人之王马。而民间私牧、官无所与、而皆得以自孳息、故街巷有马、而桥姚以致马千匹、逮武帝伐胡马少、而始有假毋归息之令。亦兵兴一切之制、非久用也、秦汉以来、唐马最盛、皆天子所自置监牧。其扰不及于民。而马之盛如此。我 国家苑马之设、即其遗意、然又于两京畿河南山东、编户养马、乃又兼宋人保甲之法。葢不独养于官。而又养于民也今监牧之马、未见蕃息、民间牧养、又日以耗、且以今畿郡之养马言之、夫马既系于官。而民以为非民之所有。官既委于民。而官以为非官之所专。马乌得而不敝。自其立法之初。巳知其弊必至于今日也。且天下有治人、无治法、苟能如其旧、而得人以求实効、亦未尝不可以藉其用也、今保马既不可变。而于其间又不能守其旧。往往数为纷更。循其末流。而不究其本始。愈变而愈弊。必至于不可复为而后巳。此今日天下之事皆然。而非独马政也。尝考洪武初制、令有司提调孳牧、江南十一户、共养马一匹、江北五户、共养马一匹、以丁多之家为马头。专养一马。余令津贴。以备倒失。买补每三岁纳驹一匹、又立羣头羣长、设官铸印、与守令分民而治、有牧马草场、又免其粮草之半、每加优恤、使有司能责实而行之、常使民得养马之利。则马亦何忧于不蕃也。今顾不能修其旧。而徒以法之弊而亟变之。则天下安得有善法。夫令民养马。国家之意。本欲得马而巳。而有所谓本色折色何为也。责民以养马。而又责其输银。如此则取其银可矣。而又何以马为。于是民不以养马为意。而以输银为急矣。牧地本与民养马也。而征其子粒。又有加增子粒。如此则遂并之田税而巳而又何以责之马户。于是民不以养马为意。而以输子粒为急矣。养马者课其驹可也。不用其驹。而使之买俵。于是民不以养马为意。而以买俵为急矣。夫折色之议。本因江南应天太平等处。非产马之地。变而通之。虽易银可也遂移之于河北。今又变卖种马。而征其草料。原今变者之意专欲责民之输银而非责民之养马也官既无事于养马。而独规目前之利。民复恣为奸伪。而为利巳之图。有驹不报。而工于欺隐。不肯以驹备用。而独愿以银买俵。至或戕其孕字。绝其游牝。上下交征利以相欺而巳。夫官民一于为利以相欺。何望于马之蕃息乎。今之议者。又方日出新意。以变卖马之半为未尽。因欲尽卖种马而惟以折色征解畧不思 祖宗立法之深意可为太息也夫河北之人骁徤。良马冀之所产。昔人所以谓此地王不得无以王。霸不得无以霸者也。今举冀之良产尽弃之。一旦国家有事。西边之马可得以为畿内用乎。古语曰变而不如前。易而多所败者。亦不可不复也。今欲讲明马政。必尽复洪武永乐之旧。江南折色可也。畿辅河南山东之折色不可也。草场之旧额可清也。子粒不可征也。官吏之侵渔。可黜可惩也。而管马官羣长兽医不可省也。行马复之令。使民得宽其力。民知养马之利。则虽官马。亦以为巳马矣。又修金牌之制。通关互市。益得好马。别赋之民以为种马。而有司加督视之。洪武永乐之旧。犹可复也。葢修茶马而渥洼之产至矣。弛草地而埛牧之息繁矣。恤编户恣刍牧而乌倮桥姚之富臻矣。故曰车骑天下之武备也。其所以壮神京、防后患者、岂浅浅哉抑古之相卫邢洛。皆有马监。即皆今之畿辅地也。如使尽核官民所耕佃牧马草场尽出之。与夫羣不垦者。皆立埄堆。以为监牧之地。而尽归于苑马。宋人户马保马之法。虽罢之可也。何必规规然沿其末流。而日事纷更乎。
  ◆书
  论三区赋役水利书
  ○论三区赋役水利书
  窃承明侯以本县十一十二十三保之田土荒莱、居民逃窜、岁逋日积、十数年来、官于兹土者、未尝不深以为忧、而不能为吾民终岁之计、明侯下询蒭荛、窃惟三区、虽隶本县、而连亘嘉定、迤东沿海之地、号为冈身、田土高仰、物产瘠薄、不宜五谷、多种木棉、土人专事纺绩周文襄公巡抚之时为通融之法。孰知今之为累乃至此极也令此二区出官布若干疋。每疋准米一石。小民得以其布上纳税粮。官无科扰。民获休息。至弘治之末、号称殷富、正德间、始有以一人之言而变易百年之法者、遂以官布分俵一县、夫以三区之布、散之一县、未见其利、而三区坐受其害、此民之所以困也、夫高阜之地、远不如低洼之乡、低乡之民、此亦各有利害虽遇大水、有鱼鳖菱芡之利、长流采捕、可以度日、高乡之民、一遇亢旱、弥望黄茅白苇而巳、闻之万年少云徐州傍河为黄流□淹没者明岁必三四倍获也低乡水退、次年以膏沃倍收。瘠土之民。艰难百倍也、前巡抚欧阳公、与太守王公、行牵耗之法、但于二保三保、低湮水乡、特议轻减、而于十一十二十三保、高阜旱区、却更增赋、前日五升之田、与槩县七八等保、膏腴水田、均摊三斗五升五合、此葢一时失于精细、而遂贻无穷之害、小民终岁勤苦、私家之收、或有不能及三斗者、田安得不荒、逋安得不积、此民之所以困也、吴淞江为三州太湖出水之大道水之经流也、江之南北岸、二百五十里间、支流数百、引以灌溉、自顷水利不修、经河既湮、支流亦塞然自长桥以东、东流之水、犹驶、迨夏驾口、至安亭、过嘉定清浦之境、中间不绝如线、是以两县之田、与安亭连界者无不荒。以三区言之、吴淞既塞、故瓦浦徐公浦皆塞、瓦浦塞、则十一十二保之田不收、重以五六年之旱。沟浍生尘。嗷嗷待尽而巳。此民之所以困也。生愚妄为执事者计之、其曰复官布之旧、乞查本县、先年案卷、官布之征、于三区、在于某年、其散于一县、在于某年、祖宗之成法、文襄之旧税、一旦可得而轻变独不可以复乎、今之赋役册、凡县之官布、皆为白银矣、独不思上供之目为白银乎、犹为官布乎、如犹以为官布、则如之何其不可复也、古之善为政者、必任其土之所宜以为贡、文襄之意葢如此、即今常州府有布四万疋。彼无从得布也、必市之安亭。转展折阅。公私交敝。有布之地不征其布而必责其银无布之地不征其银而必责其布责常州以代输三区之银、则常州得其便。责三区以代输常州之布。则三区得其便。是在一转移之间也。其二曰复税额之旧、牵耗之法、系苏州一郡之事、前王公巳定耗法、均摊之田三斗三升五合、歉薄之田、二斗二升、既而会计本县、薄田太多、而三十六万之外、乃增余积米数千、王公下有司、再审歉薄之田、均摊数千之米、此王公之意欲利归于下也、有司失于奉行、如三区者、终在覆盆之下、而所存余积之米、遂不知所归、欲乞查出前项余积、作为正粮、而减三区之额、复如其旧、此则无事纷更、而又有以究王公欲行而未遂之意矣。夫加赋至三斗而民逋日积、实未尝得三斗也。复旧至五升、而民以乐输、是实得五升也。其于名实较然矣、既减新额、又于逃户荒田开豁存粮、照依开垦荒田事例、召募耕种、数年之间又必有苏息之渐也、其三曰、修水利之法、吴淞江为三吴水道之咽喉、此而不治、为吾民之害、未有巳也、先时言水利者、不知本原、苟狥目前、修一港一浦、以塞责而巳、必欲自原而委、非开吴淞江不可、开吴淞江、则昆山嘉定清浦之田皆可垦、议者不究其本、因见沿江种芦苇之利、反从而规取其税、自用直浦索路港诸地、悉为豪民之所占、向也私占而巳、今取其税是教之塞江之道也、上流既壅下流安得而不阏乎。生愚为三区之田、而欲开吴淞江、似近于迂、然恐吴淞江不开、数年之后、不独三区、而三州之民皆病也、若夫开瓦浦、溉十一十二保之田开徐公浦溉十三保之田。此足支持目前、下策也、生愚闻之、古之君子为生民之计、必不肯拘挛于世俗之末议、而决以敢为之志、况此三区本县蕞尔之地、在明侯之宇下、得斗升之水、可以活矣、伏愿行此三策、庶几垂死而再苏之、其有德于吾民甚大、又今旱魃为灾、明侯昔日车马所通、濒河人迹所至之处、禾稼仅有存者、至于腹里无复青草、近经秋潦、往往千亩之田、枯苗数茎、随水荡漾而巳、救荒之策、免租之议、此如拯溺救焚、尤不可缓者、又今三区无复富户、所充粮役、不及中人之产、赔貱之累、尤不忍言、乞念颠连无告之民、照弘治间例、及太守南岷王公新行事例、免其南北运库子马役解户之类、此亦可以少纾目前之急也、惟明侯留意焉、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九十四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九十五
  华亭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何刚悫人选辑
  姚宗典文初参阅
  归太仆文集二(书 记 序)
  归有光
  ◆书
  奉熊分司
  寄王太守书
  论御倭书
  备倭事宜
  ○奉熊分司【议开吴淞】
  闻永乐初、夏忠靖公治水于吴朝廷赐以水利书、夏公之书、出于中秘、求之不可得见、独于故家野老搜访得书数种、尝见汉世国家有一事、必令公卿大臣与博士议郎杂议、始元中、诸儒相论难盐铁、及宣帝时桓宽推衍之、至数万言、而盛称中山刘子九江祝生之徒、欲以究成治乱、定一家之法、某所取水利论仅止一二、然以为世所传书、皆无逾于此者、郏大夫考古治田之迹、葢浚畎浍、距川潴防、沟遂列浍之制数千百年、其遗法犹可寻见如此。昔吴中尝苦水、独近年少雨多旱、故人不复知其为害、而堤防一切废坏不修、今年雨水、吴中之田、淹没几尽、不限城郭、乡村之民、皆有为鱼之患、若如郏氏所谓塘浦阔深。而堤岸高厚。水犹有大于此者。亦何足虑哉。当元丰变法、扰乱天下、而郏氏父子、荆舒所用之人、世因以废其书、至其规画之精、自谓范文正公所不能逮、非虚言也、单君锷本昆陵人、故多论荆溪运河、古迹地势蓄泄之法、其一沟一港、皆躬自相视。非苟然者。独不明禹贡三江、未识松江之体势、欲截西水入杨子江上流、工绪支离、未得要领。扬州薮泽曰具区、其川三江、葢泽不患其潴而川患其不流也今不专力于松江。而欲涸其源。是犹恶腹之胀。不求其通利徒闭其口而夺之食。岂理也哉。近世华亭金生纲领之论、寔为卓越。然寻东江古道、于嫡庶之辨、终犹未明、诚以一江泄太湖之水力全则势壮故水驶而常流力分则势弱故水缓而易淤此禹时之江。所以能使震泽底定。而后世之江。所以屡开而屡塞也。松江源本洪大、故别出而为娄江东江、今江既细微、则东江之迹灭没不见。无足怪者。故当复松江之形势而不必求东江之古道也周生胜国时、以书于行省、及都水营田使司、皆不能行、其后伪吴得其书、开浚诸水、境内丰熟、迄张氏之世、畧见功效、至论松江不必开、其乖谬之甚、有不足辨者、寻周生之论、要亦可谓之诡时达变、得其下策者矣、某独谓大开松江复禹之迹、以为少异于前说、然方今时势财力、诚未可以及于此、自执事秉节海上、迩者风汛稍息、开疏瓦浦、五十余年湮没之河、一旦通流连月水势泛滥、凡瓦浦之南、相近二十余里、水皆向北而流、百姓皆临流叹诵明公之功德。葢下流多壅水。欲寻道而出。其势如此。不得其道。则弥漫横暴而不制。以此见松江不可不开也。松江开。则自嘉定上海三百里内之水。皆东南向而流矣。顷二十年以来、松江日就枯涸、惟独昆山之东、常熟之北、江海高仰之田、岁苦旱灾、腹内之民、宴然不知、遂谓江之通塞、无关利害。今则既见之矣、吴中久乏雨水、今雨水初至、若以运数言之、恐二三年不止、则仍岁不退之水。何以处之。当此之时。朝廷亦不得不开江也。勇于任事之言天下之事。因循则无一事可为奋然为之亦未必难明公于瓦浦实亲试之矣、且以倭寇未作之前。当时建议水利、动以工费无所于出为解。然今十数年、遣将募兵、筑城列戍、屯百万之师于海上、事穷势迫。有不得不然者。若使倭寇不作。当时有肯捐此数百万以兴水利者乎若使三吴之民尽为鱼鳖。三吴之田。尽化为湖。则事穷势迫朝廷亦不得不开江矣弘治四五年大水至六年、百姓饥疫、死者不可胜数、正德四年亦如此、今年之水、不减于正德四年、尚未及秋、民巳嗷嗷矣、救荒之策、决不可缓。欲望早为措置米谷、设法赈济或用前人之法。召募饥民、浚导松江、姑且畧循近世之迹。开去两岸茭芦。自昆山慢水江、迤东至嘉定上海、使江水复繇跄口入海。放今年停潴之流。备来年荐至之水。亦救时之策也。
  ○寄王太守书【议开吴淞】
  卢公武郡志止抄录事迹、畧无纲要今新志因之、而近来言水利者、不过祖述此耳、尝访求故家野老得书数种、独取郏氏二三家、断以为专门之学、遂汇录成书、非能特有所见也、唯以三吴之水、潴于太湖、太湖之水、泄于松江、古今之论。无易此者。故着论以畅前人之旨。尝又读禹贡注三江者、讫无定论、惟郭景纯及后来边实之论为是、故定以为三江之图、明府见谕谓吴淞江与常熟县无预、某所论三吴之水、非为常熟一县之水也、江水自吴江经繇长洲昆山华亭嘉定上海之境、旁近之田、固藉其灌溉、要之吴淞江之所以为利者。葢不止此。独以其直承太湖之水以出之海耳今常熟东北江海之边、固皆高仰、中间与无锡长洲昆山接壤之田、皆低洼多积水、此皆太湖东流不快之故。若吴淞江开浚。则常熟自无积水然则吴淞江岂当与许浦白茅并论耶。明府又谓杨子江钱塘江何与于吴中水利、某意特欲推明三江之说。葢自来论吴中之水、必本禹贡三江既入之文。自孔安国以下以中江北江为据。既失之泥。班固韦昭桑钦近似而不详。先生云□一世之功者不当顾流俗之议旨哉言乎故当从郭景纯。唯三江之说明然后吴中之水可得而治也经曰三江既入。震泽底定、先儒亦言三江自入、震泽自定文不相蒙。然吴淞一江之入、震泽底定。实系于此经文简畧不详耳。某诚恐论者、不知此江之大、漫与诸浦无别、不辨原委或泥张守节顾夷之论、止求太湖下之三江。用力虽劳。反有支离湮汨之患也。但欲复禹之迹、诚骇物听既如宋郏亶时之丈尺时力亦恐未及、而水势积壅为害、欲求明府先令所在、畧据今日河影、开挑茭芦、使自昆山夏驾口至嘉定栅桥、寻入海之口。则江水有通流之渐矣。今春量拨赈饥之谷、召募饥民、或可即工、又旁江之民、积占茭芦、指以告佃为名。所纳斗升之税、所占即百顷之江、兼之涨滩之税、亦多吏胥隐没、官私少获其利、昔宋时围田皆有禁约。今奸民豪右占江以遏水道、更经二三年。无吴淞江矣。若责所占之人、免追花利、止令随在开挑。以复旧迹。则官不费。而奸有所惩矣。
  ○论御倭书【御倭】
  今日用兵之势、自倭奴入寇、于今三年、有司婴城自保、军卫莫之谁何、盻焉视彼重装满载、得气而去、徒诿曰无兵犹可也。今各省之兵四集、无虑十万、屯聚境上、而至今相持、未见有必战之计、老子曰、师之所处。荆棘生焉。孙子曰、久暴师。则国用不足。钝兵挫锐。屈力殚财。则诸侯乘其敝而起。故兵闻拙速。未观巧之久也。今若是不几于钝乎。议者谓此寇不宜与之战。在坐而困之。此固一说也。然穷天下之精兵。散甲士于海上。旷日弥月。而久不决。则所谓困者在我矣则是不可不察也今日之计。宜于速战而已。然兵有分有合、徒厚集其众于一。而不为之列屯要害。广布形势。则贼之所出。必视我无备之处而为之走集是宜观地之要以拟其溃。吴越之地。濒于大海。吃紧着数尽此二端海口之可入者数路而已既不能把扼。而使之突入三江五湖之间。要害之可守者数处而已又不能按据而使之横溃。则将何为而可也。某以为贼在川沙。兵之所向能保其败于东。不溃于西耶。攻其外。不溃于内耶。故太湖之口可屯也。三泖之口可屯也。吴淞江之中。益可屯也。某尝循行江上。问所谓沪渎垒者。知昔人御寇之遗迹。即如此为屯垒。不独可以拒贼之入路又可以为州县之声援也昨者黄冈泾之捷、斩首之多、巳前所未有、然贼复东出、则贼虽挫于五湖之上而蛮烟复接于九峯之间矣。繇此言之、分屯其可后乎。往贼攻州而府不救、攻县而州不救、劫掠村落而县不救、府如无州。州如无县。县如无村落。仅仅自保于一城之中。如与人鬪而束其手足。绝其党而孤立。如之何能自存也。幸而此贼在于抄掠而已。设有长驱之志。孰能御之。是唇齿俱亡。而首尾横决矣。即使徒以保城为功。而置百里生民于度外为人父母。何以为心。况京畿方千里之地。荡然无藩篱之限。兵之失势。莫甚于此。其不可一也。凡王者之师。未有不分别其逆顺。离散其党与者今闽浙亡命与诸岛之夷。固所必诛。若吾民所被其系虏。而驱之以为前行。以饵吾师。尝闻吾军斩首百余。其间止有一二为真贼者则临阵之际。岂可不辨其真伪。明购赏格。丹青生活之信。古之用兵能使贼为吾用而今驱之使为贼此其不可二也。聚天下之兵。而军法不立。断斩不行。卤掠不禁。前者方列阵。后者已奔佚。是民有百走退死之心。而无一前进生之计。且所谓营垒行阵。间谍兵械。与夫分数形名。虚实奇正之说。兵家之所尝言。悉置而不讲。此其不可三也。故今日之兵。在于决机。而分屯以伍其势又当戒饬州县之吏。不宜以闭塞成闉为上策百姓之逃归者。不可逆以奸细。而禁锢诛戮之。至于诛赏军令之大。今之所调。杂以夷獠。宜示中国之纪律。不可为蛮夷所笑。如是而战不胜。贼不灭者。未之有也。然今虽以殄灭为期。而经畧措置非数十年不能安宁耳。夷性贪狼。狃于虏获之利。虽有惩艾。不能保其不来。夫自正统以来。殆将百年。及今而发。如人之疾病。一旦发作。岂能遽止。故宜考求宣德正统之间。前之所以侵盗而无已。后之所以顿息而不来。则有以知其故矣。永乐中、广宁伯镇守辽东、筑城金线岛之西北、夜见东海南岛中火光。即知寇至。邀击之。擒斩无遗。以是寇不敢入境。葢彼悬度大海。经以旬月。非风候不行。又不多赍粮饷。所以截之易贼未到岸。往往饥罢。兵法无附于水而迎客。无迎水流。独于御虏宜反而用之必迎水逆击不使上岸此必尽之术也舍是则繇外海而入内海。繇海入港。由港入城郭。如今日必至之害矣。请宜振饬祖宗之法、自广闽浙淮以至辽东。修沿海列卫之政。则兵不必别调也举都司备倭之职。则将不必别选也。不然而恃客兵、兵不可久居。设又撤还。贼将复至。周旋不已。是兵无时而息也。而民亦殚矣。议者又谓宜开互市。弛通番之禁。此尤悖谬之甚者。百年之寇。无端而至。谁实召之。元人有言。古之圣王。务修其德。不贵异物。今往往遣使奉朝旨。飞舶浮海。以唤外夷互市。是利于远物也。远人何能格哉。此在永乐之时。尝遣太监郑和一至海外。然或者已疑其非祖训禁绝之旨矣。况亡命无籍之徒。违上所禁。不顾私出外境下海之律。买港求通。勾引外夷。酿成百年之祸。纷纭之论。乃不察其本。何异扬汤而止沸。某不知其何说也。唯严为守备。鴈海龙堆。截然夷夏之防。贼无所生其心矣。
  ○备倭事宜【备御】
  倭贼犯境、百姓被杀者几千人、流离迁徙、所至村落为之一空、迄今踰月、其势益横、州县仅仅自保、浸淫延蔓、东南列郡、大有可虑。即今贼在嘉定、有司深关固闭、任其杀掠、已非仁者之用心矣、其意止欲保全、仓库城池以免罪责。不知四郊既空、便有剥肤之势。贼气益盛。资粮益饶。并力而来。孤悬一城。势不独存。此其于全躯保妻子之计。亦未为得也。见今贼徒出没罗店刘家港、江湾月浦等地方、其路道皆可逆知、欲乞密切差兵设伏、相机截杀。彼狃于数胜。谓我不能军。往来如入无人之地。出其不意。可以得志。古之用兵。惟恐敌之不骄不贪法曰卑而骄之。又曰利而诱之。今贼正犯兵家之忌。可袭而取之也。访得吴淞所一军、素号精悍、倭贼惮之、呼为白头虫、去岁宗柏户冯百户见倭船近城、仓卒与敌、为其所杀、有司不加矜恤、反归罪于二人、自后人以为戒、又城壁崩圯、半落海中、且累年不给军粮、士皆饥疲、往往乞食道路、遂致新城失陷、翻为贼巢、嘉定上海之势、日以孤危、今乞召新城失事指挥、令收还散卒以赎罪。要以厚赏。俾于贼所入嘉定及往南翔等要路。阻陿之处。长鎗劲弩。设伏以待之又新城败散之余。所存约二百余人。人数寡少。乞募沿海大姓沈濮蔡严黄陆等家。素能御贼。及被其毒害者并合为一专为伏兵及往来游击贼自不敢近太仓嘉定松江矣。且因新城之军。俟便袭击。城可复袭而有也。法曰善守者守其所不攻。又曰使敌人不得志者害之也。今所谓守城者徒守于城之内。而不知守于城之外。惴惴然如在围城之中、贼未至而巳先自困矣。夫苏州之守。不在于娄门。而在于昆山太仓太仓之守。不在于太仓而在于刘家港此易知也今贼掠罗店等处巳尽、必及南翔、贼据南翔、夺民船以入吴淞江、一日可至葑门、即苏州危矣。南过唐行、则淞江危矣。今闻又至太仓穿山等处。即常熟危矣。故欲害之使不得至。所以为守也。然所谓设伏为奇。又时出正兵。相为表里而后可也。又嘉定近海、为内地保障、其县令恇怯不知兵、乞委任百姓所信向、如任同知、董知县、武指挥等协力主决兵事、知县备办粮食。不得从中阻挠。倘有疏虞。即苏松二郡。不可保矣。又访得白茆旧有白茆寨、刘家港旧有刘家寨、青浦旧有青浦寨、此皆前朝拨置军士备倭之所。葢以春夏巡哨。秋冬还卫。又白茆吴塘茜泾、刘家港、甘市等处、各有烟墩。烽火相接。以此见往时备倭之迹今疏阔如此欲以一城自固不可得也。又访得贼中海岛夷洲、真正倭种、不过百数、其内地亡命之徒固多、而亦往往有被劫掠。不能自拔者。近日贼抢娄塘罗店等处、驱率居民挑包、其守包之人、与吾民私语、言及某府州县人、被贼胁从、未尝不思乡里、但以剃发、从其衣号、与贼无异、欲自逃去、反为州县所杀以此只得依违、苟延性命、愚望官府、设法招徕、明以丹青生活之信、务在孤弱其党。贼势不久。自当解散。此古人制夷遏盗之长策也。又闻民间、不见官府出军、以为当俟请旨、须大军之至、窃见祖宗于山东淮浙闽广沿海、设立卫所、镇戍连络、每风候调发舟师出海。后又设都指挥一员、统领诸卫、专以备倭为名。今倭贼凭陵、所在莫之谁何、但见官司纷纷、抽点壮丁、及原设民快、皆素不教练之民。驱之杀掠。以致一人见杀。千人自溃。徒长贼气。使海外蛮夷闻之。皆有轻中国之心。非祖宗设立沿海军卫之意也。当事者拘碍文法、动以擅调官军为解、窃伏读律擅调官军内一欵、其暴兵卒至。欲来攻袭。事有警急。及路程遥远者。并听从便。火速调发军马。乘机剿捕。若贼寇滋蔓。应合捕者。邻近卫所。虽非所属亦得调发策应若不即调遣会合。或不即报上司。及邻近卫所不即发兵策应者。与擅调官军罪同不调与擅调者同律极快此各卫得自调发策应之明文也。今贼杀害人民。动摇畿辅。苏松内地、城门经月不开、百姓喁喁、各卫拥兵深居、贼在近郊、不发一矢、忍以百万生灵饵贼。幸其自退。岂可得哉。夫以沿海之内。自足备御。今独以民兵支吾。玩愒养寇。及其必不可巳。然后请旨动调大军。夫以民兵则气力孱弱。以大军则事体隆重。是虚设沿海数百万之兵也况大军之至。吾民餍饱豺狼之腹巳久矣、
  ◆记
  光禄署丞孟君浚河记
  ○光禄署丞孟君浚河记【浚河】
  吴淞江承太湖之水、蜿蜒东下三百里入海、左右之浦、如百足、江自甫里、折而北行、至昆山全吴乡、东为渚浦、又为帆归浦、斜折而南、入于渚浦江复东、而浦之南出者、其东为张浦、又东为顾仙浦、又东为诸天浦又东为同丘浦、又东为新塘、皆南入于渚浦若为塘为溇为泾为浜、凡在其间者、此光禄署丞孟君规其乡所浚之水、江东南岸之地也自新塘东则江又南折、非孟君之乡矣、君居家好义、岁捐赀以为民兴利、至是大旱、又捐赀尽浚诸水之在其乡者、当此时邑民告饥、而全吴半乡独丰熟、其父老感君之义、请记其事夫三吴江海之介、而羣山之水、又犇注于其间为大浸、所谓太湖也。太湖分迸而出以入于海若以人力沟防疏导、则无不治之田而水旱不能为患害。葢湖水自西而下。而海之潮。自东而上。清流不能胜浊泥之滓。故水不可一日不浚也。嘉靖初朝廷尝遣大吏来治、今四十年矣、不治、古之三江、其二不可考、今惟吴淞一江、仰接太湖之水、古者江狭处犹广二里、今自夏驾以来、仅仅如线、而茭蒲葮菼生其中、下流入海之跄口、不复通矣、千墩新洋黄浦皆乱流也。水道何由而顺乎。故江左右之浦、在东者、但见止水蕴藻、而姑苏以东、秀州以北百里间、其田皆不耕。吾恐又数年江日涸而西。而湖水益横流。东南之民、将不食也、葢君居一乡、能兴其乡之水利。则夫受司牧之寄者。独可以辞其责耶。君名绍曾、字守约、以太学上馆为大官丞最、浚河二十有四、二万七千六百九十四丈、为工四万九千六百、用谷十有三万九千斤、是用勒石以告来者、
  ◆序
  送阳曲王公参政陕西序
  ○送阳曲王公参政陕西序【陕西佐藩】
  陕西省治故长安周秦汉隋唐之所都、昔人称建都之形胜、无逾关中者、太祖高皇帝初定天下、尝幸汴幸洛、将幸关陕、时以扩廓帖木儿李思齐张恩道之乱、戎马蹂践、所过皆空城、千里无行迹、而金陵庙祏巳定、遂为帝都、亦其时与势不得不然也。永乐北迁、而万世之业定矣、然以长安为大省、建布政司、则前代行省之官、司有使、其贰为参政、即前代之参知政事、宰相之任也、拊循教化、数千里之地、非独汉京兆冯翊扶风之任也、今天子哀悯元元、作兴吏治、未及三载考绩之期、特行黜陟之典、于是阳曲王公以按察副使分司江南、遂晋是官、葢王者以六合为家、其根本在生民、非必其行在所所当轸念也长安浩穰称为陆海、河山土地、无改于昔、今之蹙耗甚矣、岂非任岳牧者之责乎、昔郑国渠白渠两渠之饶、衣食京师亿万之口。至唐杜佑以为大历初所溉田、比于汉减三万八千顷是时长安尚为京师。而佑言巳如此。诚如杜氏计。复此两渠。劝农置官。严修障塞。积谷缮兵。以收漠南之地。汉唐之盛。岂不庶几哉。昔宋庆历初、是时天下全盛、范文正公请城东京、议者以为迂其后乃思其言、先朝丘文庄公亦以幽燕迫近胡虏而漕河易噎。欲重山后之守。寻元海运之法。今以关中百二之险、诚使膏壤千里、百姓殷富、而汉唐河渭之漕故在。于以为国家之陪京。此万世之虑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九十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九十六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顾开雍伟南选辑
  娄东许国米灬纯估参阅
  沈□□公奏疏(疏) 王□□公奏疏(疏)
  沈□□公奏疏(疏)
  沈炼
  ◆疏
  早正奸臣误国以决征虏大策疏
  ○早正奸臣误国以决征虏大策疏【奸相】
  臣观昨岁逆虏犯顺、得利而止帚、迩又阳言入贡、阴怀故智、致廑 皇上宵旰之忧、奋扬神武、张皇六师、必欲乘时以兴北伐、此固天地神人之所共愤、文武羣臣之所愿戮力者也、然用兵之机、必先庙筭、方今庙算。必先为天下除奸邪而激忠义。则虏贼不足平矣。伏读 圣谕、有能大破逆贼虏寇者、人人尽言、钦此、臣至今思割肝胆竭股肱以效其至愚、臣诚愤懑、誓不与此贼俱生、切见辅臣严嵩、受国重任、视如鸿毛。贪婪之性、疾如膏盲、愚鄙之心、顽于铁石、当此之时、不闻其劳心焦思。延访贤豪。咨诹方略。以为治国安边之策。惟与伊子世蕃、日夜图惟、不过为自全之计、人有欲为忠谋奇计者。恐其胜我也。多方以阻之。人有欲贡谀言谄色者。乐其亲我也。则曲意以交之。揣摩之术。利于锥刀。而不用之以经国。狐媚之态。病于夏畦。而不用之以亲贤。纳贿以鬻官吏也。巳成常例。则心知其过而不能回。开筵以结士夫也。用市虚文。则外惧其显而不能止。原其所以纳贿者。以为既得其财。而又可以制其心。既得其心。又可以资其力。此其为身谋善矣。其如国家之事何哉。当时边备废弛吏治日隳颇由朝臣之通赂也边将非多用黄金不可以得官彼曷肯奋身却敌以钱而买死守臣非累通书币不可以致誉彼曷肯忘巳爱民以私而为公乃今考察之时。又其父子获利之日矣。 朝廷赏一人。则曰由我而赏之也。罚一人则曰由我而罚之也于是人人皆思所以计嵩父子之爱憎。而不复知有 朝廷之恩威矣。臣非不能指其细。姑举其罪之大者有十。纳将官之贿以开边陲之衅。罪之一也。受诸王馈遗。令宗藩失职、罪之二也。揽吏部之权。奸赃狼籍、至于驲丞小吏。亦无所遗。官常不立。风纪大坏罪之三也。索抚按之常例。奔走书使。络绎其门。以致有司科敛。而百姓之财日削。教化不行。罪之四也阴制科道官。俾不敢言。罪之五也。蠹贤嫉能。中伤善类。一忤其意。必挤之死地而后巳。使人为国之心。顿然消沮。罪之六也。纵其子受财以敛怨天下。罪之七也。又日月搬移财货。骚动道路。民穷财尽。国之元气大亏。罪之八也。为内阁久而奸贪日甚。无一善状。罪之九也。不能协谋天讨。以舒君父之忧。罪之十也。故今虏寇之来者。三尺童子。皆知严嵩父子之所致也又况重之以十罪乎。吏部尚书夏邦谟、名为公室之臣实为私门之吏大事面白严嵩而后敢行小事书通世蕃而后敢发、三公但参谋议。岂可以父子而干预六卿之政耶。为邦谟者少有骨鲠之风、昌言执法。彼不能不回面而改行、藉能阴措其手、不过解官而去耳、惟其计利之心一动、则患失之谋百出。始也因贿而得官既也因官而得贿埶利坚于胶漆。道义薄于秋云。妾妇之道至工。丈夫之心巳夹亡。如之何其察天下之官吏也。官吏之言曰。内阁吏部要钱。吾党守清无益。于是内外远近。相视成风。廉耻不行。盗贼蜂起。今之考察。将以进廉退贪。不除此三人者。虽日去赃墨之吏无庸也。身为污辱之吏。而曰我将进贤退不肖也。吾谁欺欺天乎。使内阁吏部尽忠则六卿尽职矣。又何异于丁汝夔之失事乎。乃今日之事未艾也。犹闻有阻北伐以为不可者。然虏贼之称贡也许亦来不许亦来而 朝廷之出兵也来亦伐不来亦伐善用兵者。可以守。亦可以战。不善用兵者、不能战则亦不能守矣。今能阻 朝廷之北伐。能保虏寇之不南侵乎。但整兵列阵。俟隙而后动。以保万全之胜。则存乎将帅之能耳。今之欲阻北伐者。其心曰事成则止帚功于将帅。事失则止帚罪于辅臣。此所以倡为不可战之说于其间。其于欺君误国之罪又大矣。伏乞皇上敕下廷臣、将此三人详议其罪、应诛而诛、应斥而斥、则赏罚明而贤否别、忠臣义士、无不仗剑而起感激奋发、争先效死、而虏酋不足灭矣、迩者风焱风大作、 皇上所宜速发干刚、以回天变、以慰人心、臣不胜惓惓激切之至、
  王□□公奏疏(疏)
  王宗茂
  ◆疏
  纠劾误国辅臣疏
  ○纠劾误国辅臣疏【奸相】
  臣闻舜之咨十有二牧、曰食哉惟时、柔远能迩、惇德允元、而难壬人、注曰、凡此五者、处之各得其宜、不特中国顺治、虽蛮夷之国、亦相服从矣、顷年我 皇上九重静拱。百工怠事。以致蠢兹北虏。敢肆南牧。仰赖皇上励精图治。大奋干刚。赫然震怒。如轸念度支多方夙备。食可足矣。罢息诛求。敦崇节省。远近怀矣。从谏如流。求贤若渴。德元尚矣。而独所谓壬人者。或为陛下之鉴察。或为言官之论列。 皇上亦俯念忠谠。察纳敢言。一犯清议。辄加咎谴。虽舜之明目达聪。禹之去邪勿疑。何以加焉。但豺狼当道。此特狐狸之问耳。澄浊必于其源。芟莠贵去其本。臣敢昧死为 陛下言之、自古宰相之设所以上佐一人。下率百僚。相道得而万国理。中华清而夷狄宾。盖以京师乃四方之极。宰执为具曕之系。此调燮之机而理乱之本也。故有苗来格。虞止帚益赞之功。而越裳来享。周赖姬且之力。以至北门锁钥之对。中国司马之相。最得委任之要则夷狄之强弱每视辅弼之忠佞是以山有猛兽。藜藿不采。朝有良将。敌国其敢侮哉。则其责诚大。而其任诚重。不可不得其人也。惟其责大而任重。故唐之陆贽。亦曰古先圣哲之垂言立训。必殷勤切至。以小人为戒者岂将有意雠而沮之哉。诚以其蔽主之明。害时之理。致祸之源博。伤善之衅深所以自有国家者。不得不去之耳。良由自古以来。虽有明君。而为奸臣蒙蔽。以致乱亡者多。是以我 太祖深鉴前辙。首罢丞相。恐致偏听独任之弊也。臣访得大学士严嵩本以邪□谄谀之徒、济以寡廉鲜耻之行、 陛下入其诈术之中、进极人臣之位、久持国柄、叼揽朝纲。凡有奏请、多资其判决、一应陟降、间出其用舍、虽三尺之孙、亦沾一命之荣、 陛下待之无以加矣、固宜靖共尔职、用酬殊遇、尚惧至德之莫报、忝据之可羞也、乃敢根蒂盘固、气焰熏灼作威作福、无忌无惮、以黩货为长策、以弥缝为嘉猷、备缙绅之所恶以为智巧。宥往昔之所戒以为行能。赇通万国。冤含九地。引用奸邪。以为羽翼之助。大小臣工。半其门庑之人。使中外唾骂。神人怨恫虽唐之杨国忠。宋之秦桧。嵩将大有甚焉。如吏部者铨选之曹。黜陟之司也。嵩挠吏部之权。则每选额要二十员名。州判三百两。通判五百两。天下名区。听其拣择。自州判而上。以至二司。虽间多恬退。而奔竞之出其门者。远近皆来称寿。折段银皆百两有余。该部非不知其柄之显移也。一不从则祸立至。孰肯犯其怒耶。兵部者将帅之府。边陲之管也。嵩揽兵部之权。则每选亦额要十余名员。管事指挥三百两。都指挥七百两。三边要地不计匪人。自指挥而上以至摠兵。虽间多安静。而营求之感其恩者。岁时皆来叩头。果价或至千金。该部非不知职之不专也。一不从则祸立至。谁敢当其锋耶。即二部而诸部皆然。臣独举二部者。例其余耳。此嵩误负之罪一也。如应天府监生滕应表、借刁琛银五百两、充为馈送、即除广东德安州判官、未及到任物故、此债尚未完、至今告偿追不息、临江府富豪游三桂、逃罪来京、潜住吏部考功司员外郎万寀私宅、一月用银二千两、万寀恃乡曲伊亲百计求免、寀既由赂而能脱人。则由赂而能官人可知。即今外官之升沈。不必稽其器能。察其劳绩。但视礼物之丰菲。简书之疏密。是以方正知谋之士。或不得为 陛下之用耳。此嵩误负之罪二也。如己酉年、因人论劾、自分莫逃。欲潜搬家属回籍其它财物翫好不暇殚述、但闻治装之时、有一家人请捡点金银器皿、以纪入库之数、前列数十卓、嵩坐于后。愈出愈奇。惟见卓之前增椅之后退尚无置处盖不知其数目。有一门官窥见其间发蓝金银美人、高二尺五寸许者、并金银溺器、狼籍卓下、皆云南之物、而远集于此、不知 陛下宫中、亦有此器否耶、此嵩误负之罪三也、如袁州分宜宜春等县。其膏腴田产投献地宅。不遑悉数、闻相府之后别置空室五间下凿一丈五尺。旁砌大石。上布坚板。盈室皆积石炭煤炭。云内皆珍宝金银器物。其成锭金银并赏赐银两犹不在是。此其深藏贻远。诚竭尽心思。劳费谋画。若以此而谋国。尚何不臧之有。此嵩误负之罪四也。如所畜家人五百余名。并袁州所属皆冐伊亲名色。络绎水路。其供应船只马匹。月无虚日。日无虚时。少有迟缓。即捆打需索。鸡犬不宁。小民无由申控。官司不敢阻当。虽督运粮船亦且让其先过至于闸坝商舟。未有免其破碎。即今徐淮地方驲门昼闭。过客有关文者惟其门楼垂绳上下盖惧狼仆乡里之扰害也此嵩误负之罪五也如 陛下所食太牢滋味不过数品天下臣民无不知之。盖不极玉食以费天下也。嵩除 陛下赏赐膳盒之外。凡穷海之错。极陆之毛、绝域之所产。人间之所无。罔不毕至。以供饮宴。九夷四方之待嵩。有甚于待 陛下也其故何哉。以国家之事皆由于彼也此嵩误负之罪六也。如往年虏犯京畿。正主忧臣惧之日。卧薪尝胆之时。嵩不惟漫无御备之策尚有乘时之索。谣云臊子在门前。宰相还要钱。虽北狄亦闻之可谓国之有人。而阴消其犯顺之谋乎。都人儿童。稔闻其黩货病国之久。亦为谣曰。介溪介溪。好不知几祸福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盖嵩积恶之极。孽贯之盈。负恩之殃不小。卖国之罪匪轻。不能假手于 陛下而但祈假手于上天也。为人臣子。致人怨恶之至。无可奈何。而求乞降祸于天。其恶可想巳。此嵩误负之罪七也。如 陛下近因边鄙多事。太仓空虚。虽各处王府苟有羡积。亦奉表输纳。以助军需。盖以见忠爱之心。且臣子之分所宜尔也。王府于 陛下有骨肉之亲。嵩于 陛下有股肱之托。若存一毫爱国之心。当不知何如为裕国之谋矣。而乃因 陛下不信人言。遂愈纵溪壑之欲不顾贤否之混。自为编修以迄于今。聚类养恶。凡为干儿子三十有余。其踪迹尚藏。犹可警省以责后效臣且不敢毛举。外若尹耕梁绍儒之数。则其巳败露者也。即其巳败露者如此。而其未败露者可知也此皆衣冠之盗。兽心之人虽不严氏之姓有同一本之亲。其狐因城贵、鼠凭社点。肆毒稔害。不可胜纪夫富贵者 人主之操柄。而嵩之能贵人能富人如此。则其柄不由于 陛下矣。此嵩误负之罪八也。嵩之欺天罔人、虽污南山之竹、不足以纪其恶。纵有苏张之口、不能以言其详、而其尤大彰明较着、痛恨太息于天下者、兹其梗槩耳、臣惟 陛下临御以来、吏称其职、民安其业、海内殷富、四海向风、何至迩年、百物虚耗军民穷困南征北伐、殆无宁岁乎、盖天下之所恃以久安长治者财也。兵也。不才之文官。以赂而出其门。则剥民脂膏。去百而求偿其千。去千而求偿其万、黎民几何而不困。其困民如此。又安有抚恤之政哉不才之武官。以赂而出其门则侵渔刍粮。或支之不及其时。或散之常非其数。军士安得而不弱。兵如此又安得有折冲之功哉。即今天下之民。竭其地之出。不足以胜其求。殚其庐之入不足以免其祸。征诛之酷。筭及鸡豚。嗟怨之声。彻于苍旻。是以家之赋税。既有常数。而私门苞苴。又无定额也。不然则臣前所谓数十卓之器皿。五间库之深藏。岂神输鬼运哉。官敛之于民而又纳之于嵩也嵩之授受。若固有之。视之若不甚惜。而不知棰楚之苦。膏血之尽。一路之哭。向隅之悲。倘 陛下闻之。亦不能不怆然而悯矣。臣惟迩者各处地震由臣专权之征也而所谓专权者宁有出于嵩之右者乎 陛下用嵩。将以论道经邦。燮理阴阳。而至于伤 天地之和。招怪异之至。何取于嵩而信任之哉。臣闻 陛下之帑藏。不足以支诸边五年之费而嵩之积蓄。可以赡诸边数年之需是不惟孔子所谓富于周公。而且富于 陛下。以四海为富。岂真不如嵩哉。盖 陛下之积而有施。而嵩之独积于无用。祗见其多而为害之甚耳。 陛下与其为卖官鬻爵之令。以助边用。盍去此蠹财惑众之臣。以培国之元气乎。臣又闻数年以来。忠谏之士。敢怒而不敢言者。由嵩交结足以售其奸。阴险足以肆其毒。未为朝阳之凤。即为立仗之马。不为廷廷之鬼。则为遐徼之卒苟有身家之念。孰肯犯大难之端。为此无用之言。以贾必死之惨哉。是以卷舌而长吁。结气而有待也。臣为行人时。每闻臣庶言及切齿腐心久矣。彼以尚非言责思惧出位。迩蒙擢用待罪南台。幸厕当言之路。遭遇受言之君。既知奸慝。复为缄默。则臣尸位素餐之罪。既不可逭。而国家言官之置不如刻木为人而列之于朝且无食禄之费矣臣非不知嵩日薄西山。豢虚无几。然一日业平其官。则一日流毒于民 陛下为三皇五帝之隆。而容此共工驩兜之属。以月恒日升之圣。而昵此朝不谋夕之奸。臣不知天下后世。将以 陛下为何如主也。臣非不知谢事高蹈。获勇退之名。隐恶苟全。养寿命之道。何乃自苦如此。盖既以身许国则死亦人之所不免耳。而况于毒民以逞。诚非细故。为边开衅。每由斯人。可隐忍自全。以贻 王上之忧乎。世宗聪睿无微不烛而眷眷于介溪者坐此数言耳臣非不知憸人无才不足以动人主一为所动非疏逖之臣未孚之言所能离也然进言在臣听言在君。不敢逆睹其不听而不进也、臣非不知左右爰立。皆其深缔之腹心。一言脱口。刀锯伏焉。臣亦尽其职焉耳。其它不暇顾也。臣非不知嵩之数十假子。待嵩而举火。一庖或去。诸孽安附。则所以为窃符之救。井石之下者。不知其几也。臣既为几上之肉。其后不遑恤也。臣非不知钱至百万。可以通神。以嵩之富。惟颐指气使。臣无死所矣。臣虽握粟又何计焉。臣父母垂老。妻子俱少。非不知承欢膝下。乐其妻孥之为快也臣死之后。父母失养。妻子零丁孤苦。有甚于天下臣民罹嵩之害也。然时事至此。殊非太平之象。将为戎马之场。臣且举家焚燎自经林木。有甚于失养孤苦者。此时若用微臣之言。犹为不远之复。则臣之父母妻子享安宁之福。有甚于臣之生矣臣以一死而易天下之治。父母妻子之安。顾不伟欤。夫嵩之血气既衰。戒之在得。固也。其所以得之不以其道。愈得而愈无厌者。嵩能持之入地下乎为后计也。臣亦人也。宁无计后之心。而死 陛下之怒。欲去必不可去之奸。以取必不可生之辱。虽后亦不遑计者良以世受恩荣作养之德。每欲捐躯以报 陛下之知遇。复欲畏死当言而不言也哉。臣犬马之诚、誓不随班缀之后、以累平明之治、伏乞俯鉴臣言将嵩速赐罢黜、以谢 陛下、并究臣不当讦大臣之罪、以谢严嵩、则臣邻幸甚、天下幸甚、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九十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九十七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彭宾燕又选辑
  孙咸克咸参阅
  朱司空奏疏(疏) 翁司马奏疏(疏)
  朱司空奏疏(疏)
  朱衡
  ◆疏
  修复运河故道疏
  裁冗费以便民疏
  治河疏
  ○修复运河故道疏
  上允公此疏乃疏旧河筑马家堤道之出飞云桥者使尽入秦沟又置闸建坝筑堤导水使旱则资以济漕泛则泄之昭阳湖运道尽通
  言古之治河。惟欲避害。而今之治河。又欲资其利。故河流出境山以北。则闸河淤。出徐州以南。则二洪涸惟出自境山至徐州小浮桥四十余里间。乃两利而无害。自黄河横流砀山郭贯楼。支河皆巳淤塞。改从华山分为南北二支。南出秦沟。正在境山以南五里许。此诚运河之利也惟北沛县。西及飞云桥送上鱼台。为患甚大。 圣慈不忍沛县鱼台之民、横罹水灾、拳拳欲开故道臣等仰体 圣心、亦有勘议上源之请但考之地形。参之舆论。其不可者有五。自新集至两河口。皆平原高阜。无尺寸故道可因即欲浚深。无异穿井。郭贯楼至龙沟一带。颇有河形。又系新淤无可驻足譬诸取饴于罂。随取随满其不可一也。黄河所经。鲜不为患。繇新集则商虞夏邑受之。繇郭贯楼。则萧砀受之。今欲改复故道。则鱼沛之祸。复移萧砀。其不可二也。黄河西注华山。势若建瓴。又无涯涘。欲从中凿渠。挽水南向。必当筑坝横截。遏其东奔。于狂澜巨浸之中。筑数里之坝。为力甚难。其不可三也。役夫三十三万。旷日持久。劳民于既疲之余。征功于难必之地。骚动三省。其不可四也。大役踵兴。工费以数百万计匮乏之后。措置无策。一有不继。前功尽隳。其不可五也。臣以为上源之议可罢、惟开广泰沟、使下流通行。修筑南长堤以防奔溃。可以苏鱼沛昏垫之民。
  ○裁冗费以便民疏【革裁闸夫】
  今运河自渔市一带。乃元人故道。而我 成祖命先臣宋礼浚治之。于时测量水平。计济宁平地。不制水凖则河工难就此郭守敬之说也视徐州境山山顶相凖北高南下悬至三十丈故鲁桥闸以南。稍启立涸。自徐州至济宁。往往待水须半月始达虽屡议增闸添夫。犹不免胶浅之患。葢东兖之民。患于力役者百六十年于兹矣。属者改凿新渠舍卑就高因之远避黄流。而地形平衍。泉源密迩。异时旧河之陡驶。此时议者皆以一秦沟不能萃全兖之水又云南阳夏镇之间高下可虑公执前说河工卒成今皆无之。是以自杨庄闸迄新店闸俱不事启闭。舟楫日行可百余里。即徐州至济宁。度不过三四日止耳。而济宁以北。旧渠之水。亦遂停蓄不竭。故闸官与各夫徒株守河滨。漫无事事。请如大立言罢各官之虚设者。以所汰夫役僦直。悉改编银差。征解东省。用储河渠之费、
  ○治河疏【浚浅筑堤】
  国家治河。不过浚浅筑堤二策。浚浅有漕黄交会之异。浚漕黄者。或爬或捞。或逼水而冲。或引水而避。此可人力胜者。茶城与淮水会。则在清河。茶城清河之浅无岁不然。以清水刷浊泥治水便策葢二水互为胜负黄河水胜则壅沙而淤及其消也淮漕水胜则冲沙而通虽用人力水力、居实七八筑堤。有截水缕水之异。截水之堤可施于闸河。不可施于黄河葢黄河负湍悍之性挟川潦之势。所向何坚不瑕。顾可以一堤当之。乃缕水之堤不然。河繇淮入海。运道实资之。故于两岸筑堤不使其从旁溃溢。始得遂其就下入海之性葢以顺为治非以人力胜水性故至今百五六十年。永赖不变。查清河之浅。应照茶城例。每遇黄河涨泛。时穵挑河潢。导令淮水冲刷则虽遇涨而塞必遇落而通清江浦非名川渎且内水卑于外水丈余闸安可不闭昔人所以修五坝也惟清江浦水势最弱。出口处所。适与黄河相值。比因民舡繇闸往来不闭。遂至沙淤壅塞。既有妨运道。复贻患淮郡。宜于黄水盛发时闭各闸。惟进鲜贡船只。听令经繇。探有带入沙淤。随即爬捞。毋使停滞。若海口访自隆庆三年海啸后。壅沙倒灌。低洼之地。积潴难泄。今前水固巳消涸。尤宜时加试测。设有沙淤。随即疏浚。毋得积塞。有误大计。至于筑堤黄河两岸。止是缕水。不得以拦截为名。
  翁司马奏疏(疏)
  翁大立
  ◆疏
  革种马以助军需以袪民害疏
  论黄河疏
  论河道疏一
  论河道疏二
  论河道疏三
  论河道疏四
  ○革种马以助军需以袪民害疏【革江南种马】
  伏读嘉靖六年二月十三日诏书一款、应天府所属论丁养马、近因俵解马驹、每年止解备用马价、所养种马、或有倒失仍复责令买补、民亦不堪、着兵部通行议处以苏民困、钦此钦遵、臣有以仰窥 皇上恤穷民、厘弊政、以保安畿甸、甚盛心也、当时本兵之臣寝格不行、臣不可求其故矣、今日廵历应天等府、小民遮道泣诉、皆以年饥缺食、兼养种马为累、臣因恩之、以害民之马、供边海之需、一举而袪六害、兴六利通变宜民之政、无大于此、宣 上德、达下情无急于此、臣请先言养马之害、而后及革马之利、为 皇上陈之、窃惟财赋出于东南。戎马产于西北。各因物土之宜。以定贡赋之制。自先王以来。未之有改也。我 太祖定、鼎金陵。以郊圻之内。不可缺马。大江之南。不便养马。若牧地不缺马户优恤滁阳仍可牧马葢地高野润有似西北圣祖之经制非无策也其后乃滋弊耳至于寄养江南则物性不宜万万不可故以太仆寺设在滁阳。总领牧事。而应天等府。每十一户养马一疋。初无今日种马之多。养马之家。给有牧地。免其差徭。亦无今日孳养之累。自永乐十五年。每十丁养马一匹。成化二十三年。官收地租以归太仆寺。弘治八年。偶因淮扬水荒。以江北之马。寄养江南。于是应天府属八县。共养种马四千六百四十匹。镇江府属三县。共养种马二千三百四十匹。太平府属三县。共养种马一千四百六十五匹。宁国府属南陵县。共养种马七百五十匹。广德州属建平县。共养种马八百匹。民之被害。日渐极矣。国初论丁养马。丁不编徭。近来人户迯亡。槩泒丁田出办。单丁下户。亦被科扰。其为民害者一。马头之中另编群长。每名岁敛贴户银三十两。群长之外。又编医兽。每名岁敛药饵银十二两。其为民害者二。官征地租。野无隙地。求牧与刍而不得。又岁派草料银。多至六两五两。少亦四两。是犹紾其臂而夺之食。又扼其吭而使吐也。其为民害者三也。江南地卑。而马性恶湿。故每岁倒损什之二三。因有问罪赔偿之费。每匹不下二十两。其为民害者四。每季点视印烙。管马之官。皆有常例。而吏胥里老。又以纸札罚赎供应之类。科扰穷民。其为民害者五。先年备用马价。每匹不过十两。近已增至三十两。其本色赴南京兵部者。每匹费银五十两。江浦六合二县。解赴北京者费尤倍之。其为民害者六。况今水旱饥馑。频岁相仍。海防料价。加派不巳。民有菜色。而云锦望其成群。人啮草根。而刍秣欲其常给。爱物之心重且长。仁民之心轻且短。如是而谓能仰承德意、抚恤民隐、可乎、今若革之。则群长贴钱。医兽工食。岁省银八千四百两。草料等费。岁省银六万五千两。点烙盘费。问罪纟氐赎。追陪价直。与常例之类。岁省银六万二千两。至于备用马价。牧地子粒初不因革种马减损分毫。其利一也。种马既革。则管马通判主簿。皆可裁省。其俸钱柴薪马夫门皂工食等项通判员下可岁省银二百八十余两。主簿员下可岁省银一百一十余两。其利二也。每革种马一匹。仿通州革马事例。每匹征银二十两。可得银十九万九千九百两。一劳永逸。民亦愿输。以此起解兵部。接济边费。其利三也。臣见沿海护塘之外。皆铁板沙涂。马可驰骤。今以种马选其堪战者千余匹。分给总兵参将游击把总等官领之。则倭奴之犀枪利刃。不足以当臣之轻骑。跣足裸形。不足以当臣之劲镞。既有舟师截之于海。复有骑士拒之于边。地形既得。长技在我。其利四也。苏松水乡。素不畜马。军兴以来急用马匹。故华亭上海嘉定太仓等处。有司不得巳。勒粮长办之。动以百计。臣虽量行革去。未能尽减。今以其余者给沿海州县领之。不追其直。可免粮长出办之累其利五也。应天宁国广德等处。里长上役。必有走逓马。辄被马户索诈。每赁一匹日科银数钱今以其余者。官卖与民。每匹可得银四五两。供军前草料之需。其利六也夫天下之事。利害相乘。利少而害多。臣不愿为也。利于官而不利于民。臣不愿为也。今革马之利既如此。畜马之害又如彼。则亦何惮而不为哉。或者谓民间畜种马乃爱礼存羊之心。恐种马既去。则马政日废。似未可革。臣请辟之。夫北方养种马。赖其群跳孳生。人犹以为所养非所用。奏请裁革者。今江南之马。巳解折色。种马畜实为无名。山东河南江北等处。固不得比例奏请。臣以为革之便者此也。或者又谓几甸之内。畜有马匹。则缓急有备。臣又请辟之。今之沿江沿海。设有骑士以御外侮。固将以卫内地也。万一有警。持尺寸之纸。可使立至。况南京本色马。未尝议革。苟有征调。不患无马。臣又以为革之便者此也。昔御史钱嶫以乡官而能行之于通州、臣为廵抚、不能行之于列郡臣实愧之、是以开陈利害、剀切上请伏望敕下兵部、遵照前奉诏旨斟酌时宜、将应天镇江太平宁国广德所属民间种马、尽行革去、容臣选其堪战者、给兵骑操。以其次者给民走逓。仍于养马县分丁田内。征取价直以解兵部。念江浦六合二县冲疲巳极。一槩征取马价。免其本色解京。将管马通判主簿尽行裁革、其备用马价、草场地租、督责掌印官马科吏依期征解、违者听南京太仆寺与印马御史按法参提、而又即以应天府管马通判、着落催并种马价银完日赴京改选、则百余年之弊政、尽行湔除、五府之人心、无不称快、臣所谓通变宜民、无大于此、宣上德、达下情、无急于此者、非虚言矣、
  ○论黄河疏【治河】
  今淮河自泰山庙至七里沟、淤十余里、而水从朱家沟傍出、至清河县河南镇、以合于黄河、闻者无不骇异、然臣以为宜开新庄闸以通回船。复平江时故道则淮河可以无虑。臣所患独在黄河、睢宿之间、迁徙未知所定、泗州 陵寝、甚有可虞、臣请浚古睢河由宿迁历宿州、出徐州小浮桥、以泄徐吕二洪之水。又规复清河鱼沟。分河一道以下草湾。免冲射之患。南北运道。庶几可保。
  ○论河道疏一【治河】
  臣窃计治邳河阏阻之策有三、一开泇口。一就新冲。一复古道。然三者利害。恒相参焉。从马家桥经利国监入泇口出邳州。则可以避徐沟河徐吕二洪之险。引薛河鸿沟之水沟溢水陆通行。诸驿逓分司。畧可并省。而徐邳东鄙之民。亦渐复业。其便者五。然而山水骤发。则须多张水门。广开水柜。利国监多伏石利国监在徐州北南直东省分界处也。须纡回避之。即河巳成。犹当劳费数年而后可久。其为不便者三。此开泇口之利害也从曲头集抵庄官楼。河所冲刷。久自成渠。劳费不多。而道里更近。且河入睢宁必不南决。又无徐邳横射之患。匙头湾之险。而平野筑堤。可免囓蚀。其便者五。然曲头集截河大坝。费亦不赀。新堤难固。水至复决。又当废睢宁一县。并于邳州。其为不便者三。此就新冲之利害也复故道则二总漕粮得水可济。漕舟九百余艘可出。可以还百年运道。可振业徐州而存睢宁。便者四然而百数十里之淤。视房村工费尤巨。置沙两淮。势亦崩塞。扫湾筑堤。虽筑不固。且河流所弃。多不能复。不便者四此复故道之利害也请以臣三策下工部定议。行河道漕司抚按诸臣。恊同举事。以责成功。
  ○论河道疏二【治河】
  新河之成。胜于旧河者。其利有五。地形稍仰。黄水难冲。一也。津泉安流。无事堤防。二也。旧河陡峻。今皆无之。三也。泉地既虚。黍稷可艺。四也。舟楫利涉。时河决邳州自睢宁至宿迁淤百二十里公言又开新河不须牵挽。五也。顾道路之言、或称未便者、以鱼台滕沛、沮洳成湖、谷亭沽头、市廛失利、乃倡浮言以摇国是耳、臣请以一得之虑、熟陈于前、夫漕河故资泉水。而地形东高西下。非有湖为之积潴则涸故漕以东皆有水柜非有湖为之宣浅则溃故漕以西皆有水壑此先臣宋礼之纡画。葢殚悉独到者。今新河实师其意。遇黄流逆奔。则以昭阳湖为散衍之区。遇山水东突。则以南阳湖为潴蓄之地。虑不可谓不周矣。然水有归壑。堤始无虞。宜大兴人卒繇回回墓一带开通以达于鸿沟。令谷亭湖陵之水。皆入昭阳湖。又昭阳湖水沿鸿沟以出留城。其湖地退滩者尽上腴之田。按之可得千顷。令民得种艺其中。计亩出赋以供河渠之费。计无便于此者。
  ○论河道疏三【治河】
  薛河之水。夙称湍悍。今尽注于郗山湖。入微山河。以达于吕孟湖。此尚书朱衡经理之绩也。惟吕孟湖之南为邵家岭。黄流填阏。地形高仰。以故秋水时至。翕纳者小。而反浸滛平野。夺民田之利。又微山之西马家桥属者草创一堤以开运道土及未坚。而时为积水所撼。以寻丈之址。二流夹攻。虑有倾圯。宜凿邵家岭。令水由地浜沟出境山以人漕河。则湖地可耕。河堤不溃。而更于马家桥建减水闸。相旱涝以为启闭之节。斯通漕之长策也。
  ○论河道疏四【治河】
  臣按行徐州循子房山过山至于境山入地浜沟。直趋马家桥。上下八十里间。可别开一河以漕。其利有十。自秦沟浊河至徐州洪诸狂澜激湍。远不相涉。一也。依山为堤。虽有洪涛。必不泛滥。二也。漕舟循堤而上。牵挽不难。三也。无茶城淤浅之患。省盘剥之费。四也。由马家桥至境山四十里。由境山至徐州洪四十五里。视旧河为近。驿逓夫价。并可减省。五也。驿路改从新堤。往来径捷。六也。徐州募夫可并。吕梁三洪徭夫可遂裁革。七也。计沛县六铺至境山筑堤百里。当用银十三万有奇。今开新河。则长境可缓。费益大省。八也。籴谷贮仓。假上役以济饥民。兼节财赈荒弭盗之术。九也。弃旧河以为水壑。即河决谷亭沛县。从鸿沟以泄。径小浮桥。徐洪运道无梗。十也。顾其难亦有三也。地浜沟当筑大坝。接黑龙潭。堤至扬山坝西当别开一道。至旧河。绕出茶城。及开渠建闸。费皆不赀。此其难在工费。岁属大饥。而径夫工食。往往不继。待逋之民。怨讟易生。此其难在工食。役夫二万。仍听番体。而钱粮不益。淹以岁月。必招谤议。此其难在工程。犯此三难。以兴十利。臣固未易办也。惟 上幸集廷臣议之。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九十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九十八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李雯舒章选辑
  董云申士开参阅
  马恭敏公奏疏(疏)
  马森
  ◆疏
  明会计以预远图疏
  国用不足乞集众会议疏
  奏塩法事宜
  ○明会计以预远图疏【详明会计】
  山西清吏司案呈查得浙江等十三布政司、及南北直隶各府州地方田土、通计夏税岁额、除奏豁并摘拨庄田及农桑税丝人丁等、丝折绢及本色丝绵各留本处与解纳内府外、实征起存麦米共四百六十二万五千七百五十七石九升八合零。内除京库小麦三十四万二千石、每石折银二钱五分、系岁解承运库之数、与坐派南北二京各监司局、及内外边镇堡各仓库本折色并绢布豆折等项、俱有项下解纳外、止有派剩小麦一万七千余石、每石折银一两、共一万七千余两、并各绢布折银九万一千六百八十九两四钱八分、秋粮除奏豁外、实征米二千二百一十六万四千七百一十七石八升七合零。又除存留及地亩花绒存留本处并起运本色外、实征起运秋粮米一千三百一十万一千五百四十五石一升二合零。内该岁解承运库折银米三百七十一万八千九百九十二石三斗七合六勺零、漕运米四百万石、南京各仓米一百八万三千二百八十七石零、抵斗黑豆二万六千三百一十六石零、内府各监局司光禄寺神乐观及在京宗人等府部院等衙门并南京各府库等衙门、坐派米豆约共五十六万六千九百一十一石九斗零、又内外各马房仓场边镇各仓口坐派民运本色折色不等外、只有派剩米二十四万二千五百七十五石零、每石折七钱六钱不等、共该折银一十五万八千四百三十三两零、京库折色布银三万八千六百一十三两、又带征马艹内除存留及起运各场外、该折解太仓库艹七百一十九束五千二百三十九束、每束折征银三分五厘、并南艹三百九十六万七千九百包每包折银三分、二项共该银三十七万八百七十两零、在京五场艹并备派各府会无稻草等项、折征寄库银共约四万五百七十八两七钱四分、此外各卫所府县屯田地亩牧地子粒租银、与各省府户口塩钞各钞关船料商税等银、应解太仓库者、约岁额共二十六万六千九百八十两零、通计岁收太仓库银约共不过九十八万四千一百六十四两零、内除各钞关本折轮收岁该一半及扣二八项扣省等银共一十一万四千五百七十两外、皆奉诏蠲免十分之五、又少银四十三万四千七百九十七两零、及查岁支公侯驸马伯禄米折银及在京文武百官京城内外各卫所官军勇士折俸折绢布钞冬衣布花、并各营将官家下军士马匹折色口粮料艹、内府各监局会无买办枣儿等项神乐观乐舞生夏衣冬麦太常寺猪价、钦赏番僧夷人各卫所军伴杂役折米银、京五场艹召买艹束商价、共约岁支银一百三十五万余两、九边近年岁发主客二兵年例银、增至二百三十六万余两以上京边、通共享银三百七十一万余两、除前岁入折粮等项银九十八万四千一百六十四两零、并两淮两浙等处各运河等衙门岁解塩课、共约一百三万余两、通融支放外、此外尚欠岁支银一百六十九万五千八百三十六两零。并无坐派。年年摉括巳竭今隆庆元年奉诏蠲半、又少去银四十三万四千七百九十七两零、通计岁用额数实少银二百一十三万两零。又查得九边各镇仓库岁派山东河南北直隶顺天等府及尽山陕二布政司全省之税粮民运输纳、共本折约银三百六十四万一千五百五十两三钱二分七厘、今奉诏蠲免千分之五、则又少民运银一百八十二万七百七十五两一钱六分、其各镇军士月支、升合俱不可少、以上通共实少银三百九十五万一千四百八两零。无从措办。及照先为计处蠲免钱粮以济边储以裕国用事该本部题以隆庆元年奉诏蠲半、通计岁入之数、较之岁出、不敷数多、随行参酌事宜、条为四事、巳经题奉钦依、通行钦遵讫、但恐摉括未得能尽如原议之数、而各边支用欠数尚多、呈乞转行计处施行、安呈到部、看得计补蠲免乃一时之权宜、而经久之谋。尤当酌损预图、臣考先臣王琼任户部尚书、因宣府镇讨缺少增添军饷、奏称弘治年间各边岁发共止四十八万两、今该镇称增添官军、原无会计、议行勘议别处、然犹一镇耳。未闻如今增至二百三十余万也。年例日增而边军日困在嘉隆间巳甚今何以支及查宣府镇原额官军。止五万八千八百七十七员名而巳。屯粮秋青艹束。皆日渐消耗。以至无征。即此以例他镇。此饷之所以日增。而户部实为难继。第先任户部诸臣、未有以陈于 先帝之前。而言官并各部院边镇诸臣、亦未身任其责而不加察耳。臣伏读明诏有曰、内府各衙门供应钱粮、朕加意节省用自有余、大哉 皇言、有以仰见 皇上节爱之仁、同乎天地、顾臣等虽庸驽、谬司国计、敢不奋激以对扬休命、所以不得巳而为通时变之说也臣不敢避琐渎而再条开措处于后、然此先目前之急则可、以久远之图则非、古人有言国无三年之蓄、则国非其国、今臣查京通二仓存贮粮米共止七百万余石。总以各卫官军月支二十五六万石计之。仅足二年半之用耳。而漕粮四百万石。内除拨蓟镇三十万石。又以湖广 显陵承天二卫官军免运减折、与拨运蓟州仓班军行粮、昌平密云二镇军饷外、每年实止运纳京通二仓三百四十九万二千六百五十五石四升。加以拖欠漂流。岁不下二十余万石。今岁漕粮改折十分之三。又内外各衙门岁派白粮。奉诏蠲半。若或拨支凑给。则岁用之外。所存无多。欲为三年之蓄。亦不可得。况于六年九年之求乎。万一河道阻涩。输运不达而白粮亦阻。六宫百官之需。皆取之于太仓。又将何以为备耶。兼以四方虚耗、百姓困穷、边饷增多、原无额派、摉括之计巳极。善后之策何在、此臣所以抱杞人之忧、而又有预远图之谋也、臣请议处目前于先、而复详其说于后焉、
  一南京仓坐放军士月粮、隆庆元年七月例该本色该臣先任南京户部尚书、查照摠督粮储衙门、题准随宜折放因见本月米价颇平、改放折色六万石。每石折银五钱。共支在库银三万两。以江西旧例本色南米一石。每石连耗脚实征八钱。本折岁当以米价会计変通所益不小民且称便。今虽会派本色、巳行征收尚未及期、合行该省将坐派南京仓米本色内。改折六万石。每石折征八钱。内将五钱解南京户部库。抵还前数。扣解三钱类解太仓此可得银一万八千两。以接济边饷。
  一南京工部见在库银一十九万三千五百十四两、先该本部题取十万两、但于内新增芦课银一万九千四十九两零、原系本部集官会议、题准行巡江御史清查、当不止此数、仍行申明严查、尽行起解、定为岁额、
  一漕粮奉诏改折十分之三、该兑运米改折九十万六千六百七十九石五斗九升、改兑米改折一十八万七千九百四十一石五斗一升、先时灾伤议折、每兑运一石、折银七钱、改兑一石、折银六钱、及查嘉靖二十年该御史郑芸题因边饷缺乏、议将漕粮改折十分之三、每石折征一两、内将轻赍席板并耗米等项折银、扣解。接济边饷。彼时户部止照常议折兑运七钱改兑六钱、而原议折耗等银。通不查处、以致二十二三年辄沿袭此议。改折发边。有失建议之意。又查得嘉靖三十七年尚书方钝题准每兑运一石、征银九钱、改兑一石、征银八钱、巳有成例、相应查照改折征纳、且臣任江西巡抚时、查知江西兑运改兑。皆每石加耗四斗。又加湿润米一斗。又三六轻赍。折银一钱八分。楞木芦席折银在外。大约兑运一石。民间征银一两三分。改兑八钱以上。其河南山东虽系一六轻赍。较之三六二六。若为轻少。但臣先任大理寺见外、详河南卫辉府辉县民人王传招内、每兑运米一石。征银一两五钱以此例各州县。亦相去不远。故河南布政司每年皆督粮道到小滩买米交兑。将余银解回。抵补王府禄粮。是每石九钱。知不亏累。计此各扣折征之数。亦不肯明诏。可多得银二十一万九千余两。以济边饷。
  一隆庆元年、漕运四百万石、奉诏减折十分之三、内除蓟镇本州岛仓原额三十万石、旧例折色十四万石、本色十万石、又折拨天津仓改兑米六万石、及 显陵承天二卫兑运原议改折兑军三万七千七百三十四石七斗、改兑一万三千五百二十八石三斗、共改折米五万一千二百六十三石外、实止岁运京通二仓兑运米三百二万二千二百六十五石三斗、改兑米六十二万六千四百七十一石七斗、通共米三百六十四万八千七百三十七石、内以改折十分之三计之、该改折米一百九万四千六百二十一石一斗、以议单每军该运正米三十石七斗二合、计之该用军三万五千六百五十四名、以免运不操减存事例、该每名每月扣粮银二钱。每年十二月每名合扣料银二两四钱。通共该银八万五千五百六十九两六钱。以每军一名行粮三石、每石折银五钱计之、该给银五万三千四百八十一两、但于内有江北卫分、减给米麦二石八斗二石六斗者、大约亦该行粮银五万余两。案查先该本部议覆巡仓监察御史蒋机题为陈末议申漕规以裨国计事、内款开补缺船以济粮运、将漕粮改折应减运军行粮及兑改光席板楞木轻赍等银、照数折追、一同管解漕司以备补造缺少浅船、题奉钦依去后、今该臣案查嘉靖四十四年十一月内该本部会议准漕司条陈款开议补缺船以济全运、乞留河工银两、补造船只、原系轻赍银两、每石加耗米二升、折银一分、岁得余二万两巳经题奉钦依、自嘉靖四十五年起、至隆庆二年止、应征河工银两、准留三年、收贮淮库、补造船只、去后本部失于查明参酌议处、以致复将改折轻赍席板行粮等银、又行尽数准解漕司补造船只之用、似涉太多、其减存料价、又失开议今查九边民运以隆庆元年奉诏蠲半少银数多、乞如臣今议将轻赍席板等项总筭折征、每兑运一石、征银九钱、改兑一石征银八钱、解赴太仓库收接济边饷。其减存料银与行粮扣价、约共一十三万五千五百六十余两、内扣三万五千五百六十两、遵照巡仓御史原议、摘解漕司、凑前原议河工银、并嘉靖四十三四五三年减存料银、查追补造船只、巳自有余、其外十万两、仍通行查催、一同漕折银两、解赴太仓库接济边饷。但在外省府诸臣、一闻改折、遂将应拨运粮军旗、不行取补、则月粮无支。而减存料银。置之停阁。且运军行粮、南京各术、例该水次仓支给、其余各卫所、俱于本处仓分、及淮徐凤阳等仓支给、埶必推延、仍合严行漕司、并行各总、将改折十分之三、照依上年全运拨派各该卫所、定数造册发各省府州县照例查处追征、庶不悞事而可期实用、
  一南京两总、每年例该拨运江西浙江二省粮米、各十万石、以资三六轻赍帮贴之用、计江西十万石、约该漕军三千二百二十余名、各旗军行粮、皆例于本处造册赴江西水次、将该省额运南京仓米内坐支每名三石、约该行粮九千六百六十余石、每石例该折银五钱外、应加脚耗银三钱、名曰行粮、扣除、共约该银二千八百九十八两、合应照数取解太仓库、接济边饷。其浙江十万石旗军行粮、查果有司坐派南京仓米内支给、亦行照例一体查扣解部、
  一南京上元县库见贮南京都察院项下赃赎银一万五千六百七十三两九分零、户部总巡郎中项下银二千七百六十一两九钱五分零、刷卷御史项下银二千八百三十二两二钱一分零、江宁县库见贮南京都察院项下赃赎银一万二千四百八十三两一钱一分零、户部总巡郎中项下银八千五十两四钱九分零、刷卷御史项下银五千二百五十二两八钱六分零、二县寄库银共四万七千五十三两六钱九分零、除南京都察院量存十分之一、合取解二万五千三百四十两五钱九分、其总巡刷卷项下尽数解部、共该银四万四千二百三十八两七分、
  一各省并直隶府州所属逓运所除坐派支关夫船外、尚有额设防夫每所或三四十名、或二十五名、本为接交防送军囚囚徒而设、今俱各佥短解、及差壮快人役管解、并不用此役。皆多在司道府州县衙门供役打差。相应行抚按衙门尽数查出革去。将隆庆二年防夫徭役银两通行解部接济边饷。
  一各省并直隶府州县各编有民壮快手机兵等役及各巡捡司弓兵、皆本以护守城池、及巡逻地方等役、近来因循习弊、多不操练、皆在州县打差拨送过客、及司道跟用、合无行抚按衙门、各照额编原数每十名查扣二名工食在官革去募役、通将扣过名数及原额若干、造册一同解部、以济边饷。
  一医兽之役、原为聚牧孳生马匹而设、今马儿骒马各派养寄养民间自行餧养、牧马艹场、又听军民耕种另行收纳租银、并无千百成羣放牧、何用医兽在官而各州县犹照原额徭编前役、岁解太仆寺、作为公用支费、似出冐滥。合通行该府州县但有额派徭编前役者、俱各查追役银类解本部太仓库、充补边饷不许解寺、仍行各该抚按衙门清查、永为岁月开报、
  一各处攒造税契银、该本部原行查解、并无十之一二、而各该司官多以原无定额、因而侵渔干没者多、其各处税课司局皆徒存虚名、俱系州县私自征收牙行税银、今查止顺天府武清县岁解商税余银四千两、张家湾塩商牙行五百两其它如徐州有一千两、淮安府一千余两、近皆奏准暂留本处又或有军门去处查解军饷、亦不及十之二三、俱各私自费耗隐瞒、如徐州一州亦岁有三百四五十两近访知州叶露新、颇能操守、充作该州公费支用、省派于民如此计之、各处不下数万、相应通行差去御史逐一清查、尽数解部、以充边饷。以后年分、仍行各该巡按御史查解、不许隐瞒、其僻远去处、原无市易者、亦不许一槩取讨、
  一各省府州县近奉明诏、嘉靖四十三年以前拖欠尽数蠲免、此最为弊政州县钱粮每每先以虚数报部一有此言则有赦之名无蠲之实或不肖有司借以充私橐矣中间多有征收在官者、及侵欺问追在官、与各远年应解站马价银及沿河皇木未用篺夫银两、为数亦多、相应通行各抚按吊取各州县库簿清查解部、
  一工部原有大工、不时坐派料价、府州县不知事出一时、节年重征在官、及三十五年、该部尚书赵文华建议、摠作四司料价派征、前料多有仍旧重征重收、纳解不明、积贮在库、相应通行抚按衙门清查、但在隆庆元年以前者、各照见在尽数改解本部、充补边饷。以上大约计可取解八九十万两。臣所谓通时变之说者以此。仍有不敷。容臣等另行计议、陆续上请、
  一京师积蓄、全在太仓、嘉靖二十年以前、在仓粮米尚有七八年之蓄、今止二年余耳、不无可忧、盖皆缘嘉靖二十年以前、因边饷缺乏、议行改折、后又累次穵运边镇、及河阻岁灾、倭警毁船、各因而议折、以致月渐耗少、若不自今议行积贮、则七年之病而三年之艾终不可得矣、何者、漕粮四百万石、内除蓟州三十万石系原议外其三百七十万石、皆应尽输京通二仓、一年除两个月折色外、该岁支二百六十七万石、犹有一百万石存贮。似三年有一年之积也。今自嘉靖、十一年以 显陵承天二卫免运改折、又于嘉靖二十九年北虏侵犯、改拨蓟州班军行粮、又昌平密云二镇粮饷、共去二十万七千三百四十四石六斗、遂袭为例、在昔既以改折穵运而减耗。在今岁收又不查复原额。则以后各处有水旱之灾。日亦不足矣、是则今日之所宜议复者也、
  一湖广荆州安陆二卫改 显陵承天二护卫免兑、当矣、而船米则宜摊派之各摠卫所兑运。不宜改折以亏原额也江楚米贱利于本色而苦于折色以湖广之三万七千七百三十四石三斗。改折犹为有说。而江西之一万三千五百二十八石三斗、偶缘是年走派二卫兑运因而槩之何也。是皆有原议未妥。相应改正。仍复本色。行漕司分派各摠输运
  一蓟镇拨漕粮充班军行粮一万二千一百四石七斗、原非旧额。出于庚戍年虏警奏拨。本出一时之事。因袭为例、则谬甚矣。夫班军惟两京在外卫所分班入卫者则有之。在各镇则惟主客二兵。虽调用班军。其行粮亦合作客兵内会计为当。况该镇二十四万石漕粮本色原额。既以改折十四万石漕粮本色。又何必取此本色以亏太仓之额。相应改正输京通二仓。其缺乏前额军饷。改作客兵年例内会计。加发银两可也
  一密云镇近拨漕粮十四万八千八百一十五石八斗、昌平镇三万九千二百七十二石五斗、俱非原额亦皆始于庚戌之警。共该漕粮一十四万四千八十三石三斗。岁拨山东河南二省兑运水陆输纳。官军甚亦负累。臣先任漕运都御史、曾建议寄囤通仓。本部委官另行转运者。只为恤在运官军之困。尚未及为储蓄深长之思也。今照太仓岁积不前、应依旧改在京通二仓上纳以足原额。其昌密二镇军饷、照数议行比照大同事例、于隆庆三年为始、预发银两。秋收之时。委官抵石籴买上纳昌密二仓。庶可复岁收原额三百七十万之数。纵有漂流拖欠一二十万石。每岁多此十万粮。则渐渐充裕。而三年之蓄可必矣。
  一临清德州二仓、原系本仓题差主事监收粮米以前皆有数十万石之蓄、后因仓攒守支告艰。各又差去主事避嫌。不肯发银籴买。故亦减少。本部以前诸臣、因见发边饷银两不敷。又岁各取解十万余两抵数。以致今皆蓄积无多。臣思此二仓皆在运河之北相应议覆原额于隆庆三年照例积贮。祖宗设立二仓之意在此万一河道有阻即此亦便于转运京师则有备无患而不至于坐困矣
  一积蓄之务、本以备不虞、今仓库多虚、在在告乏、又节以水旱兵防之故、在外者奏乞停征。在内者奏乞多发。每至摉括无遗。别无善后良策。不知夏税秋粮额数之入巳定。而今岁出者至增数倍而难继。何能有余。若预备仓 祖宗之制甚周。乃今奉行者多不究心遵守。徒为虚文。一遇水旱。辄行请发内帑。失量入为出之规。非居重驭轻之埶。年复一年。将来必至不能救药矣。盖边镇之会计虽讲。而兵马未核。出纳未清。兼以时埶陵夷。屯牧不修大非往日之旧。而因时酌损以就中。振作量剂其出入者。则在今日所宜亟行讲求者也。至于在外预备仓。宜申明 祖宗之旧制。宜查议先后所因革者而详计之。戒饬有司。着实查行。则亦庶几有备于外。而各处或遇有水旱之灾。不至束手无策而皆纷纷仰给于内帑矣。
  一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则舒、此生财之道、万古不易也、而在今日之埶。有难言者矣、昔人谓一人耕之、十人聚而食之、虽欲无饥、不可得也、今则一人耕之。不止于百人聚而食之矣。九边之兵马。比 祖宗之旧。增添数多。而岁派民运钱粮。止是旧额。而又加以征调客兵之费。日亦不给。且秋青屯粮渐以耗减无征。欲量入为出而埶不可得者。况四方风俗民情。日以奢耗。而务本者少。作无益害有益者皆未之禁。诚费出无经。而官民糜费矣。今欲变今之俗、由古之道、不去冗食浮费。不重守令。课农桑。务本业。不得而更化也。今农官有专设。营田有重委。 朝廷非不留心于此也。而无实意举行之者。故未见有可绩之效。则庶而富。富而教。崇本抑末。制节谨度。以量入为出者则在内外诸臣协心一体以图振励有为于今日。而后户部始得而丕平量剂之以调其盈缩也。不则终于摉括计穷而救药无术矣。以上所议臣所虑远图者以此。疏入上允行之仍令内外诸司各实经理樽节以济国用
  ○国用不足乞集众会议疏【讲求国用】
  先是户部上太仓虚耗之疏上大惊手诏尽心讲求故复上此疏
  臣查 祖宗旧制。河淮以南。以四百万供京师。河淮以北。以八百万供边境。一岁之入。足以供一岁之用。边境固未尝求助于京师亦不烦摉括于天下后因边庭多事。支费渐繁。一变而有客兵之年例。再变而有主兵之年例然其初止三五十万耳。迩来渐增至二百三十余万。屯田十亏其七八。塩法十折其四五。民运十逋其二三。悉以年例补之。在各边则士马不加于昔。而所废几倍于先。在太仓则输纳不益于前、而所出几倍于旧。如是则边境安得不告急。而京师安得不告匮。加以改元诏蠲其半故今日缺乏视昔岁尤甚焉。昨本部两疏议处巳为筭及锱铢。然东收西括。不过为目前之计。而于国之大体。民之元气未暇深虑。乃今复蒙明旨。责令臣。等悉心措处。敢不益殚心力。仰舒宵旰之忧。但今时诎计穷、臣等闻见有限。宜乘此朝觐之期。广集众思。令各陈所见。采酌施行。
  ○奏塩法事宜【塩法】
  河东塩池额办塩六十二万引。价银十九万八千四百两。内给宗粮。外佐边饷。而余皆贮之布政司以备灾伤抵补之用。或云池南为产塩之根不忧伤竭近因有司采办无法。收顿不时。池南塩花置积厚数寸。而弃之远地。坐亏旧额。宜按行前任巡塩御史黄中、架桥捞采之法。四川塩井额办塩一十万九千一百二十七引八十四斤。各场征课。近分为上中下三等。立法虽详。未合时变。盖各场又自有上中下三等。亦有下井在上场。上井在下场者。兼有旧井堙塞。而塩额应除者。有新开小井。当编入者。并其稽核。云南额办塩四万九千二百三十四引四十五斤。共银三万七千六百四十四两。地远人玩。恐尚有遗利。当行彼中酌处。或听民自市。或商中官给。务求便安。福建额办大引塩十万五千三百四十引二百六十五斤。小引塩二十一万六百八十一引六十五斤。不出本省商利甚厚而征价甚轻若上里等场。每引价银二钱五分。惠安场每引七分。浔丙浯三场每引纔五分耳。而又止行于延建邵汀四府。不及福兴泉漳。其利多为官吏所渔。宜量增引价。兼令八府通行。或于津要之处。照旧抽税。是亦一法也。广塩国初七万二千七百六十二引。其后渐有增益。岁入不下一二十万金。自有摠府以来。兵饷之费。不俟他而足。今广东海北二提举司。岁征课银不过一万六千余金。而输京师者。不能万金。每岁逋负常十之五。宜亟图兴复。灵州大池额塩。共二万六千余引。以供延绥。小池二万三千一百五引贮府以备客兵。其利甚饶。但止行于平庆二府。而凤汉二府。以有解塩。禁弗得达。是损额课以资私贩也。且解塩隔省而灵塩在邦域之中令凤汉行灵塩顾不便耶以上六处塩法。请下抚按官酌议。并核塩引实数以闻。仍行南京户部查照铜板。给发勘合引目。一如淮浙山东长芦之例。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九十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九十九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李雯舒章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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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少宰奏疏(疏)
  靳学颜
  ◆疏
  讲求财用疏
  ○讲求财用疏【选兵铸钱积谷】
  臣论今日耗天下之财者。天下之兵也。而边兵不可以言耗。即以山西论之。以八百里之边而守以不满五万之卒。无时不言修。无处不言。守。无岁不罹虏患也即一意主战。或可言冗。然山西之计。在守不在战虽城操老弱之军。无不从事于修筑之役者。若以其不任战而汰之则任战者不多。而修筑者无赖焉。即如灰沟一营、今招军十年矣、尚不满其半也、故他镇兵或患冗。山西兵患少。至于山西军粮。原不及数。而军士有迯亡。马匹有倒失。故以不及数之粮。而饷不满额之兵。若岁无灾伤。而年例应时早给。则仅仅充足。若军满其额。则粮不盈筭矣。且民力有限。譬如血脉一有针铓之漏。便成全体之枯。今养兵之费。既不容巳。则自兵以外。但一力节省而巳。夫以徭役夫马。供给交际文移迎送之类。皆不必言。至于词讼一节。今世方目之为生财之一术而不知此其为耗民之一孔也臣廵抚衙门自数年前、限解赃罚银两、因揽受多词、臣愚以为一省狱情、有廵按臬司守廵主持于上、有郡县有司分决于下、民之冤抑者鲜矣、赃罚多是悬断不特损民有司尝先以正供应之若廵抚又加多事、则官司纸赎。一两之入。民间有十数百两之费。不啻也。赃罚所得。能几何哉臣今所受词、唯关军情边事、地方利弊、其余民间齿牙之兢、一切不行、凡事关两院者。臣即于批详中委曲数语。以省异同之扰。故臣廵抚赃罚从此免解可也。臣于理财中单提词讼为言者。以民间之词讼。正如有 国家之用兵。一开衅端。此罢而彼不肯休。心欲惜财而势不由巳。此二事最相同也。今山西无矿可开。无钱可铸。以盐法则尽通矣。以屯田则尽辟矣。以耕作则尽力矣。而财用之绌乏日甚臣谓除节省外无策焉。然该部责臣等以言者。葢不止为山西计。为天下计也。臣请陈其迂诞之说、臣惟诗曰殷监不远、在夏后之世夫殷之所鉴者夏、周之所鉴者殷、则今之所鉴者宋也、宋自太祖立国。惩唐藩镇、遂欲尽去天下之兵。故于京师置禁军十万。而天下诸路总之亦不过十万。曰以京师十万而制一路有余力焉。当时曹彬潘美等所将以下江南平汉伐蜀灭越皆禁军也。乃一再传而西备宁夏。北备契丹。庆历以来。招募渐多。至八九十万。治平以后。又增十五六万。至熙宁以后。又有女直之备。而兵益不胜纪矣。彼时财用不言绌乏。故佞人得以扇其丰亨豫大之说。是宋之患。不在乎理财以困民。而坐夫驭戎之无策。不独其驭戎之无策也。而坐夫上下之苟安。不独其上下之苟安也。而坐夫国是之不定。夫天下之患。莫大乎上下之苟安也。而宋恃之。彼其元昊请和。则举朝称贺。契丹寻盟。则边防解严、敌计日密、我图日疏而不悟也、莫大乎国是之不定也。宋人忽之。彼其世方无事、言官请缮洛阳、则目为迂谈、戎及近郊、廷臣言和言战、则终日不决、大计如此、小者可知、而不悟也。议者归咎于王安石之理财、夫敌强则增兵、兵增则食益、欲不言利得乎、而宋计又如此、即无安石、未有能振之期也、我 朝自 成祖北征、至于南望北斗、虏弱极矣、初非若宋人立国之初、即有契丹之邻也、东尽西极、奄有诸险、又不若宋人之仅保中域、弃险资敌也、其始沿边一带、治兵不过四十万人、此后胡孽日滋、叛氓日众、至今增兵益戍稍倍于前、初不若宋人之十倍其初也、舆图广远、二百年来、无弹丸黑子之亏、初不若宋之疆宇蹙迫也、客兵虽增、主兵多缺、初不若宋人军饷之外、又有岁币输邻、缗钱赂敌也、然而自嘉靖年间、即言诎乏岁岁讲求而卒无一效、何哉、臣亦反复思之而不得其说、于是乃以臆揆之曰、宋人虽增新兵。而天下原无养兵之费。我 朝海内皆兵。民处其七、以供旧军之饷而新军一切仰给太仓。此卫所之弊也是旧军之饷不减而新军之饷日增其费一也。前代惟周有丰镐、汉置南都。率有其名而无其实。我 朝留都之设建官立卫。称两京焉。坐食公帑。其费二也。宋人宗室亦有王公之号。而亲疏粲然。或通名仕版。或散处民间。我 朝分封列爵。强支固本。不农不仕。啖民膏脂其费三也。夫此三费者。天下之大费也。皆前代所无。而我 朝独盛焉。又骎骎乎日增也。赋敛安得不日急。储蓄安得不日匮哉。今之计 宗室者、形之章奏、亦屡以烦、而见之施为、则病其窒、此在枢轴之臣、必有达其权而通其变者、非臣愚所能竟其说焉、至于留都官曹备设、军卫林立、是否 圣祖垂统、 列圣贻谋初意、此在馆阁之臣讨论综核必有得其详而言其故者、非臣愚所得预其意焉、臣愚惟有见于耗天下之财者在兵。故敢陈兵说以俟司计者择焉。夫天下之兵有四、曰边兵、曰京兵、曰留都之兵、曰腹内卫所之兵、此四兵者。坐食则同。而缓急之用异焉。又其目有五、曰见伍、曰招募、曰征调、曰清勾、曰充发、此五目者、尺籍则同。而名实之归异焉。然四兵之中。边兵为急。何也戎狄日临。所以外捍而内恃之者。非边兵而谁乎。京兵则居重驭轻。弹压四方尔。故次之。至于留都腹内之兵。除驾运差拨京班做工之外。无庸施矣。五目之中。召募见伍为实。何也。应急济事。所与负强劲而当矢石者非召募而谁乎。根生土著。所与长子孙而充营伍者。非见伍而谁乎。征调则虚彼实此。但资摆守尔。故曰次之。至于清勾充发。按册则可观。责实则难必。无益兵数。而专取扰民矣。夫惟边兵为急所谓兵民分而患始大兵与军又分而患更大而边兵之中。又惟见伍召募为实。所谓新增仰给太仓者正此辈也今为计者曰欲言理财。先裁冗食。夫边镇自大小头目以及督抚之臣。其见任在职者。彼或为身谋。或为利计。姑无敢为其说。试使曾见任在职而今罢去者。令之熟计而献之曰。某所某镇兵诚多可损也。食诚冗可裁也。如是而损其数。裁其食。何不可之有。然而臣知彼不敢为是说也。其敢为是说者。必其人未尝居是地者也诚使为计者知缓急之异用也。而酌量于损益之间。以缓之损而益之急。如免班军之役。而征价以解边。非一计乎。知名实之异归也。而通融于因革之际。先其实而后其名。如省充发之解。而量其等以折赎。非一计乎。夫所贵乎兵者。不谓其习号令。闲技击。日走演场而巳。谓其冲锋对敌。旗鼓相当。乃兵之实也。犹之医也。不谓其明素难。究岐黄议论风生而巳。谓其临榻对症。起死回生。乃医之实也。今虏视边兵易与耳。然边兵则犹有战时而以杀人为乐。盗马斩级之事。接踵见焉不独边兵。虽兵民亦有奋死而一跃者。何者。彼固习之而数尝之。虽濒死尚冀一生。若他兵则不能尔。是以边兵则易腹兵。腹兵则易京兵。京兵则易南兵。谓其终世皆不尝寇。皆不足恃也。臣尝有验于此、请试言之臣每见海内。但有山贼窃发之处。多不动用官军。非阴医杂职则丞贰判簿以为之将。非乡夫里保。则义勇快壮以为之兵。在北则有盐矿徒毛葫芦甬脑之借。在南则有狼兵土官之借。观正德辛未壬申之间。刘贼起霸州。无几竖子耳。举中原之卫所而不能当至不免于边军之调是以有郎山之捷。嘉靖中年倭寇发海上。五十余人耳。转掠十余府。至于应天门外。而四十八卫者。无一人出撄其锋。卒见夷于淮扬民兵之手。是以有振武营之设。己巳之役腹内卫所尚实也。而卒无一至。此固年远莫大之验也。郧阳有行都司。汉中有卫所。近日亦何惮而不能图。乃往返数千里外。调边镇之兵以临之。此又么么目前之验也。臣所言者。非谓尽去腹内之兵。谓既名以兵当责以实当试以战欲试以战。当限以轮番戍守之法。彼其或远而不可使。或弱而不愿戍。则优其身以自便。而移其食以解边。有事则按籍而征之。此事恐亦未可行渐核卫所之空籍而除之亦一策也而馈饷一出于官。无事则任其自便、而耕商无异于民要之无事时多。有事时少也而民籍屯牧。住居部署固在也。人有恒言军强民弱。谓夫正屯之外。又兼余地。余地之外。又买民田。差役不能干。有司不能得制比夫民之输筋膂。竭筐箧。终岁而办官。捐亲戚。去墓坟。随地而占籍者。相什百也。臣又见庚戍以来、山东河南江北等处有檄皆创募义勇余者臣不知、在山东者臣畧知之、山东义勇葢六千人其始一民。征银八十两。而民不堪命、今渐减至三十余两、民犹以为病也、而 国又无赖焉、此盗去关门之计、今皆不敢言去、臣愚以为既不敢言去试六千人者。分为二班卖其马之半而归其值于官。以其半而给三千人。三千人者岁一上班。其下班三千人者。每名于贴户下征银三之二贮库。而优免其身以自便。遇有征发。计日而与之银。其上班者。来岁亦复下班。而交其马于上班之人。三年无事。则计其所贮。以一年者留补不测。以二年者解输于边。其河南江北等处。亦复如是。其于边饷又一计也。臣又见天下腹里民壮。原非 祖宗旧制、亦自己巳以后始、今不过充游手勾摄之差、官府扫除之役、无事时多、有事时少、亦终岁无战鬪之事者、臣请亦如义勇分班之例。其于边饷。又一计也。故曰臣非欲尽去腹内之兵。以此兵二百年来而未尝见敌。如边兵之一年及偶一见敌。而往验又章灼如此。今乃与不可一日缓之边兵。同一坐食焉。孔子尝言不得巳而去兵。今当去何兵。不得巳去食。今当去何兵之食。今日固不得巳之时也。司权度者可容忽焉。一不至较哉。或曰惩噎废食不可、夫是其食虽日一遇噎、不可恃以为疗饥之资也、若乃京兵、臣言其次者、非谓京兵虚设无谓冗无一也、谓京兵依托 辇毂。涵育太平。比夫边兵之日临锋镝滨危亡者有间也。若乃求其食。则京兵视边兵。乃以心视臂。主临仆焉。为系甚重。乃今怀生顾养。销软积弱为边兵所易也柰何望其控制四方。以慑羌胡威蛮夷者哉。臣愚以为欲京兵强。亦宜试以战。欲试以战。亦宜责以轮番戍守之法。夫京师去宣府蓟镇。纔数百里耳。以京营九万之卒。岁以一万而戍二镇。是九年而一戍。京卒未为苦也。不数年而成编。而京卒之怯。亦与边兵同其劲矣。此法可行胜于边兵入卫也又以畿辅之卒。填京戍之空。其部伍号令。月粮犒赏。亦与京卒同焉。不数年而畿辅之卒。皆亲军之兵矣。夫出京卒以戍蓟镇。则延固之费可省。出京卒以戍宣府。则宣府之势益强。宣府之势益强。而大同之气自倍。逆胡虽众。即敢扣巉巗而摇根本。则畏宣大以全力而制其后。京卒之劲当其前。而仰攻深入之事鲜矣。臣所谓耗天下之财者在兵。在京与边犹当倍其数而责其实。何敢言耗也。乃在腹内留都征调清勾充发之兵。则缓急名实。居然指掌之间。而通融斟酌。斯其时矣失今不为。臣见夫内外并耗。三费交加。而区区于今日罢一役。明日裁一员。泄之以尾闾。而益之以畎浍也。何益于计哉。臣又见近世之言理财者曰、财无从生也、惟有节费而巳、臣以前代生财之法、较之今日、尚缺一大政焉、臣举此一大政、何谓其无从生哉、而钱法是巳、臣闻人之所由生、衣食为大、王者利用厚生、必先乎此此出于天时地利人力、相待而共成三才之用者也、有此三才、即有此布帛五谷、增亏相乘、有无相贸、而非有水旱之灾、兵革之夺、疠疫之妨、以一岁之功、而供一年之日用、自周也、今天下之民、愁居慑处、不胜其束湿之惨、司计者日夜忧烦遑遑以匮乏为虑者、岂布帛五谷不足之谓哉、谓银两不足耳、夫银者。寒之不可衣饥之不可食。又非衣食之所自出也。不过贸迁以通衣食之用尔。而铜钱亦贸迁以通用、与银异质而通神者、犹云南不用钱而用海巴、三者不同、而致用则一焉、今独柰何用银而废钱惟时天下之用钱者、曾不什一、而钱法一政、久矣其不举矣、钱益废则银益独行。银独行则豪右之藏益深而银益贵银贵则货益贱。而折色之办益难。而豪右者又乘其贱而收之。时其贵而粜之。银之积在豪右者愈厚。而银之行于天下者愈少。再踰数年。臣不知其又何如也。则钱法不行之故尔。计者又欲开矿。夫矿不可开。开葢无益也。一禁而不可弛。弛则乱矣。臣试根极钱说而司计者择焉、臣闻钱者泉也、如水之行地中、不得一日废者、一日废、则有枯槁之虞、从成周而汉唐宋以来、见之史籍、一一可覩、未有用银废钱。如今日之甚者也。而用钱之多、铸钱之盛者、尤莫如宋、故宋太祖欲集钱至五百万而赎山后诸郡于辽、靖康中赵良嗣奉使岁加税银一百万于金、其平时赂契丹宁夏也、岁币率有常额。其外国亦用钱可知。又宋之饶州处州江宁等处。皆其鼓铸之地。今江南人家尝有发地得窖钱者。则无南北皆用钱可知。其余书史所尝言几百万。无虑巨万累巨万之说。率多以钱计。臣亦不暇枚举。今去宋不远。故所用钱。多宋之物。夫用钱则民生日裕。铸钱则 国用益饶。此裁成辅相之业。惟人主得为之。故曰圣人之大宝曰位。因位而制权、因权而制用、故又曰钱者权也、人主操富贵之权、以役使奔走乎天下。故一代之兴则制之。一主之立则制之。改元则制之军国不足则制之。此经 国足用之一大政也柰何废而不举臣窃闻江南富室有积银至数十万两者、今 皇上天府之积、亦不过百万两以上、若使银独行而钱遂废焉。是不过数十里富 之积。足相拟矣。 皇上试一举其权而振之、则彼富室者、智勇豪俊者。将奔走于吾权之不暇。彼敢冐万死而盗铸吾一文者哉、故曰权也。权者立之乎无形而达之乎无穷。用之则天下举有求于我而有余不用则日扰扰焉以求之于天下而不足为验甚明也。且夫富贵其权一也。 皇上今出数寸之符。移片纸之檄以匹夫而拜将相焉。又能使同姓王异姓侯焉。于 公帑未有损也。此驭贵之权。若是乎其易也。若乃今日与人以千金焉。明日与人以万金焉。曾不踰年而太仓告匮矣。夫何驭富之权。若是乎其不侔与。诚以有其权而不用。与无权等尔。昔汉文帝之宠邓通也、曰吾能富之赐以蜀山之铜、而邓氏之钱满天下、夫邓氏之钱满天下、则天下之货。萃于邓氏明矣。吴王濞擅铸山之利、而辄称兵汉廷与之抗、亦不过窃汉廷之权明矣。夫以窃一日之权。尚足以得民而抗汉、况以万乘而自振其权。可胜用哉。今之为计者谓钱法之难有二。一曰利不酬本。所费多而所得鲜矣。臣愚以为此取效于旦夕。计本利于出。入葢民间之算非 天府之算也夫 天府之算。以山海之产为材。以亿兆之力为工。以修洁英达之士为役。果何本而何利哉。此所谓本。犹不免用银之说尔。臣所谓本葢无形之权是巳。何则铸钱之须。一□铜料。一曰炭。一曰转致。一曰人工。夫此四者。在民间计之。银一分而得钱四分。诚十不酬五矣。自臣愚计之。皆可不用银而取办者。诚将天下出产铜料之处。赎军徒以下之罪而定其则以收铜于西山产煤之窑。以法司有罪之人而准其罪以纳炭。其运铜则通水路者。附以官民之舟。如临清带砖之例、通陆路者。资以驿逓之力。而给之官库之钱。其运炭。则请出府库见 之钱。或于京城。或于近县。或于营军。如系官身。则量给以工食。如系民户。则平给以脚价。如是而患无材。与夫转致之难。臣不信也。至于人工取之见役而皆足则又不烦银两而可办也。臣不知工部及宝源局原额匠役若干。见今坐食与否耶。即以营军九万人论之抽用其一二千人足矣。而谓妨训练耶。今京城之内锻金剌绣。声技力作之徒。与夫靠衙门而衣食者。孰非营军奚啻一二千也。而未尝患其妨。凡此皆不用银而可以成务。固无本利之足较矣。其二曰、民不愿行、强之恐物情之沸腾也。臣愚以为历代无不用之、至称为钱神、我 先朝又用之、祗见其利、不闻其病、正德嘉靖以前、犹盛行之、葢五六百而值一两、今七八十岁人固多、尚可一召而讯也、独至于今屡行而屡废。甫行而辄辍焉何哉、臣窃详之、钱比钞异。于小民无不利也。独所不便者。奸豪耳。一曰盗不便。一曰官为奸弊不便。一曰商贾持挟不便。一曰豪家葢藏不便。此数不便者。与小民无异也。臣窃闻往时但一行钱法。则辄张告示戒厂卫、不先之于卖菜之佣。则责之以荷担之役。愚而相煽。既闭匿观望之不免。而奸豪右族。依托城社者。又从旁簧鼓之。以济其不便之私。一日而下令。二日而闭匿。不三四日而中沮矣。务大计者。宜若是其易动哉。臣闻施 恩泽者。自无告始行法令者。自贵近始。岂惟贵近。自 朝廷始可也。钱法之不行上尝出之而未尝收之也如收放兼用则钱有定价不独利源可广滥恶私铸亦可息矣请自今以后。追纟氐赎者。除折谷外。而责之以纳钱。上事例者。除二分纳银外。而一分以纳钱存留户口。则兼收钱谷商税课程则纯用收钱此谓自 朝廷始又因而 赐予之费。 宗室之禄。百官之俸。则银钱兼支又因而驿逓应付。雇夫雇马。则惟钱是用又因而军旅之饷。则分其主客量其远近或以代花布或以充折色此谓自贵近始矣此数者有出有入而民间无底滞之患诚以上下交会血脉流通故也轻敛轻散。官府有余积之藏。诚以正赋之银。既以无减于常额。而一切之费。又取办于一权故也。此权不可行之于天下。以启盗权之衅。请于宝源局。或西仓专设侍郎。或即用左右侍郎一员督于上。以十三司员外或主事分理十三省事于下。以科道各一员监之。铜料工材。各有攸掌。各省敛散。悉照分司先之以区画条议。计定而行。而又轻重适均。无骇于俗。仍以唐宋以来旧钱兼之。或 上有施于下。或下有纳于 上。着之以必行之令。迟之以岁月之效。久之而本末兼利。公私循环。可以辍鼓铸之劳。而罢工作之使。臣愚不揣。窃谓千虑一得也。昔我 祖宗初制钞时。下令甚严。有以金银货物交易者。辄没给告者。然不徒责之下也。后又令各处税粮课程赃罚。俱准折收钞。则 圣意渊微可测矣。此固血脉流通之意。所谓泉也而法以佐之所谓权也。臣又闻之、边鄙强固则夷狄怵服中原又安、则边鄙倾向、故中原者。边鄙之根本也。百姓者中原之根本也。衣食者。百姓之根本也。闾阎之细民。有终世无银而不能终岁无衣宁终岁无衣而不能终日无食。今百司夙夜宰卿不遑者。乃在银而不在谷。臣窃虑之。夫以 国家建都于燕。东极齐。西尽秦。南阻江淮。 神鼎之重。金瓯之固。此万世不拔之业也。而臣窃有虑焉。何哉诚以 京师北据幽都更无郡县而守在强狄。虽有东齐西秦。其形势皆足以外中原而自固。 京师以南。绝无名山大泽之限强藩与国之资。 皇上南面临之。所恃以为腹心股肱之重者。惟河南山东江北里八府之人心耳。此数处之人。率鸷悍而轻生。易动而难戢游食而寡积者也。一不如意。则轻去其乡。一有所激。则视死如归。臣固视之熟矣。八府遭歉。则走山东。山东遭歉。则走江北。又未巳也。匹夫作难而于人向应。往事葢屡验。然其弭之之计无他。不过曰恤农以系其家。足食以系其身。聚其骨肉以系其心而巳今试移文于此数处者。而核其官舍之所藏。每郡得谷十万焉则司计者可安枕而无虑矣得三万焉犹可以塞转徙者之望设不满万焉真寒心哉臣窃意其不满万者多也即有水旱。何所赖焉即有师旅之兴。何所给焉。臣观自古中原空虚。未有如今日者也。汉以前有敖仓。隋以前有洛口仓。唐有义仓。宋有常平仓。皆随在而贮不专京师今徐临德州。皆有官仓本为寄囤。至于存积几何哉。臣近日有疏为山西积谷、荷蒙 皇上通行各省、臣非不知以用言为荣、而所虑者人意向不同、或行之不力、或施之无序、辄以为无益有损焉、臣且不堪其任咎也、臣前疏谓一曰官仓。葢发官银以籴者。此必甚丰。乃可以举。一曰社仓。葢收民谷以充者。此虽终岁。皆可以行臣知中原空虚不但谷少而银亦甚少。其官仓一节。今岁巳不能举。又闻有灾变。则社仓一节。今岁亦不能行。但能以今岁始讲求其条件。加意于积储。即明岁举而后岁效未晚也。此二仓者。社仓举之甚易而效甚捷。然非官府主持于上。则其事终不能成矣。夫社仓即义仓也。葢始于汉耿寿昌。而盛于隋长孙平唐戴冑之徒。唐又最盛。计天下积至数千万以上。及推其故。唐义仓之开。每岁自王公以下皆有八。是以其积独多。臣所谓法令之行自贵近始也宋则准各民正税之数于二十分而取其一以为社。葢富贵者必田多。田多则税多。税多则社入多。亦唐意也。要之其出也。则中歉赈极贫。大歉及中户。又大歉焉乃沾及于富室。所谓恩泽之加自无告始也今之言官仓者。今年曰库无银焉。明年曰库无银焉。如是除八分纸赎之外无几耳。言社仓者。此曰官户当优免我也。彼曰占役何科扰我也。又田多者。曰我不愿赈于后。亦不愿出于今也。如是不过贫民下户之输。无几耳。是二法终不可行。而中原之空虚加故也。夫民之饥也。必至于转徙。不巳必至于盗盗必先诸官户与夫役占有力之家。而此辈多不悟非官府主持而鼓舞之。终空言耳。臣请下之各省。以唐宋敛谷之法。为则。而就土俗。合人情占岁候以通其变。限明春以里尽报各府巳前见贮之数。以品其虚盈。于明年冬末。通计一岁二仓新收之谷。验其功能。着而为令。岁岁修之。在官仓者。时其丰歉。而敛散之。利归于官。民有大饥。则以赈之。在民仓者。时其丰敛。而敛散之利归于官。虽官有大役。亦不许借。此藏富于民即藏富于官呈上所谓南面而恃以无恐者。其根本在此。今之言计者。不忧谷之不足。而忧银之不足。夫银实生乱。谷实弭乱。银之不足。而泉货代之。五谷不足。则孰可以代者哉。故曰明君不宝金玉而宝五谷。伏惟 圣明垂意。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九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
  华亭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彭宾燕又选辑
  夏鼎展吾参阅
  张元洲先生台省疏(疏 书)
  张瀚
  ◆疏
  增修极冲边垣墩堡报完疏
  边患稍宁及时大修边政疏
  议裁续添兵将以节边饷疏
  免穵运以恤贫军疏
  暂免带砖以恤运军疏
  会议军饷征剿古田疏
  议复梧镇班军疏
  ○增修极冲边垣墩堡报完疏【增修墩堡】
  先该督抚会议题称靖虏地方、直至宁夏中卫、切近虏巢、最为冲险、中间通贼要路、在东则大庙哱啰马尾刘家寺儿大碾子八泉吉三湾、在西则小红沟硝水红莽牛七里口红柳树李智坝李哈剌岘迭烈逊一盌泉等处、然沟面不宽、山崖陡峻、惟黄羊泙裴家川一带、实居诸隘之中、离河四十余里、南枕雪山、北接刘家寺儿沟口、东联旱平川白崖子乱骨堆锁黄川、山势断落、川原平广、水草便利、正与河外虏巢大小松山芦塘湖相近、而五方寺沙金坪、则又在其指顾襟带之间矣、猾虏频年大举入寇。必先聚结于此。然后分兵诸隘以入。此其总会要害之地也。大率以裴家川适中为主。自扯木硖旧堡河口起至五方寺塔儿湾白草川墩止、共长二十里。沿河筑边一道。每二里筑敌台一座。及于顺墙适中筑小堡一座。又于裴家川背山面河筑大堡一座。议设守备一员。驻札其中提调沿边。以据大虏聚结总路。其余东西隘口、或修旧垣、或筑新墙、或添墩堡、或立月城、或铲崕堑、通计边墙二十五里零二十六丈、敌台十一座、裴家川大堡一座、顺墙小堡一座、哨马营二座、月城三座、共约三十四里零三十六丈、约用军夫一万一千有奇、计一百四日可完、除架梁客兵马匹料草不计外、共该粮一万八千七百余石、盐菜银六千二百四十两、通计以二万五千两之费、劳一百余日之工、修三十四里要害之边、以牧三百余里河防之险。外控强胡。内屏诸郡。况举归并之余卒。分拨新立之营堡。官虽设而兵不加增。备巳周而粮仍旧额。天险既固。地利可兴。费小而利大。暂劳而永逸。筹边之计。未有便于此者。合用银两、查得固原州库见贮修边民壮银一万三千余两、堪以动支、并靖虏等城堡防冬樽节粮米八千余石、通融支给、该总督右都御史戴某议将节年原派摆边官军、内陕西正兵营摘拨二千、及靖虏副总兵刘济下见在马步官军随行陕西总兵官吕经俱发裴家川做工、不敷之数、再于平凤各卫所、查明节年各军劳逸、酌量派调共计一万余名、及整架梁兵马、随带合用器具、择吉破土、安设窝铺、以便栖止、并将固原州收贮民壮银两、见在粮米、陆续动发、委官解送工所、及所委靖虏副总兵刘济、提调架固原东路游击陶承喾、分管筑城原任参将孟寀尹濂、分筑墙、仍责成王宫用总理稽察、吕经常川调度、务要催并官夫、建筑坚固、以垂永久、又节经分等犒赏以恤劳苦、及委官不时查阅抚慰催督去后今据前因、臣会同议照裴家川居靖虏之北、在中卫之南、适套虏往来要冲、委兰固东西门户、向因险隘未设、其中虽有膏膄田地万顷、人莫敢种、今幸 皇上轸念边防重计、特允前议、而督抚戴某等、恪遵明命、督调军夫、转运钱粮、悉心区画、行委官料理修筑、计不满三月之期、完四十七里之工、较诸原议、省银六千余两、加一十三里荒凉草莽之境、遽成保障之雄、所据宣力效劳文武官员、照部议录叙以示激劝者也、
  ○边患稍宁及时大修边政疏【边政】
  臣惟夷狄之患、自昔叛服无常、制御之方、贵在经权迭用、顷者北虏款塞称臣、九边晏然无事、我 皇上嘉纳辅臣之言、预图安攘之计、勑下边臣、使外示羁縻、用权宜以息财、内修战守、谨经常以振威棱、经权之道、兼得之矣、臣待罪西陲、谨将事关边政重大、应合题请者、条为五款、冒昧上陈、
  一曰久任将领以需成功、夫制胜莫先于选将。而良将莫先于知兵。兵将之情。上下固结。而后得其死力。若骤更数易。未有不离心偾事者也。陕西兰河州卫、逼临黄河、安宁盐场一条城、什字川、西古城、积积滩弘化寺党家台等堡、分列河之南北、边长五百余里、随处通贼、夏秋河流。犹易设备。冬深氷结。最难堤防。又河州西面之诸夷出没。归德治境之生番纵横。将必得人。庶乎有赖。
  二曰申严盘诘以防不虞、往年北虏、密遣被虏华人、更变衣帽、扮作僧道乞丐、潜入内地、今既听其互市、中国紬绢布、彼皆有之、若比依式样、做成衣帽、密令掳去奸细、穿戴潜入境内、服色语言、混然无别、我既不防、彼益无忌、不但沿边诸镇、虽腹里城市、亦得直行窥伺、变生意外、将若之何、则盘诘之令、在今日诚不可须臾懈也、至于效顺来降、明言投见者、不许一槩妄拿冒功、以阻向化之心、其各营军士通事家丁、除出边侦探外、平时不许胡帽胡服。故为虏态。仍各置小木圆牌一面。上书本人姓名年貌籍贯。官为印烙。时常悬带。以备阅查。违者以军法细打。庶华夷易辨。奸宄潜消。
  三曰添设防卫以固城守、凡虏入犯、不敢轻易攻围城堡者、所畏火器冲打、与滚木礧石撞击、我军防御、亦恃此为长、然举放便利、非敌台。则人难施力。非敌楼。则身难藏躲、数者皆为吃紧。查得所属沿边城堡。旧有楼台者十之四五。而原无者十常六七。今宜趁此闲暇。逐一增置。臣通行沿边兵备等官、将该管城堡、逐一查阅、除旧有敌台敌楼火器等项、堪以防御外、其原无者、严督府卫州县操把等官。起拨人夫。每城堡四角。增筑敌台四座。比城墙悬出丈余。城大者每面适中。各增加二座。或四座。仍量动官银。买办木料。上葢敌台。使眺望既便。击打尤捷。于内安置大将军。及鸟铳涌珠大炮。多造火药。并滚木礧石。各随城堡大小以为多寡。酌量定数。事完将修过台楼。用过钱粮。造册呈臣核实奏缴。青册送部查考。庶卫谨严保障有赖。
  四曰请给关防以革奸弊、本省沿边仓库钱粮、综理稽核、固在该道、而厘革奸弊、尤在监收、查得临洮府原设同知一员、监收兰州广积等六仓、通判一员、监收河州等三仓、民屯京运盐引等项钱粮、各岁至数万、不为不多、不时收纳支放不为不烦、其间虚收实放、诈冒侵欺、千绪万端、不可枚举、一向因无印信、呈上行下、皆止白头公文、其诸卷牍簿籍、抽换洗改、何所不至、况延宁二镇三路、监收通判、俱有钦降关防、惟兰河二处、尚未请给、乞勑礼部将兰州河州二处监收官、查照边事例请铸关防各一颗、斋给各官、钦遵传使、庶稽考有凭、奸弊少革、
  五曰议垦荒田以实塞下、夫取盈于官、不若藏富于民、急则战守。缓则屯牧。自古足边。率用此道。陕西三边、地广人稀、国初因田硗瘠、赋税不多、抛荒者听令尽力开耕、永不起科、故塞下充实、地渐开辟、巳而计亩征粮、差赋繁重、加以虏贼之剽掠蹂躙、年岁之荒旱相仍、收获既歉、征输愈急、所以积渐凋残、转徙流移弃置荒芜日甚一日、顾议及屯田、则许以尽力开垦、三年后起科、至议拖欠、则又令严限催比、尽数完纳、夫可以开垦之田。即有拖欠之税。既云三年后起科。则当年及拖欠之粮。孰与办纳。是以人怀畏忌。竟无实效、官司虽形势驱逼。而莫肯从也。故欲开荒芜。必大布宽恤。尽免积逋使民无畏。合无照依近日兵部题准申明甘肃垦田事例、通行三边抚臣、及臣严行守廵兵备等官、大书简明告示、晓谕军民人等、凡愿垦种荒田者、具状投认、官给印信文帖付照、任其尽力开垦。原系抛荒者。永不起科。系近年抛荒者。十年之后。方行起科。其以前拖欠粮草。悉免追征。庶塞下无不耕之田边储有得济之日矣。
  ○议裁续添兵将以节边饷疏【裁兵将】
  窃见陕西之患、不在无兵而在无食。食既不足。兵何可。使兵无实用。又从而虚耗之。若新增参将营、所部马步官军三千员名、系近年廵抚建议凑设。徒张标下有兵之虗声绝无应援守卫之实效。似宜裁革。以樽节粮饷者也。臣谨畧举始末而陈之、先年陕西廵抚、与镇守总兵、并驻省城、至秋西向防守、后虏屡犯河套、遂移总兵固原、而廵抚亦就彼调度兵食、时总督犹未设也、 孝庙以来、虏占据河套、添设总督大臣、驻札固原、联络三镇官兵、增兵置将。固原遂称巨镇。嘉靖十八年、该主事许纶具题奉钦依、每遇秋防总督移驻花马池、总兵官驻平虏城、廵抚都御史有或驻固原、或驻庆阳、或驻兰州之议、此遥度之言、非曾履其地、谙道里而审事势也、竟不可行、节年止于防秋之月。暂驻固原。然本镇各兵、俱属总督调遣、标下无兵、故廵抚向无军务之衘、至嘉靖四十一年、都御史裴绅始议将西安左等四卫步队军四百九十八名、新军八百六十一名、城操军七百二十二名、寄名军四百一十九名、加增月粮、与马军五百名、凑合三千、题准添设参将一员统领、每年随同固原防秋迄今将及十年、并未效有分寸之劳、四十四年、臣至彼中、但见白水瓦云瓦亭宜禄等处、或一百名、或二百名、或数十名、零星派撒、问之曰节年常规。若屯聚镇城。恐粮饷不继。至今岁则总督衙门。先巳派修筑镇戎等处城垛。实亦未尝在固原也。夫设兵之意。本以壮廵抚出边之威。助固原恊守之力。而竟散处四旁分土远地。是明知其无益而遣去之顾岁费粮银不下三千余两。岂非捐实费而贾虚名哉。然而总督抚按不遽言及者、以增置有饬武之名。而减削贻偾事之议。虑后人得借口于此也。臣谓全陕地方、三边分守强界、实地内之门庭、廵抚所辖郡邑、即边境之堂奥、门庭不守、则八府州县镇堡、孰非廵抚之责、安能提三千疲懦之兵、往来于二三千里之内、与强虏万众较势力哉。且虏不大举。不深入。其来也。迅疾如风雨。备东则犯西。顾此则失彼。必俟有警调发。比未至而贼巳出境矣。何济于缓急。而每岁蠲资。以养此粉餙之具乎。夫三镇各宿重兵。据守险要。陕西总兵亦拥重兵往来应援。边兵不能拒之于外。总兵不能御之于中。乃诿罪于廵抚标兵之无也。岂通论哉。伏乞勑下兵部、将前添设陕西参将裁革、马步旗军、听臣严行简阅、量留马军一百八十名、与见在一百二十名、共合三百之数、选委中军指挥统领。一体操练。每遇防秋。随臣出边防御。其余散归原卫。止仓原粮。庶兵无虚设、军饷少节矣、
  ○免穵运以恤贫军疏【免穵运】
  隆庆元年三月十八日、准户部咨、该总督蓟辽都御史刘焘、题称密云昌平二镇粮饷、先年穵运粮米粗腐、后拨漕运官军、径运龙庆石匣等仓、粮米始堪实用、近因该镇分拨古北口窵远边仓、以致官军告困、议复穵运、乞将漕粮照旧径运二镇龙庆等仓上纳、该本部议允、题奉钦依、备咨到臣、查得漕运粮储。例于京通二仓上纳。以给六军。自开漕迄今二百年来未之有改或遇边镇缺粮户部自有穵运旧规。未有漕卒。直达边镇之事。嘉靖三十三年、偶因密云昌平一镇调集兵多、暂拨漕粮、径赴龙庆石匣等仓上纳彼时边方告急。仓卒应变。孰敢异议。次年漕司会题该户部复议减运五万石、三十七年、漕司又经具题会议通免上边照旧通仓交纳。其两镇粮饷户部差官穵运。密云七万石。由通州水陆接运、一百四十余里。昌平三万石。陆路一百二十里。合用脚价共银一万一千三百一十两。议将在运原兑随船耗米。每石扣出五升。并近议加盘剥米三升。其米八千石。共折银四千两。不足之数。仍于京通二仓。各总扣剩羡余银两动给。彼时官军。得免边运交纳之苦。无不举手加额。如获更生。后该总督蓟辽尚书许论、惟穵运委官得人则以随舡耗米实给车户车户亦自乐从今官胥侵渔其中而官佥车户运粮所一军民两困也题据车户张宣等。告称穵运繁苦、乞要将原运漕粮、免寄通仓、仍令官军运赴各边交纳、又自三十九年起、复令军运、以致流毒至今、四总狼狈、又遭收粮委官、忍心凌雨、百计留难、稽延秋冬、又复逾年、冻馁死亡接踵、窃惟前项边粮、自有议定脚价、军运穵运、初无二议、但穵运乃部使督临。盗窃插和。法得禁治。及至仓中收受。官攒斗级歇家小脚。亦自敛手。若军运则无人看顾盘粮在车在船任意侵渔到仓交卸各有需索诸色人等视官军为奇货利归奸人害及漕运况土著车户犹且称难远方漕卒苦难尤甚再照山东官军、例该四月初一日完粮、江北官军、例该五月初一日完粮、今各总所运边粮、奄奄株守、一秋一冬、延至次年正二月尚未完结。亦当今之休歇新粮先以派到又例该十二月以里官军船只毕集水次领兑其势岂能两全四十五年十一月内、又该漕司具题、本部等衙门会议自次年为始、将原拨密云昌平等仓漕粮、免其穵运照旧上纳通仓、另廒收贮、至次年正月以后听户部差官穵运、原议应运粮米、密云七万石、该脚价银七千三百五十两、昌平三万石、该脚价银三千九百六十两仍照先年所议、将原随船耗米每石二斗五升内、止准二斗作耗、扣出五升、并近议加盘剥米三升、通共该米八千石行有司折银四千两、随粮解部、以备脚费、仍欠银七千三百余两、于京通二仓、原拨运江北四总内、扣剩羡余银、动支补给、自后该镇、不得再行议请等因、题奉 世宗皇帝圣旨、依拟行、钦此、备咨漕司钦遵、随于嘉靖四十五年十二月二十六日、札行江北把总刘崇武张一正、中正都留守司把总王佐、山东把总戴子进、各将隆庆元年应运嘉靖四十五年分、山东河南二省漕粮内原拨密云昌平等仓粮共一十四万四千八百三石三斗、照旧上纳通仓、听户部差官穵运、及行山东河南二布政司、将应兑给各该官军随船耗米、每石扣出五升、并近议加盘剥米三升。通共该米八千石。行令各属州县。每石折征银伍钱。共银四千两。随粮给与运官解部。以备脚费。仍欠银七千三百余两。仍于江北四总内。扣剩羡余银动支补给。又经督催各卫所官军。俱巳前赴水次领兑外。臣窃详前事、边军所告、先年穵运粮米、新旧相杂、不堪日用、是边镇所需止是欲得新米。今户部巳议将漕粮运上通仓。另廒收贮。次年正月、即行穵运、比之先年出陈易新。以致给军每有不堪者。事体不同。彼中固不以民运军运为有损益。但此运军年不胜罢乏、臣任事以来、旦夕焦劳、不遑寝食、伏望 皇上轸念漕运官军、困苦巳极、乞敕户部、查照当年新议、仍自隆庆元年为始、将原拨密云昌平等仓漕粮。免其径运。照旧上纳通仓。另廒收贮。该部务次年正月以后。差官穵运二镇龙庆石匣等仓上纳。仍责成部运官员。加意关防。禁革奸弊。以后年分。悉照定规。每年止将新收粮米。如期穵运不得杂入旧贮以致各军借口即边军遂新米之愿。疲卒免额外之苦。巳定之会议不违。漕运之旧规不失矣。
  ○暂免带砖以恤运军疏【免带砖】
  该臣议照粮运带砖、始于一时权宜、今巳遵行年久、非敢轻议、但漕船受载本重、今自下而土者皆于清源砖厂带砖不独漕舡也往年河渠通利、加带不胜苦难、然数止四十八块、不令过重。以伤撁挽之力。继因工作迭兴。用砖渐多。加带亦渐增益。驯至载重难行。频年又以河流变迁。水道浅深不一。船重则转动不快。趋避既难。水浅则阻阁多虑。于系尤大。察疲军之力。委有所不堪矣。合无将今年各总卫所、重运粮船、暂免带砖、后年分仍旧止带四十八块。定议遵守。庶几漕船轻捷。可望稍速。疲苦旗军。均沾 天赉。
  ○会议军饷征剿古田疏【征剿古田苗】
  议得古田巨贼、据三镇十里为巢穴、连八寨为声援、越省城、刼藩库、戕方面、砍王门、诚覆载之所难容、真神人之所其愤、且该县官吏师生、侨寄省中、编户齐民、流移他处、垂六十年、竟自执迷、岂一朝夕所能招抚、近该主簿廖元、深入彼中、名虽护印、实则为质且不惟该县之土地人民、不复得见天日、而邻境乡村、无日不遭刼掳之苦、省城官司、无夜不畏窥伺之奸、葢天将殄其种类、故先厚其凶雨、此正数穷理极之时、大征之举、在所不容巳也、除合用大小哨官兵器械等项、及粮饷一节、如总兵俞大猷、揭称先发银两、前去湖广衡永等处籴米、合用银四万两、右江府江二道、各银五千两、左江道买马四百匹、约银四千两、及悬赏格、置军器等项、尤不下数万两、今司帑被刼之后、止有马价银八百三十八两、专备地方买马大征、其余多系解京钱粮、即宗室禄米军粮、且不敷一季支放、巳经另详呈乞议处、而今欲动大众、兴大役、虽尽括解京钱粮、其何能措给万分之一也、查得嘉靖三十四年、浙直、借去两广军饷银共二十万两、止还过银三万两、尚有一十七万两未还、三十七年、该四川借去两广军饷银三十万两、访闻彼处见有十万五千两未动、夫浙直四川、素称财赋之薮、尚欲别省恊借、矧广西地瘠民困、朝不谋夕今欲剿除数十年之逋贼、发纾数十年之积忿、一时军饷之需、何从取给、伏乞疏请转行三省抚按、查将前借银两、差官解还本省、及多方预处充足、以备分投委官办集前项诸费、听候临期举事等因到臣、案查古田县去府仅百余里、田土县治、尽被獞贼占据、巳经五六十年、弘治年间、袭杀副总兵马俊、参议马铉、正德年间、攻陷洛容县、嘉靖四十三年十二月、越入省城、刼去库银数万两、参政黎民里被害、四十四年八月、复越省城被官兵挫退、若不亟行荡定、则古田陆沉、永不可复今应议处进剿机宜、约计共调广西土官目兵、及雇募乌铳手等军兵、十万员名、分派七大哨、用监督司道官兵员统督将领官七员、又分三十八小哨、用指挥三十八员、千百户七十六员、监统进剿、但具巢穴深远、盘据本省两府四县之地、外连湖广贵州之间、其中林菁深密、蜂窝蚁穴、百十余处众号数万、地有三厄之险。鸟道攀援。水有牛河下流迅驰如箭。此皆必经之路。行师进剿。自昔称难。顷据总兵官俞大猷建议谓须多集兵马。四面合围。夺险通道。期于必克。诚胜算矣然兴兵十万、日费千金、姑以半年为期、计须二十万两、军器火药、战马赏犒、诸凡杂费不与焉、广西物力素薄。自来兵饷之费。皆仰给于广东税课之积。往岁税银饶裕。率数年始一大征。故岁供常有余、而犹得以贮积济他省之急。频年海洋多盗。商舶既少。征收巳减缩过半。又师旅烦兴。招兵增戍。殆无虚日。此时两广之力。何能供十万之众。备半年之需乎。所据各司道会议、前因诚非得巳、况浙江布政司除巳解外、见有银一十三万两、四川见贮亦不下二十五万两、俱应查照原数、补解前来、容臣督率俞大猷预备粮食、召集兵马、慱选将领、分定向导、关会湖贵、并力堵截、刻期举事、庶几有济、若银不满数、则兵难多调、兵数既少、则分布不周、伏望 皇上悯念遐荒县治久废、宿寇构患无巳、勑下该部、悉从臣等所议、将各省原借去银两务先扣足二十万两、克期押解至广西布政司、或梧州府交割、以济紧急军需之用、俾臣等文武诸臣、各得以毕殚犬马之力、少效涓埃之报、不胜幸甚
  ○议复梧镇班军疏【复班军】
  希人主之意旨而不为地方久远之计非国家之利也然事亦有宜変通者不可一概而论
  准兵部咨该廵按广东御史王同道条陈四事、内开裁班军以省行粮、大畧谓兵以卫民、而广东之兵不得卫此方之民、督府开镇于梧、而广州左右等十卫香山增城等七所、共拨官军、二班计一万余员名、哨捕、共派广东本折粮五万石、起解梧州广备仓以备行粮之用、广东资于广西甚侈、及至广西征遣又不免募狼土之兵、是在广西为虚名、在广东为实费、岂非舍巳之田而耘人之田、要将前项官军内摘留二千名、赴督府轮班、其余发回卫所、粮米扣留三万五千石以济广东军饷之用、等因、该部未经行查、以为前兵实有万数、兵粮似可减省、遂依其所拟、覆题移咨前来、臣查得广东前项卫所官军、原分二班、更番前赴军门镇夷营、分拨营堡关隘守把、并防守镇城、原非随哨捕闲散之役、自开府及今百余年遵行、宜有深意存焉、非可以片言数语、槩其颠末也、今将裁革中间事体、于地方有无关系、遽难定拟、随行苍梧守廵道右参政曹天佑等呈称、议照督府开镇梧州、总辖两省、原议调发广东官军一万员名折粮五万石、定自国初、其来巳久、近年广东详允、守护城池、及裁革总兵衙门、巳撤回官军、并年久逃亡事故、共五千余员名、见在镇夷营官军、共止四千六百余员名分为两班、每班二千二百余员名、是下班者、亦彼暂时守城之数、而实在镇夷营者、止二千三百余员名而巳、及查拨守龙江等四营堡、苍梧藤二县所属、非守梧州一城也。拨守桂平之屎湾堡、平乐之福登昭平等七堡、俱隶平乐与浔州、非独守梧州也。发守广东之新宁恩平、此二县者、广东所属。非独广西之梧州也。通计拨出戍守官军九百九十七员名、尚存官军八百二十余员名、防守城池四百九十名随镇防护哨守、即诸凡捧执旗牌旗纛金鼓军器军牢刽子等役、皆在其中、委无闲散虗旷之役、况轮守城铺、廵哨江道、各官军彻晓鸣锣、逐更点闸、日夜疲劳、实无休息而各州县以省城刼库之后、多怀恐惧、方且添雇打手、添募狼兵、而窘于军饷之不继、各属纷纷请兵征剿、请兵恊守、而苦于兵力之不敷、当事者日切隐忧、尚敢为减兵之说乎、况所存实数止有一千三百员名、即如今议、二千尚少七百、应于广东拨补、及照广西山多田少、猺獞占据、土族狼兵、随据耕食、地之所出、不足供一方之兵、不得不资粮于广东、近年广东多事、如折粮每多拖欠、桥税亦渐减少、计所入原额、不过七万余两、而每岁支给、省城一万六千七百两、平乐三万二百两、宾州一万二千八百两、浔州与本镇汉达狼目之兵、共四万三百两、通共该银一十万两、调兵犒赏之费不与焉、则此所派五万石者纵使全纳尽输亦难供各项军兵之用、当此势急燃眉之日、又议扣粮、万一变起不虞、谁任其咎、此皆理势之必不可行者、及照班军戍守、非独守一梧州也、为开府梧州而设也非直体统欲尊严。亦赖此以制三军而威百蛮也。每岁征剿、动调土族狼兵、而上族狼兵、率皆桀骜不服调遣查点、所以先臣韩雍、尝以三万余兵。此中大有机用戍守梧州。与土族狼兵。彼此相制。良为有见今以军饷不继。戍守不满二千。较初设无十分之一。又皆分拨各营堡、仍欲议减可乎。本道窃以广东官军、戍守梧州、非守梧州也、所以守广东之藩篱湖广官军、戍守广西省城、非守广西也、所以守湖广之屏蔽守广西而后广东可固。守藩篱而后门庭可安。其势真有不可巳者。不然、广西猺獞千穴、土狼万族、山深菁密、境壤相错设无梧州重镇控扼之、朝发巢而暮践郊矣。恐不止海寇之纵横巳也。广东虽欲晏然可得乎。此为广东计。亦有不得不然者。臣备查前项班军、与粮米之数相同、复捡阅故牍、粤自明兴、始平两广建官置守、纷无定议、寇乱亦无宁时、 宪皇帝加意遐荒、拔参政韩雍为都御史、假以不御之柄、度越常规、当是时、兵马钱粮、皆于南京料理、选调两京江西湖广汉达官军不下二十万、物力充盛、故所至如摧枯拉朽、无不歼烕、彼雍诚异才。亦委任权力不同也。嗣后分两廵抚、事不恊一、盗日益炽、于是用言官建议、仍用雍总督、而梧州开府实自兹始本两省交会之区、诸蛮盘处之地、必藉重兵弹压、始可詟服群凶、于是调兵三万余。戍守镇城。并分布两省近梧村堡。以谨防捕。后渐减至一万员名。所以贻东西百年之安。良有以也。岁久逃亡、减免强半、仅存四千余、今将并见在四千之数而更减之、即防守不周、溃乱四出、难于控制、异时推究固本、谁当任其咎者、且两广盗贼渊薮、大者啸聚山海、党类数千、攻城刼寨、负固亢敌、如曾一本黎汝诚、及大罗山古田凤凰巢八寨十八山之类、虽调遣狼兵、招募浙福之兵、劳费不赀、未能即烕、其次千百为群、聚散倏忽、大者狼兵、小者土兵、调度得宜、可施鵰剿、如近日右江之捷、南韶岭西并举之捷是巳、又其次一二十人、或三五十人、投间抵衅、突出焚刼、随时随处有之、正戍守官兵之责、每有擒获、而因之惊骇解散者尤多、岂谓官兵尽为虗设、而纷纭鼠狗、必一一属之狼兵乎、今谓无益撒去、恐贼无忌惮、纵横愈甚、势不能不议复设也又梧镇在万山中。溪径甚多。前临一水。为三江下流猺獞往来通道。城内空虚。民居不过百余。守御所官军仅五七十人所恃壮军容。谨防御。全赖东省。不待智者。知所资之侈也。若谓耘人之田。即湖广亦戍守桂林。桂林岂楚人之田当时非谘诹审度。当于事理何得行之百年。人无异议至于扣留军饷之说、尤为不可、广西十万常供、每岁皆出东省、近自另设廵抚、巳分数万两、今本官具奏、又欲将比来桥税、亦留彼中、若皆分彼此而自为计、如此、则日侵日削、东省可绝不相顾。梧镇可废。而广西全省。亦可弃置不守矣。近日岭西道梗、又远调狼兵征调、犒赏之费、出于广西、岂可槩谓为耘人之田、凡以天下大一统、仰藉朝廷威棱总揽于上、百司同心、共济于下、使两省各保无事则巳、何敢分彼此、出臆见、以恣争胜之说、所据各道呈报前因、诚非得巳、乞再加查议、将广东见在班军四千余员名、照旧分两班戍守、其额派本折粮五万石亦如数调拨、以充梧镇汉达狼目各兵之用庶经畧有裨、兵防允赖、地方可无意外之虞、重镇稍存建设之意矣、
  ◆书
  上内阁相公
  再上内阁书
  又上内阁书
  ○上内阁相公【陕西兵马】
  秦中八郡。惟西安凤翔汉中犹为善也。今钱粮出办。亦全赖之。延安庆阳平凉临洮巩昌。皆密迩虏患。民穷土瘠额征钱粮。拖欠累岁。虽严刑峻法。终无完期。以是积贮空虗。军需每缺。一难也。近年自增绒服之供。岁率费银六七万两。正项织造银不过万两。余皆补凑。欲加派则民不堪。那移借办。每每不继。二难也。边境素无畜积。虏巳熟谙。往年犯泾邠。犯鄜延。入中国数百里。不厌其欲。独垂涎泾阳三原。使虏得逞。则大防彻矣。防守固不可一日懈今额该给军之资。京运岁该七万余两。秋防正急。户部尚未发解。万一军中脱巾。内变可虑。三难也。境内各王府禄粮。秦肃庆虽渐加于昔。数犹不多。唯韩府宗室日繁。岁供至十三万两。欠至五六十万两。每岁以诸项凑补。大畧十仅得五啼饥号寒。含怒畜怨、上年巳拥众辱抚按。殴郡守矣。此后不处将不止是、四难也。四难之中。韩府之事尤亟往年题有钦依。阖省赃罚。皆听截补禄粮今部札纷纷犹谓各衙门赃罚不许存积上纳事例不许停留。悉以解部。是绒服军储禄粮。所谓凑补者何赖恐各镇官军之变。韩府宗室之变。不在数年之外也。今抚按以皆有续奉钦依。不敢抗疏隐忍酿祸异时谁当任其咎者。至于各边兵威不振。葢自昔巳然今幸虏入无所掠欲有所掠。必在深入。深入则往返途长。人畜水草不利。失不偿得。频年虏患不大以此。若使连营大举。各镇之兵。必不敢撄其锋。始至惟拥兵傍伺。出掠辄引避自保。迨去又徐施其后。求免损军折将。不蒙吏议是幸。然虏犹计虑万全知有兵也稍知忌惮但不宜分各镇之力使疲劳道路有入卫京师之名失捍御诸边之实也今各边既分兵入卫。必抽腹里之兵以补缺额。腹里既虚。又招兵以益防守。于是遣发有盘缠之费动调有行粮之费招募有供装之费一军数以千计。即费以万计。是调兵募兵之议起而边境腹里皆困矣今幸时事渐康莫若遵复 祖宗旧制尽撤调遣之兵。稍仿二十年事矢见责成廵抚兵备官。各将所在卫所。严行较阅。力不堪者易以壮丁。数不足听其召募。务足原额。技不精者立法教习。务令精强。始于京师。达于各省。浙省乡兵自平倭后为天下精兵江南团练之议自此而始民间团结社兵。如浙省近日之法。责令有司。觉察联属其心。有警则军民并力驱剿。势果不敌。就近调发。庶几人怀内顾。家自相保。较诸自远调征。若秦越人之不相顾也。固不同矣。今请罢入卫之议职巳上于抚按。倘幸得请。即每岁可省数万费恐终隐忍未敢明言。且边兵始抽于营。听择良马。辄以疲力易之。名曰抢兑。临去属其妻子于人。即为其妻为之子。名曰提养国家待兵如此而犹冀其死力恐不能也抢兑行边无马矣提养行兵无家矣公法人情。两不能堪妄议谓宜留止入卫之人。令其携家常戍遂室家之愿。于彼收粮。扣此原卫之供。可以别募一役。无复更番之扰。马亦就彼查给。可无抢兑之弊。两地皆得充实营伍人马获免道路疲劳。似亦一策也。
  ○再上内阁书【粤寇】
  入境谘诹时事、山猺海寇、纵横四出兽聚鸟散、叛服无常、葢自昔仁化之所不覃、威武之所不詟、由来非一朝夕、而于今为甚、则以兵力日薄、兵食相须、而频年财用匮乏、计岁入之数、不足以供额设之需、即有调遣、又将何以为计、今海寇之黠、莫曾一本若、顷征三参将之兵、备四万之费、主帅不亲统领、众将各一其心、失律丧师、损威虚费、欲再整巳无备矣、不得巳调取西镇俞大猷前来、暂摄东事、颇闻将士归心。贼亦素惮。日下理舟航。括粮饷。申严号令。查核行伍。至日将并力。烕贼、不敢不殚竭心力、仰荅明命、但茫洋巨海、追逐良难、成功与否、不敢逆覩也、
  ○又上内阁书【粤寇】
  岭表自为一天、风声气习、敻异他处、人尝谓两广盗如落叶。随扫随落。蹊径无光洁之日。真切喻也。良繇沧海渺茫。林箐深远。易以伏匿。难于驱除。人本惷悍。株引勾连。一呼四集。又聚散倏忽暮而剽掠。今贼之难别亦以此不知其为民。朝而耕犁。莫辨其为盗。何忌惮而不为。然自明兴以来。假借名称。雄肆山海者。几十百人矣。卒罗锋镝。正典刑。小者捕烕。大者征诛。率无苟延五七年者。而卒不戒。则其性其习。信殊异不可解也。方今东省山猺水寇、从横杂沓、虽杀戮无虗日、而亦不知畏、其尤黠悍者曾一本、顷缘主将不统兵、偏禆持异见、我军气慑、虏得长技、失律丧师本自轻敌寡谋、非必贼有胜算也、此时闻巳东骛、潮阳本贼故穴、俟其定泊、然后可图、俞大猷力任其事、将士舟航、稍稍整搠、一鼓成擒、尚筹划于万全之后、度此釜鱼、鼓鬣终当就烹、不足撄庙堂之虑、但西省亦苦山贼、俞将之东也、议者谓为耘人之田意不甚惬、不知大征之费、非二十万不可、近岁军门、粮饷不足供额设之兵、二省贮积皆匮、无巳、将请发内帑、审时度势、尚落落难合、斟酌缓急、岂敢顾彼遗此、葢抚按各有所重、总督两地关心、意见不能尽投也、至如岭南有始兴二源遗孽、岭西有罗旁渌水负固、府江有两岸峒寨出刼、此时曾贼强于林贼其后曾败而林竟不可得海上有林道干辈数伙、妄意好生恶死、人所同心、此辈诚愚、岂无一隙之明、亦由互相疑畏。招者每诱而杀之。纵欲悔罪向化不可得。今将责成合属觅取间谍之人。往示朝廷威德。又值新皇赦宥万方。无论盗贼猺獞。悉听抚处。为兵为民。各适其愿深山穷谷。自安耕鉴者、苟无犯于地方。悉不加征、远近并许自新、开诚布公。深惩既往贪功杀降故习。稍稍有见信来降者。终不尽然、姑以养威蓄锐、俟恩信既行、察择强梗间一出击、即力并事专、庶可示警、是或一道也、顷闻谭二华有、荐进俞大猷其事之疏、此时方区画剿贼、将士帖然心服、贼党畏詟求降、一月以来、鼓舞招来、渐可几望成效、葢其人久习水战、老犹矍铄、若即取去则有临敌易将之忌、地方益无所恃纵使郭成猝至安能遽谙地利、得人和、如此贼益蔓延不可收拾矣展转思惟、万不得巳、具疏但乞暂留、终此曾寇之役必不久淹以妨京营大计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终

《皇明经世文编》 (301~314)/五百八卷 (明)陈子龙等 选辑
  卷三百一  高文襄公文集一(疏)
  卷三百二  高文襄公文集二(书 序 杂论)
  卷三百三  殷文通公金舆山房稿(疏 序)
  卷三百四  刘带川边防议(议 书)
  卷三百五  刘带川书稿一(书)
  卷三百六  刘带川书稿二(书)
  卷三百七  刘带川书稿三(书)
  卷三百八  刘带川书稿四(稿)
  卷三百九  海忠介公文集(疏 议 书 序)
  卷三百十  陈文端公奏疏(疏)
  卷三百十一  高文端公文集(疏 议)
  卷三百十二  万文恭公集(书 疏)
  卷三百十三  林学士文集(疏 书 记 序)
  卷三百十四  陆北川奏疏(疏)
  卷三百十五  白石先生集(疏)
  卷三百十六  王鉴川文集一(疏)
  卷三百十七  王鉴川文集二(疏)
  卷三百十八  王鉴川文集三(疏)
  卷三百十九  王鉴川文集四(疏)
  卷三百二十  方司马奏疏一(疏)
  卷三百二十一  方司马奏疏二(疏)
  卷三百二十二  谭襄敏公奏疏(疏)
  卷三百二十三  霍司马疏议(疏)
  卷三百二十四  张文忠公集一(疏)
  卷三百二十五  张文忠公集二(疏)
  卷三百二十六  张文忠公文集三(疏 书)
  卷三百二十七  张文忠公集四(书)
  卷三百二十八  张文忠公集五(书)
  卷三百二十九  邹中丞奏疏(疏) 林中丞奏疏(疏)
  卷三百三十  宗子相文集(书 记)
  卷三百三十一  李于鳞集(序) 吴明卿集(书)
  卷三百三十二  王弇州文集一(疏 书 志)
  卷三百三十三  王弇州文集二(序)
  卷三百三十四  王弇州文集三(序 记)
  卷三百三十五  王弇州文集四(策)
  卷三百三十六  刘侍御集(杂着) 王奉常集(策)
  卷三百三十七  汪司马大函集一(疏)
  卷三百三十八  汪司马大函集二(疏 书 序)
  卷三百三十九  张居崃集(颂 书 碑 记 序)
  卷三百四十  赵侍御文集(疏)
  卷三百四十一  南宫奏议(疏)
  卷三百四十二  吴司马奏议(疏)
  卷三百四十三  王敬所集一(疏)
  卷三百四十四  王敬所集二(疏 书 序)
  卷三百四十五  王敬所集三(杂着)
  卷三百四十六  戚少保文集一(疏)
  卷三百四十七  戚少保文集二(疏)
  卷三百四十八  戚少保文集三(疏)
  卷三百四十九  戚少保文集四(议)
  卷三百五十  戚少保文集五(书)
  卷三百五十一  万司马奏议一(疏)
  卷三百五十二  万司马奏议二(疏)
  卷三百五十三  涂中丞军务集录一(疏 书)
  卷三百五十四  涂中丞军务集录二(咨文 文移)
  卷三百五十五  涂中丞军务集录三(文移)
  卷三百五十六  徐司寇奏疏(疏)
  卷三百五十七  庞中丞摘稿一(奏议)
  卷三百五十八  庞中丞摘稿二(奏议)
  卷三百五十九  庞中丞摘稿三(奏议)
  卷三百六十  庞中丞摘稿四(奏议 书柬)
  卷三百六十一  杨庄简公奏疏(疏 书)
  卷三百六十二  宋督抚奏疏(疏)
  卷三百六十三  张心斋奏议(抚辽疏 司农奏疏 司马奏议)
  卷三百六十四  张给谏奏议一(疏)
  卷三百六十五  张给谏奏议二(疏 议)
  卷三百六十六  叶綗斋集(策)
  卷三百六十七  李给谏奏疏(疏) 王侍御奏疏(疏)
  卷三百六十八  霍勉斋集一(议 书)
  卷三百六十九  霍勉斋集二(书)
  卷三百七十  魏敬吾文集一(疏)
  卷三百七十一  魏敬吾文集二(疏)
  卷三百七十二  吴翰林疏(疏) 沈□□公集(疏)
  卷三百七十三  张凤盘文集(疏 书 序 记)
  卷三百七十四  陆庄简公集(疏)
  卷三百七十五  宸断大工录一(疏)
  卷三百七十六  宸断大工录二(疏)
  卷三百七十七  宸断大工录三(议)
  卷三百七十八  宸断大工录四(修守事宜 河防要害 科道会勘河工疏)
  卷三百七十九  陈恭介公奏疏(疏) 孙太宰奏疏(疏)
  卷三百八十  申文定公文集一(疏 书)
  卷三百八十一  申文定公集二(序 记)
  卷三百八十二  何中丞九愚山房集(疏 序)
  卷三百八十三  姜凤阿集(议 记 序)
  卷三百八十四  悟斋文集一(疏)
  卷三百八十五  悟斋文集二(疏)
  卷三百八十六  褚司农文集(疏)
  卷三百八十七  温宗宪奏疏(疏) 魏中丞奏疏(疏)
  卷三百八十八  戚仪部奏疏(疏)
  卷三百八十九  杨司农奏疏(疏)
  卷三百九十  徐司马督抚平羗奏议(疏 申文)
  卷三百九十一  余文敏公文集(颂 策 记)
  卷三百九十二  许文穆公集(议)
  卷三百九十三  王文端公文集(揭一 书)
  卷三百九十四  王文肃公文集一(勑谕 疏)
  卷三百九十五  王文肃公文集二(疏 书)
  卷三百九十六  天远楼集(议 书 序)
  卷三百九十七  赵文毅文集(疏 书 序 议)
  卷三百九十八  徐尚宝集(疏 议)
  卷三百九十九  管东溟奏议(奏疏)
  卷四百  敬和堂集(疏)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一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周立勋勒卣选辑
  宋征舆辕文参阅
  高文襄公文集一(疏)
  高拱
  ◆疏
  虏众内附边患稍宁乞及时大修边政以永图治安疏
  议处商人钱法以苏京邑民困疏
  特陈紧切事宜以仰禆新政疏
  正国是顺民心以尊朝廷疏
  议处本兵及边方督抚兵备之臣以禆安攘大计疏
  议处本兵司属以禆边务疏
  议处边方有司以固疆圉疏
  推补兵部右侍郎并分布事宜疏
  议处远方有司以安地方并议加恩贤能府官以彰激劝疏
  公考察以励众职疏
  议处荫官及远方府守疏
  议处科目人才以兴治道疏
  议处马政盐政官员以责寔效疏
  覆都御史李棠条陈疏
  ○虏众内附边患稍宁乞及时大修边政以永图治安疏【边政】
  臣等窃惟来者不拒、帝王驭夷之方、忘战则危、圣人保邦之训、顷者北虏俺答率众欵塞、稽颡称臣奉贡阙下、数月之间、三陲晏然、曾无一尘之扰、边氓释戈而荷锄、关城熄烽而安枕、此自古希觏之事、而今有之实我 皇上圣德诞被、 神武布昭所致、中外臣民、所以欢忻忭舞戴颂于罔极者也、然初议之时、发言盈庭、而臣等独仰奉 宸断、赞成大计者、其说有三、夫夷狄之性。譬之禽兽。适其欲则摇尾乞怜。违其愿则狂顾反噬。为中国计。惟当顺所利而因以制之。固非可以礼乐驯服法度绳约者也。昔嘉靖十九年。北虏遣使求贡、不过贪求 赏赉与互市之利耳、而边吏仓卒、不知所策、 识者云隆庆时欵虏之易因嘉靖末却虏之坚致之当知各有机用文襄有怨于前人故指为失策庙堂当事之臣、惮于主计、直却其请、斩使绝之、以致黠虏怨愤、自此拥众、大举入犯、或在宣大、或在山西、或在蓟昌、甚或直抵京畿、三十余年、迄无宁日、遂使边境之民、肝脑涂地、父子夫妻、不能相保、膏膄之地、弃而不耕、屯田荒芜、盐法阻坏不止边臣重苦莫支。而 帑储竭于供亿。士马罢于调遣。中原亦且敝矣。此则往岁失计之明验也。今天佑国家。使其裔孙来降。赖 朝廷处置得宜。彼遂感恩慕义。请贡称藩是 天以安攘之机授我也。我于是遂因而受之。名义为美亦以破中朝浮议则不惟名义为美而可以息境土之蹂践可以免生灵之荼毒。可以省 内帑之供亿可以停士马之调遣。而中外皆得以安。此其一焉 国家时当全盛。自可以镇驭四夷、况彼输诚。叩首称臣请贡。较之往岁呼关要索者。万倍不同。彼既屈服于我。我若拒而不受。则不惟阻其向顺之意。又且见短示弱将谓我畏之而不敢臣非所以广 明主威德于海内也。故直受而 封锡之。比张江陵所谓今日事势与宋人和议大为不同而咎言者之不审也则可以示舆图之无外可以见桀犷之咸宾可以全 天朝之尊可以伸中华之气。即使九夷八蛮闻之。亦可以坚其畏威归化之心。此又其一焉。然斯二者。犹非要领之图。本意之所在也。夫虏自庚子猖獗以来。 先帝常切北顾之忧。屡下 诏谕修举边务。然劳力费才。卒无成效者。非徒当事之臣。苟且支吾而然也。虏时内侵应接不暇。虽有修为。随经残扰。方尺寸之未成。忽寻丈之巳坏。是故不能有所积累以就一事。徒劳费而无功也。今虏既效顺。受我封爵。则边境必且无事。正欲趁此闲暇之时。积我钱粮。修我险隘。练我兵马。整我器械开我屯田。理我盐法。出中国什一之富。以收胡马之利。招中国携贰之人。以散勾引之党。欲以收板升也更有沉几密画不可明言者。皆得次第行之虽黠虏叛服无常。必无终不渝盟之理。然一年不犯则有一年之成功。两年无警。则有两年之实效。但得三五年之静。必然安顿可定。布置可周。兵食可充。根本可固。而常胜之机在我。当是时也彼若寻盟。我仍示羁縻之义。彼若背约。我遂兴问罪之师伸缩进退。自有余地。虏狂故态。必难再逞。而中国可享无穷之安此则要领之图本意之所在也。由前二说。乃目前之计。既皆验于行事。由后一说。乃久远之计。方取必于将来。是在本兵及边方督抚将领诸臣加意而巳、若能仰承 庙谟。实心修举。使边事日胜一日。是为长治之基。若不思社稷之深计。不识 朝廷制御之微权。苟见一时宁息。遂尔怠玩偷安。无复备戒之虑。沿习故套。搏美虚文。止图苟免一身。罔顾贻患来者。则不惟良时一过不可再得。而从此边备寖弛。久愈难振。卒然有变。将何以应。则是利未得而巳慱其害。虏未制而反制于虏所谓病加于小愈乃大乱之道也而臣等一念谋国之忠。他日番成误国之罪矣。此在 今日不敢不以明言者也。伏望 勑下兵部。严饬各该督抚将领诸臣。务要趁此闲暇之时。破常格所以行整顿也将边事大破常格着实整顿。有当改弦易辙者明白具奏议处。毋得因循自误。仍乞 赐敕一道、戒谕边臣、责其成效、此后再乞每年 特差才望大臣或风力科道官二三员、分投阅视、文襄建议如此后犹以边备不修为欵虏致之者要见钱粮比上年积下若干险隘比上年增修若干。兵马比上年添补若干。器械比上年整造若干。其它屯田盐法以及诸事。未知遣官阅视边镇何年始废不举俱比上年拓广若干。明白开报若果着有成续。当与擒斩同功。若果仍袭故常。当与失机同罪。而必不可赦。何也。往岁强场多垒。欲为而不得。则其无功犹可恕也今既无事。可以为矣。而仍复玩愒致误大计。则实有欺 君偾事之罪。又何可以恕哉。如是则边方之实政日兴。中国之元气日壮。 庙堂得坐胜之策而 宗社有永安之庥。臣等区区谋国之忠。亦可以有终矣、天下幸甚、臣等幸甚、
  ○议处商人钱法以苏京邑民困疏【签商钱法】
  臣奉 召至京两月有余、见得里巷小民十分凋敝、有素称数万之家而至于卖子女者、有房屋盈街拆毁一空者、有潜身于此旋复迯躲于彼者、有散之四方转徙沟壑者、有丧家无归号哭于道者、有剃发为僧者、有计无所出自缢投井而死者、而富室不复有矣、臣惊问其故。则曰商人之为累也。臣又问 朝廷买物。俱照时估。商人不过领银代纳。如何辄致贫累。则曰非 朝廷之价值亏人也凡事如此故上愈耗而下愈□商人使用甚大如上纳钱粮该是百两者、使用即有六七十两、少亦不下四五十两、是已有四五六七分之赔矣。即得领银。亦既受累。乃经年累岁不得关支。小民家无余赀。所上钱粮。多是揭贷势豪之物。一年不得还。则有一年之利。积至数年。何可纪筭、及至领银之时。又不能便得。但系管衙门一应胥役人等。必须打点周匝。纔得领出。所得未及一两。而先有十余两之费。小民如何支撑。所以泒及一家即倾一家。其未泒及者各为展转避迯之计人心汹汹不得以宁居也。臣闻而忧、议论甚大夫 至尊所居根本之地。必得百姓富庶。人心乃安。而缓急亦可有赖。 祖宗取天下富家填实京师葢为此也。其在今日。独柰何使凋敝至此乎。 先朝公用钱粮。俱是招商买办。有所上纳。即与价直。是以 国用既不匮乏。而商又得利。今价照时估。曾未亏小民之一钱比之 先朝固非节缩加少也。而民不沾惠。乃反凋敝若此。虽屡经 题奏议处宽恤目前。然弊源所在。未行剔刷。终无救于困厄。恐凋敝日甚一日。 辇毂之下。所宜深虑。必不可谓其无所处而任之也。臣愿 陛下特敕各该衙门备查 先朝官民如何两便。其法安在。 题请而行。其商人上纳钱粮便当给与价直。即使银两不敷。亦须那移处给。不得迟延更须痛厘夙弊。不得仍有使用打点之费。此为体恤人情就中尚有隐情亦须明言一切惩革不得复尔含糊。则庶乎商人无苦。而京邑之民。可有宁居之望也。至于钱法不通巳久。乃是指点多端。事体不一所致。葢小民日求升合。觅数钱以度朝夕。必是钱法有一定之说乃可彼此通行而乃旦更暮改。迄无定议。此亦钱法通塞所繇小民见得如此、恐今日得钱而明日不用。将必至于饿死。是以愈变、更愈纷乱。愈禁约。愈惊惶。铺面不敢开。买卖不得行、而嗷嗷为甚。臣惟钱法之行。当从民便试观当年未议钱法而钱行。近年议之而反不行。外省未议钱法而钱行。京师议之而反不行。则其理可知也。臣愿 陛下特降 圣谕。行钱只听从民便。不许再为多议。徒乱小民耳目。如此则人心自定。人心既定。钱法自通。而买卖可行。斯各得以为朝夕矣。古云天下本无事。庸人扰之耳。此二事者。寔有人扰之于前。乃相沿至今为累。臣目击其弊。诚念其关系非细。不得不为皇上言之。伏望 圣明裁鉴施行
  ○特陈紧切事宜以仰禆 新政疏【一玉音一奏事一面奏一拟票一留中】
  兹者恭遇 皇上初登宝位、实 总揽万几之初、此疏为新郑去国之本所有紧切事宜、臣等谨开件 上进、伏愿 圣鉴特赐施行、臣等不胜仰望之至、谨具题以 闻伏候 勑旨
  一 祖宗旧规。 御门听政。凡各衙门奏事。俱是 玉音亲答。以见政令出自 主上。臣下不敢预也。隆庆初、阁臣拟令代答、以致人心生玩、甚非事体。昨皇上于劝 进时、荷蒙 谕答、 天语庄严、 玉音清亮、诸臣无不忭仰。当日即传徧京城小民亦无不欢悦则其所关系可知也。若 临朝时不一 亲答臣下必以为 上不省理政令此言亦大切宜皆出他人之口岂不解体。合无今后令司礼监每日将该衙门应奏事件、开一小揭帖、明写某件不该答。某件该答、某件该某衙门知道。及是知道了之类、 皇上御门时收入袖中、待各官奏事、取出一览、照件 亲答、至于临时 裁决、如朝官数少、奏请查究、则 答曰着该衙门查点其紏奏失仪者、重则锦衣卫拏了、次则法司提了问轻则饶他、亦须 亲答、如此则 政令自然精彩。可以系属人心。伏乞 圣裁、
  一 祖宗旧规 视朝回宫之后。即奏事一次。至申时又奏一次。内侍官先设 御案。请上文书。即退出门外。待 御览毕。发内阁拟票。此其常也。凡言隆庆初年云云者皆指前人之失也新郑固有□甲至隆庆初年、不知何故、不设 览本御案司礼监官奏文书、 先帝止接在手中、畧览一二、亦有全不览者、夫人君乃天下之主。若不用心详览章奏。则天下事务。何由得知中间如有姧诡欺罔情弊。何以照察。今后乞 命该监官查复旧规。将内外一应章奏不知民本应于何时览□除通政司民本外其余尽数呈 览。览毕送票票后再行呈 览果系停当。然后发行。庶下情得通。奸弊可弭而 皇上亦得以通晓天下之事。臣等又思得各衙门题奏甚多难以通篇逐句细览其中自有节要之法、如各衙门题覆、除前一系原本之词、不必详览、其拟议处分、全在案呈到部以后一、乞 命该监官、每日将各本案呈到部去处、夹一小红纸签、 皇上就从此览起则其中情理、及议处当与不当、自然明白、至于科道及各衙门条陈论劾本则又须全览。乃得其情。伏乞 圣裁
  一事必 面奏。乃得尽其情理。况 皇上新政。尤宜讲究天下之事。始得周知。伏望于每二七日 临朝之后。一 御文华殿令臣等随入叩 见。有当奏者。就便陈奏。无则叩头而出。此外若有紧急密切事情。容臣等不时 请见。其 开讲之时。臣等皆日侍左右。有当奏者。即于 讲后奏之。如此则事得精详。情无壅蔽。不惟 睿聪日启。亦且权不下移、而诸司之奉行者。当自谨畏不敢草率塞责矣。伏乞 圣裁、
  一事必议处停当。乃可以有济而服天下之心。若不经议处。必有差错 国朝设内阁之官。看详章奏拟旨葢所以议处也。今后伏望 皇上将一应章奏俱发内阁看详拟票上 进。若不当上意。仍 发内阁。再详拟 上若或有未经 发拟。后文襄竟以内批去国此条专为制御江陵而发也径自 内批者容臣等执奏明白方可施行庶事得停当而亦可免假借之弊其推升庶官、及各项陈乞与凡一应杂本、近年以来、司礼监径行批出、以其不费处分而可径行也、然不知推升不当、还当驳正、与或情事有欺诡、理法有违犯、字语有乖错者、还当惩处、且内阁系看详章奏之官。而章奏乃有不至内阁者使该部不覆则内阁全然不知。岂不失职。今后伏望 皇上命司礼监除民本外。其余一应章奏。俱 发内阁看详。庶事体归一。而奸弊亦无所迯矣。伏乞 圣鉴
  一凡官民本辞、其有理者自当行、其无理者自当止、其有姧欺情弊者、自当惩治、未有 留中不出之理。且本既 留中。莫可稽考。则不知果经 御览而留之乎抑亦未经 御览而有留之者乎是示人以疑也又或事系紧急密切。而有 留中者及至再陈。岂不有误今后伏望 皇上于凡一切本辞。尽行 发下。倘有未下者。容原具本之人。仍具原本。 请乞 明旨。其通政司 封进外来一应本辞。每当日将 封进数目。开送该科备照倘有未下者科官 奏讨。明白如此庶事无关隔。而亦可以远内臣之嫌。释外臣之惑。其于治理所关非细。伏乞 圣裁
  ○正国是顺民心以尊 朝廷疏【处置叛卒】
  臣惟 国家所以强盛尊安、虽有不逞之徒、卒莫敢犯者、以纪纲振而民之爱戴深也、若纪纲废而神气弛、神气弛则人无畏惮、祸乱四起、若民心失、则元气索、元气索则支离涣散、邦本不固、自昔嘉靖初年。连有大同叛卒之变。不能正法。尔后遂有辽东之变。又不能正法。遂有山西之变。又不能正法遂有振武之变、又不能正法。而今安庆之变作矣。纲纪不振后来必至效尤向使前此一次处置得宜则 国威有在人知所惩安得复有今日事乎然所谓不能正法者。非不行法也。委曲迁就虽有正法之名而无其实此奸人所以不悛也彼时亦有叛卒受戮者矣顾真正巨恶。莫敢谁何。而徒毛取一二龌龊之流。苟且塞责。其委曲于叛卒。而迁就以图了事之意非惟叛卒知之而天下之人皆知之也至于官司则每加以激变之罪此论甚快然官司亦实有激变者葢叛卒难处而官司易治易治者之加严。正欲见难处者之当宽耳。其委罪于官司而遮饰以图了事之意非惟官司知之而天下之人皆知之也凡若此者。皆是当时主计之臣。暗懦规避。不肯为国任事。而徒依违苟且于目前。遂使六七十年间。 朝廷之法大坏而不可收拾。良可恨也故在今日者正当先正叛乱之罪。而不必连及于官司若连及官司。即有轻重不伦。则为叛卒者必将曰。吾辈虽有人抵罪。而知府亦已不利。则吾之利亦巳得矣将使有卫所地方有司。何以行法。军卒有不利有司之行法者。必将曰吾只闭城吶喊何愁有司之不得罪乎若此者是率天下而乱也。而何以为 朝廷之纪纲哉夫即使知府诚有罪此论为平亦不当此时并论而况查志隆者、本无激变之情、甚有循良之政、先是南京兵部尚书王之诰、操江都御史张卤、廵按御史刘曰睿、见今廵抚都御史张嘉胤、皆奏称本官善政宜民、地方利赖、于叛卒事毫无干涉。不宜加罪。臣又访得本官被逮时安庆百姓数千人、追随号哭、声闻百里、今又有百余人随至京师上本乞留、臣昨过长安街见百余人、长跪路旁、号哭称冤、臣惊问之则乃安庆军民保留知府者、夫民心如此。可重拂而不之恤乎。况本官巳经法司问明。例当复职今安庆府虽巳推有知府吴孔性、然使查志隆他补则彼叛卒利其去任。亦为得计。而百姓乃大失望。非所以戡乱而安民也。文襄实有担当故臣以为宁使吴孔性他移而查志隆必不可动如此庶奸宄之志慑。而 国势强。闾閰之情通而 国恩洽一查志隆固不足言也。臣展转思惟、不能自巳、辄敢尘渎 圣听、伏望 皇上勑下吏部、仍令查志隆还任、安庆府知府吴孔性另处他地、使天下皆知我 皇上威有必伸。非一毫之所可挠。 明有必照。非一毫之所可眩。不惟可以振一时之纪纲。而万世之纪纲。由此以振。不惟可以安一郡之民心。而天下之民心。由此以安。其于治理所关非细。
  ○议处本兵及边方督抚兵备之臣以禆安攘大计疏【储养中枢边抚】
  臣惟兵部尚书、即古大司马之职、所以统六师、平邦国、安危所系任至重也、况二三十年来、边关多事、调度为难、则其任尤重、所宜多需其才、用之不竭、然后可以济事、而乃遇有员缺、皇皇求索、不得其人、岂果世之乏才欤良由养之不豫、是以不能卒得于临时也文襄留心戎务如此真勘定之才也臣观兵部侍郎止如别部额设二员葢边关无事之时则然也。近年既称边关多事。而官则如旧。或闲添一员恊理戎政。然又时用宪臣侍郎亦非定员今虽设添注官而亦苦缓急乏人则所谓定员者止二人而巳而二人者皆协理部事。不得随时出入。或欲廵阅边务。未免假借于他官。或遇边方总督员缺。未免那移于他处。假借他官。则非其本职。不便行事。那移他处。则补于东。又缺于西。且彼此候代。道途遥远。动经岁时。不得履任。门庭紧急之事。无人为御。臣不意 国家如此大事而乃苟且以处至此也臣愚诚中夜以思、谓宜于兵部添设侍郎二员。同额设侍郎协理部事。平日则练习本兵政务。或欲廵阅边务。即以一人往。既便行事。又不烦于假借。或遇边方总督员缺。即以一人往既可朝发夕至又不费于那移迨其出入中外。阅历既深凡本兵政务。与夫边关险隘。虏情缓急。将领贤否。士马强弱。皆巳晓畅谙熟。方畧素定。遇有尚书员缺。即以其尤深者补之。如此而犹称乏用。必不然也。然兵乃专门之学非人人皆可能者若用非其才。固不能济。若养之不素虽有其才。犹无济也。此论经久可行臣愚谓储养本兵大臣即当自兵部司属始葢兵部司属。皆与闻军旅之事。而乃不择其人。泛然以用。又往往迁为他官不得其人既未必可用。而又迁为他官。则人无固志。视为傅舍。不肯专心于所职。如此者非惟无以备他日之用而目下承行亦有不当者矣愚尝谓天下大事皆系部即覆奏施行宜特高其选而枢曹尤当重也今宜特高其选而以有智谋才力者充之使其专官于此练习事务不复他迁。而又议其升格。如边方兵备缺。即以兵部司属补边方廵抚缺。即以边方兵备补。边方总督缺即以边方廵抚补。而总督与在部侍郎时出时入以候尚书之缺譬之通政鸿胪然待次于下、鱼贯而进、其它官中有特出之才。能知兵事者。又□取一二。以补不足。如此而犹称乏用。必不然也。然臣又思之。养才虽足以备用。然劝惩不明。何以尽人力。体悉不周何以尽人心。臣见边方之臣。涉历沙漠。是何等苦寒。出入锋镝是何等艰难百责萃于前。是何等担当。显罚绳于后是何等危惧。其为情苦。视腹里之官。奚啻十倍。而乃与之同论俸资。同议升擢。甚者且或后焉。方今边□论俸亦自不同而人心终不乐边缺者不以升擢之速为美而以得补好官为荣也此功臣所以灰心烈士为之太息者也诚宜特示优厚有功则加以不测之恩有缺则进以不次之擢使其功名常在人先。他官不得与之同论俸资。脱或推委误事。则律以法脱或任职不称。则左其官。使其功名常在人后。尚不得与他官同论俸资夫称职者常先则人必欣于进取不称职者常后则人必惧于蹭蹬。如是而犹不尽力。必不然也。至于人力有限。穷则不支。臣又见边关总督之臣。用之不効者既蒙显罚。而用之効者。乃不蒙顾惜。事一入手。更无援助。更无代替。使其频年累岁。常受苦辛非惟不得息肩。抑且不遑喘息直至肝脑涂地而后巳。斯其情不尤苦乎。若使储养有素。用不乏人。自可行通融休假之法如其在边日久。着有成绩。则特取回部。以休假之休假之后不妨再出使其精神得息而不疲。知慧长谷而不竭。以勤王事。为济必多。且臣子驰驱之苦。既 在上者所深体。而 君父体念之意。亦在下者所周知。 君臣之义。即同父子之恩。如是而人不尽心。必不然也。臣受皇上眷任。誓图报称。见得边事废弛必须得人乃可振起而用人不得其道乃如此。若及今不为之所。恐因循愈久。愈难收拾。可终任其废弛而巳乎。故愿为我 皇上早为设处。以济目前之急。预为储养。以备他日之用。安攘之计。或莫先于此也。
  奉 俞旨以兵事至重人才难得必博求预蓄乃可济用览奏处画周悉具见为国忠猷都依议
  ○议处本兵司属以禆边务疏【兵部司属】
  先该臣拱具奏储养本兵大臣自司属始已蒙 圣明准允。容臣等仔细体访、于本兵司属中分别其可留者留、可处者处、其别衙门官、有可调为本兵司属者调、区计停当、陆续题 请外、臣等又思得方今边徼用兵之处。惟是蓟辽宣大延绥宁夏甘肃。而南则闽广。是数处者风土不一。事体各异。每遇有事。本兵处分止凭奏报之词别无据证以故常不得其的确心思可谓周密臣愚谓宜于是数处之人。择其有才力知兵事者。每处多则二人。少则一人。使为本兵司属彼生于其地。身亲其事者与奏报自是不同身家之虑既无不周至如山川之险易。将领之贤否。士马之强弱。与夫奏报之虚实。功罪之真伪。皆其所知。便可一问而得以是为参伍之资。处分或无不当。且是数处者既有其人。然亦不过司属三分之一。兵部司属正宜用边人以其晓畅兵事耳余员尚多天下之人皆在固非偏用边人。伏望 圣明裁定、 勑下臣等施行仍乞 着为令甲永远遵守、俾是数处之人。在兵部者。后先继续。不至间断。其于边务。所裨必多矣。
  奉 俞旨兵部司属依拟选用着着为令
  ○议处边方有司以固疆圉疏【边方有司】
  臣惟蓟辽山陕沿边有司、汉太守带将军是也虽是牧民之官寔有疆场之责。虏骑蹂践。既难支持、百姓凋残。又难绥抚。即以有才力者为之。犹惧不堪。即优厚而作兴之。犹恐不振。乃官其地者非杂流则迁谪。非迁谪则多才力不堪之人。谓以劣处之也。彼其用之腹里。尚然罔效又何有于边方。待之既薄。志意隳沮。又何望于展布。是以善政无闻。而郡邑之狼狈为甚。皆是用人不当所致。此弊至今犹然葢徒以地苦其人而曾不顾人之苦其地也葢徤以边方为远地而曾不思远地安然后内地得以安也。及今若不亟处。恐日复一日。狼狈愈极。而不可收拾。所关非细、臣惟 国家用人。不当为官择地。只当为地择官。今边方既系要紧之地。又皆狼狈。则尤宜以贤者处之合无今后各边有司。必择年力精强。才气超迈者除补。或查治有成绩。兼通武事者调用而又议其赏罚。有能保惠困穷。俾皆乐业者。以三年为率。比内地之官。加等升迁。有能捍患御敌。特着奇绩者以军功论不次擢用。如其才畧恢弘。可当大任。即由此为兵备为廵抚为总督。无不可者。必须通资格使杂流发愤惟以治効为准不必论其出身资格乃若用之不效。无益地方者降三级别用。若乃观望推委以致误事者。轻则罢黜重则军法治罪。夫既开功名之路。以歆之于前。则不肯不尽其心。又有严罚以绳之于后。则不敢不尽其力。庶乎修职者多而边方有赖也。然臣又思功名之路既开。则又有本是腹里。而借边方省分之名。以图幸进者。亦不可不预为一定之说。臣等查得蓟辽则昌平顺义密云怀柔蓟州玉田丰顺遵化平谷迁安抚宁昌黎乐亭延庆永宁保安自在安乐等州县山西则河曲临县忻州崞县代州五台繁峙定襄永宁宁乡岢岚岚县兴县静乐保德大同怀仁浑源应州山阴朔州马邑蔚州广灵广昌灵丘等州县、陕西则固原静宁隆德安定会宁兰州环县安塞安定保安清涧绥德米脂葭州吴堡神木府谷等州县、此六十一处。乃是边方。前项事宜惟当行之于此。其它虽是蓟辽山陕所属。不得槩以边称。徒资幸路。其各府佐贰在边任事者赏罚亦同前议则事体有定。不复可有假借者矣。臣因见得沿边郡邑敝坏。必当为处。日夜念此至熟。故敢特效其遇。伏望 圣明裁断施行。
  ○推补兵部右侍郎并分布事宜疏【恊理中枢】
  吏科抄出少傅兼太子太傅吏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掌管吏部事高拱奏为议处本兵及边方督抚兵备之臣以禆安攘大计事、内议兵部添设侍郎二员、同额设侍郎恊理部事、平日则练习本兵政务、或欲廵阅边务、即以一人往、既便行事又不烦于假借、或遇边方总督员缺、即以一人往、既可朝发夕至、又不费于那移、迨其出入中外阅历既深、凡本兵政务、与夫边关险隘、虏情缓急将领贤否、士马强弱、皆巳晓畅谙熟方畧素定、遇有尚书员缺、即以其尤深者补之等因、奉 圣旨兵事至重、人才难得、必博求预备乃可济用览卿奏处画周悉、具见为国忠猷、都依议行、钦此、照得兵部协理部事侍郎员缺、先该吏部题奉 钦依照例会官推补、臣等会同各部都察院通政使司三品以上堂上官及大理寺署印官、推举得大理寺卿张翀廵抚河南等处地方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栗永禄、俱堪任协理部事侍郎、伏乞 圣明于内 简用一员升以部衘、候 命下之日、令其到任协理部事、遵照奏内事理、一体钦遵行事、遗下员缺照例会官推补、及照原议添设侍郎。即与额设者一同协理部事。非有分别。乃既设之后。兵部遂另立协理部事之名。旧例添设者尝推诿不理政事故此疏预为指分以新设者为额外之员。自分彼此。互起猜嫌。殊非体 国之公。何有协恭之义。合无行令各官今后除左侍郎一员外。其右侍郎三员。惟以到任先后为序。不得仍前争讲礼义致乖体统。至于职掌。尤宜预先分定。乃得早为之谋。不致临时仓皇。苟应故事。如遇总督员缺。或应廵阅边务。照前题 准事例。即于四臣中拣一人往。其平居无事。皆令在部恊理。每遇防秋。或有紧急。则以左侍郎在部。其右侍郎三员。以一防护 陵寝。以一提督九门。以一护守通州漕粮。具有经画次序有定。无相搀夺临时各照职掌而行。不必再行题 请烦渎庶先事既有豫备。而临事自可从容。
  ○议处远方有司以安地方并议 加恩贤能府官以彰激劝疏【僻远郡县】
  臣惟广东旧称富饶之地、乃频年以来、盗贼充斥、师旅繁兴、民物凋残、狼狈巳甚、以求其故。皆是有司不良所致、而有司之不良。其说有四。用人者以广东为瘴海之乡。劣视其地。有司由甲科者十之一二。而杂行者十之八九。铨除者十之四五。而迁谪者十之五六。彼其才既不堪。此是通弊而又自知其前路之短多甘心于自弃此其一也岭南绝徼。僻在一隅。声闻既不通于四方。动静尤难达于 朝着。有司者苟可欺其抚按。即无复有谁何之者。此其一也。广乃财贝所出之地。而又通番者众。奇货为多。本有可渔之利。易以艳人此其一也。贪风既成。其势转盛。间有一二自立者。抚按既荐之矣凡荐劾皆有额数故虽有不肖者以额外幸免而所劾者亦不过聊取一二。苟然塞责固不可以胜劾也。彼其见抚按亦莫我何。则益以为得计而无所忌惮。居者既长恶不悛来者亦沦胥以溺。是以贪风牢不可破。此其一也。以甘于自弃之人处僻远之地艳可渔之利而共囿于无可忌惮之风此所以善政无闻。民之憔悴日甚。而皆驱之于盗贼也。若不亟处。敝将安极。查得往岁奉 旨多取进士、议者为当于此等一处用之。乃竟不肯选去。殊为可憾。合无今后广东州县正官。必以进士举人相兼选除。杂流迁谪。姑不必用。果有治绩。抚按从实奏荐行取推升。如其奉职无状。必须尽数参来处治。不得仍前聊取一二。苟且塞责。如尚苟且塞责。容臣等参奏治罪。庶人心知警而不敢公然纵肆也、然不肖者罚。固可以示惩若使贤者不赏。又何以示劝。臣等访得潮州府知府侯必登、公廉有为、威惠并着、能使地方鲜盗、百姓得以耕稼为生、此等贤官他处犹少、而况于广东乎、若使人皆如此、又何有地方不靖之忧、合无将本官先加以从三品服色俸级、令其照旧管事、待政成之日、另议超升、其它尚有能靖地方者容臣等访得续行题请 加恩、庶人心知劝而皆有以兴起也、然臣又思远方之困敝、不止广东、而广东特其甚者、如广西云贵皆称绝徼、近年皆有兵革之事、民亦皆不堪命、议处有司亦当以广东例行、葢天下虽大实则如人一身必是血脉流通顶踵皆至然后可以为人若使远方功罪之实。为在 上者所明照而君上综核之意。为在远者所周知。则谁敢不畏。敢不修职。万里之外。如在目前。治理之机。可运掌上。圣人所以能使中国为一人用此道也伏望 圣明特赐施行、不胜幸甚、
  奉 俞旨以近来远方有司不得其人以致民不聊生盗贼滋蔓这所议甚得弭盗安民之要都准行
  ○公考察以励众职疏【考察】
  查得历年考察调黜官员、多循以往定数甚至掇拾暧昧之事、以充之、且虑数有不足、乃将半载以前被劾官员、不行题 覆候临期凑补此皆本部累年之积弊也臣等窃惟人才之在天下考察照旧数此殊失理然人情怠玩若无成数则优者愈多劣处者愈少故不得巳而以成数定之贤与不肖岂有一定之数而 国家用人见贤即进见不肖即退亦岂有明知不肖留以备斥之理。至其所谓不肖。必是大奸大恶残民害政者。乃可当之而细微之过。人所皆有。隐昧之事人所难明。固不必网罗乎此也。况考察之典。所以惩汰官邪。风示有位。所关至为重大。而数十年来每遇考察。其惩汰之数。大较前后不相上下。以是袭为故常。其数既足。自是通论虽有不肖者姑置勿论其数不足虽无不肖者强索以充可谓谬矣乃其称为不肖者。又多苛求隐细。苟应故事。而所谓大奸大恶者。或有所不敢问而佯若不知。或有所不能识而反称高品。纵豺狼于当路。觅狐鼠以塞责。此人心所为不服也。又于考察半载之先抚按论劾者俱不题覆、留作明春之数、夫不善之人。面目未露。犹或有徼幸之心。少存顾忌。若面目巳露。明知必去。则将无所不至矣而乃留之。在位半载之间。民何以堪。此尤不通之甚也。兹者又当考察之期、相应议处、合候 命下、移咨都察院、行各抚按官、自今以始、凡有紏劾官员具本之日。即先革任听处候有 命下、本部即行题覆、其所去者、照依考察事例不得他日朦胧复用、其所留者待文书到日、方许管事、至于考察惩汰者、必是大奸大恶、真正不肖之人、一切隐细、俱不必论、恐此议出地方便无可去之官也果不肖者多。不妨多去。果不肖者少。不妨少去。惟求至当。不得仍袭故常。如此则官不得逞其且去未去之恶。民不至被其巳甚更甚之残。恶者不得幸免既皆有以自惧。善者不至滥及。亦皆有以自安。惩汰风示之道。庶乎有得矣。
  ○议处荫官及远方府守疏【任子】
  此疏为人才为地方两俱得之
  窃惟 国家用人欲其修政而非徒豢以禄也。其守土之官、有人民、有社稷、尤须慎简而非可以备员也。今官生一途、在宗人五府者率多出为云贵两广知府、不旋踵辄罢去、葢曰此辈不足用。姑如是处之云尔。然不知官生中固未必皆可用之人。而亦未必无可用之人。今率出为云贵两广知府。又不旋踵罢去。遂使有志者皆自隳沮。曰吾不过云贵两广知府。又不旋踵罢去也。其无志者。则般乐以待迁。曰吾固不失为云贵两广知府。以是相率不务对立。善政甚鲜。所见甚大况云贵两广皆称绝徼所当生养抚辑尤甚内地而又去京师极远。声闻难通官其地者易于纵肆。知府实其一方之主。顾可为官生了事之具哉夫既用其人矣。而故示之不足用。是弃其人也。既为地方设官矣。而故使之不善于官是弃其地也人则吾人。地则吾地。求其用求其治。且不可得。独柰何故弃之。斯不亦舛谬甚乎臣惟部署等官、年资深者始得为知府、官生既可为知府、乃何独不可为部署等官合无今后凡官生出身者、除各小官照常随内外升用、其六七品以上者、许得升部署、及京府治中、太仆寺丞等官、以观其政绩、果能称职。便当为知府。为藩臬。固不必远方也。知府藩臬又称职。又逓升之。固不必有限制也其或不称。或不自修捡。则考察及劣处事例有在。将亦无望于知府矣。而况其上乎。至于远方知府。宜与在内地者。一体除授一体升迁不得复有低昂如此则进取之途。不靳于荫叙。而奋励必多。循良之泽。可被于遐荒。而疆圉自靖。斯于用人安民之道。两得之矣。
  ○议处科目人才以兴治道疏【科目】
  臣惟 国家之用人、皆欲其砥砺名节、建立事功、以共成熙平之治、非徒以一日之短长。遂为终身定例。而故有所抑滞于其间也。今布列中外、自州县正官而上、大较皆科目之人、而科目分数、进士居其三、举人居其七、所谓进士举人者。亦惟假此为纲罗之具。以观其它日之何如而非谓此必贤于彼也 国初进士举人并用。其以举人登八座为名臣者。难以一二计。乃后进士偏重而举人甚轻。至于今则极矣。其系进士出身者。则众向之此皆沿习巳深无可如何甚至以罪为功其系举人出身者则众薄之。甚至以功为罪上司之相临。同列之相与。炎凉盈面。可鄙可羞之甚。而皆不自顾也。至于保荐。则进士未必皆贤。而十有其九。举人未必皆不贤。而十曾无其一也。至于升迁。则进士治绩之最下者。犹胜于举人治绩之最上者也。即幸有一二与进士同升。然要其后日则进士之俸少而升官又高。举人之俸多而升官又劣也。若夫京堂之选。则惟进士得之。而举人不复有矣。其偏如此。遂使进士气常盈。举人气常怯。盈者日骄。每袭取而寡实。怯者日沮。率隳堕而恬汗。以故举人皆不乐仕苟年稍强。学未甚荒者。皆相与迁延。冀幸一第。直至年迈学荒。沦落巳甚。然后出而就选。以为姑用了事云尔。间有一二壮年从仕者又皆为贫之故求温饱者也若是而欲望其有为。胡可得哉。论事论理皆切情实然人才隳坏其途多矣岂但此二者之偏哉及其不能有为则又曰此辈果不堪用然不知乃用人之偏所致而非其本体果皆如此也夫崇尚进士。纔三分耳。而又使之骄弃却举人。巳七分矣而皆使之沮则天下之善政谁与为之。而民生奚由得安也。臣愚以为欲兴治道。宜破拘挛之说。以开功名之路。凡举人就选者初只以资格授官。授官之后则惟考其政绩。而不必问其出身。进士而优则先之。苟未必优即后以举人无妨也。举人而劣则后之。苟未必劣即先以进士无妨也。吏部自行体访。但系贤能。一例升取。不得复有所低昂。仍行都察院转行各该抚按官、务除去旧套但系贤能、一例保荐、亦不得复有所低昂如举人官未经保荐。而升取数多者。抚按官以不及论。其既升取之后、又惟论其政绩、一例推转、举人之俸不必加深、进士之官不必加美、若果才德出众。则一切升为京堂。即上至部卿、无不可者、如此则拘挛之说破。而功名之路开苟非至不肖者。必不甘于自弃也。限年入仕则人人自不耗废此须实实举行至于举人就选之时又必稽其年貌。五十以上者。授以杂官。不得为州县之长。葢州县之长责任艰重须有精力者乃可为之彼其精力既衰胡可以为哉如此则人皆趁可为之时。以赴功名之会。而甘于沦落者、或寡矣。夫举人与进士并用则进士不敢独骄而善政必多进士不敢独骄。则举人皆益自効。而善政亦必多。即未必人人皆然。而十分之中。少可有六七。固巳过半矣。善政多则民安。民安则 国可富。而教化可行熙平之治。可庶几望也。
  得旨 祖宗用人原不拘资格近来偏重大甚以致人无实用事功不兴所奏具见经济宏猷于治道人才大有禆益依议着实举行
  ○议处马政盐政官员以责寔效疏【马政盐政】
  臣惟 国家设官。各有所职而非故为剩员也。立议甚透若系剩员则不设之矣其用人也。乃使之各举所职。而非徒以安置也。若所当安置者则不用之矣此二者积轻之弊究难抵起今行太仆苑马寺专理马政。戎伍所资盐运司专理盐政。国用所赖皆系紧关要职非闲局也而近来视之甚轻。即卿与使皆以考不称职有物议者升之。夫安置其人而名曰升是以弃之之道用之也。升而实以安置是以用之之道弃之也。弃之而用。则其任必不胜。用之而弃。则其政必不美。臣不知用人者。乃何以若此也或曰考不称职有物议者。将何以处。臣以为不然夫考课贵严。果不称职有物议直去之而巳矣独柰何以此等衙门为安置之所哉。既劣处之。使之腼颜。又姑容之使之尸位。遂致政务废弛。苟且狼籍。而奸贪之弊且多。 祖宗之设此官意何为者。而乃使若此哉合无今后大破常套。凡卿使员缺必以廉谨有才望者推补、而又议其阶格、卿视布政司参政使视按察司副使待政成之后、视参政者升与参政同、视副使者升与副使同、如更优异、查照 先朝故事、超等擢用、则其官自重矣、其官重则贤者乐就必且尽心于所职。马政盐政。当自修举。而所利于 国家者必多。非惟 祖宗设官之意。可以无失而用人之理。亦得之矣。
  奉 俞旨以马政盐政国家重务必重其官乃可责以实效吏部着实举行
  ○覆都御史李棠条陈疏【用人重任】
  该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李棠、条陈六事、节奉 圣旨兵部看了来说、钦此钦遵、咨部送司、查得用人重任二事、该本部议覆案呈到部、谨开列议拟上 请、伏乞 圣裁、谨题请 旨、
  一用人、边镇之才、虽殊腹里秉赋刚柔、虽分南北、大要以通方忠谋、廉勤强干者为用、然边方廵抚、其任最重、务求实心干理、经济雄才、兵备边臣、俱要久任、与府州县官、乞通行查拣不堪者边方改调腹里堪用者腹里升调边方、庶各尽其才、边事有济等因、该本部看得右佥都御史李棠所议用人一欵、与本部见行事体大畧相同、葢人才难得。而边才尤难得。一得其人岂可拘于南北近日边方廵抚员缺。本部必慎拣推用。正期其久任济事耳。其见任不宜边方者。酌量升调。见在举行。至于兵备以下诸臣。皆有地方之责。所系非轻。合无及此时、将九边与两广兵备及守令等官、备加查拣、但不堪边地、而官箴无玷者、酌量别调、或原选腹里、而才胜繁剧者、即调补边地、人或不足、仍于新科进士内除补此后久任超迁之法。前后互用。通融优叙。庶责成既专。而鼓舞亦至。人将各展其才。而边事亦有可观者矣。伏乞 圣裁。
  一重任、能假便宜则边臣减一分顾忌而才能愈增矣古者藩镇节度之臣。专制一方。随机自便。动无牵制。是以权重而法行。任专而事易今者事必待奏奏多迟疑请自今假以便宜之权。获专阃外之寄。事关大计。必须奏 请。可以自处。径自施行。言守不必苛细过求。若心诚为 国事涉差错亦当秉公原情毋得槩及等因、该本部看得总督承阃外之寄。责任本重。第年来议论太繁。追责太过。以致动而掣肘。人怀顾忌。所以事无大小。必待奏 闻宁坐失事机而不敢便宜从事使人得议其后也今右佥都御史李棠条奏及此、深切时弊合无通行各总督及内外各衙门。此后除事体重大。照常奏 闻外。其廵抚将领以下诸臣。于凡一切兵马钱粮等务。总督得以节制调度者。俱听照 敕书内事理径自举行。不必琐渎 圣听。若所奏大事。中间利害得失。要在 庙堂诸臣。揆以理势。从公酌断。请自 上裁。此一条奏可以塞议事者之口至于他日之成败利钝本难逆覩偶有未合所宜据理原情不得旁观迂论豫持两可以开后日指摘之端庶言者得尽其谋。为者得尽其力。中外一体协心共济。而于 军国大务。裨益为多。伏乞 圣裁、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二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周立勋勒卣选辑
  宋征舆辕文参阅
  高文襄公文集二(书 序 杂论)
  高拱
  ◆书
  与王鉴川书论封贡
  与王鉴川论老把都死后事宜
  与督抚论黄酋索史大官事
  与贵州廵抚阮文中书
  再与阮文中书
  与殷石汀论倭贼
  与王鉴川论受把汉那吉第一书
  再与吴环洲廵抚书
  答三边戴总督
  与殷总督论侯太守事
  与殷石汀论辨改土设流疏
  与梁廵抚论开河
  答胡给事
  答河南栗廵抚
  与河南梁廵抚论捕盗第二书
  ○与王鉴川书论封贡【封贡】
  仆抱病、神思慵惫、阁中与边塞同心故大功得立然于处降一节、未尝不伏枕而虑也、仆初意欲以封贡。遣还、一时而举、似于 国体、尤为光大、既见大疏云云、又反复思之、人心不同、恐旷日迟久、内生他变、翻为不美、则尊见良是、故特拟从、今果闻赵全等皆获、则上一节巳完可喜也、而公为国之赤忠、谋事之苦心、可想见巳、然须有下节。则上节方为完美。不然 明旨既曰请封进贡详议来说、是已许之矣。如不克终。则 明旨无着。甚不可矣。虏自三十年前、遣使求贡、则求封之心已久、但彼时当事者无人、处之不善、致有三十余年之患、今其初心固在。又有事机。而又得公在、威信既孚。处置又善。当必可成。使 国家享无穷之利。而边民免无穷之害。非公之功而谁也。招降悬赏甚重、巳久奉 钦依、而按者以纳降为罪、诚不知此金湖能与公同心佐成此事、厥功茂矣、方当论上赏、岂可因人言遂求去乎、必无此理、当自有处也、古云侯谁在矣。张仲孝友。仆虽不敢望张仲。而为 国之心。敢谓与张仲同。岂肯间于浮言。使大将不能成功哉。惟公安心畅意。始终此事。不必更怀忧虑也。阿力哥似当留之。此从把汉那吉来降者葢彼乃吾千户。若遣之还。恐老酋甘心此人。则不惟有伤事体。而归降之人。不能庇佑。卒使不保。亦非天理人心矣。若老酋既得封贡。成一家矣。于此时而遣之往来。明言不许害他、庶乎其可也。此一更有机用又况留此一人则亦可以时问虏情而知彼中之动静与夫所以制驭之策亦自吾之利也。试再思其何如、赵全等还当解京献俘请于 皇上、告郊庙而后正法、乃可以号令天下、仆病愈纔二日、以事关紧切、勉强放笔奉布、惟公裁鉴焉
  ○与王鉴川论老把都死后事宜【欵贡】
  来谕四事、区画周悉、仆熟思之、可从而无他议者一、可从而有议者二、难从者一、夫与之一印。哈密印亦相传也使其相传为重此可从而无他议者也。用广锅不用潞锅。用以充赏而不用以开市。庶有限制而彼不可多得铁。其为诸亲乞赏所宜给之。然须议为定数。每岁为常。以后不得再行添乞。庶绝他日之纷乱。此可从而有议者也、至于虏使之入。本无关系利害。而又可以慰俺酋之心。奚不可者。但虏无终不渝盟之理而但有形迹。即据以苛责。调停缙绅乃大不易乃我中国缙绅之故态也今只在外处分。他日渝盟。无可说者。若令之入。则或有渝盟之时。必以为衅由此起。而追咎始事者之失策。此可不豫为之计耶。故直厚赏以遂其艳利之心。而不必令入乃为稳妥。此非以处虏人乃所以处中国之人也处中国之人者、乃所以为公他日处也、而可不审虑之哉、若夫老把都老把都者□义王之弟也之妇既有异心则任其扬去彼既不贡。吾亦不市。彼如作歹。吾严兵以待。有战而巳。切不宜委曲迁就招致其来。葢天下之事人有求于巳则重巳有求于人则轻为一酋所轻。则诸酋皆轻之。而携持要索之事起。欵顺反不得永矣。况诸酋皆正伏顺。而此一老妇。又何能为吾只加厚诸酋。而于吉能之丧。恩礼皆备。此老妇者置之不理。亦不以一言相通。故示绝之之状。彼必自无意思。摇尾乞怜。吾乃始数其罪而容之。则伸缩之机在我。自可以制驭诸酋。欵贡之弊以其不□任其去必欲完局也不然便任其去亦无害也大抵公意欲得此事完全。恐有破绽仆则以为必有破绽而后可保其完全彼若全顺。吾全礼之。彼若全背。吾全不礼。彼若有顺有背。吾则有礼有不礼。做成此等规模气象。使彼常有恐失荣利之惧。而吾则加厚抚赏。又有以悦其心。如有不驯。便少加顿挫。以示不甚要紧之意。斯为羁縻之理。就中若过为委曲迁就求全。则其机在彼。势翻难久。而使人退有后言。他日反作奸人之话柄。破绽孰甚焉。仆每有此意而未得一告、乃今畧陈其槩如此、惟公其裁之、又昨见大疏内语侵前按、不惟前者难为心、而继者亦难为颜面、恐激出事端、不美也仆为各加抚慰、巳皆无他说矣然不可不告公知之、
  ○与督抚论黄酋索史大官事【处置属夷】
  黄酋索史大官来见一节、仆反复思之、必当有处、古云威不立则惠不行。今观黄酋黄酋者顺义之长子也初迟迟不受封赏。拗悍可知。而今又索史大官、乃故为无赖之状以挑我耳、若遂从之。是示弱于黄也。史吾属夷。久为吾用。而吾不能护庇。是示弱于史也示弱于黄。则今日之封市。不足为罕。示弱于史。则昔日之抚养。不足为恩。目前之事虽必可了。而方来之渐。或有多端。所宜深思者也。况俺答既以心服。昆吾吉能既以帖伏黄酋一枝其势已孤。安能独逞。即逞也。吾以全力应之。又何所畏。不趁此时处个定帖。将来日久。诸酋或有起他心者。而此酋乘之。则不可图矣。且今亦不必与之恶做、只以理谕之、阴折其骄悍之气、彼如不悛、吾亦不理、彼如无状、吾即明言与绝、彼敢来犯、吾合史大官之众与之决战、孤雏摧之何难、必待其计穷求怜。吾乃施以不测之恩。又使之过望而深喜。如此。拥护史酋正自树恩而使结怨于虏虏愈来索则史酋愈为吾用则操纵之机在我而彼莫可以窥庶诸酋之欵顺可要诸久而史大官者亦气舒心感欢为吾用而无复有他计也。大抵欲坚虏人他日之心。在乎今日处置之善而处置之善莫如乘新惠之后以示威威立而惠乃不亵。况众既归而一人者亦自难叛。正不必狥之之日也。愿公之熟计之也、
  ○与贵州廵抚阮文中书【处置安酋】
  昔执事之赴贵阳也、安国亨之事、仆曾面语其畧、今来谕云云、似尚未悉仆意、特再为之明其说、夫天下之事。有必当明正其罪者。有罪未必真。人臣所当自为处分。而不可于 君父之前过言之者。若中原之民。敢行称乱。此则所当上告 天子。发兵征讨。烕此而后朝食者也。若民夷异类。顺逆殊涂。虽有衅隙。本非叛逆之实。此为得大体则人臣当自为处分而不可过言于 君父之前何者。 君父天下之主威在必伸。一有叛逆。便当扑烕。可但巳乎而乃事非其真。钉入其罪。过以言之。则将如何处也。安氏之乱。本是安国亨安智夷族。自相雠杀。夷族相雠自与中国无涉此乃彼之家事非有犯于我者何以谓之叛逆而前此抚臣、乃遽以叛逆奏之、 君父在上、既闻叛逆之说、则法所必行、岂容轻贷、而安国亨本无叛逆之实乃祸在不测、且图苟全、地方官更复不原其情。遂至激而成变。乃又即以为叛逆之证。可恨也。今观安国亨上本诉冤、乞哀恳切、叛逆者若是耶。而地方官仍复不为处分。仍以叛逆论之。遂使 朝廷欲开释而无其由。安国亨欲投顺而无其路。亦巳过矣。且安智安国亨之所雠也。况非我族类。而乃居于省中谓何。此构隙所以不解也安智在省则谗言日甚而安国亨之疑畏日深安国亨之疑畏日深则安智之祸愈不可解。是挑之使鬬而增吾多事也。故愚谓安国亨之罪固非轻。而叛逆则不然。如此处置更得安智当别有安插而省居则不可惟在处置之得宜耳。以 朝廷之力。即族烕安氏何难者。顾事非其实。而徒勤兵于远。非所以驭夷狄而安中国也、愿执事熟思之也、
  ○再与阮文中书【处置安酋】
  安氏之乱、前巳为公再明其说、而公乃具疏请兵粮为征讨计、仆颇不敢以为然、夫安国亨本无叛逆之实、当自有处、而公乃云云以闻于 上、欲从之则黩兵轻杀。于义何居。欲不从则示弱损威其体不可思之再三。既差体勘之官则反叛之罪尚可勘解乃议差科官体勘为此活法以待将来好处。彼若服罪是实。非敢负国。则闻科官至。必幸。其有归顺之路。而服罪愈恳。吾乃只以其本罪处之。若负固是实。而所谓服罪者。只以虚言欵我。则即发兵发粮屠戮之未晚也。已即授意兵部、令照此题覆矣、然愚熟观其动静。似是服罪为真。非敢负固。者。顾吾所以处之何如耳。科官至必见本情。必见下落。当必一处而定。有验于愚言。若以吾中国百姓之财。中国百姓之力。而剿一自相雠杀无敢犯我之土夷诚不敢以为然也。科为贾君、聪明练远、可济大事、仆亦面授方畧、其听勘佥事杨应东、昔曾处安氏事者、贾欲用之、故特为题请、惟公驱策之也、
  ○与殷石汀论倭贼【倭贼】
  广东事理、前巳畧言其意、想达左右、兹城池既复、剿倭报捷、良可喜也、然倭尚可平。而地方之贼难于卒烕。地方之贼不可烕。固倭之所以来也。而地方之所以多贼者。实逼起于有司之贪残。而养成于有司之蒙蔽。及其势成。计无所出。乃为招抚之说。以苟且于目前。于是我以抚欵彼。而彼亦以抚疑我。东且抚。西且杀人。非有抚之实也而徒以冠裳金币羊酒宴犒设金鼓以宠与之。事体如此诚为可恨有司将领固有称贼首为翁。相对宴饮欢笑为宾主。而又投之以侍教生帖者。当使为贼者知贼之害则自能解散当今流贼但见其利也百姓之苦如彼而贼之荣利乃如此斯不亦为贼劝乎柰之何民之不为贼也。而广之徧地皆贼。寔由于此。今幸有公在彼、必须痛剿一场、使诸山洞海洋之贼、皆就殄烕、然后抚恤疮夷、休养生息、乃称平定、不然而犹狥故事、恐日复一日、广非 国家有矣、昨巳令本兵覆 题发银两招浙兵以副公之用、其伸缩操纵、任公便宜为之、他人更。不得以阻挠、公其为 皇上整顿此方、复如当年之旧是不世之功也陈奎刘稳巳皆用之广东矣、苏愚待有副使缺补之、其它尚有当更置者、不妨见教即为处也、至于征剿之事。尤须将领得人。乃可奏功。广东自大将偏禆而下。果孰可用当留。孰不可用当去。何人可待。孰宜于彼。不宜于此孰宜于此。不宜于彼。所当更调。可即 奏上当拟行之有将有兵有粮。则贼平有日矣。然仆所以急急于此者。尤有深意。夫广东之敝极矣、整顿而使之如旧亦甚难矣、文襄真肯用任事之人非公在彼孰能经畧非仆在此、孰肯主张故整顿此方必当在此时也过此以往、但少一人、事必无济、广东终无宁日矣、公有雄负、成此不难、时不再来、可不念哉、冗中放笔无论、不能尽意、惟照亮千万
  ○与王鉴川论受把汉那吉第一书【封贡】
  虏酋欵塞、葢数百年所无者、乃我 皇上盛德所臻而公明威所格、亦可见也、然此乃中国利机、处之须要得策、若遂与之。则示弱损威。不成中国。桃松寨之事可鉴。必不可也。若遂杀之。则绝彼系念。而徒重其恨。石天爵之事可鉴。必不可也。若明言易赵全等。亦未为可。何也、虏人来附。吾自当抚肓之不能抚育。仍执还之。而徒易一二叛人是失中国之体。而与夷狄为市道交岂不见笑于天下后世非但见笑于天下亦恐赵全等闻之先事为计布腹心于老酋而缓于乞孙求抚则我徒抱空质而威德尽去矣故曰亦未可也愚意只宜将把汉那吉厚其服食供用使过所望而歆艳吾中国之富贵。而吾又开诚信以深结其心。□阿力哥也其奶公者既能嗾那吉使来则其人亦必可用而刼老酋之孙以来也则必不敢复归以可用之人。而怀不敢复归之心厚阿力哥所以安那吉此策最妙则吾可许之以他日之利而令其佐吾今日之计苟可以图老酋者。令其密陈计策。果遂所图则便可与之以官。使之佐佑那吉为吾中国属夷。如此虽不归彼亦可以一可汗处之他日得以扇诿黄酋之众如呼韩邪故事世受赏赉而皆得以名号强于沙漠之间如此则彼必心悦为吾用而那吉之心亦安至如老酋者。闻吾之厚其孙也。则其心亦必德我、果拥兵来索。则吾只严兵以待。而从容以谕之曰。那吉来降。吾知为汝孙也乃厚待之如此。汝不感德。尚何敢言。汝若早有汝孙之见。慕义来降。则所待又岂止于汝孙乎。而今乃拥兵以来。能无愧邪。只如此言。更不发恶声则彼当自计穷。而吾乃可执此以为挠制之具。揣黄酋心事更妙况黄台吉素恨老酋之爱少子。而今少子之子南来。则亦必归咎老酋偏爱之无着。而老酋之来索也彼亦必不肯竭力为助从此父子东西。亦当有衅。而吾得以喘息为备。若果老酋可图。或忿沮而死。则吾便可如前约而行。将此子并奶公封之以官。使归领其众。仍许以有人敢不服者。吾当助汝图之。使世受 国恩。为吾藩篱彼黄台吉素恨此子。又尊行也。必不肯相下。此子受中国名号亦必不肯相下此策若行虽不封贡亦得胜筭彼此既不相下必互相吞噬日见多事而吾中国乃因得以日修战备。而享数十年之安。此则在今日决策之何如也。若老酋重爱其孙。必欲得之。则其势必求归顺。吾姑未许。而只扬言曰。彼久作歹于中国。若非有的确证据。安得信其归顺。而又令人旁示之计曰。此言可密不可泄若将赵全等缚以献。则归顺可成。那吉可得。不者且无计也。老酋当必悟。若果缚之以献。吾则受之而与言曰。观汝此举。可为诚信。今以后汝是我中国之臣。汝之部落皆我中国赤子。既是一家。汝孙可听其归。不为彼此也。如此则是嘉其归顺。以大义与之。方成体面断不可以今日之留为质当以他日之与为易换而失中国之尊也此着亦宜筭及纵彼不缚以献则赵全等必不自安携贰当自此始吾乃再用计图之。但今且不可说破。只加意厚待那吉。厚待奶公。而老酋置之不理。待其自求。吾姑徐徐应之。乃为得耳。仆意今日之事、似只宜如此、且看动静何如、当再有处也、冗甚放笔、不能悉意、惟公裁酌千万、
  ○再与吴环洲廵抚书【欵虏】
  久不得以一字奉达左右、忙累可知也、前教三事、有何不可行者、而部科皆难之、见事甚透即如铁锅往岁入犯。抢去者何限。顾能靳之耶。而今便云不可是必使抢去而后可也前已明谕此意。今尚不见处分。不知竟何如矣。兹承教领悉、番经已有定说与之矣。番僧必须得人而厚遣之。令其讲说劝化。必当顺天道。尊中国。戒杀为善。即往西天。做我佛如来。岂不快哉葢顺义此举乃其悔祸之机惟公成就之也僧须用二人。若止一人。恐任其所言。别无见证。中有弊端耳。何如何如、开市一节、后来欵事之坏毕竟在此事闻前此吾民欺哄虏人得利甚多。彼亦必知之。当渐起争心。非可继之道也。今须明禁俾少有利焉足矣不得如前所为。如此即顺义闻之。亦当感悦谓我以一家待之也冗中草草布复不伦、惟心亮、
  ○答三边戴总督【三边贡市】
  贡市一节、尊意谓止行于宣大、而不行于三边、仆则以为三边宣大、似难异同不然则宣大之市方开、而三边之抢如故文襄只是见事透岂无俺答之人称吉能而抢于三边者乎亦岂无吉能吉能即老把都一枝在西边者之人称俺答而市于宣大者乎是宣大有市之名。而固未尝不抢也。三边有抢之实。而亦未尝不市也。故兹事也。同则两利。异则两坏。愿公之熟计之也、
  ○与殷总督论侯太守事【郡守】
  前使回曾具启布意、谅达左右、广东地方狼狈、皆因法度废弛、人心玩愒所致、非大破格整顿必不能易乱以为治、幸公在镇仆当力助、必为 主上收拾此方、复如先年之旧而后已、诸所当行者不妨见教、即当为行之也、一远方郡守留意保全如此则任事之人孰不加劝知府侯必登前所以宠异之者以其能守已任怨弥盗安民、故特奖以励人心、今且被论则任事之臣反为狥旧套者所笑而地方之事其孰为振作乎初意欲直留之。又恐自兹难于展布。故稍为处分。而又为之明其意。葢恐广中有司遂以必登为戒而不可以驱使也。然其实必登被论之由、不过如仆疏中所云而已、一览当自知也、幸以此意徧示诸地方官、使知 庙堂之上、所以念广东者如此、所以顾地方、顾百姓者如此、有志之士。固不可因侯而自灰。无志之人。亦不得快侯而自幸也。
  ○与殷石汀论辨改土设流疏【流官】
  安国亨之事、赖公勘定、地方底宁、虽愚言幸中、而公之运筹戮力、为功大矣、乃事甫平而安智之奏辩又至、仍称改土设流、仆计道路甚远。而时日甚近。安能便得往还总欲使安氏相安故用奇计执破之使之无辞此必安智用事之人潜住京师随便为谋非必来自智也遂令通政司拘投本之人、执送法司究问、果有智用事二人在京。代智为之者。智尚未知也。今已成招问遣、则智党计穷。自此必不敢复有乱矣。安顺之贼、可恶已久、公会兵扑剿、绰有余谋、成功且在目前、地方既可复、而又有以慑安氏之心、功尤不细也、仆为之喜而不寐、但公已有 陟命、必须了此一节、处罝停妥而后可行、不然脱有弃于前功、岂不重可惜哉、代公者就在地方、善后事宜、更须谆切面授、必图永安乃可也、大选忙甚、不得详所言、统惟照亮千万、
  ○与梁廵抚论开河【漕河】
  承示开河利害种种、体 国忧民之意、溢诸言表、钦服钦服、但运道不通、修治已久、劳费无筭、而绩效茫然、 京师且坐困矣、忧无所出、故有新河之议、计其道里非遥、费亦不多、若得遂成。则二道并行。脱有一道之塞亦自有一道之通此万年之利也。今措处银两。既有项下。断不用东人之财。而任事之官亦各有应承之者。且自谓事必可就。不则甘罪。亦不用东藩臬之官也。若谓恐有朱张难制。朱张者即元末海运之人也则今之淮胶。商贾通舟久矣。岂必粮船往来而始有朱张乎愿公赞成其事。不可再为难辞。况此事前人已为之、功且垂成而废实为可惜、今因旧增拓、当事半而功倍、仆亦计之熟矣、千万其勿阻也、
  ○答胡给事【运河】
  新河之议、本出仆意、然非有成心也、今执事查勘详悉、明示不可、不狥仆意、亦可谓无成心矣、愿即题止可也、葢可开则开以济运。所以为 国也。不可开则止。以免无利之害。亦所以为 国也。而我何与焉。其初献议之人、不责建议之人处置更为得宜亦须善慰遣之。无让其失策。恐阻将来任事者之心。至于海有可通之路。闻之甚喜。但不知事果何如。殊切悬企。倘有下落、愿早示知、若得谐此、则于 国有万分之利。而又无一毫之劳费。纵使新河可开。亦不及此。而况云不可耶。执事忠于谋 国、委曲明尽、而又不依违顾望、徒事迎承、仆寔心服之、人回草草布意、以安执事之心、其抚按二司、亦乞告以仆意恐其不喻、谓与初议相左而意或有不畅也
  ○答河南栗廵抚【中州军卫】
  民兵在省团操、及磁州屯札者、其事已久、然于 国无一毫之益。而于民有十分之害。今既数年。曾何所用。可见之效。已如此矣。于今不处。又待何时愿早为题请使血脉仍归故处、则病尚有医也、至于选留精壮。以卫会省。然闻豫省内地额兵甚少有事殊为艰难似亦不必葢省中自有军卫何用外兵今只复 先朝之旧。则上下皆安矣。其处分有司云云、敬闻教便当加意为之也、人回不悉、统惟照亮、
  ○与河南梁廵抚论捕盗第二书【捕盗】
  承示弥盗之法、可为曲尽、自兹中土之民、得安生矣、大抵多盗之故。只是有司蒙蔽。以有为无。而盗亦有欵有司之法当今□□不攻大郡而专掠别县亦恐事大难于后来抵对也其刼库与夫刼有名之家。便不肯为。恐声着而累有司不得不捕也却只于小宦与百姓富家。任意为之。有司见其事小。不得闻于上官。故亦不问及。至养成大势。则刼库与有名之家。公然为之而莫敢谁何矣。自此而上非揭竿而呼之事耶。仆所以抱深忧者。非为身家计。葢为 国家虑也。今徧地皆盗矣其势愈盛而有司愈益怯。可不亟为之处乎。然所以剪除之者、又非可以急遽为也、必是务修弥盗之实。而不可多弭盗之文。弥盗之实。在未生者防之使不得生已形者制之使不得逞。是处有兵。可以随手而用。凡有动作一二。即捕获之。勿俟其多又宽首赃未尽之法然只可弭小盗耳使捕者有利可艳而肯自向前其贼伙众大者。必密招贼中之人。宥其罪。许以擒获贼首。而遂有其财且得以永为良民。利之所在其中必有自变者大抵有心算之。用计为上。榜文正自无用正不必多出榜文激之而使愈为备也人回草草不悉幸照
  ◆序
  献忱集序
  外制集序
  ○献忱集序【章奏】
  国制 圣旦暨元日长至皆称贺、然惟 藩国留曹暨外寮五品上者具疏、或云国初庆贺词皆班式亦皆有颁示定式无异同也若 廷臣则贺若谢皆无疏。或即起自嘉靖时也近岁章奏寖盛其在今则节贺无竢言。凡有瑞应、必礼卿首请疏贺。而诸司从之。其大寮迁官、暨有 遣有赐皆疏谢。而小臣亦间有焉。可谓极盛矣。予自迁国子历詹府南宫皆视篆、贺必草疏、乃侍郎系 御除当谢、尚书大学士、皆例当辞谢、且叨 恩隆渥 遗赉为多、故谢疏亦种种、间乃次第成帙、名献忱集、藏笥中、夫文以事兴。事由时异。斯集也。庸纪时事云尔。骈四俪六文云乎哉
  ○外制集序【制诰】
  昔嘉靖乙巳春、我 世宗肃皇帝札谕辅臣、令于翰林中简五六人、或四三人备枢筦之用、意至沃也、于时辅臣举编修二人、检讨三人、于中秘撰理文官诰勑、曰以备用云、而拱寔在列、先是典诰勑者。或以阁学。或以詹翰长贰。其事既重。而其文亦皆简实。无失代言之体。后乃属之两房供事官。其事既轻。而为文者又率狥情浮滥。新郑江陵当国俱有揭论王言当简重所谓以万乘之尊誉匹夫之贱者寔有焉而失体亦甚矣。至是始还翰林之旧。则其事复重。予乃一涤陋习。特追简实。且就其所司各加戒勉。以仰副 朝廷训迪百官之意。非敢遂谓得体也积藁颇多、岁久不复见、归田之暇、偶于书笥中得数纸、旋复检索、则散失者多、十存一二而已、因忆 先皇简微臣于廿年之前。而卒大用于二十年之后。其期待之隆。葢非一日。为鸣咽久之。遂以逸藁录而藏之家。庸志鼎湖之感思、抑以存銮坡之故事云尔、
  ◆杂论
  论经筵要务
  论辅臣面对
  论养相才
  论考察
  再论考察
  论海运漕河
  ○论经筵要务【经筵】
  帝王创业垂统、必有典则、贻诸子孙、以为一代精神命脉、我 祖宗燕谋弘密、注意渊远、非前代可及、 圣子神孙、守如一日、治如一日、猗欤盛矣、迨我 穆皇未获有所面授我 皇上甫十龄、 穆皇上宾、其于 祖宗大法葢未得于耳闻也精神命脉。既所未悉将何以鉴成宪绳祖武乎。今日讲经书后、又讲贞观政要等书、臣愚谓宜先知 祖宗家法以为主本此是圣学根本而后可证以异代之事不然徒说他人。何切于用。乃欲于 祖宗列圣实录所载 圣敬事天之实 圣学传心之法如何慎起居。如何戒嗜欲。如何务勤俭如何察谗佞。如何总揽大权。如何开通言路。如何进君子退小人。如何赏功罚罪。如何肃宫闱。如何御近习。如何董治百官。如何安抚百姓。如何镇抚四夷。撮其紧切。编辑成书。进呈 御览。在讲筵则日进数条在 法宫则日披数。庶乎 祖宗立国之规模保邦之要畧。防微杜渐之深意。弛张操纵之微机。可以得其大较。且今日之域中、 祖宗之天下、即以 祖宗之事行之。切近时事与泛说前代不同合下便是不须更费商证而自无所不当我 皇上聪明天纵。睿智口开。必因而益遡 祖宗精神命脉所在。以觐耿光、以扬大烈、以衍万年无疆之祚者将在于是、则特为之引其端焉尔。是臣愚犬马之心也方遂请之、而遂以废去特述其意于此倘有取而行之者。则犬马之心。亦自可遂。不必出自我也。
  ○论辅臣面对【面奏】
  今日辅德之事全未、且莫说朝夕纳诲、格君心之非、即平日何曾讲论个道理、商量个政事、纵急紧不得已事、若使君臣道合札子正不必多亦只札子往来而已书既不能尽意而又先经内官之手。拆视而后进 上。几密之言。如何说得君臣道隔未有甚于此也然事须面议。乃得其情。而面议不得开端。不止内官不乐。人主与大臣说话。恐破甚壅蔽。而辅臣亦不敢苦请面对或反以召对为苦耳若忽然问一件道理未必能知、问一件事体。未必能处。原无本领当面说个甚所以亦不乐于面对也
  ○论养相才【相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