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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御览_11

  作者:宋  李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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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子》曰:木强即折,革强即裂。
《神异经》曰:北方有曾冰万里,厚百丈,有鼠在冰下土中焉。食草木,肉重万斤,可以作脯,食之已热。(除热病已。)其皮可以蒙鼓,其闻千里。有美尾,可以来鼠。(此尾所在,鼠即聚。)
《搜神记》曰:旧说大古时,有人远征,家惟有一女,并马一匹。女思父,乃戏马曰:“尔能为我迎得父,吾将嫁汝。”马乃绝鞅而去,至父所。父疑家中有故,乘之而还。後马见女辄怒而奋击。父怪之,密问女,女具以告父。父乃射杀马,曝皮於庭。女之皮所,以足蹙之,曰:“尔马,而欲为妇,自取屠割,何如?”言未竟,皮蹶然忽起,卷女而行。父还,失。後大树之间得女及皮,尽化为蚕,绩於树上,其茧厚大,异於常蚕。邻女取食养之,其收亦倍。今世或谓蚕为女儿,古之遗语也。
《真子》曰:廊庙之材,盖非一木之枝也;狐白之裘,盖非一狐之皮也。
《韩子》曰:翟人献丰狐、玄豹之皮於晋文。
又曰:西门豹性急,佩韦以缓己;董安于心缓,佩弦以自急。(常皮也。)
杨子《法言》曰:羊质虎皮,见草而悦,见豺而战,忘其皮之虎也。
筋角
《周礼》曰:凡相角,秋(音杀)者厚,春者薄;稚牛之角直而泽,老牛之角纟而昔;(纟,徒展切。昔,读为交错之错。)疚疾险中,(牛有久疾,则角里伤。)瘠牛之角无泽。(少润气也。)角欲青白而丰末。(丰,大也。)角长二尺有五寸,三色不失理,谓之牛戴牛。(三色,本白中青,末丰也。牛戴牛,角直一牛也。)
又曰:凡相筋,欲小简而长,大结而泽,则其为兽必剽。以为弓,则岂异於其兽?筋欲敝之敝。(咀之当孰也。)
《礼》曰:祭天地之牛角茧粟,宗庙之牛角握,宾客之牛角尺。
《左传》曰:鼷鼠食郊牛角。
《尔雅》曰:北方之美者,幽都之筋、角焉。(幽都,山名。谓野牛筋角也。)
《魏略》曰:大秦国出玄鸡、犀角。
《晋书》曰:王凯以帝舅奢豪。有牛,名八百里骏驳,常莹其蹄角。
《後魏书》曰:桓帝英杰魁岸,马不能胜,常乘安车,驾大牛,角容一石。
《吕氏春秋》曰:宁戚饭牛,扣角而歌。
《淮南万毕术》曰:烧角入山,虎豹自远。
《东方朔占》曰:昔武帝亡剑,不知取者谁,无主名。请朔往,入宫,见人持两刺,手中复持小牛角。朔曰:“陛下宫中,当有姓林名子鱼者取之。”帝曰:“有之。”即收考,子鱼服,出剑。帝曰:“朔何其工乎!且说其占。”朔对曰:“入宫时,见人持二刺,手中复持小牛角。因占之,二‘木’,‘林’字,故知其姓;‘角’文似‘鱼’,小鱼当为子鱼,故知名子鱼者取之。”
齿
《书》曰:扬州厥贡齿、革、羽、毛,荆州厥贡毛、齿。
《诗》曰:元龟象齿,大赂南金。
《周礼》曰:荆州,其利齿革。
《礼》曰:季春之月,令百工审五库之量;筋、角、齿、羽,无或不良。
《左传》曰:晋韩宣子为政,诸侯之币重。郑子产谓子曰:“象有齿,以焚其身,贿也。”宣子悦,乃轻币。
《元嘉起居注》曰:弹广州刺史韦朗,象牙三十九枚。
《西京杂记》曰:汉制,天子以象牙为火笼。
羽毛
《书》曰:仲夏,鸟兽希革。(夏时,鸟兽毛羽希少。改,易;革,改也。)仲秋,鸟兽毛。(,理也。毛更生整理。)仲冬,鸟兽毛。(鸟兽皆生Й毳细毛,以自温焉。)
又曰:扬州、荆州,皆贡羽毛。
《周礼》曰:九旗全羽为┸,析羽为旌。
《左传》曰:范宣子假羽毛於齐而弗归,齐人始贰。(析羽为旌,因谓之羽毛。)
《尚书大传》曰:夏成五服,齿革羽毛,器乃备。
《魏志》曰:平原太守刘,取印囊及山鸡毛著器中,令管辂筮之。辂曰:“内外方圆,五色成文,含宝守信,出则有章,此印囊也。高丘岩岩,有鸟朱冠,羽翼玄黄,鸣不失晨,此鸡毛也。”
《列女传》曰:老莱子随其妻至於江南而止,曰:“鸟兽之解毛,可续而衣也。”
陆机《羽扇赋》曰:昔楚襄王会於章台之上,宋玉、唐勒侍,皆操白鹄之羽以为扇。
张载《羽扇赋》曰:有翔□之素鸟,体自然之至洁。飘缟羽於清风,拟妙姿於白雪。
蘧
《方言》曰:箪,粗者谓之蘧。
《晋书》曰:慕容见符坚曰:“暂屈銮驾,幸臣私第。”坚许之。出,王嘉曰:“推芦作蘧,不成文章。会天大雨,不得杀羊。”坚与群臣莫之能解。是夜大雨,晨,不果出。
《三辅故事》曰:哀帝崩,王莽奏发传太后冢,以蘧裹尸还定陶。
《仓库令》曰:诸输米麦二十斛、蘧一番。
皇甫谧《笃终论》曰:死以蘧裹尸,麻绳约二头。
{利}{比}(上音狸,下音毗)
《魏略》曰:裴潜为尚书令,妻子贫乏,织{利}{比}以自供。
傅咸《劾事》曰:令史张济案行城东,见有新立屋间{利}{比}障二十丈。推问,是少府夏侯俊所作,请免俊官。
笪(丁葛切)
《方言》曰:{行}(户当切。){唐},(音当)自关而东,周洛楚魏之间谓之倚佯,自关而西谓之{行}{唐},南楚之外谓之{唐}。(郭璞曰:{行}{唐},似蘧,直丈而粗,江东呼为笪。)

《通俗文》曰:合绳曰纠,单展曰纫,(女邻切。)织绳曰辫,大绳曰ㄌ。(古恒切。)
《易》曰:上古结绳而治,後世圣人易之以书契。
《书》曰:子临兆民,懔乎若朽索之驭六马。为人上者,奈何不敬?
又曰:木从绳则正,后从谏则圣。
《左传》曰:吴伐齐,齐公孙挥命其徒曰:“人寻约,吴短。”(约,绳也。八尺为寻。吴欲以绳贯其首。)
《汉书》曰:龚遂为渤海太守,盗贼不宁。上问遂曰:“君欲何以息其盗贼?”遂曰:“选用贤良,固欲安之。臣闻治乱国犹治乱绳,不可急,惟缓之,然後可治。”
《东观汉记》曰:吴汉等围朱鲔,岑彭说鲔,鲔从上下索曰:“必信,可乘上。”彭趣索欲上,鲔见其诚,即许降。後二日。鲔将轻骑诣彭。
又曰:许皇后父广汉,为宦者丞。上官桀谋反时,广汉部索其殿中庐,有索长数尺可以缚人者数千枚,满一箧,缄封。广汉索不得,他吏往得之。广汉坐论为鬼薪,输掖庭,後为暴室啬夫。
《晋书》曰:刘,字子真,平原人。少贫苦,卖牛衣以自给。然好学,手绳口诵,博通古今,清身洁己。州举秀才,皆不行。
《後魏书》曰:杨大眼,武都氐难当之孙,少骁捷。高祖征南,李冲曲选统校,大眼往求冲,不许。大眼曰:“下官出一技!”便出长绳三丈,系於髻,走绳直如弦,马驰不及。冲曰:“千载已来,未有若此!”遂用为军主。顾谓同僚曰:“吾之今日,所谓蛟龙得水之秋,不复与诸军齐列矣!”武冠六军,淮泗之人,以名止小儿啼。卒荆州刺史。
《老子》曰:善系者,无绳约而不可解。
《家语》曰:子贡问治民於孔子,孔子曰:“懔焉如腐索之御悍马。”
《文子》曰:夫绳之为度也,可卷而怀之,可引而伸之,可直而布之;长而不横,短而不穷,直而不刚。故圣人体之。
葛洪《神仙传》曰:樊夫人者,刘刚妻也。俱行道术,各自言胜。刚行,见虎不敢起,适欲捉,往即嘘之;夫人往捉,虎以面迫地,不视夫人以绳就系虎头,曳之以归。
《幽明录》曰:曲阿有一人,忘姓名。从京还,逼暮,不得至家。遇雨,宿广屋中。雨止月朗,遥见一女子来至屋檐下,便有悲叹之音。仍解腰中绻(去远切。)绳,悬屋桷自绞。又觉屋檐上如有人牵绳,此人密以刀断卷绳,又斫屋上。见一鬼西走。向曙,女气方苏,能语,家在前。持此人将归,向女父母说其事。或是大运使然,因以女嫁与为妻。
《异记》曰:武康徐氏,宋太元中病疟,连治不断。有人告之曰:可作数团饭,出道头,呼伤死人姓名,云:“为我断疟,今以此团与汝。”掷之径还,勿反顾也。病者如言,乃呼晋故车骑将军沈充。须臾,有乘马导从而至,问:“汝为何人?而敢名官家!”因传将去。举家寻觅经日,乃於冢侧丛棘下得之,绳犹在,时疟遂获痊。
傅玄《九曲诗》曰:岁暮景迈时光绝,安得长绳系日月!
古诗曰:直如朱弦绳,清如玉壶冰。
卷七百六十七 杂物部二

葛洪《神仙传》曰:王远,字方平,东海人也。博学六经,尤明天文、图谶、河洛之要,逆知天人盛衰之期、九州吉凶。汉桓帝闻之,连征,不出。使郡国逼载,以诣京师。低头闭口,不肯答,乃题宫门扇板四百馀字,皆说方来。帝甚怒之,使人削之。外字去,内字复见,墨皆彻入板里。
《续搜神记》曰:聂友,豫章新滏人。少时贫,常夜照见一白鹿,射中之。明寻踪,血既尽,不知所在。且已饥极,便卧一梓树下。仰见箭着树枝,视之,乃是昨射箭。怪其如此,於是还家赍粮,命子侄持斧以伐之。树微有血,遂裁截为板二枚,牵着陂塘中。板常沉没,然时复浮出,辄家有吉庆。每欲致宾客,辄乘此板。於中流欲没,客大惧。聂君呵之,还复浮出。仕宦大如意,位至丹阳太守。在郡经时,外司白云:“涛入石头,聂然。”聂君以陂塘中板来耳,视之果然。聂君以板来必有意,即解职归家。下船便闭户,二板挟两边,一日至豫章。自尔之後,板出,便反有凶祸,家大坎坷。
《幽明录》曰:义熙中,江乘聂湖忽有一板,广数尺,长二丈馀,恒停在此,川溪采菱及捕鱼者,资此以自济。後有数人,共乘板入湖,试以刀斫,即有血出。板乃没,数人溺死。

《古史考》曰:夏世昆吾氏作屋瓦。
《礼》曰:慕贤而容众,毁方而瓦合。(去己之大圭角下与众人小合也。)
《史记》曰:秦攻韩,军於武安西。秦军鼓噪勒兵,武安屋瓦尽震。
《汉书》曰:霍禹第,巷端人见禹居堂屋上,撒瓦投地,就视亡有,大怪之。举家忧愁,未几被诛。
《续汉书》曰:董卓作乱,烧南北宫,洛阳城无只瓦尺木。
《吴时外国传》曰:大秦国以水精为瓦。
《晋起居注》曰:成都王讨长沙王,使陆机都督三十七万众,围洛阳四匝。夜鼓噪,京师屋瓦皆裂。
《晋中兴书》曰:泰宁元年五月,大回风吹刘曜太庙瓦垣外数十步。其栾梁拱梧无离者,瓦亦不毁。曜素服五月,缮治之。
《淮南子》曰:以磁石之能运铁也,而求其引瓦,则难矣。
《汉武故事》曰:武帝起神明殿,砌以文石,用布为瓦,而淳漆其外,四门并如之。
《语林》曰:晋张载字孟阳,甚丑。每出,为小儿掷瓦盈车。
葛洪《神仙传》曰:孙博者,河东人也。有藏人亡奴在军中者,因以求之,不得。博语奴主曰:“吾为卿烧其营舍,奴出走,卿但谛伺取之。”於是博以一赤瓦掷之,须臾火起张天,奴果出走而得之。博乃以青瓦掷之,火即灭。屋舍百物向已焦燃者,悉复如故。
《灵鬼志》曰:有士人姓邹,坐斋中,忽有一人通刺诣之,题刺云“舒甄仲”。既去,疑其非人,寻其刺,曰:“吾知之矣,是予舍西土瓦中人耳!”便往,令人将铧掘之,果於瓦器中得桐人,长尺馀。
《管子》曰:栋桡不胜任,则屋覆,而人不怨者,其理然也。弱子,慈母之所爱也,不以其理而下瓦,则慈母笞之。故其理动者,虽覆屋不为怨;不以其理动者,下瓦必笞。
《庄子》曰:师旷为晋平公作清角。一奏,有□从西北起。再奏,大雨大风随之,裂帷幕,破俎豆,堕廊瓦。平公惧,伏於室内。
《抱朴子》曰:土半瓦,不可救饥。

《尔雅》曰:瓴谓之甓。(砖也,今江东呼甓。甓,音蒲历切。)
《古史考》曰:乌曹氏作砖。
《魏略》曰:扈累独居道侧,以砖为障,施一厨床,食宿其中。
《晋书》曰:吴兴吴陆经疫疠,死者十三。在青惟逵夫妻,家贫,冬无被裤,昼佣赁,夜还烧砖伐木。期年中成七墓,葬十二丧。
《宋书》曰:范晔,字蔚宗。母如厕产之。额为砖所伤,故以砖为小字。
郑缉之《东阳记》曰:独公冢。在县东八十里,有冢临溪,其砖文曰:“筮言吉,龟言凶,三百年,堕水中。”义熙中,冢犹半在。自後,稍已崩尽。
《续搜神记》曰:顺阳范启,母丧当葬。前母墓在顺阳,往迎之。既至,而坟垄杂沓,难可识别,不知何许。袁彦仁时为豫州,往看之,因云:“闻有一人见鬼。”范即如言,令物色觅之,云:“此墓中一人,衣服颜状如之。”即开墓棺,物皆烂,冢中灰壤深尺馀。意甚疑,试令人以足拨灰中土,冀得旧物。果得一砖,铭云“顺阳范坚之妻”,然後信之。
《述异记》曰:豫章胡兹,家在郡治。宋泰始四年,空中忽有故冢墓砖、青苔、石灰着之盖然,掷其母前,其数或五三俱至。举家惊惧,然终不中人,旬日乃止。
《语林》曰:陶太尉既作广州,优游无事,常朝自运甓於斋外,暮运於斋内。人问之,陶曰:“吾方致力中原,恐为尔优游,不复堪事。”

《东观汉记》曰:周纡,字文通。为渤海太守,坐事免。家贫,身筑堑以自给食。
刍茭
《书》曰:峙乃刍茭,亡敢弗多。
《诗》曰:生刍一束,其人如玉。
《礼》曰:以足蹙路马刍,有诛。
《声类》曰:茭,乾刍也。
《老子》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赵壹《娱邪赋》曰:势家多所宜,咳唾自成珠。被褐怀金玉,兰惠化为刍。

《礼》曰:在垩室之中,不与坐焉。
《山海经》曰:慈聋之山,其中有大谷,是多白墨、青垩。(谓有杂色之垩。)
《太公六韬》曰:昔帝尧王天下,上世谓贤君其治,则宫恒室屋不垩也。
《庄子》曰:郢人垩漫其鼻端,若蝇翼。使匠石斫之,运斤成风。尽垩而鼻不伤,郢人立而不失容。
竿
《诗》曰:{翟}々竹竿,以钓于淇。({翟}々,长而杀也。)
《说文》曰:竿,竹挺也。
《汉书》曰:斩木为兵,揭竿为旗。(揭音竭,负也。)
《续汉书》曰:高凤,字文通,南阳人。妻将之田,曝麦於庭,令凤护鸡。忽然天暴风大雨,凤持竿诵经,不觉潦水流麦。妻还,怪问,凤方悟。
《博物志》曰:詹何以独茧之丝为纶,芒针为钩,荆为竿,剖粒为饵,引盈车之鱼於百仞之渊。
《庄子》曰:楚王聘庄周於濮水之上,庄子持竿不顾。

《史记》曰:桀有力,能伸钩索铁。
《搜神记》曰:京兆长安有张氏,昼独处室,有鸠自外入,止前床。张氏恶之,披怀而祝曰:“鸠,尔来为我祸耶?飞上承尘!为我福耶?来入我怀!”鸠翻入怀。以手探之,则不知鸠之所在,而得一金钩焉,遂宝之。自是之後,子孙昌盛,资财万倍。蜀贾客至长安中,闻之,乃厚赂内婢,婢窃钩以与客。张氏既失钩,渐贫死丧。而蜀客亦数罹穷厄,不为己利。或告之:“天命也,不可以力求。”於是赍钩以返张氏,张氏复昌。故关西称张氏钩。
《风俗通》曰:顺帝时,京师谣曰:“直如弦,死道边;曲如钩,乃封侯。”
张衡赋曰:仰飞纤缴,俯钓长流,触矢而{敝死},贪饵吞钩。

《魏略》曰:晋宣王讨王陵,陵自知罪重,试索棺钉,以观太傅意。太傅给之,陵夜呼掾属,与诀曰:“行年八十,身名并灭!”遂自杀。
盛弘之《荆州记》曰:冠军县东,有魏征南司马张詹墓,元嘉初尚俨然。六年,民饥,始被发,金银朱漆之器烂然。有二朱漆棺,棺前垂竹薄帘,以金钉钉之。
杨龙骧《洛阳记》曰:石牛一头,在城西北九重里。耆旧传说:往者石虎当襄国,石牛夜唤,声三十里。事奏虎,虎遣人打落牛两耳及尾,以铁钉钉四脚,今现存。
《抱朴子》曰:吴有赵炳,以大钉钉柱,入尺许,以气力吹之,即钉跃出,如弩箭之发。
钅
《广雅》曰:钅集(音集)谓之钅。(弋涉切。)
《说文》曰:钅集,钅也。

《诗》曰:周道如砥。
《书》曰:扬州,厥贡砺砥。(砥细于砺,皆磨石也。)
又曰:若金用汝作砺。
《史记》曰:封爵之誓曰:“黄河如带,太山如砺。”(言河山如带、砺,国乃绝耳。)
蔡邕《劝学》曰:木以绳直,金以淬刚,必须砥砺,就其锋芒。
《魏志》曰:杀幽州牧刘虞,有童谣曰:“燕南垂,赵北际,中央不合如砺,惟有此中可避世。”公孙瓒以己当之,乃筑京固守,积三万斛。
《广志》曰:砺石出首阳山,有紫、白、彩色。出南昌者最善,今武库有数枚,治御刀。
《山海经》曰:高梁之山多砥砺。
《尸子》曰:铁使越之工,铸之以为剑,而勿加砥砺,则以刺不入,击不断;磨之以砻砺,加之以黄砥,则刺也无前,击也无下。自是观之,砺之与弗砺,其相去远矣!今人皆砺其剑,而弗知砺其身。夫学,身之砥砺也。
卷七百六十八 舟部一
叙舟上
《释名》曰:船,循水而行。
又曰:舟,言周流也。船上屋曰庐,象舍也。其上重屋曰飞庐,在上,故曰飞也。又在其上曰雀室,於中候望,若鸟雀之警视也。
又曰:舟名青翰、千翼、赤马,亦名首。
《说文》曰:船,从舟,从铅省声。艘,船总名也。(艘,音骚。)
《易》曰:刳木为舟,剡木为楫。舟楫之利,以济不通。
《诗》曰:彼柏舟,在彼中河。(舟在河中,犹妇人在夫家,是其常处。)
又曰:二子乘舟,(二子,、寿。)泛泛其景。愿言思子,中心养养。
又曰:泛泛杨舟,载沉载浮。(杨,木也。舟之泛浮随所载。)既见君子,我心则休。
《书》曰:予乘四载,随山刊木。(所载者四,其一曰水乘舟。)
又曰:若乘舟,汝弗济,臭厥载。
《礼》曰:季春之月,舟牧覆舟。五覆五反,乃告舟备,具于天子。(郑玄曰:舟官覆反舟者,备倾漏也。蔡邕《章句》曰:备谓戢棹绋绠维引之具。)
《左传》曰:齐侯与蔡姬乘舟于囿,荡公。公惧,变色,禁之不可。公怒,归之,未之绝也。蔡人嫁之,齐侯以诸侯之师侵蔡。
又曰:冬,晋荐饥,使乞籴于秦。秦输于晋,自雍及绛相继,命之曰泛舟之役。(泛谓水运入河汾也。)
又曰:秦伯伐晋,孟明济河焚舟,(示必死也。)取王宫及郊。(王宫、郊,皆晋地。)晋人不出,遂自茅津济,封崤尸而还。(茅津,在河东大阳县西。封,埋藏。)
又曰:楚败吴师,获其舟馀皇。(馀皇,舟名。)
又曰:晋、楚将战,赵婴齐使其徒先具舟于河,故败而先济也。
《春秋潜潭巴》曰:泽浮舟,天子以亡为忧。(宋均注曰:潭,无底之泽,今浮舟,言阴盛之耳。)
《论语》曰:南宫适问於孔子曰:“羿善射,荡舟,俱不得其死然。”
《尔雅》曰:舫,舟也。天子造舟,诸侯维舟,大夫方舟,士特舟,庶人乘付。(郭璞注曰:造,比船为桥也。维,连四船也。方,并两船也。特,单船也。付,编木以渡也。)
《广雅》曰:监,大船也。舫、旁,船也。蒙冲、め、(步典切。)句、(音钩)鹿、(音鹿)舸,(古可切。)ノ、(音洪)艇、(音挺)艋,(音猛)舟也。
《家语》曰:舟非水不行,水入舟则没;君非民不治,民犯上则君危。
《战国策》曰:或谓公叔曰:“乘舟,舟漏而不塞,则舟沉矣;塞漏舟而轻阳侯之波,则舟覆矣。今公自以辩於薛公而轻秦,是漏舟而轻阳侯之波也。愿公察之。”
《帝王世纪》曰:昭王济汉,船人恶之,以胶船进王,中流胶船解,王没于水。
《史记》曰:项羽欲东渡乌江,(瓒曰:牛渚。)乌江亭长舣船待,(徐广曰:羲音仪。る案,应劭曰:羲,正也。孟康曰:羲,音蚁,附也,附船著岸也。如淳曰:南方人谓整船向岸曰羲也。)谓项王曰:“江东虽小,地方千里,众数十万人,亦足王也,愿大王急渡。今独臣有船,汉军至,无以渡。”项王笑曰:“天之亡我,我何渡为?且籍与江东子弟八千人渡江而西,今无一人还,纵江东父兄怜而王我,何面目见之!纵彼不言,籍独不愧於心乎?”及为亭长曰:“吾知公长者,吾骑此马五岁,所当无敌,尝一日行千里。吾不忍杀之,以赐公。”
又曰:韩信击魏,魏王盛兵蒲坂,塞临晋。信乃益为疑兵,陈船欲渡临晋。而伏兵从夏阳,以木罂渡军,袭安邑,虏魏王豹。
又曰:陈平逃楚归汉,渡河,船人疑有金,阴欲害之。平脱衣刺船,遂免害。
《汉书》曰:邓通,蜀郡南安人,以棹船为黄头郎。(师古曰:棹船,能持棹行船也。土胜水,其色黄,故刺船之郎皆著黄帽,因号曰黄头郎也。)
又曰:景帝三年,吴大船自覆。吴地以船为家,国将亡也。
又曰:武帝《汾歌》曰:“泛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杨素波。”
又曰:武帝浮江射蛟,舳舻千里。(李斐曰:舳,船後持拖处。舻,船头刺棹处也。)
又曰:武帝时,越欲用船战逐,(水战相逐。)乃大修昆明池,列馆环之,治楼船高十馀丈,旗帜枷其上。
又曰:伍被曰:“吴王伐江陵木以为船。”
又曰:薛广德为御史大夫。秋上酎祭宗庙,出便门,欲御楼船。广德当乘舆,免冠顿首,曰:“宜从桥!”诏曰:“大夫冠。”广德曰:“陛下不听臣,臣自刎,以血污车轮,陛下不得入庙矣。”上不悦。光禄大夫张猛进曰:“臣闻主圣臣直,乘船危,就桥安。圣主不乘危,御史大夫言可听。”上曰:“晓人不当如是耶!”乃从桥。
又曰:江都易王子建不道,使宫女乘小船,建以足踏覆,宫女溺,乍沉乍浮,建观而大笑。
《後汉书》曰:马援平南越,将楼船大小三千馀艘,士二万馀人,进击九真贼征侧馀党都羊等。自无功至居风,(无功、居风,二县,并属九真郡。)斩获五千馀人。峤南悉平。(峤,岭峤也。《广州记》曰:援到交址,立铜柱,为汉之极界。)
又曰:第五伦为会稽太守。永平五年,坐法,征。老小攀车叩马,啼呼相随,日裁行数里,不得前。伦乃伪止亭舍,阴乘船去。众知,复追之。及诣廷尉,吏人上书守阙者千馀人。是时,显宗方按梁松事,亦多为松讼者。帝患之,诏公车诸为梁氏及会稽太守上书者,勿复受。会帝幸廷尉,录囚徒,得免归田里。身自耕种,不交通人物。数年,拜宕渠令。
又曰:任文公,巴郡人,为从事。天大旱,白刺史曰:“五月一日,当有大水。其变已至,不可防救,宜令吏人预为其备。”刺史不听,文公独储大船。百姓或闻,颇有为防者。到其日,旱烈,文公急命促载,使白刺史,刺史笑之。日将中天,北方□起,须臾大雨至。晡时,湔水涌起十馀丈,(郦元《水经注》云:湔水出绵道王叠山,在今益州。湔,子建反。)突坏庐舍,所害数千馀人。文公遂以占术驰名。
又曰:郭林宗游洛阳,始见河南尹李膺,大奇之,遂相友善,於是名震京师。後归乡里,衣冠诸儒送至河上,车数千两。林宗惟与李膺同舟而济,众宾望之,以为神仙焉。
又曰:赵炳尝临海求船,人不和之。(和,许也。俗本作知者,误也。)炳乃张盖坐其中,长啸呼风,乱流而济。於是百姓神服,从者如归。
《魏志》曰:尚书仆射杜畿,受诏作御楼船。於陶河试船,遇风,没。文帝为之流涕,诏曰:“昔冥勤其官而水死,稷勤百而山死。杜畿,忠之至也!”
又曰:徐宣迁司隶校尉,从至广陵。六军乘舟,风浪暴起,帝船洄倒。宣疾在後,陵波而前,郡寮无至者。帝壮之。
又曰:郭嘉死。太祖征荆州还,於巴丘遇疾烧船,叹曰:“郭奉孝若在,不使孤至此!”(奉孝,嘉字。)
又曰:邓哀王冲,字苍舒。五六岁,智若成人。孙权曾致巨象,太祖欲知其轻重,访之群下,咸莫能出其理。仲曰:“量象大船之上,而刻其所至,称物以载之,则交可知矣。”太祖大悦,即施行焉。
《魏略》曰:孙权乘大船来观军,公使弓弩乱发。箭着其船,船偏重将覆。权因回船,复以一面受箭。箭均船平,乃还。
《吴志》曰:诸葛恪出征东兴,有虹见其船。
又曰:吴人以舟楫为舆马,以巨海为夷庚也。
《晋书》曰:陆机初诣张华,华问□何在,机曰:“□有笑疾,未敢自见。”俄而□至。华为人多髭,制好帛绳缠髭,□见而大笑,不能自已。先是,常着,上船,於水中顾见其影,因大笑,落水,人救获免。
又曰:张凭,字长宗。祖镇,苍梧太守。浦岁数岁,镇谓其父曰:“我不如汝有佳儿!”凭曰:“阿翁讵宜以子戏父耶?”及长,有志气,为乡闾所称,举孝廉。负其才,自谓必参时彦。初欲诣刘忄炎,乡里及举者共笑之。既至,忄炎处之下座,神意不接,凭欲自发而无端。会王就忄炎清言,有所不通,凭於末座判制之,言旨深远,足畅彼我之怀,一座皆惊。忄炎延之上座,清言弥日,留宿至旦,遣之。凭既还船,须臾,遣傅教觅张孝廉船,便召与同载,遂言之於简文帝。帝召与语,叹曰:“张凭勃为理窟!”官至吏部郎、御史中丞。
又曰:王浚征拜右卫将军,除大司农车骑将军。羊祜雅知有奇略,乃密表留浚,於是重拜益州刺史。武帝谋伐吴,诏修舟舰。浚乃作大舰连船,方百二十步,受二千馀人,以木为城,起楼橹,开四门,其上皆得驰马来往。又画首怪兽於船首,以惧江神。舟楫之盛,自古未有。太康元年正月,浚自成都,率巴东监军广武将军唐彬,攻吴丹阳,克之,擒其丹阳监盛纪。吴人於江险碛要害之处,并以铁锁横截之;又作铁锥,长丈馀,暗置江中,以逆拒船。先是,羊获吴间谍,具知情状。浚乃作大筏数十,亦方百馀步,缚草为人,被甲持仗。令善水者,以筏先行。筏既行,遇铁锥,辄着筏去。又作炬,长十馀丈,大数十围,灌以麻油,在船前,遇锁然炬烧之,须臾融液断绝,於是船无所碍。
王隐《晋书》曰:陶侃击蜀贼王真,真拘得侃有雀船,侃欲投水。都督王榱苏扶侃入小船,得脱。
《晋中兴书》曰:苏峻作逆,与祖涣、许柳等将万馀人,出横江,连船东渡。时遇西风,既济船江中,忽更东风,吹船还西岸。峻书善,曰:“是天助我,固将志也!”
又曰:郭翻,武昌人。安西将军庾翼,以帝舅之重,躬往逼翻,欲强起。翻曰:“人性各有所短,岂可强逼!”翼以翻船侠小,欲引就大船。翻曰:“使君不以民鄙贱,而辱临之,此固野人之舟也。”翼俯屈入其船中。
《太公六韬》曰:武王伐殷,先出於河。吕尚为将,以四十七艘船济於河。
又曰:天船,一名天横,以济大水。
又曰:殷君为酒池,可游船。
《庄子》曰:颜回问於仲尼曰:“回尝济於觞深之渊,津人操舟若神。吾问焉:‘操舟可学也?’曰:‘游善者数能。若乃夫没人,未尝见舟而便操之。’吾问焉,不吾告,敢问何谓也?”仲尼曰:“善游者之数能,忘水故也。彼视众渊若陵,视舟之覆犹车之却退也。”(视渊若陵,故视舟之覆於渊,犹车却退於陵也。)
又曰:藏舟於壑,藏山於泽,谓之固矣;然而夜半有力者负之而走,昧者不知也。
又曰: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於交切。)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
又曰:孔子游乎缁维之林,坐杏坛之上。有渔父者,下船而来。孔子乃下求之,至於泽畔,方将杖而引其船,顾见孔子,再拜而起,乃刺船而去,延缘苇间。颜渊还车,孔子不顾,待水波定,不闻音,而後敢乘。
又曰:方舟而济河,有虚船来触舟,虽有忄扁心之人,终不怒也。忽有一人在其上,则恶声随之。向不怒,向虚而今实也。
又曰: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也。食而遨泛,若不系之舟也。
又曰:散木以为舟则沉,是不材之木。
《邓析子》曰:同舟涉海,中流遇风,救患若一,所忧同也。
《孔丛子》曰:顺谓韩王曰:“吴、越之人,同舟济江,中流遇风波,其相救如左右手。不慎所同之患,是不如吴、越之舟人也。”
《尸子》曰:六马登糟丘,方舟泛酒池。
《刘析书》曰:舟行於水,车转於陆,此势自然者也。
《文子》曰:舟浮江海,不为莫乘而沉;君子行道,不为莫知而止。
《孙卿子》曰: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
《墨子》曰:工亻垂作舟。
《慎子》曰:燕鼎之重乎千钧,乘於吴舟则可以济。所托者,浮道也。
又曰:行海者坐而至越,有舟也;行陆者立而至秦,有车也。秦、越,远涂也,安坐而至者,械也。
《韩子》曰:千钧得船则浮,锱铢失船则沉。非千钧轻而锱铢重也,有势之与无势也。
又曰:奔车之上无仲尼,覆舟之下无伯夷。号令者,国之舟、车。安则知廉,危则争越也。
卷七百六十九 舟部二
叙舟中
《方言》曰:舟,自关而东谓之船,自关而西或谓之舟。方舟或谓之航。
又曰:船首谓之闾,或谓之首。(今江东贵人船前作青雀,是其象也。)
《东观汉记》曰:邓训为护羌校尉,缝革为船,置於箅上,以渡河,掩击明羌。
张《汉记》曰:梁冀第池中,船无故自覆。问掾朱穆,穆曰:“舟所以济渡万物,不施游戏而已。今覆者,天戒将军济渡万民,不可长念游戏也。”
《汉宫殿疏》曰:武帝作大池,周匝四十里,名昆明池。作豫章大船,可载万人,船上起宫室。
《吴记》曰:孙皓问中书令张尚:“《诗》言‘泛彼柏舟’,惟柏中舟乎?”尚曰:“《诗》云:‘桧楫松舟’,亦中也。”皓忌其胜己,因下狱。
《晋令》曰:水战,飞□船相去五十步,苍隼船相去四十步,金船相去三十步,小儿先登,飞鸟船相去五十步。
《晋朝杂事》曰:太康八年七月,大雨,殿前地陷,方五尺,深数丈,中有破船。
《晋宫阁记》曰:天渊池有紫宫舟、升进船。曜阳池有飞龙舟、射猎舟。灵芝池有鸣鹤舟、指南舟。舍利池有□母舟、无极舟。都亭池有华润舟、常安舟。
崔鸿《后赵录》曰:张弥帅众一万徙洛阳。锺{虚}九龙、翁仲铜驼、飞廉锺,一没於河。募浮没三百人,入河,以竹ㄌ牛头辘轳引之,乃出。造万斛舟以渡之,至於邺。
《穆天子传》曰:天子乘鸟舟龙本,浮於大沼。(沼,池。“龙”下宜有“舟”,皆以龙、鸟为形制,今吴之青雀舫遗象。)
《山海经》曰:大人之国,坐而削船。
《世本》曰:共鼓、货狄作舟。(共鼓、货狄,黄帝二臣。)
又曰:廪君名曰豫相,姓已氏,即与樊氏、覃(音审)氏、柏氏、郑氏凡五姓争神。以土为船,雕文画之,而浮水中,其船浮者,神以为君。他姓船不能浮,独廪君船浮,因立为君。
《蜀王本记》曰:秦为舶船万艘,欲攻楚。
《吕氏春秋》曰:虞句作舟。(句,音劬、诩二音。)
又曰:荆有飞者,得宝剑。涉江中流,而有蛟夹绕其船。飞拔宝剑,赴江刺蛟,杀之,舟中人皆活。荆王闻之,位以执圭。
又曰:楚人有涉江者,其剑自舟中坠於水,遽契其舟曰:“是吾剑所从坠也。”舟去,从所契处入求之,而舟已行,剑不行,若此,不亦惑乎!
又曰:伍员如吴,过於荆。至江上,欲涉,见一丈人刺小船方将渡。从而请焉,丈人渡之。
又曰:管夷吾、百里奚,霸王之船、骥也。绝江者托於船,致远者托於骥。
《淮南子》曰:汤、武,圣主也,而不能与越人乘ぎ舟而浮於江湖。(ぎ舟,小船者也。)
又曰:楚人有乘船而遇大风者,投於水,非不贪生而畏死也,或於死而反忘於生。
又曰:龙船首,浮吹以虞,此游於水也。(於船中吹籁与竽以为乐,故曰浮吹以虞者也。)
《衡波传》曰:孔子使子贡,久而不来。孔子谓弟子占之,遇《鼎》,(《鼎》,易卦也。)皆言无足不来。颜回掩口而笑,子曰:“回也哂,谓赐来也。曰:“无足者,乘舟而来至矣。”
《说苑》曰:梁相死,惠子欲之梁,渡河而遽堕水中,船人救之,曰:“子欲何之而遽也?”曰:“梁无相,吾欲往相之。”船人曰:“子居船楫之间而溺,无我则死矣,子何能相梁乎!”惠子曰:“居艘长楫之间,不如子;至於安国家社稷,子比我蒙蒙,如未视狗耳!”
又曰:晋平公使叔向聘吴,吴人饰舟以逆之,左右各五百人,有绣衣豹裘者,锦衣狐裘者。叔向归,以告平公:“吴其亡乎!”
《潜夫论》曰:人行之动天地,譬车上御驷马,蓬中棹舟,虽有覆载,犹在我所之。
蒋子《万机论》曰:吴、越争於五湖,用舟楫而相触,怯勇共覆,钝利俱倾。
顾谭《新言》曰:蓬蒿生于泰山之上,豫章长于穷薮之中,良匠造舟、兴宫、建庙,必不取泰山之陋质而弃穷薮之美材,明矣!
又曰:奔车失辖,泛舟无楫,欲以不覆,未之有也。
谯周《法训》曰:以道为天下者,犹乘安舟而由广路:安舟难成,可久处也;广路难至,可常行也。
又曰:乘船曲折,不失其渎,是善乘舟者。
袁准《正书》曰:非其所事而强学,犹以百万之师,积之河济之中,其用舟楫,固不如江汉之良。
杜夷《幽求》曰:轻舟可以救溺,濡幕可以济焚。
《抱朴子》曰:欲以弊药必升腾者,何异策蹇驴而欲寻遗风,棹蓝舟而欲济大川!
《语林》曰:刘道真遭乱,於河侧自牵船。见一老妪,采桑逆旅,刘谓之曰:“女子何不调机利杼,而采桑逆旅?”女答曰:“丈夫何不跨马挥鞭,而牵船河侧?”
王子年《拾遗记》曰:周昭王二十四年,涂修国献青凤、丹鹄,各一雌一雄。孟夏之时,凤、鹄皆脱易毛羽。聚鹄翅为羽扇,凤羽以饰车盖。扇名游飘,二名条翮,三名亏光,四名侧影。时东瓯献二美女,一名延娟,二名造娱。使此二人更摇此扇,侍於王侧,轻风乍至,泠然自凉。昭王沦於江汉,二女与乘舟来,愿同没汉水。故江汉之民,到今思之,立祠於江湄。数十年间,人於江汉之上,犹见王与二女,乘舟戏於水际。至暮春上已之日,禊集於祠间,或以时鲜甘味,采杜兰之叶,以包裹之,沉於水中;或结五色纱囊盛食,或用金铁之器,并沉於波中。以惊蛟龙水虫,使畏之,不侵食也。其祠号曰招祗之祠。
又曰:轩皇变乘桴以造舟楫,水物为之翔踊,沧海为之恬波。
又曰:周武王东伐夜郎,济河时,□明如昼。八百之旅,皆荐贤而歌。有大蜂,状如丹鸟,飞集王舟,因以鸟画幡旗。翌日而枭纣,名其船曰蜂舟。鲁哀公二年,郑人击赵,简子得其蜂旗,则其遗类也。事出太公《六韬》。
又曰:汉成帝尝与飞燕泛舟戏太液池。以沙棠为舟,贵不沉没也。以□母饰於首,一名□母舟。又刻大桐木为虬龙,雕饰如真像,以夹□舟而行。
又曰:比翼鸟多力,状以鹄。衔南海之丹泥,巢昆岑之玄木,而止其中,遇圣人则来翔集,以表周公辅圣人之力也。
又曰:汉武思李夫人之俦,不可复得。时始穿昆灵池,泛翔螭舟,帝自歌曲,使女伶歌之。时日已西倾,凉风激水,女伶歌甚遒,自赋《叶落哀蝉》之曲。
又曰:张丞之母孙氏,怀丞之时,乘轻舫游於江浦之际。忽有白蛇,长三尺,腾入舟中。母咒曰:“若祯吉,勿毒噬我。”乃将还,置诸房内。一宿视之,不复见蛇,嗟而惜之。
《韵集》曰:蠲,首,天子船也。
《吴越春秋》曰:吴王僚二年,使公子光伐楚,以报前来诛庆封也。吴师败而亡舟,光惧,困复得王,舟乏而还。
又曰:范蠡既灭吴,乃乘扁舟,出三江,入五湖,人莫知其所适。
《郡国志》》曰:济州有浮山,故老相传云:尧时大雨,此浮水上。时有人缆船於岩石间,今犹有断铁锁。
《吴时外国传》曰:扶南国伐木为船,长者十二寻,广肘六尺,头尾似鱼,皆以铁镊露装。大者载百人,人有长短桡及篙各一。从头至尾,面有五十人作,或四十二人,随船大小。立则用长桡,坐则用短桡,水浅乃用篙。皆当上应声如一。
《杜兰香别传》曰:香降张硕,硕既成婚,香便去,绝不来。年馀,硕船行,忽见香乘车於山际。硕不胜惊喜,遥往造香。见香悲喜,香亦有悦色。言语顷时,硕欲登其车,其婢举手排之,嶷然山立。硕复欲车前上车,奴攘臂排之,硕於是遂退。
《续搜神记》曰:临淮公荀序,字休玄。母华夫人,怜爱过常。年十岁,从南临归,经青草湖,时正帆风,序出塞郭上落水。比得下帆,已行数十里,洪波淼漫。母抚膺远望,少顷,见一掘头船,渔父以楫拨船如飞,载序还之,云:“送府君还。”荀後位至常伯长沙相,故云“府君”也。
又曰:合肥口有大舶船,云是曹公舶船。常有渔人夜宿其傍,以船系之。但闻筝弦之音,又音气非常。渔人又梦人驱遣去,云“勿近官船!”此人惊觉,即移船去。相传云:曹公载数妓,船覆於此,今犹存焉。
《异苑》曰:扶南国治生,皆用黄金僦船,东西远近雇一。时有不至所届,欲减金数,船主便作幻诳,使船底砥折,状欲沦滞海中,进退不动。众人惊怖,还请赛,船合如初也。
又曰:越郡会无县,有元马河,中有铜舫船。
《嵩阳记》曰:山东北五丫山上,有池。池有破舟,云禹乘来也。
《三秦记》曰:俗云:太一山有水,神人乘船。今有故漆船也。
刘欣期《交州记》曰:安定县有越王铜船,潮退时有见者。合浦四十里有潮,阴雨日,百姓樵采,见铜船出水上。
《南州异物志》曰:外域人名船曰舡,大者长二十馀丈,高去水三二丈,望之如阁道,载六七百人,物出万斛。
卷七百七十 舟部三
叙舟下
周处《风土记》曰:小曰舟,大曰船。温庥五会者,永宁县出豫林,合五板以为大船,因以“五会”为名也。“晨凫”,即青桐大船名,诸葛恪所造鸭头船也。预章舟先(音钱,枣木。)诸木,皆以多曲理盘节为坚劲也。浩漂者,言船之在水,如莲花散落浮於川也。
《武昌记》曰:樊口北有败舶湾,孙权尝装一船,名大船,容敌士三千人,与群臣泛舶中流。值风起,至樊口十里馀便败。故因名其处为败舶湾也。
戴延之《西征记》曰:檀山,凡去洛城水道五百三十里,由新安、渑池、宜阳、三乐。三乐男女老少,未尝见船,既闻晋使溯流,皆相引蚁聚川侧,俯仰倾笑。
《越绝书》曰:阖闾见子胥:“敢问船运之备何如?”对曰:“船名大翼、小翼、突冒、楼船、桥船。今船军之教,比陵军之法,乃可用之。大翼者,当陵军之车;小翼者,当陵军之轻车;突冒者,当陵军之冲车;楼船者,当陵军之行楼车也;桥船者,当陵军之轻足剽定骑也。
《瑞应图》曰:王者德盛,则金人下,乘船游王後池。
《郡国志》曰:越州白涂山有石船一丈,禹所乘者。宋元嘉中,有人於船侧得铁履一量。一云:有圣姑从海中乘舟张石帆,至此二物。庙中有周时乐器,名淳于,铜作,似钟而有颈,映水用芒弗刂(音弗。)则鸣。
又曰:硖州远安县,江有狼尾滩,有陆抗故城。南有孤山,袁山松为郡,尝登以四望,大江如索带,舟船如凫雁焉。
又曰:相州魏县景穆寺西,有遭官,有石窦桥,鸣鹤飞集,赤马飞龙等舟。
《西京杂记》曰:昆明池中有弋树船,各数百艘,船上建楼橹。戈船建戈矛,四角悉垂幡旄,旌葆麾盖,照灼涯。
又曰:太液池中有鸣鹤舟、容与舟、清旷舟、采菱舟。
《说苑》曰:吴赤市使於知氏,假道於卫。宁文子具三百制,将以送之。大夫豹曰:“吴虽大国也,不壤交,假之道则亦敬矣。又何礼焉?”宁文子不听,遂致之。吴赤市至於知氏,既得事,将归吴,智伯命造舟为梁,吴赤市曰:“吾闻天子济於水,造舟为梁,诸侯维舟为梁,大夫方舟臣之职也,且敬,太甚必有故。”使人视之,则兵在後矣,将以袭卫。吴赤市曰:“卫假吾道,而厚赠我。我见难而不告,是与为谋也。”称疾而留,使人告卫,卫人警戒。智伯闻之,乃止也。
《列女传》曰:赵简子至河津,津吏醉。吏女乃持楫而前为王棹舟。(馀具下楫门中。)
《江表传》曰:孙权於武昌新装大船,名为长安。
又曰:孙权乘飞□大船,与张昭、鲁肃等共追送叙别吴。
又曰:周瑜破魏军,曹公复书与权曰:“赤壁之役,值有疾疫,孤烧船自退,横使周瑜虚获此名。”
又曰:刘备进驻鄂县之樊口,诸葛诣吴未还,闻曹公军下,恐惧,日遣逻吏於水次候权军。吏望见周瑜船,驰还白备。备曰:“何以知非青徐军耶?”吏对曰:“以船知之。”备遣人慰劳瑜,瑜曰:“有军任,不得委署。傥能屈威,副其所望。”备谓张飞、关羽曰:“彼欲致我,今自托於东而不往,非同盟之意也。”乃乘单舸,往见瑜。问曰:“今距曹氏,深为得计!战卒有几?”瑜曰:“此自足用豫州,但观瑜破之!”
《吴历》曰:曹公出濡须,作油船,夜渡洲工。权乃自乘从濡须吴公军,行五六里,回作鼓吹。公见舟船器仗,法伍整肃,喟然叹曰:“生子当如孙权;为刘景升儿,若豚犬耳!”
又曰:孙上疏景帝曰:“少帝於宫内作小船三百馀艘,饰以金银,师工昼夜不息。”
王粲《海赋》曰:乘[B16g]桂之舟、晨凫之舸。
庾阐《杨都赋》曰:龙坻华屋,晨凫之舸,首铺於芙蓉、盘蛟缠於赤马。
《晋令》曰:水战有飞仓集船。
《说苑》曰:楚鄂君乘青翰之舟,张翠羽之。
《楚辞》曰:船容与而不进,奄回水以凝滞。
又曰:美要妙兮宜修,沛吾乘兮桂舟。桂棹兮兰,增水兮积雪。
魏文帝《沂淮赋》曰:建安十四年,王师东征,泛舟万艘。
杨修《出征赋》曰:泛顺风而回舻,徐日转而月移。旆已入乎河口,殿(都殿切。)尚集於菌池。
班固《东都赋》曰:命舟牧为水嬉,浮首、医□、芝交。
又曰:东郊则有通沟大漕,溃渭洞河,泛舟山东,控引淮湖,与海通波。(漕,水运也。《苍颉篇》曰:月溃傍决也。前书武帝渠通渭。《史记》曰:荥阳下引河东南为鸿沟,以与淮泗会也。)
袁宏《东征赋》曰:惊澜急(音隐)嶙(力轸切。)而岳转,颓波{山畏}(音猥){山}(力猥切。)以岭没。咨余舟之小狭,冲奔湍以杌。棹弱楫之弗施,授洪流以藏骨。
夏侯弼《吴都赋》曰:严严船舻,泛泛杨舟。权河高峙,风骇□浮。坚壁金扶,有若高楼。
《刘谧之与公笺》曰:昔申甲之际,遭汤旱流烟;今子亥之岁,值尧水滔天。火延烧其庐,水突坏其园。何小人兮,顿偷双船!由是行无担石,室如悬磬。
《魏文与孙权书》曰:知已选择见船,最大樟材者六艘,受五百里石,从污水送付樊口。
王粲诗曰:方舟浮大江,日暮愁我心。
曹植诗曰:何以泛舟?愧无榜人。
嵇康诗曰:渊渊绿水,沦滑而逝。泛泛虚舟。载停载滞。鼓投竿,优游卒岁。
梁王筠《咏轻利船应临汝侯教诗》曰:君侯饰轻利,摇荡迈飞□。凌漾浮采,映水焕蛟文。雷流已冠绝,鸟逝复超群。倏忽方千里,恋兹岐路分。
陈张正见《後湖泛舟诗》曰:上苑奢行乐,沧池聊薄游。泛荇分兰棹,槎触桂舟。残虹收度雨,缺岸上乘新流。欲知有高趣,长杨送秋。
又《别韦谅赋得江潮泛别舟诗》曰:千里寻阳岸,三翼木兰船。泛青凫後,鸡鸣白鹭前。涵花没浅缆,带叶动深船。不言朝夕水,独自限神仙。
又《与钱玄智泛舟诗》曰:高门事休沐,朝野念逢迎。还乘金谷水,俱望洛阳城。舟移洛女度,楫动渭桥横。风高雁已落,雨霁水还清。叶尽桐门净,花秋菊岸明。欲奏《江南曲》,聊习《棹歌行》。
晋枣据《船赋》曰:嘉圣王之神化,理通微而达幽。悼民萌之隔塞,愍王教之不周。立成器以备用,因垂象以造舟。济迅波之绝轨,越巨川之湍流。运重固之滞质,虽载沉而必浮。且论器而比象,似君子之淑清。外质朴而无饰,内空虚以受盈。不辞劳而恶动,不偷安以自宁。且其行无辙,趾止无所,不疾而速,忽若驰奔。
晋王叔之《舟赞》曰:涂则骋车,水惟用舟。弱楫轻棹,利涉济求。缅彼渔人,鼓清讴。
後汉李尤《舟楫铭》曰:舟楫之利,譬犹舆马。载重历远,以济天下。相风视波,穷究川野。安审惧慎,终无不可。

《释名》曰:上下重床曰舰,四方施板以御矢,如牢槛也。
《洞冥记》曰:昆灵池中,有凌波舰、掖电舰。
《吴志》曰:周瑜逆曹公,部将黄公盖取艨冲斗舰数十艘,实以薪草,膏灌其中,裹以帷幕,上建牙旗,同时发火。时风猛火盛,悉延烧岸上营,曹公军败退。
《晋中兴书》曰:建兴九年冬,左将军王敦,遣振威将军周访、广武将军赵诱,受陶侃节度,征蜀贼杜韬。大战,蜀贼以桔槔打没侃船二十馀艘,人皆投水。
《义熙起居注》曰:卢循新作八槽舰九枚,起四层,高十馀丈。
《连营缮令》曰:诸私家不得有战舰等船。
艨冲
《释名》曰:外狭而长曰艨冲。
《吴志》曰:董袭讨黄祖,祖横两艨冲夹守沔口。并(音并)榈(音闾)大绁系石为碇,军不得前。袭与陵统俱为前部,各将敢死百人,人被两铠,乘舸船突入艨冲,裹身以刀断两绁,艨冲方横流,大兵遂进。
又曰:周瑜逆曹公,部将黄盖取艨冲斗舰数十艘。(馀上具舰门。)
又曰:将军贺齐,性奢绮,好军事。所乘船,雕刻丹缕,青盖绛居,艨冲斗舰之属,望之若山。
《连营缮令》曰:诸私家不得有艨冲等船。
句鹿
《杂字解诂》曰:句鹿,杂船也。
《吴志》曰:吕蒙袭关羽,至寻阳。昼伏精兵於鹿め中,使白衣摇橹,作商贾贩,昼夜兼行。故羽不闻知,遂到南郡。
《物理论》曰:夫工匠径涉河海,为句鹿以浮大渊,皆成於巧手,出乎圣意。

《广雅》曰:め,舟也。
《荆州土地记》曰:湘州七郡,大め之所出,皆受万斛。
《吴志》曰:吕蒙袭关羽,至寻阳,昼伏精兵於鹿め中。(馀上具句鹿门。)
《温峤教》曰:禀者无米,受得め下湿米,岂是吾遇兵众无异之怀乎?虽是数合米,欲令齐均。若有不如教,鞭五十也。
《荆州土地记》曰:桓宣穆遣人寻庐山下有一湖,中有败め。

《说文》曰:航,方舟也。
《诗》曰:谁谓河广?一苇航之!
《异苑》曰:晋时,钱塘浙江有大樟林桁,每有乘者,辄漂荡摇扬不可禁。尝鸣鼓钱塘江头,陵浪如故,惟桁吏章奥能相制伏。及奥死,遂长废。
《淮南子》曰:公孙龙在赵之时,谓弟子曰:“人而无能者,龙不能与游。”有客衣褐带索而见曰:“臣能呼航来。”公孙龙顾谓弟子曰:“门下故有能呼者乎?”对曰:“无有。”公孙龙曰:“与之弟子之籍。”后数日,往说燕王,至於河侧,而航在北,使客呼之,一呼而航来。
杨子《法言》曰:舍舟航而济乎渎者末矣!舍五经而济乎道者末矣!(李轨注曰:末,无之也。)乘国者,如乘航乎,则民斯安矣!
《孙绰子》曰:仲尼见沧海横流,故务为舟航。
左思《吴都赋》曰:长鲸吞航,修鲵吐浪。

《说文》曰:舫,并船。
《吴书》曰:陆逊破曹休,当还西陵,公卿并为祖道,上赐御船一舫,缯彩舟也。
《晋书》曰:王□性俊率。尝从南下,旦自寻阳,迅风飞帆,暮至都,倚舫楼长啸,神气甚逸。
《梁书》曰:安成康王秀为江州刺史。将发,主者求坚船以为赍舫。秀曰:“吾岂爱财而不爱士?”乃教以牢者给参佐,下者载赍物。既而遭风,赍舫遂破。

《释名》曰:船三百斛曰ザ。ザ,貂也,短也。江南所名,短而广,安不倾危也。
《诗》曰:谁谓河广?曾不容ザ?

王隐《晋书》曰:顾荣征侍中,见王路塞绝,便乘船而还。过下邳,遂解舫为单舸。一日一夜,行五六百里,遂得免。
沈约《宋书》曰:垣护之随王玄谟入河。玄谟攻滑台,护之以三百舸为前锋,进据石济。(石济,在滑台西南百二十里。)玄谟败退,不暇报护之。及护之闻知,而虏悉已牵玄谟水军大艚,连以铁锁三重,欲以绝护之还路。护之中流而下,每至铁锁,辄以长柯斧断之。虏不能禁,惟失一舸。
《吴志》曰:甘宁厨下儿有过,走投吕蒙。蒙恐宁杀之,故不即还。後宁赍礼礼蒙母,蒙临当与升堂,乃出厨下儿出还宁,宁许不杀。斯须还船,缚置桑树,自挽弓射杀之。敕船人更增舸缆,解衣卧船中。蒙大怒,击鼓会兵,欲攻宁。蒙母谏,乃止。
《江表传》曰:刘备进住鄂县之樊口,闻曹公军下,恐惧。俄周瑜船军至,备乃乘单舸往见瑜。
又曰:孙权名舸为马,言飞驰如马之走陆地也。
《洞冥记》曰:昆灵池中,有ㄅ雷舸。
卷七百七十一 舟部四

《释名》曰:二百斛以下曰艇,其形挺,一人二人所乘行者也。
《广雅》曰:ノ(音邛。)艇,舟也。
《淮南子》曰:越ノ蜀艇,不能无水而行。
陆机《思归赋》曰:棹河渊之轻艇。
舴艋(上知格切,下音猛)
《广雅》曰:舴艋,舟也。
《临海记》曰:西北有白鹄山,高三百丈。上有一舟,名舴艋。前头有石鼓、石艇。世云:石鼓鸣,则土地寇乱。隆安初,此鼓屡鸣,果有孙恩贼。此处多山精水祟,不可轻陟。山下平地,便望见舴艋。民王志祭山神,求到鼓所,遂得至。捉扌追打鼓,闾里咸闻,如金玉之响,下山便病死。盖登山召祸,击鼓自杀也。
《异苑》曰:檀道济,元嘉中镇寻阳,入朝伏诛。济未下时,有人施罟於柴桑江,收得大船,孔凿若新。使匠作舴艋,云:“勿斫!”工人误截两头,檀以为不祥,杀三巧手,欲以塞愆。匠违约,加斫,凶兆先遘矣。
《宋元嘉起居注》曰:有司奏云:“扬州刺史王弘上会稽从事韦诣解列先风,闻馀姚令何玢之造作平床一乘、舴艋一艘,精丽过常,用功兼倍,请免玢今官。”诏可其奏。

《论语》曰:“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从我者,其由与?”子路闻之,喜。
《东观汉记》曰:吴汉教乘筏从江下巴郡,盗贼解散。张堪为陪义长,公孙述遣击之。有同心士三千人,相谓曰:“张君养我曹,为今日也!”乃选习水三百人,斩竹为排渡水。
《英雄记》曰:曹操进军至江上,欲从赤璧渡江。无船,作竹排,使部曲乘之。从汉水来下,出大江,注浦口,未即渡。周瑜又夜密使轻船走舸百艘烧排,操乃夜走。
《吴录》曰:孙策欲渡江,船少,欲往便求策姑王氏,分命伐芦为梁,以佐船渡人。
《吴录□地理志》曰:苍梧高要县,郡下人避瘴气,乘筏来停此。六月来,十月去,岁岁如此。
雷次宗《豫章记》曰:望蔡县有一石室。入室十馀里,得水,广数十步,清深不测。边有筏竹。游者伐竹为筏过水。莫能究其源。出好锺乳。
《淮南子》曰:方车越,乘桴入朝,欲无宠不可得也。(许慎曰:桴,木筏。)
《越绝书》曰:木客大冢者,勾践之兄弟冢也。初,徙之琅邪,使楼船卒二千八百人伐松柏以为桴,故曰木客也。

《说文》曰:楫,舟棹也。
《书》曰:若济巨川,用汝作舟楫。
《诗》曰:桧楫松舟。
《方言》曰:楫,或谓之桡,或谓之棹。
《吴越春秋》曰:子胥伐楚,因引军袭郑。治渔者之子在郑,乃还。
《列女传》曰:赵简子南击荆,至河津,津吏醉卧,不能渡。简子怒,将杀之。津吏之女娟乃持楫而前走,曰:“妾父闻主君将渡,恐风波之起,水神动骇,故祷祝九江三淮之神,不胜杯杓馀沥,醉於此。君命之诛,愿以微躯易父之死。”简子将渡,用楫少一人。娟曰:“妾居河济之间,重乎世习舟楫之事,愿备员持楫。”简子遂与渡。中流,吟《河激》之歌。简子乃聘以为夫人。(其母遽曰:河水激扬,济之不易。)
《淮南子》曰:七尺之楫动大船者,因水为资也;人君发一言之号而令行於民者,众为资也。
《说苑》曰:襄城君始封之日,衣翠衣,带玉钩,履缟舄,立乎流水之上。大夫庄辛过而说之,曰:“愿把君之手,其可乎?”襄城君作色不言。庄辛迁延,称曰:“君独不闻鄂君乘青翰之舟,张翠盖,会锺鼓之音,越人拥楫而歌,曰:‘今夕何夕兮?搴州水流。今日何日兮?得与子同舟。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於是鄂君揄袂而拥之,举绣被而覆之。”襄城君乃奉手进之。
杨子《法言》曰:灏灏(音浩。)于海济,楼船之力也。航人无楫,如航何?(李丸法曰:喻有民无礼乐治也。)
《抱朴子》曰:琼艘瑶楫,无涉川之用;金弧玉弦,无激矢之能。是以清洁而无政事者,非拨乱之器;儒雅而乏治略者,非翼亮之才。
左思《吴都赋》曰:篙工楫师,选自闽隅,翼御长风,狎玩灵胥。

《方言》曰:所以刺船谓之篙。
盛弘之《荆州记》曰:鱼复县瞿唐滩上,有神庙,先极灵验。刺史二千石经过,皆不鸣鼓角,篙旅恐触石有声,乃以布裹篙头。
王韶之《始兴记》曰:含进公口下流有枯木,曰圣鼓。上下人以篙犯之者,皆虐。
喻益期《与韩豫章笺》曰:马伏波昔开道,篙迹凿石犹存。

《方言》曰:所以隐棹谓之桨。(郭璞注曰:摇橹小橛也。江东人又呼胡人也。)
杨泉《五湖》曰:赤桧升棹,檀桨细坚。

《释名》曰:在旁曰橹。橹,旅也,用旅力然後舟行也。
《吴志》曰:吕蒙袭关羽,至寻阳,尽伏精兵於舰鹿中,役白衣摇橹,作商贾服,昼夜兼行。至羽所,置屯候,尽收缚之。是故明不闻知,遂到南郡。

《释名》曰:船尾曰舵,舵,拖也,在後见拖曳,且弼正船不使他戾也。
《方言》曰:船後曰舳,好舳制水也。(今江东呼为轴也。)
《孙放别传》曰:庾公建学校,孙君年最幼,入为学生,班在诸生之後。公问:“君何独居後?”答曰:“不见船舵耶?在後,所以正船。”
《寻阳记》曰:庐山西岭有甘泉,曾见一舵从山岭流下。此溪中人号为舵下溪。宣穆所遣人,见山湖中有败め,而後舵流下,信其不妄。
《孙绰子》曰:动而不乘不理,若泛舟而无舵。
赵壹《嫉邪赋》曰:奚异涉海之失舵,坐积薪而待燃?
张华《游仙诗》曰:游仙迫西极,弱水隔流沙。□榜鼓雾舵,飘忽陵飞波。

《尔雅》曰:“泛泛杨舟,绋缡维之。”绋,也。缡,也。(郭璞曰:索率,索也;,系。)
《吴书》曰:甘宁住止,常以缯锦缆舟。去辄割弃以示奢。
笮(音凿)
《纂文》曰:竹索谓之笮,茅索谓之索。
《释名》引舟者曰笮。笮,作也,起舟使动作也。
《汉鼓吹曲》曰:桂树为君船,青丝为君笮,木兰为君棹,黄金错其间。

《释名》曰:随风张幔曰帆。帆,泛也,舟疾泛泛然也。
《韵集》曰:风,船张也。(风,音凡,马疾步也。义亦与帆同。)
《长沙耆旧传》曰:夏隆仕郡时,潘为南征太守。遣隆修书致礼,飞帆中游,力所不及。隆乃於岸边拔刀大呼,指为贼,因此被收。奇其以权变自通,解缚,赐以酒食。
《吴时外国传》曰:从加那调州乘大伯舶,张七帆,时风一月馀日,乃入秦,大秦国也。
《南州异物志》曰:外徼人随舟大小,或作四帆,前後沓载之。有卢头木叶,如牖形,长丈馀,织以为帆。其四帆不正,前向皆使邪移相聚,以取风吹。风後者激而相射,亦并得风力,若急则随宜增减之。邪张相取风气,而无高危之虑,故行不避迅风激波,所以能疾。
《永嘉记》云:郡有石帆,又有破石。传云古有神人,以破石半为帆,故名石帆。
《吴郡录□海记》曰:海虞县有穿山,下有洞穴,高十丈,广十馀丈。山昔在海中,行侣举帆从穴中过。
陆景《典语》曰:孤特与水军一万,从风举帆,朝发海岛,暮至杏渚。
《世说》曰:顾长康作殷荆州佐,请假还东。尔时例不给布帆,顾苦求之,然乃发。至破冢,便遭风,大败。作笺与殷云:“地名破冢而出,行人安稳,布帆无恙。”
马融《广成颂》曰:然後方ゴサ,连ノ舟,张□帆,施帱,靡飕风,陵迅流,发棹歌,从水讴。
郭璞《江赋》曰:鼓帆迅越,超张绝迥。倏忽数百,千里俄顷,飞廉无以希其踪,渠黄不能及其景。
孙绰《望海赋》曰:若乃惟馨陈祈,祝不愧言。或适於东,或归於西。商客齐畅,潮流往还。各资顺势,双帆同悬。倏如绣骅背驰,(奴加切。)如交集轩。
帆樯
《吴书》曰:孙和被黜之长沙,过芜湖,有鹊衔薪巢帆樯。帆樯,官僚以为樯末倾危,非久安之像,遂以忧终。
郭璞《江赋》曰:舳舻相接,万里连樯,氵斥洄沿流,或渔或商也。
五两
《淮南子》曰:若纟完(胡管切。)之候风也。(许慎曰:纟完,候风扇也,楚人谓之五两。)
《兵书》曰:凡候风法,以鸡羽重八两,建五重旗,取羽系其巅,立军营中。
郭璞《江赋》曰:气氛於清旭,觇五两之动静。
榜(补孟切)
《明堂月令》曰:榜,舫人,习水者也。
司马相如《上林赋》曰:榜人歌声流喝。(乌迈切。)
《释名》曰:船筌{虑}。

《释名》曰:船前立柱曰桅。桅,巍也,巍巍高貌也。
筌{虑}
《释名》曰:舟中床以荐物者曰筌,言但有箦,如筌床也。其上板曰{虑},言所覆众虑也。
柯
《魏略》曰:沐并,字德信,少有志气。吴将朱然围樊城,遣兵於砚山,斫柯材。兵作食,先熟者呼共食,後熟者曰:“不也。”呼者曰:“汝欲作沐德信耶?”其名乃播异域,虽华夏,不知者以为前世人也。
《华阳国志》曰:楚顷襄王遣将军庄乔,氵斥沅水,出且(千余切。)兰,以伐夜郎。王柯,系船於且兰。既克夜郎,而秦夺楚黔中地,无路得归。遂留王之,号为庄王。以且兰有船柯处,因改其名为柯。
《异物志》曰:柯者,系船筏也。其山在海中,小而高,以系船筏也,俗人谓之越王柯。远望甚小而高,不似山,望之以为一株树在水中也。
《寻阳记》曰:郡西北有一松杨树,枝条繁茂,垂阴数亩。传云陶桓公柯成此树。
《豫章记》曰:新淦县北二十五里曰封溪,今有聂友所伐梓系着柯处。昔聂友於此左右,夜照射,遇一白鹿,友遂射之。鹿带箭走,友即蹑迹追寻不得见,向箭着一梓树,友即伐树。数斧,便有血出而落之梯,随复故创,不可得断。友更多将手力复伐之,辇其梯而焚之,树遂断。斫以二板以还,系着渚下,以樟木为柯。後有船行遇风,船皆没,惟友船独全。寻看,乃向梓板夹扶其船,友大异之。後友在京都,此板於豫樟来至友许,辄有大喜。中更异梓板,至辄有忧。所用樟木为柯者,遂生为树,今犹存。其木合抱,始倒植之,今枚条皆向下。(板门中亦述其事。)
氵戽斗
《广雅》曰:氵戽斗谓之臣。(以之切。)
《纂文》曰:杼水斗也。
卷七百七十二 车部一
叙车上
《释名》曰:古者“车”声如“居”,言所以居人也;今曰“车”。车,舍也,行者所处,若居舍也。
又曰:黄帝造车,故号轩辕氏。
《说文》曰:车,舆轮总名,象形也。轩,曲周藩车也。车,小车也。轻,轻车也。,兵末车也。轾,陷阵车也。┝一轮也。辂,车令前横木也。宛,(於袁切。)大车後掩也。┝,大车驾马也。宛,引车。轰,车声。
《易》曰:大车以载,积中不败。
又曰:贲其趾,舍车而徒。
又曰:上九,睽孤。见豕负途,载鬼一车。
《书》曰:五载一巡狩,群后四朝。敷奏以言,明试以功,车服以庸。
又曰:武王戎车三百两,虎贲三百人,与受战于牧野,作《牧誓》。(至牧地而誓众。)
又《酒诰》曰:妹土,嗣尔股肱,纯其艺黍稷,奔走事厥考厥长。肇牵车牛远服贾,用孝养厥父母。(农功既毕,始牵车牛,载其所有,易求所无,远行贾卖,用其所得异珍,孝养其父母。)
又《蔡仲之命》曰:惟周公位冢宰,正百工。(百工,百官。)群叔流言,乃致辟管叔于商,囚蔡叔于郭邻,以车七乘。
《诗》曰:我送舅氏,曰至渭阳。何以赠之?路车乘黄。(乘黄,白马。秦康公作是诗,送重耳归晋。)
又曰:何彼矣,棠棣之华!曷不肃雍,王姬之车!
又曰:公车千乘,朱英绿。
又曰:戎车孔博,徒御无ル。
又曰:君子之车,既庶且多。
又曰:子有车马,弗驰弗驱。
又曰:役车其休。
又曰:有栈之车,行彼周道。
又曰:命彼後车,谓之载之。
又曰:我任我辇,我车我牛。
又曰:择有车马,以居徂向。(《郑笺》曰:择民之在车马者,往居于向。)
又曰:其车既载,乃弃尔辅。
又曰:既出我车,既挟我侯。
又曰:修尔车马,谨尔戎兵。
又曰:间关之车[B144]牵兮。(牵,音辖。)
又曰:戎车既饰,徒御无绎。
又曰:戎车既安,如轾如轩。(轾,陟利切,车前重。轩,後重也。)
《礼》曰:乃择元辰,天子亲载耒耜,置之车右,率公卿诸侯大夫,躬耕籍田。
又曰:乃教田猎,以习五戎。班马政,命仆夫七驺咸驾,载旌,授车以级,整设于屏外。有司朴,北面以誓之。
又曰:大夫七十而致仕。若不得谢,则必赐之几杖,行役以妇人;适四方,乘安车。自称曰“老夫”。
又曰:夫为人子者,三赐不及车马。
又曰:献车马者,执策绥,武车绥旌,德车结旌。
又曰:前有车骑,则载飞鸿。
又曰:车驱而驺,至于大门,君抚仆之手,而顾命车右就车。门闾沟渠必步。
又曰:君车将驾,则仆执策立于马前。君出就车,则仆并辔授绥。
又曰:客车不入大门。
又曰:祥车旷左。
又曰:乘君之乘车,不敢旷左,左必式。
又曰:国君不乘奇车。
又曰:车上不广咳,不妄指。
又曰:问士之富,以车数对;问庶人之富,数畜以对也。
又曰:君之适长殇,车三乘;公之庶长殇,车一乘;大夫之适长殇,车一乘。
又曰:五十无车者,不越疆而吊人。
又曰:有若曰:“晏子一狐裘三十年,遣车一乘,及墓而反。国君七介,遣车七乘;大夫五介,遣车五乘。晏子焉为知礼。”
又曰:赴车不戢。(兵不戢,示当报。以告丧之辞言之,谓还告於国。,甲衣。,弓衣。)
又曰:大夫杀,则止佐车;佐车止,则百姓田猎。(佐车,区送之车也。)
又曰:有发,则命大司徒教士以车甲。(乘兵专衣甲之仪。有发,谓有军师之发卒。)
又曰:有圭璧金璋,不鬻於市;命服、命车,不鬻於市;宗庙之器,不鬻於市;牺牲不鬻於市;戎器不鬻於市;用器不中度,不鬻於市;兵车不中度,不鬻於市。(鬻,卖也。)
又曰:曾子问曰:“古者师行,必以迁庙主行乎?”孔子曰:“天子巡狩,以迁庙主行,载于齐车,言必有尊也。今也,取七庙之主以行,则失之矣。”(齐车,金路也。)
又曰:曾子问曰:“古者师行,无迁主则何主?”孔子曰:“主命。”问曰:“何谓也?”孔子曰:“天子诸侯将出,必以币帛皮圭,告于祖祢,遂奉以出,载于齐车以行。每舍奠焉,而后就舍。”(以脯醢礼神,乃敢即安。所告而不以出。即埋之。)
又曰:苟有车,必见其轼;苟有衣,必见其敝。
又曰:其为宾,则公馆复,私馆不复。其在野,则升其乘车之左毂,以其绥而复。(私馆则卿大夫之家也。不私之复,为主人之恶。)
又曰:武王克殷,反商。未及下车,而封黄帝之後於蓟,封帝尧之後於祝,封帝舜之後於陈。下车而封夏后氏之後於杞,封殷之後於宋;封王子比干之墓,释箕子囚,使之行商容而复其位;庶民弛禁,庶士信禄;济河而西,马散之华山之阳,而弗复乘;牛散之桃林之野,而弗复服;车甲衅而藏之府库,而弗复用。
又曰:大夫以布为青(音旧。)而行,至於家而说青。载以车,入自门,至於阼阶下而说车。举自阼阶,升适所殡。
又曰:主国待客,出入三积。饩客於舍,五牢之具陈於内,米三十车,禾三十车。
《周礼□春官下》曰:巾车,掌公车之政令。
又《考工记》曰:舆人为车。圜者中规,方者中矩;立者中县,衡者中水;直者如生焉,继者如附焉。(治材也。如生,如木从地生。附,如木之附被也。)人为。(,车辕也。)国马之,深四尺七寸;田马之,深四尺;驽马之,深三尺有三寸。轸方象地,盖圆象天,轮辐三十象日月,盖弓二十有八以象星。行泽欲短毂,短毂则利;行山欲长毂,长毂则安。
又曰:《巾车》云:服车五乘:孤乘夏篆(以五彩画毂约也。)卿乘夏缦(五彩,画无篆也,)大夫乘墨车,(不画者也,)士乘栈车,(不革挽而漆之也,)庶人乘役车,(方箱,可载任器)以供役。自孤已下之妻,亦各得乘其夫之车也。
又曰:王后五辂:一曰重翟,锡面朱总;二曰厌翟,勒面缋总;三曰安车,雕面总;四曰翟车,真面组总,有握;五曰辇车,组挽,有た,羽盖。王之丧车五乘:一曰木车,始遭丧乘也;二曰素车,卒哭所乘;三曰藻车,既练所乘;四曰龙车,既祥所乘;五曰漆车,既礻覃所乘。其卿大夫、士初丧三年者,乘垩齐衰素车,大功藻车,小功龙车,缌麻漆车。
又曰:王后有安车、翟车。王之丧车五乘:木车、素车、藻车、龙车、漆车。服车五乘:孤乘夏篆,卿乘夏缦,大夫乘墨车,士乘栈车,庶人乘役车。散车,其用无常。
又《考工记》曰:一器而工聚者,车为多。
《左传》曰:太叔将袭郑,夫人将启之。公闻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
又曰:郑伯之车偾于济。
又曰:北戎侵郑,郑伯御之,患戎师,曰:“彼徒我车,惧其侵轶我也。”
又曰:公孙阏与颍考叔争车。颍考叔挟以走,子都拔棘以逐之。(子都,公孙阏也。)
又曰:秋,大阅,简车马也。
又曰:斗丹获其戎车,与其戎右少师。
又曰:天王使家父来求车,非礼也。诸侯不贡车服,天子不私求财。(诸侯自常职贡。)
又曰:使公子彭生乘公,公薨于车。(公,鲁桓公也。)
又曰:公怒,(公,齐襄公也。)曰:“彭生敢见!”射之,豕人立而啼。公惧,坠于车,伤足丧屦。反,诛屦於徒人费。
又曰:南宫长万奔陈,以乘车辇其母,一日而至。
又曰:众车入自纯门,及逵市。
又曰:齐侯使公子无亏帅车三百乘、甲士三千人,以戍曹。
又曰:元年,革车三十乘;贾岁乃三百乘。
又曰:车说(音脱)其复,火焚其旗,不利行师,败于宗丘。
又曰:戒尔车乘,敬尔君事!
又曰:晋车七百乘,显引鞅半。
又曰:及甲车四百六十乘,俘二百五十人。
又曰:兵车百乘,文马百驷。
又曰:赵盾为旄车之族。
又曰:郑人卜行成,不吉;卜临于大宫,且巷出车,吉。
又曰:赵旃弃车而走林,屈荡搏之。
又曰:晋人惧二子(魏、赵旃。)之怒楚师也,使钝车逆之。
又曰:遂疾进师,车驰卒奔。
又曰:登诸楼车,使呼宋人而告之。
又曰:禽之而乘其车。(既获其人,因释已车,而载所获者车。)
又曰:张侯曰:“师之耳目,在吾旗鼓,进退从之。此车一人殿之,可以集事。”
又曰:邴夏曰:“射其御者,君子也”。公曰:“谓之君子而射之,非礼也。”射其左,越于车下;射其右,毙于车中。
又曰:綦母张丧车,从韩厥曰:“请寓乘。”
又曰:丑父使公下,如华泉取饮。郑周父御佐车,宛{艹伐}为右,载齐侯以免。
又曰:苟有险,余必下推车,子岂识之乎?然子病矣。
又曰:楚子登巢车,以望晋军。(巢车,车上为橹。)
又曰:叔山冉谓养由基曰:“虽君有命,为国故,子必射!”乃射,再发尽殪。叔山冉搏人以投,中车折轼,晋师乃止。
又曰:狄弥建大车之轮,而蒙之以甲,以为橹。(狄弥,鲁人也。蒙,覆也。橹,大。)
又曰:已酉,师于牛首。(郑地。)初,子驷与尉止有争,将御诸侯之师,黜其车。(御牛首师也。黜,减损。)遂弗使献。(不使献所获。)
又曰:子西闻盗,不儆而出,(子西,公孙夏子驷子。)尸而追盗。(先临尸而逐贼。)盗入於北宫,乃归授甲。臣妾多逃,器用多丧。子产闻盗,(子国子。)为门者,(置守门。)庀群司,闭府库,成列而後出,兵车十七乘,尸而攻盗於北宫。子乔帅国人助之,杀尉止、子师仆,盗众尽死。
又曰:郑人赂晋侯以师悝、师触、师蠲,(皆乐师名。)广车、钝车,淳十五乘,甲兵备。(广车,钝车,皆兵车名。淳,禺也。)凡兵车百乘。(他兵车及广、钝共百乘。)
又曰:鲁人、莒人皆请,以车千乘,自其乡人。
又曰:齐侯登巫山,以望晋师。晋人使司马斥山泽之险,虽所不至,必旆而疏陈之。(斥,候也。疏建旄旗以陈,为陈民众也。)
又曰:使乘车者左实右伪,以旆先,舆曳柴而从之。齐侯见之,畏其众也,乃脱归。
又曰:既食之,使御广车而行。(广车,兵车。)已皆乘乘车。(乘车,安车。)
又曰:丁亥,葬诸士孙之里,(士孙,人姓,因名其里。)四た不跸,下车七乘,不以兵甲。(下车,送葬之车。齐旧依上,公九乘,又有甲兵,今皆降损。)
又曰:六月,郑子展、子产帅车七百乘,伐陈宵,突陈城。
又曰:赋车籍马。(赋车,兵车也。兵,甲士也。)
又曰:大夫逆於境者,(逆,迎也。迎卫侯。)执其手而与之言;道逆者,自车揖之;逆於门者,颔之而已。(颔,摇其头,言ぅ骄心易生。)
又曰:齐庆封来聘,其车美,孟孙谓叔孙曰:“庆季之车,不亦美乎!”(季,庆封之字。)叔孙曰:“豹闻之:服美不称,必以恶终。美车何为?”
又曰:献车於季武子,美泽可以鉴。展庄叔见之,曰:“车甚泽,人必瘁,宜其亡也!”
又曰:王闻群公子之死也,(王,楚灵王也。)自投于车下,曰:“人之爱其子也,亦如余乎?”侍者曰:“甚焉!小人老而无子,知挤于沟壑矣。”(挤,坠也。)
又曰:治兵于邾南,甲车四千乘。(三十万人。)
又曰:叔向曰:“寡君有甲车四千乘在,虽以无道行之,必可畏也;况其率道,其可敌之?”
《公羊传》曰:夏,四月,公会纪侯于成阝。秋,八月壬午,大阅。大阅者何?简车徒也。(大简阅兵车,使可任用而习之。)
又曰:宋公与楚子期以乘车之会。公子目夷谏曰:“楚,夷国也,︹而无义。请君以兵车之会往。”宋公曰:“不可。吾与之约以乘车会。自我为之,自我堕之,曰不可!”终以乘车之会往。楚人果伏兵车,执宋公以伐宋。
又曰:晋缺帅师,革车八百乘,以纳接于邾娄,力沛若有馀。(沛,有馀貌也。骖乘,有车右,有御者。)
又曰:秋于红。者何?简车徒也。(楚众也。)
《梁传》曰:兵车之会四,未尝有大战也,爱民也。(以兵车会,而不用兵伐也。)
《论语》曰:升车必正立。执绥,车中不内顾,不疾言,不亲指。
《大戴礼》曰:王升车,则闻和鸾之声。是以非僻之心,无自入也。在衡为鸾,在轼为和。马动而鸾鸣,鸾鸣而和应。其声曰和则敬,此仰之节也。上车以和鸾为节,下车以玉为度。
《礼斗威仪》曰:山车垂勾,福草生宗庙中,松柏为常。山车者,自然之车。句者,曲也。不揉治而自员曲,故言垂。
《孝经援神契》曰:德至山陵,则山出根车。(根车,应载养万物也。)
《家语》曰:孔子适卫,子矫仆。灵公与夫人、小子同车出,令宦者雍渠骖乘,使孔子为次,连游过市。孔子耻之。
又曰:孔子曰:“自南宫敬叔之乘我车也,而道加行。”
又曰:三尺之限,空车不能登,峻故。天子郊乘乘车,贵其质也。车则有左右;车而无左右,则乱於车矣。
《史记》曰:孝文帝出,赵同参乘。袁盎伏车前,曰:“臣闻天子所与共六尺舆者,皆天下英豪;今汉虽乏人,独奈何与刀锯人载!”於是上笑,下同。同泣而下车。
又曰:封禅,为蒲轮车,恶伤土石草木。
又曰:秦王收穰侯之印,使归陶。因使县官给车牛以从,千乘有馀。到关,阅其宝器珍怪,多於王室。
《汉书》曰:田千秋年老,上令朝见得乘小车入宫殿中。故因号车丞相。
又曰:王莽造四轮车,驾六马,力士三百人,黄衣赤帻,轭(音厄。)上人击鼓,挽者呼“登倦”。莽出,令在前。百官窃言:“此似需车,非仙物也!”
《後汉书》曰:袁闳二弟忠、弘,节操皆亚於闳。忠字正甫,与同郡范滂为友,俱证党事,得释。初平中为沛相,乘苇车到官,以清亮称。及天下乱,忠弃官,客会稽上虞县也。
又曰:江革,字次翁,齐国临淄人。少失父,独与母居。遭天下乱,贼盗并起,革负母逃难,备经险阻。常采拾以为养,数遇贼。或劫欲将去,革辄涕泣求,哀言:“有老母。”辞有足感动人者,贼以是不忍犯之。或乃指示避兵之方,遂得俱全于难。转客下邳。穷贫,跣行佣以供母。革以母老,不欲摇动,自在辕中挽车,不用牛马。由是乡里称之曰“江巨孝”。
又曰:井丹,字大春。建武末,沛王辅等五王皆好延宾客,请丹,不能致。信阳侯阴就,光烈皇后弟也。令左右进辇,丹笑曰:“吾闻桀驾人辇,岂非此邪?”(《帝王世纪》曰:桀以人驾车。)坐中皆失色。就不得已,而令去辇。自是隐蔽,不关人事,以寿终。
又曰:博士张佚,帝称善,曰:“欲置傅者,以辅太子也。今博士不难正朕,况太子乎?”即拜佚为太子傅,而以桓荣为少保,赐以辎车乘马。荣大会诸生,陈其车马印绶,曰:“今日所蒙赐,稽古之力也,可不勉乎!”
又曰:马援平南越,封为新息侯。援乃击牛酾(所绮切。)酒,劳飨军士,从容谓官属曰:“吾从弟少游,常哀吾慷慨多大志,曰:士生一代,但取衣食裁足,乘下泽车。”
卷七百七十三 车部二
叙车下
司马彪《续汉书□舆服志》曰:奚仲为车正,具物以时,六材皆良。
又曰:轻车,古之战车也,不巾不盖。
《孙吴兵法》云:车有巾有盖,谓之武刚车。武刚者,为先驱,又为属车,轻车为後殿焉。
又曰:大使车,立乘,驾驷,赤帷。持节者重道从,贼曹皆两大车,伍百巢弩十二人,辟车四人,从车四人。从车乘元,单导减半。小使车,不立乘,有,赤屏泥油,重绛帷,导无斧车近,小使车兰舆赤毂、白盖、赤帷,从驺骑四十人。此谓追捕、考案、有所敕取者之所乘也。其送葬曰垩已下,驷车,而後还。公卿中二千石郊庙、明堂、祠陵法出,皆大车,立乘、驾驷。他出乘安车。大行载车,其饰如金根,加施组,组连璧交结,四角金龙首、衔璧,垂五彩,析羽,流苏,前後□气画裳,灵文画曲︶。长舆车等,大仆御,驾六希者,淳白骆马,施色以黑药灼其身为虎文。
又曰:诸车之文:乘舆,倚龙伏虎,灵文画,(陟周切。)龙首、鸾衡、班轮,升龙飞辂。皇太子、诸侯,倚虎伏鹿,灵文画,︶吉阳,朱鹿班轮文,飞令旗,九ヵ(音留)降龙。公列侯,倚鹿伏熊,黑︶,朱班轮,鹿文,飞九ヵ降龙。卿朱两︶,五ヵ降龙。二千石以下,各从科品。诸辐车以上,轭皆有吉阳。
《汉献帝传》曰:董卓作乘舆,青盖,金范瓜画两辐者。乘之,时人皆号月令磨车,言近天子也。後地动,卓问蔡邕。邕曰:“地动阴盛,大臣逾制之所致也。公乘青盖,远近以为非宜。太师之乘,白盖车,画辐。”
《东观汉记》曰:郭丹,字少卿。从师於长安,买符入函谷关。既入,封符讫,乃慨然叹曰:“不乘使者车,终不出关!”
又曰:梁冀作平上车。侍御史张纲独埋轮於洛阳都亭,曰:“豺狼当路,安问狐狸!”遂奏冀。
应劭《汉官仪》曰:天子有五色安车,皆驾四马。《毛诗》:“四者,示有四方之志也。”是为五时副车。孝景帝六年,令二千石朱两,千石、六百石朱︶较车耳,及出为藩屏也。
又曰:天子出祭陵,常乘金根车。春二月,青安车在前;秋八月,白虎在前。
又曰:天子法驾所乘,曰金根车,驾六龙,有五色。立车各一,皆驾四马。
又曰:甘泉卤簿,有道车五乘,游车九乘,在舆前。
《汉杂事》曰:古诸侯贰车九乘,秦灭九国,兼其服。故大驾属车八十一乘,尚书、御史乘之。最後一车悬豹尾。
《汉官解诂》曰:马有厩,车有府。皮轩,以虎皮为轩。
魏收《後魏书》曰:安车,紫盖朱里,与公侯同。子车皂盖青里。
《晋书》曰:谢玄败苻坚於淝水,获坚所乘□母车、仪服等。
又曰:和峤为给事黄门侍郎,迁中书令,帝深器遇之。旧监令共车入朝,时荀勖为监。峤鄙勖为人,以意气加之,每同乘,高枕专车而去坐。乃后使监令异车,自峤始也。
《晋公卿礼秩》曰:安平王孚、齐王攸、梁王肜,给青盖车,垂九旒,驾四马。太常何曾、太傅杨骏、梁王肜,乘车入殿,依汉田千秋故事。光禄魏馆轺车施黑,孚薨葬给徘徊黑耳车一乘。诸王及县王皆给青徘徊车,花瓜盖。孤李降给□母阳遂车一乘,犊车二十乘,鹿车五十乘。
沈约《宋书》曰:汉制:乘舆金根安车、立车,轮皆朱班重毂,两辖飞ぎ。以金薄缪龙,为舆倚较。灵文画︶,文兽伏轼,龙首衔轭,鸾雀立衡。灵文画辕,翠羽盖,黄里,所谓黄屋也,金华拖,建旗,十二ヵ也。画日月升龙,驾六黑马。又加牛尾,大如斗,置左马轭上,所谓左纛也。其五色立车、五色安车,亦皆如之。太后、皇后法驾乘重翟羽盖金根车,加青交路,青帷裳,云灵画辕,黄金涂五末。皇太子皆要车,朱班辂倚,兽伏鹿轼,旗九ヵ,画降龙文。
又曰:沈庆之,前废帝立,加几杖,给三望车。庆之每朝贺,常乘猪鼻无(严偃切。)车,左右从之不过三五骑。履行园田,每农桑剧月,无人从行,过者不知三公也。及加三望车,谓人曰:“我每游履田园,有人时,与马成三;无人则与马成二。今乘此车,安所之乎?”及赐几杖,并皆固让。
《孝经援神契》曰:上德至山陵,则山出木根车,应载万物。金车,王者志行仁德则出。虞舜德盛於山陵,故山车出。山车,自然之物也。山藏之精,与象车相似。舜德盛,山车有垂绥。
《古史考异》曰:黄帝作车,少时略加牛。禹时,奚仲驾马。仲又造车,更广其制度也。
《神仙传》曰:葛玄行过神庙,乘车不下。须臾,有大回风逐玄,埃尘张天。玄怒曰:“小雅敢尔!”举手指风,风即止。
《穆天子传》曰:王欲肆其心,周行天下,皆有车辙马迹焉。
《韩诗外传》曰:田子方,魏太子从车百乘,而送於郊。太子再谒,田子方不下车。太子不悦,曰:“敢问如何,则可以骄人乎?”子方曰:“吾闻,以一国骄人而亡者有矣,由此观之,则贫贱可以骄人矣!夫志不得,扌奚履而适秦、楚耳,安往而不得吾贫贱乎?”於是太子再拜而後退,子方遂不下车。
《汉武内传》曰:内外谧寂,以候仙官到。夜二更之後,忽见西南如白云起,蓊郁直来,遥趋宫庭。须臾,王母或驾龙虎,或乘白麟,或乘白鹤,或乘车,或乘天马,群仙数千,光辉庭宇。
《关令内传》曰:尹喜常登楼,望见东极有紫气西迈,喜曰:“应有圣人过京邑!”果见老君乘青牛车来过。
《神仙传》曰:洗义学道於蜀中,与妻共载,路逢白鹿车一乘。
《王子年拾遗记》曰:周成王六年,然丘之国献比翅鸟,雌雄各一只,以玉为樊。其国使者拳头(陟加切。)鼻,衣云霞之布,经百有馀国方到京师。越铁岘,泛沸海,有蛇洲蜂岑。铁岘峭砺,车轮皆刚金为辋。比至京师,辋脱几尽。沸海涌起如煎,鱼鳖皮骨坚强如石,可以为铠。泛沸海之时,以铜薄为底,蛇龙蛟不得近。经蛇洲,度则以豹皮为屋,於屋中推车。经蜂岑,然胡苏之木,此木烟能杀百虫。经涂五年,然後至洛邑。
《老子》曰: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
《庄子》曰:秦王有疾,召医。破溃疽者,得车一乘;舐痔者,得车五乘。
《管子》曰:奚仲之为车也,方圜曲直,皆中规矩钩绳。故机旋相得,成器坚固。主犹奚仲也,言辞动作,皆中术数,故众理相当,上下相亲。巧者,奚仲之所以为器也。
《孔丛子》曰:孔子使宰子于楚昭王,以安车象饰遗孔子。宰予曰:“夫子无以为也。”王曰:“何?”对曰:“臣自侍卫夫子已来,窃见其言不离道,动不遗仁,贵义尚清,素好俭,妻不服彩,妾不衣帛,车器不雕,马不食粟。若夫观物之丽靡,窈妙之浮音,夫子过之弗听也。故臣知夫子之不用车也。”
《孟子》曰:子产听郑国之政,以其乘舆,济人於溱洧。
《韩子》曰:商太宰使庶子行市还,云:“西市门多车。”太宰谓庶子曰:“汝勿言。”及市吏至,问曰:“市何多牛屎耶?”吏怪太宰神智。
又曰:昔弥子瑕有宠於君。卫国之法:窃驾君车,罪刖。弥子之母有疾告,弥子矫驾君车。君曰:“孝哉!为母之故犯刖罪。”及弥子色衰爱弛,得罪於君,君曰:“是尝矫驾吾车也!”
又曰:孙叔敖为令尹,栈车牝马,糠饭菜羹,枯鱼为膳,面有饥色。
《淮南子》曰:夫车之所能转千里者,以其要在三寸辖。
又曰:见飞蓬转而知为车,以类取之也。
《晏子》曰:齐人好击毂相犯以为乐,禁之不止。晏子为新车良马,出,与其人相犯,曰:“犯毂者不祥!”下车而去之,然後国人不为。
又曰:晏子衣缁布之衣而里,栈轸之车而牝马,以朝。
《子思子》曰:终年为车,无一尺之令,则不可以驰。
《尸子》曰:文轩六,题无四寸之键,则车不行。小亡,则大者不成也。
又曰:宁戚为桓公祝曰:“使公无忘在莒!管子无忘在鲁!宁戚无忘车下!”
又曰:车轻道近,则鞭策不用。
《孙卿子》曰:三尺之岸,虚车不能登;百仞之山,负车登焉,陵迟故也。
《苏子》曰:房丽者,赵之贤人。立东门之外,有行商车辖忘。丽告之,不悟;复更告之,商人怒曰:“吾辖自亡,何须汝告!”惠加於已而反怒之,吾欲比之草木,草木有心矣。
沈约《舆服志》曰:车服以庸,著在《唐典》。夏建旌旗,辩其尊卑。至于殷瑞山车者,金车也。故殷人制为大辂,金根之色也。周人则有玉、金、象、革、木五路之制,其物致巧,备於《考工》。辇车,《周礼》王后五路之车也。后居宫中,从容所乘,非王车也。汉制,乘舆御之。或使人挽,或驾车果下马。案《女史图》,班婕妤辞辇则乘之。又复殷之末制,後代遂行之耳。
陆景《典语》曰:吴朝贵戚,或犯道背理。雕车丽服,横陵市路。车服虽侈,人不为荣;宫室虽美,士不过门。
又曰:显臣以车服,天下莫不瞻其荣。
又曰:飞车策马,横腾超追,来如雾合,去若云散,得志则进,失意则逝也。
《异语》曰:仕宦不止,车生耳,长六尺,法六律。六,阴数也。今其上作簟文,所以缺後者,月满则亏也。
《风俗通》曰:车一两,谓两两相与为体也。原其所以言两者,箱装及轮,两两而耦,故称“两”耳。
《通俗文》曰:车轹曰:“轧”,後重曰:“轩”,前重曰:“轾”。(陟利切。)载丧车谓之“击慧”。(上音六,下音卫。)车声曰:“监”。(胡减切。)雇车载曰:“僦”。
蔡邕《独断》曰:永安七年,见金根、耕根诸御车。皆一辕,或四马,或六马,金箱四轮,皆以金铸,正黄两辟,前後克金,作龙虎龟鸟。
又曰:绿车,名皇孙车,天子有孙,乘以从。
蔡邕《车服志》曰:俗人失其名,故名冕为“平天冠”。五时副车,曰“五帝”,鸾旗曰:“鸡翘”,耕根曰“三盖”,其制非一。
《仪制令》曰:诸车:一品青油道,(许偃切。)朱里,朱丝络纲。三品以上,青道,朱里。五品以上,青道,碧里。六品以下,皆不得用。
《括地图》曰:奇肱民能为飞车,从风远行。汤时,西风起,奇肱车至於豫州。汤破其车,不以示民。十年,西风至,乃复使作车遣归。其国去玉门四万里。
董巴《舆服志》曰:乘舆:金根车五乘,轮皆朱班,重牙贰毂。
《司马法》曰:夏曰:“子车”,殷曰:“胡奴车”,周曰:“辎车”,三代之辇。
《语林》曰:潘安仁貌美,每行,老妪以果掷之,常满车中。张孟阳至丑,每行,儿以瓦砾掷之,亦满车。
傅畅《故事》曰:尚书令轺车,黑耳後户。仆射但後户,无黑耳。中书监令如仆射。
谯周《法训》曰:鸾车璜,求中道心。
《石崇奴券》曰:作车,当取大良白槐之辐,茱萸之辋。
《说苑》曰:齐景公伐宋,至於歧堤之上,登高以望,大息而叹曰:“昔我先君桓公,长毂八百乘,以霸诸侯;今我长毂三千乘,而不敢久处於此者,无管仲与?”弦章对曰:“臣闻之,水广则鱼大,君明则臣忠。昔有桓公,乃有管仲;今桓公在此,则车下之臣尽管仲也。”
又曰:赵简主乘弊车癯(音衢。)马,衣羊之裘。其宰进谏曰:“车新则安,马肥则往来便,衣狐豹之裘温且轻。”简子曰:“吾非不知。吾闻:君子服美则益恭,小人服美则益倨。今我以自备,恐有小人之心。”
又曰:晋平公为驰逐之车,挂之以犀,错之以羽。车成,立於殿下,群臣得观焉。田差三过而不观,平公作色,大怒。差对曰:“臣闻桀以奢亡,纣以侈败。是以不敢观也!”平公曰:“善”。令左右去车。
《世说》曰:王武子乘车,着连乾障泥。前有水,马不肯渡。武子曰:“此马惜障泥。”使解之,马乃渡。
《白虎通》曰:制车以步,故立乘。天子大路。路,大也,道也。正君至尊,制度大,所以行道德正车也。诸侯路车,大夫渐(子廉切。)车,士饰车。
《山海经》曰:番禺生奚仲,奚仲生吉光,始以木为车。(郭璞曰:《世本》曰:奚仲造车。此言吉光,明其父子共创意首称也。)
《袁子正书》曰:申屠刚谏光武,以头轫轮,马不得前。子正云:“光武近出未有得失,而头轫轮,此方头也。”
又曰:辐车即辇,魏、晋公卿小出尝乘马,亦多乘舆车。汉诸侯贫者乃乘之,其後转见贵。孙权云:“车中八牛。”即犊车也。江左御出,则载储供之物。汉世贱辂车而贵辎;魏、晋贱车而贵轺车。又有“追锋”,如轺车而驾马。又以云母饰犊车,谓之云母车,臣不得乘,时以赐王公。晋氏之有四望车,今制亦存。又,汉制惟贾人不得乘马车,其馀皆乘之矣。除吏赤盖杠,馀则青盖杠。云其非法驾,则紫车。案《字林》:“车,有衣蔽,无後辕。”其後有辕者谓之“辐”。
贾谊《新书》曰:古之为路舆也,盖圜以象天,二十八撩以象列星,轸方以象地,三十辐以象日月。故仰则观天文,俯则察地理,前视则睹鸾和之响、四时之运,此舆教之道也。
後汉崔る《车左铭》曰:虞夏作车,取象机衡。君子建左,法天之阳。正位授绥,车不内顾。尘不出轨,鸾以节步。彼言不疾,彼指不躬。玄览于道,永思厥中。
又《车右铭》曰:择御卜右,采德用良。询纳耆老,于我是匡。惟贤是师,惟道是式。箴阙旅贲,内顾自敕。匪望其度,匪愆其则。越戒敦俭,礼以华国。
又《车後铭》曰:敬其在路,体貌思恭。望衡顾毂,允慎兹容。无或好失,匪于游。顾省厥遗,虎尾斯求。昭德塞违,抑盈以无。虽有三晋,咸然若虚。
後汉李尤《小车铭》曰:圆盖象天,方舆则地。轮法阴阳,动不相离。合之兼(苦琰切。)嘘,疏达开通。两辎彰邪,尊卑是从。︼︷之用,信义所同。
梁载《车马篇》曰:朝集类蒸烟,晚至如吹雪。子云亦何事,门巷无车辙。
卷七百七十四 车部三

《释名》曰:天子所乘曰辂。辂亦车也。谓之辂,言行路也。金辂,以金玉饰车也。象辂、革辂、木辂,各随所名也。
《书》曰:大辂在宾阶面,缀辂在阼阶面,(大路,玉;缀辂,金。面,前,皆南乡。)先辂在左塾之前。(先辂象,次辂木。金、玉、象皆以饰车,木则无饰。皆以在路寝门内左右垫前北面。凡陈列,皆象成王生时。)
《礼》曰:大辂者,天子之车也。
又曰:鸾车,有虞氏之辂也。勾车,夏后氏之辂也。
又曰:天子居青阳左个,乘青辂,驾苍龙。天子居明堂左个,乘朱辂,驾赤骝。天子居太庙太室,乘黄辂,驾黄龙。天子居总章左个,乘白辂,驾白骆。天子居玄堂左个,乘玄辂,驾铁骊。
《周礼》曰:有虞氏上陶,夏后上匠,殷人上梓,周人上辂。
又曰:王之五路:一曰玉路,锡,樊缨十有再就,建大常,十有二ヵ,以祀;金路,钩,樊缨九就,建大,以宾,同姓以封;象路,朱,樊缨七就,建大赤,以朝,异姓以封;革路,龙勒,条缨五就,建大白,以即戎,以封四卫;木辂,前樊鹄缨,建大麾,以田,以封蕃国。
又曰:王后之五路:重翟,锡面朱总;厌翟,勒面缋总;安车,雕面总,皆有容盖;翟车,贝面组总,有握;辇车,组挽,有た,羽盖。
《左传》曰:清庙茅屋,大路越席,大羹不致,粢(音寺。)食不凿,昭其俭也。
又曰:赐之大辂之服,戎辂之服。
《论语》曰:行夏之时,乘殷之辂,服周之冕。
《说苑》曰:晏子朝,乘弊车,驾驽马。景公见之,曰:“嘻!天子之禄寡耶?何乘不佼(古巧切。)之甚也?”晏子对曰:“赖君之赐,得以寿;三族及国交游,皆得生焉;臣得暖衣饱食。弊车驽马,以奉其身,於世足矣!”晏子出,公使梁丘据遗之辂车乘马,三反不受。公不悦,趣(音促。)召晏子,曰:“夫子不受,寡人亦不乘!”晏子对曰:“君使臣临百官之吏,节其衣服食饮之养,以先齐国之民。然犹恐其侈靡,而不顾其行也。今辂车乘马,君乘之上;臣亦乘之,下民之无义,侈其衣食,而不顾其行者,臣无以禁之。”遂让不受也。
董巴《舆服志》曰:殷瑞山车,金根之色,殷人以为大辂。於是秦皇作金根之车。汉承秦制,为乘舆,即孔子所谓乘殷之辂也。
《卤簿令》曰:玉辂,驾六马,太仆卿驭,驾士三十二人,并平巾帻、青衫、大口裤。千牛卫将军一人陪乘,执金装长刀,御乘辇。其辂衫腰舆後行。次金辂、象辂、革辂、木辂,以次相随,并驾六马,各驾士三十二人,并平巾帻、大口裤,衫色各从辂色。次五副辂,驾士各二十人,衣服同正辂。次耕根车,驾六马,士三十二人,服同玉辂。
又曰:皇太子金辂,驾四马,仆寺令驭,左右率府卒,一人执仪刀陪乘,驾士二十二人,并平巾帻、绯帔衫、大口裤。
又曰:王公已下象辂,驾四马,佐二人:立侍一人武弁、朱衣革带,在左;一人绯衤两裆,大口裤,执刀在右。驾士十二人,平巾帻,绯衫,大口裤。
又曰:玉辂,青质,以玉饰诸末,重舆,左青龙,右白虎,金凤翅,画苡文鸟兽。黄屋左纛,金凤一在轼前,十二銮在衡,(正辂、耕根銮数皆准此,其副则八。)二铃在式,龙设鄣尘,青盖,绣饰黄里。博山镜子,树羽轮。金根,朱班重牙。左建,十有二旒,旒皆画升龙,其长曳地。右载(许及切。)戟,长四尺,广三尺,黻文。首金龙,头衔结绶,及铃。驾苍龙,金纟(亡黯切。)方钅乞(许乞切。)插翟尾五,焦镂。锡ひ缨,十有二就。(锡,马当颅,金为之。ひ,马大带。缨,马决。皆以五彩饰之。就,成也。)祭祀纳后则供之。金辂,赤质,以金饰诸末,馀与玉辂同。驾赤骝。飨射祀还饮至则供之。象辂,黄质,以象饰诸末,馀同玉辂。驾黄骝,行道则供之。革辂,白质,挽之以革,馀同玉辂。驾白骆,巡狩临兵事则供之。木辂,黑质,以漆饰诸末,馀与玉辂同。驾黑骝,田猎则供之。诸盖旌旗及ひ缨,皆从辂色,黄里,俱用黄其镂。锡与五辂同。耕根车,青质,盖三重,馀同玉辂,籍田则供之。
又曰:皇太子金辂,赤质,以金饰诸末,重辂箱。画苡文鸟兽,黄屋,伏鹿轼,龙金凤,一在轼前。设鄣尘,朱盖黄里。轮画朱牙。左建,九旒。右载戟。首金龙头衔结绶,及铃。驾赤骝,四銮在衡,二铃在轼。金纟方钅乞。插翟尾五。焦镂锡、ひ缨九就。从祀享正、冬大朝、纳妃,则供之。
又曰:王公以下象辂,以象饰诸末。朱班辂,八鸾在衡。左建旗,(旗画龙,外一降。)升一,右载戟。革辂,以革饰诸末。左建旃。(通帛为旃。)馀同象辂。木辂,以漆饰之,馀同革辂。诸辂皆朱质、朱盖、朱旃,一品九旒,二品八旒,三品七旒,四品六旒。其ひ、缨就数皆准此。
张子平《东京赋》曰:天子乃抚玉辂,乘时龙。
又曰:乘銮辂而驾苍龙。
又曰:奉引既Э,先辂乃发。
又曰:龙辂充庭,云旗拂霓。

《周易》曰:君子得舆,民所载也。
又曰:舆说辐,夫妻反目。《象》曰:舆说辐,中无尤也。
又曰:壮于大舆之复。
又曰:见舆曳,其牛掣,其人天且劓,无初有终。《象》曰:见舆曳,位不当也。无初有终,遇刚也。
《续汉书□舆服志》曰:上古圣人,见转蓬始知为辂。辂行可载,因物生智,後为之舆。
《晋书》曰:王导有羸疾,不堪朝会。显宗亲幸之,置酒作乐。又诏:“自今已後,舆载入殿,不得施拜。”
《晋诸公赞》曰:司徒傅枢以足疾逊位,不许,板舆上殿。
《晋起居注》曰:太始四年正月,临轩诏太宰安平王孚载舆升殿。
《宋书》曰:陶潜解印後,有脚疾,使一门生二儿举蓝舆诣王弘。既至,欣然而与之饮酌。
《语林》曰:武侯与宣王在渭滨将战。宣王戎服莅事,使人视武侯,乘舆葛巾,持白羽扇,指麾三军,皆随其进止。宣后闻而叹曰:“可谓名士!”
《世说》曰:孟旭未达时,家贫,在京常见王恭乘高舆,服鹤氅裘。于时微雪,旭於篱间窥之,叹曰:“此真神仙中人也!”
《陈留耆旧传》曰:洛阳令董宣死後,诏使视之,有兰舆一乘,白马一匹。帝曰:“宣之清,死乃知之。”
《幽明录》曰:谢安石当桓温之世,恒惧不全。夜忽梦乘桓舆,行十六里,见一白鸡而止。莫有解此梦者。及温死,後代居宰相,历十六年而得病。安方悟云:“乘桓舆者,代居其位也。十六里者,得十六年也。见白鸡止者,今太岁在酉,吾病殆不起乎?”少日而卒。
《淮南子》曰:以天为盖,以地为舆,四时为马。
《韩子》曰:舆人成舆,则欲人富贵也,非舆人仁,不贵则不售也。
潘安仁《闲居赋》曰:太夫人乃御板舆,升轻轩,远览王畿,近周家园。
左太冲《蜀都赋》曰:车舆杂沓,冠带混并。
张平子《东京赋》曰:乘舆巡乎岱岳,劝稼穑於原陆。
又曰:皇舆夙驾,{羊车}(仕佳切。)於东阶。({羊车}却也。)
曹子建《七启》云:驾超野之驷,乘追风之舆。
宋玉《高唐赋》曰:王乃乘玉舆,驷仓螭。
同舆附
《魏志》曰:太祖军摩陂,召夏侯,常与周舆载,诸将无得比者。
《蜀志》曰:曹公东征吕布於下邳,先主从。曹公还,表先主为左将军,礼之愈重,出则同舆。
《吴志》曰:太子登,字子高,善待僚属,略同布衣之礼。诸葛恪、顾谭等,或用舆而载。
《晋中兴书》曰:纪瞻,字士远,为镇东左王长史,丹阳、宣城、新安三郡中正。上常幸瞻家,同乘舆还府。瞻甚见遇,乡郡荣之。

《左传》曰:猛获奔卫。南宫万奔陈,以乘车辇其母,一日而至。
又曰:齐庆克通于声孟子,与妇人蒙衣乘辇,而入于闳。(巷门。)
又曰:孟氏之臣秦莒父,辇重如役。莒父,孟献子家臣,步挽重车以从师。
《谷梁传》曰:晋君召伯尊而问焉。伯尊来,遇辇者,辇者不辟,使车右下而鞭之。(凡车,将左,御在中。有力之人在右,所以备非常。)
《尔雅》曰:“徒御不惊”,辇者也。
《汉书》曰:淮南王长早失母,常附吕后、孝惠,然常心怨辟阳侯。孝文初即位,自以为最亲,骄蹇,数不奉法。上宽赦之。三年,入朝,从上入苑猎,与上同辇,帝谓为太兄。
又曰:傅昭仪有宠於上,生定陶恭王,多技艺。上甚爱之,坐则同席,行须同辇。
又曰:班婕妤,班况之女,孝成帝婕妤也。贤才通辨。帝游於後庭,尝欲与同辇,婕妤辞曰:“观古贤圣之君,皆有名臣在侧;三代末主,乃有嬖妾。今欲同辇,无乃似之乎?”上善其言而止。太后闻之,喜曰:“古有樊姬,今有班婕妤!”
《汉武故事》曰:又起明光宫,发燕、赵美女二千人充之。常从行国,载之後车。与上同辇者十六人,员数恒满。
又曰:上尝辇至郎署,见一人老郎,鬓眉皓白,姓颜名驷,江都人。上问:“公何时为郎?何其老也!”对曰:“臣文帝时为郎。”上曰:“何其不遇也?”驷曰:“文帝好文,而臣好武;景帝好老,而臣尚少;陛下好少,而臣已老。是以三世不遇。”
《晋书》曰:山涛。吴平之後,诏天下罢军役,示海内大安。州郡悉去兵,大郡置武吏百人,小郡五十人。帝尝讲武于宣武场,涛时有疾,诏乘步辇从。因与卢钦论用兵之本,以为不宜去州郡武备,其论甚精。于时咸以涛不学《孙吴》,而暗与之合。帝称之曰:“天下名言也!”而不能用。及永宁之後,屡有变难,寇贼倏起,郡国皆以无备不能制。天下遂以大乱,如涛言焉。
又曰:张敞《东宫旧事》:太子有卧辇、步舆。
王韶之《晋纪》曰:义军起,桓玄问众曰:“朕其败乎?”曹靖之对曰:“神怒民怨,臣实忧惧。”玄曰:“神何为怒?民何为怨?”对曰:“移晋宗庙,飘零落薄,无所祭之,不及於祖,此其所以怒也。”玄曰:“卿何不谏?”对曰:“辇上诸君,皆以为尧、舜之世,臣何敢谏!”
又曰:梁冀与妻孙寿共乘辇,张羽盖,饰以金银,以骋娱乐。
《晋公卿礼秩》曰:太宰、平王给云母辇。
《晋太康起居注》曰:齐王归蕃,诏赐香衣辇一乘。
《後魏书□礼志》曰:大楼辇十二,加以玉饰衡,轮雕采,与辂同,驾牛十二。
又曰:乾象辇,羽葆圆盖,画日月五星二十八宿。天阶云汉、山林云气、仙圣贤明、忠孝节义、游龙飞凤、朱雀玄武、白虎青龙奇禽异兽可为饰者皆亦图焉。太皇、太后助祭郊庙则乘之。
《邺中记》曰:石虎大驾有金银辇、云母辇、武刚辇数百乘。虎皇后出,乘嵩路辇。文或玉路,辇或朱漆。卧辇纯以云母代纱,中外四望皆通彻。
又曰:石虎少游猎,体转壮大,不复乘马。作猎辇,使二十人担之,如今之步辇。上安徘徊曲盖,坐处转关床。若射鸟兽,宜有所向,关随身而转。
《王君内传》曰:神人乘三云之辇。
《拾遗记》曰:周穆王驭黄金碧玉之辇,从朝至暮,而穷宇宙之内。
潘岳《籍田赋》曰:天子御玉辇,荫华盖,金银照曜以炯晃,龙骥腾骧而沛艾。
邹阳《上吴王书》曰:斗城不休,救兵不至,死者相随,辇车相属,转粟流输,千里不绝。
枚叔《七发》曰:出舆入辇,命曰蹶痿之机。
又云:辇道斜交,堤池纡曲。
曹子建《公燕诗》云:轻辇随风移。
刘公干《公燕诗》云:辇车飞素质,从者盈路傍。
丘希范《应诏诗》云:轻荑承玉辇,细草籍龙骑。(汉,草辇从上行。)
卷七百七十五 车部四
指南车
崔豹《古今注》曰:指南车,起於黄帝。帝与蚩尤战涿漉之野,蚩尤作大雾,士皆迷路,故作指南车。
《卤簿令》曰:指南车,驾四马,正道匠一人,驾士十四人。皆平巾帻,绯衫,大口裤。
《洪范五行传》曰:若晋献公,虽与指南车,终不觉矣。齐桓公中才矣,指南得悟,失之则惑。管仲,桓公指南车也。
《魏书》曰:马先生与高堂隆、秦郎争,言及指南车。二子谓古典无记,言之虚也。先生曰:“古有之。”明帝乃召先生作之,指南车成也。
崔鸿《後赵录》曰:尚方令解飞机巧言若神,妙思奇发,造指南车就,赐爵关内侯。
《鬼谷子》曰:肃慎氏献白雉於文王,还,恐迷路,问周公,作指南车以送之。又曰:郑人之取玉也,必载酥讼之车,为其不惑也。
《述征记》曰:去端门百馀步,道南得方尚,北门中有指南车。车上有木仙人持信幡,车东西,人恒指南。
左思《吴都赋》曰:俞骑骋路,指南司方。出车槛槛,被练锵锵。
轺车
《释名》曰:轺,遥远也,四向远望之车也。
《说文》曰:轺车,小车也。
谢承《后汉书》曰:许庆,字子伯。家贫,为督邮,乘牛车,乡里练曰轺车督邮。
《晋书》曰:李矩假为荥阳太守。矩招怀离散,远近多附之。石勒亲率大众袭矩,矩遣老弱入山,令所在散牛马,因设伏以待之。贼争取牛马,伏发齐呼,声动山谷。遂大破之,斫获甚众。勒乃退。加矩冠军将军,轺车幢盖。
《傅子》曰:汉世贱人乘轺,则贵人乘辎。
李尤《轺车铭》曰:轮以伐步,屏以蔽容。
画轮车
《晋起居注》曰:穆帝永和六年,皇太后尝与帝俱出拜陵。克日,尚书启太后乘画轮车,以辇为副。诏曰:“故当乘辇车,至建平陵门外易载。”
《东宫旧事》曰:皇太子初拜,有画轮、四望车。
四望车
魏汉《与杨彪书》曰:今赠足下四望车、通七香车二乘,青牛二头。
《晋阳秋》曰:魏舒子亡,诏曰:“惟有一息,足堪负荷,思所以散其哀怀,给阳遂车四望。”
《晋诸公赞》曰:文淑破虏之後,名闻天下。当为东夷校尉,入辞,世祖见而恶之,恐居边不信,密讽监司奏淑作阳遂四望车,僭饰过制,免官。
画云车
《汉书》曰:武帝作画云车。
曹子建《洛神赋》曰:六龙俨其齐首,载云车之容裔。
云母车
《吴百官名》曰:刘蜀主得赐云母车一乘。
《晋书》曰:惠帝自邺还洛,殿中官属备云母辇及云母车奉迎。
《晋太康起居注》曰:齐王出镇,诏赠清油云母犊车。
《傅子》曰:以云母饰车,谓之云母车。臣下不得乘,时赐王公贵臣。
通车
《傅子》曰:有追锋车,施通,(,许偃切。)遽则乘之。
象车
《晋诸公赞》曰:平吴後,南越献驯象,作大车驾之,载黄门鼓吹数十人。
《晋中朝散大驾卤簿》曰:象车,鼓吹一部十三人。
骡车
《蜀志》曰:後主刘禅乘骡车,降邓艾。
《晋令》曰:乘传出使,曹期丧以上,即自表闻,听德白服骡车,副使摄事。
犊车
《释名》曰:祥车,祥,善也,善饰之车也。犊车是也。
谢承《後汉书》曰:颍阳刘诩,好赈贫乏。陈国张季扎吊师丧,值冰寒,车毁牛病,不能进。诩逢之,推所乘车、强牛与之。季扎後知是诩,还其车,闭门不受。
《桓谭别传》曰:谭时为太常录尚书事,後徙交。初,吴以罪徙者,皆收家财入官。及君下狱,簿其资,惟有犊车一乘,牛数头,奴婢不满十人,无尺帛珠金之宝。上闻而嘉之,皆以君财付叔父穆。
《晋书》曰:武帝赐汝南王亮追锋皂车、犊车。
又曰:太传王导妻曹氏,导甚惮之。乃密营别馆,以处众妾。曹氏知,将往焉。导恐妾被辱,遽令命驾,犹迟之,以所执尘尾柄驱牛以进。司徒蔡谟闻之,戏导曰:“朝廷欲加公九锡!”导弗之觉,但谦退而巳。谟曰:“不闻馀物,惟有短辕犊车,长柄麈尾。”导大怒。
《晋令》曰:百工不得服大绛、紫衤巽、(音巽)假髻、真珠、珥、文犀、玳瑁、越叠以饰路张、乘犊车。
羊车
《释名》曰:羊车,以羊所驾名车也。
《晋书》曰:武帝平吴之後,复纳孙皓宫人数千。自此,掖庭殆将万人,而并宠者甚众。帝莫知所适,常乘羊车,恣其所之。至,便宴寝。宫人乃取竹叶插户,以盐汁洒地,以引帝车。
又曰:卫,字叔宝。五岁,风神秀异。总角,乘羊车入市,见者以为玉人,观者倾都。
《晋太元起居注》曰:司隶校尉刘毅奏护军羊,私角弩四张,又乘羊车,请免官,罪。诏曰:“羊车虽无制,非素所乘者,可如所奏。”
鹿车
《後汉书》曰:更始拜赵为五威偏将军,使助诸将於昆阳。被疮,有战劳,还拜中郎将。更始败,为赤眉所围,迫急,乃逾屋亡走,与所友善韩仲伯等数十人,携小弱,越山阻,径出武关。仲伯以妇色美,虑为强暴者,欲弃之於道。责怒不听,因以泥涂仲伯妇面,载以鹿车,身推之。或前逢贼,辄言其病状,以得免。
《东观汉记》曰:杜林寄隗嚣,终不降志辱身。乃出令曰:“杜伯山,天子所不能臣,至簪蒿席草,不食其粟,诸侯所不能友。盖伯夷、叔齐,耻食周粟。今且从师友之位,须道开通,使顺其志。”林虽拘於嚣,而终不屈节。建武六年,弟成物故,嚣乃听林持丧东归。既遣而悔,追令剌客杨贤於陇坻遮杀之。贤见林身推鹿车,载致弟丧,乃叹曰:“当今之世,谁能行义?我虽小人,何忍杀义士!”因亡去。
《列女传》曰:渤海鲍宣妻者,桓氏之女也,字少君。宣尝就少君父学,父奇其清苦,故以女妻之。装送资贿甚盛,宣不说,谓妻曰:“少君生尊宠,习美饰;而吾贫贱,不敢当礼。”妻曰:“大人以先生修德守约,故使妾侍执巾栉,惟命是从。”宣笑曰:“然,如是吾志也。”妻乃悉归车马、侍御、服饰,更着短衣裳,挽鹿车归乡里。拜姑礼毕,提瓶出汲。循行妇道,礼节恭备,乡邦称之。宣哀帝时为司隶校尉。子永中兴初为鲁郡太守。永之子昱,尝从容问:“太夫人宁复识挽车时不?”曰:“先姑有言:‘存不亡安,安不忘危。’吾焉敢忘乎!”
《晋书》曰:刘伶不以家产有无介意,常乘鹿车,携一壶酒,使人荷锸而随之,谓曰:“死便埋我!”其遗形骸如此。
《风俗通》曰:鹿车狭小,裁容一鹿也。或云乐车。乘牛马者,М轩饮饲达曙。今乘此,虽为劳极,然入传舍,偃卧无忧,故曰乐车。无牛马而能行者,独一人所致耳。
露车
《晋阳秋》曰:平原王干阴雨出则犊车,而内露车。或问其故,曰:“露者,宜内也。”
《晋中兴书》曰:王尼,洛阳倾覆,避乱江夏。王澄时为荆州剌史,见尼,欣然厚供给之。尼常叹:“沧海横流无安处!”早丧妇,止有一息。不用居宅,惟畜露车,牛一乘。每行,辄使儿御诣人。暮则宿车上,无有定处。少时,澄卒,荆土饥荒,尼求食不能得,乃杀车牛,煮之。遂父子饣委死。
《晋王公百官志》曰:蜀刘主得赐露车七十乘,孙主赐露车三十乘。
道元《与天公笺》曰:有露车一乘,辕复摧折,以犁辕续之。左崎右啮,(五结切。)强弱相负,傍行斫辕。
乘舆杂车
《卤簿令》曰:记里曰白鹭、鸾、旗等三车,并驾四马,正道匠各一人,驾士各十四人,皆平巾帻、绯衫、大口裤。
又曰:辟恶车,太卜令一人,在车执弩箭,平巾帻,绯衤两裆,大口裤。皮轩车,左右金吾,队正一人,在车执弩,服同太卜。其令行正道,驾马数、驾士服色、人数、仪,并同记里等车。
又曰:安车、四望车,并驾四马,驾士各二十四人,服同上。
又曰:羊车,驾果下马一,小吏十四人,并青丝布褶,紫碧腰襟,青耳ハ,辨发。
又曰:属车十二乘,并驾牛,驾士各八人,服同记里等车。
又曰:王钺车,或曰金钺车。左武卫队正一人,在车。次豹尾车,右武卫队正一人,在车,皆执武弁,朱衣革带,并驾三马,驾士各十二人。服同上。

《周礼》曰:,辕人为。(,车辕也。)有三度:国马之,深四尺有七寸;田马之,深四尺;驽马之,深三尺有三寸。惟辕直,且无桡也。
《左传□宣下》曰:军行右辕,左追蓐。
又曰:改乘辕而北之。
又曰:公孙阏与颍考叔争车。颍考叔挟以走,子都拔棘以逐之,弗及。
又曰:师及齐师,战于次皋。齐子渊捷从泄声子,射之,中瓦,繇朐汰匕入者三寸。
《东观汉记》曰:江革母年八十,革不欲摇动之,常自居辕挽车,不用牛马。
《晋仪注》曰:皇后乘油画云母安车,驾骖马。油画云母安两辕。
《赵书》曰:後石造猎车千乘,辕长三丈。
《韩子》曰:吴起为西河守,秦有小亭临境,欲攻之,不足以征卒。乃取车辕,倚於北门外,令曰:“有能徙至南门外者,赐上宅。”民莫之徙也。有徙者,赐之如令。又置一石,亦令曰:“有能徙者,赐之如初。”民争徙之。乃令曰:“明旦攻城,有先登者,赐之上田、上宅。”民争上,一朝而拔之。
《梦书》曰:贾人梦车辕折败者,忧亡遗衣物。何以言之?“辕”字“去衣”,故知亡衣物。
《方言》曰:楚、卫之间,辕谓之。
司马长卿《谏猎书》曰:舆不及还辕,人不暇施功。
潘正叔《迎大驾传》云:狐狸夹两辕,豺狼当路立。

《释名》曰:轮,弥纶也,周匝之言也;或曰较,言总入辐中也。
《易》曰:既济,初九,曳其轮,濡其尾,无咎。
《礼》曰:古者贵贱皆杖。叔孙武叔朝,见轮人以其杖关毂而果(音祸。)轮者,於是有爵而后杖也。(记庶人失礼所由始也。叔孙武叔,鲁大夫叔孙州仇也。轮人,作车轮之官也。)
又曰:御妇车而婿授绥,御轮三周,先俟于门外。
《周礼》曰:凡察车之道,必自载於地者始也,是故察车自轮始。凡察车之道,欲其朴(音扑。)属而微至。不朴属,无以为完久也。
又曰:轮人为轮,斩三材必以其时。(三材,可以为毂、辐、牙也。斩之时,以材在阳,则中冬斩之;在阴,则中夏斩之。)三材既具,巧者和之。凡为轮,行泽者欲杼,行山者欲侔。(杼,谓削薄其践地者。侔,上下等。)杼以行泽,则是刀以割涂也,是故涂不附;侔以行山,则是抟以行石也,是故轮虽敝,不於凿。(抟,圜厚也。郑司农云:不於凿,谓不动於凿中也。玄谓:亦敞也。以轮之厚,石虽啮之,不能敞其凿旁使之动。)
又曰:轸之方也,以象地也;盖之圆也,以象天也;轮辐三十,以象日月也。
《左传》曰:余折以御,左轮朱殷。岂敢言病?吾子忍之!
《谷梁传》曰:晋人与姜戎要而击之,杀,匹马奇轮无反者。
《史记》曰:古封禅为蒲轮,恶伤土石草木。
《续汉书》曰:张纲,字文纪,与杜乔等八人,受诏行天下,号曰八俊。七人皆奉命,惟纲独埋轮於洛阳都亭,不去也。或问之,曰:“豺狼当路,安问狐狸!”遂奏梁冀等罪,京师震悚。
《庄子》曰:桓公读书,轮扁斫轮,释槌凿问曰:“公所读者何言?”曰:“圣人之言。”曰:“在乎?”曰:“已死矣。”“然读者,古人之糟粕也!”公曰:“寡人读书,轮人安得议!有说则可,无说则死!”轮扁曰:“以臣之事观之,斫轮徐则甘而不固,疾则苦而不入。不徐不疾,得之於手,应之於心。口不能言,有数在间,而不能谕臣之子,子亦不能受之於臣,是以行年七十而老斫轮。古之人与其不传者死矣,君之所读者,是古人之糟粕。”(今士不同,变化异时,故宜绝学任性也。)
张衡《思玄赋》曰:魂眷眷而屡顾兮,马倚而俳徊。云霏霏兮绕余轮,风眇眇兮振余。
张协《洛禊赋》曰:权戚之家,豪侈之族,彩绮停钅鹿,华轮朱毂,集乎长州之浦,曜乎洛川之曲。
曹子建《七启》曰:飞轩电游,兽随轮转。
又《应制诗》云:轮不辍运,鸾无废声。
应吉甫《华林集》曰:备言锡命,羽盖朱轮。铭曰:(失名氏。)奚氏本造,後裔饰雍。轮以代步,屏以从容。轮并合,出入道同。追仁赴义,惟礼是恭。
梁昭明太子《文选序》曰:椎(直追切。)轮为大辂之始,大辂宁有椎轮之质?

《礼》曰:国中以策彗┰,勿驱,尘不出轨。(┰,苏没切。勿者没┰没,搔摩也。)
又曰:今天下车同轨,书同文,行同轮。
《庄子》曰:轨结于千里之外,轮不迹於地。
张平子《南都赋》曰:暮春之禊,元巳之辰,方轨齐轸,祓于阳滨。
张平子《东京赋》曰:同衡律而一轨量,齐急舒於寒燠。
吴李重《与太子笺》曰:其皆克复旧职,追寻前轨,今独不然。
曹子建《七启》曰:当轨见藉,值足遇践。飞轩电逝,兽逐轮转。
谢灵运《祖德》诗曰:秦赵欣来苏,燕魏迟文轨。
陆士龙《答兄机》诗曰:衡轨各殊迹,牵牛非服箱。
王僧达《答颜延年》诗曰:君子耸高驾,尘轨实为林。
卷七百七十六 车部五

《左传》曰:齐师败绩,公将驰之。曹刿(居卫切。)曰:“未可!”下视其辙,登而望之,曰:“可矣。”遂逐齐师。既克,公问其故。对曰:“夫大国难测也,惧有伏焉。吾视其辙乱,望其旗靡,故逐之。”
又曰:昔穆王欲肆其心,周行天下,将皆必有车辙马迹焉。
《汉书》曰:户牖富人张负有女,五嫁而夫辄死,人莫敢娶。陈平欲得之。负至平家,乃负郭穷巷,以席为门,然门多长者车辙。负归,谓子仲曰:“固有美如陈平,而长贫贱者乎?”卒与之女。
《老子》曰:善行无辙迹。
《庄子》曰:汝不知螳螂,怒臂当车辙,不知不胜其任也。
又曰:庄周贷粟于监河侯,曰:“我将得邑金,贷子三百。”周曰:“有中道而呼者,周视车辙中有鲋鱼焉。‘子何为耶?’对曰:‘我,东海之波臣也。君岂有升斗之水而活我哉?’”(徐具鱼门中。)
刘伯伦《酒德颂》曰:有大人先生,以天地为一朝,万期为须臾,日月为户牖,八荒为庭衢。行无辙迹,居无室庐,幕天席地,纵意所如。
谢灵运《送孔令》诗曰:河流有急澜,浮骖无缓辙。岂伊川椭祟,宿心愧将别。
颜延年《赠王太常》诗曰:林闾时晏开,亟回长者辙。
陆韩卿《答兄希升》诗曰:骏足思长坂,柴车畏危辙。
傅武仲《舞赋》曰:或逾埃赴辙,霆骇电灭。

《说文》曰:轴,持轮也。
《周礼》曰:轴有三理:一者以为[A134](音美。)也,二者以为久也,三者以为利也。([A134],无节目也。久,圣刃心。利,滑密也。)
《释名》曰:轴,复也,重复非一之言也。
《左传》曰:齐侯执阳虎,将东之,阳虎愿东。(阳虎欲西奔,晋如齐必反己,故许以东为愿也。)及囚诸西鄙,尽借邑人之车,锲(苦结切。)其轴,麻约而归之。(锲,刻也。欲绝追者。)载葱灵,寝於其中而逃。(葱灵,辎车名。)追而得之,囚於齐。又以葱灵奔宋,遂奔晋,适赵氏。
《史记》曰:淳于髡曰:“膏棘轴,所以为滑也,然不能运方穿。”
《汉书》曰:临江闵王荣立为太子,废为临江王,坐侵庙ヂ地为宫。上征荣,荣行,祖於江陵北门。既上车,轴折车废。江陵父老涕泣,窃言曰:“吾王不反矣!”

《诗》曰:文茵畅毂,驾我骐。
《周礼》曰:毂也者,以为利转也。凡斩毂之道,必矩其阴阳。阳也者,稹(音奠。)理而坚;阴也者,疏理而柔。是故以火养其阴,而齐诸其阳,则毂虽敝不蒿{艹}。(音耗。)毂小而长,则柞;(锄革切。)大而短,则挚。(音致。)
又曰:行泽者欲短毂,行山者长毂。短毂则利,长毂则安。
《左传》曰:楚子与若敖战皋浒,射汰以贯笠毂。
《谷梁传》曰:长毂五百乘,(长毂,兵车。四马曰乘。)绵地千里。
《春秋考异邮》曰:黄池之会,滕、薛扶毂,鲁、卫参乘。
《後汉书》曰:崔る,字亭伯,涿郡安平人。祖母师氏,能通经学百家之言。王莽宠以殊礼,赐号义成夫人,金印紫绶,文轩丹毂,显於新代。
《老子》曰: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
桓谭《新论》曰:楚之郢都,车挂毂,民摩肩,市路相交,号为“朝衣新而暮衣弊”。
左太冲《蜀都赋》曰:累毂叠迹,叛衍相倾。
张平子《东京赋》曰:乘轩并毂。
又曰:疏毂飞令。
又《公燕》诗曰:神飙接丹毂,轻辇随风移。
沈休文《饯吕僧珍》诗曰:持毂二崤道,扬旆九河阴。

《易》曰:舆说辐,(说音脱。)夫妻反目。
《周礼》曰:轮人为轮,斩三材必以其时。(三材,毂、辐、牙。)辐也者,以为直指也。望其辐,欲其{削手}(音消。)尔而纤也。进而氐(音视。)之,欲其肉称也。参分其毂长,二在外,一在内,以置其辐。凡辐,量其凿深以为辐广。辐广而凿浅,则是以大杌,虽有良工,莫之能固。凿深辐小,则是固有馀而强不足。故(音宏。)其辐广,以为之弱,则虽有重任,毂不折。参分其辐之长,而杀其一,则虽有深泥,亦弗氵兼。(读如黏。)
《汉书》曰:李陵击匈奴,矢尽,斩车轴而持之。

《释名》曰:辋,罗也,周轮其外。
《周礼》曰:轮人为轮,斩三材必以其时。(三材,毂、辐、牙也。牙,读如迂,世问或谓之辋。)牙也者,以为固抱也。凡揉(而首切。)牙,外不廉而内不挫,旁不肿,谓之用火之善。(廉,绝也。挫,折也。肿,也。)是故规之以视其圜也,{艹禹}(音矩。)之以视其匡也。
又曰:六分其轮崇,以其一为之牙围。叁分其牙围,而漆其二。(不漆其践地者。)

《续汉书》曰:文虎伏轼,龙道衡轭。
《齐书》曰:吴兴有项羽神护郡厅事,太守不得上。太守到郡,必须祀以轭下牛。李安民奉佛法,为太守,到郡不与神牛,着屐上厅事,又於厅上入关齐。俄而牛死,葬庙侧。今呼为李公牛。
《韩诗外传》曰:武王伐纣,到邢丘,轭折为三,天雨三日不休。武王召太公而问之,曰:“未可伐乎?”太公曰:“不然。轭折为三者,军当分为三也;天雨三日,欲洒吾兵也。”
《韩子》曰:郑县人得车轭,不知其名,问人,人曰:“此车轭也。”俄得一人,复问,对曰:“此车轭也。”问者大怒,曰:“曩者车轭,今又车轭,是何众也!”遂与斗。
屐(音剧)
《释名》曰:屐,似人履。
又曰:伏菟在轴上,似之也。
官(音管)
《说文》曰:官,令谷端钅沓也。

《释名》曰:枕,横在前,若卧床之有枕。
《方言》曰:轸谓之枕。(郑璞曰:车後横木。)
《周礼》曰:车轸四尺,谓之一等。戈秘(音必。)六尺有六寸,既建而迤。(音移。)崇於轸四尺,谓之二等。六分其广,以一为之轸围。参分轸围,去一以为式围。五分其轸间,以其一为之轴围。轸之方,象地也。

《周礼》曰:参分轸围,去一以为式围。参分式围,去一以为较围。
《释名》曰:轼,式也,式所敬者。
《左传》曰:齐与鲁战于长勺,齐师败绩。公将驰之,曹刿曰:“未可!”下视其辙,登轼而望之,曰:“可矣。”
又曰:子玉使斗勃请战,曰:“请与君之士戏,君凭轼而观,得臣与寓目焉。”
又曰:叔山舟搏人以投,中车折轼,晋师乃止。
又曰:长狄乔如之首眉隐於轼。
《汉书》曰:郦生凭轭轼,下齐七十二城。
宋玉《九辨》云:“倚结轸兮太息,涕潺兮沾轼。

《方言》曰:箱谓之非。(音斐。)
《诗》曰:彼牵牛,不以服箱。
《通俗文》曰:车箱曰较。(音角。)
《通俗文》曰:车一曰两,两两相与为体也。原其所以言“两”者,箱、辕及轮,两两而耦,故称两耳。
义(音议、宜二音。)
《尔雅》曰:载辔谓之义。(郭璞曰:车轭上环,辔所贯。)
彗(音卫)
《说文》曰:彗,车轴端也。杜林说:毂钅沓也。
《方言》曰:车彗,齐谓之龙。
鲍明远《芜城赋》曰:当昔全盛之时,车挂彗,人驾肩,廛朴地,歌吹沸天。

《释名》曰:游环,在伏马背上,骖马之外辔,贯之游移前却无常处。
《尔雅》曰:游环谓之捐。(徐绢切。郭璞曰:着车众环。)
《诗》曰:游环胁驱。
(音江)
《说文》曰:,毂之铁也。
《方言》曰:车,燕、齐、海、代之间谓之钅过,(音戈。)或谓之锟,(音衮。)自关而西谓之。
《续搜神记》曰:郑茂病亡,殡殓讫,未得葬。忽然妇及家人梦茂云:“已未应死,偶闷绝耳。可开棺出我,烧车以熨顶头。”如言,乃活。

《释名》曰:辖,害也,车之急害也。
《诗》曰:出宿于干,饮饯于言。载指载[B144],([B144]与辖同。)还车言迈。
《左传》曰:诸侯宾至,甸设庭燎,仆人巡宫,车马有所,宾从有侍,巾车脂辖,隶人牧圉,各赡其事。
《汉书》曰:陈遵嗜酒。每大饮,宾客满堂,辄闭门,取客车辖投井中,虽有急,终不能去。
蔡邕《独断》曰:乘舆之车,皆副辖。副辖者,施辖於外,乃服设辖。铭曰:载驰,非辖不行;临政设教,非贤不明。
张平子《东京赋》曰:重轮贰辖,疏毂展令。
潘正叔《赠陆机》诗云:“星陈夙驾,载脂载辖。

《释名》曰:链,简也。链轴之间,使不相忘。
果(胡果切)
《释名》曰:果,裹也。裹,轵也,轵如指,见於毂头。
《礼》曰:叔孙武叔朝,见轮人以杖关毂而果轮者,以是有爵而后杖也。(馀具轮事注中。)
《史记》曰:淳于髡,齐人也,博闻强学。其谏说慕晏婴之为人,然而秉意观色为务,故齐人谓之炙果。果,车之盛膏者,炙之不尽,犹有馀。流言髡之智,不尽如炙果。

《通俗文》曰:车当谓{屏}(步轻切。){星}。
《郭林宗别传》曰:昔仲琰为部从事,尝柴车驾牛,编荆为当。

《周礼》曰:轮人为盖,达常围三寸。(达常,盍斗杠,入丘中也。)上欲尊而宇欲卑。(上,近部平者也。ㄨ下曰字。)上尊而宇卑,则吐水疾而ニ远。(盖者主为雨也。)盖已崇,则难为门也;盖已卑,是蔽目也。是故盖崇十尺。良盖弗冒弗,殷敏而驰不队,谓之国工。盖之圜也,以象天也;盖弓二十有八,以象星也。
《方言》曰:盖在上,如屋舍之复盖。
蔡邕《独断》曰:乘舆车,皆黄盖者,并以黄为里也。
《董卓别传》曰:卓讽朝廷,使光禄宣持节拜卓为太师,位诸侯上。引还长安,百官迎路拜揖。卓遂僭拟车服,乘金华青盖,画两轮,时人号为竽摩车。
(音老)
《释名》曰:,似弓曲也。
《说文》曰:,盖弓也,淮阳名车穹。
《周礼》曰:弓凿广四枚,凿上二枚,凿下四枚。(弓。也。)凿深二寸有半,下直二枚,凿端一枚。弓长六尺谓之庇轵,五尺谓庇轮,四尺谓之庇轸。参分弓长而揉其一。以其一为之尊。盖之二十有八,以象星也。

《周礼》曰:轮人为盖,达常围三寸。呈(音楹,盖杠也。)围倍之,六寸。信其呈围,以为部广,六寸。部长二尺,呈长倍之,四尺者二。(杠长八尺,谓达常以下也。加达常二尺,则盖高一丈也。)
覆グ(音岑)
《释名》曰:グ,横在车前,织竹作之,空ググ也。
《广雅》曰:覆グ谓之辟。
枸心
《广雅》曰:从下枸轴也。
《通俗文》曰:轴限者谓之枸。

《周礼》曰:参分式围,去一以为较围。参分较围,去一以为轵围。
《释名》曰:其较重,卿所乘也。
(许偃切)
《通俗文》曰:张布曰。
《仪制令》曰:诸车,一品青油道,朱里,朱丝络网。三品以上,青道,朱;五品以上,青褊,碧里。六品以下,皆不得用。
《卤簿令》曰:安车,紫油通,紫油,朱里。四望车,青油通,青油,并朱丝络网。后及皇太子车,并准此。
《风土记》曰:《周礼》以拂拭车一义,谓施严惟。
潘岳《籍田赋》曰:微风生於轻,纤埃起乎朱轮。
潘尼诗曰:朝从长涂,暮栖所集。归云乘浮,凄风寻帷入。
纟秋
《释名》曰:纟秋,遒也。在後遒迫,使不得却缩也。
王隐《晋书》曰:山涛为尚书,有人题曰:“阁中有大牛,王齐鞅,裴楷秋,和峤不敢休。”

《释名》曰:茵,车中所坐也,用虎皮,有文采。
《诗》曰:阴引鋈(音沃。)续,文茵畅毂,驾我骐。(音注。)
《汉书》曰:邴吉为丞相,驭吏嗜酒,数逋荡。(逋,亡也。荡,放也。谓亡其所供之职而渐放也。)常从吉出,醉呕丞相车茵上。西曹主吏白欲斥之,吉曰:“以醉饱之失去士,使此人复何所容?西曹但忍之,此不过污丞相车茵尔。”遂不去也。
卷七百七十七 奉使部一
奉使上
《周礼□小行人》曰:使适四方,协九仪宾客之礼:朝、觐、宗、遇、会、同,君之礼也;存、┹、省、聘、问,臣之礼也。又,掌邦国之礼籍,以待四方之使者。凡四方之使者。大客则摈,小客则受其币而听其辞。凡使为旌节。
《礼》曰:凡为君使者,已受命,君言不宿於家。君言至,则主人出拜君言之辱。使者归,则必拜送於门外。若使人於君所,则必朝服而命之。使者反,则必下堂而受命。
《诗》曰:《四牡》,劳使臣之来也,有功而见知,则说矣。四牡,周道逶迟。岂不怀归?王事靡盐,我心伤悲。
又曰:《皇皇者华》,君遣使臣也,送之以礼乐,言远而有光华也。皇皇者华,于彼原隰。先先征夫,每怀靡及。
《左传》曰:齐使仲孙湫来省难。仲孙归,曰:“不去庆父,鲁难未已!”公曰:“若之何而去之?”对曰:“难不已,将自毙。君其待之。”公曰:“鲁可取乎?”对曰:“不可!犹秉周礼。周礼,所以为本也。臣闻之,国将亡,本必先颠,而后枝叶从之。鲁不弃周礼,未可动也。君其务宁鲁难,而亲有礼,因重固,(能重固者,因而成之。)间携贰,覆昏乱,霸王之器也!”
又曰:齐孝公伐我北鄙,公使展喜犒师,使受命于展禽。(柳下惠也。)齐侯未入境,展喜从之,曰:“寡君闻君亲举玉趾,将辱弊邑,使下臣犒执事。”
又曰:晋侯及秦伯围郑,以其无礼於晋,且贰於楚也。晋军函陵,秦军汜南。佚之狐言於郑伯曰:“国危矣!若使烛之武见秦君,师必退。”公从之。
又《文下》曰:秦伯使西乞术来聘,且言将伐晋。襄仲辞玉,曰:“君不忘先君之好,照临鲁国,镇抚其社稷,重之以大器,寡君敢辞玉。”宾答曰:“不腆先君之敝器,而使下臣结二国之好,是以敢致之。”襄仲曰:“不有君子,其能国乎?国无陋矣!”厚赂之。
又《宣十五年》曰:楚子围宋,宋人使乐婴齐告急于晋。晋侯使解杨如宋,使无降楚,曰:“晋师悉起,将至矣!”郑人囚之而献於楚,楚子厚赂之,使反其言。不许,三而许之。登诸楼车,使呼宋人而告之。遂致君命。楚子将杀之,使与之言曰:“尔既许不谷,而反之,何故?非我无信,汝则弃之,速即尔刑!”对曰:“臣闻之,君能制命为义,臣能承命为信。信载义而行之为利。谋不失利,以卫社稷,民之主也。义无二信,信无二命。(义不行二信,不受二命也。)君之赂臣,不知命也。奉命以出,有死无,(音殒。)又可赂乎?臣之许君,以成命也。(成其君命也。)死而成命,臣之禄也。寡君有信臣矣,下臣获考,(考,成。)死又何求?”楚子舍之以归。
又曰:晋侯使克征会于齐,齐顷公帷妇人使观之。子登,妇人笑於房。献子怒,出而誓曰:“所不此报,无能涉河!”克请伐齐,晋侯弗许。至成公三年,卫孙桓子、臧宣叔亦乞师以伐齐,晋侯许之。
又曰:齐叔老为季武子介,自是晋人轻鲁币,而益敬其使。
又曰:吴公子札来聘,见叔孙穆子,说之。谓穆子曰:“子其不得死乎?好善而不能择人!吾闻君子务在择人。吾子为鲁宗卿,而任其大政,不慎所举,何以堪之?祸必及子!”聘于齐,说晏平仲,谓之曰:“子速纳邑与政!无邑无政,乃免於难。齐国之政,将有所归;未获所归,难未歇也。”故晏子因陈桓子以纳政与邑,是以免於栾高之难。(难在昭八年。)聘於郑,见子产,如旧相识。与之缟带,子产献衣焉。(大带也。吴地贵缟,郑地贵,故名献已所贵,示损已而不为被货利。)谓子产曰:“郑之执政侈,难将至矣,政必及子。为政慎以礼,不然,郑国必败!”(败谓伯有也。)
又曰:韩宣子如楚送女,叔向为介。郑子皮、子太叔劳诸索氏。太叔谓叔向曰:“楚王汰侈已甚,子其戒之!”叔向曰:“汰侈已甚,身之灾也,焉能及人?若奉吾币帛,慎吾威仪,守之以信,行之以礼,敬始而思终,终无不复,行而不失仪,敬而不失礼,导之以训词,奉之以旧法,考之以先王,度之以二国,虽汰侈,若我何?”
又曰:楚费无极谮太子建,王使城父司马奋杨杀太子建。未至,而使遣之,太子奔宋。王召奋杨,使城父人执已以至。王曰:“言出於余口,入於尔耳,谁告建也?”对曰:“臣告之。君王命臣曰:“事建如事余。”臣不佞,不能苟贰。奉初以还,不忍後命,故遣之。既而悔之,亦无及也已。”王曰:“而敢来,何也?”对曰:“使而失命,召而不来,是再奸也,(奸,犯也。)逃无所入。”王曰:“归,从政如他日。”
《论语》曰:使於四方,不辱君命,可谓士矣。
又曰:蘧伯玉使人於孔子,孔子与之坐而问焉,曰:“夫子欲寡其过,而未能也。”使者出,子曰:“使乎!使乎!”
《史记》曰:吴季札之为使,北过徐君。徐君初好札剑,口虽弗言,季札知之。为使上国,未献。还至徐,徐君已死。乃解其宝剑,系徐君冢树而去。从者曰:“徐君已死,当谁与乎?”曰:“不然,始吾心已许之,岂以死背吾心哉?”
又曰:赵平原君使人於春申君。赵使欲夸楚,为玳瑁簪、刀剑室悉以珠饰之。春申君三千馀人,上客皆镊珠履以见。赵使大惭。
又曰:陆贾,楚人,以客从高祖定天下,名为有口辨士。居左右,常使诸侯。时中国初定,尉佗平南越,因王之。高祖使贾赐佗印为南越王,佗结箕倨见贾。贾因说佗曰:“足下欲以区区之越,与天子抗衡,为敌国,祸且及身矣!”佗乃蹶然起坐,谢贾曰:“生长蛮夷中久,殊失礼义。”因问贾曰:“我与萧何、曹参、韩信孰贤?”贾曰:“王似贤之。”复问曰:“我与皇帝孰贤?”贾曰:“皇帝起丰沛,讨暴秦,诛强楚,为天下兴利除害,继五帝三王之业,统理中国。中国之人以亿计,地方万里,居天下之膏腴,人从车舆,万物殷富,政由一家,自天地剖判,未始有也。今王众不过数十万,皆蛮夷,崎岖山海间,譬若汉一郡。王何乃比於汉!”佗笑曰:“吾不起中国,故王此。使我居中国,何遽不若汉?”乃大悦。至孝文帝元年,诏丞相陈平,举可使南越者。平言:“陆贾,先帝时曾使南越。”乃召为太中大夫,往使,因让佗自立为帝。贾至南越,王甚怒,为书谢。於是乃下令国中曰:“吾闻两雄不俱立,两贤不并世。皇帝,贤天子也。自今已後,去帝制、黄屋左纛。”贾还报,文帝大悦。
又曰:汲黯为谒者,东越相攻,上使黯往视之。不至,至吴而还报,曰:“越人相攻,固其俗不足以辱天子之使。”河内失火,烧千馀家,上使黯往视之。还报曰:“家人失火,屋比延烧,不足忧也。臣过河南,贫人伤水旱万馀家,或父子相食。臣谨以便宜持节,发河南仓粟,以赈贫民。臣请归节,伏矫制之罪。”上贤而释之。
又曰:司马相如为郎数岁,会唐蒙使略通夜郎西{棘火}中,发巴蜀吏卒千人,郡又多为发转漕万馀人,用兴法诛其渠帅,而巴蜀民大惊恐。上闻之,乃使相如责唐蒙等,因喻告巴蜀民以非上意。还报,天子乃拜相如为中郎将,建节,持四乘之传,因巴蜀币物,以赂西夷。至蜀,太守以下郊迎,县令负弩矢先驱,蜀人以为宠。於是卓王孙、临邛诸公皆因门下而献牛酒。
又曰:淳于髡者,齐之赘婿也。(婿也者,女之夫。比於子馀剩,故曰赘婿。)长不满七尺,滑稽(音骨,乱也。稽者,同也。)多辨,数使诸侯,未尝诎辱。威王八年,楚大发兵加齐。齐王使淳于髡之赵请兵,赍金百斤,马十驷。淳于髡仰天大笑,冠缨索绝。王曰:“先生少之乎?”髡曰:“何敢!”王曰:“先生笑,岂有说乎?”髡曰:“今者臣从东来,见道旁有穰田者,操一豚蹄、酒一杯,而咒曰:‘瓯窭满{艹}(笼也,音构。瓯窭,犹杯楼也。言丰年菜树易可满{艹}。)污耶满车,(污耶,下地田也。则下地田之中,有薪菜可满车也。)五谷蕃熟,穰穰满家。’臣见所持者狭,而欲者大奢,故笑之。”於是齐王乃益赍黄金千镒,白璧十双,车马百驷。髡辞而行。至赵,赵与之精兵十万,革车千乘。楚闻之,夜引兵而去。威王大悦。
《汉书》曰:汉王曰:“孰能为我使淮南?使之发兵背楚,留项王於齐数月,我之取天下可万全。”随何曰:“臣请使之。”乃与二十人俱使淮南。至,太宰王之,(淮南太宰作内主也。)三日不得见。随何因说太宰曰:“王之不见何,必以楚为强,以汉为弱。使何得见,言之而是耶,是大王所欲闻;言之而非耶,使何等二十人伏斧质淮南市,以明背汉而与楚也。”太宰乃言之王,王见之。随何说淮南王,王曰:“请奉命。”阴许叛楚与汉,未敢泄,楚使臣在,方急责布发兵。随何直入,曰:“九江王归汉,楚何以得发兵!”布惊曰:“何至是?”楚使者出,何曰:“事已构,可杀楚使无使归,而疾走汉并力。”布从之,遂归汉。
又曰:张骞,汉中人,建元中为郎,时匈奴降者言,匈奴破月支氏,擒其王,以其头为饮器,月支遁而怨匈奴,无与共击之。汉方欲灭胡,闻之,乃募使者。骞应募,与堂邑氏、奴甘父俱往。匈奴不听去,乃留骞十馀岁,娶胡妻,有子。然骞持汉节不失,居匈奴西。骞因与其属亡,向月氏西走数十日,至大宛。後单于死,国乱,骞与胡妻及堂邑父俱亡归汉,拜骞太中大夫。骞为人宽信,蛮夷爱之。骞曰:“臣在大夏时,见邛竹杖、蜀布,问安得此,国人曰:‘吾贾人往市之身毒国,一名天竺国,在大夏东南数千里,人乘象以战。’臣度大夏去汉万二千里,有蜀物,其去蜀不远矣。”於是汉复事西南夷。骞从大将军击匈奴,尝谙知水草处,军须不乏。封博望侯。
又曰:张骞使至安息,王令将二万骑迎於东界。东界至王都数千里,过数十城,人民相属甚众。使还,即发使来随,欲观汉广大。以大鸟卵、梨轩善眩人献於汉。及宛西小国,皆随使献见天子。
又曰:傅介子,昭帝使通西域。楼兰尝邀汉使杀之。後使介子往而让之。旋谓将军霍光曰:“彼王反覆,不诛,无以惩其恶。臣尝过之,近人,易就耳!愿旦往剌之,以示诸国。”光曰:“可矣。”遂奏介子行,具卒乘,赍重币,扬言赐外国,而志在楼兰。楼兰王意不亲介子,介子阳引去。至其西界,使译者谓王曰:“汉使持重宝行赐诸国,王不来,我之西矣。”即出金币以示译。译者还报王,王贪汉物,来见。介子与坐饮,陈物示之。饮酒皆醉,介子谓王曰:“天子使我私报王。”王随介子入帐中,屏语,壮士二人从後剌之,刃交胸,立死。其贵人左右皆散走。介子告谕以“王负汉罪,天子遣我来诛王,当更立前太子质在汉者为王。汉兵方至,无得辄动,动则灭国矣!”遂持王首而还诣阙。朝廷嘉之,封介子为义阳侯,食邑七百户。
又曰:苏武,字子卿,建次子也。少以父任为郎中,武帝遣以为中郎将,使持节送匈奴使留在汉者。武与副中郎将张胜及假吏常惠等募士斥堠百馀人俱。既至匈奴,致币遗单于。单于益骄,非汉所望也。方欲发使送武等,会缑王与长水虞常等谋反匈奴中。缑王是昆耶王姊子,与昆耶王俱降汉,後随浞野侯没胡中。及卫律所将降者,阴相与谋劫单于母阏氏归汉。会武等至匈奴,虞常在汉时,素与张胜善,私候胜曰:“闻汉天子甚怨卫律,常能为汉伏弩射杀之。吾母与弟在汉,幸蒙爵赏。”张胜许之。事败,单于怒,欲杀汉使。左伊秩訾曰:“宜皆降之。”单于使卫律召武受辞。武谓常惠曰:“屈节辱命,虽生,何面目以归汉!”乃引佩刀自刺。卫律大惊,召医疮。单于乃凿地为坎,置カ火,覆武其上,蹈其背以出血,气绝。半日复息。惠、胜等号哭。单于壮其节,朝夕遣人候问。武愈,单于逾欲降之。武不能屈,乃幽武大窖中,绝食。天雨雪,武卧啮雪,与毡毛并咽之,数日不死,匈奴以为神。乃徙武北海,令牧羊,不得食。掘野鼠去草实,食之。杖汉节,旄尽落,积五六年,昭帝即位,与匈奴和亲,求武,匈奴绐言死。後汉使复至匈奴,常惠请其守者,夜见汉使,教使谓单于曰:“天子射上林中,得雁,足有系帛书,具言武在北海大泽中牧羊。”使者如惠语,以让单于。单于视左右大惊,谢汉使曰:“武等实在。”乃召武,相随官属等九人归汉。武以元始六年春至京师,拜典属国。常惠等皆为郎。
又曰:郑吉,会稽人,累迁卫司马。神爵中,日逐王乱匈奴,欲降汉,使人与吉相闻,於是汉使吉迎之。日逐王并口万二千,随吉至河曲,遂将诣京师。吉既破车师,降日遂王,威震西域,遂护车师以西,故号都护。都护之置,自吉始焉。
又曰:陈汤,为人沉勇,有大虑,多谋策,喜奇功。所过城邑山川,常登望远,以观形势。常患位卑权轻,不决胸臆之谋。时西方郅支单于常杀汉使,侵横诸国,朝廷患之。谷吉上书愿往谕王,遇害。乃遣汤与甘延寿使于西域,阳谓延寿曰:“郅支单于结怨诸夷,屈辱汉使,朝廷患之久矣。虽然,蛮夷无金城汤池之固、坚弩之器,恩义不行,彼可取也。若举屯田吏士,并发乌孙兵,直抵城下,彼亡无所保,千载之功可致也!”延寿然之,请奏,汤曰:“不可,不如矫诏而发之。”延寿不从。会延寿疾卧,汤因矫制发城郭诸国兵胡汉四万馀骑,置官吏而发也。已行,延寿闻而惊起止之。汤按剑叱之,曰:“大众已集,竖子胡敢沮众耶!”乃上疏自劾矫制之状,因分兵葱领、赤谷两道,鼓行而西。去单于城三十里,止而营。单于怪之,使人问之曰:“汉兵何来?”汤曰:“见单于亡国,本屈意康居,故来护单于耳。”单于不知意旨,犹豫无备。因夜进兵围城,迟明拔之,斩郅支单于以归。
又曰:盖宽饶,字次公,魏郡人也。明经,为郡文学,以孝廉为郎。举方正,对策高第,迁谏议大夫。宽饶为卫司马,有厚德。宣帝嘉之,以宽饶为太中大夫,使行风俗,多所称举贬黜,奉使称旨。擢为司隶校尉,刺举无所回避,小大辄举。所劾奏众多,廷尉处其法,半用半不用。(以其峻刻,故有不用者。)公卿贵戚及郡国吏繇使至长安,皆恐惧莫敢犯禁,京师为之清平。
又曰:终军从济南当诣博士,步入关,关吏予军。军问:“以此何为?”吏曰:“为复传还,当以合符。”军曰:“大丈夫西游,终不复传还!”弃而去。军後为谒者,使行郡国,建节东出关。关吏识之,曰:“此使者,乃前弃生也。”军行郡国,所见便宜以闻。还奏事,上甚悦。
卷七百七十八 奉使部二
奉使中
《後汉书》曰:伏湛子隆,字伯文,少以节操立名。当时张步兄弟各拥强兵,据有齐地。拜隆为太中大夫,持节使青、徐招降。张步等五校尉皆降。其冬,拜隆为光禄大夫。复使於步,皆招怀绥辑,多来附隆。帝嘉其功,以比之郦生,即拜步为东莱太守。刘永复遣使立步为齐王,步贪受王爵,犹与未决。隆晓譬曰:“高祖与天下约,非刘氏不王,今可得为十万户侯耳!”步欲留隆与共守二州,隆不听,求得反命,步不从,乃执隆。隆遣间使上书曰:“臣隆奉使无状,(言罪大也。)受执凶逆。虽在困厄,授命不顾。又吏人知步反叛,心不附之,愿以时进兵,无以臣隆为念也。臣隆得生归阙庭,受诛於有司,此其大愿。若令没身寇手,以父母兄弟长累陛下。陛下与皇后、太子永享万国,与天无极!”帝得隆奏,召其父湛,流涕以示之,曰:“隆可谓有苏武之节,恨不且许而遽求还也!”其後步遂杀之,时人莫不怜哀焉。以其子琼为中郎。
又曰:奉车都尉窦固出击匈奴,以班超为假司马,将兵别击伊吾,战於蒲类海,多斩首虏而还。(伊吾,匈奴中地名。蒲类,匈奴中海名,在敦煌北。)固以为能,遣与从事郭恂俱使西域。超到鄯善,(鄯善,本西城楼兰国也,後改为鄯善。去阳关一千六百里,去长安六千一百里。)鄯善王广奉迎超,礼敬甚备,後忽吏疏懈。超谓其官属曰:“宁觉广礼意薄乎?此必有北虏使来,狐疑未知所从故也。明者睹其未萌,况已著耶?”乃召侍胡,诈之曰:“匈奴使来数日,今安在乎?”侍胡惶恐,具服其状。超乃闭侍胡,悉会其吏三十六人,与共饮。酒酣,因激怒之,曰:“卿曹与我俱在绝域,欲立大功,以求富贵。今虏使到裁数日,而王广礼敬即废;如今鄯善收吾属送匈奴,骸骨长为豺狼食矣。为之奈何?”官属皆曰:“今在危亡之地,死生从司马!”超曰:“不入虎穴,不得虎子!当今计,独有因夜以火攻虏,使彼不知我多少,必大震怖,可殄尽也。灭此虏,则鄯善破胆,功成事立矣。”众曰:“当与从事议之。”超怒曰:“吉凶决於今日,从事文俗吏,闻此必恐。而谋泄,死而无所名,非壮士也!”众曰:“善。”初夜,遂将吏士往奔虏营。会天大风,超令十人特鼓藏虏舍後,约曰:“见火燃者,当鸣鼓大呼。”馀人悉持弓弩,夹门而伏。超乃顺风纵火,前後鼓噪,虏众惊乱。超手格杀三人,吏兵斩其使及从士三十馀级,众百许人悉烧死。明日,乃还告郭恂,恂大惊,既而色动。超知其意,举手曰:“掾虽不行,班超何心独擅之乎!”恂乃悦。超於是召鄯善王广,以虏使首示之,一国震怖。超晓告抚慰,遂纳子为质,还奏於窦固。固大喜,具上超功效,并求更选使使西域。帝壮超节,诏报曰:“吏如班超,何故不遣而更选乎?今以超为军司马,令遂前功。”
又曰:郑众,字伯师。拜越骑校尉,使匈奴。至北庭,虏欲令拜,众不屈。单于大怒,不与水火,欲胁伏众,拔剑自誓,单于乃止。
又曰:张纲,字文纪,为侍御史。汉安元年,选八使徇行风俗,皆耆旧知名,多历显位。惟纲年少,官资最微。馀人受命之部,而纲独埋其车轮於洛阳都亭,曰:“豺狼当路,安问狐狸!”遂奏:“大将军梁冀、弟河南尹不疑,皆蒙外戚之任,居阿衡之职,不能敷扬五教,专务蛇豕而已!”帝虽知纲言公直,然不忍行用也。时广陵贼张婴杀太守据部。冀乃用纲为广陵太守。纲至,乃陈示祸福,婴等开门出降。纲乃抚纳离叛,使各得安居,部内肃清。帝嘉之,赐钱十万。
《续汉书》曰:大使车五乘,驾驷,赤帷,持节者,重导五百,琐弩十二人。小使车兰舆,赤毂、赤帷,从驺骑四十人。
又曰:周举,字宣光。顺帝时,诏八使遣巡行风俗,皆选素有威名者。拜举侍中,与侍中杜乔、守光禄大夫周栩、前贵州刺史冯羡、尚书栾巴、侍御史张纲、兖州刺史郭遵、太尉长中刘班并守光禄大夫,分行於天下。其刺史、二千石有赃罪显明者,驿马上之。墨绶以下,便辄收举。其有清忠惠利,为百姓所安,宜表异者,皆以状上。於是八使同时俱拜,天下号曰:“八俊”。举於是劾奏贪猾,表荐清公,朝廷称之。
又曰:范滂,字孟博,汝南征西人。厉清节,为州所服,举孝廉。时冀州饥荒,盗贼群起,乃使滂案察之。滂登车揽辔,慨然有澄清天下之志。及至州境,守令自知赃污,望风解印绶去。其所举奏,莫不厌伏众议。
《东观汉记》曰:来歙,字君叔,南阳人也。建武五年,持节送马援,奉玺书於隗嚣。嚣遣子恂随入侍。时山东略定,帝谋西收嚣兵,与俱伐蜀。嚣将王元说嚣,故不决。歙素刚直,遂发愤责之,曰:“国家以公知臧否,晓废兴,故以手书赐至意足下,推忠诚,眷委质,是君臣父子信也。今乃欲从佞惑之言,为族灭之计,叛主负子,违背忠信!吉凶之决,在於今日!”因欲前刺嚣,嚣起入,部勒兵,将杀歙。歙徐杖节就车而去。
又曰:隗嚣甚重马援,以为绥德将军。时公孙述称帝,嚣使援往观之。援素与述同乡里相善,以为至当握手迎如平生。而述方盛陈陛卫,以延援入。交拜礼毕,就馆,更为援制都布单衣,交让冠,会百官於宗庙,立旧交之位。述鸾旗旄骑、誓就车,礼甚盛,欲以援封侯,食大将军位。宾客皆乐留,援晓之,因而辞归,谓嚣曰:“子阳井底蛙耳!不如专意东方。”嚣乃使援奉书洛阳。援至,引见於宣德殿,上迎笑谓之曰:“卿遨游二帝间,见卿使人惭。”援顿首谢曰:“当今之世,非独君择臣,臣亦择君。臣与公孙述少相善,臣前至蜀,述陛戟而後进。臣今远来,陛下何知非刺客,而简易如此?”於是上复笑曰:“卿非刺客,顾说客耳。”援乃曰:“天下反覆,自盗名字者不可胜数。今见陛下,恢廓大度,同符高祖,乃知帝王自有真也!”
又曰:郭丹从师於长安,买传入函谷关,乃慨然叹曰:“丹不乘使者车,终不出关!”後三公举丹贤能,征谏议大夫。丹自去家十有二年,果乘高车出关,如其志也。
“何贤之有!”伊曰:“以地言,尉佗不在弊邑。”冯弘闻而大悦。还,封都亭侯。
《後魏书》曰:燕凤,字子章,代人也。拜代王左长史,参决国事。常使符坚,坚问凤曰:“代王何如人也?”对曰:“宽和仁爱,经略高远,一时雄主也。常有并吞天下之志。”坚曰:“卿辈北人,无刚甲利器,敌弱则进,敌强则退,安能兼并也?”凤曰:“北人壮悍,上马持三仗,驱使若飞;主人雄俊,率服北土,控弦百万,号令若一;军无辎重樵爨之苦,轻行速捷,因敌取资。此南方所以疲弊,北方所以常胜也。”坚曰:“彼国人马多少?”凤曰:“控弦之士数十万,见马一百万匹。”坚曰:“卿言人众则可,说马太多。”凤曰:“云中川自东山至西河,二百馀里;北至南山,百馀里,每岁自孟秋,马常大集,略为满川。以此推之,使人言犹未尽。”凤还,坚厚加赠。
又曰:朱长生,岱人。孝文时,为散骑常侍。使高车,其王阿伏至罗国乃不以礼待长生。长生责至罗王:“既称臣内附,何得口云再拜而实不拜?”乃呼出帐,令众中拜。至罗惭,其臣下大怒,乃以兵胁之曰:“不降则杀!”长生厉声曰:“我宁作魏鬼,不为汝臣!”留三岁,乃放还。孝文比之苏武也。
又曰:李彪使萧颐,亲谓彪曰:“卿前使还日赋诗云:‘但愿长闲暇,後岁复来游。’果如言,今日卿此还也,复有来理否?”彪答曰:“使臣请重赋诗。”曰:“宴衍清都中,一去永矣哉!”颐惘然曰:“清都可尔,一去何事?观卿此言,似成长阔。”
《隋书》曰:许,字务本,高阳北新成人也。家有书万卷,皆悉遍涉。祯明二年,加通直散骑常侍。聘隋,遇文帝伐陈,礼成而不获反命,留絷宾馆。陈亡,素服号泣,於西陛下藉草三日。有诏就馆,拜通直散骑常侍。尽夜哀哭,北面立,垂涕再拜受诏。明日,乃朝,伏泣於殿下,悲不能胜。左右曰:“我平陈惟获此人,既怀其旧君,则我诚臣也。”敕以本官直门下省,赐物千段。
《唐书》曰:大历初,以授归崇敬仓部郎中兼御史中丞,赐金紫充吊祭册立新罗王使,至海中流,波涛迅急,舟漏众咸惊骇。舟人请以小艇载崇敬避祸。崇敬曰:“舟人凡数百,我何独济?”逡巡,波涛稍息。故事:使新罗者,至海东多有所求,或携资帛而往货易规利。崇敬一皆绝之,东夷称重其德。
又曰:殷侑,为童儿力学,不念家产。长能通经,以讲习自娱。五经登第,通历代沿革,擢为太常博士,转虞部员外郎。为入回纥副使。回纥骄倨,见汉使,盛陈兵甲,与其相不拜,欲受汉使礼。侑坚立不动,宣命既毕,虏使责之,云欲留使者。行人皆惶怖,独侑谓虏曰:“今可汗是汉家子婿,坐受使臣礼,是可汗无礼,非使臣无礼也!”虏惮其严正,卒不敢逼。
《荆州先德传》曰:费,字文伟,江夏人也。吴与蜀和,遣使张温字惠恕来修好。温辨,好论议,鲜能抑之。诸葛亮以有俊才,宜遣报温使,以为奉信校尉。权时窃尊号,意犹豫未决。为陈存亡之画、开国建家之策,权甚悦。时滑稽、知名皆在会,并使发异端之难,应机辄答,坐席称之。由是爱敬焉。
卷七百七十九 奉使部三
奉使下
《三辅故事》曰:娄敬曰:“臣愿为高车使者,持节往至匈奴庭,与其分土定界。”敬至,曰:“汝本处北海之滨,秦乱,汝侵其界,居中国地。今婚姻已成,当还汝敝肆,还我中国地。”作丹书铁券,曰:“自海以南,冠盖之士处焉;自海以北,控弦之士处焉。”割土盟誓,然後求还。
《华阳李别传》曰:字孟君,汉中人。和帝即位,分遣使者循州郡,观风俗,皆微服单行。使者二人,当到益州,投公舍宿。时夏月露坐,为出酒与谈。公仰视问曰:“二君发京师时,宁知二使者何日发耶?”二人惊相视而曰:“不闻。”问公何以知之,公指星,有二使星向益部。二人知其深明,遂共谈,甚嘉异焉。
《风俗通》曰:周、秦常以岁八月,遣车之使,采异代方言,还奏之,事藏秘室。
《晏子春秋》曰:晏子使吴,吴称曰:“天子请见。”晏子蹴然曰:“臣受命弊邑,使於吴王。臣迷惑,入于天子之朝,敢问吴王恶存?”吴王夫差请见以诸侯之礼。
又曰:晏子使楚,楚王进橘,置削。晏子不剖而并食,王曰:“橘末剖。”对曰:“臣闻之,赐人主者,瓜桃不削,橘柚不剖。臣故不敢剖,臣非不知。”
又曰:晏子使楚,楚人为小门而延晏子。晏子不入,曰:“使狗国者从狗门入;今臣使楚,不当狗门入也!”王曰:“齐无人耶?”对曰:“齐之临淄三万户,张袂成帷,挥汗成雨,何为无人!齐以贤者使贤主,不肖者使不肖主,婴不肖,是故使王耳。”
又曰:晏子聘楚,楚王知其贤智,欲辱之。使人缚一人从殿前过,佯问之:“此何罪也?”左右答曰:“此齐人也,今犯盗。”王谓晏子曰:“齐人善盗也?”晏子答曰:“臣闻江南生橘,江北为枳,土地使其然也。臣察此人在齐不为盗,今来楚而盗,亦土地使然也。”楚王大惭。
《汉杂事》曰:吴、楚七国反,齐孝王城守,胶西济南三国围齐。齐使路中大夫告於天子,还报曰:“坚守。”比至,三国围齐已数重矣,无从入。三国将与路中大夫盟:“若反言汉已破。”大夫许之。至城下,望见齐王,曰:“汉已发兵百万,使太尉周亚夫击破吴、楚,引兵救齐,齐必坚守!”三国将诛路中大夫。
《韩诗外传》曰:越王勾践使廉稽献民於荆,荆使者曰:“越,夷狄之国也。臣请欺其使者。”荆王曰:“越王,贤人也。其使者亦贤,子慎之!”使者出,见廉稽曰:“冠则得以见。”廉稽曰:“夫越,亦周室之列封也,不得处中国,则处江海之陂,与鼋鱼鳖为伍,文身剪发,而後处焉。今来至上国,必曰:‘冠乃得见,不冠不得见’,如此,则大国使适越,亦将劓墨、文身、剪发,而後得见乎?”荆王披衣出谢。
又曰:魏文侯有子曰击,次曰欣。欣少,而立以为嗣。封太子击於中山,三年不往来。其傅赵仓唐谏曰:“父忘子,子不可忘父,何不遣使乎?”击曰:“愿之久矣,未有所使。”仓唐对曰:“为之使,则臣请使。”击曰:“诺。”於是乃问君何所好与所嗜,曰:“君嗜晨凫,好北犬。”遂求晨凫、北犬赍行。仓唐至,曰:“北藩中山之君,有北犬、晨凫,使仓唐再拜献之。”文侯曰:“嘻!击知吾好北犬、晨凫也。”即见使者。文侯曰:“击无恙乎?”仓唐惟惟,三问而不对。文侯曰:“不对,何也?”仓唐曰:“臣闻诸侯不名君。既已赐弊邑,使得小侯国,不敢对也。”文侯曰:“中山君无恙乎?”仓唐曰:“今者之来,拜送於郊。”文侯曰:“中山君长短若何矣?”仓唐曰:“闻诸侯,比诸侯,入朝则侧者皆人臣也。臣无所比之,然则所赐之裘几能胜之矣。”文侯曰:“中山之君亦何好乎?”对曰:“好《诗》。”文侯曰:“於《诗》何好?”曰:“好《黍离》与《晨风》。”文侯曰:“《黍离》诗何哉?”对曰:“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文侯曰:“怨乎?”曰:“非敢怨也,时思也。”文侯曰:“《晨风》谓何?”对曰:“《诗》云:‘穴彼晨风,郁彼北林。未见君子,忧心钦钦。如何如何?忘我实多!’此以忘我者也。”於是大悦,曰:“欲知其子,视其母;欲知其君,视其使。中山君若不贤,恶能使其使贤?”遂废太子欣,而召中山君以为嗣。
《说苑》曰:秦王以五百里地封鄢陵君,君不受,使虞且谢。秦王忿然作色,谓且曰:“亦尝见天子之怒乎?”曰:“臣未尝见也。”王曰:“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且曰:“大王亦尝见布衣韦带之士怒乎?”王曰:“布衣韦带之士,怒则解冠徒跣,以头抢地耳,何难知者?”且曰:“此乃庸夫之怒耳。布衣之士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即持其匕首起,视秦王曰:“今将是矣!”秦王变色,长跪曰:“先生就坐,寡人谕矣。”
又曰:赵王遣使者之楚,方鼓瑟而送之,诫之曰:“必如吾言!”(注事具瑟门。)
又曰:齐使淳于髡聘楚。髡为人形貌短小,楚王薄贱之,曰:“谓之齐无人耶?而使子来乎?何长也?”髡对曰:“臣无所长,要中七尺之剑,欲斩无状王!”王曰:“止。吾但戏子耳。”与髡共饮酒。
又曰:晋、楚之君为好,会苑丘之上。宋使人往之,晋、楚大夫曰:“趣以天子礼见吾君,我将见子。”使者曰:“冠虽弊,义居上;履虽新,义居下。周室虽微,诸侯未之能易也。师虽升宋城,臣犹不更臣之服也!”以诸侯礼见之。
又曰:楚使者聘齐,齐王享之梧宫。使者曰:“大哉梧乎!”王曰:“江海之鱼吞舟,大国之树必巨!”使者曰:“昔燕攻齐,遵雒路,渡济桥,焚雍门,击齐左而虚其右,王蜀绝头乎杜山,公孙差格死于龙门,饮马乎淄渑,定获乎琅琊,王与太后奔乎莒,逃城阳之山。此时,梧之大小何如矣?”刁渤对曰:“使者问梧之年耶?昔荆平王为无道,加诸申氏,杀子胥父与兄,子胥被发乞食於吴,阖庐以为相,三年将兵复仇于楚,战胜乎柏举,级头百万,囊瓦奔郑,王保於随,师入郢。胥行郢都,亲射宫,临于王冢,笞其墓。若此,则梧可为拊也!”
又曰:明君之使人也,任之以事,不制之以辞。
《王逸子》曰:或问:“张骞可谓名使者欤?”曰:“周流绝域,东西数万里,其中胡貊皆知其习俗;得始大蒜、葡萄、苜蓿等。”
《语林》曰:魏武将见匈奴使,自以形陋,不足雄远国,使崔季代当坐,自捉刀床头座。既毕,令人问:“魏王何如?”使答曰:“魏王信雅望非常,然床头捉刀人,此乃英雄也。”魏王闻,驰遣杀此使。
《天文要集》曰:天节星,主奉使。小而明,则使中正也。
梁元帝《苏郑论》曰:汉世,衔命匈奴,困而不食者,二人而已。子卿手持汉节,卧伏冰霜;仲师固无下拜,阳绝水火。况复风生稽落,日隐龙堆,翰海飞沙,皋兰走霰,岂不酸鼻痛心?忆雒阳之宫陛,屑泣横悲;想长安之城阙,直以为臣之道义不为生,事君之节,生为义尽。岂望拔幽泉,出重仞,经长乐,抵未央?及还望塞亭,来依候火,傍观上郡,侧眺云中,虽在己之自隆,而於时之报未重。
梁刘孝仪《北使还与永丰侯书》曰:足践寒地,身犯朔风,暮宿客亭,晨炊谒舍,飘摇辛苦。迄留毡乡,杂种覃化,颇慕中国,兵传李绪之法,楼拟卫律所治。而毳幕难淹,酪浆易厌,王程有限,时反玉关。射鹿胡奴,乃共归国,刻龙汉节,还持入塞。马衔苜蓿,嘶逗故墟。人获蒲萄,归种旧里。稚子出迎,善邻相劳,倦握蟹螯,亟覆虾碗。每取朱颜,略多自醉,用此终日,亦多自娱。
卷七百八十 四夷部一□东夷一
叙东夷
《尚书□尧典》曰:分命羲仲,宅夷,曰谷。(东表之地称夷。,明也。日出於谷而天下明。)
又《大诰》曰:武王崩,三监及淮夷叛。(三监,管、祭、商。淮夷,徐奄之属。皆叛周。)周公相成王,将黜殷命,作《大诰》。
又《蔡仲之命》曰:成王东伐淮夷,遂践奄,(成王即政,淮夷奄国又叛。王亲征之,遂灭奄而徙之。)作《成王政》。(为平淮夷徒奄之政令。)
又《费誓》曰:鲁侯命伯禽宅曲阜,徐、夷并兴,东郊不开。(徐戎淮夷并起,为寇於鲁,故东郊不开。)徂兹淮夷、徐戎并兴。(令往征此淮浦之夷、徐州之戎,并起为寇。此夷戎,帝王所羁縻统叙,故错居九州之内,秦始皇遂出之。)善支乃甲胄,乔攵乃干,无敢不吊!备乃弓矢,锻乃戈矛,砺乃锋刃,无敢不善!
《左传□僖下》曰:杞桓公来朝,用夷礼,故曰子。(杞,先代之後,而迫於东夷,风俗杂坏,言语衣服有时而夷,故言其夷也。)
又《成公上》曰:莒子曰:“莒辟陋在夷,其孰以我为虞?”
又《襄公六》曰:杞,夏馀也,而即东夷。(行夷礼。)
又《定公下》曰:以公会齐侯于祝其,实夹谷,孔丘相。犁弥言於齐侯曰:“孔丘知礼而无勇,若使莱人以兵劫鲁侯,必得志焉。”(菜人,齐所灭。菜,夷也。)齐侯从之。孔丘以公退,曰:“士兵之!(以兵击菜人。)两君合好,而裔夷之俘以兵乱之,(裔,远也。)非齐君所以命诸侯也!裔不谋夏,夷不乱华。”齐侯闻之,遽辟之。(辟兵,菜兵也。)
《毛诗》云:《苕之华》,大夫闵时也。幽王之时,西戎、东夷交侵中国,师旅并起,因之以饥馑。君子闵周室之将亡,伤已逢之,故作是诗也。
又曰:《江汉》,尹吉甫美宣王也。能兴衰拨乱,命召公平淮夷。江汉浮浮,武夫滔滔。匪安匪游,淮夷来求。
《论语□子罕》曰:子欲居九夷,(马曰:九夷,东方之夷,有九种。)或曰:“陋,如之何?”子曰:“君子居之,何陋之有?”(马曰:君子所居则化。)
《後汉书》曰:《王制》云:“东方曰夷。”夷者,抵也。言仁而好生万物,抵地而出,故天性柔顺,易以道御,至有君子不死之国焉。
又曰:会稽海外有东是人,(是,达奚切。)分为二十馀国。又有夷洲,及澶州。传言秦始皇遣方士徐福,将童男童女数千人,入海求蓬莱神仙不得,徐福畏诛,不敢还,遂止此洲。代代相承,有数万家人。岁时,至会稽市。会稽东冶县人有入海,行遭风流移至澶洲者。所在绝远,不可来往。
《竹书纪年》曰:后方即位三年,九夷来御,曰畎夷、夷、方夷、黄夷、白夷、赤夷、玄夷、风夷、阳夷。
又曰:后发即位元年,诸夷宾于王门。诸夷入舞。
又曰:仲丁即位于蓝夷。
《白虎通》曰:夷者,蹲也,言无礼仪。
《史系》曰:天监五年,丹阳南山得瓦物,高五尺,围四尺,上锐下平,盖如合焉。中得剑一、瓷具十数,时人莫识。沈约云:“此东夷罨盂也,葬则用之代棺。此制度卑小,则随当时矣。东夷死,则坐葬之。”武帝服其博识。
《临海水土志》曰:夷州在临海东南,去郡二千里。土地无雪霜,草木不死。四面是山,众山夷所居。山顶有越王射的,正白,乃是石也。此夷各号为王,分画土地,人民各自别异。人皆髡头穿耳,女人不穿耳。作室居,种荆为蕃鄣。土地饶沃,既生五谷,又多鱼肉。舅姑子归男女,卧息共一大床。交会之时,各不相避。能作细布,亦作班文布,刻画其内,有文章,以为饰好也。其地亦出铜、铁,惟用鹿矛以战斗耳。磨砺青石,以作矢镞、刃斧,环贯珠。饮食不洁。取生鱼肉,杂贮大器中,以卤之,历日月乃啖食之,以为上肴。呼民人为“弥麟”,如有所召,取大空材,材十馀丈,以着中庭。又以大杵,旁舂之,闻四五里,如鼓,民人闻之,皆往驰赴会。饮食皆踞相对。凿木作器,如犭希槽状,以鱼肉腥臊安中,十十五五共食之。以粟为酒,木槽贮之,用大竹筒长七寸许饮之。歌似犬嗥,以相娱乐。得人头,斫去脑,驳其面肉,留置骨,取大毛染之,以作鬓眉发编,具齿以作口,自临战斗时用之,如假面状。此是夷王所服。战得头,着首。还,於中庭建一大材,高十馀丈,以所得头差次挂之。历年不下,彰示其功。又甲家有女,乙家有男,仍委父母往就之居,与作夫妻,同牢而食。女以嫁,皆缺去前上一齿。
又曰:安家之民,悉依深山,架立屋舍於栈格上,似楼状。居处饮食,衣服被饰,与夷州民相似。父母死亡,杀犬祭之,作四方丞以盛尸。饮酒歌舞毕,仍悬着高山岩石之间,不埋土中作冢椁也。男女悉无履。今安阳罗江县民,是其子孙也。皆好猴头羹,以菜和中,以醒酒;杂五肉,霍不及之。其俗言:“宁自负人千石之粟,不愿负人猴头羹霍”。
朝鲜
《尚书大传》曰:武王胜殷,继公子禄父,(禄父,纣之子也。)释箕子之囚。箕子不忍商之亡,走之朝鲜。(朝鲜,今乐浪郡。)武王闻之,因以朝鲜封之。箕子既受周之封,不得无臣礼,故於十二祀来朝。
《史记》曰:朝鲜。张晏注曰:朝鲜有湿水、洌水、汕水,合为洌水。疑乐浪、朝鲜,取名於此。
又曰:朝鲜王满,燕人也。自始燕时,尝略属真番、朝鲜,为置吏,筑鄣塞。秦灭燕,属辽东外徼。汉兴,为远难守,复修辽东故塞,至氵贝水为界,属燕。燕王卢绾反,入匈奴。满亡命,聚党千馀人,结蛮夷服而东走出塞,渡氵贝水,居秦故空地上下鄣。稍役属真番、朝鲜蛮夷,及故燕、齐亡命者王之,都王险。(王险,地名。)会孝惠、高后时,天下初定,辽东太守即约满为外臣,保塞外蛮夷,毋使侵盗边。以闻,上许之,以故满得以兵威财物侵降其旁小邑,真番、临屯皆来服属,方数千里。传子至孙右渠,所诱汉亡人滋多。又未尝入见。真番旁众国欲上书见天子,又雍阏弗通。元封二年,汉使涉河谯谕右渠,终不肯奉诏。(师古曰:谯,夷让也,才笑切。)何去至界,临氵贝水,使驭刺杀送何者朝鲜裨王长。(长,裨王名也。)即渡水,驰入塞,遂归报天子曰:“杀朝鲜将。”上为其名美,即不诘,拜何为辽东东部都尉。朝鲜怨何,发兵,袭攻杀何。天子募罪人击朝鲜。其秋,遣楼船将军杨仆自齐浮渤海,兵五万人,左将军荀彘出辽东,讨右渠。右渠发兵距险。天子为两将军未有利,乃使卫山因兵威往谕右渠。右渠见使者,顿首谢:“欲降,恐两将诈杀臣;今见信节,请服。”遣太子入谢,献马五千匹,及馈军粮。人众万馀,持兵渡氵贝水。使者及左将军疑其为变,谓太子:“已服降,宜令人毋持兵。”太子亦疑使者左将军诈杀之,遂不渡氵贝水,复引归。左将军破氵贝水上军,乃前,至城下,围其西北。楼船亦往会,居城南。右渠遂坚城守,数月未能下。左将军急击之,朝鲜大臣乃阴间使人约降楼船,往来言,尚未肯决。天子使济南太守公孙遂往征之,有便宜得以从事。遂至,以节召楼船将军,入左将军营计事,即命左将军戏下执缚楼船将军,并其军,以报天子。天子诛遂。左将军已并两军,即急击朝鲜。朝鲜相路人、韩陶、尼相参、将军王夹,(师古曰:相路,一人也。韩陶,二人也。尼相参,三也。将军王夹,四也,夹,音颊。)相与谋,使人杀朝鲜王右渠,来降。王险城未下,故右渠之大臣成已又反,复攻吏。左将军使右渠子长降、相路人子最告谕其民,诛成已。遂定朝鲜,为真番、临屯、乐浪、玄菟四郡。
《汉书□地理志》曰:玄菟、乐浪,武帝时初置,皆朝鲜、犭岁犭百、勾骊蛮夷。殷道衰,箕子去之朝鲜,教其民以礼义、田蚕、织作。乐浪、朝鲜,民犯禁八条:(如淳曰:有其四,其四不见。)相杀以当时偿杀;相伤者以谷偿;相盗者,男没入为其家奴,女子为婢;欲自赎者,人五十万。虽免为民,俗犹羞之,嫁娶无所仇。是以其民终不相盗,无门户之闭。妇人贞信,不淫辟。其田民饮食以边豆,都邑颇放效,吏及内郡贾人往往以杯器食。郡初取吏於辽东,吏见民无闭藏,及贾人往者,夜则为盗,俗稍益薄。今相犯禁浸多,致六十馀条。可贵哉,仁贤之化也!然东夷天性柔顺,异於三方之外,故孔子悼道之不行,乘桴浮於海,欲居九夷,有以也。
犭岁犭百
《魏志》曰:犭岁犭百国,南与辰韩、北与高勾丽、沃沮接,东穷大海。今朝鲜之东,皆其地也。户二万馀。昔箕子既适朝鲜,作八条之教,无门户之闭,而民不为盗。其後四十馀世,朝鲜侯准僭号称王,陈胜等起,略叛秦。燕、齐、赵民避地东入朝鲜数万口,燕人卫满结夷服,复来王之。汉武帝伐灭朝鲜,分其地为四郡。自是之後,胡汉稍别。无大君长,自汉已来,其官有侯、邑君、三老,统主下户。其耆旧自谓与勾丽同种。其人性悫愿,少嗜欲,有廉耻,不请モ。言语法俗,大抵与勾丽同,衣服异。男女衣,皆着曲领。男子系银花,广数寸,以为饰。自单单大岭以西属乐浪,以东七县,都尉主之,皆以犭岁为名。後省都尉,封其渠帅为侯。今不耐犭岁,皆其种也。其俗,同姓不婚,多忌讳。每疾病死亡,辄捐弃旧宅,更作新居。布麻蚕绵,饮食亦有俎豆。晓侯星宿,豫知年岁丰约。嫁娶丧葬之法,有似勾丽。不以珠玉为宝。常用十月节祭天,昼夜饮酒歌舞,名为“舞天”。又祭虎,以为神。其邑落相侵犯,辄相罚,责生口牛马,名之曰:“责祸”。杀人者偿死。少寇盗。能步斗,作矛长三丈,至战时,数人共持之。乐浪檀弓,出其地。其海出班鱼皮、土饶文豹。又出{艹果}下马,汉桓时献之。正始六年,乐浪太守邓茂、带方太守弓遵,以岭东犭岁属高丽,兴师伐之,不耐侯等举邑降。八年,诣阙朝贡,诏:“更拜不耐犭岁王,居处杂在人间,四时诣郡朝谒,二郡;有军征赋调供给役使,遇之如民。”
《风俗通》曰:犭百者,谨案,《春秋传》:大犭百、小犭百。犭百者,路也,薄也。不知送往劳来,无宗庙粢盛,赋殿轻薄也。
三韩
《後汉书》曰:韩有三种,一曰马韩,二曰辰韩,三曰弁韩。马韩在西,有五十四国,其北与乐浪、南与倭接。辰韩在东,十有二国,其地与犭岁犭百接。弁韩在辰韩之南,亦有十二国,其南亦与倭接。凡七十八国,大者万馀户,小者数千家,各在山海间,地合方四千馀里,东西以海为限,皆古之辰国也。马韩最大,共立其种为辰王,都目支国,尽王三韩之地。其诸国王先皆是马韩种人焉。马韩人知田蚕作绵布,出大栗如梨。有长尾鸡,尾长五尺。邑落杂居,亦无城郭。作土室,形如冢,开户在上。不知跪拜,无长幼男女之别。少纲纪,国邑虽有主师,不能相制御。其葬有棺无椁。不知骑乘牛马,不贵金宝锦。惟重缨珠,以缀衣为饰,及悬颈垂耳。大率皆魁头露,(魁头,犹科头也,谓以发{扎糸}绩成科结也。,音计。)布袍草履。其人壮勇,少年有筑室作力者,辄以绳贯脊皮,缒以大木,欢呼为健。善用弓盾矛橹。虽有斗争攻战,而贵相屈服。俗信鬼神,常以五月竟祭鬼神,昼夜酒食,群聚歌舞,辄数十人相随踏地为节。十月农功毕,亦如之。诸国邑各以一人主祭天神,号为“天君”。又立苏涂,建大木以悬铃鼓,事鬼神。其南界近倭,亦有文身者。
《魏志》曰:马韩。汉桓、灵之末,韩、犭岁强盛,郡县不能制,民多流入韩国。建安中,公孙康分屯右县南荒地为带方郡,遣公孙模、张敞等收集遗人,兴兵伐韩、犭岁,旧人稍出。是後倭、韩遂属带方。魏景初中,明帝遣带方太守刘昕、乐浪太守鲜于嗣,越海定二郡。诸韩国臣智加赐邑君印绶,其次与邑长。其俗好衣帻。下户诣郡朝谒,皆假衣帻,自服印绶,部从事。吴林以乐浪本统韩国,分割辰韩八国与乐浪。
又曰:有州胡,在马韩之西,海中大岛上。其人差短小,言语不与韩同。皆髡头,如鲜卑。但衣韦衣,有上无下。好养牛豕,乘船往来,市货韩中矣。
辰韩(附)
《後汉书》曰:辰韩,耆老自言秦之亡人,避苦役适韩,韩割东界地与之。其名国为邦,弓为弧,贼为寇,行酒为行觞,相呼皆为徒,有似秦语,故或名之为秦韩。有城栅屋室。诸小别邑,各有渠帅,大者名臣智,次有俭侧,次有樊祗,次有杀奚,次有邑偕。(皆其官名。)土地肥美,宜五谷,知蚕桑,作缣布,乘驾牛马。嫁娶以礼,行者让路。国出铁,犭岁、倭、马韩并从市之。凡诸货易,皆以铁为货。俗喜歌舞,饮酒鼓瑟。儿生,欲令头扁,(扁,音补典切。)皆押之以石。
《魏志》曰:辰王,常用马韩人作之,世世相继。辰王不得自立为王,明其为流移之人,故为马韩所制也。其俗男女有别,以大鸟羽送死,其意欲使死者飞扬。其国作屋,横累木为之,有似牢狱。
弁韩(附)
《後汉书》曰:弁韩与辰韩杂居,城郭衣服皆同,言语风俗有有异。其人形皆长大,美发,衣服洁清,而刑法严峻。其国近倭,故颇有文身者。初,朝鲜王准为卫满所破,乃将其馀种数千人走入海,攻马韩,破之,自立为韩王。准後灭绝,马韩人复自立为辰王。建武二十年,韩人廉斯人苏马讠是等,诣乐浪贡献。(廉斯,邑名。讠是,音是。)帝封苏马讠是为汉廉斯邑君,使属乐浪郡,四时朝谒。灵帝末,韩、秽并盛,郡县不能制,百姓苦乱,多流亡入韩者。
《魏志》曰:弁辰与辰韩杂居,亦有城郭。衣服居处与辰韩同,言语法俗相似,祠祭鬼神有异。施灶皆在户西。
卷七百八十一 四夷部二□东夷二
百济
《北史》曰:百济之国者,其先盖马韩之属也,出自夫馀王东明之後有仇台,笃於仁信,始立国于带方故地。汉辽东太守公孙度以女妻之,遂为东夷强国。初以百家济,因号“百济”。其国东极新罗,北接高句丽,西、南俱限大海,东西四百五十里,南北九百里。其都曰居拔城,亦曰固麻城。其外更有五方:中方曰古沙城,东方曰得安城,南方曰久知下城,西方曰刀先城,北方曰熊津城。
又曰:百济国王姓夫馀氏,号於罗瑕,百姓呼为吉支,夏言并王也。王妻号於陆,夏言妃也。官有十六品,左平五人,一品达率,三十人,二品恩率,三品德率,四品杆率,五品奔率,六品已上冠饰银华将德,七品紫带施德,八品皂带固德,九品赤带季德,十品青带对德,十一品文督,十二品皆黄帝武督,十三品左军,十四品振武,十五品卷虞,十六品皆白带。自恩率以下,官无常员,各有部分。其人饮食衣服,与高丽略同。若朝拜、祭祀,其冠两箱加翅,戎事则不拜。拜谒之礼,以两手据地为礼。妇人不加粉黛,女辫发垂後,已出嫁则分为两道,盘於头上。衣似袍而袖微大。兵有弓箭刀槊,俗重骑射,兼爱坟史。有鼓、角、箜篌、筝、竽、篪、笛之乐,投壶、樗蒲、弄珠、握槊等戏,尤尚奕棋。行宋元嘉历,以建寅月为岁首。赋税以布绢丝麻及米等,量岁丰俭,差等输之。其刑罚,反叛退军及杀人者斩;盗者流,其赃两倍征之;妇犯奸,没入夫家为婢。婚娶之礼,略同华俗。父母及夫死者,三年居服,馀亲则葬讫除之。土田下湿,气候温暖,人皆山居。有巨粟。其五谷杂果菜蔬及酒醴肴馔之属,多同内地,维无驼骡羊鹅鸭。
又曰:百济国中,大姓有八族:沙氏、燕人、[B060](音协。)氏、真氏、解氏、骨氏、木氏、{艹白}氏。其俗每以四仲月祭天及五帝之神,立其始祖仇台之庙於国城,岁四祠之。
又曰:隋开皇初,百济王馀昌遣使贡方物,拜上开府带方郡公百济王。平陈之岁,战船漂至海东耽牟罗国。其船得还,经于百济,昌资送甚厚,并遣使奉表贺陈平,文帝善之。八年,昌复使长史王辩那来献方物,属兴辽东之役,奉表请为军导。高丽颇知其事,兵侵其境。大业七年,帝亲征高丽,其王馀璋使国智牟来请军期,帝遣尚书起居郎席律诣彼与相知。明年,六军度辽,馀璋亦严兵於境,声言助军,实持两端。寻与新罗有隙,每相战争。十年,复遣使朝贡。後天下乱,使命遂绝。
《南史》曰:晋义熙十三年,以百济王馀映为使持节都督百济诸军事镇东将军百济王。宋元嘉二年,诏兼谒者闾丘恩子兼副谒者丁敬子往宣旨慰劳。其後每岁遣使奉表献方物。二十七年,上表求《易林》、《杂占》、腰弩,文帝并与之。梁天监中,进号征东大将军。寻为高丽所破,衰弱累年,迁居南韩地。普通二年,王馀隆上表,陈累破高丽,今始与百济通好,更为强国。五年,隆死,诏以其子明为百济王。所都城曰固麻,谓邑曰担鲁,如中国之言郡县也。其国有二十二担鲁,皆以子弟宗族分据之。其人形长,衣服洁净。其国近倭,颇有文身者。言语、服章略与高丽同。呼帽曰冠,襦曰复衫,裤曰。其言参诸夏,亦秦韩之遗俗云。中大通七年,累遣使献方物,并请《涅》等经义、《毛诗》博士并工匠、画师等,并给之。太清三年,遣使贡献,及至,见城阙荒毁,并号恸涕泣。侯景怒,囚执之。景平,乃得还国。
《唐书》曰:百济国王所居有东西两城,所置内官,曰内臣佐平掌宣纳事,内头佐平掌库藏事,内法佐平掌礼仪事,卫士佐平掌宿卫兵事,朝廷佐平掌刑狱事,兵官佐平掌在外兵马事。其用法,叛逆者死,籍没其家;杀人者,以奴婢三人赎罪;官人受财及盗者,三倍追赃,乃终身禁锢。凡诸赋税及风土所产,多与高丽同。其王服大袖紫袍。青锦裤、乌罗冠,金花为饰,素皮带、乌革履;官人尽绯为衣,银花饰冠;庶人不得衣绯紫。岁时伏腊,同於中国。其书籍有五经、子、史。又表疏并依中华之法。其国西南海中有三岛,其上出黄漆树,似小夏而树大,六月取其汁,漆器物,色如黄金,其光自夺目。
又曰:武德四年,百济王扶馀璋遣使来献果下马。七年,又遣大臣奉表朝贡。高祖嘉其诚款,遣使就册封为带方郡王。百济王自此岁遣朝贡,高祖劳抚甚厚,因讼高丽闭其道路,不许来通中国,诏遣朱子奢往和之。又与新罗世为仇敌,数相侵伐。贞观元年,太宗赐其玉玺书,令即停兵革,璋因遣使奉表陈谢。虽外称顺命,内实相仇如故。十一年,遣使来朝,献铁甲雕斧。太宗优劳之,赐彩帛、锦袍等。
又曰:贞观十六年,百济王义慈兴兵伐新罗四十馀城;又与高丽和亲通好,谋欲取党项城,以绝新罗入朝之道。新罗遣使告急请救。太宗遣司农丞相里玄奖赍书告谕两蕃,示以祸福。及太宗亲征高丽,百济怀贰,乘虚袭破新罗七城。二十二年,又破其十馀城。数年之中,朝贡遂绝。高宗嗣位,始遣使朝贡。六年,新罗王金春秋上表,称百济与高丽、侵其北界,已没三十馀城。显庆五年,命左卫大将军苏定方统兵讨之,大破其国,虏义慈及太子隆、小王孝演、伪将五十八人等,送於京师,上责而宥之。其国旧分为五部,统郡三十七、城二百、户七十六万,至是乃以其地分置熊津、马韩、东明等五都督府,各统州县,立其酋渠为都督、刺史及县令,命右卫郎将王文度为熊津都督,总兵以镇之。
又曰:百济王义慈事亲以孝行闻,友于兄弟,时人号“东海曾闵”。及至京,数日疾卒,赠金紫光禄大夫卫尉卿,特许其旧臣赴哭送,就孙皓、陈叔宝墓侧葬之。
夫馀
《後汉书》曰:夫馀国在玄菟北千里,南与高句丽、东与挹娄、西与鲜卑接,北有弱水,地方二千里,本犭岁地也。初,北夷橐离国王出行,其侍儿於後妊身,王遂欲杀之。侍儿曰:“前见天上有气,如大鸡子,来降我,因以有身。”王囚之,後遂生男。王令置於豕牢,豕以口气嘘之,不死,复徙於马栏,马亦如之。以为神,乃听母收养,名曰东明。东明长而善射。王忌其猛,欲杀之。东明奔走,南至掩氵(音斯。)水,以弓击水,鱼鳖皆聚浮水上,东明乘之得度,因至夫馀而王之焉。於东夷之域,最为平敞,土宜五谷,出名马、赤玉、貂┊、大珠如酸枣。以员栅为城,有宫室、仓库、牢狱。其人粗大强勇而谨厚,不为寇钞。以弓矛为兵。以六畜名官,有马加、牛加、狗加。其邑落皆主属诸加。食饮用俎豆,会同、拜爵、洗爵,揖让外降。以腊月祭天,大会连日,饮食歌舞,名曰迎鼓。是时断刑狱,解囚徒。有军事亦祭天,杀牛,以蹄占其吉凶。行人无昼夜,好歌吟,音声不绝。其俗用刑严急,被诛者,皆没其家人为奴婢;盗一责十二;男女淫皆杀之;尤恶妒妇,既杀复尸於山上。兄死妻嫂,死则有椁无棺。杀人殉葬,多者以百数。其王葬用玉匣,汉朝常预以王匣付玄菟,郡王死则迎取以葬焉。建武二十五年,夫馀王遣使奉贡,光武厚报答之,於是使命岁通。至安帝永初五年,夫馀王始将步骑七八千人寇钞乐浪,杀伤吏人,後复归附。永宁元年,乃遣嗣子尉仇台诣阙贡献,天子赐尉仇台印绶金彩。顺帝永和元年,其王来朝京师,帝作黄门鼓吹角抵戏以遣之。桓帝时亦朝贡。献帝时求属辽东云。
《魏志》曰:夫馀本属玄菟。其俗:有敌,诸加自战,下户俱担粮饮食之;其死,夏月皆用冰,有椁无棺,停丧五月,以久为荣;其居丧,男女皆纯白,妇人着布衣而去环,大体与中国相类。汉未,公孙度雄张海东,威服东夷,夫馀王尉仇台更属辽东。时句丽、鲜卑强,度以夫馀在二虏之间,妻以宗女。正始中,幽州刺史母丘俭讨句丽,遣玄菟太守王颀诣夫馀,王位居遣犬加郊迎,供军粮。旧夫馀俗:水旱不调五谷不熟,辄归咎於王,或言当易,或言当杀。其印文言“王之印”,国有故城名城,盖本貊之地,而夫馀王其中,自谓亡人,抑有以也。
《晋书》曰:夫馀国,至太康六年为慕容所袭破,其王依虑自杀,子弟走保沃沮。武帝以何龛为护东夷校尉。明年,夫馀後王依罗遣使诣龛,求率见人还复旧国,遣督邮贾沈以送之,尔後每为掠。其种人卖於中国,帝又以官物赎还。禁市夫馀之口。自後无闻。
新罗
《秦书》曰:符坚建元十八年,新罗国王楼寒遣使卫头献美女。国在百济东,其人多美发,发长丈馀。
又曰:符坚时,新罗国王楼寒遣使卫头朝贡。坚曰:“卿言海东之事,与古不同,何也?”答曰:“亦犹中国,时代变革,名号改易。”
《南史》曰:“新罗,魏时曰新卢,宋时曰新罗,或曰斯罗。其国小,不能自通使聘。梁普通二年,王姓募名秦始,使使随百济奉献方物。其俗呼城曰健牟罗,其邑在内曰啄评,在外曰邑勒,亦中国之言郡县也。国有六家啄评,五十邑勒。邑勒土地肥美,宜植五谷,多桑麻,作缣布,服牛乘马,男女有别。其官名有子贲旱支。壹旱支、齐旱支、谒旱支、壹吉支、奇贝旱支。其冠曰遗子,礼襦曰尉解,裤曰柯半,靴曰洗。其拜其行与高丽相类。无文字,刻木为信,语言待百济而後通焉。
《北史》曰:新罗者,其先本辰韩种也。辰韩始有六国,後稍分为十二,新罗则(先本辰韩种也,辰韩始一也。)其一也,或称魏。将毋丘俭讨高丽,破之,奔沃沮,其後复归故国,有留者遂为新罗,亦曰斯卢。其人杂,有华夏、高丽、百济之属,兼有沃沮、不耐、韩犭岁之地。其王本百济人,自海逃入新罗,遂王其国。初附庸百济,百济征高丽,不堪戎役,後相率归之,遂致强盛。因袭百济,附庸於迦罗国焉。
又曰:新罗王真平,以隋开皇十四年,遣使贡方物,文帝拜真平上开府乐浪郡公新罗王。其官有十七等,一曰伊罚干,贵如相国,次伊尺干,次迎干,破弥,次大阿尺,次阿尺干,次乙吉干,次涉咄干,次及伏干,次大奈摩干,次奈摩干,次大舍,次小舍,次吉士,次大乌,次小乌,次造位,外有郡县。其文字、甲兵同於中国。选壮健者悉入军,烽戍逻俱有屯管部伍。风俗刑政衣服略与高丽、百济同。每月旦相贺,王设宴会,班赍群官,其日拜日月神主。八月十五日设乐,令官人射,赏以马布。其有大事,则聚群官,详议定之。服色尚画素,妇人辫发绕头,以新彩及珠为饰。婚嫁礼惟酒食而已,轻重随贫富。死有棺敛葬送,起坟陵。王及父母妻子丧,居服一年。田甚良沃,水陆兼种。其五谷果菜鸟兽物产略与华同。大业以来,岁遣朝贡。
《唐书》曰:新罗王所居曰金城,周七八里,卫兵三千人,设师子队,文武官凡有十七等。武德四年,其王金真平遣使朝贡,高祖遣使,赐以玺书及画屏风、锦彩。自此朝贡不绝。其食器用柳箱,亦以铜及瓦。国多金、朴两姓,异姓不为婚。
又曰:贞观五年,新罗遣使献女乐二人,皆须发美色。太宗谓侍臣曰:“朕闻声色之娱不如好德,且山川阻远,怀土可知。近日林邑献白鹦鹉,尚解思乡,诉请还国,鸟犹如此,况人情乎?但悯其远来,思恋亲戚,宜付使者,听其还家。
又曰:新罗王金真平安卒,无子,立其女善德为王。贞观九年,遣使册命善德为乐浪郡王。新罗王十七年,遣使上言:“高丽、百济累相攻袭,亡失数十城,两国连兵,意在灭臣社稷。谨遣陪臣归命大国,乞偏师救助。”後太宗将亲伐高丽,诏新罗纂集士马应接大军。新罗遣大臣领兵五万入高丽南界,攻水口城,降之。
又曰:新罗王善德卒,立其妹真德为王。贞观二十二年,真德遣其弟国相伊赞子金春秋及其子文正来朝。春秋请诣国学观释奠及讲论,太宗因赐以所制温汤及晋碑。并新撰《晋书》将归国。
又曰:永徽元年,新罗王真德大破百济之众,遣其弟子法敏以闻。真德乃织锦作五言《太平颂》以献,其词曰:“大唐开洪业,巍巍皇猷昌。止戈戎衣定,修文继百王。统天崇雨施,理物体含章。深仁谐日月,抚运迈陶唐。幡旗何赫赫,征鼓何。外夷违命者,剪覆被天殃。淳风凝幽显,遐迩竟呈祥。上时和玉烛,七耀巡万方。维岳降宰辅,帝任忠与良。五三成一德,昭我家大唐。”帝嘉之,拜法敏为太府卿。
又曰:永徽六年,百济与高丽、率兵侵新罗北界,其王春秋遣使上表求救。显庆五年,命左武卫大将军苏定方为熊津道大总管,统水陆十万,仍令春秋为夷道行军总管,与定方讨平日济,俘其王扶馀义慈来献。自是新罗渐有高丽、百济之地,其界益大,西至于海。
又曰:龙朔三年,诏以新罗国为鸡林州都督,授其王金法敏为鸡林都督。法敏卒,其子政明嗣位。垂拱二年,遣使来朝,因请《唐礼》一部,并杂文章。则天令写《吉凶要礼》,并於《文馆词林》采其词涉规诫者,勒成五十卷以赐之。
又曰:开元二十五年,新罗王兴光卒。玄宗遣左赞善大夫邢往吊祭,并册其子承庆为新罗王。将发,上制诗序,太子以下及百寮咸赋诗以送之,谓曰:“新罗,号君子之国,颇知书记,有类中华。以卿涉学,善於讲论,故选充此使。到彼宜阐扬经典,使知大国儒教之盛。”又闻其人多善弈棋,亦令善棋人率府兵曹杨季膺为之副。等至彼,大为蕃人所敬。其国棋者皆季膺之下,於是厚赂等金宝及药物。
又曰:大历七年,新罗王金乾运遣使金标石来贺正。八年,又遣使献金银牛、黄鱼、牙绸、朝霞绸等。
又曰:元和三年,新罗王金重兴遣使金力奇来朝。力奇上言:“贞元十六年,奉诏册臣故主金俊邕为新罗王。母申氏为大妃,妻朴氏为王妃。册使韦丹至中路而知俊邕薨,其册却回在中书省。今臣还国,伏请授臣以归。”敕金俊邕等册,宜令鸿胪寺於中书省受领,至寺宣授与金力奇,令奉归国。仍赐其叔彦升门戟,令本国准例给与。
卷七百八十二 四夷部三□东夷三

《後汉书》曰:倭在韩东南大海中,依山岛为居,凡百馀国。武帝灭朝鲜,使驿通於汉者三十许国。倭王居邪马台国,乐浪郡徼去其国万二千里,其地大较在会稽、东冶,与朱崖、儋耳相近,故其俗多同。土宜禾稻麻蚕桑,知识绩为缣布,出白珠、青玉。其山有丹,土气温暖,冬夏生菜茹,无牛、马、虎、豹、羊、鹊。其兵有矛木弓竹矢,或以骨为镞。男子皆黥面文身,以其文左右大小别尊卑之差。其男衣皆横幅,结束相连;女人被发,屈衣如单被,贯头而着之,并以丹朱分身,(《说文》曰:分,尘也。音蒲顿切。)如中国之用粉也。有城栅屋宇,父母兄弟异处,惟会同男女无别。饮食以手,而用笾豆。俗皆徒跣,以蹲踞为恭敬。其人性嗜酒,多寿考,至百馀岁者甚众。国多女子,大人皆有四五妻,其馀或两或三,女人不淫不妒。又,俗不盗窃,少争讼。犯法者没其妻子,重者灭其门族。其死者,停丧十馀日,家人哭泣,不进酒食,而等类就歌舞为乐。灼骨以为卜,用决吉凶。行来渡海,令一人不栉沐、不食肉、不近妇人,名曰持衰。若在涂吉利,则雇以财物;如病疾遭害,以为持衰不谨,便共杀之。
《魏志》曰:倭国在带方东南大海中,依山岛为国,旧百馀小国。汉时有朝见者,今令使译所通共三十国。从带方至倭,循海岸水行,历韩国,从乍南乍东到其北岸拘耶韩国七千馀里,至对马国户千馀。其大官曰卑狗,副曰卑奴母离。所居绝岛方四百馀里,地多山林,无良田,食海物自活,乘船南北市籴。又南渡一海一千里,名曰瀚海,至一大国,置官与对马同,地方三百里,多竹木丛林,有三千许家,亦有田地。耕田不足食,亦行市籴。又渡海千馀里,至未卢国,户四千,滨山海居,人善捕鱼,水无深浅皆能沉没取之。东南陆行五百里,到伊都国,官曰尔支,副曰泄谟觚、柄渠觚,有千馀户,世有王,皆统属女王。带方使往来常止住。又东南至奴国百里,置官曰先马觚,副曰卑奴母离,有二万馀户。又东行百里,至不弥国,户千馀,置官曰多模,副曰卑奴母离。又南水行二十日,至於投马国,户五万,置官曰弥弥,副曰弥弥那利。又南水行十日,陆行一月,至耶马台国,户七万,女王之所都,其置官曰伊支马,次曰弥马叔,次曰弥马获支,次曰奴佳,其属小国有二十一,皆统之女王。之南又有狗奴国,男子为王,其官曰狗石智卑。狗者,不属女王也。自带方至女国万二千馀里,其俗,男子无大小皆黥面文身。闻其旧语,自谓太伯之後;又云自上古以来,其使诣中国,草传辞说事。或蹲或跪,两手据地,谓之恭敬。其呼应声曰噫噫,如然诺矣。
又曰:倭国本以男子为王。汉灵帝光和中,倭国乱,相攻伐无定,乃立一女子为王,名卑弥呼。事鬼道,能惑众。自谓年已长大,无夫婿,有男弟佐治国,以婢千人自侍,惟有男子一人给饮食,传辞出入。其居处,宫室楼观城栅,守卫严峻。景初三年,公孙渊死,倭女王遣大夫难升米等言带方郡,求诣天子朝见,太守刘夏送诣京师。难升米致所献男生口四人、女生口六人、班布二匹。诏书赐以杂锦采七种五尺,刀二口,铜镜百枚,真珠、铅丹之属,付使还;又封下倭王印绶。女王死,大作冢,殉葬者百馀人。更立男王,国中不伏,更相杀数千人。於是复更立卑弥呼宗女台举,年十三,为王,国中遂定。其倭国之东,渡海千里,复有国,皆倭种也。又有朱儒国,在其南,人长三四尺。去倭国四千馀里,又有裸国。墨齿国,复在其南,船行可一年至。
《南史》曰:倭国风俗不淫,男女皆露髻。富贵者以锦绣杂采为帽,似中国胡公头。晋安帝时,有倭王赞遣使朝贡。宋武帝永初二年,诏曰:“倭王赞远诚宜甄,可赐除授。”文帝元嘉二年,赞又遣使奉表献方物。赞死,弟珍立,遣使贡献,自称使持节都督倭、百济、新罗、任那、秦韩六国诸军事、安东大将军、倭国王,诏除安东将军、倭国王。珍又求除正倭洧等十三人平西征虏冠军号,诏并听之。自此朝贡不绝。至顺帝升明二年,倭王武遣使上表言:“自昔祖祢躬擐甲胄,跋涉山川,不遑宁处,东征毛人五十五国,西服众夷六十六国,陵平海北九十五国,王道融泰,廓士遐畿,累叶朝宗,不愆于岁。道过百济,装饰船舫,而句丽无道,图欲见吞。臣亡考济,方欲大举,奄丧父兄,使垂成之功,不获一篑。今欲练兵,申父兄之志,窃自假开府仪三司,其馀咸各假授,以劝忠节。”诏除武使持节督倭、新罗、任那、加罗、秦韩六国诸军事、安东大将军、倭国王。至齐建元中,及梁武帝时,并来朝贡。
《北史》曰:隋开皇二十年,倭王姓何每,字多利思比孤,号河辈鸡弥,遣使诣阙。上令所司访其风俗,使者言:“倭王以天为兄,以日为弟,天明时出听政,跏趺坐,日出便停,理务,云‘委我弟’。文帝曰:“此大无义理。”於是训令改之。王妻姓鸡弥没官,有女六七百人,名太子为利歌弥多弗利。
又曰:倭国内官有十二等:一曰大德,次小德,次大仁,次小仁,次大义,次小义,次大礼,次小礼,次大智,次小智,次大信,次小信,员无定数。有军尼一百二十人,犹中国牧宰。八十户置一伊尼翼,如今里长也。十伊尼翼属一军尼。
又曰:倭国男子服饰,衣裙襦,其袖微小,履如屦形,漆其上,系之脚。人庶多跣足。不得用金银为饰,故时衣横幅,结束相连,而无缝头,亦无冠,但垂发於两耳上。至隋时,王始制冠,以锦彩为之,以金银镂花为饰。妇人束发於後,亦衣裙襦,裳皆有衤巽。纤竹聚以为梳,编草为荐,杂皮为,裘,缘以杂文皮。
又曰:倭国兵有弓矢、斧,漆皮为甲,骨为矢镝。虽有兵,无征战。其王朝会必陈设仪仗。其国乐户,户可十万。俗杀人、强盗、及奸皆死;盗者计赃酬物,无财者没身为奴,自馀轻重或流或杖。每讯冤狱,不承引者,以木压膝;或置小石於沸汤中,令所竞者探之,云理曲者即手烂;或置蛇瓮中令取之,云曲者即螫手。人颇恬静,罕争讼,少盗贼。乐有五弦琴笛。男女多黥面、文身。没水捕鱼。无文字,惟刻木结绳。後於百济求得佛经,始有文字。知卜筮,尤信巫觋。每至正月一日,必射戏、饮酒。其馀节略与华同。好棋博、握槊、樗蒲之戏。气候温暖,草木冬青,土地膏腴,水多陆少。以小环挂鸬鹚项,令入水捕鱼,日得百馀头。俗无盘俎,藉以槲叶。性质直,有雅风。女多男少,婚嫁不取同姓,男女相悦者即为婚。妇入夫家,必先跨火,乃与夫相见。妇人不淫妒。死者敛以棺椁,亲宾就尸歌舞,姜子兄弟以白布制服。贵人三年殡,庶人卜日而瘗。及葬,置尸船上,陆地牵之,或以小舆。
又曰:倭国有阿苏山,其石无故火起接天者,俗以为异,因行祷祭。有如意宝珠,其色青,大如鸡卵,夜则有光。新罗、百济皆以倭为大国,多珍物,并仰之,恒通使往来。
又曰:隋大业三年,倭国王多利思比孤遣朝贡。使者曰:“闻海西菩萨天子重兴佛法”,国书曰:“日出处天子,致书日没处天子,无恙”云云。帝览不悦,谓鸿胪卿曰:“夷书有无礼者,勿复以闻。”明年,上遣文林郎裴世清使倭国。王遣小德何辈台,从数百人,设仪仗,鸣鼓角来迎。後十日,又遣大礼歌多毗,从三百馀骑刺郊劳。既至彼都,其王与世清来贡万物。此後遂绝。
《唐书》曰:倭国土风颇类新罗。贞观五年,遣使献方物。太宗矜其道远,敕所司无令岁贡。又遣新州剌史高袁仁持节往抚之。袁仁无绥远之才,与王子争礼,不宣朝命而还。至二十二年,又附新罗,奉表以通起居。
日本国
《唐书》曰:日本国者,倭国之别种也。以其国在日边,故以日本为名。或云:倭国自恶其名不雅,改为日本;或云:日本旧小国,并倭国之地。其人入朝者,多自矜大,不以实对,故中国疑焉。
又云:其国界东西南北皆数千里,西界、南界咸至大海,东界、北界有大山为限,山外即毛人之国。长安三年,其大臣朝臣真人来贡方物。朝臣真人者,犹中国户部尚书。冠进德冠,其顶为花,分而四散;身服紫袍,以锦为腰带。真人好读经史、解属文,容止温雅。则天宴之於麟德殿,授司膳卿,放还本国。
又曰:开元初,日本国遣使来朝,因请儒士授经。诏四门助教赵玄默就鸿胪寺教之。乃遗玄默阔幅布,以为束修之礼,题云“白龟元年”,调布人亦疑其伪为此题。所得锡赍,尽市文籍,泛海而还。其偏使朝臣仲满,慕中国之风,因留不去,改姓名为朝衡,仕历左补阙。仪王友衡,留京师五十年,好书籍,放归乡,逗留不去。
又曰:贞元二十一年,日本国遣使来朝,留学生橘免势、学问僧空海。元和元年朝贡,使判官高阶真人上言:“前件学生艺业稍成,愿归本国,便请与臣同归。”从之。开成四年,又遣使朝贡。
《南海经》曰:南倭、北倭属倭国,在带方东大海中,以女为王。其俗零结衣服,无针功,以丹朱涂身,不妒忌,一男子数十妇。
屿人
《外国记》曰:周详泛海,落屿。上多,有三千馀家,云是徐福僮男之後,风俗似吴人。
虾夷国
《唐书》曰:虾夷国,海岛中小国也。其吏须长四尺。尤善弓矢,插箭於首,令人戴觚而立,数十步射之,无不中者。显庆四年十月,随倭国使入朝。
卷七百八十三 四夷部四□东夷四
高句丽
范晔《後汉书》曰:高句骊国,节於饮食,而好治宫室。其俗淫,皆洁净自喜,夜辄男女群聚为倡乐。
《魏略》曰:高句丽国,在辽东之东千里。其王都於丸都之下,地方二千里,户三万。多山林,无源泽,其国贫俭土着。为宫室宗庙,祠灵星社稷。其俗吉凶喜寇抄。其国置官,有相加军卢、沛者、古邹加,尊卑各有等。本捐奴部为王,稍微弱,今桂娄部代之。大家不田作,下户给赋税,如奴。俗好歌舞。其人自喜跪拜申一脚,与夫馀异,行步皆走。又以十月会祭天,名曰东盟。有军事亦祭天,杀牛观蹄,以占吉凶。大加着帻,如帻无後;其小加着折风,形台弁。无牢狱,有罪者即会加评议,便杀之,没入妻子为奴婢;盗一责十二。婚姻之法,女家作小屋於大屋之後,名为婿屋,婿暮至女家户外,自名跪拜,乞得就女宿,女家听之,至生子,乃将妇归。其俗淫,多相奔诱。其死葬有椁无棺,停丧百日。好厚葬,积石为封,列种松柏。兄死,亦报嫂。俗有气力,便弓矢、刀矛,有铠,习战。又有小水犭百,俗出好弓,其马小,便登山。夫馀不能臣也,沃沮、东秽皆属之。其国都依大水而居。王莽时,发句丽以伐胡,不欲行,亡出塞,为寇害。莽更名为下句丽。
《後魏书》:高句丽者,出於夫馀。自言先祖朱蒙,母河伯女,夫馀王闭於室中,为日所照,引身避之,日影又逐,既而有孕,生一卵,大如五升。夫馀王弃之,与豕,豕不食;弃之於路,牛马避之;又弃之野,众鸟以毛茹之。夫馀王剖之,不能破,遂还其母。其母以物裹之,置於暖处,有一男破壳而出。及其长也,字之曰朱蒙。其俗言朱蒙者,善射也。夫馀国人以朱蒙非人所生,将有异志,请除之。王不听,命之养马。朱蒙每私试,知其善恶,骏者减食令瘦,驽者善养令肥。夫余王以肥者自乘,以瘦者给朱蒙。后狩于田,以朱蒙善射,射给以一矢。朱蒙虽一矢,殪兽甚多。夫馀之臣又谋杀之。朱蒙母阴知,以告朱蒙。朱蒙与乌馀二人弃夫馀东南走。中道遇一大水,欲济无梁,夫馀人追之甚急。朱蒙告水曰:“我是日子,河伯外孙。今日逃走,追兵垂及,如何得济?”於是鱼鳖并浮,为之成桥。朱蒙得度,鱼鳖乃解,追骑不得度。朱蒙至普述水,遇见三人,其一人衣着麻,一人着纳衣,一人着水藻衣,与朱蒙至纥升骨城,遂居焉。号曰高句丽,因以高为氏焉。
《北史》曰:朱蒙,在夫馀时,其妻怀孕,朱蒙逃後生子。始闾谐,及长,知朱蒙为国王,即与母亡归之,名曰闾达,委之国事。朱蒙死,至孙莫来立,乃并夫馀。汉武帝元封四年,灭朝鲜,置玄菟郡,以高句丽为县以属之。汉时,赐之衣帻、朝服、鼓吹,常从玄菟郡受之。後稍骄,不复诣郡,但於东界筑小城受之,遂名此城为帻沟娄。沟娄者,句丽城名也。
又曰:公孙度之雄海东也,高句丽伯固与之通好。伯固死,伊夷模立。伊夷摸数寇辽东,建安中,公孙康出军击之,大破其国,焚烧邑落。伊夷模更作新国於九都山下。
又曰:高句丽伊夷模死,其子位宫立。始,位宫曾祖宫,生而目开能视,国人恶之。及长,凶虐,国以破残。及位宫生,亦能视人。高丽呼相似为位,以为似其曾祖宫,故名位宫。亦有勇力,便鞍马,善射猎。魏正始中,位宫寇辽西。安平五年,幽州剌史毋丘俭将万人,出玄菟讨位宫,大战於沸流,败走。俭追至岘,悬车束马登丸都山,屠其所都。位宫单将妻子远窜。六年,俭复讨之,位宫轻将诸加奔伏沃沮。俭使将军王颀追之,绝沃沮千馀里,到肃慎南界,刻石纪功。又刊九都山铭不耐城而还。
又曰:後魏太武帝时,高丽王钊曾孙琏始遣使者诣安东,奉表贡方物,并请国讳。太武嘉其诚款,诏下帝系名讳於其国,使员外散骑侍郎李敖拜琏为都督辽海诸军事、高句丽王。敖至其所居平壤城,访其方事,云去辽东一千余里至栅城,南至小海,北至旧夫馀,人户三倍於前。后魏时,贡使相寻,岁致黄金二百斤、白银四百斤。
又曰:後魏文明太后以献文六宫未备,敕琏令荐其女。琏奉表云:“女已出,求以弟女应旨。”朝廷许焉。会献文崩,乃止。
又曰:後魏太和十五年,琏死,其孙云立,复赐以衣冠服物车旗之饰。自此岁常贡献。至大统十年,其王成遣使至西魏朝贡。及齐受东魏之禅,又朝于齐文宣,加成使持节侍中、骠骑大将军,高丽王如故。
又曰:北齐天保三年,文宣至营州,使博陵崔柳使于高丽。求魏末流人。敕柳曰:“若不从者,以便宜从事!”及至,不见许。柳张目叱之,拳击成,坠於床下,成左右雀息不敢动,乃谢服。柳以五千户反命。
又曰:高句丽东至新罗,西度辽二千里,南接百济,北邻一千馀里。人皆土着,随山谷而居,衣布帛及皮。土田薄瘠,蚕农不足以自供,故其人节饮食。其王好修宫室,都平壤城,亦曰长安城。其城随山屈曲,南临氵贝水。城内惟积仓储器备,寇至方入固守,王别为宅於其侧,不常居之。其外复有国内城及汉城,亦别都也,其国中呼为三京。复有辽东、玄菟等数十城,皆置官司,以相统摄焉。其置官有大对卢已下凡十二等分,掌内外事。复有内评五部褥萨,人皆头着折风,形如弁,士人加插二鸟羽。贵者其冠曰苏骨多,用紫罗为之,饰以金银。服大袖衫、大口裤、素皮带、黄革履。妇人裙襦加衤巽。书有五经、三史、《三国志》、《晋阳秋》。兵器与中国略同。及春秋校猎,王亲临之。税布五匹、谷五石。游人则三年一税,十人共细布一匹。其刑法峻,罕有犯者。乐有五弦琴、筝、筚篥、横吹、萧、鼓之属,吹芦以和曲。每年初,聚戏氵贝水上,王乘腰舆,列羽仪观之。事毕,王以衣入水,分为左右二部,以水石相溅掷,喧呼驰逐,再三而止。性多诡伏,言辞鄙秽,不简亲疏,父子同川浴,共室寝。好歌舞。常以十月祭天,其公会,衣服皆锦绣,金银以为饰。好蹲踞,食用俎豆。出三尺马,云本朱蒙所乘马种,即果下也。风俗尚淫,不以为愧。俗多游女,夫无常人,夜则男女群聚而戏,无有贵贱之节。有婚嫁取,男女相悦即为之。男家送猪、酒而已,无财聘之礼;或有受财者,人共耻之,以为卖婢。死者殡在屋内,殡三年,择吉日而葬。居父母及夫丧皆三年,兄弟三月。初终哭泣,葬则鼓舞作乐以送之,埋讫,取死者生时玩好车马置墓侧,会葬者争取而去。
又曰:隋开皇中,高丽王元率万馀骑寇辽东西,营州总管韦世冲击走之。帝大怒,命汉王谅为元帅,总水陆讨之,下诏黜其爵位。元亦惶惧,遣使谢罪,上表称“辽东粪土臣元”云云。上於是罢兵,待之如初,元亦岁遣朝贡。炀帝嗣位,天下全盛,高昌王、突厥启人可汗并亲诣阙贡献。於是征元入朝,元惧,蕃礼颇阙。大业七年,帝将讨元罪,车驾度辽水,止营於辽东。又敕诸将:高丽若降,即宜抚纳,不得纵兵入城。城陷,贼辄言降。诸将奉旨,不敢赴机,每先驰奏,比报,贼守御亦备,复出拒战,如此者三。帝不悟,由是食尽师老,转输不继,诸军多败绩,於是班师。
又曰:隋大业九年,炀帝复亲征高丽。敕诸军以便宜从事。诸将分道攻城。贼势日蹙。会杨玄感作乱,帝大惧,即日六军并还。十年,发天下兵,会贼盗蜂起,所在阻绝,军多失期。至辽水,高丽亦困弊,遣使乞降。帝许之,顿怀远镇受其降,仍以俘囚军实归至京师。
《南史》曰:高丽本有五族,有消奴部、绝奴部、慎奴部、灌奴部、桂娄部。本消奴部为王,微弱,桂娄部代之。其置官,有对卢则不置沛者,有沛者则不置对卢焉。晋安帝义熙九年,高翼奉表献赭白马。宋元嘉十五年,冯弘为魏所攻败,奔高丽北丰城,表求迎接。文帝遣使王白驹、赵次兴迎之,并令高丽资遣。琏不欲弘南,乃遣将孙漱、高仇等袭杀之。白驹等率所领七千馀人生擒漱,杀仇等二十人。十六年,文帝欲侵魏,诏琏献马八百匹。大明二年,又献肃慎矢及苦矢、石。历齐、梁,并授爵位,遣使奉表献方物不绝。
《唐书》曰:高丽者,出自扶馀之别种。其国都於平壤城,即汉乐浪郡之故地,在京师东五千一百里。其官大者号大对卢,比一品,总知国事。三年一代,若称职者,不拘年限。交替之日,或不相祗服,皆勒兵相攻,胜者为之。其王但闭宫自守,不能制御。次曰太大兄,比正二品。对卢以下,官总十二级。外置州县六十馀城,大城置亻辱萨一人,比都督。诸城置道使,比剌史。其下各有僚佐,分掌曹事。衣裳服饰,惟王五彩,以白罗为冠,白皮小带,其冠及带咸以金饰。官之贵者,则青罗为冠,次以绯罗,插二鸟羽及金银为饰。衫筒袖,裤大口,白韦带,黄革履。国人衣褐戴弁,妇人首加巾帼。好围棋、投壶之戏,人能蹴鞠。食用笾豆簋樽俎洗,颇有箕子之遗风。其所居必依山谷,皆以茅草葺舍,惟佛寺神庙及王宫官府乃用瓦。其俗贫窭者多冬月皆作长坑,下燃火,温以取暖;种田、养蚕略同中国。城东有大穴,名神隧,皆以十月王自祭之。俗爱书籍,至於衡门厮养之家,各於街衢造大屋,谓之局堂,子弟未婚之前,昼夜於此读书、习射。
又曰:武德二年,高丽王建武遣使来朝。四年,又遣使朝贡。高祖感隋末战士多陷其地,五年赐建书云:“在此所有高丽人等,已令追括寻即遣送;彼处有此国人者,王可放还,务尽绥育之方,共弘仁恕之道。”於是建武悉搜括华人,以礼宾送,前後至者万数,高祖大喜。七年,遣使往册建武为上柱国、辽东郡王、高丽王,仍将天尊像及道士往彼,为之讲《老子》,其王及道俗等观听者数千人。贞观二年,破突厥颉利可汗,建武遣使奉贺,并上封域图。五年,诏遣广州都督府司马长孙师往,收瘗隋时战亡骸骨,毁高丽所立京观。
又曰:贞观十六年,高丽西部大人盖苏文有罪,其王建武议欲诛之。苏文乃召部兵於城南,云将校阅,诸大臣皆来临视,苏文勒兵尽杀之。因驰入王宫,杀建武,立其弟大阳子臧为王,自立为莫离支,犹中国兵部尚书兼中书令之职也,自是专国政。苏文姓泉氏,须面甚伟,形体魁杰,身佩五刀,左右莫敢仰视。恒令其属官俯伏於地,践之上马,下亦如之。出必先布队仗,导者长呼,以辟行人,百姓畏避,皆自投坑谷。太宗闻之,遂出师吊伐。十九年,命刑部尚书张亮为平壤道行军大总管,领将常何等率江淮岭硖劲卒四万、战船五百艘,自莱州泛海趋平壤;又以英国公李为辽东道行军大总管,江夏王道宗为副,率步骑六万趋辽东。两军合势,太宗亲御六军以会之。夏四月,李军渡辽,进攻盖牟城,拔之,以其城置盖州。五月,渡辽水,诏彻桥梁,以坚士卒志。帝既至辽东城下,见士卒负担以填堑者,帝分其尤重者,於马上载之。从官悚动,争赍以送城下。高丽闻我有抛车,飞三百斤石於一里之外者,甚惧之,乃於城上积木为战楼,以拒飞石。列车发石,以击其城,所遇尽溃。又推撞车,撞其楼阁,无不倾倒。拔其城为辽州。初,帝自定州命每十里置一烽,属于辽城,与太子约:克辽东当举烽。是日,帝命举烽。师次白崖城,右卫太将军李思摩中弩矢,帝亲为吮血,将士闻之莫不感励。城主孙戊音遂乞降,以其城置岩州,授伐音为剌史。我军之渡辽也,莫离支遣加户城七百人戍盖牟城,李尽虏之。其人并请随军自效,太宗谓曰:“讵不欲尔之力?尔家悉在加尸,尔为吾战,彼将为戮矣。破一家之妻子,取一人之力用,吾不忍也!”悉令放还。车驾进次安市城,高丽北部耨萨高延寿、南部高惠真,率高丽、之众十五万来救,引军直进。太宗夜召诸将,躬自指麾,因令所司张受降幕於朝堂之侧,曰:“明日午时纳降虏於此矣!”遂率军而进,至时,果败二帅之众。太宗因按辔观贼营垒,谓侍臣曰:“高丽倾国而来,存亡所系,一麾而败,天我也。”因下马再拜以谢天,名所幸山为驻跸山,令中书侍郎许敬宗为文,勒石以纪其功。八月,移营安市诚东,李等攻拔之,乃诏班师。初,攻陷辽东城,其中应没为奴婢者一万四千人,并遣集幽州,将分赏将士。太宗悯其父母妻子一朝分散,令有司准其直以布帛赎之,赦为百姓,其众欢叫之声三日不息。
又曰:贞观二十年,高丽遣使来谢罪,并献二美女。太宗谓其使曰:“归谓尔主:美色者,人之所重。尔之所献,信为美丽。悯其离父母兄弟,於本国留其身而忘其亲,爱其色而伤其心,我不取也。”并还之。
又曰:乾封元年,高丽遣其子入朝,陪位於太山之下。其年,盖苏文死,其子男生代为莫离支,与弟男建、男产不睦,为其所逐,走据国内城,使其子献城,诣阙求哀。十一月,命英国公李率郭侍封等以征之。二年二月,至城,谓诸将曰:“新城是高丽西境镇城,最为要害。若不先图,馀未易可下。”遂引兵於城西南,据山筑栅,且攻且守。城中窘急,数有降者。自此所向克捷,高藏及男建遣男产将首领九十八人持帛幡出降,请使入朝,以礼延接。男建犹闭门固守。十一月,拔平壤城。虏高藏、男建等至京师,献俘于含元宫。乃分其地,置都督府九,州四十二,县一百。又置安东都护府以统之。擢其酋渠有功者,授都督、刺史及县令,与华人参理。仍遣左武卫将军薛仁贵总兵镇之。自是高氏君长遂绝。
卷七百八十四 四夷部五□东夷五
豆莫娄
《後魏书》曰:豆莫娄国,在勿吉国北千里,去洛阳六千里,旧北夫馀也。
沃沮
范晔《後汉书》曰:东沃沮,人性质直强勇,便持矛步战。
《魏志》曰:东沃沮在高句丽盖马大山之东,滨大海而居。无大君王,世世有邑长。其言语与句丽大同,时时小异。汉初,燕亡人卫满王朝鲜时,沃沮皆属焉。元封二年伐朝鲜,分其地为四郡,以沃沮为玄菟郡。後为夷貊所侵,还属乐浪。今诸邑落渠帅称三老臣,句丽置其中大人为使,又置大家以统之,税其貂布食物、美女碑妾。其土肥美,背山向海,宜五谷。人性质直。少牛马。便持刀矛。其国俗制度,大较似句丽。其嫁娶之法:女年十岁已相许,男家迎之,长养以为妇,至成人更还女家,责钱毕乃复还男。其葬送之法:大木椁长十馀丈,开一头作户,新死皆假埋之,须肌肉尽,取骨置椁中;举家皆共一椁,刻木如生,随死者为数;又为瓦鬲,置米其中,编悬之於椁户边。
《後汉书》曰:北沃沮,人言海中有女国,无男人。或传其国有神井,窥之辄生子云。
《魏志》曰:北沃沮,一名置沟娄,去南沃沮八百里。其俗南北皆同。与挹娄接,挹娄喜乘船寇抄,沃沮畏之。夏日恒在山上长深穴中为守备;冬月冰冻,船道不通,乃下居村落。其耆老言:国人尝乘船捕鱼,遭风,见吹数十日,东得一岛,其上有人,言语不可晓。其俗,常以七月取童女沈海。又言一国亦在海中,纯女无男。又得一布衣,其两袖长二丈。又得一破船,在岸边。有一人,项中复有面,与语不相晓,不食而死。
肃慎
《书》曰:成王既伐东夷,肃慎来贺,(海东诸夷,武王克商,皆通道焉。成王即政而叛,王伐而服之,故肃慎相来贺。)王俾荣伯作《贿肃慎之命》。(王使荣伯为命书,以币贿赐肃慎之束贺。)
《後汉书》曰:挹娄,古肃慎之国也。在夫馀东北千馀里,东滨大海,南与北沃沮接,不知其北所极。土地多山险,车马不通。人形似夫馀,而言各异。有五谷、麻布。出赤玉、好貂。(所谓挹娄貂是。)无君长,其邑各有大人,处於山林之间。土气极寒,常为穴居,以深为贵,大家至接九梯。好养豕,食其肉,衣其皮。冬以豕膏涂身厚数分,以御风寒;夏则裸以尺布,蔽其前後。其人臭秽不洁,作厕於中,圜之而居。自汉兴以後,臣属夫馀。种众虽少,而多勇力,处山险,又善射发,能入人目。弓长四尺,力如弩。矢用苦,长一尺八寸。青石为镞,镟皆施毒,中人即死。便乘船,好寇盗,邻国畏患,而卒不能服。东夷夫馀饮食类此,皆用俎豆。惟挹娄独无法俗,最无纲纪。(《魏志》所载同。)
《山海经》曰:不咸山在肃慎国。有树名雄常,先人代帝,於此取衣。(其俗无衣。中国有圣帝代立者,则此木皮可衣。)
《家语》曰:孔子在陈,惠公宾之於上馆。时有集隼庥於陈侯之庭而死,苦矢贯之,石,(苦,木名。,箭镞。)其长尺有咫。惠公使以隼如孔子之馆问焉,子曰:“隼之来远矣,此肃慎氏之矢也。”(事具博物部。)
《肃慎国记》曰:肃慎氏,其地在夫馀国北可六十日行,东滨大海。夏则巢居,冬则穴处。父子世为君长,无文墨,以言语为约。其畜有马、猪、牛、羊。不知乘马,以为财产而已。猪放山谷中,食其肉,坐其皮,绩猪毛以为布。无井灶,人作瓦鬲,四五升以食。坐则箕踞,足挟肉而啖之;得冻肉,坐其上,令软。土地无盐,烧木作灰,灌取汁食之。俗皆编发,以布作褡衤,径尺馀,以蔽前。嫁娶之法:男以毛羽插女头,女和则持归,然後致礼娉之。妇贞而女淫,贵壮贱老,寡居终身不嫁。性凶悍,以无忧丧相尚。父母死,男子不哭,哭者谓之不壮。相盗,赃物无多少,尽诛杀之。虽野处而不相犯。死者即日便葬於野,交木作小椁。杀猪积椁上,富室数百,贫者数十,以为死者之粮。以土覆之,以绳系於椁,头出土上,以酒灌酹,终绳腐而止,无时祭祀也。其檀弓三尺五寸,括矢长尺有咫,石,皮骨甲。石山在国东北,取之必先祈神,石利入铁。
勿吉
《後魏书》曰:勿吉国在高句丽北,旧肃慎国也。去洛五千里。国有大水,阔三里馀,名速末水。其地下湿。无牛,有车马,佃则偶耕,车则步推。有粟及麦祭,(音祭。)菜则有葵。水气咸凝,盐生树上,亦有盐池。多猪无羊。嚼米р酒,饮之能醉。妇人则布裙,男子猪犬皮裘。初婚之夕,男就女家,执女乳而罢,便以为定,仍为夫妇。俗以人溺洗手面,头插虎豹尾。其父母春夏死立理之,冢上作屋,不令雨湿;若秋冬死,以其尸哺貂,貂食其肉,多得之。国南有徒太山,魏言太皇。有虎豹熊狼,不害人。其傍有大莫卢覆锺国、莫多回国、库娄国、素和国、具伏弗国、匹犁尔国、拔大何国、都羽陵国、库伏真国、鲁娄国、羽真俟国,前后各遣朝献。
《北史》曰:勿吉国在高句丽北,一曰。邑落各自有长,不相总一。其人劲捍,於东夷最强,言语独异。常轻豆莫娄等国,诸亦患之。去洛阳五千里。自和龙北二百馀里,有善玉山。山北行十三日,至祁黎山。又北行七日,至洛怀水,水广里馀。又北行十五日,至太岳、鲁水。又东北行十八日,到其国。其部类凡有七种,一号栗末部,与高丽接,胜兵数千,多骁武,每寇高丽;其二曰伯咄部,在栗末北,胜兵七千;其三曰安车骨部,在伯咄东北;其四曰拂涅部,在伯咄部东;其五曰号室部,在拂涅东;其六曰黑水部,在安车骨西北;其七曰山部,在栗末东南,胜兵并不过三千。而黑水部尤为劲健。自拂涅以东,矢皆石镞,即古肃慎氏也。东夷中为强国,所居多依山水,渠帅曰大莫弗瞒(母官切。)咄。国南有徒太山者,俗甚敬畏之,人不得山上溲污;行经山者,以物盛去。地卑湿,筑土如堤,凿穴以居,开口向上,以梯出入。其妻有外淫者,人告其夫,辄杀妻而後悔,必杀告者,由是奸淫事终不敢发。人皆善射,以射猎为业,角弓长三尺,箭长尺二寸。常以七八月造毒药,傅矢以射禽兽,中者立死。煮毒药,气亦能杀人。
又曰:延兴中,勿吉国遣乙力支朝献。大和初,又贡马五百匹。乙力支称:初发其国,乘船溯难河西上,至太氵尔河,沉船於水,南出陆行,度洛孤水,从契丹西界达和龙。自云:其国先破高句丽十落,密共百济谋,从水道并力取高丽,遣乙力支奉使大国,谋其可否。诏敕:“三国同是藩附,宜共和顺,勿相侵扰。”乙力支乃还,从其来道,取得本船,泛达其国。
《隋书》曰:开皇初,勿吉国相率遣使贡献。文帝诏其使曰:“朕闻彼土人勇,今来实副朕怀。视尔等如子,尔等宜敬朕如父。”对曰:“臣等僻处一方,闻内国有圣人,故来朝拜。既亲奉圣颜,愿长为奴仆。”其国西北与契丹接,每相劫掠。後因其使来,文帝诫之,使勿相攻击,使者谢罪。帝因厚劳之,令宴饮於前。使者与其徒皆起舞,其曲折多战斗容,上顾谓侍臣曰:“天地间乃有此物,常得用兵意。”然其国与隋悬隔,惟栗末白山为近。炀帝初,与高丽战,频败其众,渠师突地稽率其部降,拜右光禄大夫,居之柳城,与边人来往,悦中国风俗,请被冠带。帝嘉之,赐以锦绮而褒宠之。及辽东之役,突地稽率其徒以从,每有战功,赏赐甚厚。
扶桑国
《南史》曰:扶桑国者,齐永平元年,其国有沙门慧深来至荆州,说云:扶桑在大汉国东二万馀里,地在中国之东。其土多扶桑木,故以为名。扶桑叶似桐,初生如笋,国人食之,实如梨而赤,绩其皮为布以为衣,亦以为锦。作板屋,无城郭。有文字,以扶桑皮为纸。无兵甲,不攻战。其国法有南北狱,若有犯轻罪者入南狱,重罪者入北狱。有赦则放南狱,不赦北狱。在北狱者,男女相配,生男八岁为奴,生女九岁为婢,犯罪之身至死不出。贵人有罪,国人大会,坐罪人於坑,对之宴饮分诀,若死别焉;以灰绕之,其一重则身屏退,二重则及子孙,三重者则及七世。名国王为乙祁,贵人第一者对卢,第二者小对卢,第三为纳咄沙。国主行,有鼓角导从。其衣色随年改易,甲乙年青,丙丁年赤、戊已年黄、庚辛年白、壬癸年黑。有牛角甚长,以角载物,至胜二十斛。有马车、牛车、鹿车。国人养鹿,如中国畜牛,以乳为酷。有赤梨,经年不坏。多葡萄。其地无铁,有铜,不贵金银,市无租估。其婚姻法:婿往女家门外作屋,晨夕洒扫,经年而女不悦,即驱之,相悦乃成婚。婚礼大抵与中国同。亲丧,七日不食;祖父母丧,五日不食;兄弟伯叔姑姊妹,三日不食。设坐为神像,朝夕拜奠,不制衰。嗣王立,三年不亲国事。其俗旧无佛法,宋大明二年,宾国常有比丘五人游行其国,始通佛法经教焉。
女国
《南史》曰:沙门惠深云:女国在扶桑东千馀里。其人容白端正,色甚洁白,身体存毛,发长委地。至二三月,竞入水妊娠,六七月产子。女人胸前无乳,项後生毛根,白毛中有汗似乳。子百日能行,三四年则成人矣。儿见人惊避,偏畏丈夫。食咸草如禽兽。咸草叶似邪蒿,而气味咸。
文身
《南史》曰:文身国,在佞国东北七千馀里。人体有文如兽,其额上有三文,文直,贵;文小曲者,贱。土俗欢乐,物丰而贱,行客不赍粮。有屋宇,无城郭。国王所居,饰以金银珍丽。绕屋为堑,广一丈,实以水银,雨则流于水银之上。市用珍宝。
大汉
《南史》曰:大汉国,在文身国东五千馀里,无兵戈,不战伐。风俗并与文身国同,而言语异。
流求
《隋书》曰:流求国,居海岛之间,当建安郡东,水行五日而至。土多出铜。其王姓欢斯,名渴刺兜,不知其由来、有国代数也。彼土人呼之为可老羊,妻曰多拔荼。所居曰波罗檀洞,堑栅三重,环以流水,树棘为藩。王所居舍,其大十六间,雕刻禽兽。多斗镂树,似橘而叶密,条纤如发,纷然下垂。国有四五帅统诸洞,洞有小王。往往有村,村有鸟了帅,并以善战者为之,自相树立,理一村之事。男女皆以白缠发,从头盘绕。妇人以罗纹白布为帽,织斗镂皮,并杂色及杂毛以为衣,制裁不一。织藤为笠,饰以毛羽。兵有刀槊弓箭剑铍之属,编为甲,或以熊、豹之皮。王乘木兽,令人举之而行,导从不过数十人。国人好相攻击,人皆骁健善走,难死而耐创。诸洞各为部队,不相救助。两阵相当,勇者三五人相击射,如其不胜,一军皆走,遣人致谢,即共和解,收取斗死者,共聚而食之,食皆用手。无赋敛,有事则均税。俗无文字,视月亏盈以纪时节,候草枯以为年岁。人深目长鼻,颇类于胡人。纵年老,发多不白。无君臣上下之节、拜伏之礼。父子同床而寝。妇人产乳,必食子衣。以木槽曝海水为盐,木汁为醋,酿米面为酒。遇得异味,先进尊者。凡有宴会,执酒者必待呼名而後饮。上王者酒,亦呼王名,衔杯同饮,颇同突厥。歌呼蹋蹄,一人唱,众皆和,音韵哀怨。其死者气将绝,举至庭,浴其尸,以布帛缠之,裹以苇草,衬土而殡,上不起坟,为子者数月不食肉。有熊罴豺狼,尤多猪鸡,无牛羊驴马。厥田良沃,先以火烧,而引水灌之。持一插--以石为刃,长尺馀,阔数寸--而垦之。宜播种。树木同江表,气侯岭南相类。俗事山海之神,祀以酒肴。斗战杀人,便将所杀人祭其神。炀帝大业初,海帅何蛮等,每春秋二时,天清风静,东向,依稀似有烟雾之气,亦不知几千里。三年,帝令羽骑尉朱宽入海求访异俗,何蛮言之,遂与蛮俱往。因到流求国,言语不相通,掠一人,并取其甲而还。时倭国使来朝贡,见之,曰:“此夷邪久国人所用也。”帝遣武贲郎将陈棱、朝请大夫张镇同率兵,自义安浮海击之,至流求。初,棱将南方诸国人从军,有昆仑人,颇解其语,遣人慰谕之。流求不从,拒逆官军。棱击走之,进至其都,频战皆败,毁其宫室,虏其男女数千人而还。
卷七百八十五 四夷部六□南蛮一
叙南蛮
《礼记□王制》曰:南方曰蛮,雕题交址,有不火食者矣。(雕文,谓刻肌,以丹青涅之。交距足,相乡。不火食,地气暖,不为病。)
《左传》曰:庸人率群蛮以叛楚,(庸,今上庸县,属楚之小国。)麋人率百濮聚於选,将伐楚。(选,楚地。百濮,夷也。)於是申息之北门不启。
又曰:楚子闻蛮氏之乱也,与蛮子无质也,(质,信也。)使然丹诱戎蛮子嘉杀之,遂取蛮氏。
又曰:王子朝使告于诸侯曰:“兹不谷震荡播越,窜在荆蛮,未有攸底。”(蠢,动也。蛮荆,荆州之蛮也。)
《诗》曰:蠢尔蛮荆,大邦为仇。
又曰:修尔车马、弓矢戎兵,用戒戎作,用逖蛮方。(蛮方,蛮荆之外也。此时中国微弱,故复戒将率之臣,以治军实。)
又曰:保有凫绎,遂荒徐宅,至于海邦。淮夷蛮貊,及彼南夷,莫不率从。
《尚书□舜典》曰:柔远能迩,德允元,而难任人,蛮夷率服。帝曰:“皋陶,蛮夷猾夏,寇贼奸宄。”(猾,乱也。夏,华夏也。群行攻劫曰寇,杀人曰贼,在外曰奸,在内曰宄,言无教所致也。)
又《禹贡》曰:三百里蛮。
《论语》曰:子张问行,子曰:“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之邦,行矣。”
《史记》曰:吴太伯、弟仲雍皆周大王之子,避季历,乃奔荆蛮,文身断发,示不可用。荆蛮义之,从而归之千馀家。
《汉书》曰:贾谊上书云:“凡天子者,天下之首,何也?上也。蛮夷者,天下之足,何也?下也!”
《世说》曰:郝隆为桓温南蛮参军。三月三日,就温席作诗曰:“И隅跃清池。”温问何物,答曰:“蛮名鱼为И隅。”桓曰:“何为作蛮语?”隆曰:“千里投公,始得一蛮府参军,那得不作蛮语!”
越裳国
《尚书大传》曰:交址之南有越裳国。周公居摄六年,制礼作乐,天下和平。越裳以三象重译而献白雉,曰:“道路悠远,山川阻深,音使不通,故重译而朝成王以归。”周公曰:“德不加焉,则君子不飨其质;(质亦贽也。)政不施焉,则君子不臣其人。何以获此赐也?”其使请曰:“吾受命吾国之黄日久矣;天之无烈风淫雨,意者中国有圣人乎?有则盍往朝之?”周公乃归之於王,称先王之神致,以荐于宗庙。周德既衰,於是稍绝。
黄支国
《汉书》曰:黄支国,去合浦日南三万。国俗与朱崖略同。武帝时来贡,且多明珠、璧琉璃、奇石异物。大珠围及二寸,至圆者置之平地,终日不得止。
盘瓠
《後汉书》曰:昔高辛氏有犬戎之寇,帝患其侵暴,而征伐不克。乃访募天下有能得犬戎之将吴将军首者,购黄金千镒、邑万家,又妻以少女。时帝有畜狗,其毛五采,名曰盘瓠。下令之後,盘瓠遂衔人头造阙下,群臣怪而诊视之,乃吴将军首也。帝大喜,乃以女配盘瓠。盘瓠得女,负而走南山,止石室中,所处险绝,人迹不至。於是女解去衣裳,为仆鉴之髻结,著独力之衣。(仆鉴、独力,皆未详。流俗或改鉴为坚者,妄穿凿也。)经三年,生子十二人,六男六女。盘瓠死後,因自相夫妻,织绩木皮,染以草实。好五色衣服,制裁皆有尾形,其衣裳斑谰。语言侏离。好入山壑,不乐平旷。帝顺其意,赐以名山广泽。其後滋蔓,号曰蛮夷,外痴内黠,安土重旧。以先父有功、母帝之女,田作贾贩,无关梁符传租说之赋。有邑君长,皆赐印绶。冠用獭皮,名渠帅曰精夫,相呼为央徒。(央,焉郎切。《说文》曰:女人自称,央,我也。)今长沙武陵蛮是也。
又曰:南蛮,其在唐虞与之要质,故曰要服。夏、商之时,渐为边患。暨于周代,党众弥盛,故《诗》曰:“蠢尔蛮荆,大邦为仇。”至楚武王时,蛮与罗子共败楚师,杀其将屈瑕。(莫敖不设备,故败,缢于荒谷,群帅囚于治父也。)楚师既振,遂属於楚。及吴起相悼王,南并蛮、越,遂有洞庭、苍梧。秦昭王使白起伐楚,略取蛮夷,始置黔中郡。
又曰:汉兴,改秦黔中郡为武陵。岁令大人输布一匹,小口二丈,是谓ク布(《说文》曰:ク,南蛮赋也。音冬切。)虽时为寇盗,而不足为郡国患。光武建武二十三年,武陵蛮精夫相单程等大寇郡县,遣武威将军刘尚,发南郡、长沙、武陵兵万馀人,乘船溯沅水入武溪击之。(沅水出柯故且兰东北,经灵溪、长沙、巴陵郡入洞庭通功也。武溪,在灵溪郡卢溪县。)尚轻敌深入,悉为所没。又遣伏波将军马援将兵到临沅,(今武陵郡武县,即汉临沅县也。)击破之,单程等饥困乞降。会援病卒,谒者宗均听悉受降,为置吏以司之,群蛮遂平。
又曰:顺帝永和初,武陵太守上书,以蛮夷率服,可比汉人,增其租赋。议者皆以为可,尚书令虞诩独奏曰:“自古圣王不臣异俗,非德不能及,威不能加,其兽心贪婪,难率以礼。是故羁縻而绥抚之,附则受而不逆,叛则弃而不追。先帝旧典,贡税多少,所由来久矣。狡カ增之,必有怨叛,计其所得,不偿所费,必有後悔。”帝不从。其冬,酆中中蛮(水,出令酆阳郡。,音娄。)果争贡布非旧约,遂杀乡史,举种反叛。明年,遣武陵太守李进讨破之,斩首数百级,馀皆降散。
又曰:延熹中,长沙零陵蛮反叛,寇江陵。荆州刺史刘度、谒者马睦、南郡太守李肃皆奔走。肃主簿胡爽扣马首谏曰:“蛮夷见郡无儆备,故敢乘间而进。明府为国大臣,连城千里,举旄鸣鼓,应声十万,奈何委付守之重,而为逋逃之人乎?”肃拔刃向爽曰:“掾促去!太守今急,何暇此计!”抱马固谏,肃遂杀爽而走。帝闻之,征肃弃市,复爽门闾,拜家一人为郎。
《魏略》曰:高辛氏有老妇居王室,得耳疾。挑之,乃得物,大如茧。妇人盛瓠中,覆之以盘。俄须化为犬,其文五色,因名盘瓠。
干宝《晋纪》曰:武陵长沙郡夷,盘瓠之後。杂处五服之内,凭山阻险。每常为猱杂鱼肉,而归以祭盘瓠。俗称赤髓横裙子孙。
《唐书》曰:黄国公册安昌者,盘瓠之苗裔也。世为巴东蛮帅,与田、李、向、邓各分盘瓠一体。世传其皮盛以金函,四时致祭。
黄闵《武陵记》曰:山半有盘瓠石室,可容万人,中有石床、盘瓠行迹。今按山窟前,有石羊、石兽,古迹奇异。尤多坐石窟,大如三间屋。遥见一石,仍似狗形,蛮俗相传云是盘瓠象也。
《荆州记》曰:阮陵县君居酉口,有上就、武阳二乡,惟此是盘瓠子孙狗种也。二郡在武陵溪之北。
廪君
《後汉书》曰:巴郡南郡蛮,本有五姓:巴氏、樊氏、覃(覃音审。)氏、相氏、郑氏,皆出於武落锤离山。(在今郡是奏陵山县。)其山有赤、黑二穴,巴氏之子生于赤穴,四姓之子皆生黑穴。未有君长,俱事鬼神,乃共掷剑於石穴,约能中者奉以为君。巴氏子务相乃独中之,众皆叹服。又令各乘土船,约能浮者当为君,馀姓悉沉,惟务相独浮,因共立之,是为廪君。乃乘土船,从夷水至盐阳盐水,有神女谓廪君曰:“此地广大,鱼盐所出,愿留共居。”廪君不许。盐神暮辄来宿,旦即化为虫,与诸虫群飞,掩蔽日光,天地晦冥,积十馀日。廪君思其便,因射杀之,天乃开明。廪君於是君乎夷城,四姓皆臣之。廪君死,魂魄世为白虎。巴氏以虎饮人血,遂以人祠焉。
又曰:秦惠王并巴中,以巴氏为蛮夷君长,世代尚秦女。其人爵比不更,有罪得以爵除。
又曰:汉兴,南郡太守靳强奏请,一依秦时故事。至光武建武二十三年,南郡氵屠山蛮雷迁等始反叛,(氵屠,音屠。)寇掠百姓。遣武威将军刘尚讨破之,徙其种人七千馀口置江夏界中。其後沔中蛮是也。(汉之江夏郡,今竟陵郡富水、安陆、齐安、汉阳、江夏、蕲春郡地皆是也。)
又曰:和帝永元十三年,巫蛮许圣等(汉之巫县,今云安郡巫山县也。)以郡收税不均,怀怨恨,遂屯聚反叛。荆州诸郡兵讨破之,复悉徙置江夏。灵帝光和三年,江夏蛮复反,寇患累年。庐江太守陆康讨破之。(汉庐江即今郡也。)
《世本》曰:廪君使人操青缕以遗盐神曰:“婴此即相宜。”云与女俱生,弗宜将去。盐神受缕而婴之,廪君即立阳石上,望青缕而射之。盐神死,天乃大开。
《说文》曰:家,南郡蛮夷布也。(家音稼。)
《荆州图》曰:夷陵县西有温泉。古老相传,此泉元出盐,于今水有盐气。县西一独山,有石穴,有二大石并立穴中,相去一丈,俗名为阴阳石。阴石常湿,阳石常燥。
盛弘之《荆州记》曰:昔廪君浮夷水,射盐神于阳石之上。按,今施州清江县江水,一名夷水,一名盐水,源出清江县西都亭山。
《水经》曰:夷水,别出巴郡鱼复县。《注》云:“水色清照十丈,分沙石。蜀人见澄清,因名清江。”
板蛮
《後汉书》曰:板蛮者,秦昭襄王时,有一白虎,常从群虎,数游秦、蜀、巴、汉之境,伤害千馀人。昭王乃募国中有杀虎者,赏邑万家。时有巴郡阆中夷人能作白竹之弩,乃登楼射杀白虎。昭王嘉之,以其夷人,不欲加封,乃刻石盟要,复夷人顷田不租,十妻不算,(一户免其一顷田之租税,虽有十妻,不输口算之钱也。)伤人者论,杀人得以亻炎钱赎死。(何承天《纂文》曰:亻炎,蛮夷赎罪货也。亻炎,音徒滥反。)盟曰:“秦犯夷,输黄龙一双;夷犯秦,输清酒一锺。”夷人安之。
又曰:汉高帝为汉王,发夷人还伐三秦。(今汉中秦川。)秦地既定,上遣还巴中,复其渠帅罗、朴、督、鄂、度、夕、龚七姓不输租赋,馀户乃岁入ク钱口四十,世号为板蛮夷。阆中有渝水,其人多居水左右,天性劲勇。初,为汉前锋,数陷阵。俗喜歌舞,(喜,音虚记切。)高祖观之,曰:“此武王伐纣之歌也。”乃命乐人习之,所谓巴渝舞也。
又曰:灵帝光和中,巴郡板叛,寇掠三蜀及汉中诸郡。帝欲大发兵,乃问益州计吏考以征讨方略。汉中上计程苞对曰:“板七姓,射杀白虎,立功先世,复为义人,其人勇猛,善於兵战。昔安帝永和初中,羌入汉川,郡县破坏,得板救之,羌死败殆尽,故号为神兵。羌人畏忌,传语种辈勿复南行。至建和二年,羌复大入,实赖板连摧破之。前车骑将军冯绲南征武陵,虽丹阳精兵之锐,亦倚板以成其功。近益州郡乱,太守李亦以板讨而平之。忠功如此,本无恶心,但长吏乡亭更赋至重,仆役楚过於奴虏,阙庭悠远,不能自闻,含怨呼天,叩心穷谷,故邑落相聚以致叛戾,非有谋主僭号以图不轨。今但选明能牧守,自然安集,不烦征伐也。”帝从其言,遣太守曹谦宣诏赦之,即皆降服。
《北史》曰:自刘石乱後,蛮渐得北迁,陆浑以南,满於山谷。道武既定,中山蛮王梅安率渠帅数千朝京,求留质子以表忠款,拜安侍子豹为安远将军。延兴中,大阳蛮首桓诞拥河水以北、氵蚩叶以南八万馀落内属,孝文嘉之,拜诞东荆州刺史。襄阳王诞,字天生,桓玄子也,既内属,居朗陵。王师南伐,请为前驱,讨义阳,不果而旋。太和十七年,蛮首田益宗率部曲四千馀户内属,襄阳蛮首雷婆思等十一人率千馀户内徙,求居大和川,诏给廪食。後开南阳,全有沔北之地,蛮人安堵,不为寇贼。宣武景明初,太阳蛮首田育丘等二万八千户内附,诏置四郡十八县。鲁阳蛮鲁北燕等聚众万馀,攻逼频阳,遣右卫将军李宗讨平之,徙万馀家於河北及六镇,寻叛南走,所在追讨,比及河杀之皆尽。正始二年,梁沔东太守田清喜拥七郡三十一县户万九千内附。永平初,东荆州太守桓叔兴表前後招慰大阳蛮归者一万七百户,请置郡十六县五十,诏前镇东府长史郦道元检行置之。後二荆两郢蛮大扰动,断三亚路,杀都督,寇盗至於襄城、汝水,百姓多被其害。连年攻讨,散而复合,其暴滋甚。有冉氏、向氏、田氏陬落最盛,大者万家,小者千户,更相崇树,僭称王侯,屯据三峡,断遏水路,荆、蜀行人至有假道者。周文略定伊。声教南被,诸蛮畏威,靡然向风。後唐州蛮田鲁嘉叛,自号豫州伯,王雄等讨平之。寻而蛮帅舟令贤、向五子王等反,攻陷白帝。天和初,开封陆腾讨斩之,以其骸骨於水逻城侧为京观,後蛮见辄大哭。自此,狼戾之心去矣!

《後汉书》曰:建武十二年,九真徼外蛮里张游,(里,蛮之别号,今则呼为俚人。)率种人慕化内属,封为归汉里君。
沈怀远《南越志》曰:晋康郡夫辰(音纯)县人夷曰彳带(世尺切。)其俗栅居,实惟俚之城落。
《南州异物志》曰:广州南有贼曰俚。此贼在广州之南,苍梧、郁林、合浦、宁浦、高凉五郡中央,地方数千里。往往别村各有长帅,无君主,恃在山险,不用城。自古及今,弥历年纪。民俗蠢愚,惟知贪利,无有仁义道理。土俗不爱骨肉,而贪宝货及牛犊。若见贾人有财物、水牛者,便以其子易之,夫或鬻妇,兄亦卖弟。若邻里有负其家债不时还者,其子弟中愚者谓其兄曰:“我为汝取钱,汝但当善殡葬我耳!”其处多野葛,为钩挽数寸,径到债家门下,谓曰:“汝负我钱,不肯还我,今当自杀。”因食野葛而死债家门下。其家便称怨,宗族人众往债家曰:“汝不还我钱,而杀我子弟,今当击汝!”债家惭惧,因以牛犊、财物谢之数十倍,死家乃自收死者罢去,不以为恨。
裴渊《广州记》曰:俚獠贵铜鼓,惟高大为贵,面阔丈馀,方以为奇。初成,县於庭,克晨置酒,招致同类,来者盈门。其中豪富子女,以金银为大叉,执以叩鼓,竟留遗主人,名为铜鼓钗。风俗好杀,多构仇怨。欲相攻击,鸣此鼓集众,到者如云。有是鼓者,极为豪强。
卷七百八十六 四夷部七□南蛮二
哀牢
《後汉书》曰:哀牢夷者,其先有妇人名沙壹,居牢山,尝捕鱼,水中触沉木,若有感,因怀妊,十月产子男十人。後沉木化为龙出水上,沙壹忽闻龙语曰:“若为我生子,今悉何在?”九子见龙惊走,独小子不能去,背龙而坐。龙因舐之。其母鸟语,谓背为九,谓坐为隆,因名其子曰九隆。沙壹将九隆居龙山下。後九隆长大,诸兄以九隆能为父所舐而黠,遂共推以为王。後牢山下有一夫一妇,复生十女子。九隆兄弟皆娶以为妻。後渐相滋长。种人皆刻画其身象龙文,衣皆著尾。九隆死,世世相继,乃分置小王。往往邑居,散在溪谷,绝域荒外山川阻深,生人以来,未尝交通中国。建武二十三年,其王贤栗遣兵乘箅船(箅,音蒲佳切。)南下江汉,击附塞夷鹿{艹多}。(音多)鹿{艹多}人弱,为所擒获。於是震雷疾雨,南风飘起,水为逆流,翻涌二百馀里,箪船沉没,哀牢之众溺死者数千人。贤栗复遣六王,将万人以攻鹿{艹多}。鹿{艹多}王与战,杀其六王。哀牢耆老共埋六王,夜虎复出其尸而食之。馀众惊怖,立引去。贤栗惶恐,谓其耆老曰:“我曹入边塞,自古有之。今攻鹿{艹多},辄被天诛,中国其圣帝乎?天助之,何其明也!”二十七年,贤栗等遂率种人诣越太守郑鸿降,求内属,光武封贤栗等为君长。自是岁来朝贡。
又曰:永平十二年,哀牢王柳邈遣子率种人内属。显宗以其地置哀牢、博南二县,割益州郡西部都尉所领六县,合为永昌郡。始通博南山,渡兰仓水。行者苦之,歌曰:“汉德广,开不宾,度博南,越兰津,渡兰仓,为他人。”
又曰:西部都尉广汉郑纯,为政清洁,化行夷貊。天子嘉之,即以为永昌太守。纯与哀牢夷人约:邑豪岁输布贯头衣二领、盐一斛,以为常赋。夷俗安之。
《九州记》曰:哀牢人,皆儋耳穿鼻。其渠帅自谓王者,耳皆下肩三寸,庶人则至肩而已。土地沃美,宜五谷、蚕桑。知染彩、文绣。有兰于细布,(獠言也。)织成文章如绫锦。有梧桐木华,绩以为布,幅广五尺,洁白不受垢污。先以覆亡人,然後服之。有濮竹,节相去二丈。地出铜、铁、铅、锡、金、银、光珠、琥珀、水精、琉璃、轲虫、蚌珠、孔雀、翡翠、犀、象、猩猩、豹兽。
《唐书》曰:麟德元年五月,於昆明之扌弄拣川置姚州都督府,每年差兵募五百人镇守。武太后神功二年,蜀州刺史张东之上表曰:“姚州者,古哀牢之旧国也。本不与中国交通,前汉唐蒙开夜郎、滇笮,而哀牢不附。至光武贾岁,始请内属。汉置永昌郡,以统理之,税其盐布毡,以利中土。其国西通大秦,南通交址。奇珍进贡,岁时不阙。及诸葛亮五月渡泸水,收其金银盐布,以益军储,使张伯歧选其劲卒,以增武备。前代置郡,其利颇深。今盐布之税不供,珍奇之贡不入,而空竭府库,驱率平人受役蛮夷,肝脑涂地。汉以得利既多,更置博南、哀牢二县,蜀人愁怨,行者作歌。今於国家无丝发之利,在百姓受终之酷,伏乞省罢姚州,使隶府,岁时朝觐,同之番国。”
乌浒
《後汉书》曰:交址西有啖人国,生首子辄解而食,谓之“宜弟”;味旨则以遗其君;君喜而赏其父。取妻美,则让其兄。今乌浒人是也。
《南州异物志》曰:交、广之界,民曰乌浒,东界在广州之南、交州之北。恒出道间,伺候二州行旅,有单辈者,辄出击之,利得人食之,不贪其财货也。地有棘竹,厚十馀寸,破以作弓,长四尺馀,名狐弩。削竹为矢,以铜为镟,长八寸,以射急疾,不凡用也。地有毒药,以傅矢金,入则挞皮,视未见疮,顾盼之间,肌肉便皆坏烂,须臾而死。寻问此药,云取虫诸有毒螫者,合着管中曝之,既烂,因取其汁,日煎之。如射肉,在其内地则裂,外则不复裂也。鸟浒人便以肉为ゾ俎,又取其髑髅,破之以饮酒也。其伺候行人小有失辈,出射之,若人无救者,便止以火燔燎食之;若人有伴相救,不容得食,力不能尽相担去者,便断取手足以去。尤以人手足掌为珍异,以饴长老。出得人归家,合聚邻里,悬死人中当,四面向坐,击铜鼓歌舞饮酒,稍就割食之。春月方田,尤好出索人,贪得之,以祭田神也。
《异物志》曰:乌浒,取翠羽、采珠为产;又能织班布,可以为帷幔。族类同姓,有为人所杀,则居处伺杀主,不问是与非,遇人便杀,以为肉食也。
裴渊《广州记》曰:晋兴有乌浒人,以鼻饮水,口中进啖如故。
林邑国
《南史》曰:林邑国,大汉日南郡象林县,古越裳界也。伏波将军马援开南境北县,其地从广可六百馀里,城去海百二十里,去日南界四百馀里。北接九德郡。其南界地北水步道二百馀里,有西图夷,亦称王。马援所植二铜柱,表汉界处也。其国有金。山石皆赤色,其中生金。金夜则出飞,状如萤火。又出玳瑁、贝齿、古贝、沉木香。古贝者,树名也,其花成时如鹅毳,抽其绪纺之,以作布。布与布不殊,亦染成五色,织为班布。沉木香者,土人斫断,积以岁年朽烂而心节独在,置水中则沉,故曰沉香,次浮者栈香。汉末大乱,功曹区连杀县令,自立为王数世。其後王无嗣,外甥范熊代立,死,子逸嗣。晋成帝咸康三年,逸死,奴文篡立。文本日南西卷县夷帅范幼家奴,常牧牛於山涧,得鲤鱼二,化而为铁,因以铸刀。刀成,文向石咒曰:“若斫石破者,文当王此国。”因斫石,如断刍藁,文心异之。范幼尝使之商贾,至林邑,因教林邑王作兵车器械,王宠任之。後乃谗言,诸子各奔馀国。及王死,无嗣,文於邻国迓王子,置毒於浆中杀之,遂胁国人自立。
又曰:林邑王文敌,为扶南王子当根纯所杀,大臣范诸农平乱,自立为王。诸农死,子阳迈立。阳迈初在孕,其母梦生儿,有人以金席藉之,其色光丽。夷人谓金之精者为阳迈,若中国云紫磨者,因以为名。宋永初二年,遣使贡献,以阳迈为林邑王。阳迈死,子咄立,慕其父,复曰阳迈。其国俗,居处为ト,名曰干阑,门户皆北向。书树叶为纸。男子皆以横幅古贝绕腰已下,谓之于漫,亦曰都漫。穿耳,贯小环。贵者着革屣,贱者跣行。自林邑、扶南诸国皆然也。其王着法服,加缨珞,如佛像之饰,出则乘象,吹螺击鼓,罩古贝伞,以古贝为幡旗。国不设刑法,有罪者使象蹋杀之。其犬姓号婆罗门。嫁娶必用八月,女先求男,由贱男而贵女。同姓还相婚姻。使婆罗门引婿见妇,握手相付,咒曰:“吉利,吉利。”为成礼。死者焚之中野,谓之火葬。其寡妇孤居,散发至老。国王事竺乾道,铸金银人像,大十围。元嘉中,阳迈侵暴日南、九德诸郡,交州刺史杜弘之建牙欲讨之,闻有代,乃止。
又曰:宋文帝元嘉二十二年,使交州刺史檀和之、振武将军宗悫伐林邑。和之遣司马萧景宪为前锋。阳迈闻之惧,欲输金一万斤、银十万斤、铜三十万斤,还所略日南户。其大臣{艹毒}(音毒。)僧达谏止之,乃遣大帅范扶龙戌其北界区栗城。景宪攻城,克之,乘胜即克林邑。阳迈父子并挺身逃奔。获其珍异,皆是未名之宝。又销其金人,得黄金数万斤。
又曰:齐永明中,林邑王范文遣使贡献。梁天监中,文赞子天凯奉表献白猴,自此贡献不绝。
《北史》曰:林邑国延袤数千里,土多香木、金宝,物产大抵与交址同。以砖为城,辱炭涂之。皆开北户以向日,或东西无定。尊官有二:其一曰西那婆帝,其二曰{艹隆}婆地歌。其属官三等,其一曰伦多姓,次歌伦致帝,次乙地伽兰。外官分为二百馀部,其长曰弗罗,次曰可伦,如牧宰之差也。王戴金花冠,形如章甫,衣朝霞布,珠玑缨络,足蹑革履,时服锦袍。良家子侍卫者二百馀人,皆执金装。兵有弓箭、刀槊,以竹为弩,傅毒於矢。乐有琴、笛、琵琶,五弦,颇与中国同。每击鼓以惊众,吹蠡以即戎。其人深目高鼻,发拳色黑。俗皆徒跣,以幅布缠身,冬月衣袍,妇人椎髻。书树叶纸,施椰叶为席。王死七日而葬,有官者三日,庶人一日。以函盛尸,鼓舞导从,舆至外次,积薪焚之。收其馀骨,王则内金罂中,沉之於海;有有官者以铜罂,沉之海口;庶人以瓦,送之於江。男女皆截发,哭至水次,尽哀而止,归则不哭。每七日,燃香散花复哭,尽哀而止。百日、三年皆如之。皆奉佛,文字同於天竺。
《隋书》曰:林邑之先,因汉末交址女子徵侧之乱,内县功曹子区连杀县令,自号为王。无子,其甥范熊代立。死,子逸立。日南人范文,因乱为逸仆隶,遂教之筑宫室,造器械。逸甚信任,使文将兵,极得众心。文因间其子弟,或奔或徙。及逸死,国无嗣,文自立为王。其後范佛为晋扬威将军戴桓所破,宋交州刺史檀和之将兵击之,深入其境。至梁、陈,亦通使往来。其国延袤数千里。高祖既平陈,乃遣使献方物。其後朝贡遂绝。时天下无事,群臣言林邑多奇宝者。仁寿末,上遣大将刘方为州道行军总管,率钦州刺史宁长直、州刺史李晕、开府秦雄步骑万馀,及犯罪者数千人击之。其王梵志率其徒乘巨象而战,方军不利。方於是多掘小坑,草覆其上,因以兵挑之。梵志悉众而陈,方与战,伪北,梵志逐之,至坑所,其众多陷,转相惊骇,军遂乱。方纵兵击之,大破之。频战辄败,遂弃城而走。方入其都,获其庙主十八枚,皆铸金为之,盖其有国十八叶矣。方班师,梵志复其故地,遣使谢罪。於是朝贡不绝。
《唐书》曰:贞观中,林邑王梵头利死,率国人共立头利女王诸葛地,头利之姑子女王独任,国中不宁,大臣可伦翁定乃立地为王,妻之以女,主其国乃定。诸葛地自立後,遣使可伦因地盘献火珠,状如水精,日午时正,以珠承影,取艾衣之,火见,云得之於罗刹国。今之环王国主,即梵志之後。在日南郡西,陆行二十馀日方至。
扶南国
萧子显《齐书》曰:扶南国,男子截锦为横幅,女为贯头。贫者以布自蔽。锻金环钅贯、(音贯。)银食器。伐木起屋,国王居重阁,以木栅为城。海边生大箬,叶长八九尺,编其叶以覆屋。国王行乘象。妇女亦能乘象。无牢狱。有讼者,则以金指环若鸡子沸汤中令探之。又烧令赤,着手上,捧行七步。有罪者手皆焦烂,无罪者不伤。又令没水,直者入即沉,不直者不沉。
又曰:扶南在日南之南、大海西湾中,广袤三千馀里。有大江,水西流入海。其先有女人为王,名柳叶。又有激国人名混填,梦神赐弓一张,教乘船入海。填晨起,於神庙树下得弓,即乘船向抚南。柳叶见船,率众欲御之。混填举弓遥射,贯舶一面,通,中人。柳叶怖,遂降。混填娶以为妻,恶其裸露形体,乃穿叠布贯其首。遂治其国,子孙相传。
《南史》曰:扶南王混盘死,国人共举大将军范蔓为王。蔓勇健,有权略,复以兵威攻伐旁国,咸服属之,自号扶南大王。乃作大船,穷涨海,开国十馀,辟地五六千里。蔓死後,大将范寻杀其子长而代立,更缮国内,起观阁,游戏之。朝且中脯,三四见客。百姓以蕉、蔗、龟、鸟为礼。国无牢狱,於城沟中养鳄鱼,门外圈猛兽,有罪者辄以喂猛兽及鳄鱼。鱼、兽不食为无罪,三日乃放之。鳄鱼大者长三丈馀,状如鼍,有四足,喙长六七尺,两边有齿,利如刀剑,常食鱼。遇得獐鹿及人亦啖之。苍梧以南及外国皆有之。
又曰:扶南王╂陈如,本天竺婆罗门也。有神语曰:“应王扶南。”╂陈如心悦,南至盘盘,扶南人闻之,举国欣迎戴而立焉。复改制度,用天竺法。╂陈如死後,王持梨ヌ跋摩,宋文帝元嘉中,三奉表献方物。齐永明中,王╂陈如邪跋摩遣使送珊瑚佛像,并献方物,诏授安南将军,扶南王。其国人皆丑黑拳发。所居不穿井,数十家共一池,引汲之。俗事天神,以铜为像,二面者四手,四面者八手,手各有所持,或小儿,或鸟兽,或日月。其王出入乘象,嫔侍亦然。王生则偏踞翘膝,垂左膝至地,以白叠敷前,设金盆香炉於其上。国俗,居丧则剃发除须。死者有四葬:水葬则投之江流;火葬,则焚为灰炉,土葬则瘗埋之,鸟葬则弃之中野。人性贪吝,无礼义。男女恣其奔随。
《隋书》曰:扶南国王遣贡献,其王姓古龙。诸国多姓古龙。讯耆老,言昆仑无姓氏,乃“昆仑”之讹。
《抱朴子》曰:扶南国出金钢,可以刻玉,状似紫石英。其所生在百丈水底盘石上,如锺乳。人没水取之,竟日乃出。以铁槌之不伤,铁反自损。以羊角扣之,ㄘ然冰泮。
《外国传》曰:扶南人,若户中亡器物者,即以米一升,诣神庙,乞神见盗者,以米着神足下。明日取米,呼户中奴婢,分令啮之,盗者口中血出,米完不碎;不盗者入口即败。从日南至徼外悉尔。
又曰:扶南之东涨海中有大火洲。洲上有树,得春雨时皮正黑;得火燃树皮,正白。纺绩以作手巾,或作灯注,用不知尽。
又曰:扶南国人,最大居舍,雕文刻镂,好布施,多禽兽。王好猎,皆乘象,一去月馀日。
《南州异物志》曰:扶南国在林邑西三千馀里,自立为王,诸属皆有官长,及王之左右大臣,皆号为昆仑。
真腊国
《隋书》曰:真腊国,在林邑西南,本扶南之属国也。去日南郡舟行六十日,而南接车渠国,西有朱江国。其王姓刹利氏,名质多斯那。自其祖渐已强盛,至质多斯那,遂兼扶南而有之。死,子伊奢那先代立,居伊奢那城,郭下二万馀家。城中有一大堂,是王听政之所。其王三日一朝,坐五香七宝床,上施宝帐,帐以文木为竿,象牙金钿为壁,状如小屋,悬金光焰,有同於赤土。前有金香炉,二人侍侧。王着朝霞,古贝缨络腰腹,下垂至胫。头戴金宝花冠,披真珠璎珞。足履革屣,耳悬金。常服白叠,以象牙为ハ。有五大臣,一曰孤落支,二曰高相凭,三曰婆阿多陵,四曰舍磨陵,五曰髯罗娄,及诸小臣。朝於王者,辄於阶下三稽首。王唤,上阶则跪,以两手抱膊,绕王还坐。议政事讫,跪伏而去。其国与参半、朱江二国和亲,数与陀桓、林邑二国战争。其人行止皆持兵仗,若有征伐,因而用之。其俗,非王妻子不得为嗣。王初立之日,所有兄弟并刑残之,或去一指,或劓其鼻,别处供给,不得仕进。人形小而色黑,妇人亦有白者,悉拳发垂耳,性气捷劲。居处器物颇类赤土。以右手为净,左手为秽。每旦澡洗,以杨枝净齿,读颂经咒,又澡洗,乃食。食罢,还用杨枝净齿。饮食多苏酪、沙糖、炕粟、米饼。欲食之时,先取杂肉羹与饼相和,手扌需而食。男婚礼毕,即与父母分财别居。父母死,小儿未婚者,以馀财与之;若婚毕,财物入官。其丧葬,儿女皆七日不食,剃发而哭,僧尼道士亲故皆来聚会,音乐送之,以五香木烧尸,收灰以金银瓶盛,送于大水之内。贫者或用瓦,而以彩色画之。亦有不焚,送尸山中,任野兽食者。其国北多山阜,南有水泽,地气尤热,无霜雪,饶瘴疠毒虫。土宜梁稻,与日南、九真相类。异者有婆那娑树,无花叶,似冬瓜;罗树,花叶似枣,实似李;毗野树,花似木瓜,叶似杏,实似楮;婆田罗树,花叶实并似枣而小异;歌毕他树,花似李,叶似榆而厚大,实似李,其大如升。海中有鱼,名建同,四足,无鳞,其鼻如象,吸水上喷,高五六十尺。有浮胡鱼,其形如鳝,嘴如鹦鹉,有八足。多大鱼,半身出水,望之如山。每五、六月中,毒热气流行,即以白猪、牛、羊,於城西门外祠之;不然者,谷不登,六畜多死。近都有陵伽钵婆山,上有神祠,每以兵二千人守卫。城东有神名婆多利,祭用人肉。每年杀人,以夜祀祷。大业十三年,遣使贡献,帝厚礼之。其後亦绝。
《唐书》曰:真腊国,贞观二年,又与林邑国俱来朝献。太宗嘉其历远疲劳,锡赉甚厚。南方人谓真腊国为吉篾国。自神龙以後,真腊分为二:半以南近海,多陂泽处,谓之水真腊;半以北多山阜处,谓之陆真腊。亦谓之文单国。高宗、则天、玄宗朝,并遣使朝贡。水真腊国,其境东西南北约皆八百里,东至奔陀、浪州,西至堕罗钵底国,南至小海,北即陆真腊,其王所居城号婆罗是拔。国之东界有小城,皆谓之国。其国多象。元和八年,遣李摩那等来朝贡。
参半国
《唐书》曰:武德中,参半国遣使朝贡。其国在真腊西南千馀里。城临大海,土地下湿,风俗物产并与林邑国同。
白头国
《唐书》曰:贞观中,扶南来献白头国二人於洛阳,云其国在扶南之西,参半之西南。男女皆素首,身又凝白。居山洞之中,四面岩险,故人莫至。与参半国相接。
卷七百八十七 四夷部八□南蛮三
赤土国
《隋书》曰:赤王国,扶南之别种也。在南海中,水行百馀日而达。所都土色赤,因以为号。东婆罗剌国,西婆罗婆国,南诃罗旦国,北巨大海,地方数千里。其王姓瞿昙氏,名利富多塞。不知有国近远,称其父释王位,出家为道,传位於利富多塞,在位十六年矣。有三妻,并邻国王之女也。居僧祗城,有门三重,相去各百许步,每门图画仙人菩萨之像,悬金花铃。毛妇女数十人,或奏乐,或捧金花。又饰四妇人,容饰如佛塔边金刚力士之状,夹门而立,门外者持兵杖,门内者执白拂。夹道垂素网缀花。王宫诸屋悉是重阁北户,北面而坐,坐三重之榻,衣朝霞布,冠金花冠,垂杂宝璎珞,四女子立侍左右,兵卫百馀人。王榻後作一龛,以金银五香木杂钿之,龛後悬一金光焰,夹榻又树二金镜,镜前并陈金瓮,瓮前各有金香炉,当前置一金伏牛,牛前树一宝盖,盖左右皆有宝扇,婆罗门等数百人东西重行相向而坐。其官有萨陀迦罗一人,陀达叉二人、加利密迦三人,共掌政事,俱罗末帝一人掌刑法。每城置那耶迦一人、钵帝十人。其俗皆穿耳剪发,无跪拜之礼。以香油涂身敬佛,尤重婆罗门。妇人作髻於项後。男女通以朝霞朝云杂色布为衣,豪富之室恣意华靡,惟金锁非王赐不得服用。每婚嫁择吉日,女家先期五日作乐饮酒,父执女手以授婿,七日乃配焉。既娶则分财别居,惟幼子与父同居。父母兄弟死,则剃发素服,就水上构竹为棚,棚内积薪,以尸置上,烧香建幡吹蠡击鼓以送之,纵火焚薪,遂落於水。贵贱皆同,惟国王烧讫收灰,贮以金瓶,藏於庙屋。冬夏常温,雨多霁少,种植无时,特宜稻祭、白豆、黑麻,自馀物产多同交址。以甘蔗作酒,杂以紫瓜根,酒色黄赤,味亦香美,亦名椰浆为酒。
又曰:炀帝即位,募能通绝域者。大业三年,屯田主事常骏、虞部主事王君政等请使赤土。帝大悦,赐骏等帛各百匹,时服一袭,遣赍物五十段以赐赤土王。其年十月,骏等自南海郡乘舟昼夜二旬,每值便风,至焦石山而过东南,泊陵伽钵拔多洲,西与林邑相对,上有神祠焉。又南行至师子石,自是岛屿连接。又行二、三日,西望见狼牙须国之山。於是南达鸡笼岛,至於赤土之界。其王遣使婆罗门鸠摩罗以舶三十艘来迎,吹蠡击鼓,以乐随使,进金锁以缆骏船,月馀至其都。王遣其子那耶迦请与骏等礼见,先遣人送金盘贮香花,并镜镊金合二枚、贮香油金瓶八枚、贮香水白叠布四条,以拟供使者盥洗。将象二头,持孔雀盖,以迎使人。并致金花盘,以藉诏函。男女百人奏蠡、鼓,婆罗门二人导路。至王宫,宣诏讫,引骏等坐,奏天竺乐。事华,骏等还馆。又遣人送食,以草叶为盘,其大方丈。後请骏等入宴,王前设两床,床上并设草叶盘,方一丈五尺,上有黄、白、紫、赤四色之饼,牛、羊、鱼、鳖、猪、玳瑁之肉百馀品。延骏升床,从者坐於地席,各以金锺置酒,女乐迭奏,礼遗甚厚。寻遣那邪随骏贡方物。既入海,见绿鱼群飞水上。浮海上十馀日至林邑,东南并山而行,其海水阔千馀步,色黄、气腥。舟行一日不绝,云是大鱼粪也。循海北岸,达于交址。至六年春,与那耶迦於弘农谒帝。帝大悦,赐物及官,赏各有差。
蒲罗中国
吴时,康泰为中郎,表上《扶南土俗》曰:拘利正东行,极崎头海边有居人,人皆有尾五、六寸,名蒲罗中国。其俗食人。
优钹国
康泰《扶南土俗》曰:优钹国者,在天竺之东南可五千里,国土炽盛,城郭、珍玩、谣俗与天竺同。
横趺国
康泰《扶南土俗》曰:横趺国在优钹之东南,城郭饶乐不及优钹也。
比扌卢国
康泰《扶南土俗》曰:诸薄之东南有比扌卢洲,出锡,转卖与外徼。
马五洲
康泰《扶南土俗》曰:诸薄之东有马五洲,出鸡舌香,树木多华少实。
薄叹洲
康泰《扶南土俗》曰:诸薄之西北有薄叹洲,土地出金,常以采金为业,转卖与诸贾人,易粮米杂物。
耽兰洲
康泰《扶南土俗》曰:诸薄之西北有耽兰之洲,出铁。
巨延洲
康泰《扶南土俗》曰:诸转薄之东北有巨迹洲,人民无田种芋,浮船海中,截大蚶螺杯往扶南。
滨那专国
康泰《扶南土俗》曰:滨那专国出真(都田切。)马及金,俗民皆有衣被结发也。
乌文国
康泰《扶南土俗》曰:乌文国,昔混滇初,载贾人大舶所成此国。
斯调国
康泰《扶南土俗》曰:斯调洲湾中有自然监,累如细石子。国人取之,一车输王,馀自入。
《南州异物志》曰:斯调,海中洲名也,在歌营东南可三千里。上有王国,城市街巷,土地沃美。
万震《南方异物志》曰:斯调国,又有中洲焉。春夏生火,秋冬死。有木生於火中,秋冬枯死,以皮为布。
林阳国
康泰《扶南土俗》曰:扶南之西南有林阳国,去扶南七千里。土地奉佛,有数千沙门,持戒六齐,曰鱼肉不得入国。一日再市,朝市诸杂米、甘果、石密,暮市但货香花。
《南州物异志》曰:林阳在扶南西七千馀里,地皆平博,民十馀万家。男女行仁善,皆侍佛。
牟奴七国(摸卢国、末利国、卑离国、满都国、纟覃余国、沙楼国)
《晋起居注》曰:太熙元年正月,牟奴等国大小口十七万九千馀人,各遣正、副使诣护东夷校尉何龛。上献方物。
蒲林国
《晋起居注》曰:兴宁元年闰月,蒲林王国新开通,前所奉表诣先帝,今遣到其国慰谕。
师子国
《宋元嘉起居注》曰:师子国王遣使奉献,诏曰:“此《小乘经》甚少,彼国所有,皆可悉为写送之。闻彼邻多有师子,此所未睹,可悉致之。”
《法显记》曰:师子国本无人,止有鬼神及龙居之。诸国商人来共市易,鬼神自现身,但出宝物,显其时直,商人则依价值取物。诸国人闻其土乐,悉亦复来,於是遂成大国。和适,无冬夏之异,草木常茂,田种随人,无有时节。
毗加梨国
《宋元嘉起居注》曰:五年,天竺毗加梨国王月受遣使上表,并奉金刚指环一枚、刚印摩勒金环一枚、一具、白旃檀六段、白赤鹦鹉各一头、细叠两张。
干陀利国
《南史》曰:干ヌ利国在南海洲上。其俗与林邑、扶南略同,出班布、古贝,槟榔特精,为诸国之极。宋孝武世,王释婆罗那邻陀遣长史竺留陀献金银宝器。梁天监元年,其王瞿昙修跋陀罗以四月八日梦一僧谓曰:“中国今有圣主,十年後佛法大兴。汝若遣使,贡奉礼敬,则土地丰乐、商旅百倍。若不信我,则竟土不得自安。”初未之信,既而又梦此僧曰:“汝若信我,我当与汝往观。”乃於梦中至中国,拜觐天子。既觉,心异之。陀罗本工画,乃写梦中所见武帝容资,饰以丹青。仍遣使并画工,奉表献玉盘等物。使人既至,摸写帝形以还其国,比所画则符同焉。因盛以宝函,日加礼敬。後跋陀死,子毗针耶跋摩立,遣长史毗员跋摩奉表献金芙蓉、杂香药等。
狼牙修国
《南史》曰:狼牙修国在南海中,其界东西三十日、南北二十日行,北去广州二万四千里。土气、物产与扶南略同。偏多栈沉婆律香。其俗男女皆袒而披发,以古贝为汗漫。其王及贵臣,乃加云霞布覆胛,以金绳为络带,金环贯耳;女子则布,以缨络绕身。其国累砖为城,重门楼阁。王出乘象,有幡旄旗鼓,罩白盖,兵卫甚严。国人说,立国已四百馀年,後嗣衰弱,王族有贤者,国人归向之。王闻,乃加囚执,其锁无故自断。王以为神,因不敢害,乃逐出境。遂奔天竺,天竺妻以长女。俄而狼牙王死,大臣迎还为王。二十馀年死,子婆伽达多立。天监十四年,遣使阿撤多奉表入贡。
婆利国。
《南史》曰:婆利国,在广州东南海中洲上。去广州二月日行。国界东西五十日行,南北二十日行,有一百三十六聚。土气暑热,如中国之盛夏。谷一岁再熟,草木常荣。海出文螺、紫贝。有石名坩贝,大硬。其国人披古贝如袍,及为都缦,乃用班丝者,以璎络绕身。头着金长冠,高尺馀,形如牟,缀以七宝之饰,带金装剑。偏坐金高座,以金镫支足。侍女皆为金花杂宝之饰,或持白毛拂及孔雀扇。王出,以象驾舆,舆以杂香为之,上施羽盖、珠帘,导从吹螺击鼓。自古来通中国。问其先及年数,不能记,自言白静王夫人即其国女。天监十六年,遣使奉表献金席等。普通三年,其王频伽复遣使珠智献白鹦鹉、青虫、兜鍪、琉璃器、古贝、螺杯,杂色香数十种。
《隋书》曰:婆利国,自交址浮海,南过赤土、丹丹,乃至其国。国界东西四月行,南四十五日行。王姓刹利耶伽,名护滥那婆。官曰独诃邪,次曰独诃氏。国人善投轮刀,其大如镜,中有窍,外锋如锯,远以投人,无不中。其馀兵器与中国略同。俗类真腊,物产同於林邑。其杀人及盗,截其手,奸者锁其足,期年而止。祭祀必以月晦,盘贮酒肴,浮之流水。每十一月,必设大祭。海出珊瑚。有鸟名舍利,解人语。大业十二年,遣使入贡,後遂绝。
诃罗陀国
《南史》曰:诃罗陀国,宋元嘉七年遣使奉表,曰:“伏承圣主重三宝,兴立塔寺,周满国界,今故遣使二人,表此微心。”
诃罗单国
《宋元嘉起居注》曰:去年六月,婆洲河罗单国王毗沙跋摩遣使献奉。
又曰:十一年,诃罗单国王尸梨毗遮耶献银漆盘等。
《南史》曰:诃罗单国都婆洲。元嘉七年,遣使献金刚指环、赤鹦鹉鸟、天竺国白叠、古贝叶、婆国古贝等物。十年,河罗单国王毗沙跋摩奉表曰:“常胜天子陛下,诸佛世尊,常乐安稳,三达六通,为世间尊,是名如来,是故至诚五体敬礼。”其後与子所篡夺。十三年,又上表。二十六年,文帝诏曰:“河罗单国、婆皇、婆达三国,频越遐海,款化纳贡,远诚宜甄,可并加除授。”乃遣使策命之。二十九年,又遣长史婆和沙弥献方物。
蒲黄国
《宋元嘉起居注》曰:二十六年,蒲黄国献牛黄等物,又献郁金香等物。
婆皇国
《南史》曰:婆皇国,元嘉二十六年,国王舍利婆罗跋摩遣使献方物四十一种,文帝策命之为婆皇国王。二十八年,复遣使贡献。孝武孝建三年,又遣长史竺那婆智奉表献方物,以那婆智为振威将军。大明三年,献赤、白鹦鹉。大明八年、明帝泰始二年、又遣使贡献,明帝以其长史竺须罗远、前长史振威将军竺那婆智并为龙骧将军。
婆达国
《南史》曰:婆达国,元嘉二十六年,国王舍利不陵伽跋摩遣使献方物,文帝策命之为婆达国王。二十六年、二十八年,复遣使献方物。
婆达国
《南史》曰:婆达国,元嘉中,国王师利婆达呵阿陀罗跋摩遣使奉表曰:“宋国大主大吉天子足下:教化一切种智,安稳天人师,降伏四魔,成等正觉,转道法轮,度脱众生。我虽在远,亦沾灵润。”
盘盘国
《宋起居注》曰:孝建二年七月二十日,盘盘国王遣长史竺伽蓝婆奉献金银琉璃诸香药等物。
《南史》曰:盘盘国,元嘉、孝建、大明中,并遣使贡献。梁中大通元年、四年,其王遣使奉表,累送佛牙及画塔、沉檀等香数十种。六年八月,复遣使送菩提国舍利及画塔图,并菩提树叶、詹糖等香。
《梁书》曰:盘盘南海大洲中,北与林邑隔小海,自交州船行四十日至其国。王曰杨栗{羽是},(音翅。)栗{羽是}父曰杨德武连,以上无得而纪。百姓多缘水而居,国无城,皆竖木为栅。王坐金龙床,每坐,诸大人皆两手交抱肩而跪。及其国多有婆罗门,自天竺来就王乞财物,王甚重之。其大臣曰勃郎索滥,次曰昆仑帝也,次曰昆仑勃和,(音胡卧切。)次曰昆仑勃帝索甘且。其言“昆仑”、“古龙”声相近,故或有谓为古龙者。其在外城者曰那延,犹中夏剌史、县令。其矢多以石为钅旌,槊则以铁为刃。有僧尼寺十所,僧尼读佛经,皆食肉而饮酒。亦有道士寺一所,道士不饮食酒肉,读阿修罗王经,其国不甚重之。俗皆呼僧为比丘,呼道士为贪。隋大业中,亦遣使朝贡。
《唐书》曰:盘盘国,在林邑西南海曲中,北与林邑隔小海。自交州船行四十四日乃至,其国,与狼牙修国为邻。人皆学婆罗门,甚敬佛法。贞观九年,遣使来贡方物。
斤ヌ利国
《宋起居注》曰:孝建二年八月二日,斤陀利国王释陀罗降陀遣长史竹留陀及多奉表献方物。
卷七百八十八 四夷部九□南蛮四
顿逊国
《南史》曰:顿逊国在海崎上,地方千里,城去海十里。有五王,并羁属扶南。顿逊之东界通交州诸贾人,其西界接天竺、安息,徼外诸国往还交易。其市东西交会,日有万馀人,珍物宝货无所不有。
《唐书》曰:顿逊国出霍香,插枝便生叶,如都梁,以衣。国有区拨等花十馀种,冬夏不衰。日载十车货之,其花燥更芬馥,亦末为粉,以傅身焉。
《南州异物志》曰:典逊在扶南三千馀里,本为别国,扶南先王范蔓有勇略,讨服之。今属扶南。
竺芝《扶南记》曰:顿逊国属扶南国,主名昆仑。国有天竺胡五百家,两佛图,天竺婆罗门千馀人。顿逊敬奉其道,嫁女与之,故多不去,惟读《天神经》。以香花自洗,精进不舍昼夜。疾困便发愿鸟葬,歌舞送之邑外,有鸟啄食,馀骨作灰,瓮盛沉海。鸟若不食,乃蓝盛火,葬者投火,馀灰函盛埋之。祭祠无年限。又酒树有似安石榴,取花与汁停瓮中,数日乃成酒,美而醉人。
毗骞国
《南史》曰:毗骞国,俗有室屋、衣服,啖粳米。其人言语小异扶南。国内不受贾客,有往者杀而啖之,是以商旅不敢至。王常楼居,不血食,不事鬼神,其子孙生死如常人,惟王不死。扶南王数使与书相报答,常遗扶南王纯金五十人,食器形如圆盘,又如瓦瓯,名为多罗,受五升,又如碗者受一升。
竺芝《扶南记》曰:毗骞国,去扶南八千里,在海中。国王身长三丈,颈长三尺,自古以来不死,知神圣未然之事。亦有子孙,子孙生死如常人,惟此王不死耳,号曰长颈王。食器皆纯金,金如此间之石,无央限也。不听妄取,有偷者知则杀食之。长颈王亦能作天竺书,自道宿命所经,与佛语相似。作书可三千言,皆道世事。其国法,有罪者共在王前食之,平常不啖人也。
丹丹国
《梁书》曰:丹丹国,中大通二年,其王遣使奉表送象牙及画塔二躯,并献火齐珠、古贝、杂香药。大同元年,复遣使献金银琉璃、杂宝、香药等物。
《隋书》曰:丹丹国在多罗摩罗国西北,振州东南。(振州,今延德郡朱雀同岛上。)王姓刹利,名尸陵伽理。户可二万馀家,亦置州县,以相统领。王每晨夕二时临朝,其大臣八人,号曰八座,并以婆罗为之。其王每以香粉涂身,冠通天冠,挂杂宝、璎珞,身衣朝霞,足履皮屦。近则乘舆,远则驭象。其攻伐则吹蠡击鼓,兼有幡旗。其刑,盗贼无多少,皆杀之。土出金银、白檀、苏方、槟榔。其谷惟稻,畜有沙牛、羊、猪、鸡、鹅、鸭、獐、鹿,鸟有越鸟、孔雀,果(力果切。)有葡萄、石榴、瓜瓠、菱莲,菜有葱、蒜、蔓菁。
东谢
《唐书》曰:东谢蛮,其地在黔州之西数百里内,南接守宫獠,西连夷子,北至白蛮。土宜五谷,不以牛耕,但为田,每岁一易。俗无文字,刻木为契。散在山洞间,依树为层巢而居,汲流以饮,皆自营生业,无赋税之事。谒见贵人,皆执鞭而拜。有功劳者,以牛马、铜鼓赏之;有犯罪者,小事杖罚,大事杀之。盗物倍还其赃。婚姻之礼,以牛酒为聘,女归夫家,皆母自送之。女夫惭,逃避,经旬乃出。燕聚则击铜鼓、吹大角,歌舞以为乐。好带刀剑,未常舍离。丈夫衣服有衫袄、大口裤,以绵纟由及布为之。右肩上斜束皮带,装以螺皮、虎豹、猿及犬羊之皮,以为外饰。坐皆蹲踞。男女椎髻,以绯束向後垂下。其首领谢元深既世为酋长,其部落皆尊畏之。谢氏一族,法不育女,自云姓高,不可下嫁故也。贞观三年,元深入朝,冠乌熊皮冠,若今之旄头,以金银络额,身披毛帔,韦皮行而著履。中书侍郎颜师古奏言:“昔周武时,天下太平,远国归款,周史乃集其事为《王会》篇,令万国来朝至今。如此辈章服,实可图写,今请撰为《王会图》。”从之。以其地为应州,仍拜元深为刺史,隶黔州都督府。
又曰:南谢首领谢强,与西谢邻,共元深俱来朝见,为南寿州刺史,後改为庄州。贞观十三年正月,西南番大酋长蛮州剌史资阳郡开国公宋鼎、邛州剌史谢汕、(音讪)蛮州巴江县令宋万传、州录事参军谢文经、黔中经略招讨观察使王础,奏前件刺中三年一度朝贡,今年恳诉,称州接,同被声教,独此排摈,窃自惭耻,谨遣随刺史授官。其两州户口殷盛,人力强大,邻侧诸蕃悉皆敬惮。请比两州,每三年一度朝贺,仍依,轮环差定,并以才干位望为众推者。允敕从之。
西赵蛮
《唐书》曰:西赵蛮在东谢之南,其界东至夷子,西至昆明,南至西洱河。(洱,音珥。)山洞阻深,莫知道里,南北十八日行,东西二十三日行。其风俗物产与东谢同。首领赵氏,世为酋长,有户万馀。贞观三年,遣使入朝。二十一年,以其地置明州,即以首领赵磨为刺史。
南平蛮
《唐书》曰:南平蛮,北与涪州接,部落四千馀户。男子左衽,露发徒跣;妇人横布两幅穿中而贯其首,名为通裙。其人美发,为髻{髟肖}垂於後;以竹筒--如笔,长三四寸--斜贯其耳。贵者亦有珠。士多女少男。为婚之法,女氏必先货求男族。贫人无嫁资,女多卖与富人为婢。俗皆妇人执役。其王姓朱氏,号为剑荔王。贞观中,遣使内附,以其地隶渝州。
罗刹国
《隋书》曰:罗刹国,在婆利之东。其人极陋,朱发黑身,兽牙鹰爪。时与邑人作市,辄以夜,昼日则掩其面。炀帝大业三年,使常骏等使赤土国,致罗刹国。
投和国
《隋书》曰:投和国,在南海大洲真腊之南,自广州西南,水行百里至其国。王姓投和罗,名脯邪乞。遥理所城,覆屋以瓦,并为阁而居,屋壁皆以彩画之。城内皆王室,城外人居可万馀家。王宿卫之士百馀人,每临朝,则衣朝霞金冠,耳挂金环,颈挂金涎衣,(叙连切。)足履宝装皮履。官属有朝请将军,总知国政。又有参军、功曹、主簿、城局、金威将军、赞理、赞府等官,分理文武。又有州及郡县,州有参军,郡有金威将军,县有城局为其长官。初至,各选官僚,助理政事。刑法,贼盗多死者,轻者穿耳及颊,私铸银钱者截腕。国无赋税,俱随意贡奉,无多少之限。多以农商为业。国人乘象及马。一国之中,马不过千匹,又无鞍辔,惟以绳穿颊,为之节制。音乐则吹蠡击鼓,死丧则祠祀哭泣,又焚尸以瓮盛之,沉於水中。若父母之丧,则截发为孝。其国市六所,贸易皆用银钱,小如榆荚。有佛道,有学校,文字与中夏不同。讯其耆老,云王无姓,名齐杖靡。王所坐塔,圆以佛塔,以金饰之。门皆东开,坐亦东向。
《唐书》曰:贞观中,投和国遣使奉表,以金函盛之;又献金、(苦盍反。)金锁、宝带、犀、象、海物等数十品。
附国
《隋书》曰:附国者,蜀郡西北二千馀里,即汉之西南夷也。有嘉良夷,即其东部所居种姓,自相率领。土俗与附国同,言语少殊,不相统一。其人无姓氏,附国王字宜缯。其国南北八百里,东西四千五百里。无城栅,近川谷,傍山险。俗好复仇,故叠石而居,以避其患,高至十馀丈,下至五六丈,每级丈馀,以木隔之。基方三四步,其上方二三步,状似浮图。於下级开小门,从内上通,夜必关闭,以防贼盗。国有二万家,号令自王出,嘉良夷政令系之酋帅。重罪者死,轻者罚牛。人皆轻捷,便击剑。漆皮为牟甲,弓长六尺,以竹为弦。妻其群母及其嫂,儿、弟死,父、兄亦纳其妻。好歌舞,鼓吹长笛。有死者,无服制,置尸高床之上,沐浴衣服,被以牟甲,覆以兽皮,子孙不哭,带甲舞剑而呼云:“我父为鬼所取,我欲报冤杀鬼!”自馀亲戚,哭三声而止。妇人哭,必以两手掩面。死家杀牛,亲属以猪酒相遗,共饮啖而瘗之。死後十日而火葬,必集亲宾,杀马动至数十匹,立其祖父神而事之。其俗以皮为帽,形圆如钵,或戴幂,衣多毛皮裘,剥牛脚皮为靴,项系铁锁,手贯铁钏。王与酋师金为饰,胸前悬一金花,径三寸。其土高,气候凉,多风少雨。土宜小麦、青科、山出金银,多白雉。水有嘉鱼,长四尺而鳞细。大业四年,其王遣使素福等八人入朝。明年,又遣其弟子宜林率嘉良夷六十人朝贡,欲献良马,以路险不通,请开山道,修职贡。炀帝以劳人,不许。嘉良有水,阔六七十丈。附国有水,阔百馀丈。并南流,用皮为舟而济。
边斗四国
《隋书》曰:边斗国、(一本班斗。)都昆国、拘利国、比嵩国,并扶南,度金邻大湾,南行三千里,有此国。其农作与金邻同。其人多白色。都昆出好栈香、藿香及硫黄。其藿香树生千岁,根本甚大,伐之四五年,木皆朽败,惟中节坚贞,芬香独存,取为香。
殊奈国
《唐书》曰:贞观二年,殊奈国遣使贡方物。殊奈者,昆仑人也,在林邑南,去交址海行三月馀日。俗习文字与婆罗门同。路绝远,古未常朝中国,至是始通。
甘堂国
《唐书》曰:甘堂国,在大海之南,昆仑人也。贞观十年,与未俱婆国同日朝贡。太宗谓侍臣曰:“南荒西城,自远而至,其故何也?”房玄龄对曰:“当中国安,帝德远被也。”太宗曰:“诚如公言,向使中国不安,何缘至?朕何德以堪之?”
金利毗逝国
《唐书》曰:金利毗逝国,在京西南四万馀里,东去致物国二千里,西去赤土国一千五百里,南去波利国三千里,柳衢国三千里。其国有城邑庭舍,衣朝霞白叠。每食,先泥上铺席,而後座。国王名本多杨牙,前有队仗、甲鍪、贝多树皮。及其风俗物产,与真腊同。
堕和罗国
《唐书》曰:堕和罗国,南与盘盘国、北与迦逻舍佛、东与真腊接,西邻大海,去高州五月日行。贞观十三年,其王遣使贡方物。二十三年,又遣使献象牙、火珠,请赐好马。诏许之。
陀洹国
《唐书》曰:陀洹国,在林邑西南大海中,东南与堕和罗接,去交址三月馀行。宾服於堕和罗。其王姓察失利,字婆那。土无蚕桑,以白叠朝霞布为衣。俗皆楼居,谓为干栏。贞观十八年,遣使来朝。二十一年,又遣使献白鹦鹉--毛羽皓素,头上有红毛数十茎,与翅齐--及婆律膏。仍请马及铜锺,诏并给之。
堕婆登国
《唐书》曰:堕婆登国,在林邑南,海行二月,东与诃陵,西与迷黎车接,北界大海。风俗与诃陵同。种稻,每月一熟。有文字,书於贝多叶。其死者,口实以金,又以金钏贯於四支,然後加以婆律膏,及檀、沉、龙脑等香,积薪以燔之。贞观中,遣使献金花等物。王之所居,坚木为城,造大屋重阁,覆以棕榈皮。所坐床悉以象牙为之,亦以象牙为席。食以手擐之。又以椰树花为酒,饮之亦醉。有山穴,海涌而出盐,国人取食。其国人有毒,与常人同止宿,即令身生疮,与之交会便死,若涎液沾著草木即枯。其人身死,不臭不烂。
多蔑国
《唐书》曰:多蔑国,贞观时通焉。在南海外,国界周回可一月行,南阻大海,西俱游国,北波利利剌国,东真陀桓国。户口极多,置三十州,不役属他国。有州郭、宫殿、楼橹,并用瓦木。以十二月为岁。其物产有金、银、铜、铁、象牙、犀角,朝霞、朝云等布。其俗交易用金、银、朝霞等为贾,百姓二十而税一。五谷菜蔬与中国不殊。
多摩国
《唐书》曰:多摩国,长居国,长居於海岛,东与婆凤,西与多隆,南与半反跋--华言五山也,北与诃陵等国接。其国界东西可一月行,南北可二十五日行。其王子,先龙子也,名骨利。骨利得大鸟卵,剖之,得一女子,容色殊妙,即以为妻。其王尸罗劬佣伊说,即其後也。显庆中,遣使贡献。其俗无姓,王居以称为城,以板为屋,坐师子座,东向,衣物与林邑同。胜兵二万人,无马,有弓刀甲槊。婚姻无同姓之别。其食器铜铁金银,所食尚酥乳骆、沙糖、石蜜。其家畜有羊、水牛,野兽有獐、鹿等。死亡无丧纪之制,以火焚其尸。其音乐略同天竺。有波那、婆宅、护遮、奄磨、石榴等果,多甘蔗。从其国经薛卢、都思、诃卢、林邑等国,达於交州。
哥罗舍分国
《唐书》曰:哥罗舍分国,在南海之南,接堕和罗,胜兵二万人,其王蒲越伽摩。显庆五年,遣使朝贡。
杜薄国
《唐书》曰:杜薄国,在扶南东涨海中,直渡海数十日至。其人色白,皆有衣服。国有稻田,女子作白叠华布。出金、银、铁、以金为钱。出鸡舌香,可含以香人,不见鸡舌,其为水也,气辛而性厉,禽兽不能至,故未可识其树者。华熟自零,随水而出,方得之。杜薄洲有十馀国城,皆称王。
乌笃国。
《唐书》曰:乌笃国,在中天竺南,一名乌伏那,地方五千馀里。百姓殷实,人性懦弱,颇诡诈,尤工禁术,笃信佛法。文字礼仪略同天竺,自古不通中国。贞观中,其王达摩因陀诃斯遣使献龙脑、麝香等。
薄剌洲
《唐书》曰:薄剌洲,隋时闻焉,在拘利南海湾中。其人色黑而齿白,眼正赤,男女并无衣服。一名勃焚洲。
《抱朴子》云:勃焚洲,在南海中。薰绿水胶所出,胶如枫脂。所以不可多得者,正患犭吉犭屋兽啖人。此兽大者重干斤,状如水獭,其头身及他处了无毛,惟从鼻上以竟脊至尾上有毛,广一寸许,青,长三四分许,其无毛处则韦囊,人张捕得之,斩刺不伤,积薪烈火,缚以投火中,新尽而此兽不焦。须以大竹杖打之,皮不伤而骨碎都尽而死。
卷七百八十九 四夷部十□南蛮五
南诏蛮
《唐书》曰:南诏蛮,本乌蛮之别种也,姓蒙氏。蛮谓王为诏,自言哀牢之後,代居蒙舍州,为渠帅,在汉永昌故郡东姚州之西。其先,渠帅有六,自号六诏,兵力相埒,各有君长,无统帅。蜀时,为诸葛亮所征,皆臣服之。
又曰:南诏蛮,国初时,有蒙舍龙生迦独,迦独生细奴逻,高宗时来朝。细奴逻生逻盛,武后时来朝。其妻方娠逻盛,次姚州,闻妻生子,曰:“吾且有子,死於唐地足矣!”子名盛逻皮。逻盛至京师,赐锦袍金带还国。开元初,逻盛死,子盛逻皮立。盛逻皮死,子皮逻ト立。
又曰:南诏蛮,皮逻ト嗣立。二十六年,诏授特进封越国公,赐名曰归义。其後破洱阿蛮,(洱,音而志切。)以功策授云南王。归义渐强盛,馀五诏浸弱。先是,剑南节度王昱受归义赂,奏六诏合为一诏。归义既并五诏,服群蛮,破吐蕃之众,兵日以骄大,遂徙居大和城。天宝四载,归义遣孙凤迦异来朝,授鸿胪卿,归国,恩赐甚厚。
又曰:ト罗凤袭封王,无何,鲜于仲通为剑南节度使,张虔陀为云南太守。仲通褊急寡谋,虔陀矫诈,遇下不以礼。旧事:南诏尝与其妻子谒见都督虔陀,皆私之,又有所徵求,ト罗凤多不应。虔ヌ遣人骂辱之,仍密奏其罪恶,ト罗凤忿怨,因发兵反,围虔ヌ,杀之。後遣使谢罪,仍与云南录事参军姜如芝俱来,请还其所虏掠,且言吐蕃大兵压境,若不许,当归命吐蕃,云南之地非唐有也。仲通不许,因其使进军,逼大和城,为南诏所败。自是ト罗凤北臣吐蕃。
又曰:ト罗凤死,其孙异牟寻为王。牟寻颇知书,有才智,善抚其众。吐蕃役赋南蛮重数,又夺诸蛮险地城,立城堡,岁征兵,以助镇防,牟寻益厌苦之。有郑回者,本相州人,天宝中授州西泸县令。州陷,为所虏。ト罗凤以回有儒学,更名曰蛮利,甚爱重之,命教凤迦异。及异牟寻立,以回为清平官,事皆咨之。回尝言於牟寻曰:“自昔南诏尝款附中国,中国尚礼义,以惠养为务,无所求取。今弃蕃归唐,无远戍之劳,利莫大焉。”牟寻善其言,谋内附者十馀年矣。会剑南西川节度使韦皋招抚诸蛮,苴乌、星虏望等归化,闻牟寻之意,因诸蛮寓书於牟寻,且招怀之。牟寻乃斩吐蕃使,去其所立帝号,以归我,仍请复南诏旧名。初,吐蕃因争北庭,与回鹘大战,死伤颇众,乃征兵於牟寻,须万人。牟寻欲因以袭之,乃示寡弱,谓吐蕃曰:“蛮军素少,仅可发三千人。”吐蕃少之请益至五千,乃许。牟寻遽遣兵五千人戍吐蕃,乃将数万踵其後,昼夜兼行,乘其无备,大破吐蕃於神川铁桥。遣使告捷,帝乃命兼御史中丞袁滋持节册南诏王,仍赐金印,曰:“贞元册南诏印”。
又曰:贞元十年,南诏王遣使蒙凑罗栋来献铎槊、浪人剑。
骠国
《唐书》曰:骠国在永昌故郡南二千馀里。其国境东邻真腊,西接东天竺,南尽溟海,北通南诏些乐城界,东北距阳苴咩城六千八百里。往来通聘迦罗婆提等二十国,役属者道林王等九城,食境土者罗君潜等二百九十八部落。其王姓困没长,名摩罗惹。其国相名摩诃思那。其王近适则舆以金绳床,远适则乘象。嫔妃甚众,常数百人。其罗城构以砖,周一百六十里,壕岸亦构砖。相传本是舍利佛城,城内有居人数万家,佛寺百馀区。其堂宇皆错以金银,涂以丹彩,施以紫纩,覆以锦。其俗好生恶杀。其土宜菽、粟、稻、梁,无麻、麦。其理无刑名桎梏之具,犯罪者以竹五十本У之,复犯者挞其背,数止五,经者止三,杀人者戮之。男女十岁则落发,止寺舍,依桑门。至二十不悟佛理,乃复发为居人。其衣服悉以白ふ为朝霞,绕腰而已,不衣缯帛,云出於蚕,为其伤生故也。君臣、父子、长幼有序。华言谓之骠,自谓突罗成,婆人谓之徒里拙古。未尝通中国。贞元中,其王闻南诏异牟寻归附,心慕之。八年,乃遣其弟悉利移因南诏重译来朝,又献其国乐凡十曲,与乐工三十五人俱。乐曲皆演释氏经论之词意。以悉利移为试大仆卿。
《南夷志》曰:骠国在永昌南七十五日程,ト罗凤所通也。其国用银钱。以青砖为圆城,周行一日程。百姓尽在城内,有十二所堂。当国王所居,门前有大象露坐,高百馀尺,白如霜雪。俗尚廉耻,人壮和善,少言,重佛法。城中并无宰杀,又多推步天文。若有诉讼者,王即令焚香,向大象思惟是非,便各引退。或有灾役,王亦焚香对象,悔过自责。男子多衣白叠,妇人当顶为高髻,以金银贝珠为饰,馀着青婆裙,又披罗段。行必持扇,贵家妇女皆三人、五人在傍共扇。与波斯及婆罗门接界,西去舍利城六十日程,疑此是东天竺也。
暴蛮等部落
《南夷志》曰:竹子岭东有暴蛮部落,岭西有卢鹿蛮部落,又有生蛮磨弥殿部落。此等部落,皆东爨乌蛮也。男则髻,女则散发,见人无礼节拜跪。三译,乃与华通。大部落则有大鬼主,百姓二百家,小部落亦有小鬼主。一切信使鬼巫,用相服制。土多牛马,无布帛,男女悉被牛羊皮。
勿邓
《南夷志》曰:勿邓部落,大鬼主梦冲,地方千里,功部一姓白蛮,五姓乌蛮。乌蛮妇人以白黑缯为衣,白蛮妇人白缯为衣,下不过膝。
大赕
《南夷志》曰:大赕,周回百馀里,悉是野蛮,无君长。地有瘴毒河,赕人至中瘴者,十死八九。ト罗凤尝遣使筑城於彼,管制野蛮,不逾岁,死者过半,岁遂罢弃。其土肥沃,种瓠长丈馀。冬瓜亦然,皆三尺围。又多薏苡,无农桑,收此充粮。三面皆是雪山,其高造天。
南泸
《南夷志》曰:泸水,蜀诸葛亮伐南蛮,五月渡泸处。大如臂,川中气候常热,虽方冬,行过者皆袒衣流汗。
量水川
《南夷志》曰:量水川,在滇池南两日行,汉旧黎州地。川中有天池,其水东南流,出一石窦中,水流甚广,石窦甚狭。蛮云:此窦忽室空,则百姓忧溺。
弥诺国、弥臣国
《南夷志》曰:弥诺国、弥臣国,皆边海国也。呼其君长为寿。弥诺,面赤而长;弥臣,面黑而短。性恭谨,每与人语,向前一步一拜。国无城郭,弥诺王所居屋之中,有一大柱,雕刻为文,饰以金银;弥臣王以木栅为居海际水中,以石师子为屋,四足仍以板盖,悉用香木。主出即乘象。百姓皆楼居,披婆罗笼,男少女多。俗好音乐,楼两头置鼓,饮酒即击鼓,男女携手楼中,踏舞为乐,在永昌城西南六十日程。
昆仑国
《南夷志》曰:昆仑国王北去西洱河八十一程,出象及青木、香旃檀、槟榔、琉璃、水精、犀角等物。蛮寇尝攻之,为其决水淹浸,进退无计,饿死万馀,不死者去其右腕後放回。
小婆罗门国
《南夷志》曰:小婆罗门国,在永昌北七十四日程。俗不食牛肉,预知身後事。出贝齿、白蜡、越诺。共大耳国来往,蛮夷善之,信通其国。
夜半国
《南夷志》曰:夜半国,在苍望城东北,隔丽水城川原。其妇人惟与鬼通,能知吉凶祸福。本土君长崇信之,蛮夷往往以金购之,要知善恶。
女王国
《南夷志》曰:安王国,去州十月程,往往与州人交易。蛮尝伐之,中其药箭,百不存一。
独锦蛮
《南夷志》曰:独锦蛮者,乌蛮之苗裔也。在秦臧川,去安宁两日程。其族多姓李。异牟寻母,即独锦蛮女也。有季负蓝,贞元中为大将军,在勃弄拣川为城使等。
弄拣蛮
《南夷志》曰:弄拣蛮,则白蛮苗裔也,本姚州弄拣县部落,其地旧为褒州。尝有首领误杀司户,惧罪,率众北奔,在摩磨些江侧。贞元中,异牟寻破吐蕃城邑,获弄拣城,迁於永昌之地。
清蛉蛮
《南夷志》曰:清蛉蛮,亦白蛮苗裔也,本清蛉县部落。天宝中,州初陷,有首领尹氏父子,相率南奔河赕,阁罗凤厚待之。贞元中,南诏清平官尹辅酋,皆其人也。衣服、言语与蒙舍略同。
长蛮
《南夷志》曰:长蛮,本乌蛮之後。部落在剑川,属浪诏。其俗皆衣长曳地,更无衣服,惟披牛羊皮。
施蛮
《南夷志》曰:施蛮,本乌蛮种族也。铁桥西北大施赕、小施赕、剑寻赕,皆其所居之地,男以缯布为缦裆。妇人从顶横分其发,当额及顶後各为髻。男女终身跣足,披牛、羊皮。
磨些蛮
《南夷志》曰:磨些蛮,乌种也。铁桥上下及大婆、小婆、三婆采览、昆池等川,皆其所居之地。土多牛羊,一家即有羊群。终身不洗手面。男女皆披羊皮。俗好饮酒、歌舞。
扑子蛮
《南夷志》曰:扑子蛮,勇悍矫捷。以青婆罗段为通身。善用泊箕、竹弓,深林间射飞鼠,发无不中。部落首领谓之酋。其土无食器,以芭蕉叶藉之。
寻传蛮
《南夷志》曰:寻传蛮,俗无丝绵布帛,披婆罗笼,跣足,可以践履捺棘。持弓挟矢,射豪猪,生食其肉,取其两牙双插顶傍为饰,又条其皮以系腰。每战斗,即以笼子笼头,如兜鍪状。
裸形蛮
《南夷志》曰:裸形蛮,在寻传城西三百里,为巢穴,谓之野蛮。ト罗凤既定寻传,而野蛮散居山谷,集战即召之。亦无君长,女多男少。无田农,衣服惟有木皮以蔽形。或十妻、五妻共养一丈夫。尽日持弓,下曷栏,有外来侵害者,则射之。
{艹旦}望子蛮
《南夷志》曰:{艹旦}望子蛮,在兰苍江以西。其人勇捷,善於马上用枪,所乘马不用鞍。跣足,衣短甲,才蔽胸腹而已。
望蛮
《南夷志》曰:望蛮外喻部落,在永昌北。其人长大,负排持槊,前无强敌。又能用木弓短箭,傅毒药,中人立毙。妇人跣足,以青布为衣,联珂贝、巴齿、真珠,斜络其身。有夫,竖分发,为两髻;无夫者,顶後为一髻垂之。地宜沙牛,角长四尺以来。妇人嗜乳酪。
黑齿诸蛮(金齿、银齿、绣脚附)
《南夷志》曰:黑齿、金齿、银齿、绣脚四蛮,并在永昌关南,杂种类也。黑齿,以漆漆其齿。金齿,以金镂片裹其齿。银齿,以银。有事见人,则以此为饰,寝食则去之。皆当顶上为一髻,以青布为通身裤,又斜披青布条。绣脚蛮,则於踝上、腓下周匝刻为文彩,衣以绯布。
绣面蛮
《南夷志》曰:绣面蛮,生一月,则以针刺面,青黛涂之,如绣状。
穿鼻蛮
《南夷志》曰:穿鼻蛮,在柘东。以径尺金环穿鼻中隔,下垂过颐。君长即以丝绳系,使人牵起乃行。其次者,花头金钉两枚,从鼻两边穿,令透下。
长鬃、拣锋
《南夷志》曰:长鬃、拣锋二蛮部落,鬃黑而长,当额前为一长鬃髻,下过脐,每行即以物撑起。君长使两女在前,各持一物撑之。今为南诏所总。
茫蛮
《南夷志》曰:茫蛮部落,并开南杂种也。茫是其君之号,亦呼范诏。从永昌城南,先过唐封,次凤蓝苴,次茫天连,次茫吐薅。又有火赕茫昌盛,恐他茫、茫施,皆其类也。楼居,无城郭。或漆齿,衣青布衫,藤篾缠腰,红缯布缠髻,出其馀,垂後为饰。妇人披五色娑罗笼。孔雀巢人家树上,像如水牛,俗养以耕田。
棠魔蛮
《南夷志》曰:棠魔蛮,去安南林西原十二程。俗养牛、马,长与汉人博易。大中八年,经略使苛暴,人将盐一斗,博牛或马一匹,因兹隔绝不来。
卷七百九十 四夷部十一□南蛮六
结胸国
《山海经》曰:结胸国,其人结匈。(郭璞曰:臆前出,如人结喉也。)
羽民国
《山海经》曰:羽民国,其人长头,身生羽。一曰其人长颊。
《外国图》曰:羽民,羽飞不能远。其人卵产。去九疑四万里。
欢兜国
《山海经》曰:欢兜国,其人人面,有翼,鸟啄。(欢兜,尧臣,有罪自放南海而死。帝矜之,使其子居南而祠也。)一曰欢朱国。
《神异经》曰:南方荒中有人,人手鸟足,杖翼而行,但食海中鱼。(虽有翼,不足以飞,倚为径行势也。)一名欢兜。为人狠恶奸疏,不畏风雨,不忌禽兽。有所触犯,死乃休耳。
厌火国
《山海经》曰:厌火国,其人兽身黑色,火出其口中。(似弥候黑色也。)
三苗国
《书》曰:尧窜三苗于三危。
《山海经》曰:三苗国,在赤水东。
《神异经》曰:西北荒中有人焉,皆人形,而腋下有翼,不能飞,名曰苗民。为人饕餮,淫逸无礼。
《外国图》曰:昔唐以天下授虞,有苗之君非之。苗之民浮黑水,入南海,是为三苗民。去九疑三万三千里。
[C122]国
《山海经》曰:[C122]国,其为人黄,能操弓射蛇。(《大荒经》曰:此国自然有五谷衣服。)一曰盛国。
《括地图》曰:禹诛防风氏,夏德,二龙降之。禹使范氏御之以行,经南方。防风神见禹,怒,使射之。有迅雨,二龙升去。臣惧,以刃自贯其心死。禹哀之,疗以不死草,皆生,是名穿匈民。去会稽万五千里。
交胫国
《山海经》曰:交胫国,在贯匈东。其人交胫。(言脚胫曲失相交,所谓雕题交趾者。)
《外国图》曰:交胫民,长四尺。
不死国
《山海经》曰:不死国,在交胫东。其人黑色,寿考。(有员丘山不死树,食之不死;有赤泉,饮之不老。)
支舌国
《山海经》曰:支舌国,在不死东。(其人舌皆歧,或云支舌也。)
三首国
《山海经》曰:三首国,一身三首。
僬侥国
《後汉书》曰:安帝永初中,永昌徼外僬侥种夷陆类等三千馀口举种内附,献象牙、{封牛}牛。其人长三尺,穴居,善游,鸟兽惧焉。
《列子》曰:中洲以东三十万里,得僬侥国,人长一尺五寸。
《山海经》曰:周饶国,为人短小,冠带。(其人长三尺,穴居,能为机巧,有五谷。)一曰僬国,在三首东。
《家语》曰:吴之客问孔子曰:“人之长极几何?”对曰:“僬侥民长三尺,短之极也。长者不过十,是数之极也。”(长者十,短者三,皆数之极也。)
《外国图》曰:僬侥民善没游,善捕鸷鸟。其草木夏死而冬生。去九疑三万里。
又曰:从啖水南曰僬侥,其人长尺六寸。一曰迎风则偃,背风则伏。不衣而野宿。
长臂国
《山海经》曰:长臂国,人长一尺五,捕鱼水中,两手各操一鱼。(长人手下垂至地。海东有人,尝在海中得布褐习衣,如中国衣,而两袖长三丈,即此长臂民衣也。)
三身国
《山海经》曰:三身国,一首而三身。
一臂国
《山海经》曰:一臂国在三身北,一臂一目一鼻孔。
奇肱国
《山海经》曰:奇肱国,其人一臂。
丈夫国
《括地图》曰:殷帝大戊使王孟采药於西王母,至此绝粮,食木实,衣木皮。终身无妻,而生二子,从背间出,是为丈夫民,去玉门二万里。
巫咸国
《山海经》曰:巫咸国在女刃北,右手操青蛇,左手操赤蛇。在登葆山,群巫所从上下也。(操药往来。)
《外国图》曰:昔殷帝大戊使巫咸祷於山河,巫咸居於此,是为巫咸民。去南海万千里。
女子国
《山海经》曰:女子国在巫咸北,两女子居,水外周之。(有黄池,妇人入浴,出即人孕矣。生男,三岁即死。周犹绕也。)
轩辕国
《山海经》曰:轩辕国在穷山之际,其不寿者八百岁。(其国在山南边也,荒中日山之南也。)南女子,北人面蛇身,尾交首上。不敢西射,畏轩辕之丘。(言敬畏黄帝威灵,故不敢向之射也。)
白民国
《山海经》曰:白民之国在龙鱼北,白身,被发。(其人体洞白也。)
又曰:白民之国,室後帝鸱生白民。
《博物志》曰:日南有野女,群行不见夫。其体(胡了切。)白,裸袒无衣。
长股国
《山海经》曰:长股之国,在雄常北,被发。(国在赤水东。长臂人,身如人,臂长三丈。以类推之,则此脚过三丈矣。黄帝时至,或曰长脚人,常负长脚入海中捕鱼。)
无(音启)国
《山海经》曰:海水自东北陬至无国,在长股东,为人无。(,肥肠也。其人穴居,食土,无男女,死即埋之,其心不朽,百二十岁乃复更生也。)
一目国
《山海经》曰:一目国,一目,中其面也。
和利国
《山海经》曰:和利国在一目东,为人一手、足,反膝,曲足居上。(反,卷曲也。)一曰留利之国,人手反折。
深目国
《山海经》曰:深目国,为人举一手一目。
无肠国
《山海经》曰:无肠之国,在深目东,为人长而无肠。
聂耳国
《山海经》曰:聂耳国,在无肠国东,为人两手聂其耳。(言耳长,行则以手摄持之。)县居海水中。(县,居邑也。)
踵国
《山海经》曰:踵国在拘缨东,其人两足皆大,(其人行,踵不着地也。)一曰踵国。
奢比之尸
《山海经》曰:奢比之尸,为人兽身,人面,大耳,珥两青蛇。(以蛇贯两耳也。)
君子国
《山海经》曰:君子国,人冠衣带剑。(其人好不争也。)
青丘国
《山海经》曰:青丘国,其人食五谷,衣丝帛。其狐九尾。
黑齿国
《山海经》曰:黑齿国,为人黑齿。(《东夷传》曰:倭国东四千馀里有裸国,东南有黑齿国,船行一年始可至也。《异物志》云:西屠染齿,亦以放此也。)
玄股国
《山海经》曰:玄股之国,(髀皆似画青黑。)其人衣鱼,(以鱼皮为衣。)食鸥。鸥,水鸟也。
毛民国
《山海经》曰:毛民国,为人身生毛。(今去临海郡东二千馀里,毛人在大海中州岛上,为人短小,面体有毛,如猪熊,穴居,无衣服。晋永嘉四年,吴郡司盐都尉戴建云在海边得一船,上有男女四人,状皆如此,言语不通。送诣承相府,未至,道路死,有一人在。上赐妇,生子,出入市井,渐晓人语,自说其所是此毛民。)
《神异经》曰:八荒之中有毛人焉,长七八尺,皆人形,身躯头上皆毛,毛如猕猴,毛长尺,见人则瞑目开口吐舌,上唇覆面,下辱覆匈,临海水。
《土物志》曰:毛人之洲乃在涨屿,身无衣服,凿地穴处。虽云象人,不知言语,齐长五尺,毛如熊豕,众辈相随,逐捕鸟鼠。(无五谷,惟捕鸟鼠鱼肉以为粮耳。)
劳民国
《山海经》曰:劳民国,为人黑。或曰教民。为人面目手足尽黑。(食果草实也。有一鸟两头也。)
氐人国
《山海经》曰:氐(音触抵之抵。)人国,在建木西,人面而鱼身,无足。(自身以上人,以下鱼也。)
姑射国
《山海经》曰:姑射国,在海中。
蜮国
《山海经》曰:有蜮山者,有蜮民之国。食桑,射蜮是食。(蜮,短狐也,似鳖,含沙射人,中则病死,此山出之也。)
沃国
《山海经》曰:有沃之国,(言其土饶沃也。)沃民是处。凤凰鸟之卵是食,甘露是饮,故其欲,其味皆存也。
反风国
《道书》曰:反风之国,香逆风闻千里也。
林那国
竺芝《扶南记》曰:林那国蛮,其延国未多曰,黎与毗骞同,大洲放二万里,法俗是同。
无论国
《南州异物志》曰:无论国有大道,左右种桃、枇杷及诸花果。白曰行其下,阴凉蔽热,十馀里一亭,皆有井水。食麦饭,饮葡萄酒,如胶,若欲饮,以水和之,其味甘美。
句稚国
《南州异物志》曰:句稚,去典游八百里,有江口,西南向,东北行,极大崎头出涨海中,浅而多磁石。
歌营国
《南州异物志》曰:歌营国在句稚南,可一月行到,其南文湾中有洲名蒲类,上有居人,皆黑如漆,齿正白,眼赤,男女皆裸形。(康泰《扶南》土俗记云:大载而去,常望海过则遮船,将鸡猪山果易铁器。)
加陈国
《南州异物志》曰:加陈在歌营西南。
师汉国
《南州异物志》曰:师汉国在句稚西,从稚去行可十四、五日乃到其国。亦称王,上有神人及明月珠。但仁善,不忍杀生。土地平博,民有万馀家。
扈利国
《南州异物志》曰:扈利国在奴调洲,西南边海。
姑奴国
《南州异物志》曰:姑奴国去歌营可八千里,民人万馀户,皆乘四辕车,驾二马或四马,四会所集也。舶船常有百馀艘,市会万馀人,昼夜作市,船皆鸣鼓吹角。人民衣被同中国。
察牢固
《南州异物志》曰:察牢,在安息中间,大国也,去天竺五千里。民国勇健,举国人皆称王种。国无常王,国人常选耆老有德者立为王,三岁一更举。土地所与天竺同。慕其土地,不出国远行。
类人
《南州异物志》曰:扶南海隅有人如兽,(此人,扶南之东,缘海边,略如禽兽,人无道也。)身黑若漆,齿白如素。(扶南以外,民皆漆齿使黑,而此人身体惟独不漆齿,故正白也。)随时流移,居无常处。(此民不知安立屋宅,乃随寒暑素饮。身体虽小,夏则入水捕鱼螺,冬则登山射麋鹿也。)食惟鱼肉,不识禾稼。寒无衣服,以沙自覆。(此人无衣服,若小遇寒凉,辄以沙自覆,惟以出面目耳。)时或屯聚,猪、犬、鸡杂糅。(此人无衣服,若遇寒凉,以沙自覆,惟以出面目耳。)时或虽忝人形,无逾六畜。(此人或时权有可得停,犹知立一小屋,以自藉。家中男女大小并止,猪犬共息其中,无复分别也。)
雕题国
《异物志》曰:雕题国,画其面及身,刻其肌而青之,或若锦衣,或若鱼鳞。
狼咽国
《异物志》曰:狼咽国,男无衣服,女横布帷。出与汉人交易,不以昼市,暮夜会。俱以鼻嗅金,则知好恶。
瓮人
《异物志》曰:瓮人,齿及目甚鲜白,面体异黑若漆,皆光泽。为奴婢,强勤力。
黄头人
《异物志》曰:黄头人,群相随行,无常居处。其类与禽兽同,或依大树,以草被其枝上,而庇阴其下。发正黄,如扫帚。见汉人,散入草,终不可得近。
儋耳国
《异物志》曰:儋耳夷,生则镂其头,皮尾相连。并镂其耳匡,为数行与颊相连,状如鸡腹,下垂肩上。食薯。纺绩为业。
穿胸国
《异物志》曰:穿胸人,其衣则缝布二幅,合两头,开中央,以头贯穿,胸身不突穿。
西屠国
《异物志》曰:西屠国在海外,以草漆齿,用白作黑,一染则历年不复变。一号黑齿。
《交州以南外国传》曰:有铜柱表,为汉之南极界,左右十馀小国,悉属西屠。有夷民,所在二千馀家。
金邻国
《异物志》曰:金邻,一名金陈,去扶南可二千馀里。地出银,人民多好猎大象,生得乘骑,死则取其牙齿。
《外国传》曰:从扶南西去金陈,二千馀里到金陈。
波辽国
《外国传》曰:从西图南去百馀里到波辽,十馀国皆在海边。
屈都乾国
《外国传》曰:从波辽国南去,乘船可三千里,到屈都乾国地。有人民可二千馀家,皆曰朱吾县民,叛居其中。
波延州
《外国传》曰:从屈都乾国东去,船行可千馀里,到波延洲。有民人二百馀家,专采金,卖与屈都乾国。
究原国民
《外国传》曰:究原有獠民,出锡、铁、鸡舌香及赤白五色鹦鹉鸟。究原达永昌一岁。
奴後国
《外国传》曰:从林阳西去二千里,奴後国,可二万馀户,与永昌接界。
炎人国
《博物志》曰:楚之南,炎人之国。其亲戚死,刳肉,死弃之,然後埋其骨,乃成孝子。
黄孙
《博物志》曰:黄孙,天毒君之孙也,名贵,负躁而好自饮汁,父母笑之,愧而去,居此。黄孙国去九嶷二万一千里。
落头民
《博物志》曰:南方有落头民,其头能飞。其种人常有所祭,号曰“虫落”,故因取名焉。以其头飞,因眼便去,以耳为翼,将晓还复着体。吴时往往得之。
鲛人
《博物志》曰:南海水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能泣珠。
松外诸蛮
《唐书》曰:松外诸蛮,贞观末为寇,遣兵从西洱河讨之。其西洱河,从州西千五百里。其地有数十、百部落,大者五、六百户,小者二、三百户。无大君长,有数十姓,以杨、李、赵、董为名家,各擅山川,不相役属,自云其先本汉人。有城郭村邑,弓矢,言语虽小讹舛,大略与中夏同。有文字,颇解阴阳历数。自夜郎、滇池以西,皆云庄ハ之馀种也。其土有稻、麦、粟、豆,种获亦与中夏同,而以十二月为岁首。菜则葱、韭、蒜、菁,果则桃、梅、李、柰。有丝麻、女工蚕织之事,出纟它绢丝布,广七寸以下。早蚕以正月生,二月熟。畜有马、牛、猪、羊、鸡、犬。饭用竹筲,搏之而取,羹用象杯,若鸡彝。有船无车。男女毡皮为帔,女子纟布为裙,外仍披毡皮之帔。头髻一盘,而成形如ヮ。(阻瓜切。)男女皆跣。至於死丧、哭泣、棺椁、袭敛,无不毕备。三年之内,穿地为坎,殡於舍侧,上作小屋。三年之外,出而葬之。蠡封半棺,令其耐湿。父母死,皆斩衰布衣,远者至四五年,近者三、二年,然後即吉。其被人杀者,丧主以麻结发,而黑其面,衣裳不缉,惟服内不废婚,妻不避同姓。其俗,有盗窃、杀人、淫秽之事,酋长即立一长木,为击鼓警众,共会其下,强盗者,众共杀之;若贼家富强,但烧其屋宅,夺其田业而已。
卷七百九十一 四夷部十二□南蛮七
西南夷
梁祚《魏国统》曰:西夷土有异犀,三角,夜行如大炬,火照数十步。或时解脱,则藏於深密之处,不欲令人见之。王者贵其异,以为簪札,消除凶逆。
又曰:西南夷有大湖,名曰禁水。水中有毒气,中有物,啧啧作声,射中木石则破裂,中人则死,其俗名曰鬼弹。闻声已至,不可得见故也。
郭义恭《广志》曰:建宁郡,其气平,冬不极寒,夏不极暑,盛夏如此五月,盛冬如此九月。天下之异地,海内惟有此。按《月令》记五气中之位,宜在西南,如此,岂当土行之方、戊已之域乎?
夜郎
《汉书》曰:南夷君长以十数,夜郎最大。汉武帝建元六年,太行王恢击东粤,因兵威,使番阳令唐蒙风晓南粤。南粤食蒙蜀枸酱,(枸音矩。)蒙问所从来,曰道西北柯江,江广数里,出番禺城下。蒙归至长安,问蜀贾人,独蜀出枸酱,多持窃出市夜郎。夜郎者,临柯江,江广百馀步,足以行船。南粤以财物役属夜郎,西至桐师,然亦不能臣使也。蒙乃上书曰:“窃闻夜郎所有精兵,可得十万。浮船柯,出不意,此制粤一奇也。诚以汉之强、巴蜀之饶,通夜郎道,为置吏,甚易。”上许之,乃拜蒙中郎将,将千人,从巴关入,遂见夜郎侯多同,(多同,其侯名。)厚赐,谕以威德,约为置吏,使其子为令。夜郎旁小邑,皆贪汉缯帛,以为汉道险,终不能有也,乃且听蒙约。还报,乃以为犍为郡,发巴蜀卒治道,自道诣柯江。蜀人司马相如亦言:西夷邛可置郡,使相如以中郎将往谕,皆如南夷,为置一都尉,十馀县属蜀。後数岁,道不通,士罢饿饣委,离暑湿,死者甚众。西南夷又数反,发兵兴击,耗费亡功。上患之,使公孙弘往视问焉。还报,言其不便,上许之,罢西夷,独置南夷两县一都尉,稍令犍为自保,(就令自保守,且修成其郡县也。)夜郎侯始倚南粤。南粤反,已灭,还诛反者,夜郎遂入朝,上以为夜郎王。
又曰:昭帝始元中,柯、谈指、同并等二十四邑,凡三万馀人皆反,(并音伴。谈指、同并,後皆为县,属汉柯郡。)遣水衡郡都尉发蜀郡、犍为兵击破之。後姑缯、叶榆人复反,钩町侯亡波率其人击之,有功,汉立亡波为钩町王。至成帝河平中,夜郎王兴,与钩町王禹、漏卧侯俞,(漏卧侯,邑名,後为县,属柯。)更举兵相攻。柯太守请发兵诛兴等。议者以道远不可击,遣太中大夫张匡持节和解,并不从。杜钦说王凤曰:“张匡和解蛮夷王侯,王侯不从,不惮国威,其效可见。恐议者选Й,(选Й,怯不前之意也。选音息兖反,Й音人兖反。)复守和解,太守察动静有变,乃以闻之,如此,则复旷一时。(旷,空也。一时,三月。言空废一时,不早发兵也。)王侯得收猎其众,申固其谋,党助众多,各不胜忿,必相殄灭,自知罪成狂勃,守尉(言起狂勃心而杀守尉。)远藏温暑毒草之地,虽有孙吴将、贲育士,若入水火,往必焦没,智勇俱亡,所设施屯田守之费,不可胜量。宜因其罪恶未成,未疑汉加诛,阴敕旁郡守尉练士马,大司农先调谷积要害处,(调,发也。要害者,在我为要,於敌为害也。调,音徒钓切。)选任职太守往,以秋凉时入,诛其王侯尤不轨者。即以为不毛之地,亡用之人,圣王不以劳中国,(即犹若也。不毛,言不生草木也。)宜罢郡,放弃其民,绝其王侯,勿复通。如以先帝所立,累代之功不可隳坏,亦宜因其萌芽,早断绝之。及已成形後师兴,则万姓被害矣。”凤於是荐陈立为柯太守。立至柯,乃从吏数十人出行,无何,召兴,将数千人出往,立数责,因断兴头,出,晓其众,皆释兵降。(释,解也。)兴子耶务收馀兵,迫胁旁二十邑反,立又击平之。
《後汉书》曰:夜郎者,初,有女子浣於遁水,有三节大竹,流入足间,闻其中有号声,剖竹视之,得一男子,归而养之。及长,有才武,自立为夜郎侯,以竹为姓。武帝平南夷,夜郎侯迎降,天子赐其王印绶,後遂杀之。夷獠咸以竹王非血气所生,甚重之,求为立後,柯太守吴霸以闻天子,乃封其三子为侯,死,配食其父。今夜郎县,有竹王神,是也。

《汉书》曰:南夷君长,其西靡莫之属以十数,滇地最大。皆椎髻,耕田,有邑聚。楚威王时,使将军庄乔将兵循江上略巴、黔中以西。庄乔至滇池,地方三百里,旁平地肥饶数千里,以兵威定属楚。欲归报,会秦击夺楚巴、黔中郡,道塞不通,因乃以其众王滇,变服从其俗,以长之。秦时,尝破,略通五尺道。汉元狩中,天子乃令王然于、伯始昌、吕越人等十馀辈,间出西南夷,指求身毒国。至滇,滇王当羌乃留为求道。(师古曰:当羌,滇王名。)四岁馀,皆闭昆明,莫能通。滇王与汉使言:“汉孰与我大?”及夜郎侯,亦然。各自以一州王,不知汉广大。使者还,因盛言滇大国,足事亲附。(师古曰:可专事招来之,令其亲附也。)天子注意焉。及南粤已灭,乃使王然于以兵威风谕滇王入朝。滇王有众数万人,其旁东北劳深、靡莫皆同姓,相杖未肯听。(杖犹倚也。相依倚为援,而不听滇王入朝也。)劳、莫数侵犯使者吏卒。元封二年,天子发巴蜀兵击灭劳深、靡莫,以兵临滇。滇王始首善,以故弗诛。滇王离西夷,举国降,请置吏入朝。於是以为益州郡,赐滇王印,复长其民。西南夷君长以百数,独夜郎、滇受王印。滇,小邑也,最宠焉。
《後汉书》曰:滇郡有池,周回二百馀里,水源深,而末更浅狭,有似倒流,故谓之滇池。河土平敞,多出鹦鹉、孔雀,有盐池、田渔之饶,金银、畜产之富。人俗豪汰,居官者皆富及累代。及王莽政乱,益州郡夷栋蚕、若豆等起兵杀郡守,越姑复夷人大牟亦皆叛。莽遣宁始将军廉丹,发巴、蜀吏人卒徒十万击之,连年不克而还。以广汉、文齐为太守,群夷始得其和。及公孙述据益土,齐固守拒险。闻光武即位,乃间道遣使自闻。蜀平,征为镇远将军,封成义侯。於道卒,诏为起祠堂,郡人立庙祠之。
又曰:建武十八年,夷渠帅栋蚕,与姑复、扌弄栋、揲榆、连然、滇池、建怜、昆明诸种反叛,遣武威将军刘尚发卒击之。尚军渡泸水,入益州界。群夷皆弃垒奔走,尚进军,连战皆破之。追至不韦,(孙盛《蜀谱》曰:初,秦徙吕不韦子弟宗族於蜀。汉武开西南夷,置郡县,徙吕氏以充之,因置不韦县。)斩获甚众,诸夷悉平。
又曰:章帝元和中,蜀郡王阜为太守,政化尤异,有神马四匹出滇池中。
《蜀志》曰:後主建兴二年,诸葛亮率众南征,所战皆捷。孟获者,为夷所服,募生致之。既得,使观於营阵之间,问曰:“此军何如?”获曰:“不知虚实,故败。定易胜耳。”亮纵之,使更战。七擒而亮犹遣获,获止不去,曰:“公,天威也,南人不复反矣!”遂至滇池,南中皆平。

《汉书》曰:自滇以北,君长以十数,邛都最大。皆椎髻,耕田,有邑聚。
《後汉书》曰:邛都夷者,武帝所开,以为邛都县。无几而地陷为泽,因名为邛池,南人以为邛河。其後复反叛。元鼎六年,汉兵自越水伐平之,以为越郡。其郡土地平原,有稻田。俗多游荡,而喜讴歌,略与柯相类。豪帅放纵,难得制御。王莽时,郡守枚根(枚根,太守姓名也。)调邛人长贵以为军侯。更始二年,长贵攻杀根,自立为邛谷王。至光武,因就封之,授越太守印绶。後刘尚击益州夷,路由越,长贵闻之,疑尚既定南边,威法必行己,不得自放纵,即聚兵,招呼诸君长,多酿毒酒,欲先以劳军,因袭击尚。尚知其谋,即分兵先据邛都,遂掩长贵,诛之,徙其家属於成都。
又曰:安帝时,永昌、益州、蜀郡(并今云南郡也。)夷皆叛,众十馀万,破坏二十馀县。益州刺史张乔,乃遣从事杨竦将兵,至榆破之,渠帅三十六种皆来降附。竦因奏长史奸猾侵犯蛮夷者九十人,皆减死论。
又曰:永平中,邛都太守巴郡张翕政化清平,得夷人和,在郡十七年卒。夷人爱慕,如丧父母。苏祁斯人叟二百馀人,赍牛羊送丧,至翕本县,起坟祭祀。诏书嘉美,为立祠堂。後夷人反乱,天子以翕有遗爱,乃拜其子湍为太守,夷人欢喜,皆奉迎道路,曰:“郎君仪貌类我府君。”後湍颇失其心,有欲叛者,诸夷耆老相晓语曰:“当为先府君。”故遂得以安。
《南中八郡志》曰:邛河纵广二十里,深百馀丈,多大鱼,长一、二丈,头特大,遥视如载铁釜状。
李膺《益州记》曰:邛都县下有一老姥,家贫孤独,每食,辄有小蛇,头上戴角,在床间,姥怜饴之。後稍长大,遂长丈馀。令有骏马,蛇遂吸杀之。令因大忿恨,令姥责出蛇。姥云在床下,令即掘地,愈大而无所见。令迁怒,杀姥。蛇乃感人以灵,言“嗔令何杀我母?当为母报仇!”此後每夜辄闻若风,四十许日。百姓相见,咸惊语:“汝头那忽戴鱼?”是夜,方四十里,与城一时俱陷为湖,土人谓之为陷河。惟姥宅无恙,讫今犹存。渔人采捕,必依止宿。每有浪,辄居宅侧,恬静无他,风静水清,犹见城郭楼橹然(音测。)今水浅时,土人没水,取得旧木,坚贞,光黑如漆,好事者以为枕,相赠焉。

《汉书》曰:自以东北,君长以十数,都最大。其俗或土著,或移徒。
《後汉书》曰:都夷者,武帝所开,以为都。县其人被发、左衽,言语多好譬类,居处略与汶山夷同。土出长年神药,仙人山图所居焉。元鼎六年,以为沉黎郡。至天汉四年,并蜀为西部,置两都尉,一居旄牛,主徼外夷,一居青衣,主汉人。

《汉书》曰:桐师以东北,至叶榆,名为、昆明。编发,随畜迁徙无常处,无君长,地方可数千里。
《永昌郡传》曰:越郡,在建宁西北千七百里,治江都县。自建宁,高山相连,至川中平地,东西南北八千馀里。郡特好桑蚕,宜黍,稷、麻、稻、梁。
冉ζ
《汉书》曰:自以东北,君长以十数,冉ζ最大。其俗或着土,或移徙。
《後汉书》曰:冉ζ夷者,武帝所开,元鼎六年以为汶山郡。(今蜀郡西北通化郡地也。)至宣帝地节三年,夷人以立郡赋重,帝乃省并蜀郡,为北部都尉。其山有六夷七羌九氐,各有部落。其王侯颇知文书,而法俗严重。贵妇人,党母族,死则烧其尸。土气多寒,虽在盛夏,冰犹未释。皆依山居止,累石为室,高者至十馀丈,为邛笼。(今彼土夷人呼为雕。)又土地刚卤,不生谷、粟、麻、菽,惟以麦为资。而宜畜牧,有旄牛,无角,一名童牛,肉重千斤,毛可为。(ㄔ,徒冬切。,音贰。)出名马,有羚羊,(羚音灵。)可疗毒。又有食药鹿,鹿有胎者,其肠中粪亦疗毒疾。又有五角羊、麝香、轻毛鸡、猩猩。其人能作旄毡、班、青顿、{比毛}、羊羧之属。(青顿、{比毛}并未详,字书无二字。)特多杂药。地有咸土,煮以为盐,{鹿齐}、羊、牛、马,食之皆肥。({鹿齐}音子兮切。)其西又有三河、盘于虏,北有黄石、北地、卢水胡,其表乃为徼外。後灵帝时,复分蜀郡北部为汶山郡。
白马
《汉书》曰:蜀之西,冉ζ以东北,君长以十数,白马最大,皆氐类也。
《后汉书》曰:白马氐者,武帝元鼎中,分开广汉西部,合以为武都。土地险阻,有麻田,出名马、牛、羊、漆、蜜。氐人勇戆抵冒,贪货死利。居於河池,一名仇池,方百顷,四面斗绝。数为边寇,郡县讨之,则依固自守。元封三年,氐人反叛,遣兵破之。昭帝元凤中,氐人复叛,执金吾马适建(姓马适,名建。)等将三辅太常徙讨破之。建武初,氐人悉附陇蜀,及隗嚣灭,其酋豪乃背公孙述降汉,马援上复其王侯君长,赐以印绶。後嚣族人隗茂反,杀武都太守。氐人大豪齐锺留为种类所敬信,威服诸豪,与郡丞孔奋击茂,破斩之。
白狼夷
《後汉书》曰:永平中,益州刺史梁国朱辅,好立功名,慷慨有大略。在州数岁,宣示汉德,威怀远夷,自汶山以西,前代所不至,正朔所不加,白狼、盘木、唐等百馀国,户百三十馀万、口六百万以上,举种奉贡,称为臣仆。辅上疏曰:“臣闻《诗》云:彼狙者歧,有夷之行。《传》曰:歧道虽僻,而人不远。诗人诵咏,以为符验。今白狼王唐等慕化归义,作诗三章。路经邛来大山太零高坂,峭危峻险,百倍岐道。襁负老幼,若归慈母。远夷之语,辞意难正。草木异种,鸟兽殊类。有犍为郡掾田恭,与之习狎,颇晓其言。臣辄令讯其风俗,译其辞语。今遣从事史李陵与恭护送诣阙,并上其乐诗。昔在圣帝,舞四夷之乐;今之所上,庶备其一。”帝嘉之,事下史官,录其歌焉。(《东观记》载其歌,并载夷人之本语,并重译训沼为华言,今《花史》所载者是也。)至和帝永元十二年,旄牛徼外白狼、楼薄蛮夷王唐缯等,遂率种人十七万口内属。
单国(音檀)
《後汉书》曰:和帝永元九年,单国王雍由调遣使重译奉国珍宝,和帝赐金印、紫绶。安帝永宁初,复遣使朝贺献乐及幻人--能变化,吐火,自支解,易牛马头,又善跳丸--数乃至千,自言我海西人,海西即大秦也。单国西南通大秦。明年元会,安帝作乐於庭,封雍由调为汉大都尉,赐印绶、金银、彩缯各有差。
柯
《後汉书》曰:初,楚顷襄王时,遣将庄豪从沆水伐夜郎。军至且兰,船於岸而步战。既灭夜郎,因留王滇池。以且兰有船柯处,乃改其名为柯。(《异物志》曰:柯,击船戢也。)柯地多雨潦。俗好巫鬼禁忌。寡畜生,又无蚕桑,故其郡最贫。句可县有光榔木,可以为面,百姓资之。
又曰:公孙述时,柯大姓龙、傅、尹、董氏,与郡功曹谢暹保境为汉,乃遣使从番禺江奉贡。(番禺江,今南海郡。)光武嘉之,并加褒赏。桓帝时,郡人尹珍自以生於荒裔,不知礼义,乃从汝南许慎、应奉受经书,学成,还乡里教授。自是,南域始有学焉。
《永昌郡传》曰:柯郡,在建宁东北千二百里,处所险峻,率皆高山而少平地。
《唐书》曰:柯蛮首领亦姓谢氏。其地北去兖州一百五十里,东至辰州二千四百里,南至交州一千五百里,西至昆明九百里。无城壁,散为部落而居。土气郁热,多霖雨,稻粟再熟。无徭役,惟征战之时,乃相屯聚,刻木为契。其法,劫盗者三倍还赃,杀人者出牛马三十头,乃得赎死,以纳死家。风俗物产,略与东谢同。其首领谢龙羽,大业末据其地,胜兵数万人。
又曰:武德三年,柯蛮首领谢龙羽遣使朝贡,授龙羽州刺史,封夜郎郡公。贞观四年,复朝贡。开元十年,大酋长谢元齐死,诏立其嫡孙嘉艺袭其官封。二十五年,大酋长赵君道来朝,献方物。元和三年五月,敕自今已後,委黔南观察使差本道军将充押领柯、昆明等使。四年正月,遣使来朝。是月,遣中使魏德和领其使,并赍国信物降玺书,赐其王焉。自後朝负不绝。
《临海异物志》曰:桄榔木生柯,外皮有毛,似并榈而散生。其木刚,作锄利如铁,中石更利,惟中焦根乃致败耳。皮中有似稻米片,又似麦面,作饼饵。
《广志》曰:光榔树,大四五围,长五六丈,洪直,旁无枝条。其颠生叶。不过数十,似棕叶。破其木,肌坚难伤。入数寸,得面,赤黄,密纟致可食。

《周书□王会》曰:卜人,丹沙。注云:西南之蛮,丹沙所出。按卜人,盖今之濮人也。
又曰:汤令伊尹为四方献令,伊尹曰:“臣请正南欧岂(五来切。)柱国、指子陆童、百濮九,请今以珠玑、玳瑁、象齿、文犀、翠羽、鹤、短狗为献。”
《永昌郡传》曰:云南郡在建宁南四十五里,治云南县,亦多夷濮,分布山野,千五百人。女大小蹲踞道侧。皆持数种器杖,时寇钞,为郡邑之害。
尾濮
《永昌郡传》:郡西南千五百里徼外有尾濮。尾若龟形,长三、四寸。俗坐,辄先穿地空,以安其尾。若邂逅误折尾,便死。男女长,各随宜野会,无有嫁娶,犹知识母,不复别父。俗云“贷老相食”,则此濮也。古人所说,非目见也。
《扶南土俗传》曰:枸利东有蒲罗中人,人皆有尾,长五、六寸。其俗食人。按其地,并西南蒲罗,盖尾濮之地名也。
梁祚《魏国统》曰:西南有夷,名曰尾濮。其地出玳瑁、犀、象、珠玑、金、银、葛越、桂木。人皆蛮夷,重译乃通也。
木绵濮
郭义恭《广志》曰:木绵濮,土有木绵树,多叶。又房甚繁,房中棉,如蚕所作,其大如卷。(音拳。)
文面濮
《广志》曰:文面濮,其俗刂面,而以青画之。(刂,音谗。)
折腰濮
《广志》曰:折腰濮,其俗,生子皆折其腰。
赤口濮
《广志》曰:赤口濮,在永昌南。其俗,折其齿,刂其唇使赤;又露身,无衣服。
黑濮
《广志》曰:黑濮,在永昌西南,山居,耐勤苦。其衣服,妇人以一幅布为裙,或以贯头;丈夫以谷皮为衣。其境出白蹄牛、犀、象、武魄、金、铜、华布。
朱提
《永昌郡传》曰:朱提郡,在犍为南千八百里,治朱提县。川中纵广五、六十里。有大泉,池水千顷,名千顷池。又有龙池,以灌溉种稻。与道接,时多猿,郡取鸣啸於行人径次,声聒人耳。夷分布山谷间,食肉衣皮,虽有人形,禽兽其心,言语服饰,不与华同。有堂狼山,山多毒草,盛夏之月,飞鸟过之,不能得去。
又曰:建宁郡,朱提之东南六百里,土气和适,盛夏之月,热不郁蒸;孟冬时,寒不惨忄栗。
又曰:永昌郡,在云南西七百里。郡东北八十里泸仓津。此津有鄣气,往以三月渡之,行者六十人,皆悉闷乱;毒气中物则有声,中树木枝则折,中人则令奄然青烂也。
又曰:兴古郡,在建宁南八百里。郡领九县,纵经千里,皆有瘴气。蒜谷鸡豚鱼酒不可食,皆食啖皆病害人。郡北三百有盘江,广数百步,深十馀丈,此江有毒瘴。九县之人,皆号曰鸠民,言语嗜欲,不与人同。鸠民咸以三尺布角割作两,不复加针缕之功也,广头着前,狭头覆後,不盖其形,与裸身无异。
昆弥国
《唐书》曰:昆弥国,一曰出昆明西南夷也,在爨之西,洱河为界,即叶榆河。其俗与突厥略同。相传云,与匈奴本是兄弟国也。汉武帝得其地,入益州部,其後复绝。诸葛亮定南中,亦所不至。武德四年,州治中吉弘使南宁,因至其国谕之,至十二月,遣使朝贡。贞观十九年四月,右武侯将军梁建方讨蛮,降其部落七十二,户十万九千三百。
西爨
《唐书》曰:西爨方,南宁之渠帅也。自云本河东安邑人也,七世祖仕晋,为南宁太守,属中国乱,遂王蛮夷。梁元帝时,南宁州刺史徐文盛征诣荆州,有爨瓒者,遂据南宁之地。延袤二千馀里。俗多华民,饶骏马、明珠、犀、象。瓒死,有二子震、玩,分统其众。隋开皇初,遣使朝贡。文帝遣韦世冲将兵镇之,析置恭州、协州、昆州。未几复叛。後遣史万岁击之,所至皆破,逾西洱河,临滇池而还。玩惧而来朝,文帝诛之,诸子没为官奴,不收其地,因与中国绝。高祖受禅,拜玩子弘达为昆州刺史,令持其父尸归葬本乡。益州段纶又遣俞大施至南宁,谕其部落,悉来归款。自是朝贡不绝。
东女国
《唐书》曰:东女国,西羌之别种,以西海中复有女国,故称东女焉。俗以女为王,东与茂州党项接,东南与雅州接,隔罗女蛮及白狼夷。其境东西九日行,南北二十日行,有大小八十馀城。王所居名康延川,中有弱水南流,用牛皮为船以渡。户四万众,胜兵万馀人,散在山谷。女王号为宾就,有女官曰高霸,平议国事。在外官僚,并男夫为之。其王侍女数百人,五日一听政令。王若死,国中多敛金钱,动至数万,更於王族求令女二人而立之,大者为王,其次为小王。若大王死,即小王嗣立,或姑死而妇继,无有篡夺。其所居,皆起重层屋,王至九层,国人至六层。其王服青毛绫裙,下领衫,上披青袍,其袖委地。冬则羔裘,饰以纹锦。为小鬟髻,饰之以金。耳垂,足履索Э。俗重妇人而轻丈夫。文字同於天竺。以十一月为正。
又曰:东女国,其俗每至十月,令巫者赍肴诣山中,散糟麦於空,大咒呼鸟,俄而有鸟始鸡,飞入巫者之怀。因剖腹而视之,每有一谷,来岁必登;若有霜雪,必多灾异。其俗信之,名为鸟卜。其居丧,服饰不改,为父母则三年不栉沐。贵人死者,或剥其皮而藏之,内骨於瓶中,揉以金屑而埋之。国王将葬,其大臣亲属殉死者数十人。隋大业中,蜀王秀遣使招之,拒而不受。武德中,女王国敛臂钤汤汤傍氏始遣使贡方物,高祖厚资遣之。
又曰:垂拱二年,东女国王敛臂遣大臣汤剑石来朝,仍请官号。则天册拜敛臂为左玉钤卫将军,仍以瑞锦制蕃服以赐之。天授三年,其王俄琰儿来朝。开元二十九年十二月,其王赵曳夫遣子献方物,命有司宴于曲江,令宰臣已下同宴。又封曳夫为归昌王,赐其子帛,放还,复以男子为王。贞元九年七月,其王汤立悉与哥邻国王董卧庭、白狗国王罗陀忽、逋租国王弟邓吉知、南水国王苏唐磨、咄霸国王蕃藐蓬,各率其种落,诣剑南西川内附。其哥邻等国,皆散居山川。弱水王,即国初女国之弱水部落,其悉董国在弱水西,故亦谓之弱水西悉董王。旧皆分隶边郡,祖父例授将军、中郎、果毅等官。自中原多故,皆为吐番所役属。其部大者不过三、二千户,各置县令十数人理之。土有丝絮,岁输於吐蕃。至是悉与之同盟,相率献款,兼赍天宝中国家所赐官告共三十九通以进,西川节度使韦皋处其众於维霸保等州,给以种粮、耕牛,咸乐生业。立悉等数国王自来朝,召见谥麟德殿,授官赏各有差。
卷七百九十二 四夷部十三□西戎一
总序西戎
《易》曰: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鬼方,西羌也。)
《书》曰:西戎即叙。(羡禹功也。)
《诗》曰:在其板屋,乱我心曲。(西戎板屋也。)
又曰:自彼氐、羌,莫敢不来王。
《尔雅》曰:西至於国。(极远之国。)
又曰:西至日所入为太蒙,(即蒙也。)太蒙之人信。
《礼》曰:西方曰戎,被发衣皮,有不粒食者矣。
《传》曰:辛有适伊川,见被发而祭於野,曰:“不及百年,此其戎乎?其礼先亡矣!”
又曰:秦、晋迁陆浑之戎於伊川。
《汉书》曰:西域以孝武时始通,本三十六国,其後稍分至五十馀,皆在匈奴之西、乌孙之南。南北有大山,中央者河,东西六千馀里,南北千馀里。东则接汉,限以玉门、阳关,西则限以葱领。
《汉书》曰:出阳关,自近者始,曰羌,(,音而遮切。)羌国王号去胡来王。(言去离胡戎来附汉也。)
又曰:汉武帝征和中,贰师将军李广利以军降匈奴,帝既悔於征伐,而搜粟都尉桑弘羊与丞相御史奏言:“故轮台以东捷枝、渠梨皆故国,(轮台、渠梨,地名,今在交河北庭界。)地广饶水草,有溉田五千顷以上,处温和,田美,可益通沟渠,种五谷,与中国同时熟。田一岁,有积谷。募人壮健有累重敢徙者诣田所,(累重,谓妻子家属也。)就畜积为本业,垦溉田,稍筑列亭连域西,以威西国。”帝深陈既往之悔,乃下诏曰:“前有司奏,欲益人赋三十助边用,是重困老弱孤独也。”由是不复出军,而封丞相车千秋为富民侯,以明休息,思富养人也。
《後汉书》曰:西羌之本,出自三苗,盖羌姓之别。其国近南岳,及舜流四凶,徙之三危,河关之西南羌地是也。滨於赐支,至於河首,绵地千里。赐支者,《禹贡》所谓“析支”者也。南接蜀、汉。所居无常,依随水草。地少五谷,以产牧为业。其俗,人民氏族无定,或以父名母姓为种号,三二世後,相与婚姻。父没则妻後母。兄亡则纳嫠嫂,(寡嫂曰嫠。)故国无鳏寡,种类繁炽。不立君臣,无相长一。强则分种为角酋豪,弱则为附落。更相抄暴,以力为雄。杀人偿死,无他禁令。其兵长在山谷,短於平地,不能持久,而果於触突。以战死为吉利,病终为不祥。甚耐寒苦,同之禽兽。虽妇人产子,亦不避风雪。性坚固勇猛,得西方金行之气焉。王政修则宾服,德教失则寇乱。
又曰:昔夏后氏太康失国,四夷背叛。及后相即位,乃征畎夷,七年然後来宾。
又曰:武乙暴虐,犬戎寇边。周古公逾梁山,而避于岐下。及子季历,遂伐西落鬼戎。
又曰:文王为西伯,西有昆夷之患,北有猃狁之难。遂攘戎狄,西戎之国莫不宾服。
又曰:穆王时,戎狄不贡。王乃西征犬戎,获其五王,又得四白鹿、四白狼。王遂迁戎于太原。
又曰:平王之末,自陇山以东,及乎伊、洛,往往有戎。於是渭有狄、(音苑。)□冀之戎,泾北有义渠之戎,洛川有大荔之戎,渭南有骊戎,伊、洛间有杨拒、泉皋之戎,颍川以西有蛮氏之戎。
又曰:晋文公欲修霸业,乃赂戎狄通道,以扶王室。秦穆公得戎人由余,遂霸西戎,开地千里。
又曰:陆浑之戎叛晋,晋令荀吴灭之。楚执蛮氏,而尽囚其民。
又曰:周贞王八年,秦厉公灭大荔,取其地。赵亦灭代戎,代戎即地戎也。韩魏复共稍并伊洛阴戎,灭之,其遗脱者皆逃奔,西逾陇。自是中国无戎寇。
《後汉书》曰:武帝时,西域内属有三十六国。汉为置使者校尉领护之,宣帝改曰都护。元帝又置戊巳校尉,屯田於车师。(《汉官仪》曰:戊巳,中央镇覆四方也。)哀平间,自相分割为五十五国。
又曰:建武中,西羌皆遣使求内属,愿请都护。世祖以天下初定,未遑外事,讫不许之。
又曰:明帝命将北征匈奴,取伊吾卢地,置宜禾都尉以屯田,遂通西域,于阗诸国皆遣子入侍。
又曰:建初元年春,酒泉太守段彭大破车师於交河城,章帝不欲疲弊中国以事夷狄,乃迎还戊巳校尉,不复遣都护。二年,复罢屯田。
又曰:和帝永元三年,班超遂定西域。因以超为都护,治龟兹。复置戊巳校尉,领兵五千人治车师。
又曰:六年,班超复击破焉耆,於是五十馀国悉纳质内属。其条支、安息诸国,至于海滨四万里外,皆重译贡献。
又曰:九年,班超掾甘英穷临西海而还,皆前世所不至,《山经》所未详,莫不备其风土,传其珍怪焉。於是远国蒙奇、兜勒,皆来归服。
班固《西戎论》曰:孝武之代,图制匈奴,患其兼从西国,结党南羌,(从,音子容反。)乃表河西,列四郡,开玉门,通西域,以断匈奴右臂,隔绝南羌、月氏,单于失援,由是远遁,而幕南无王庭。因文、景玄默养人,天下丰富,财力有馀,士马强盛,故能赌犀布、玳瑁,则建朱崖七郡;惑(音矩。)酱、竹杖,则开柯、越;闻天马蒲陶,则通大宛、安息。自是之後,万里相奉,师旅之费,不可胜计。至於用度不足,乃榷酒酤,盐铁,铸曰金,皮币,算至车船,租及六畜,人力屈,财用竭,因之以凶年,群盗并起,是以末年遂弃轮台之地,而下哀痛之诏,岂非仁圣之所悔哉?且西域近有龙堆,远则葱岭,身热头痛,悬度之厄,淮南、杜钦、扬雄之论,皆以为此天地所以界别区域,绝外内也。《书》云:“西戎即序。”禹就而序之,非止威服,致其贡物也。
魏徵《西戎论》曰:自古开远夷、通绝域,必因宏改之主,皆起好事之臣。张骞凿空於前,班超投笔於後,或结之重宝,或摄之利剑,投躯万死之地,以立一朝之功。皆由主尚来远之名,臣徇轻生之节,是知上之所好,下必有甚焉者也。炀帝规摹宏侈,掩吞汉外。裴矩方进西域图记,以荡其心。故万乘亲出玉门关,置伊吾、且末郡,而关右暨於流沙,骚然无聊生矣。古哲王之制,方五千里,务安诸夏,不事要荒。岂威不能加,德不能被?盖不以四夷劳中国,不以无用害有用也。是以秦戍五岭,汉事三边,或道堇相继,或户口减半;隋室恃其强盛,亦狼狈於青海。此皆一人失其道,故亿兆罹其毒也。
羌
《说文》曰:羌,西羌戎牧羊人,从人牧羊。
《汉书》曰:出阳关,自近者始,曰羌,国王号去胡来王。去阳关千八百里,去长安六千三百里。西接且末。随畜逐水草,不田作,仰鄯善、且末谷。山有铁,自作兵甲,有弓矛,服刀剑。(刘德曰:服刀,拍髀也。师古曰:指音貊,髀音俾,又音陛。)
鄯善
《汉书》:鄯善国,本名楼兰,王治泥城。(音鸟。)辅国侯、却胡侯、鄯善都尉、击车师都尉、左右且渠、击车师君各一人,译长二人。
又曰:鄯善地沙卤,少田,寄田仰谷旁国。国出玉,多葭苇、柽柳、胡桐、白草。(孟康曰:白草,草之白者也。胡桐,似桑而多曲。师古曰:胡桐泪可以汗金银,今工匠皆用之。)民随畜牧逐水草,有驴马,多橐佗。(师古曰:佗,古他字也。)
又曰:武帝遣从票侯赵破奴将属国骑及郡兵数万击姑师,虏楼兰王,破姑师。於是汉列亭鄣至玉门矣。
又曰:楼兰国最在东垂,近汉,当白龙堆,乏水草。常主发导,负水担粮,送迎汉使。
又曰:元凤四年,大将军霍光白遣平乐监傅介子往刺其王。介子轻将勇敢士,赍金币,杨言以赐外国为名。既至楼兰,诈其王欲赐之。王喜,与介子饮,醉,将其王屏语,壮士二人从後刺杀之,贵人、左右皆散走。介子告谕以“王负汉罪,天子遣我诛王,当更立王弟尉屠耆在汉者。汉兵方至,毋敢动,自令灭国矣!”介子遂斩王尝归首,(尝归者,其王名也。)驰传诣阙,悬首北阙下。封介子为义阳侯。乃立尉屠耆为王,更名其国为鄯善,为刻印章。赐以宫女为夫人,备车骑辎重,丞相、将军、百官送至横门外,(横音光。)祖而遣之。
《北史》曰:鄯善城方一里,地多沙卤,少水草。北即白龙堆路。後魏孝文太和四年,遣其弟素延耆入侍。
于阗
《汉书》曰:于阗国王治西域,去长安九千六百七十里。于阗之西,水皆西流注海,其东流注盐泽,河源出焉。多玉石。(玉石,玉之璞也。)
《後汉书》曰:于阗去洛阳万一千七百里。建武末,莎车王贤强盛,攻并于阗,徙其王俞林为骊归王。明帝永平中,于阗将休莫霸及莎车自立为于阗王,休莫霸死,兄子广德立。後遂灭莎车,其国转盛。
《北史》曰:于阗国在葱岭之北二百馀里,所都城方八、九里。城东三十里有首拔河,中出玉石。土宜五谷并桑麻,山多美玉,有好马驼骡。其刑法,杀人者死也。
又曰:于阗俗重佛法,寺塔僧尼甚众,王尤信尚,每设斋日,必亲自洒扫、馈食焉。城南五十里有赞摩寺,即昔罗汉比丘卢旃为其王造覆瓮浮图之所,石上有辟支佛跣处,双迹犹存。西有比摩寺,云是老子化胡成佛之所。
又曰:于阗城东二十里,有大水北流,号树枝水,即黄河也。
又曰:後魏文献末,蠕蠕寇于阗。于阗患之,遣使素目伽上表求救。帝诏以遐阻不行。
又曰:後周武帝建德三年,其王遣使献名马。隋大业中,频遣朝贡。其王姓王,字早示门,练锦帽,金鼠冠,妻戴金花。其王发不令人见,俗言若见王发,其年必俭。
《梁书》曰:武帝天监十三年,王遣使献娑罗婆步鄣。十八年,又献琉璃罂。
《唐书》曰:其国出美玉。王姓尉迟,名屋密。贞观六年,遣使献玉带。太宗优诏答之。
大秦
《後汉书》曰:大秦国,一名黎,在海西,地方数千里。以石为城郭,列置邮亭,垩之。
又曰:民俗力田蚕桑,皆髡头而衣文绣,乘辎白盖小车,出入击鼓,建旌旗幡帜。
又曰:王宫室皆以水精为柱,食器亦然。
又曰:其人民皆长大平正,有类中国,故谓之大秦国。多金银奇宝,有夜光璧、明月珠、骇鸡犀、珊瑚、虎魄、琉璃、琅,织成金缕、杂色绫,作黄金涂、火浣布。
又曰:合会诸香,煎其汁,以为苏合。以金银为钱。银钱十当金钱一。
又曰:桓帝延熹九年,大秦王安敦遣使自日南徼外献象牙、犀角、玳瑁,始一通焉。
又曰:其国无盗贼,而道多猛兽师子,遮害行旅。不百馀人赍兵器,辄为所食。又有飞桥数百里,可渡海。
《魏略》曰:其国中山出九色次玉石,一曰青,二曰赤,三曰黄,四曰白,五曰黑,六曰绿,七曰紫,八曰红,九曰绀。多神龟、朱鬣马、玄熊;赤、白、黑、黄、青、绿、绀、缥、红、紫十种琉璃。
《通典》曰:国之西南涨海中,可七、八百里行,到珊瑚渊,水底有盘石,珊瑚生其上。大秦人常乘大舶,载铁网,令水工先没入,视之可下网,乃下。初生白。而渐渐似菌生茅中,历岁许,出网目间变作黄色,枝条交错,高极三、四尺,大者围尺馀,三年色乃赤好。後没视之,知可采,便以铁钞发其根,乃以索系网,使人於舶上绞车举出。还国理载,恣意所作。若失时不举便蠹败。
龟兹(龟音丘,兹音姿)
《北史》曰:龟兹国,在尉犁西北,白山之南一百七十里。王姓白,即後凉吕光所立白震之後。其王头系彩带,垂之於後,坐金师子床。
又曰:出细毡,饶铜、铁、铅、麋皮、氍毹、沙盐、绿雌黄、胡粉、安息香等。
又曰:其国北大山中,有如膏者流出成川,行数里入地,状如醍醐。服之,发齿已落者,能令更生;疠人服之皆愈。
《唐书》曰:龟兹有城郭,男女皆剪发,垂与顶齐。惟王不剪发,以锦蒙顶,着锦袍、金宝带,坐金师子床。有良马、封牛,饶葡萄酒。又曰:贞观四年,遣使来献马。太宗赐以玺书,抚慰甚厚。自此朝贡不绝。
又曰:贞观二十年,太宗遣左骁卫大将军阿史那杜尔、安西都护郭孝恪,率五将军,发铁勒十三部兵,以伐龟兹。禽其王,及大将羯猎颠等,并破其大城五所,虏男女数万口,勒石纪功而旋。俘其王诃黎布失毕,及那利羯猎颠等,献於社庙。寻以诃黎布失毕为左武翊卫中郎将,那利以下授官各有差。
又曰:先是,太宗既破龟兹,移置安西都护府於其国城,以郭孝恪为都护,兼统于阗、疏勒、碎叶,谓之四镇。高宗嗣位,不欲广地劳人,复命有司弃龟兹等四镇,移安西,依旧西州。
又曰:长寿元年,武威军总管王孝杰、阿史那忠节大破吐蕃,克复龟兹、于阗等四镇。自此复於龟兹置安西都护府,用汉兵三万人以镇之。则天时有田杨名,中宗时有郭元振,开元初则张孝嵩、杜暹等为安西都护,皆有政绩,为夷人所伏。
天竺
《後汉书》曰:天竺国,一名身毒,在月氏东南数千里,卑湿暑热。其国临大水,乘象而战,修浮图道,不杀伐,遂以成俗。出象、犀、玳瑁、金、银、诸香、石密、黑盐等。
又曰:明帝梦见金人,长大,项有光明。以问群臣,或曰:“西方有神,名曰佛,其形长丈六尺,而黄金色。”帝於是遣使天竺,问佛道法,遂行於中国,图画形象焉。
《南史》曰:梁天监初,王来贡献。王有螺髻於顶,馀剪之。穿耳垂。俗多徒跣,衣重白色。有文字,或善天文、算历之术。其人皆学《悉昙章》,书於贝多树叶以记事。
《北史》曰:天竺国,去代三万一千五百里。有伏丑城,周匝十里。城中出摩尼珠、珊瑚。城东三百里有拔赖城,城中出黄金、白真檀、赤檀、石蜜。
《唐书》曰:中天竺,其都城周回七十馀里,北临禅连河。云昔有婆罗门领徒千人肄业於树下,树神降之,遂为夫妇,宫室自然而立,僮仆甚盛,於是使役百神,筑城以统之,经日而就。此後有阿育王,颇行苛政,置炮烙之刑,谓之地狱。今城中见有迹焉。
又曰:武德中,其国大乱,其嗣王尸罗逸多练兵聚众,所向无敌,象不解鞍,人不释甲,居六载,而四天竺之君皆北面以臣之,威势远振,政刑甚肃。贞观十五年,尸罗逸多自称摩伽陀王,遣使朝贡。太宗降玺书慰问,尸罗逸多大惊,问诸国人曰:“自古曾有摩诃振且使人至吾国乎?”皆曰:“未之有也!”乃膜拜而受诏书,因遣使朝贡。太宗以其地远,礼之甚厚。复遣卫尉丞李义表报使,尸罗逸多遣大臣郊迎,倾都邑以纵观,焚香夹道。逸多率其臣下东面拜受敕书,复遣使献大珠及郁金香、菩提树。
又曰:贞观十年,沙门玄奘至其国,将梵本经论六百馀部而归。先是,遣右率府长史王玄策往使天竺,其四天竺王咸遣使朝贡。会中天竺王尸罗逸多死,国中大乱,其弟阿罗那顺篡立,乃尽发胡兵以拒玄策。玄策战不敌,乃拔身宵遁,走至吐蕃,发精锐一千二百人,并婆罗国七千馀骑,以从玄策,与副使蒋师仁率二国兵进至中天竺国城,连战三日,大破之,斩首三千馀级,赴水溺死者且万人。阿罗那顺弃城而遁,师仁进兵擒获之,虏男女万二千人、牛马三万馀头匹。於是天竺震惧。俘阿罗那顺以归。二十二年至京师,太宗大悦,命有司告宗庙。因谓群臣曰:“夫人耳目玩於声色,口鼻耽於臭味,此乃败德之源。若婆罗门不劫掠我使人,岂为俘虏邪?昔中山以贪宝取弊,蜀侯以金牛致灭,莫不由之。”拜玄策朝散大夫。是时就其国,得方士那罗迩婆寐,自言寿二百岁,云有长生之术。太宗深加礼待,馆之於金飚门内,造延年之药,令兵部尚书崔敦礼监主之。发使天下采诸奇药,药成,竟服不效,後放还本国。
又曰:开元八年,南天竺国遣使献五色能言鹦鹉。
《异物志》曰:天竺,大国也,方三万里,佛道所在。其国王治城郭,宫殿皆雕文刻镂,锺鼓音乐,跳丸跃剑。
《通典》曰:後魏宣武时,南天竺国遣使献骏马,云其国出师子;(,胡昆切。)有火齐,如云母,而色紫,列之则薄如蝉翼,积之则如纱之重沓;有金刚,似紫石英,百炼不销,可以攻玉。
卷七百九十三 四夷部十四□西戎二
宾
《汉书》曰:宾国,王治修鲜城,去长安万二千二百里。地平温和,有目蓿,杂草奇木,檀、槐、梓、竹、漆,种五谷、葡萄,有金、银、铜、锡。以金银为钱,文为骑马,幕为人面。(师古曰:幕即漫也。)出封牛、水牛、象、大狗、沐猴、孔爵、珠玑、珊瑚、虎珀、璧、琉留。自武帝始通。
《唐书》曰:贞观十六年,宾国遣使献褥特鼠,喙尖而尾赤,能食蛇。有被蛇螫者,鼠辄嗅而尿之,其疮即愈。
条支
《汉书》曰:条支国,临西海,暑湿,田宜稻。有大鸟,卵如瓮。
《後汉书》曰:条支国,城在山上,周回四十馀里。临西海,水曲环其南及东北,三面路绝,惟西北隅通陆。出师子、犀牛。
安息
《汉书》曰:安息国,王治番兜城,去长安万一千六百里。风气物类,与宾同。亦以银为钱,文独为王面,幕为夫人面。王死,辄更铸钱。有大马、大爵。其属小大数百城,方数千里。最大国邑临妫水。商贾车船行旁国,书革,旁行为书记。(师古曰:今西方胡国书皆横行,不直下也。)武帝始遣使至安息,王令将将二万骑迎於东界。东界至王都数千里行,北过数十城,民人相属。因发使随汉使者来观汉地,以大鸟及卵来献,天子大悦。
《後汉书》曰:章帝章和元年,安息王遣使献师子、符拔。符拔形似麟,无角也。
《北史》曰:周武天和二年,其王遣使朝献。
大月氏
《汉书》曰:大月氏国,治监氏城,去长安万一千六百里。物类民俗与安息同。出一封橐。驼(师古曰:脊上出一封也。)控弦十馀万,故强轻匈奴。(师古曰:恃其强盛而轻易匈奴也。)至冒顿单于攻破月氏,以其王头为饮器。月氏乃远去,过大宛,西击大夏而臣之。
《北史》曰:大月氏,北与蠕蠕接,数为所侵,遂西徙,都薄罗城。其王寄多罗勇武,遂兴师越太山,南侵北天竺,自乾陀罗以北五国尽属之。後魏太武时,其国人商贩京师,自云能铸石为五色琉璃。于是采矿山中,于京师铸之,既成,光泽美於西方来者。乃诏为行殿,容百人,光色映彻,自此中国琉璃遂贱。
《异物志》曰:月氏俗乘四轮车,或四牛,或八牛,可容二十人。王称天子。
大宛
《汉书》曰:大宛国,王治贵山城,去长安万二千五百五十里。以葡萄为酒,富人藏酒至万馀石,久者至数十岁不败。俗嗜酒,马嗜目宿。宛别邑七十馀城。多善马,马汗血,言其先天马子也。(孟康曰:言大宛国有高山,其上有马,不可得,因取五色母马置其下,与集生驹,皆汗血,因号曰天马子云。)张骞始为武帝言之,上遣使持金马以请,宛王不肯。於是天子遣贰师将军李广利将兵伐宛,连四年,宛人斩其王毋寡首,献马三千匹,汉军乃还。
又曰:宛王蝉封与汉约,岁献天马二匹。汉使采葡萄、苜蓿种归。天子以天马多,益种葡萄、目蓿,离宫馆旁极望焉。
《异物志》曰:大宛马有肉角数寸,或有解人语及知音,舞与鼓节相应。
《西域图记》曰:其乌马、骝马多白耳,白马、骢马多赤耳,黄马、赤马多黑耳。
疏勒
《汉书》曰:疏勒国,王治疏勒城,去长安九千三百五十里。
《後汉书》曰:耿恭为戊巳校尉,引众入疏勒城。城中乏水,穿井,十五丈不得水。恭整衣服向井拜,飞泉涌出。贼遂退之。
《後魏书》曰:疏勒国,高宗末,其王遣使送释迦佛袈娑,长二丈馀,广丈馀。高宗以审是佛衣,应有灵异,遂烧之以验虚实。置於猛火之上,经日不燃,观者莫不悚骇。後每使朝贡。
《隋书》曰:疏勒国,都白山南百馀里。其王字阿你厥,手足皆六指,产子非六指者不育。王戴金师子冠,多稻、粟、麻、麦、铜、铁、银、雌黄。
《唐书》曰:疏勒国王姓裴,俗事妖神,有胡书文字。贞观九年,遣使献名马。
又曰:开元十六年,玄宗遣使册立其王裴安定为疏勒王。
康国
《隋书》曰:康国者,康居之後也。迁徙无常,不恒故地。然自汉以来,相承不绝。其本姓温,月氏人也。旧居祁连山北昭武城,因被匈奴所破,西逾葱岭,遂有其国。支庶各分王,故康国左右诸国并以昭武为姓,示不忘本也。王字代失毕,为人宽厚,甚得众心。其妻,突厥达可汗女也。都於萨宝水上阿禄连城,城多众居,大臣三人共掌国事。其王索发,冠七宝金花,衣绫罗锦绣白叠。其妻有髻,以帛巾。丈夫剪发锦袍。名为强国,而西域诸国多归之。
又曰:有胡律,置於妖祠,决罚则取而断之,重罪者族,次重者死,贼盗截足。人皆深目、高鼻,多鬓髯。善於商贾,诸夷交易多凑其国。有大小鼓、琵琶、五弦箜篌、笛。婚姻丧制,与突厥同。国立祖庙,以六月祭之,诸国皆来助祭。俗奉佛。为胡书。气候温,宜五谷,勤修园蔬,树木滋茂。出马、驼、驴、骡、封牛、黄金、刚砂、甘香、阿萨那香、瑟瑟、皮、氍、锦叠。多葡萄酒,富家或致千石,连年不败。大业中,始遣使贡方物,後遂绝焉。
《唐书》曰:康居人多嗜酒,好歌舞。於道路生子,必以石密内口中,以胶置掌内,欲其成长,口常甘言,掌持钱如胶之粘物。
又曰:以十二月为岁首。有婆罗门为之占星候气,以定吉凶,颇有佛法。至十一月,鼓舞乞寒,以水相泼,盛为戏乐。
又曰:贞观九年,遣使贡师子。太宗嘉其远至,命秘书监虞世南为之赋,自此朝贡。至十一年,又献金桃、银桃,诏令植之於苑囿。
又曰:万岁通天年中,则天封其大首领笃婆钵提为康国王,仍拜左骁卫将军。
又曰:开元六年,遣使贡献锁子甲、水精杯、马瑙瓶、驼鸟卵之类。
副货
《北史》曰:副货国,去代一万七千里,东至阿富使且国,西至没谁国,中间相去一千里,南有连山,不知名,北至奇沙国,相去一千五百里。国中有副货城,周匝七十里。宜五谷、葡萄,惟有马、驼、骡。国王有黄金殿,殿下有金驼七头,各高三尺。其王遣使朝贡。
安国
《隋书》曰:安国,汉时安息国也。王姓昭武氏,与康国王同族,字设力登。妻,康国王女也。都在那密水南,城有五里,环以流水。宫殿皆为平头,王坐金驼座,高七、八尺。每听政,与妻相对,大臣三人评理国事。风俗同於康国,惟妻子、姊妹及母子逆相禽兽,此为异也。炀帝即位之後,遣司隶从事杜行满使於西域,至其国,得五色盐而返。国之西百馀里有毕国,可千馀家。其国无君长,安国统之。大业五年,遣使贡献。後遂绝焉。
乌苌
《北史》曰:乌苌国,在赊弥南,北有葱岭,南至天竺。婆罗门胡为其上族。婆罗门多解天文吉凶之数,其王动则访决焉。土多林果,引水灌田,丰稻麦。事佛,多诸寺塔,寺极华丽。人有争诉,服之以药,曲者发狂,直者无恙。为法不杀,犯死罪,唯徙於灵山。西南有檀特山,山上立寺,以驴数头运食山下,无人控御,自知往来。
乌那曷
《隋书》曰:鸟那曷国,都鸟许水西,旧安息之地。王姓昭武,亦康国种类,字佛食。都城方二里,胜兵数百人。王坐金羊座。北去安国四百里,西北去穆国二百馀里,东去瓜州七千五百里。大业中,遣使贡方物。
渴盘陀
《北史》曰:渴盘陀国,在葱领东,朱驹波西。河经其国,东北流。有高山,夏积霜雪。亦事佛道,附於厌哒。
《通典》曰:渴盘陀,後魏时通焉。亦名汉陀国,亦名渴盘罗陀国。理葱岭中,在朱俱波国西,西至护密国,北至疏勒国。其王本疏勒人,累代相承居此。国有户二千馀。有悬度山,在国南四百里。悬度者,名山也,溪谷不通,以绳索相引而度,其间四百里,中往往有栈道,因以为名。今按,悬度、葱岭,逦迤相属,邮置所绝,道阻且长,故行人由之,莫能分别。然法明、宋云所经,即悬度山也。又有头痛山,在国西南,向宾,历大头痛、小头痛之山,赤土身热之坂。
朱膺《异物志》曰:大头痛、小头痛山,皆渠搜之东,疏勒之西。经之者,身热头痛。夏不可行,行则至死。唯冬可行,尚呕吐。山有毒药,气之所为,冬乃枯歇,故可行也。
钵和
《北史》曰:钵和国,在渴盘陀西。其土尤寒,人畜同居,穴地而处。又有大雪山,望若银峰。其人惟食饼面,饮麦酒,服毡丧。有二道,一道西行向厌哒,一道西南趣乌长,亦为厌哒所属。
大夏
《史记》曰:大夏,在大宛西南二千馀里,妫水南。其俗土著,有城屋,与大宛同。俗无大君长,往往城邑寡小。其兵弱畏战。善贾。及大月氏西徙,皆臣畜大夏。大夏民多,可百馀万。其都曰蓝市城,有市贩卖诸物。东南有身毒国。张骞曰:“臣在大夏时,见筇竹杖、蜀布,问曰:安得此?大夏国人曰:吾贾人往市之身毒国。身毒国在大夏东南可数千里。”
米国
《隋书》曰:米国,都那蜜水西,旧康居之地也。无王,其城主姓昭武,康国王之支庶,字闭拙。都城方二百里,胜兵数百人。西北去康居百里。大业中,频贡方物。
邓至
《通典》曰:邓至,羌之别种也。後魏时兴焉。有像舒者,代为白水酋帅,因地名为号,称至王。其地,自千亭以东,平武以西,汶岭以北,宕昌以南。风土习俗与宕昌同。自舒理至十代孙舒彭,附後魏孝文帝,封甘松县子邓为王。西魏恭帝初,其主檐术因乱来奔,周文帝遣兵送还。自後无闻。
安息
《北史》曰:安息国,在葱岭之西,都蔚搜城,西与波斯相接,东去长安一万七百五十里。周武天和二年,其王遣使来献。
乙弗献
《通典》曰:乙弗献,後魏时闻焉,在吐谷浑北。国有屈海,周回千馀里。众有万落,风俗与吐谷浑同。然不识五谷,惟食鱼与苏子,状若中国苟杞子,或赤或黑。西有契翰一部,风俗亦同,土特多狼。
伏卢尼
《北史》曰:伏卢尼,都伏卢尼城,在波斯国北,去代二万七千三百二十里。累石为城。东有大河南流。中有鸟,其形似人,亦有如橐驼鸟者,皆有翼,常居水中,出水便死。城北有云尼山,出银、珊瑚、琥魄,多师子。
石国
《隋书》曰:石国,居药杀水,都城方十馀里。其王姓石,名泥国。城之东南立屋,置座於中。正月六日、七月十五日,以王父母烧馀之骨,金瓮盛之,置于床上,巡绕而行,散以花香杂果,王率臣下设祭焉。礼终,王与夫人出就别帐,臣下以次列坐,享宴而罢。有粟、麦,多良马。其俗善战。曾贰於突厥,射匮可汗兴兵灭之,令特勒甸职摄其国事。大业五年,遣使朝贡。其後不复至。
宕昌
《通典》曰:宕昌羌,後魏时兴焉,亦三苗之嗣。与先零、烧当、罕开诸部姓别,自立师,皆有地分,不相统摄,宕昌即其一也。俗皆土著,居有栋宇。其屋织牦牛及羊毛覆之。无法令摇赋,惟征伐之时乃相屯聚,不然则各事生业,不相来往。皆衣裘褐,牧养牦牛、羊、豕,以供其食。俗有蒸报,无文字,但取木荣落以记岁时。三年一相聚,杀牛、羊以祭天。俗重虎皮,以之送死。有梁勤者,代为酋帅,得羌毫心,乃自称王。其界自仇池以西千里,席水以南北八百里。地多山阜,部众二万馀落。至其孙弥忽如,遣使於後魏,太武帝拜为宕昌王。七叶孙弥秦,皆授南北两朝封爵。後见两魏分隔,永熙末,种人企定乃引吐谷浑寇金城。後企定寇石门,后周武帝天和中,诏大将军田恒讨平之,以其地为宕州。
钅发汗(钅发音普喝切)
《隋书》曰:钅发汗国,都葱岭之西五百馀里,古渠搜国也。王姓昭武,字阿漆。都城方四里,胜兵数千人。王坐金羊床,妻戴金花。俗多朱沙、金铁。东去疏勒千里。大业中,遣使贡方物。
色知显
《北史》曰:色知显国,都色知显城,在悉万斤西北,去代一万二千九百四十里。土平,多五果。
伽色尼
《北史》曰:伽色尼国,都伽色尼城,在悉万斤南,去代一万二千五百里。土出盐,多五果。
白兰
《通典》曰:白兰,羌之别种,後周时兴焉。东北接吐谷浑。风俗物产与宕昌同。周武帝保定元年,朝献使至。
乾ヌ
《北史》曰:乾ヌ国,在乌苌西,本名业波,为厌哒所破,因改焉。好征战,与宾斗,三年不罢,人怨苦之。有斗象七百头,十人乘一象,皆执兵仗,象鼻缚刀以战。所都城东南七里有佛塔,高七十丈,周三百步,即所谓雀离佛图也。
史国
《隋书》曰:史国,都独莫水南十里,旧康居之地也。其王姓昭武,字逖遮,亦康国王之支庶也。都城方二里,胜兵千馀。俗同康国。北去康国二百四十里,南去吐火罗五百里。大业中,遣使朝贡。
狮子
《通典》曰:狮子国,东晋时通焉,天竺旁国也,西海之中,延袤二千馀里。多出奇宝。其地和适,无冬夏之异,五谷随人所种,不需时节。其国旧无人,止有鬼神,有龙居之。诸国商估来共市易,鬼不见其形,但出珍宝,明其所堪价,商人依价取之。诸国人闻其土乐,因此竞至,或有停住者,遂成大国。能驯养狮子,遂以为名。风俗与婆罗门同,而尤事佛法。安帝义熙初,遣使献玉佛像。像高四尺二寸,玉色洁润,形制殊特,殆非人功,历晋、宋代,在建康瓦官寺。
又曰:宋文帝元嘉五年,其王刹利摩诃南遣使贡献。梁武帝大通元年,後王迦叶伽罗诃犁耶亦使使贡献。
穆国
《北史》曰:穆国,都乌浒河之西,亦安息之故地,与乌那曷为邻。其王姓昭武,亦康国王之种类也,字阿滥密。都城方三里,胜兵二千人。东北去安国五百里,西去波斯国四千馀里。大业中,遣使贡方物。
奄蔡
《通典》曰:奄蔡,汉时通焉。西接大秦,东南二千里与康居接,去阳关八千馀里。控弦十馀万。与录居同俗,而役属康居。土气温和,临大泽,无涯岸。多桢松、白草及貂,畜牧逐水草。盖近北海,至汉改名阿兰那国。後魏时白粟特国,一名温那沙。
何国
《北史》曰:何国,都那密水南数里,旧是康居地也。其王姓昭武,亦康国王之族类。都城方二里,胜兵者千人。其王坐金羊座。东去曹国百五十里,西去小安国三百里,东去瓜州六千七百五十里。大业中,遣使贡方物。
厌哒
《北史》曰:厌哒国,大月氏之种类也,亦高车之别种,其原出於塞北,自金山而南,在于阗之西。都乌许水南二百馀里,去长安一万一百里。其王都拔底延城,盖王舍城也。其城方十里馀,多寺塔,皆饰以金宝。风俗与突厥略同。兄弟共一妻。无兄弟者,妻戴一角帽;若有兄弟,依其多少之数更加帽焉。衣服类胡,加以缨络,头皆剪发。其语与蠕蠕、高车及诸胡不同。众可有十万。无城邑,依随水草,以毡为屋,夏迁凉土,冬逐暖处。其王分其诸妻,各在别所,相去或一、二里,巡历而行,每月一处。冬寒之时,三月不徒。王位不必传子弟,堪者死便受之。其国无车舆,多驼、马。用刑严急,偷盗无多少皆腰斩,盗一责十。死者富家累石为藏,贫者掘地而埋,随身诸物皆置冢内。人凶悍,能斗战。西域康居、于阗、安息及诸小国三十许,皆役属之,号为大国。
又曰:後魏明帝熙平中,遣宋云、沙门法力等使西域,访求佛经。时有沙门慧生者,亦与俱行,正光中还。慧生所经诸国,不能知其敝拴及山川里数,盖举其略云。
卷七百九十四 四夷部十五□西戎三
羌无弋
《後汉书》曰:羌无弋爰剑者,秦厉公时,为秦所拘执,以为奴隶。不知爰剑何戎之别也,後得亡归,而秦人追之急,藏於岩穴中得免。羌人云:爰剑初藏穴中,秦人焚之,有影象如虎为其蔽火,得以免死。既出,又与劓女遇於野,遂成夫妇。女耻其状,被发覆面,羌人因以为俗。遂俱亡入三河间。诸羌见爰剑被焚不死,怪其神,共畏事之,推以为豪。河、湟间少五谷,多禽兽,以射猎为事。爰剑教之田畜,遂见尊信,庐落种人依之者日益众。羌人谓奴为无弋,爰剑尝为奴隶,故因名之,其後世世为豪也。
又曰:爰剑曾孙忍时,秦献公初立,欲复穆公之迹,兵临渭首,灭狄獠戎。忍季父,畏秦之威,将其种人附落南出赐支河曲西数千里,与众羌绝远,不复交通。其後子孙分别,各自为种,任随所之。或为牛种,越羌是也;或为白马种,广汉羌是也;或为参狼种,武都羌是也。忍及弟舞独留湟中,并多娶妻妇,忍生九子为九种,舞生十七子为十七种,羌之兴盛从此起矣。
又曰:忍子研立,时秦孝公雄强,威服羌戎。孝公使太子驷率戎狄九十二国朝周显王。研豪健,故羌中号其後为研种。及秦始皇时,务并六国,以诸侯为事,兵不西行,故种人得以繁息。
又曰:武帝征伐四夷,开地广境,北却匈奴,西逐诸羌,乃渡河、湟,筑令居塞。初开河西,别置四郡,(酒泉、武威、张掖、敦煌。)通道玉门,隔绝羌胡,使南北不得交关。於是鄣塞亭燧出长城外数千里。
又曰:建武九年,隗嚣死,司徒掾班彪上言:‘今凉州部皆有降羌,羌胡被发左衽,而与汉人杂处,习俗既异,言语不通,数为小吏黠民所见侵夺,穷恚无聊,故致反叛。夫蛮夷寇乱,皆为此也。旧制,益州部置蛮夷骑都尉,幽州部置领乌桓校尉,凉州部置护羌校尉,皆持节领护,理其怨结,岁时巡行,问所疾苦。又数遣使驿,通导动静,使塞外羌夷为吏耳目,州郡因此可得警备。今宜复如旧,以明威防。”世祖从之,即以牛邯为护羌校尉。
又曰:烧何豪有妇人铜钳者,年百馀岁,多智算,为种人所信向,皆从取计策焉。
又曰:庞参以失期军败抵罪,以马贤代领校尉事。後遣任尚为中郎将,将羽林缇骑五营子弟三千五百人代班雄屯三辅。尚临行,虞诩说尚曰:“使君频奉国命,讨逐寇贼,三州屯兵二十馀万,民弃农桑,疲苦徭役,而未有功效,劳费日滋。若此出不克,诚为使君危之!”尚曰:“忧惶久矣,不知所如。”诩曰:“兵法弱不攻强,走不逐飞,自然之势。今虏皆马骑,日行数百里,来如风雨,去如绝弦,以步追之,势不相及,所以旷而无功也。为使君计者,莫如罢诸郡兵,各令出钱数千,二人共市一马,如此可舍甲胄,驰轻兵,以万骑之众,逐数千之众,追尾掩截,其道自穷,便民利事,大功立矣!”尚大喜,即上言用其计,乃遣轻骑钞击杜季贡於丁奚城,斩首四百馀级,获牛、马、羊数千头。
又曰:顺帝永建元年,陇西种羌反叛,校尉马贤将七千馀人击之。战於临洮,斩首千馀级,馀皆率种人降,进封贤都乡侯。自是凉州无事。至四年,尚书仆射虞诩上疏曰:“臣闻子孙以奉祖为孝,君上以安民为明,此高宗周宣所以上配汤、武也。《禹贡》:雍州之域,厥田惟上。且沃野千里,谷稼充积。又有龟兹、盐池以为民利,(上郡龟兹县有盐官,即雍州之域也。)水草丰美,土宜产牧,牛马衔尾,群羊塞道。北阻山河,乘厄据险,因渠以溉,水舂河漕,(水舂,即水碓也。)用功省而军粮饶足。故孝武皇帝及世祖筑朔方、西河,置上郡,皆为此也。而建元无妄之灾,众羌内溃,郡县兵荒二十馀年,弃沃壤之饶,损自然之财,不可谓利;离河山之阻,守无险之处,难以为固。今三郡未复,园陵单外,(园陵,谓长安诸园陵也。单外,谓无守固也。)而公卿选懦,容头过身,张解设难,但计所费,不图其安。宜开圣德,考行所长。”书奏,帝乃复三郡,使谒者郭璜督促徙者,各归旧县,缮城郭,置侯驿。既而激河浚渠,为屯田,省内郡费岁一亿计。遂令这定、北地、上郡及陇西、金城,常储谷粟,令周数年。
又曰:顺帝永和四年,以来机为并州剌史,刘秉为凉州刺史,并当之职。大将军梁商谓机等曰:“戎狄荒服,蛮夷要服,言其荒忽无常。而统领之道,亦无常法,临事制宜,略依其俗。今二君性素疾恶,欲分白明黑。孔子曰:人而不仁,疾之已甚,乱也。况戎狄乎!其务安羌胡,防其大故,忍其小过。”机等天性虐刻,遂不能从。到州之日,多所扰发。五年夏,杂种羌等遂反叛,攻金城,与西塞及湟中杂种羌大寇三辅,杀害长吏。机、秉并坐征。
又曰:自爰剑後,子孙支分,凡百五十种。其九种在赐支河首以西,及在蜀、汉徼北。惟参狼在武都。其五十二种衰少,不能自立,分散为附落,或绝灭无後,或引而远去。其八十九种,惟烧当种最强,胜兵十馀万。其馀大者万馀人,小者数千人,更相钞盗,盛衰无常。
湟中月氏胡
《後汉书》曰:湟中月氏胡,其先大月氏之别也。旧在张掖、酒泉地。月氏为匈奴冒顿所杀,馀种分散,西逾葱岭。其羸弱者,南入山阻,依诸羌居止,遂与共婚姻。及骠骑将军霍去病破匈奴,取西河地,开湟中,於是月氏来降,与汉民错居。虽依附县官,而首鼠两端。其後汉兵战斗,随势强弱。被服、饮食、言语略与羌同。亦以父名母姓为种,其大种有七。
《庄子》曰:羌人死,燔而扬其灰。
《风俗通》曰:羌本西戎卑贱者也。主牧羊,故“羌”字从“羊”、“人”,因以为号。无君臣上下,健者为豪,不能相一。种别群分,强者凌弱,转相抄盗。男子战死以为吉,病终者谓之凶。
范晔《西域论》曰:张奂盛称:戎夷一气所生,不宜诛尽,流血污野,伤和致妖。是何言之迂乎!羌虽外患,实深内疾,若攻之不根,是养疴於心腹也。(根,谓尽其根本。)
又曰:昔先王疆理九土,判别畿荒,知蛮貊殊性,难以道御,故斥远诸华,薄其贡职,惟辞要而已。若二汉御戎之方,失其本矣。
氐(支)
《齐书》曰:氐杨氏与符氏同出略阳,汉世氐居仇池,地号百顷,建安中有百顷氐王是也。
又曰:仇池,四方壁立,自然有楼橹却敌状,高并数丈。有二十二道,可攀缘而升。东西二门盘道可七里。上有冈阜泉源,氐於上平地立宫室、果园、食库。无贵贱,皆为板屋土墙。所治处名洛谷。
又曰:宋文帝元嘉十九年,龙骧将军裴方明等伐氐,克仇池。
《通典》曰:氐者,西戎之别种。则在广汉西,君长数十,而白马最大。或号青氐,或号白氐,或称蚺氐,(蚋,而占切。)此盖中国人即其服色而名之也。土地险阻,有麻、铜、漆、蜜、椒、蜡等。勇戆抵冒,贪货死利。居於河地,一名仇池,方百顷,四面斗绝。数为边寇,郡县讨之,则依固自守。其俗,语不与中国及羌胡同,各自有姓,如中国之姓;其服尚青,俗能织布。善田种,畜羊豕马牛。婚姻六礼,知书疏,多知中国之语言。
又曰:汉武元封三年,氐人反,遣兵讨破之,分徙酒泉郡。元凤初复叛,遣大鸿胪国广明讨破之。
又曰:魏武之初,诸氐戎叛,乃令夏侯妙才讨之,因徙武都之种於秦川,以御蜀虏。
《风俗通》曰:氐羌抵冒贪饕,至死好利,乐在山溪,本西南夷之别种,号曰白马。孝武帝遣中郎将郭昌等引兵征之,降服,以为武都郡。
晋华阴令江统《西戎论》曰:春秋之义,内诸夏而外夷狄。以其言论不通,贽币不同,种类乖殊。或居绝域之外,山河之表,崎岖险阻之地,与中国壤断土隔,不相侵涉,赋役不及,正朔不加。故曰天子有道,守在四夷。
又曰:匈奴求守边塞,而俟应陈其不可;单于屈膝未央,萧望之议以不臣。是以有道之君,不攻夷狄也。
车师
《北史》曰:车师国,一名前部,其王居交河城。後魏大武真君十一年,车师王车夷落遣使进薛直上书曰:“臣亡父,僻处塞外,仰慕天子威德,遣使奉献,不空於岁,天子降念,赐遣甚厚。及臣继立,不阙常贡,天子垂矜,亦不异前世。敢缘至恩,辄陈私恳。臣国自无讳所攻击,经今八岁,人庶饥荒,无以存活。贼今攻臣急甚,不能自全,遂舍国东奔,三分免一,即日已到焉耆东界。思归天阙,幸垂赈救。”於是下诏抚慰之,开焉耆仓给之。正平初,遣子入侍。自後每使朝贡。
高昌
《北史》曰:高昌者,车师前王之故地,东西二百里,南北五百里,四面多大山。以其地势高敞,人庶昌盛,因名高昌。亦云:其地有汉时高昌垒,故以为国号。东去长安四千九百里。汉西域长史及戊已校尉并居於此,晋以其地为高昌郡,张轨、吕光、沮渠蒙逊据河西,皆置太守以统之。
又曰:其国有八城。地多碛石。气候温暖,厥土良沃,谷麦一岁再熟,宜蚕,多五果,有草名羊刺,其上生蜜而味佳。出赤盐,其味美。复有白盐,其形如玉。高昌人取以为枕,贡之中国。
又曰:後魏文帝和平六年,高昌人立曲嘉为王。嘉宇灵凤,金城榆中人。遣使献珠、象、白黑貂裘、名马、盐枕等。宣武延昌中,以嘉为持节平西将军、瓜州刺史。
又曰:後魏孝明熙平初,遣使朝贡献,诏曰:“卿地隔关山,境接荒漠,频请朝援,徙国内迁,虽来诚可嘉,於理未协。何者?彼之氓庶,是汉、魏遗黎。自晋氏不纲,因难播越,成家立国,世积已久,恶徙重迁,人怀恋旧。今若动之,恐异同之变,爰在肘腋,不得便如来表也。”
又曰:後魏孝明正光元年,遣使奉表,自以边遐不习典诰,求借五经诸史,并请国子助教刘燮以为博士,明帝许之。
又曰:其国至隋城,周回一千八百四十步。於坐室画鲁哀公问政於孔子之像。
又曰:服饰,丈夫从胡法。妇人裙襦,头上作髻。文字亦同华夏,兼用胡语,书有《毛诗》、《论语》、《孝经》。置学官,弟子以相教授。虽习读之,而皆为胡语。赋税则计田输银钱,无者输布。
又曰:隋大业四年,遣使贡献,帝待其使甚厚。明年,伯雅来朝,(伯雅,高昌王名也。)因从击高丽。还,尚宗室女华容公主。八年冬归蕃,下令国中曰:“先者以国边荒境,被发左衽。今大隋统御,宇宙平一,孤既沐浴和风,庶均大化,其庶人以上,皆宜解辫削衽。”帝闻而善之,下诏曰:“光禄大夫弁国公高昌王伯雅,本自诸华,世祚西壤。昔因多难,剪为胡服。自我皇隋平一宇宙,伯雅逾沙重阻,奉贡来庭,削衽曳裾,变夷从夏。可赐衣冠,仍颁制造之式。”
《唐书》曰:高昌有草名白叠,其实类茧,国人采之,织以为布。
又曰:武德七年,其王文泰又献狗,雌雄各一,高六寸,长尺馀,性甚惠,云本出拂国。中国有拂狗,自此始也。
又曰:太宗嗣位,复贡玄狐裘。因赐其妻宇文氏花钗一具,宇文氏复贡玉盘也。
又曰:贞观四年冬,宇文氏请预宗亲,诏赐姓李氏,封长乐公主,书慰谕之。
又曰:贞观十三年,文泰称疾不朝,太宗命侯君集为交河道大总管,率左屯卫大将军薛万均,及突厥契之众,步骑数万众以击之。攻拔其城,虏男女七千馀口。文泰惶惧病死,子智盛嗣立,出城降君集。先是,其国童谣云:“高昌兵马如霜雪,汉家兵马如日月。日月照霜雪,回首自消灭。”文泰使人捕其初唱者,不能得。君集寻遣使告捷,太宗大悦,宴百寮,班赐各有差。曲赦高昌部内,欲以高昌为州县,特进魏徵谏以为不便,太宗不从。遂以其地置西州,又置安西都护府,留兵以镇之。
吐谷浑
《後魏书》曰:吐谷浑慕容氏者,本辽西鲜卑,徒河步归有二子,长曰吐谷浑,少曰若洛,代统部落,别为慕容氏。步归之存贫,分户百以给吐谷浑。浑与洛二部马斗相伤,洛怒,谓浑曰:“何不分部,令相远?”浑曰:“马是畜耳,而何怒?及求别甚易,今当去汝万里之外!”悔,谢留之,浑曰:“先公之世,卜筮当有二子享福,并流子孙。我是卑庶,理无并大。今以马致隔,天所启也。试驱马令东,若还,我当随去。”即令拥马,皆悲鸣西走,遂西渡陇,止于甘松之南。追悔之,作《吐谷浑河干歌》。徒何以兄为河干也。逐水草庐帐而居,以肉酷为粮。浑死,其後以吐谷浑为氏。
又曰:阿豺立,自号沙州刺史。部内有黄沙,周回数百里,不生草木,因号沙州。
《梁书》曰:武帝天监十三年,其王休运筹遣使献金装马脑锺二口,又表於益州立九层佛寺,诏许焉。十五年,又遣使献赤舞龙驹及方物。
《隋书》曰:其王以皂为帽,妻戴金花。其器械、衣服略与中国同。其王公贵人多戴幂,妇人裙襦,辫发,缀以珠贝。国无常税。杀人及盗马者死,馀坐则征物以赎罪。风俗颇同突厥。有大麦、粟、豆。青海周回千馀里,中有小山。其俗,至冬辄放牝马於其上,言得龙种。吐谷浑尝得波斯草马,放入海,因生骢驹,能日行千里,故时称青海骢马。
又曰:开皇十六年,以光化公主妻吐谷浑王伏允,上表欲称公主为天后,上不许。
《唐书》曰:隋炀帝时,其王伏允来犯塞,炀帝亲总六军以讨之。伏允以数千骑,潜於泥岭而遁。其仙头王率男女十馀万口来降,炀帝立其质子顺为王,送之本国。
又曰:贞观九年,诏特进李靖为西海道大总管。时伏允太子顺欲因此立功,由是遂降。乃诏曰:“吐谷浑擅相君长,窃据荒裔,志在凶德,政出权门,酋渠携贰,种落怨愤,长恶不悛,野心弥炽,莫顾蕃臣之礼,曾无事上之节,篡窃疆场,虔刘兆庶,积恶既稔,天亡有征。朕君监四海,含育万类,一物失所,责深在予。所以爰命六军,申兹九伐,义存活国,情非黩武。其子大宁王慕容顺,隋氏之甥,忘怀明悟,长自中土,幸慕华风,爰见时机,深识逆顺。以其愎谏违众,独陷迷途,遂诛邪臣,存兹大计。翻然改辙,代父归罪,忠孝之美,深有可嘉。子能立功,足以补过,既往之衅,特宜原免。然其建国西鄙,已历年代,既从废绝,情所未忍,继其宗祀,允归令嗣。可封顺为西平郡王,仍授(九物切。)胡吕鸟甘豆可汗。”
又曰:吐谷浑,自晋永嘉之末,始西度洮水,建国於群羌之故。至龙朔三年,为吐蕃所灭。
波斯
《北史》曰:波斯国,都宿利城,在忸蜜西,古条支国也。去代二万四千二百二十八里,城方十里,户十馀万,河经其城中南流。土地平正,出金石、珊瑚、琥珀、车渠、马脑,多大真珠、颇梨、琉璃、水精、瑟瑟、金刚、火齐、镔铁、铜、锡、朱砂、水银、绫锦、叠、氍毹、、赤獐皮及郁金、苏合、青木等,香胡椒、毕拨、石蜜、千年枣、香附子、诃黎勒、无食子、盐、绿雌黄等风物。气候暑热,家自藏冰。地多沙碛,引水溉灌。其五谷及鸟兽等,与中夏略同,惟无稻及黍稷。土出名马、大驴及驼,往往有一日能行七百里,富室至有数千头。又出白象、师子,大鸟,卵形如橐驼,有两翼,飞而不能高,食草与肉,亦能啖人。其王姓波氏,名斯。坐金羊床,戴金花冠,衣锦袍、织成帔,饰以真珠、宝物。其俗丈夫剪发,戴白皮帽,贯头衫,亦有巾帔,缘以织或锦;妇女之服,饰以金银,仍贯五色珠,络之於膊。王於其国内别有小牙十馀所,犹中国之离宫也。每年四月,出游处之,十月乃还。王即位以後,择诸子内贤者,密书其名,封之於库,诸子及大臣皆莫之知也。王死,众乃共发书,视之,其封内有名者即立以为王,馀子出,各就边任,兄弟更不相见也。国人号王曰:“医Γ”,妃曰:“防步率”,王之诸子曰:“杀野”。
又曰:其刑法,重罪悬诸竿上射杀之。次则系狱,新王立,乃释之。赋税,则准地输银钱。
又曰:其俗以六月为岁首。尤重七月七日、十二月一日。其日,人庶以上,各相命召,设会作乐。
又曰:後魏孝明神龟中,其国遣使上书贡物,云:“大国天子,天之所生,愿日出处常为汉中天子。波斯国王居和多千万礼拜。”朝廷嘉纳之。自此每使朝献。
《唐书》曰:波斯伊嗣侯遣使献一兽,名活褥蛇,形类鼠而色青,身长八、九寸、能入穴取鼠。
又曰:龙朔元年,诏遣陇州南田县令王名远充使西域,分置州县。因列其地疾陵城为波斯都督府,授其王卑路斯为都督。是後数遣使贡献。咸亨中,卑路斯自来入朝,高宗甚加恩赐,拜右武卫将军。仪凤三年,令吏部侍郎裴行俭将兵,册送卑路斯还为波斯王。行俭以其路远,至安西、碎叶而还。卑路斯独返,不得入其国,渐为大食所侵,客於吐火罗国二十馀年,有部落数千人,後渐离散。至景龙二年,又来入朝,拜为左威卫将军。无何病卒,其国遂灭,而部众犹存。自开元七年至天宝六载,凡十遣使朝,并献马脑床。九载四月,献大毛绣舞筵、长毛绣舞筵、无孔真珠等。
卷七百九十五 四夷部十六□西戎西
乌孙
《史记》曰:乌孙在大宛东北,可二千里行,国随畜牧,与匈奴同俗。
《汉书》曰:乌孙国多马,富人至四、五千匹。民贪狼无信,多寇盗,最为强国。
《北史》曰:乌孙居赤谷城,在龟兹西北,去代一万八百里。其国数为蠕蠕所侵,西徙葱岭山中。无城郭,随畜牧水草。後魏太延中,遣使者董琬等使其国。後每来朝贡。
《通典》曰:乌孙,汉时国号大昆弥,理赤谷城。(乌孙,於西域诸戎其形最异,青眼赤须。猕猴者,本其种也。其国谓王曰昆弥,亦曰昆莫。)去长安八千九百里,内地五千里。莽平,多雨寒,山多松、(音武凡切,其心似松。)不田作种树,随畜逐水草,与匈奴同俗。
又曰:乌孙昆莫、弥,皆王号也,故乌孙国有塞种、大月氐种。始张骞言:“乌孙本与大月氏共在敦煌间,今乌孙强大,可厚赂,招令东居故地,妻以公主,以制匈奴。”武帝即位,令骞赍金币往赐昆莫,於是使献马,愿尚公主。元封中,遣江都王建女细君为公主以妻焉。公主别理宫室居,岁时一再与昆莫会,置酒饮食。昆莫年老,语言不通,公主悲愁,自作歌曰:“吾家嫁我兮天一方,远托异国兮乌孙王。穹庐为室兮毡为墙,以肉为食兮酪为浆。”天子闻而矜怜之。
又曰:宣帝时,都护郑吉请分乌孙为大昆弥、小昆弥,後段会宗为都护,时为乌孙兵围,驿骑上书,愿发城郭敦煌以自救。丞相王商、大将军王凤及百寮议数日不决。上召陈汤问,对曰:“臣以为此必无可忧!夫胡兵五,而当汉兵一,刃朴钝,弓弩不利。今闻颇得汉工,然而犹三当一。又兵法曰:客倍而主人半,然後料敌。今乌孙人众,不足以胜会宗,惟陛下勿忧。且兵轻行五十里,重行三十里。今会宗发城郭敦煌兵,历时而至,所谓报仇之兵,非救急之用也。乌孙瓦合,不能久攻,不过五日,当有吉语闻。”居四日,军书至,言已解。
悦般
《北史》曰:悦般国,在乌孙西北,去代一万九百三十里。其先匈奴北单于之部落也。为汉车骑将军窦宪所逐,北单于度金微山,西走康居,其羸弱不能去者,住龟兹北。地方数千里,众可二十馀万,凉州人犹谓之单于王。其风俗言语与高昌同,而其人清洁於胡俗。剪发齐眉,以醍醐涂之,昱昱然光泽。日三澡漱,然後饮食。其国南界有大山,山傍石皆焦熔,流地数十里乃凝坚,人取以为药,即石流黄也。与蠕蠕结好,其王尝将数千人入蠕蠕国,欲与大檀相见,入界百馀里,见其部人不浣衣,不绊发,不洗手,妇人口舐器物,王谓其从臣曰:“汝曹诳我,将我入此狗国中!”乃驰还。大檀遣骑追之,不及。自是相仇雠,数相征讨。後魏太平真君九年,遣使朝献。并送幻人,称能割人喉脉令断,击人头令骨陷,皆血出数升,或盈斗,以草药内其口中,令嚼咽之,须臾血止,养疮一月复常,又无痕瘢。世疑其虚,乃取死罪囚试之,皆验。云中国诸名山皆有此草,乃使人受其术而厚遇之。又言其国有大术者,来抄掠人,能作霖雨盲风大雪,及行,蠕蠕冻死、漂亡者十二三。是岁再遣使朝贡,求与官军东西齐契讨蠕蠕。太武嘉其意,命中外诸军戒严,以淮南王他为前锋,袭蠕蠕。仍诏有司,以其鼓舞之节施於乐府。自後每使朝贡。
迷蜜
《北史》史曰:迷密国,都迷密城,在者至拔西,去代万二千一百里。後魏正平元年,遣使献一峰黑橐驼。其国东有山,名都悉满山,山出金玉,多铁。
党项
《隋书》曰:党项羌者,三苗之後也。其种有宕昌、白狼,皆自称猴种。东接临洮、西平,西拒叶护,南北数千里。处山谷间,每姓别为部落,大者五千馀骑,小者千馀骑。织牦牛尾及占历羊毛以为屋,服裘褐,被毡以为上饰。俗尚武力,无法令,各为生业,有战则相屯聚。无徭赋,不相往来,牧养牦牛、猪以为供食,不知稼穑。无文字,但推草木以记年岁时。三年一聚会,杀牛羊以祭天。人年八十已上死者,以为令终,亲戚不哭;少而死者,则云夭枉,共悲哭之。有琵琶、横吹,击缶为节。
《唐书》曰:党项羌,在古析支之地,汉西羌之别种也。魏、晋之後,西羌微弱,或臣中国,或窜山野。自周氏灭宕昌、邓至之後,党项始强。其界东至松州,西接叶护,南杂舂桑、迷桑等羌,北连吐谷浑,处山谷间,延亘三千里。其种每姓别为部落,一姓之中复为小部落,大者万骑,小者千骑,不相统一。有细封氏、费听氏、颇超氏、野辞氏、采擒氏,拓拔氏最为强族。俗皆土著,居有栋宇,其屋织牦毛及羊毛覆之,每年一易。俗尚武,无法令赋役。其人多寿,年至百五、六十岁。不事产业,好为盗,互相凌劫。尤重复仇,若仇人未得,必蓬头、垢面、跣足、蔬食,要斩仇人,而後复常。男女并衣裘褐,仍披大毡。养驴、羊以供其食,不知耕稼,土无五谷。气候多风寒,五月草始生,八月霜雪降。求大麦於他界,酝以为酒。妻其庶母及伯叔母、嫂、子弟之妇,淫秽蒸报,诸夷中最为甚。自周及隋,或叛或朝,常为边患。贞观三年,南会州都督郑元遣使招谕,其酋长细封步赖举部内附。太宗降玺书慰抚之,步赖因即来朝,宴赐甚厚。列其地为轨州,拜步赖为刺史,仍请率所部讨吐谷浑。其後诸姓酋长相次率部落皆来内属,请同编户。太宗厚加抚慰,列其地为居、(音居)奉、岩、远四州,各拜其首领为刺史。
又曰:有黑党项,在於赤水之西。李靖之击吐谷浑也,浑主伏允奔于黑党项,居以空闲之地。及吐谷浑举国内属,黑党项酋长号敦善王,因贡方物。又有雪山之下,及白狗、舂桑、白兰等诸羌。
焉耆
《北史》曰:焉耆国在车师南,都员渠城白山南七十里,汉时旧国也。去代一万二百里。其王姓龙,名鸠尸毕那,即前凉张轨所讨龙熙之嗣。所都城方二里,国内凡有九城。国小人贫,无纲纪法令。
又曰:其丈夫剪发,以为首饰。文字与婆罗门同。俗事天神,并崇信佛法。尤重二月八日、四月八日。是日也,其国咸依释教斋戒行道焉。
又曰:其国养蚕,不以为丝,惟充绵纩。俗尚葡萄酒,兼爱音乐。南去海十馀里,有鱼、盐、蒲苇之饶。
又曰:後魏太武怒之,诏成周公万度归讨之。鸠尸毕那以四、五万人出城,守险以拒。度归募壮勇短兵直往冲,鸠尸毕那众大溃,进屠其城,西鄙诸戎皆来降服,获其珍奇异玩殊方谲诡难识之物巨万。时太武幸阴山北宫,度归破焉耆露板至,帝省讫,赐司徒崔浩书曰:“万度归以五千骑,经五千里,拔焉耆三城,获其珍奇异物及诸委积不可胜数。自古帝王虽云‘西戎即序’,有如指注,不能控引也。朕今手把而有之,如何?”浩书上,称美。
《隋书》曰:焉耆国,俗奉佛书,类婆罗门。婚姻之礼,有同华夏。男子剪发。有鱼盐蒲苇之利。
《唐书》曰:焉耆在京师四七千三百里,其地良沃。贞观六年,其王突骑支遣使贡方物,复请开大碛路,以便行李,太宗许之。自隋末离乱,碛路遂闭,西域朝贡者皆由高昌。及是高昌大怒,遂与焉耆结怨,遣兵袭焉耆,大掠而去。
又曰:贞观十四年,侯君集讨高昌,遣使与之相结,焉耆王大喜,请为声援,乃破高昌。其王诣军门,称谒焉耆人先为高昌所虏者悉归之。由是遣使谢恩,并贡方物。
小月氏
《北史》曰:小月氏国,都富楼沙城。其王本大月氏王寄多罗子也。寄多罗为匈奴所逐西徙後,令其子守此城,因号小月氏。被服颇与羌同。其俗以金钱为货。
又曰:其城东十里有佛塔,周三百五十步,高八十丈。自佛塔初建,计至後魏武定八年,八百四十二年,所谓百丈佛图也。
佛
《唐书》曰:佛国,一名大秦,在西海之上,东南与波斯接,地方万馀里。列城四百,邑居连属。其宫宇柱,多以水精、琉璃为之。有贵臣十二人,共理国政。常使一人将囊随王车,百姓有事,即以书投囊中,王还宫省发,理其枉直。其王无常人,简贤者而立之。国中灾异及风雨不时,辄废而更立。王冠形如乌举翼,冠及缨络皆缀以珠宝。著锦绣衣,前不开襟。坐金花床,有一鸟似鹅,其毛绿色,常在王边倚枕上坐。每进食,有毒,其鸟辄鸣。其都城叠石为之,尤绝高峻。凡有十万馀户。南临大海。城东面有一大门,其高二十馀丈,自上及下饰以黄金,光辉昭烂,连曜数里。自外至王室,凡有大门三重,列异宝雕饰。第二门之楼中,悬一大金秤,以金丸十二枚属於衡端,以候日之十二时焉。为一金人,其大如人,立於侧。每至一时,其金丸辄落,铿然发声引唱以纪日时,毫厘无失。其殿以瑟瑟为柱,黄金为地,象牙为门扇,香木为栋梁。其俗无瓦,捣白石为末罗之,涂屋上,其坚密光润还如玉石。至於盛暑之节,人厌嚣热,乃引水潜流上,遍於屋宇,机制巧密,人莫之知,观者惟闻屋上泉鸣,俄见四檐飞溜悬波如瀑布,激气成凉风,其巧妙如此。风俗:男子剪发,披帔而右袒;妇人不开衿,锦为头巾。家资满亿,封以上位。有羊羔生於土中,其国人候其欲萌,乃筑墙以院之,防外兽所食也。然其脐与地连,割之则死;惟人着甲走马及击鼓以骇之,其羔惊鸣而脐绝,便逐水草。俗皆髡而衣绣,乘辎白盖小车,出入击鼓,建旌旗幡帜。土多金银奇宝,有夜光璧、明月珠、骇鸡犀、大贝、车渠、马脑、孔翠、珊瑚、虎魄。凡西域诸珍异,多出其国。
又曰:贞观十七年,佛王波多力遣使献赤颇黎、绿颇黎、石绿、金精等物。太宗降玺书答慰,赐以绫绮。
又曰:开元七年正月,其王遣吐火罗大首领献师子、零羊各二。不数月,又遣大德僧来朝贡。
吐火罗
《北史》曰:吐火罗国,都葱岭西五百里,与挹怛杂居。都城方二里,胜兵十万,人皆善战。其俗奉佛。兄弟同一妻,迭寝焉。每一人入房,户外挂其衣以为志。生子,属其长兄。其山穴中有神马,每岁牧牝马於穴所,必产名驹。隋大业中,遣使朝贡。
《通典》曰:高宗永徽初,遣使献大鸟,高七尺,其色玄,足如驼,鼓翼而行,日三百里,能啖钱,夷谓之驼鸟。
又曰:龙朔元年,吐火罗置州县,使王名远进《西城图记》,并请于阗以西、波斯以东十六国分置都督府,及州八十,县一百,军府百二十六。仍於其国立碑,以纪圣德。帝从之。
泥婆罗
《唐书》曰:泥婆罗在吐蕃西,其俗剪发与眉齐,穿耳,揎以竹筒牛角,缀至肩者以为姣丽。食用手,无匙箸。其器皆铜。多商贾,少田作。以铜为钱,面文为人,背文为马、牛,不穿孔。衣服以一幅布蔽身。日数盥漱。以板为屋,壁皆雕画。俗重博戏,好吹蠡、击鼓,颇解推测盈虚,兼通历术。事五天神,镌石为像,每日清水浴神,烹羊而祭。其王那陵提婆,身着真珠、颇黎、车渠、珊瑚、琥珀、缨络,耳垂金钩、玉,佩宝装服饰,坐师子床。其堂内散花香。大臣及诸左右并坐於地,持兵数百,列侍其侧。宫中有七层之楼,覆以铜瓦,栏槛楹柱皆饰珠宝,楼之四角各悬铜槽,下有金龙,激水上楼,注於槽中,从龙口而出,状若飞泉。
又曰:贞观中,卫尉丞李义表往使天竺,途经其国。那陵提婆见之大喜。与义表同出,观阿耆婆池,周回二十馀步,水常沸涌。虽流潦暴集,烁石焦金,未尝增减。以物投之,即生烟焰。悬釜而炊,须臾而熟。
大食
《唐书》曰:大食国,本在波斯之西。大业中,有波斯胡人牧驼於俱纷摩地那之山,忽有师子,人语,谓之曰:“此山西有三穴,穴中有大兵器,汝可取之,穴中并有异石白文,读之便作王位。”胡人依言,果见穴中有石,及槊刃甚多,上有文,教其反叛。於是纠合亡命,渡常曷水,劫夺商旅。其众渐盛,遂割据波斯西境,自立为王。永徽二年,始遣使朝贡。其王姓大食氏,名啖密莫未腻,自云有国已三十四年,历三主矣。其国男夫黑色多须,鼻大而长,似婆罗门;妇人白晰。亦有文字。出驼、马,大於诸国。兵刃劲利。其俗勇於战斗,好事天神。土多沙石,不堪耕种,惟食驼、马等肉。国西邻於大海。其王移穴中异石置之於国。
又曰:其王常遣人乘船将衣粮入海,经八年而未极西岸。海中见一方石,石上有树,干赤叶青,树上总生小儿,长六七寸,见人皆笑,动其手脚,头着树枝。其使摘取一枝,小儿便死,收在大食王宫。
又曰:龙朔中,灭波斯、拂。其国始有米、面之属。又将兵南侵婆罗门,吞并诸胡。胜兵四十馀万。长安中,遣使献良马。景云二年,又献方物。开元初,遣使来朝,及进马并宝钿带等方物。其使谒见,惟平立不拜。宪司欲纠之,中书令张说奏曰:“大食殊俗,远来慕义,不可置罪。”上特许之。寻又遣使朝献,自云:“在本国惟拜天神,虽见王,亦无致拜之法。”所司屡诘责之。其使遂请依汉法致拜。
杜瑰《经行记》云:大食一名亚俱罗,其王号慕门都。其士女瑰伟长大,衣常鲜洁,容止闲丽。女子出必拥面,无问贵贱。一日五时礼天,食肉作斋,以杀生为功德。系银束,佩银刀,断饮酒,禁音乐。人相争者,不至欧击。
又曰:其果有偏桃、千年枣;其蔓菁,根大如斗而圆,味甚美;葡萄大者如鸡卵。
卷七百九十六 四夷部十七□西戎五
莎车
《汉书》曰:莎车王治莎车城,去长安九千九百五十里。有铁山出青玉。
又曰:宣帝时,乌孙公主小子万年,莎车王爱之。莎车王无子,死时万年在汉。莎车国人计欲自托於汉,又欲得乌孙心,即上书请万年为莎车王。汉许之,遣使者奚充国送万年。万年初立,暴恶,国人不悦。莎车王弟呼屠徵杀万年并汉使者,自立为王,约诸国背汉。会卫侯冯奉世使送大宛客,即以便宜发诸国兵击杀之,更立他昆弟子为莎车王。
又曰:冯奉世至宛,宛闻其斩莎车王,礼之异於他使,得其名马象龙而还。(马形如龙。)帝甚悦,下议封奉世关内侯。少府萧望之以奉世矫制发诸国兵,虽有功效,不可以为後代法;若即封奉世,则为使者利以奉世为比,争逐发兵,要功万里之外,为国家生事於夷狄,渐不可长,不宜授封。帝善其议,以奉世为光禄大夫。
波知
《北史》曰:波知国在钵和西南,土狭人贫,依托山谷。其王不能总摄。有大池,传曰大池有龙王,次者有龙妇,小者有龙子。行人经之,设祭乃得过;不祭,多值风雪之困。
栗粟弋
《通典》曰:粟弋,後魏通焉。在葱岭西,大国,一名粟特,一名拘梦,出名马、牛、羊、珍果、葡萄,其土地水美故也。有大禾,高丈馀,子如胡豆。在安息北五千里,附庸小国四百馀城。太武帝时,遣使朝贡。
悉居半
《北史》曰:悉居半国,故西夜国也。一名子合,其王号子合,治呼扌建。在于阗西,去代万二千九百七十里。後魏大延初,遣使来献,自後不绝。
越底延
《通典》曰:越底延国,隋时闻焉,治辛头河北,西北去赊弥国千馀里,东北至瓜州五千四百里。其婆罗门种类,户数万馀。有弓矢刀槊皮甲。国法不杀人,重罪流,轻者杖。国无课税。其俗事佛,王及庶人剪发,衣锦袍,不开缝,贫者白叠。妇人为髻,衣裙衫,帔长巾。俗清洁,气候温,多稻,有羊、马、牛、石,诃梨勒,石蜜、鹿皮、细叠等。
波路
《北史》曰:波路国,在阿钩羌西北,去代一万三千九百里。其地湿热,有蜀马,土平,物产、国俗与阿钩羌同。
三童
《通典》曰:三童国,在轩渠国西南千里。人皆眼有三精珠,或有四舌者,能为一种,亦能俱语。常货多用犀象作金币,率效国王之面,亦效王后之面;若丈夫交易,则用国王之面者。王死则更铸。
蒲山
《北史》曰:蒲山国,故皮山国也,居皮城。在于阗南,去代一万二千里。其国西南三里有冻凌山,後役属于阗。
劫国
《通典》曰:劫国,隋时闻焉,在葱领中,西与南俱与赊弥国界接,西北至悒怛国,去长安万二千里。有户数万。气候热,有稻、麦、粟、豆、羊、马,出洛沙、青黛。婚姻同突厥,死亡弃於山谷。
又曰:大唐武德二年,遣使贡宝带,金锁,颇梨、水精杯各一,颇梨四百九十枚,大小有差。

《魏书》曰:獠之初也,出自梁、益之间。种类甚多,散居山谷,略无氏族之别,依树积木以居其上,名曰干兰。干兰大小,随其家口之数。往往推一长者为王,父死则子继,若中国之党族也。僚王各有鼓角一双,使其子弟自吹击之。好相杀害,多仇怨,不敢远行。性同禽兽,至於忿怒,父子不相避,惟手有兵刃者先杀之。若杀其父,走避於外,求得一狗以谢其母,然後敢归。母得狗谢,不复嫌恨。若报怨相攻击,必杀而食之,平常劫掠责取猪、狗而已。亲戚比邻,指授相卖。亡儿女,哭止,便不复追思。惟执持矛,不识弓矢。用竹为簧,群聚鼓之,以为音节。能为细布,色鲜净。大狗一头,买一生口。其俗畏鬼神,尤尚淫祀。所杀之人,美须髯者,剥其面皮,笼之於竹,及燥,号曰鬼,鼓舞祀之,以求福也。
《北史》曰:獠者,盖南蛮之别种。自汉中达于邛笮川洞之间,所在皆有,种类甚多。所生男女无名字,惟以长幼次第呼之。其丈夫称阿谟、阿段,妇人称阿夷、阿等之类,皆语之次第称谓也。铸铜为器,大口宽腹,名曰铜爨,既薄且轻,易於熟食。建国中,李势在蜀,诸獠始出巴西、渠川、广汉、阳安、资中,攻破郡县,为益州大患。自桓温破蜀之後,蜀人东流,山险之地多空,獠遂挟山傍谷,与夏人参居者,颇输租赋,在深山者不为编户。梁、益二州,岁伐獠,以裨润公私,颇藉为利。正始中,夏侯道迁举汉中内附,宣武遣尚书邢峦为梁、益二州刺史以镇之。近夏人者安堵乐业,在山谷者不敢为寇。其後朝廷以梁、益二州控摄险远,乃立巴州以统诸獠。後以巴酋严始欣为刺史,又立隆城镇,所绾獠二十万户。及周文平梁、益,令所在抚慰。然天性暴乱,旋致扰动。每岁命随近州镇出兵讨之,获其生口,以充贱隶,谓之为压獠焉。
《永昌郡传》曰:獠民喜食人,以为至珍美,不自食其种类也。怨仇,乃相害食耳。能水中潜行,行数十里。能水底持刀刺捕取鱼。其人以口嚼食,并以鼻饮水。死人有棺,其葬,竖棺埋之。
丁令(丁音颠,令音连)
《後魏书》曰:丁令在康居北,胜兵六万人。随畜牧依处,土出貂鼠皮、子皮。西南去康居界二千里。
又曰:丁令北有马脑国。其人音声似雁鹜。从膝以上至头,人也;膝已下生毛,马脑马蹄,走疾於马,勇健敢战。
且弥
《北史》曰:且弥国,都天山东,临於大谷,在车师北,去代一万五百七十里,本役属车师。
陀罗伊罗
《通典》曰:陀罗伊罗国,隋时闻焉,在乌蔡国北,大雪山坡上。缘梯登山,接七百梯,方到其国。
赊弥
《北史》曰:赊弥国,在波知之南。山居,不信佛法,专事诸神。亦附厌哒。东有钵卢勒国。路险,缘铁锁而度,下不见底。後魏熙平中,宋云等使终不能达。
泽散
《通典》曰:泽散国,魏时闻焉,属大秦。其治在海中央,最与安息城谷相近,西南诣大秦,不知里数。
女国
《北史》曰:女国,在葱岭南。其国世以女为王,姓苏毗,字末羯,在位二十年。女王夫号曰:“金聚”,不知政事。国内丈夫惟以征伐为务。山上为城,方五六里,人有万家。王居九层之楼,侍女数百人,五日一听朝,复有小女王共知国政。其俗:妇人轻丈夫,而性不妒忌;男女皆以彩色涂面,一日中或数度变改之;皆披发,以皮为鞋。课税无常。气候多寒,以射猎为业。出石、朱砂、麝香、牛、骢马、蜀马。犹多盐,恒将盐向天竺兴贩,其利数倍。亦数与天竺、党项战争。其女王死,国中厚敛金钱,求死者族之中贤女二人,一为女王,次为小王。贵人死,剥皮,以金屑和骨肉置瓶中埋之;经一年,又以其皮内铁器埋之。俗事阿修罗神。又有树神。岁初,以人祭,或用猕猴祭。
呼得
《通典》曰:呼得,魏时闻焉,在葱岭北,乌孙西北,康居东北,胜兵万馀人,随畜牧,出名马,多貂鼠。
曹国
《北史》曰:曹国,都那蜜水南数里,旧是康居之地也。国无主,康国王令子乌建领之。都城方三里,胜兵千馀人。国中有得悉神,自西海以东诸国并事之。其神有金人马、金波罗,阔丈有五尺,高下相称。每月以驼五头、马十匹、羊一百口祭之。南去康国百里。大业中,遣使贡方物。
漕国
《北史》曰:漕国,在葱岭之北,汉时宾国也。其王姓昭武,字顺达,康国王之宗族也。都城方四里,胜兵万馀人。国法严峻。俗重淫祠。葱岭山顺天神者,仪制极华,以金为屋,以银为地,祠者日有千馀人。祠前一鱼骨,其孔中通马出入。国王戴金牛头冠,坐金马座。土多稻、粟、豆、麦,饶象、马、封牛、金、银、镔铁、氍、朱砂、青黛、安息青木等香、黑盐、阿魏。东去劫国七百。里。大业中,遣使贡方物。
何国
《隋书》曰:何国,都那密水南数里,旧是康居地也。其王姓昭武,亦康国王之族类。都城方二里,胜兵千人。其王坐金羊床,车去曹国百五十里,西去安国三百里。大业中,遣使贡方物。
短人
《通典》曰:短人,魏时闻焉,在康居西北。男女皆长三尺,人众甚多。去奄蔡诸国甚远。康居长老传闻:尝有商旅行北方,迷惑失道,而到此国。国中甚多真珠、夜光明月珠。其国去康居可万馀里。
《突厥敝拴记》云:自突厥北行一月,有短人国,长者不逾三尺,亦有二尺者。头少毛发,若羊胞之状,突厥呼为羊胞头。其傍无它种类相侵,俗无寇盗。但有大鸟,高七八尺,恒伺短人啄而食之。短人皆持弓矢,以为之备。按,此亦在西北,即《魏略》之短之人国也。
小人
《通典》曰:小人,在秦之南,躯才三尺。其耕稼之时,惧鹄所食。大秦之南,每卫助之,小人竭其珍货以酬报。
轩渠
《通典》曰:轩渠国,多九色鸟,青口、绿颈、紫翼、红膺、绀顶、丹足、碧身、缃背、玄尾,亦名九尾鸟,亦名锦凤,其青多红少,谓之绣鸾。恒从弱水西来,或云是西王母之禽也。其国币货,同三童国。
温宿
《北史》曰:温宿国,居温宿城,在姑默西北,去代一万五百五十里。
朱俱波
《通典》曰:朱俱国,後魏时通焉,亦名朱居盘国,汉子合国也。今并有西夜、蒲犁、依耐、德若四国之地。在於阗国西千馀里,其西至葱岭二百里,东至涅盘国,南至女国三千里,北至疏勒九百里。其王本疏勒国人。後魏宣武永平中,朱居盘国遣使朝贡。其言音与于阗相似,其间小异。人貌多同华夏,亦类疏勒。大唐武德以後,频遣使朝贡。
尉头
《北史》曰:尉头国,居尉头城,在温宿北,去代一万六百五十里。
滑国
《通典》曰:滑国,车师之别种。後汉顺帝永建初,八滑从班勇击北虏有功,汉以八滑为後部亲汉侯。自魏、晋以来,不通中国。至梁武帝普通初,其王厌带夷粟ヌ始遣使献黄师子、白貂裘、波斯锦物等。後魏之居桑乾也,滑犹小国,属蠕蠕。後稍强大,征其傍国波斯、渴盘、宾、龟兹、疏勒、姑墨、于阗等国焉。其兽有师子、两脚驼。人皆善骑射。着小袖长身袍,用金王为带。女人被裘,头上刻木为角,长咫尺,以金银饰之。兄弟共妻。无城,以毡屋为居,东向开户。其王金床,随太岁转。无文字,以木为契,与旁国通用胡书,羊皮为纸。无职官。事天神、火神,每日出,祀神而後食,其跪一拜而止。死以木为椁,父母死,其子截一耳,葬讫即吉。其言语,待译然後通。至後魏时,谓之厌哒国。或云高车之别种,或云大月氏之种,其源出於塞北自金山。至後魏文帝时,已八九十年矣。在于阗之西,东去长安万一千里。衣服类胡,加以缨络。头皆剪发。其语与蠕蠕、高车及诸胡不同。部众可十万,依随水草。其国无车舆,多驼马。用刑严急,盗无多少皆腰斩,盗一责十。死者富家累石为藏,贫穷者掘地而埋,随身诸物皆置冢内。又兄弟共聚一妻。无兄弟者其妻戴一角帽,若有兄弟者,依其多少之数更加帽角焉。西域康居、于阗、沙勒、安息及诸小国三十许皆役属之,号为大国。每遣使朝贡。孝明帝熙明中,遣使伏子统宋云使西域,所经诸国,不能知其敝拴及山川里数,今举其略云。至隋时,又谓挹怛国,都乌浒水南二百馀里,大月氏之种类也。胜兵五六万人,俗善战。先时国乱,突厥遣通设字诰强领其国。俗同吐火罗。南去漕国千五百里,东去瓜州六千五百里。大业中,遣使来贡。按刘《梁典》,滑国姓厌达,後裔以姓为国号转讹,又谓之悒怛焉。
姑默
《北史》曰:姑默国,居南城,在龟兹西,去代一万五百里。
叠伏罗
《通典》曰:叠伏罗,後魏时通焉,去代三万一千里。国中有勿悉城,城北有奇水西流。有白象。土宜五谷。宣武时,遣使献方物。
阿钩羌
《通典》曰:阿钩羌,後魏时通焉,在莎车西南。国西有县度山,其间四百里中,往往有栈道,下临不测之深,人行以绳索相持而度山。有五谷、诸果,市用钱为货,居止立宫室,有兵器。
葱茈羌(茈音紫)
《通典》曰:敦煌西、西域之南山中,从羌西至葱岭数千里,有月氐馀种,曰葱茈羌、白马羌、黄牛羌,各有酋豪,北与诸国接,不知其道里广狭。传闻黄牛羌种类,孕身六月生。南与白马羌邻。并魏时闻焉。
卷七百九十七 四夷部十八□西戎六
蒲类
《汉书》曰:蒲类,王治天山西疏榆谷,去长安八千三百六十馀里。
《後汉书》曰:蒲类国,王居天山西疏榆谷。庐帐而居,逐水草。颇知田作,有牛、马、骆驼、羊畜,能作弓矢,国出名马。蒲类,本大国也,前西域属匈奴时,蒲类王得罪单于,单于怒,徙蒲国人民六千馀口,内之匈奴右部阿恶地,号曰阿恶国。初徙居时,甚贫羸,不能者逃亡在山谷间,故得留为蒲类国云。
小宛
《汉书》曰:小宛国,王治扌于零城,去长安七千二百一十里,东与羌接。
精绝
《汉书》曰:精绝城国,王治精绝城,去长安八千八百二十里,地厄狭,西通扌于弥四百六十里。
渠勒
《汉书》曰:渠勒国,王治都城,去长安九千九百五十里,东与戎卢接。
依耐
《汉书》曰:依耐国,王治去长安万一百五十里,北至疏勒六百五十里。少谷,寄田莎车、疏勒。
无雷
《汉书》曰:无雷国,王治无雷城,去长安九千九百五十里。衣服类乌孙。
难兜
《汉书》曰:难兜国,王治难兜城,去长安一万五千一百五十里,西与大月氏接。种五谷,有金、银、铜、铁,作兵。
孤胡
《汉书》曰:孤胡国,王治车师柳谷,去长安八千馀里。
山国
《汉书》曰:山国,王治去长安七千一百七十里。出铁,民山居,寄田籴谷於焉耆。
乌贪
《汉书》曰:乌贪訾离国,王治于娄谷,去长安万三百三十里。
卑陆
《汉书》曰:卑陆国,王治天山乾当谷,去长安八千六百八十里。
郁立师
《汉书》曰:郁立师国,王治内咄谷,去长安八千八百三十里。
劫国
《汉书》曰:劫国,王治天山东丹渠谷,去长安八千五百七十里。
乌弋山离
《汉书》曰:乌弋山离国,王治去长安万二千二百里,不属都护。乌弋地暑热,其草木、畜产、五谷、果菜、饮食、宫室、市列、钱货、兵器、金珠之属,与宾同。有桃枝、(桃枝似鹿,或名天禄。)师子,犀牛。俗重妄杀。钱文为人头,幕为骑马。
拘弥
《後汉书》曰:拘弥,王治宁弥城,去洛阳万二千八十里。灵帝熹平四年,于阗王安国攻宁弥,杀其王,死者甚众。戊巳校尉、西域长史各发兵,辅立宁弥侍子定兴为王。
德若
《後汉书》曰:德若国,王治东去洛阳一万二千一百五十里,与子合相接,其俗皆同。
高附
《後汉书》曰:高附国,在大月氏西南,其俗似天竺,而弱易服。善贾贩,内富於财。所属无常,天竺、宾、安息三国,强则得之,弱则失之。
东离
《後汉书》曰:东离国,王治沙奇城,在天竺东南三千馀里。其地暑热,风气、物类与天竺同。有城十数。其人民男女皆长大,可八尺。乘象往来邻国,有寇,乘象以战。
移支
《後汉书》曰:移支国,王居蒲类地。其民勇猛敢战,以寇钞为事。皆被发,随畜逐水草,不田作。
者舌
《後魏书》曰:者舌国,故康居国也,在破洛那西北,去代一万五千四百五十里。大武延平三年,遣使朝贡。
拔豆
《後魏书》曰:拔豆国,去代五万一千里。国中出金、银、杂宝、白象、水牛、牦牛、葡萄、五果,土宜五谷。
乌利
《後魏书》曰:乌利国,去代二万五百里。国中出金玉、良马、白叠,土宜五谷。
者至拔
《後魏书》曰:者至拔国,都城在疏勒西,去代一万一千六百二十里。其国东有藩贺那山,出美铁、师子等。
朱居
《後魏书》曰:朱居国,在于阗西。其民山居,有麦,多林果。咸事佛,与于阗相类。役属厌哒。
权乌摩
《後魏书》曰:权乌摩国,故乌耗国也,其王治乌耗城,西接悉居半国,西南去代一万二千九百七十里。
伽色尼
《後魏书》曰:伽色尼国,治伽色城,在万斤南,去代一万二千九百里。出赤盐,多五果。(按,此条与卷第七百九十三“伽色尼”重。)
薄知
《後魏书》曰:薄知国,治城在伽色尼南,去代一万三千三百二十里。
牟知
《後魏书》曰:牟知国,都牟知城,在忸密西南,去代二万二千九百二十里。土平,禽兽、草木类中国。
阿弗太汗
《後魏书》曰:阿弗太汗国,治阿弗太汗城,在忸密西,去代二万三千七百二十里。土平,多五果。
呼似密
《後魏书》曰:呼似密国,治呼似密城,在阿弗太汗西,去代三万七百里。土平,出金、银、琥珀,有师子,多五果。
诺色波罗
《後魏书》曰:诺色波罗国,治诺色波罗城,在忸密南,去代二万三千四百二十八里。土平,宜稻麦,多五果。
毕伽至
《後魏书》曰:毕伽至国,治毕伽至城,东接忸密国,去代二万三千七百二十八里。土平,少田殖,取稻麦於邻国,有五果。
伽不单
《後魏书》曰:伽不单国,治伽不单城,在悉万斤西北,去代一万二千七百八十里。土宜稻麦,有五果。
伽倍
《後魏书》曰:伽倍国,故休密翎侯所治和墨城也。在莎车西,去代万三千里。民居山谷间。
折薛莫孙
《後魏书》曰:折薛莫孙国,故双靡翎侯所治双靡城也。在伽倍西,去代一万三千五百里,居山谷间。
钳敦
《後魏书》曰:钳敦国,古之贵霜翎侯所治护藻城也。在折薛莫孙西,去代一万三千五百六十里。居山谷之间。
弗敌沙
《後魏书》曰:弗敌沙国,古盼顿翎侯所治薄芳城也。在钳敦西,去代一万三千六百里。居山谷间。
临儿
《魏略》曰:临儿国,《浮屠经》云:其国王生浮屠太子也,父曰屑头耶,母曰莫耶。浮屠身服黄色,发青,乳有青毛,冬青。始莫耶梦白象而孕,及生,从母右胁出,堕地能行七步。汉哀帝元寿元年,博士景庸从月氏王使伊存口授《浮屠经》,其所载与《老子经》相出入,盖以老子西出关,教胡为浮屠也。
赀虏
《魏略》曰:赀虏,本匈奴之奴也。匈奴名奴婢为赀。始建武时,匈奴衰,分其奴婢亡匿在金城、武威、酒泉北,黑水东,畜牧逐水草,抄盗凉州,不与东部鲜卑同也。其种非一,有大胡、丁零羌杂处,并本亡奴婢也。
盘越
《魏书》曰:盘越国,一名汉越王,在天竺东南数千里,与益部相近。其人小大与中国人同。
盐长
《山海经》曰:西海中有盐长国,其人乌首,亦名乌民。
奇恒
《括地图》曰:奇恒民,善为机巧,设百禽,为车飞,从风远行。汤时,西风多,奇恒车至於豫州,汤破其车。十年,西风倒,乃令复作车遣归。去玉门四万里。
石尖
《玄中记》曰:玉门之西南,羌之东,有一国五六百户,无他事役。国中有山,山上有祠庙。国人每岁出石类数千枚,输于庙中,名霹雳尖,以给霹雳所用。从春雷出,而尖日减,至秋尖尽。
扶伏
《玄中记》曰:扶伏民者,黄帝轩辕之臣,曰茄丰,有罪,刑而放之,扶伏而去,後是为扶伏民。去玉门关二万五千里。
可兰
《沙州记》曰:大白兰西北千二百里,有可兰虏。风俗卑陋,从开辟後,口不知谷味,目不识五色,耳不闻六律五声,是四夷中不臧者。土无所出,直大养群畜而已。户落万馀,然其人顽弱,不斗战,忽见异人,举国便走。
鹄国
《神异经》曰:西海之中有鹄国,男女皆长七寸,为人自然有礼,好经论跪拜。其人岁寿三百,行如飞,日行千里。百物不敢犯之,惟畏海鹄,鹄遇吞之,亦寿三百岁。人在鹄腹中不死,而鹄一举千里。
无不达
《神异经》曰:西南大荒中有人焉,长一丈,腹围九尺,践龟蛇,戴朱乌,左手凭青龙,右手凭白虎。知河海升斛,识山石多少,知鸟兽言语,知百谷可食,识草木咸苦。名曰“圣”,一名“哲”,一名“仙”,一名“通”,一名“无不达”凡人见拜者,令人神知。
无继民
《外国图》曰:无继民,穴居食土,无夫妇。死则埋之,心不朽,百年复生。去玉门四万六千里。
录民
《外国图》曰:录民,穴居食土,无夫妇。死则埋之,肺不朽,百二十年复生。去玉门万一千里。
无首民
《外国图》曰:无首民,乃与帝争神,帝斩其首,敕之北野,以乳为目,脐为口。去玉门三万里。
纳民
《外国图》曰:纳民,陛居食土,无夫妇。死埋之,其肝不朽,八年复生。去玉门五万里。
拘夷
释道安《西域志》曰:拘夷国,北去城数百里。山上有石骆驼,溺水滴下,以金、铜、铁及木器、手掌承之皆漏,惟瓢瓠不漏,服之令人身臭,毛皮尽脱得止。其国有婆罗门守视。
波罗秦斯
释道安《西域志》曰:波罗秦斯国,佛转法轮、调达入地狱、土陷处,皆在其国。
鼠王
释道安《西域志》曰:于阗道中有鼠王国,大者如狗,小者如菟,着金袈裟,沙门过不礼,白衣不礼辄害人。
摩诃赖
释道安《西域志》曰:摩诃赖国,又南得诃赖国,有阿耨达山,王舍城在耨达山东南角,竹园精舍在城西,佛。六年苦行贝多树,去城五十里。
波丽越
释道安《西域志》曰:罗卫国东西四百里,至波丽越国。波丽越国,即佛外祖国也。
鸡城
释道安《西域志》曰:胡国北有鸡城,其人皆冠,象鸡也。
和诃条
支僧载《外国事》曰:和诃条国,在大海中,地方二万里。大山名三漫屈,有石井,井中生千叶白莲花数种。井边石上有四佛足迹,每月六斋日,弥勒菩萨常以诸天神礼佛迹,毕,便飞去。国王长者常作金树银花、银树金花以供奉佛。
播黎曰
支僧载《外国事》曰:播黎日国者,昔是小国耳,今是外国之大都,流沙之外,悉称臣妾。
舍卫
支僧载《外国事》曰:舍卫国,今无复王,尽属播黎日国,王遣小儿注,国人不奉佛法。
维耶离
支僧载《外国事》曰:维耶离国,去舍卫五十由旬,由旬者晋言三十里。维摩诘家在城内。国人不复奉佛,悉事水火,馀外道也。
迦维罗越
支僧载《外国事》曰:迦维罗越国,今无复王也。国人亦属播黎日国,今尚精进。昔太子生时,有二龙,一吐水,一吐火,一冷一暖。今有二池,尚一冷一暖。
那诃维
支僧载《外国事》曰:那诃维国,土丰乐,多民物。在迦维越南,相去三十里。
碓国
支僧载《外国事》曰:迦叶佛生碓国,今无复此国,故处在舍卫国西,相去三十里。
拘那舍
支僧载《外国事》曰:拘那舍国,牟尼佛所生也,亦名拘那舍,在迦维罗越西,相去复三十里。
波罗奈国
支僧载《外国事》曰:弥勒佛,当生波罗奈国,是《屈陀罗经》所说,在迦罗越南。
拘宋婆
支僧载《外国事》曰:拘宋婆国,今见过去佛四所,住处四屋。迦叶佛住中,教化四十年,释迦文佛住五年,二佛不说。
密
支僧载《外国事》曰:密,小国耳,在舍卫之西。国王民人愉悉奉佛。土地寒,罗汉道人及沙门,到冬月日未中前饮少酒,过中後不复饮酒,食果。国属大秦。
拘私那竭
支僧载《外国事》曰:佛在拘私那竭国。佛欲入涅时,自然有宝床从地出,有八万四千国王争将佛归,神妙天人曰:“佛应就此亡。”那竭王乃作金棺丹檀车送佛丧,积薪不烧自燃。王将舍利归宫。八万四千国兴兵争舍利,婆罗门分之,乃用金升量合利,得八斛四斗,诸国各得少许,还国各立浮屠。
摩竭提
支僧载《外国事》曰:摩竭提国,在迦维罗城之南,相去三十里由旬,有贝多树,佛在此树下坐六年。
卷七百九十八 四夷部十九□西戎七
吐蕃
《唐书》曰:吐蕃在长安之西八千里,本汉西羌之地,其种落莫知所出,或云南凉秃发利鹿孤之後也。利鹿孤有子曰樊尼。及利鹿孤卒,樊尼尚幼,弟亻辱檀嗣位,以樊尼为安西将军。後魏神瑞元年,亻辱檀为西秦乞佛盘炽所灭,樊尼招集馀众,以投沮渠蒙逊,以为临松太守。及蒙逊灭,樊尼乃率众西奔,济黄河,逾积石,於羌中建国,开地千里。樊尼威惠夙著,为群羌所怀,皆抚以恩信,归之如市。遂改姓为勃野,以秃发为国号,语讹谓之吐蕃。其後子孙蕃昌,又侵伐不息,土字渐广。历周及隋,犹隔诸羌,未通於中国。其国人号其王为赞普,置大论、小论,以统理国事。无文字,刻木结绳为约。虽有官,不常厥职,临时统领。征兵用金箭,寇至举烽燧,百里一亭。用刑严峻,小罪剜眼、劓、刖,或皮勒鞭鞭之,但随喜怒,而无常科。囚人於地牢,深数丈,二、三年方出之。宴异国宾客,必驱牦牛,令客自射牲以供馔。与其臣下一年一小盟,刑羊、狗、猕猴,先折其足而杀之,绎其肠而屠裂之,令巫者告于天地、山川、日月、星辰之神,云“若心迁变,怀奸反覆,神明鉴之,同於羊狗”;三年一大盟,夜於坛单之中陈设肴馔,杀人、马、牛、驴以为牲,咒曰:“尔等咸须同心戮力,共保我家,惟天地神共知尔志,有负此盟,使尔身体屠裂,同於此牲!”其地气候大寒,不生稷稻,有青麦、豆、小麦、荞麦,畜多牦牛、猪、犬、羊、马、又有天鼠,状如雀鼠,其大如猫,皮可为裘。又多金、银、铜、锡。其人或随畜牧而不常厥居,然颇有城郭。其国都城号为逻些城,屋皆平头,高者至数十尺。贵人处於大毡帐,名为拂庐。寝处污秽,绝不栉沭。接手饮酒,以毡为盘,捻麸为碗,实以羹酪,并而食之。多事原羝之神,人信巫觋。不知节候,麦熟为岁首。围棋、六博、吹蠡、鸣鼓为戏,弓剑不离身。重壮贱老,母拜於子,子倨於父,出皆少者前,老者後。军令严肃,每战,前队皆死,後队方进。重兵死,恶疾终,累代战没,以为甲门;临阵败死者,悬狐尾於其首,表其似狐之怯,稠人广众,必以徇焉,其俗耻之,以为次死。拜必两手据地,作狗吠之声,以身再揖而止。居父母丧,截发,青黛涂面,衣服皆黑,既葬,即吉。其赞普死,以人殉葬,衣服、珍玩及常所乘马、弓剑之类,悉埋之。
又曰:贞观八年,其赞普弃宗弄赞始遣使朝贡。弄赞弱冠嗣位,性骁武,多英略,其邻国羊同及诸羌并宾伏之。太宗遣行人冯德遐往抚慰之。见德遐,大悦,闻突厥及吐谷浑皆尚公主,乃遣使献金,随德遐入朝,多赍金宝,奉表求婚,太宗未之许。
又曰:弄赞常率众二十馀万,顿於松州西境,遣使贡金帛,云来迎公主。太宗遣吏部尚书侯君集等击破之,弄赞大惧,遣使谢罪,因复请婚,太宗许之。弄赞乃遣其相禄东替至礼,献金五千两,自馀宝玩数百事。贞观十五年,太宗以文成公主妻之,令礼部尚书、江夏郡王道宗主婚,持节送公主于吐蕃。弄赞率其部兵次柏海,亲迎于河源。见王人,执子婿之礼,甚恭。既而叹大国服饰、礼仪之美,俯仰有愧沮之色。及与公主归国,谓所亲曰:“我祖、父未有通婚上国者,今我得尚大唐公主,为幸实多,当为公主筑一城,以夸示後代。”遂筑城邑,立栋宅,以居处焉。公主恶其人赭面,弄赞令国中权且罢之,身亦释毡裘,袭纨绮,渐慕华风,仍遣酋豪子弟请入国学,以习诗书,又请中国识文之人典其表疏。
又曰:太宗伐辽东还,弄赞遣禄东赞来贺,奉表曰:“圣天子平定四方,日月所照之国并为臣妾。而高丽恃远,阙於臣礼,天子自领百万,渡辽致讨,隳城陷阵,指日凯还。夷狄才闻陛下发驾,少进之间,已闻归国,鹰飞迅越,不及陛下速疾。奴忝预子婿,喜百常夷。夫鹅犹雁也,故作金鹅奉献。”其鹅黄金铸成,高七尺,中可实酒三斛。
又曰:高宗嗣位,授弄赞为驸马都尉,封西海郡王,赐物二千段。弄赞因致书与司徒长孙无忌等,云天子初即位,若臣下有不忠之心者,当勒兵以赴国,并献金银珠宝十五种。高宗嘉之,进封为王,赐杂彩三千段,因请蚕种及造酒、碾、纸墨之匠,并许焉。
又曰:高宗闻刘审礼等败,召侍臣问以绥御之策,中书舍人郭正一曰:“吐蕃作梗,年岁巳深,命将兴师,相继不绝,空劳士马,虚费粮储,近讨则徒损兵威,深入则未穷巢穴。臣望少发兵募,且遣备边,明立烽候,勿令侵抄。使国用丰足,人心叶同,宽之数年,可一举而灭。”给事中刘齐贤、皇甫文亮等,皆言严守之便。
又曰:长寿元年,武威军总管王孝杰大破吐蕃之众,克复龟兹、于阗、疏勒、碎叶等四镇。乃於龟兹置安西都护府,发兵以镇守之。
又曰:圣历二年,番将赞婆率所部千馀人,及其兄弟莽布支等来降,则天遣羽林飞骑郊外迎之。授赞婆辅国大将军,行右卫大将军,封归德郡王,优赐甚厚。
又曰:神龙元年,赞普之祖母遣其大臣悉董然来献方物,为其孙请婚。中宗以所养雍王宗礼女为金城公主许嫁与之,自是频岁贡献。景龙三年十一月,又遣其大臣尚赞吐等来迎女。中宗宴之于苑内球场,命驸马都尉杨慎交与毡蕃使打吐,中宗率侍臣以观之。四年正月,下制曰:“圣人布化,用百姓为心;王者垂仁,以八荒无外。故能光宅遐迩,财成品物。由是隆周理历,恢柔远之图;强汉乘时,建和亲之义。斯盖御宇长策,经邦茂轨。朕受命上灵,克纂洪业,庶几前烈,永致和平。眷彼吐蕃,僻在西服,皇运之始,早申朝贡。太宗文武圣皇帝,德侔覆载,情深亿兆,思偃兵甲,遂通姻好,数十年间,一方清净。自文成公主化往其国,因多变革。我之边隅,亟兴师旅;彼之蕃落,颇闻凋弊。顷者赞普及祖母可敦酋长等,屡披诚款,积有岁时,思托旧亲,请崇亲好。金城公主,朕之少女,岂不锺念?但为人父母,志恤黎元,若允乃诚祈,更敦和好,则边土宁晏,兵役休息。遂割深慈,为国大计,筑兹外馆,聿膺嘉礼,降彼吐蕃赞普。即以今月进发,朕亲自送于郊外,命大将军杨矩使焉。”其月,帝幸始平县,以送公主,设帐殿於百顷泊侧,引王公宰臣赋诗饯别,改始平县为金城县,改其地为凤池乡。
又曰:开元二年秋,吐蕃大将{分虫}达延、乞力徐等,率众十馀万寇临洮,军又进寇兰、渭等州,掠监牧羊马而去。玄宗令摄左羽林将军薛讷及太仆少卿王率兵邀击之。仍下诏,将大举亲征,召募将士克期进发。俄而等与贼相遇于渭源之武阶驿,前军王海滨力战死之,等乘之而进,大破吐蕃之众,杀数万人,尽收得所掠羊马。贼馀党奔北,相枕藉而死,洮水为之不流。上遂停亲征,命紫微舍人倪若水往按军实,仍吊祭王海滨而还。
又曰:开元十七年,玄宗遣皇甫惟明等使吐番。惟明等既见赞普及公主,具宣上意。赞普等欣然请和,尽出贞观已来前後敕书,以示惟明等。令其重臣名悉猎随惟明入朝,上表曰:“外甥是先皇帝宿亲,又蒙降金城公主,遂和同为一家,天下百姓普皆安乐。中间为张玄表、李知古等东西两处先动兵马,侵抄吐蕃,边将所以互相征讨,迄至今日,遂成衅隙。外甥以先代文成公主、今金城公主之故,深识尊卑,岂敢失礼?又缘年小,枉被边将谗构斗乱,令舅致怪,伏乞垂察。追留死将万足承前数度使人入朝,皆被边将不许,所以不敢自奏。去冬,公主遣使人娄众失若将伏专往,蒙降使看公主来,外甥不胜喜荷。谨遣谕名悉猎及副使押卫将军浪些纥夜悉猎入朝,奏取进止,两国事意,悉猎所具。外甥蕃中已处分边将,不许抄掠,若有汉人来投,便令却送。伏望皇帝舅远察赤心,许从旧好,长令百姓快乐。如蒙圣恩,千年万岁,外甥终不敢先违盟誓。谨奏进金胡瓶一、金盘一、金碗一、马脑杯一、零羊衫段一,谨充微国之礼;金城公主又别进金鸭、盘盏、杂器物等。”十八年十月,名悉猎等至京师,上御宣政殿,列羽林仗以见之。悉猎颇晓书记,先曾迎金城公主至长安,当时朝廷皆称其材辩。及是,上引入内宴与语,甚礼之,赐紫袍、金带及鱼袋,并时服缯彩、银盘、胡瓶等,仍於别馆,供拟甚厚。悉猎受袍带、器物,而却进鱼袋,辞曰:“本国无此章服,不敢当殊异之赏。”上喜而许之,诏御史大夫崔琳充使报聘,仍於赤岭各竖分界之碑,约以更不相侵。时吐蕃使奏云:“公主请《毛诗》、《礼记》、《左传》、《文选》各一部。”制令秘书省写与之,正字于休烈上疏谏曰:“臣闻:戎狄,国之寇也;经籍,国之典也。戎之生心,不可以无备;典有恒制,不可以假人。传曰:“裔不谋夏,夷不乱华。”所以革其非心,在乎有备无患。昔者东平王入朝,求史记诸子,汉帝不与。盖以史记多兵谋,诸子杂诡术。夫以东平,汉之懿戚,尚不欲示征战之书;今西戎,国之寇仇,岂可贻经典之事?且臣闻,吐蕃之性悍果决,敏情持锐,善学不回。若达於书,必能知战;深於诗,则知武夫,有师干之试;深於礼,则知月令,有废兴之兵;深於传,则知用师,多诡诈之智;深於史,则知往来,有书檄之制。何异备寇兵而资盗粮也?臣闻鲁秉周礼,齐不加兵;吴获乘车,楚屡奔命。一以守典存国,一以丧法危邦,可取鉴也。且公主出嫁从人,远适异国,合慕夷礼。返求良书,愚臣料之,恐非公主本意也。虑有奔北之类劝教於中。若陛下虑失蕃情,以备国信,必不得已,请去《春秋》。当周德既衰,诸侯强盛,礼乐自出,战伐交兴,情伪於是乎生,变诈於是乎起,则以臣召君之事,取威定霸之名。若与此书,国之患也。《传》曰:于奚请曲县ひ缨,仲尼云:‘惜也,不如多与之邑。惟名与器,不可假人’。狄固贪婪,贵货易土,正可锡之锦绮,厚以玉帛,何必率从其求,以资其智?臣忝叨列位,职刊秘籍,实痛经典弃在戎夷,昧死上闻,惟陛下深察。”
又曰:开元二十二年,遣将军李於赤岭与吐蕃分界立碑。二十四年正月,吐蕃遣使贡方物金银器玩数百事,皆形制奇异。上令列於提象门外,以示百寮。
又曰:开元二十八年春,章求兼琼密与安戎城中吐蕃翟都局及维州别驾董承宴等通谋,都局等遂翻城归款,因引官军入城,尽杀吐蕃将士,使监察御史许远率兵镇守。上闻之甚悦。中书令李林甫等上表曰:“伏以吐蕃此城,正当冲要,凭险自固,恃以窥边,积年以来,蚁聚为患,纵有百万之众,难以施功。陛下亲纡秘策,不兴师旅,须令中使李思敬晓谕羌族,莫不怀恩,翻然改图,自相谋陷,神算运於不测,睿略通於未然,累载逋诛,一朝荡灭。又臣等今日奏事,陛下从容谓臣等曰:‘卿等但看四夷不久当渐沦丧。’德音才降,遽闻戎捷,则知圣与天合,应如响至,前古以来,所未有也。请宣示百寮,编诸史策。”手制答曰:“此城仪凤年中,羌引吐蕃,遂被固守。岁月既久,攻伐亦多。其地险隘,非力所制。朝廷群议,不劝取之。朕以小蕃无知,事须处置,授以奇计,所以行之,获彼戎心,归我城守,有足为慰也。”
大羊同
《通典》曰:大羊同,东接吐蕃,西接小羊同,北直于阗,东西千馀里,胜兵八九万。其人辫发毡裘,畜牧为业。地多风雪,冰厚丈馀。所出物产,颇同吐蕃。俗无文字,但刻木结绳而已。刑法严峻。其酋豪死,抉去其脑,实以珠玉,剖其五脏,易以黄金,假造金鼻、银齿,以人为殉,卜以吉辰,藏诸岩穴地,人莫知其所。多杀孛牛莫马以充祭祀,葬毕服除。其王姓姜葛,有四大臣,分掌国事。自古未通。
悉立
《通典》曰:悉立,在吐蕃西南,户五万馀。有城邑村落,依溪涧。丈夫以缯彩缠头,衣毡褐;妇人辫发,着短裙。以蒸报为俗。畜多水牛、羊、鸡、豕,谷宜粳稻、麦、豆,饶甘蔗、诸果。死,葬於中野,不为封树。丧制以黑为衣,一年就吉。刑有刖、劓。羁事吐蕃。
章求拔
《通典》曰:章求拔,或云章揭拔,本西羌种也。在悉立西南,居四山之内,近代移出山,西接东天竺。遂改衣服,变西羌之俗。其地延袤八九百里,胜兵二千馀人。居无城郭,好为寇掠,商旅患之。闻悉立入朝,亦遣使朝贡。
且末(上子余切)
《汉书》曰:且末国,王治且末城,去长安六千八百二十里。有葡萄诸果。西通精绝二千里。
《北史》曰:且末西北有流沙数百里,夏日有热风,为行旅之患。风之所至,惟老驼预知之,即嗔而聚立,埋其口鼻於沙中。人每以为候,亦即将毡拥蔽鼻中。其风迅夫,斯须过尽,若不防者,必至危毙。後魏大统八年,其兄鄯善未率众内附。
乌乇(上一加切,下真加切)
《汉书》曰:乌乇,王治乌乇城,去长安九千九百五十里。田石间有白草,累石为室,民接手饮,(师古曰:自高山下溪涧中饮水。接,连其手也。)出小步马。(师古曰:小细步也,所谓百步千迹也。)
西夜
《汉书》曰:西夜国,王号子合,王治呼犍谷,(犍,音巨言切。)去长安万二百五十里。与胡异,其种类羌氐。行国,(师古曰:言不着土地。)随畜逐水草往来,而地出玉石。
《後汉书》曰:西夜国,去洛阳万四千四百里。地生白草,有毒,国人煎以为药,傅箭镞,所中辄死。
卷七百九十九 四夷部二十□北狄一
总叙北狄上
《说文》曰:狄,犬种,字从“犬”。狄之言淫僻也。
《白虎通》曰:狄者,易也,言僻易无别。
《风俗通》曰:胡者,谨按《汉书》,山戎之别种也。貊者,略也,云无礼法。又胡者,互也,其被发左衽,言语贽币,事殊互也。
《晋中兴书》曰:胡者,北狄之总名也。
《诗》曰:《采薇》,遣戍役也。文王之时,西有昆夷之患,北有犭严狁之难,以天子之命,命将帅遣戍役,以守卫中国,故歌《采薇》以遣之,《出车》以劳还,《大杜》以勤归也。采薇采薇,薇亦作止。(薇,菜。作生也。西伯将遣戍役,先与之期以采薇之时。今薇生矣,可以行矣。重言“采薇”,丁宁行期也。)曰归曰归,岁亦暮止。(又丁宁归期,定其心也。)靡室靡家,犭严狁之故。不遑启居,犭严狁之故。(犭严狁,北狄也。古者师出不逾时,今薇生而行,岁晚乃归,使汝无室家夫妇之道,不暇跪居者,有犭严狁之难也。)
又曰:我戍未定,靡使归聘。(聘,问也。定,止也。我方守於北狄,未得止息,无所使归问言,所以忧也。)
又曰:戎车既驾,四牡业业。岂敢定居?一月三捷。(一月之中,三有胜功,谓侵也、伐也、战也。)
又曰:岂不日戒?犭严狁孔棘。(戒,警敕军事也。孔,甚。棘,急也。言君子小人,岂不日相警戒乎?猃狁之难甚急,预述其苦以劝之。)
又曰:王命南仲,往城于方。出车彭彭,央央。(王,殷王也。南仲,文王之属方,朔方近猃狁之国也。彭彭,驷马貌。王使南仲为将,率往筑城於朔方,为军垒以御北狄之难。)天子命我,城彼朔方。赫赫南仲,犭严狁于襄。(襄,除也。)
又曰:昔我往矣,黍稷方华。今我来思,雨雪载涂。王事多难,不遑启居。(途冻释也。黍稷方华,朔方之地六月时也,以此出征,至春冻始释而来反。)
又曰:执讯获丑,薄言还归。(讯,言。丑,众也。执其可言问所获之众以归者当献之。)赫赫南仲,犭严狁于夷。(夷,平也。)
又曰:《六月》,宣王北伐也。(《六月》,言周室微而复兴,美宣王之北伐也。)六月栖栖,戎车既饬。四牡癸癸,载是常服。(栖栖,简阅貌。饬,正也。日月为常,服,戎服也。记六月者,盛夏出兵,明其急也。)犭严狁孔炽,我是用急。(炽,盛也。此序吉甫之意也。北狄来侵甚炽,故王以急遣我。)
又曰:犭严狁匪茹,整居焦获。侵镐及方,至于泾阳。(焦获,周地名也,接于猃狁者也。匪,非也。茹,度也。镐与方,皆北方地名。言猃狁之来侵,非其所当度为也,乃自整齐而处周之焦获,来侵至泾水之北,言其太恣也。)
又曰:薄伐犭严狁,至于太原。(言遂出之而已。)
又曰:文武吉甫,万邦为宪。(吉甫,尹吉甫也,有文有武。宪,法也。吉甫此时大将也。)吉甫燕喜,既多受祉。(祉,福也。吉甫既伐猃狁而归,天子以燕礼乐之,则欢喜矣,又多受享赐也。)
又曰:显允方叔,征伐犭严狁。(方叔先与吉甫征伐猃狁。)
又曰:《车攻》,宣王复古也。宣王能内修政事,外攘夷狄,复文武之境土。
又曰:《渐渐之石》,下国刺幽王也,戎狄叛之。(山石渐渐然高峻,不可登而上,喻戎狄众强而无礼,不可得而复也。)
又曰:《何草不黄》,下国刺幽王也。四夷交侵,中国背叛,用兵不息,视民如禽兽。(用兵不息,自岁始至岁晚,何草不黄?)
《礼》曰:北方曰狄,衣羽毛,穴居,有不粒食者。
《周礼》曰:职方氏,掌天下之图,以掌天下之地,辨其帮国、都鄙、四夷、八蛮、七闽、九貉、五戎、六狄之人民与其财用、九谷、六畜之数要,周知其利害。(北方曰貉、狄。四、八、七、九、五、六,周之所服国数也。利,金锡竹箭之属;害,神奸铸鼎所象百物也。)
又曰:司隶,掌五隶之法,辨其物而掌其政令。(五隶,谓罪隶四狄之属也。物,衣服兵器之属。)夷隶,掌养牛马与鸟言。(郑司农云:夷、狄之人,或晓鸟兽之言,故《春秋传》曰:“介葛庐闻牛鸣,曰:‘是生二牺,皆用矣。’”是以夷隶职掌与兽言。)
《左传》曰:北戎侵郑,郑伯御之,公子突曰:“戎轻而不整,贪而无亲,胜不相让,败不相救。”
又曰:晋里克帅师,梁由靡御,以败狄于采桑。(平阳北屈县西南有采桑津。)梁由靡曰:“狄无耻,从之必大克。”(不耻走也。)里克曰:“惧之而已,无速众狄。”
又曰:晋侯败狄于箕,缺获白狄子。(白狄,狄之别种也。故西河郡有白部胡。)
又曰:叟阝瞒侵齐,(叟阝瞒,狄国名。)遂伐鲁。鲁使叔孙得臣败狄于咸,获长狄侨如,富父终甥扌春其喉,以戈杀之,埋其首於子驹之门。
又曰:赤狄侵齐,又侵晋,取向阴之禾。晋灭赤狄潞氏,以潞子婴儿归。(潞,赤狄之别种也。)
又《成下》曰:潞子婴儿之夫人,晋景公之姊也。酆舒为政而杀之,又伤潞子之目。晋侯将伐之,诸大夫皆曰:“不可。酆舒有三俊才。”伯宗曰:“狄有五罪:不祀一也;嗜酒二也;弃仲章而夺黎氏地,三也;虐我伯姬,四也;伤其君目,五也。天反时为灾,地反物为妖,民反德为乱,乱则妖灾生,故文,反‘正’为‘乏’。尽在狄矣。”晋侯从之,晋荀林父败赤狄于曲梁,晋侯赏桓子狄臣千室。
又曰:无终子嘉父使孟乐如晋,(无终,山戎国名。孟乐,其使臣。)因魏庄子纳虎豹之皮,以请和诸戎。晋侯曰:“戎狄无亲而贪,不如伐之。”魏绛曰:“劳师於戎,诸华必叛。戎,禽兽也。获戎失华,无乃不可乎?”公曰:“然则莫如和戎乎?”对曰:“和戎有五利焉:戎狄荐居,贵货易土,土可贾焉,一也;边鄙不耸,民狎其野,穑人成功,二也;戎狄事晋,四邻振动,诸侯威怀,三也;以德绥戎,师徒不勤,甲兵不顿,四也;鉴于后羿而用德度,远至迩安,五也。”
又曰:郑人赂晋侯歌锺二肆,(肆,列也。县锺十六为一肆。)及其锺磬,女乐二八。晋侯以乐之半赐魏绛,曰:“子教寡人和诸戎狄,以正诸华。八年之中,九合诸侯。如乐之和,无所不谐。请与子乐之。”辞曰:“夫和戎狄,国之福也。臣何力之有焉?”公曰:“微子无以待戎。夫赏,国之典也,子其受之。”魏绛於是乎始有金石之乐,礼也。
又曰:鲁襄公十八年,白狄始来。(白狄,狄之别名,未尝与鲁掠,故曰始来也。)
又曰:晋荀吴帅师败狄于大卤。(大卤,太原晋阳县也。)
又曰:晋中行穆子败无终及群狄于太原,(即大卤也。无终,山戎也。)将战,魏舒曰:“彼徒我车,所遇又厄,(地险不便车。)以什共车,不克。”(更增十一,以当一车之用。)乃毁车以为行,(毁车为步阵。)为五阵以相离,两於前,五於後,专为右角,参为左角,偏为前拒以诱之。狄人笑之,(笑其失常。)未阵而薄之。大败之。(《传》言荀吴能用善谋。)
又曰:晋梁丙率阴戎伐颍,(颍,周邑。)王使詹桓伯辞於晋曰:“我在伯父,犹衣服之有冠冕,木水之有本原,民人之有谋主也。(民人谋主,宗族之师长。)伯父若裂冠毁冕,拔本塞源,专弃谋主,虽戎狄,其何有余一人?(伯父犹然,则难戎狄无所可责。”)
又曰:晋荀吴伪会齐师者,假道于鲜虞,遂入晋阳,(鲜虞,白狄别种。晋阳,肥国。)灭肥,以肥子绵皋归。(肥,白狄也。县皋,其君名。钜鹿下曲阳西南有肥累城。)
又曰:晋荀吴帅师伐鲜虞,围鼓三日,鼓人告食竭力尽,而后取之。克鼓而反,不戮一人,以鼓子鸢归。(鸢,鼓君名。)
又曰:晋荀跞如周葬穆后,籍谈为介。王求彝器,籍谈曰:“晋居深山,戎狄之与邻,而远於王室,王灵不及,拜戎不暇,其何以献器?”王曰:“叔父,唐叔成王之母弟也;密须之鼓与其大路,文所以也;(密须,吉姓国也。文王伐之,得其路鼓以;)阙巩之甲,武所以克商也。(阙巩国所出铠。)唐叔受之,处参虚,抚有戎狄。(参,实沈之次,晋之分野。”)
又曰:晋侯训兵於稷,以略狄土。
《谷梁传》曰:中国,夷狄曰大卤。
《尔雅》曰:北至于祝栗。(左极远之国。)
又曰:觚竹、北户、西王母、日下,谓之四荒。(觚竹在北,北户在南,西王母在西,日下在东,四方昏荒之国。)
又曰:九夷、八狄、七戎、六蛮,谓之西海。(八狄在北。)
又曰:北载斗极为空桐,(载,值也。)空桐之人武。(地气使之然也。)
《论语》曰:管仲相桓公,霸诸侯,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赐。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微管仲,则君不君,臣不臣,皆为夷狄。)
又曰:子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
《国语》曰:郑人伐滑,王使游孙伯请滑,郑人执之。王怒,将以狄伐郑。(狄,隗姓之国也。)富辰谏曰:“不可!夫狄,无列於王室,(列,位次也。)豺狼之德也。王不忍小忿而弃郑,又登叔隗以阶狄,(阶狄祸。)狄封豕豺狼,不可厌也。(厌,足也。)”王弗听。十八年,王黜狄后,黜废也。(狄后既立,而通於王子带,王故废之也。)狄人来诛杀谭伯。(狄人奉子带,攻王而杀谭伯。)初,惠后欲立王子带,故以其党启狄人,狄人遂入周,王乃出居于郑。
又曰:晋侯使随会聘于周,王飨之肴蒸,原公相礼,范子私於原公曰:“吾闻王室之礼无毁折,今此何礼也?”原公以告于王,王召士季(范子字也。)曰:“亲戚宴飨则有肴蒸,(蒸,升也,升折俎之肴也。)惟戎狄则有体荐。夫戎狄冒没轻亻,贪百不让,(冒,抵触也。没,入也。亻,进退无列。)其血气不治,若禽兽焉。其适来班贡,不俟馨香嘉味,(适,往也。班,赋也。)故坐诸门外,而使舌人体委与之。(舌人,能达四方之志,象胥之官。)汝今我王室之一二兄弟,以时相见,於是乎有折俎加豆,(加豆,谓既食之後,所加之豆也。其实芹俎兔醢之属。)以示容合好,胡有效戎狄也?”
又曰:骊姬曰:“以皋落狄之朝夕苛我边鄙,(皋落,东山狄。苛,扰也。)君盍使申生伐狄?若不胜狄,虽济其罪可也。且夫胜狄,诸侯惊惧,吾边鄙不警。”公说,使申生伐东山。至稷桑,(稷桑,皋落狄地。)狄人出逆。申生欲战,狐突谏曰:“不可。”果战败狄於稷桑。
又曰:公令阉楚刺重耳,重耳逃於狄。(狄,北狄,隗姓。)
又曰:襄王避叔带之难,居于郑地。子犯曰:“君盍纳王?”公乃行赂于草中之戎、骊土之狄,以启东道。(二邑戎狄,在晋之东也。)
《尚书大传》曰:狄人将攻大王父,父召耆老而问曰:“狄人何欲?”耆老对曰:“欲得菽粟、财货。”太王曰:“与之。”每与而狄人之至不止。太王问耆老曰:“狄人又何欲?”耆老曰:“又欲土地。”太王曰:“与之。”耆老曰:“君不为社稷乎?”太王曰:“社稷所以为民也,不可以所为亡民也。”耆老曰:“君纵不为社稷,不为宗庙乎?”太王曰:“宗庙者,私也,不可以吾私害民也。”遂杖策而去,过梁山,止乎岐山。周氏之民,奔而从之者三千乘。
《诗含神雾》曰:四方蛮貊,制作器物多与中国反。书则横行,食则合和,伏则交脚,鼓则细腰,如此之类甚众。中国之所效者,貂蝉、胡床、胡饭。
《春秋考异邮》曰:北狄之气,主生幽都。
卷八百 四夷部二十一□北狄二
总叙北狄下
《史记》曰:唐虞以上,有山戎、猃狁、荤粥。(晋灼曰:尧时荤粥,周曰猃狁,秦曰匈奴。)
又曰:武王伐纣,而营洛邑,复居於丰镐。放逐戎狄泾洛之北,时入贡,命曰荒服。
又曰:赵武灵王北破林胡、楼烦,筑长城,自代傍阴山下至高阙(在朔方。)为塞,而置云中、雁门、代郡。
《汉书》曰:山戎伐燕,告急于齐。桓公北伐山戎,山戎走。
又曰:晋文公攘戎翟,居于西河┯(┯音器。)洛之间,号曰赤翟、白翟。(师古曰:《春秋》所书,晋师灭赤狄潞氏,郗缺获白狄子者。)
又曰:晋北有林胡、楼烦之戎,燕北有东胡、山戎。(服虔曰:乌桓之先也,後为鲜卑。)
又曰:晋悼公使魏绛和戎翟,戎翟朝晋。後百馀年,赵襄子逾句注而破之,并代以临胡貉。(貉,音莫伯反。)後与韩、魏共灭智伯,分晋地而有之,则赵有代、句注以北,而魏有西河、上郡,以与戎界边。
又曰:秦灭六国,而始皇帝使蒙恬将数十万众北击胡,悉收河南地,因河为塞,筑四十四县城临河,徙谪戍以充之。(有罪谪令戌之,徙谪者令居之。)而通直道,自九原至云阳,因边山险,堑溪谷,可缮者缮之,(缮,补也。)起临洮至辽东万馀里。又渡河,据阳山、北假中。(北假,地名。)当是时,东胡强而月氏盛。
又曰:昴曰旄头,胡星也。昴、毕间为天街。胡貉、月支旃裘引兮之民,昴主之。
又曰:扬雄上书:北地之狄,五帝所不能臣,三王所不能制。
又曰:前世岂乐倾无量之费,役无罪之人,快心於狼望之北哉?(匈奴中地名。)以为不一劳者不久佚,不暂费者不永宁。是以忍百万之师,以摧饿虎之喙,运府库之财,填卢山之壑,而不悔也。(卢山,匈奴中山也。)
又曰:狄不服,中国未得高枕安寝也。
又曰:外国天性忿鸷、(鸷,很也,音竹二反。)形容魁健,负力怙气,难化以善,易隶以恶,(隶谓附属之,恶谓威也。)其强难诎,其和难得。故未服之时,劳师远攻。
又曰:狄,真中国之坚敌也。
又曰:王莽征匈奴,严尤谏曰:“周、秦、汉征之,皆未得上策者也。周得中策,汉得下策,秦无策焉。周宣王时,猃狁内侵,至于泾阳,命将征之,尽境而还。其视戎狄之侵境,而譬犹蚊虻之螫欧之而已。故天下称明,是为中策。汉武帝选将练兵,约赍轻粮,深入远戍,(约,少也,少赍装。)虽有克获之功,胡辄报之,兵连祸结三十馀年,中国疲耗,匈奴亦创艾,(创音初向反,艾读日反。)而天下称武,是为下策。秦始皇不忍小耻,而轻民力,筑长城之固,延袤万里。(袤,长也,音茂。)转输之行,起於负海,疆坟既完,中国内竭,以丧社稷,是为无策。今天下比年饥馑,发三十万众,具三百日粮,兵先至者聚居暴露,势不可用,一难也;边既空虚,内调郡国,不相及属,此二难也;计一人三百日食,用□十八斛,非牛力不能胜。胡地沙卤,多乏水草,军出未满百日,牛必物故,此三难也;胡地秋冬甚寒,春夏甚风,食□饮水,师有疾疫,此四难也;辎重自随,则轻锐者少,幸而逢虏,危殆不测,此五难也。”莽不听。
又曰:夷狄之为患也,故自汉兴,忠言嘉谋之臣,曷尝不运筹策,相与争於庙堂之上乎?高祖时则刘敬,吕后时樊哙、季布,孝文时贾谊、朝错,孝武时有王恢、韩安国、朱买臣、公孙弘、董仲舒,人持所见,各有异同。然总其要归,两科而已:绅之儒则守和亲,介胄之士则言征伐,皆偏见一时之利害也。
又曰:文帝徙六郡良家材力之士,(六邵谓陇西、天水、安定、北地、上郡、西河也。其安定、天水、西河,武帝所置耳,史本其土地而追言之。)聚天下精兵,军於广武,顾问冯唐,与论将帅,喟然叹息,思古名臣,此和亲无益之明效也。
又曰:董仲舒以匈奴可悦以厚利,结之於天耳。故与之厚利以没其意,与盟於天以坚其约,质其爱子以累其心。使边城守境之民,父兄缓带,稚子咽哺,胡马不窥於长城,而羽檄不行於中国,不亦便於天下乎?
又曰:孝武时,虽征伐克获,而士马物故亦略相当;虽开河南之野,建朔方之郡,亦弃造阳之北九百馀里;匈奴人民每来降汉,单于亦辄拘留汉使以相报复,其桀骜尚如斯。
又曰:孝宣之世,单于臣服,三世称藩,宾於汉庭。是时边城晏闭,牛马布野。
又曰:王莽篡位,始开边隙,单於由是归怨自绝,莽斩其侍子,边境之祸构矣。
又曰:萧望之曰:“戎狄荒服,言其来服荒忽无常,时至时去。宜待以客礼。”
又曰:夷狄之人,饮食不同,言语不通,僻居北垂寒露之野,逐草随畜,射猎为生,隔以山谷,雍以沙幕,天地所以绝外内也。
又曰:晁错上书曰:“战胜之威民气百倍,败兵之卒没世不复。自高后以来,陇西三困於匈奴矣,民气破伤,亡有胜意。”
又曰:以蛮夷攻蛮夷,中国之形也。今匈奴地形、技艺与中国异,上下山阪,出入溪涧,中国之马弗与。(与,如也。)险道倾仄,且驰且射,中国之骑弗与也。风雨罢劳,饥渴不困,中国之人不与也。此匈奴之长技也。
又曰:材官驺发,矢道同的,(驺谓矢之善者也,《春秋》作“”字。发矢次射,故中则同的。)则匈奴之革笥木荐弗能支也。(革笥,以皮作,如铠。春被衣,荐以木枚,作如盾。)
又曰:胡貉之地,积阴之处也,木皮三寸,冰厚六尺,食肉而饮酪,其人密理,鸟兽毳毛,(密理,谓其肥也。毳,细毛。)其性耐寒。
又曰:胡人衣食之业不著於地,(著,直略反。)其势易以扰乱边境。何以明之?胡人如飞鸟走兽,广野美草甘水则止,草尽水竭则移,以是观之,往来转徙,时至时去,此胡人之生业,而中国之所以不可离南亩也。
又曰:匈奴欲立威者,始於折胶。(秋气至,胶可折,弓弩可用。匈奴常以为候而出兵。)
《後汉书》曰:耿秉上言曰:“今北虏分争,以夷伐夷,国家之利。”
又曰:闻《匈奴传论》曰:“并兵穷讨,掩其密穴,蹑北追奔三千馀里,破龙祠,焚幕,铭功封石,偈呼而旋。”
又曰:王莽时,卢芳诈称武帝之後,奔匈奴十二年,芳与贾览共攻云中,久不下。其将随昱得芳之众,昱诣阙,拜昱为五原太守,封镌胡侯。(镌谓凿。凿之也。)
《晋书》曰:前汉末,匈奴大乱,五单于争立,而呼韩邪单于失其国,携乃率部落入臣於汉。嘉其意,剖并州北界以安之。於是匈奴五千馀落入居朔方诸郡,与汉人杂处。後汉末,群臣竞言:胡入猥多,宜先为其所。建安中,魏武帝始分其众为五部,部立其中贵者为帅,复改帅为都尉。其左部都尉所统可万馀落,居於太原;右部都尉可六千馀落,居於祁县;南部都尉可三千馀落,居於蒲子县;北部都尉可四千馀落,居新兴县;中部都尉可六千馀落,居太陵县。
又曰:晋武帝践祚後,匈奴二万馀落归化,帝复纳之,使居河西故宜阳城下,後复与晋人杂居。由是平阳、西河、新兴、上党、乐平,靡不有焉。
又侍御史郭钦上疏曰:戎狄强犷,历古为患。魏初,置西北诸郡,皆为戎居。今虽服从,若百年之後,有风尘之警,胡骑自平阳、上党不三日而至孟津,北地、西河、太原、冯翊、安定、上郡,尽为狄庭矣。宜及平吴之威,谋臣猛将之略,出北地、西河、安定,复上郡,实冯翊。於平阳以北诸县,募取死罪,徙三河三魏四万家以充之,裔不乱华,渐徙平阳、恒农、魏郡、京兆、上党杂胡,峻四夷出入之防,明先王荒服之制,万世之长策也。
又曰:太康七年,有萎莎胡率部落来降。
又曰:北狄以部落为类,其入居塞者,有鲜支种,有乌谭种,有赤勒种,有捍蛭种,有萎莎种,有赤莎种,有郁な种,有委童种,有大楼种,不相杂错。
又曰:其国号左贤王、右贤王、左弈蠡王、右弈蠡王、左於六王、右於六王、左渐尚王、右渐尚王、左朔方王、右朔方王、左独鹿王、右独鹿王、左显鹿王、右显鹿王、左安乐王、右安乐王,凡十六等,皆用单于亲子弟。
贾谊《新书》曰:臣闻强国战智,王者战义,帝者战德。故汤祝网而汉阴降,舞三苗而南蛮服。今汉,帝国也,宜以厚德怀四夷,敦敢不承帝意?陛下为臣建三表,设五饵,以此与单于争,则下匈奴犹振槁也。臣且以事势谕天子之言,使匈奴大众信陛下也,若日出之灼灼,故闻君一言,虽有微远其志不疑,仇仇之人,其心不殆,若此则信谕矣,一表也。臣又且以事势谕陛下之爱,令匈奴之自视也,苟胡面而戎状者,其自以为见爱於天子也,犹弱子之於慈母也。若此则爱谕矣,一表也。臣又且以事势谕陛下之好,令胡人之自视也,苟其校之所长与其所工,可以当天子之意,若此则好谕矣,一表也。爱人之状,好人之役,爱有实以诺,可期十死一生,彼必将至,此谓三表。匈奴好之,来者家长以上必衣绣,家少者乃衣文锦,为银车五乘,大雕画之,驾四马,载绿盖,从数骑,御骖乘,且虽单于之出入也,不轻都此矣。令匈奴降者,时时得此而赐之,一国闻之见之者,希心而相告,人人冀幸,以为吾至可以得此,将以怀其目,一饵也。匈奴之使至者,若大降者也,大众之聚也,上必有所召赐食焉。饭物盛美,炙醯醢,方数尺於前,令一人坐此,胡人欲观者固百数在旁,得赐者之喜也,且笑且饭,味皆所嗜而所未尝得也。今来者,时时得此而飨之,一国闻之者、见之者,垂涎而相告,人自以吾至亦将得此,将此怀其口,一饵也。降者若使者至也,必使人有所召客焉,胡人之欲观者勿禁。令妇傅白黑绣衣而侍其堂者二三十人,或薄或掩,为其胡戏,使乐府吹箫鼓召。令使、降者时得此而乐,一国闻之者、见之者,人人惟恐其後至也。以此怀其耳,一饵也。凡降者,陛下必有所富,令有高堂邃宇、善厨大,厩有编马,库有阵车,时时大具,召胡客飨胡,令其居处乐皆过其虑,出其单于。或时时赐此,匈奴一国倾心而冀,人人汲汲其时。将以此怀其腹,一饵也。於来降者,上必时时有所召幸拊循而後得入官。於胡婴儿贵人子好可爱,有数十人,为绣衣,出则从出,入则从入,则更侍胡婴儿,得近侍胡贵人,得佐酒上前,使付酒钱,出绣衣,具带服,时以赐之,令数人得此而居之,一国闻者、见者,人人惟恐後至也。以此怀其心,一饵也。
《晋中兴书》曰:北狄,其地南接燕赵,北并沙漠,东渐九夷,西界六戎。世世自相君臣,不禀中国正朔。
《西域记》曰:诸胡俗,婚姻相然许者,先送同心指环。
崔豹《古今注》曰:秦所筑长城,土色如紫,汉塞亦然,故称紫塞焉。
李陵《报苏武书》曰:终日无睹,但见异类,韦帐毳幕以御风雨。
又曰:出礼义之乡,入无知之俗。
又曰:胡笳互动,牧马悲鸣,吟啸成群,边声四起。
班固《燕然山铭》曰:铄王师兮征荒裔,剿匈奴兮截海外。封神丘兮建隆碣,熙帝载兮振万世。
古诗曰: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
《古胡无人行》曰:望胡地,何险则。断胡头,脯胡臆!
陆机《乐府诗》曰:驱马陟阴山,山高马不前。借问燕山候,劲虏在燕然。
古诗曰:出自蓟北门,遥望胡地桑。
陈琳《乐府诗》曰:饮马长城窟,水寒伤马骨。
蔡琰诗曰:边亭与华异,胡风春夕起。


卷八百一 四夷部二十二□北狄三
托跋氏
《宋书》曰:托跋氏,其先汉将李陵之後也。陵降匈奴,单于妻之以女,字托跋,其後因氏焉。世豪强,分建种落也。
又曰:索头虏,姓托跋氏。匈奴有数百千种,各立名号,索头亦其一也。晋初,索头种有部落数万家在云中。惠帝末,并州刺史司马腾於晋阳为匈奴所围,索头虏单于猗驼遣军助腾。怀帝永嘉三年,驼弟卢率部落自云中入雁门,就并州刺史刘琨,求楼烦等五县。琨不能制,且欲倚卢为援,乃上言:“卢兄驼有救腾之功,宜请移五县民於新兴,以其地处之。”愍帝进卢为代王,卢孙十翼据阴山,众数十万。死,子开字涉圭。(即後魏道武皇帝。)
又曰:虏俗以四月祠火,六月末,率大众至阴山,谓之却霜。阴山去平城六百里,深远,饶树木,霜雪未尝释,盖欲以暖气御寒也。
《後魏书》曰:黄帝子昌意少子受封北土,国有大鲜卑山,因以为号。其後世为君长,统幽都之北。黄帝以土德王,北俗谓土为托,谓后为跋,故以为氏。其裔始均仕尧世,逐女魃於弱水北,民赖其勋。帝舜嘉之,命为田祖。历三代至秦、汉,獯鬻、猃狁、山戎、匈奴之属,累代残暴,作害中州,而始均之裔,不交南夏,是以载籍无闻焉。积六七十世,裔孙毛(即成皇帝,讳毛也。)统国三十六,大姓九十九,威振北方,莫不率服。至力微立,(即成元皇帝。)诸部大人悉服,控弦之士二十馀万,迁於定襄之盛乐也。
又曰:禄官立,(始祖子也。)分国为三部:一居上谷北,濡源之西,东接宇文部,自统之;一居代郡之参合陂北,兄子猗驼统之;一居定襄之盛乐故城,使猗驼弟猗卢统之。
稽胡
《後周书》曰:稽胡,一曰百步部稽,盖匈奴别种,刘元海五部之苗裔也。或云山戎、赤狄之後。离石以西,安定以东,方七八百里,居山谷间,种落繁炽。其俗,妇人多贯蜃贝以为耳颈饰。孝昌中,有刘蠡升者,居云阳谷,分遣部众抄掠,居汾晋之间,略无宁岁。神武迁邺後,如密图之,伪许以女妻蠡升之子。蠡升信之,遂遣其子诣邺,齐神武厚为之礼,缓以婚期。蠡升即恃和亲,不为之备。大统元年三月,齐神武潜师袭之。
又曰:保定中,离石生胡数寇汾北,勋州刺史韦孝宽於险要筑城,以遏其路。
又曰:建德五年,高祖败齐师於晋州,乘胜逐北。齐人所弃甲仗,稽胡乘间窃出,盗而有之。
慕容氏
《晋书□载记》曰:慕容氏,其先有熊氏之苗裔,世居北夷,邑于紫蒙之野,号曰东胡。其後与匈奴并盛,控弦之士二十馀万。风俗、官号与匈奴略同。秦汉之际,为匈奴所败,分保鲜卑山,因以为号。(《通典》慕容氏亦东胡之後,别部鲜卑也。魏初,渠帅有莫谟跋,率诸部入居辽西,後从司马宣王讨公孙渊,有功,拜率义王。至孙涉归,魏封为鲜卑单于。涉归有二子,长曰吐谷浑,西迁河湟之间;次曰,有命代才略,晋太康十年,又迁于徒河之青山也。)
又曰:慕容,字弈洛瑰,昌黎棘城鲜卑人也。曾祖莫护跋,初率诸部大人入居辽西,从宣帝伐公孙氏有功,拜率义王,始建国於棘城之北。时燕代多冠步摇冠,莫护跋见而好之,乃敛发袭冠,诸部因呼之为步摇。其後音讹,遂为慕容焉。或云慕二仪之德,继三光之容,遂以慕容为氏。祖木延左贤王,父涉归,以全柳城之功,进拜鲜卑单于,迁於辽东北,於是渐慕诸夏之风矣。
又曰:安北将军张华,有知人之鉴。慕容童冠时,往谒之,华谓曰:“君至长,必为命世之器。”因以所服簪帻遗。
又曰:慕容谋於众曰:“吾先公以来,世奉中国。且华裔理殊,强弱固别,岂宜与晋国竞乎?何为不和,以害吾百姓耶?”乃遣使来降,帝嘉之,拜为鲜卑都督。致敬於东夷府,巾衣诣门,抗士大夫之礼,何龛严兵引见,乃改服戎衣而入。人问其故,曰:“主人不以礼宾,复何为哉?”龛闻而惭之。以大棘城即帝颛顼之墟,元康四年乃移居之,教以农桑,法制同於上国。永嘉初,自称鲜卑大单于。建武初,元帝承制,拜假节散骑常侍、都督辽左杂夷流人诸军事、龙骧将军、大单于、昌黎公。刑政修明,流亡者多归之。乃立郡以统流人,冀州人为冀阳郡,豫州人为成周郡,青州人为营丘郡,并州人为唐国郡。卒,嗣立。雄毅多权略,日强盛,遂自称燕王。後迁都於柳城。俊、即其子孙。
宇文莫槐
《後汉书》曰:宇文莫槐出於辽东塞外,其先南单于之远属。莫槐之人皆剪发,而留其顶上以为饰。妇人被长襦及足而无裳焉。秋收乌头,为毒药,以射禽兽。
《北史》曰:莫部众强盛,自称单于。塞外诸部咸畏惮之。莫槐父子世雄漠北,又先得玉玺三钮,自言为天所相,每自夸大。莫之孙曰乞得龟,为慕容破之。先是海出大龟,枯死於平郭,至是乞得龟败也。
高车
《北史》曰:高车,盖古赤狄之种也。初因号为狄历,北方以为敕勒,诸夏以为高车,丁零。其语略与匈奴同,而时有小异。或云:其先匈奴甥也。其种有狄氏、袁纥氏、斛律氏、解批氏、护骨氏、异奇斤氏。其人好引声长歌,有似狼嗥。本无都统、大帅,当种各有君长。为性粗猛。党类同心,至於寇难,翕然相依。斗无行阵。其俗:婚姻用牛马纳聘,以多为荣。俗无谷,不作酒。迎妇之日,男女相将持马酪、熟肉节解,主人延宾,亦无行位,穹庐前丛坐,饮宴终日。
又曰:高车俗不洁净。喜致震霆,每震则叫呼射天,而集之移去。至来岁秋马肥,复相率集於震所。埋羊,然火拔刀,女巫祝说,如中国祓除,而群队驼为旋绕百匝乃止。人持一束柳枝,因曲竖之,以乳酪灌焉。
又曰:高车妇人以皮裹羊骸,(苦交切。)戴之首上,萦屈发肖而缀之,有似轩冕。其死亡葬送,掘地作坎,坐尸於中,张臂引弓,佩刀挟槊,无异於生,而露坎不掩。走马绕旋,多者数百匝,男女无小大皆集会之。
又曰:高车与蠕蠕同,惟车轮高大,辐数至多。後徙於鹿浑海西北百馀里,部落强大,常与蠕蠕为敌。後魏道武帝度弱洛水,西行至鹿浑海,袭破之,复讨其馀种於狼山。
又曰:道武帝自牛川南引,大校猎,以高车围骑徒,遮列七百馀里,聚杂兽於其中。因驱至平城,即以高车众起鹿苑,南固台阴,北距长城,东包白登之西山。
又曰:高车族有十二姓:一曰泣伏利氏,二曰吐卢氏,三曰乞旃氏,四曰大连氏,五曰窟贺氏,六曰达薄氏,七曰阿仑氏,八曰莫允氏,九曰俟分氏,十曰副伏罗氏,十一曰乞袁氏,十二曰右叔沛氏。
又曰:高车昧利,不顾後患。
又曰:高车斛律部帅倍侯利,为蠕蠕掩袭,遂奔魏,赐爵孟都公。倍侯利质直,勇健过人,北方之人畏之,婴儿啼者语曰:“倍侯利来。”便止。处女歌谣云:“求良夫,当如倍侯利。”其众服如此。善用五十蓍筮吉凶,每中,故得亲幸。倍侯利卒,道武悼惜,葬以魏礼,谥曰忠壮王。
又曰:太和十四年,阿伏至罗遣使至京,以二箭奉贡,云:“蠕蠕为天子贼臣,当为天子讨除。”孝文赐绣裤褶一具,杂彩百匹。
又曰:高车部众分散,或来奔附,或投蠕蠕。诏遣宣威将军羽林监孟威抚纳降人。
又曰:高军遣使贡金方一、银方一、金杖二、马七匹、驼十头。
又曰:高车与蠕蠕战於蒲类海北,割蠕蠕之发,送於羽林监孟威。
又曰:高车遣使献龙马五匹、金银、貂皮及诸方物。诏赐乐器一部、乐工八十人、赤绸十匹、杂彩六十匹。
又曰:高车王伊匐遣使朝贡,因乞朱画步挽一乘,并幔秋必褥一副,伞、扇各一枚,青曲盖五枚,赤漆扇五枚,鼓角十枚诏给之。
乌洛侯
《北史》曰:乌洛侯国,在地豆干北,去代都四千五百馀里。其地下湿,多雾气而寒。国人尚勇,不为奸窃,故慢藏野积而无冠盗,好射猎。乐有箜篌,木槽革面,施九弦。太武真君四年来朝,称其国西北有魏先帝旧虚,石室南北九十步,东西四十步,高七十尺,室有神灵,人多祈请。太武遣中书侍郎敞告祭,刊祝文於石室之壁而还。
《唐书》曰:乌罗浑国,盖後魏之乌洛侯也,今亦谓之乌罗护。其国在京师东北六千三百里,东与羯,西与突厥,南与契丹,北与乌丸接。风俗与羯同。贞观六年,其君长遣使献貂皮。
库莫奚
《後魏书》曰:库莫奚国之先,东部宇文别种也。初为慕容元贞所破邑落,窜匿於松漠之间。
《後周书》曰:库莫奚,鲜卑之别种也。先为慕容晃所破,窜於松漠之间。後种渐多,分为五部:一曰辱纥主,二曰莫贺弗,三曰契个,四曰木昆,五曰室得。每部置俟斤一人。有阿会氏者,最为豪帅,五部皆受其节度。
《北史》曰:登国三年,道武亲讨库莫奚,至弱水南,大破之。
又曰:武成之世,库莫奚岁致名马文皮。太和四年,辄入塞内,辞以畏豆地干抄掠,诏书切责之。
轲比能
《魏志》曰:轲比能,本小种鲜卑,以勇健、断法平端、不贪财物,众推以为大人。部落近塞,自袁绍据河北,中国人多叛归之,教作兵器铠,颇学文字,故其勒御部众,拟於中国,出入弋猎,建立旄麾,鼓节为进退。
又曰:建安中,乌桓反,轲比能动为寇害。太祖以鄢陵侯彰为骁骑将军北征,大破之。
又曰:延康初,轲比能遣使贡马。文帝立比能为附义王。
又曰:黄初二年,轲比能出诸魏人在鲜卑者五百馀家,还居代郡。黄初三年,轲比能率部落,与代郡乌丸等三十馀口交市,遣魏人千馀家居上谷。後与东部鲜卑大人素利及步度根三部争斗,乌桓校尉田豫和之,使不得相侵。五年,轲比能复击鲜卑,豫帅轻骑径进椅其後。比能使别小帅琐奴拒豫,进讨破之,由是怀贰,乃与辅国将军鲜卑辅书曰:“夷狄不识文字,故校尉阎柔保我於天子。我与乌丸为仇,往年攻击之,而田校尉助素利。(乌丸也。)我临陈使琐奴往,闻使君来,即引军退,步度根数数钞盗,又杀我弟,而诬我以钞盗。我夷狄,虽不知礼义,兄弟子孙受天子印绶,牛马尚知美水草,况我有人心耶?将军当保明我於天子。”辅得书,闻帝,帝复使豫诏纳安慰。轲比能众遂强盛,控弦十馀万骑。每钞掠得财物,均平分付,一决目前,终无所私。故能得众死力,馀部大人皆惮之。
卷八百二 珍宝部一

《尚书□汤誓》曰:遂伐三,俘厥宝玉,(孔安国曰:俘,取也。玉以礼神,使无水旱之灾,故取而宝之。)谊伯、仲伯作《典宝》。(二臣作《典宝》一篇,言国之常宝也。)
又《盘庚》曰:无总于货宝。(孔安国注曰:无总货宝以求位也。)
又《旅獒》曰:分宝玉于伯叔之国,时庸展亲。(孔安国注云:以宝玉分同姓之国,是用诚信亲亲之道。)弗宝远物,则远人格;(不侵夺其利,则来服。)所宝惟贤,则迩人安。(宝贤任能,则近人安;近人安,则远人安也。)
又《顾命》曰:越玉五重,陈宝,(於东西序,坐北,列玉五重,又陈先王所宝之器物。)赤刀、大训、弘璧、琬琰在西序,大玉、夷玉、天球、河图在东序。胤之舞衣、大贝、{卉鼓}鼓在西房,兑之戈、和之弓、垂之竹矢在东房。(皆历代所传之宝。)
《毛诗□嵩高》曰:王遣申伯,路车乘马,锡尔介圭,以作尔宝。(宝,瑞也)。
《诗含神雾》曰:圣人受命必顺斗,张握命图授汉宝。(宋均曰:圣人,谓高祖人。受天命而王,必顺旋衡法。故张良受兵钤之图命以授汉,为珍宝也。)
《礼记□檀弓》曰:南弓敬叔反,必载宝而朝。(敬叔,鲁孟僖子。常失位去鲁,得反,载其宝来朝君也。)夫子曰:“若是其货也,丧不如速贫之愈也。”
又曰:天不爱其道,地不爱其宝。
又曰:儒有不宝金玉,而以忠信为宝。
《左传□庄公》曰:齐人来归卫宝,文姜请之也。
又《庄公》曰:王及郑伯入于郑,遂入成周,取其宝器而还。
又《文下》曰:宋昭公尽以宝行。
又《襄公》曰:宋人得玉,献诸子罕。子罕不受,曰:“我以不贪为宝,尔以玉为宝。若与我,皆丧宝也。不若人有其宝也。”
又《昭六》曰:吴太子诸樊入郧,(诸樊,吴王僚之太子。)取楚夫人与其宝器以归。
《公羊传□僖公》曰:虞公贪而好宝,及为晋所灭,抱宝牵马而去。
又《定公》曰:盗窃宝玉大弓。盗者何,阳虎也。
《史记》曰:赵简子告诸子曰:“吾藏宝符於常山之上,先得者赏。”诸子驰之常山上,求无所得。毋恤还曰:“已得符矣。登常山而临代,代可取也。”
又曰:晋使郄克以车八百乘伐齐,陈于鞍。於是晋军追齐,至马陵,齐侯请以宝器谢,不听,必得笑克者萧同叔子。
又曰:鲁昭公八年,楚灵王就章华台,召昭公往焉,赐昭公宝器。已悔,复许取之。
又曰:卫叔名封,成王长用事,举康叔为周司寇,赐卫宝祭器。
又曰:秦逐客,李斯书曰:“陛下致昆山之玉,有随和之宝,垂明月之珠,服太阿之剑,乘纤离之马,建翠凤之旗,树灵鼍之鼓。此数宝者,秦不生一焉,而陛下悦之。”
又曰:乐毅伐齐,入临淄,尽取齐宝也。
又曰:梁惠王与齐威王会田於梁,问:“齐王亦有宝乎?”威王曰:“无有。”梁王曰:“若寡人国小,尚有径寸之珠照车前後各十二乘者十枚,奈何以万乘之国而无宝乎?”威王曰:“寡人以为宝与王异。吾臣有檀子者,使守南城,则楚人不敢为寇;东取泗上,十二诸侯皆来朝。吾臣有盼子者,使守高堂,则赵人不敢东渔於河。吾更有黔夫者,使守徐州,则燕人祭北门,赵人祭西门,(齐之北门也。言燕、赵之人畏其侵伐,故祭以求福。)徙而从者七千馀家。吾臣有种首者,使备盗贼,则道不拾遗。将以照千里,岂特十二乘哉!”梁惠王惭,不怿而去。(“梁”,或作“魏”字。)
《汉书》曰:沛公西入武关,欲击秦下军。张良曰:“臣闻其将者,贾竖子,易动以利。”令郦食其持重宝啖秦将,秦将果欲连和。沛公乃击秦军,大破之。
谢承《後汉书》曰:郑弘为邹令,县人王逢得路遗宝物,悬於衢道,求主还之。
《後汉书》曰:世祖遣卫尉铫期持珍宝缯帛赐隗嚣,期至郑,被盗。
张《汉记》曰:朱俊为郡吏,太守尹端有罪应死,俊为买珍宝赂主章吏,端得免死。
范晔《後汉书》曰:帝常召见诸郡计吏,问其风俗,及前後守令能不。蜀郡计掾樊显进曰:“渔阳太守张堪,昔在蜀,其仁以惠下,威能讨奸。前公孙述破时,珍宝山积,卷握之物足富十世,而堪去职之日,乘折辕车,布被而已。”帝闻,良久叹息。
《魏氏春秋》载袁绍《檄州郡文》曰:曹操父嵩,乞丐携养因赃假位,舆金辇宝,输货权门。
《魏志》曰:陈泰为匈奴中郎将,京邑贵人多寄宝货,因市奴婢,泰皆挂於壁。及征为尚书,悉以还。
《吴志》曰:士燮为交址太守,每遣使诣权,致杂香、细葛辄以千数;明珠、大贝、琉璃、翡翠、玳瑁、犀象之珍,奇物异果蕉耶、龙眼之属,无岁不至。
《晋中兴书》曰:姚苌试诸子,谓曰:“吾有一宝物,万金不易,汝等技艺胜者,吾以与之。”诸子皆索好马,欲於父前试之。惟略不动,苌以为贤,故越诸兄立为嗣子。
《晋安帝记》曰:桓玄尤爱珍宝,常玩弄珠玉,不离於手。
《晋书□殷仲文传》曰:桓玄为刘裕所败,仲文随玄西走。其宝玩悉藏地中,皆变为土。
《晋书□吕纂载记》曰:即序胡安据盗发张骏墓,见骏貌如生,得真珠帘,琉璃、白玉樽、赤玉箫、紫玉笛、珊瑚马鞭、马脑锺,水陆奇珍,不可胜纪。
《齐书》曰:始兴王鉴镇益州,於州园地得古冢,无复棺,但有石椁。铜器十种,并古形;玉璧三枚。珍宝甚多,不可皆识;金银为蚕形者,数万计。又以朱砂为阜,水银为池。左右咸劝取之,鉴曰:“皇太子昔在雍,有发古冢者,得玉屏风、玉匣之属,皆将还都;吾意尝不同。”乃遣功曹何伫之为起坟,诸宝物一不得犯。
《梁书》曰:羊侃,大同中,魏使阳斐与侃在北尝同学。有诏令侃延斐,同赏宾客三百馀人,食器皆金玉杂宝,奏三部女乐。至夕,侍婢百馀人,俱执金花烛。
崔鸿《十六国春秋□前赵录》曰:曜平陈安,长驱至于西河。张茂惧,遣使称蕃,献诸珍宝珠玉不可胜纪。
《後魏书》曰:元既专政,乃於禁中自别作库,掌握之宝充刃其中。
《北史》曰:齐神武後,以孝武帝后配彭城王孙韶。魏室奇宝,多随后入韶家。有二玉钵相盛,转而不可出;玛瑙三斗,玉缝之。皆称西域鬼作也。
《北齐书》曰:高德正尝辞疾,除冀州刺史即起。显祖怒,禁门下。其妻出宝物满四床,欲以寄人。帝掩见,大怒曰:“我府藏无此物!”诘其得由,皆诸元赂之。帝乃斩德正并妻子伯坚。
《隋书》曰:开皇十二年,突厥遣使献七宝碗。
《唐书》曰:师子国,在西海之中,出奇宝。商贾到则不见人,但置宝物价直於洲上,宝依价质之而去。以能养师子,故以为国名。
又曰:天宝中,师子国遣婆罗门僧灌顶三藏来献金宝璎珞。
《老子》曰:我有三宝,保而持之。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轻敌则几丧吾宝。
《晏子春秋》曰:和氏之璧,井里之朴耳。良工修之,则为荐国之宝。(《孙卿子》云:井里之璞。又云:玉人琢之,为天下宝。)
《鲁连子》曰:楚王成章华台,酌诸侯酒。鲁君先至,与之大曲之弓,不琢之璧,既而悔之。伍举见鲁君曰:“大曲之弓,不琢之璧,楚王之宝也。吴求之弗与,举兵伐楚。”鲁惧,奉而归之。
《墨子》曰:周公见申徒狄曰:“贱人强气则罚至。”申徒狄曰:“周之灵出於土,楚之明月出蚌蜃,五象出於泽,和氏之璧、夜光之珠,三棘六里,此诸侯所谓良宝也。”(《淮南子□说山》云:周之简产於石,大象神龟出於沟壑。)
《孟子》曰:诸侯之宝三:土地、人民、政事。宝珠玉者,殃必及身。
《淮南子》曰:夫夏后氏之璜,不能无考,明月之珠,不能无。(夜光之珠,白似月光,故曰明月。,若丝之有结也。)然天下宝之者,何也?小恶不及妨大美。
《傅子》曰:夫赍不赀之宝,独宿旷野,其危甚於累卵。比之秦,犹泰山之安也。
《战国策》曰:周有砥厄,宋有结绿,梁有悬犁,楚有和璞。此四宝者,主之所美也,已为天下名器。
《国语》曰:晋定公享楚王孙圉,赵简子鸣玉以相,问圉,曰:“楚之白珩犹在乎?为宝也几何?”对曰:“未尝为宝也。楚有观射父,能作训辞,以行诸侯;有左史倚相,能道训典,以叙百物;有梦曰云,金木竹箭之生也,此楚国宝也。若白珩,先王之玩,何宝焉!”
《穆天子传》曰:天子西征,至阳纡之山,河伯无夷所都,是惟河宗氏。乃至於昆仑之丘,观舂山之宝。
《吕氏春秋》曰:世皆以珠玉为宝,宝逾多而民逾贫,失其所宝也。
陆贾《新语》曰:圣人不用珠玉,而宝其身也。
《盐铁论》曰:汝汉之合铁,诱外国、钩羌胡之宝也。
《说文》曰:琛,宝也。(犍为舍人曰:美宝为琛。)
《说苑》曰:经侯过魏,左带玉具剑,右带环佩,左光照右,右光照左。太子不视,又不问。经曰:“魏国亦有宝乎?”太子曰:“主信臣忠,百姓戴上,此魏国之宝也!”经左解玉具,右解佩,委之而起。
《阮子》曰:虽金玉满堂,明珠满室,饥不为宝,非国之用。
《新序》曰:晋平公浮西河,中流而叹曰:“嗟乎!安得贤士大夫与共此忧乐乎?”船人固桑对曰:“夫剑产於越,珠产江汉,玉产昆岗,此三宝者,皆无足而致。今君苟好士,则贤士至矣!”
《西京杂记》曰:武帝以七宝床、杂宝案、厕宝屏风、列宝帐设於桂宫,时人谓之四宝宫也。
又曰:高祖入咸阳宫,行库藏,见有琴长六尺,十三弦,二十六徽,皆用七宝饰之,铭曰“渥之乐”。
《汉武故事》曰:上杂错天下珍宝为帐,其次甲乙。
《三辅黄图》曰:金宝一,银二,龟三,贝四,布宝五,泉宝六。凡宝货六种,二十八品。
《地镜图》曰:夫宝物在城郭丘墙之中,树木为之变。视柯偏折枯,是其候也。视折枯所向,宝在其方。凡有金宝,常变作积蛇,见此辈,便脱只履若衣以掷之、溺之,即得。凡藏宝,忘不知处,以大铜盘盛水,着所疑地,行照之,见人影者,物在下也。
又曰:视屋上瓦,独无霜,其下有宝藏。
蔡氏《化清论》曰:经云:“宝者,众之所利也。苟利其利,害必存焉。”
《郭璞奏》曰:臣以为珍奇靡丽之物,诚是玩弄之所宝,然非经国之至宝。
张衡《东京赋》曰:所贵惟贤,所宝惟谷。
《明皇杂录》曰:杨国忠骄奢亻侈之态,复纷然未满持盈。公主玉叶冠、虢国夫人夜光枕、杨国忠锁子帐,皆希代之宝,莫能计其直。
珠上
《说文》曰:珠,蚌之阴精也。
《尚书□禹贡》曰:徐州厥贡,淮夷蛛。(淮、夷二水,出蛛也。)
《周礼□天官□玉府》:若王合诸侯,则共珠盘玉敦。(郑玄曰:敦、盘类,珠、玉必为饰。)
《左传□哀公》曰:卫太叔疾出奔宋,臣向(为宋向臣。)纳美珠焉,与之城钅且。(城钅且,宋邑。)宋公求珠,不与,由是得罪。
又《哀下》曰:越围吴,晋赵鞅使楚隆告于吴王曰:“寡君之老无恤,使臣隆敢展谢其不共。(展,陈也。)黄池之役,君之先臣志父得承齐盟,曰好恶同之。今君在难,无恤不敢惮劳,非晋国之所能及也,使陪臣敢展布之。”王拜稽首曰:“寡人不佞,不能事越,以为大夫忧,拜命之辱。”与之一箪珠。(箪,小笥。)
《尔雅》曰:西方之美者,有霍山之多珠玉焉。(霍山,今在平阳永安县东北也。)
《尚书考灵曜》曰:卯金出轸,握命孔符,赤用藏,龙吐珠也。(郑玄注曰:藏,秘也。宝物,喻道也。赤汉将用天之秘道。)
《尚书考灵曜》曰:甲子冬至,日月五纬,俱起牵牛,日月若编珠。
《春秋保乾图》曰:吐珠於泽,谁能不含?(宋均注曰:珠出於野泽之中,谁能不含取以为宝也?)
《礼斗威仪》曰:王者政平,德至渊泉,则江海出明珠。
又《戴礼》曰:玉居山而闹塑润,渊生珠而岸不枯。
《韩诗外传》曰:良珠度寸,虽有百仞之水,不能奄其耀也。
《韩诗内传》曰:汉女所弄珠,如荆鸡卵。
《孝经援神契》曰:神灵滋液,百宝用,则珠母见,珠母玑镜。(宋均曰:事神明得,则大珠有光,可以为镜。)德至渊,则海出名珠。
《史记》曰:乐毅遗燕王书曰:“齐王遁走莒,仅以身免,珠玉财宝尽收入於燕。”
又曰:魏王与齐威王会田於郊。魏王曰:“若寡人国小,尚有径寸之珠照车前後各十二乘者十枚,奈何以万乘国而无宝乎?”(事具宝门。)
又曰:汉王赐张良金百溢,白珠二升。良具以献项伯。
又曰:邹阳上书曰:“臣闻明月之珠,夜光之璧,以暗投人於道路,人无不案剑相ツ者,何则?无因而至前也。”
《汉书》景帝诏曰:黄金珠玉,饥不可食,寒不可衣。吏发民,若取黄金者,坐赃为盗。
又曰:董偃与母卖珠为事。偃十三,随母养馆陶公主家。左右言其姣好,召见,曰:“吾为养之得幸。”
又《地理志》曰:武帝时,使使入海市明珠到国,围二寸已下。
又曰:霍光废昌邑王,太后被珠襦,坐武帐,召王伏前听诏。
又曰:成帝时,王章死,妻子皆徙合浦。王商辅政,曰:“还章妻子故乡。”其家属皆采珠,致产数百万。
范晔《後汉书》曰:光武耳不听郑卫之音,手不持珠玉之玩。
又曰:董卓擅朝政,吕布斩之,长安中民悉卖珠玉市酒肉相庆,填满街肆。
又曰:马援在交址,常饵薏苡实。及军还,载之一车。後有上书谮之者,以为前所载还,皆明珠文犀也。
司马彪《续汉书》曰:天竺国,一名身毒,出琉璃、珠玑。
又曰:扶风人士孙奋居富而性吝。梁冀认奋母为其守藏婢,云盗白珠十斛也。
《後汉书》曰:珠,蚌中阴精也。勺乐,明珠色也。玑,珠不圆也。夫馀出珠,大如酸枣。
《东观汉记》曰:永建四年,汉阳太守文砻献大珠。诏曰:“海内颇有灾异,而砻不推忠竭诚,而喻明珠之瑞求媚。今封珠却还。”
又曰:显宗时,锺离意为尚书。时交址太守坐赃千金,征还伏法,以其资物颁赐群臣。意得珠玑,悉以委地而不拜赐。上怪而问其故,对曰:“臣闻孔子忍渴於盗泉之水,曾参回车於胜母之闾,恶名也。此赃秽之物,诚不敢拜。”帝嗟叹曰:“清乎,尚书之言!”乃更以库钱三十万赐意。
又曰:和熹后时,新遭大忧,法禁未设。宫中亡大珠一箧,主名不立。太后乃亲自临见宫人,一一间阋,察其颜色,开示恩信。宫人盗者,即时首服。
谢承《後汉书》曰:孟尝为合浦太守,郡俗旧采珠以易米。先时,二千石贪秽,使人采珠,积以自入。珠忽徙去,合浦无珠,饿死者盈路。孟尝化行,一年之间,去珠复还。
又曰:汝南李敬少时迁赵相。奴於鼠穴中,得系珠及珥相连。以问主簿,主簿曰:“前相夫人昔亡珠,不知所在。疑其子妇窃之,因去妇。”敬送珠付前相,惭,乃还去妇。
又曰:豫章黄向辰,步路中得珠琪一囊,可直三百馀万。求主还之,主欲以半物谢向,向委去不顾也。
《魏书》曰:卞皇后性俭约,不尚华丽,无文绣珠玉,器皆黑漆。太祖尝得名数具,命后自选一具,后取其中者。太祖问其故,对曰:“取其上者为贪,取其下者为伪,故取其中者。”
《魏志》曰:文帝问苏则曰:“前西域通使敦煌,献径寸大珠,可复求市得不?”则曰:“若陛下德流沙漠,不求自至;求而得之,不足贵也!”帝默然。
又曰:公孙渊以辽东叛,遣田豫以本官督青州刺史程喜。喜内怀不服,军事之际,多相违错。喜知帝宝爱明珠,乃密上:“豫虽有战功,而禁令宽驰,所得器仗珠银,甚多放散,不皆簿官。”由是功不见列。
又曰:文帝作《终制》曰:“饭含无以珠玉,无施珠襦玉柙。”
《典略》曰:临淄侯曹植与杨修书曰:“今世作者,可略而言,人人自谓握灵蛇之珠。”
《魏略》曰:大秦国出夜光珠、真白珠。夫馀出珠,大如酸枣。
《魏志》曰:东夷俗以璎珠为财宝,或以缀衣为饰,或以悬颈垂耳至於袂。不以金银锦为珍。
又曰:倭国女王壹与遣大夫率善等献真白珠五十孔,青大勾珠二枚也。
《蜀志》曰:秦密奏记,益州牧刘焉荐儒士任定祖曰:“甫欲剖蚌求蛛,今乃随、和炳然,复可叹哉!”
又曰:宗预复东聘吴,孙权握预手曰:“今君年长,孤亦衰老,恐不复相见!”遗预大珠一斛。
《吴录□地理志》曰:朱崖珠宫县出明月珠。
又曰:袁博,字君游,为淮陵长。其女得坏墙中珠百馀,博封上之,诏以赐博。
《吴志》曰:魏文帝遣使,以马求易明珠、翡翠。权曰:“此皆孤所不用,而可得马,何若而不听其交易?”
王隐《晋书》曰:武帝诏曰:“御府内省珠玉玩好之物,皆以赐王公也。”
《晋书》曰:陶璜自交州上表曰:“合浦郡,土地硗确,无有田农。百姓惟以采珠为业,商贾去来以珠贸米。而吴时珠禁甚严,虑百姓私散好珠,禁绝来去,人以饥困,又所调猥多,限每不充。今请上珠输二,次者输一,粗者蠲除。自十月讫二月,非采珠之时,听商旅往来如旧。”并从之。
《晋令》曰:士卒百工,不得服真珠珥。
沈约《宋书》曰:文帝诏太史令钱乐之作小浑天,安二十八宿,中外以白真珠及青黄三色珠为三家星,日月五星悉居黄道。
《南史》曰:中天竺国在大月支东南数千里,出火齐,状如云母,色如紫金,有光耀,列之则如蝉翼,积之则如纱之重沓也。
崔鸿《十六国春秋□前秦录》曰:建元十年正月,悬珠帘於正殿。
《後魏书》曰:尔朱世隆将败,洛中先谣曰:“三月末,四月初,扬灰簸土觅真珠。”至是并验。
又曰:毕众敬以笃老乞还桑梓,朝廷许之。众敬临还,献真珠四具。
卷八百三 珍宝部二
珠下
《唐书》曰:高祖朝,曷婆那可汗献大珠。上曰:“珠信为宝。朕所宝者赤心耳,何用珠为?”竟不受。
又曰:贞观中,桂州都督李弘节以清慎闻。身殁之後,其家卖珠。上闻之,乃宣言於朝曰:“此人生时,宰相言其清白。今日既然,所举者岂得无罪?必可理之,不可舍也!”魏徵谏曰:“陛下言此人不清,未见受财之所。闻其卖珠,将罪举者,臣不知所谓。自圣朝已来,为国尽忠,清贞自守,终始不渝者,屈突通、张道源而已。通子三人来选,共有一匹羸马,道源儿子不能存立,未见一言及之。今弘节为国立功,前後大蒙赏赍,居官终殁,不言贪贱。妻子卖珠,未为有罪。审其清者,无所存问;疑其浊者,傍罪举人。虽疾恶情深,实以好善不笃。臣窃思度,未见其可,恐有识闻之,必生横议。伏惟再思。”上抚掌曰:“造文不思,遂有此语,方知谈不容易。”
又曰:婆利东有罗刹国,其人极陋,朱发黑身,兽牙鹰爪。时与林邑人作市,以夜而来,自掩其面。其国出火珠,状如水精。日午时以珠承影,取艾依之即火出。
《管子》曰:桓公问管子曰:“昔者,周人有天下,诸侯宾复,名教通於天下,而夺於其下,何数也?”管子对曰:“君分壤而贡入,市朝同流,黄金一箧也,江阳之珠一箧也。此谓以寡为多,以狭为广。”
又曰:珠者,阴之阳也,故胜火。玉者,阳之阴也,故胜水。其化如神。故天下藏珠玉,诸侯藏金石。
又曰:以珠玉为币。
又曰:玉起於禺山,珠起於赤野。
又曰:丹青在山,民知而取之;美珠在渊,民知而取之。(丹青与珠,各有所用之宝,故虽在山泉,而人犹知而取之,况在於人,怀宝而不知乎?)
《晏子春秋》曰:景公为履,黄金之綦,饰以银,连以珠。
《列子》曰:子华之门徒,指河曲之隈,谓商丘开曰:“彼中有宝珠,泳可得也。”商丘开从如泳之,既出,果得珠。
《孙卿子》曰:在物莫明於珠玉。珠玉不睹,王公则不为宝。
又曰:昔卫灵公坐重华之台,侍御数百,随珠照日,罗衣从风。仲叔御入谏,灵公下席再拜,曰:“寡人过矣!”
《庄子》曰:夫唾,大者如珠,小者如雾。
又曰:黄帝游於赤水之北,登于昆仑之丘,遗其玄珠。使知索之而弗得,使离朱索之而弗得。使罔象索之,乃得。
又曰:河上有贫穷待织萧绡而食者。其子投渊,得千金之珠。谓其子曰:“取石来,锻之!夫千金之珠,必在九重之渊,骊龙颔下。子能得珠者,遭其睡也;使骊龙悟,子尚奚有哉!”
又曰:修其道之谓备,不以物挫志之谓完。君子明於此,则韬乎其事,沛乎其为,万物逝也。若然者,藏金於山,藏珠於川。
又曰:儒以《诗》《礼》发冢。大儒曰:“东方作矣,事之何若?”小儒曰:“未解裙襦,口中有珠。《诗》固有之曰:‘青青之麦,生陵之陂。’生不布施,死何用含珠为?”
《邹子》曰:珠生於南海,玉出於须弥,无足而至。
《墨子》曰:和氏之璧,夜光之珠,三棘六异,此诸侯所谓良宝。
《尸子》曰:水员折者有珠。
《韩子》曰:随侯之珠,不婴以银黄。其质至美,物不足以饰。
又曰:楚人卖珠於郑者,为木兰之椟,薰以桂椒,缀以玫瑰,辑以翡翠。郑人买其椟,而还其珠。此可谓善卖椟矣,未可谓善鬻珠也。
《淮南子》曰:曾城九重,有珠树在其西。
又曰:美玉不雕,美珠不文,质有馀也。
又曰:明月之珠,不能无。
又曰:楚王亡其猿,而林木为之残。(楚庄王猿捷躁,依木而处,故残林以求之也。)宋王亡珠,而池中鱼为之殚。
又曰:珠玉尊则天下争,礼乐饰则纯朴散。
又曰:禹填鸿水以为山,堙昆仑以为土。中立曾城九重,其高万一千里,上有木禾。(禾长五丈五尺。)珠树、玉树、不死树、沙棠、琅、绛树,并在曾城,(沙棠、琅,珠类也。)玉璜在西北隅。
《任子》曰:丹渊之珠,沉於黄泥。
《牟子》曰:珠玉少而贵,凡属多而贱。圣人七经而已,佛遂万亿言,恐烦而无当也。
《抱朴子》曰:识珍者必拾浊水之明珠,赏气者必采秽薮之芳蕙。
《穆天子传》曰:北征舍于珠泽。(此泽出珠,故名也。)珠泽之薮方四十里。
《山海经》曰:开明山北有珠树。
又曰:三珠树生赤水山。其为树如柏,叶皆为珠。一曰,其状若彗。(如彗星状。)
又曰:鸟鼠同穴之山,滋水出焉。西注于汉水,多如鱼比之鱼。是生珠玉。(亦珠玉蚌类。)
又曰:数历之山,楚水出焉,其中多白珠。(今蜀郡平泽出青珠。)
《战国策》曰:张丑为质於燕,王欲杀之。走出国境,境吏得丑。丑曰:“燕所为将杀我者,人有言我有宝珠也。王欲得之,我失已久矣,如燕不信。今子但欲致我,我且言子之夺我珠而吞之,燕王必且杀之,刳子之腹矣。吾要且死,子之腹亦且寸绝!”境吏恐而放之。
又曰:苏秦说李兑不能听,送秦以明月之珠、和氏之璧、黑貂之裘。
又曰:有人操随侯之珠露野,无弓弩之卫必危。
《吕氏春秋》曰:宋桓司马有宝珠,抵罪出亡。王使人问珠之所在,曰:“投之池中。”於是竭池而求之,鱼得祸焉。
又曰:以随侯之珠,弹千仞之雀,世必笑之。是何也?所用重,所要轻。
又曰:精气之集也,阜於珠玉,与为精朗。
陆贾《新语》曰:圣人不用珠玉,而宝其身。
《汉武故事》曰:上起神屋,以白珠为帘,玳瑁为柙。
《东方朔记》曰:珠弹不如泥丸,各有所用也。
东方逆《神异经》曰:西北荒中,有二金阙。上有明月珠,径三丈,光照千里。
《盐铁论》曰:珠玑出桂林,距汉万馀里。
《说苑》曰:墨子谓滑厘曰:“今凶年,有欲与子随侯之珠者,曰:‘不得卖也,以为饰!’又欲与子一锺粟者。得珠不得粟,不得珠得粟,子将何择?”滑厘曰:“粟可取也。”
《新序》曰:秦使使者往观楚子之宝器。楚王召子西而问焉,曰:“吾和氏之璧,随侯之珠,可以示诸?”子西对:“不知。”召昭奚恤而问焉,昭奚恤对曰:“吾国之宝器,在贤臣;珠玉玩好之物,非宝之重者。”
《太玄经》曰:明珠弹於飞肉,其得不复!
《论衡》曰:天地之间,物气相类实非者多。海外西南有珠树焉,察之是珠,然非鱼中之珠也。夫十日之日,犹珠树也。珠树非真珠,十日似日,非实日也。
又曰:随侯以药作珠,精曜如真。
又曰:人审知有富贵之命,则幽居俟之,不须劳形求索也。犹珠在山,不求贵价於人,人自贵之。命富之人,筋力自轻;命贵之人,才智自高。
《白虎通》曰:德至渊泉,即江出大贝,海出明珠。
《释名》曰:王后首饰曰副。副,覆也,上有垂珠,步则摇也。
蔡邕《劝学》曰:明珠不莹,焉发其光?宝玉不琢,不成圭璋。
《古今注》曰:章帝元和元年,明珠出馆陶,大如李有明曜。三年,明月珠出豫章海昏,大如鸡子,围四寸八分。章和元年,郁林大珠围三寸。和帝永平十五年,郁林降民得大珠,围五寸,径寸七分。
郭子横《洞冥记》曰:帝起甘泉望风台,台上得白珠,如花一枝。帝以饰九华之盖,望之若照月。
王子年《拾遗记》曰:黄帝之子名青阳,是曰少昊,一名挚。有白云之瑞,号为白帝。有凤衔明珠致於庭,少昊乃拾珠,怀之,使照服於天下。
又曰:燕昭王时,有黑鸟白头,集王之所。衔洞光之珠,圆径一尺。此珠色黑如漆,而悬室内,百神不能隐其精灵。
又曰:石季伦,所爱婢数十人。季伦尝屑沈水香如持拴,布象床上,使所爱者践之,无迹则赐真珠百。若有迹者,即节其饮食,令体轻。故闺中相戏曰:“尔非细骨轻躯,那得百真珠?”(,蒲罪切,珠贯之名也。)
又曰:舜葬苍梧之野,有鸟如雀,自丹州而来,吐五色之气如云,名曰凭宵。鸟时来苍梧之野,衔者,沙珠积成垄阜,名曰珠丘。今苍梧之外,采药时得青石,洁如珠,服之不死,带者身轻。
又曰:瀛洲有鸟如凤,身绀翼丹,名藏珠。每鸣翔而吐杂珠累斛。仙人常以其馀饰仙裳,轻而耀於日月也。
《西京杂记》曰:高祖斩白蛇,剑上有七彩珠、九华玉为饰,杂厕五色琉璃为匣。剑在室,光影犹照於水也。
又曰:汉诸陵寝皆以竹为帘,帘皆为水文龟凤之像。昭阳殿织珠为帘,风至则鸣,如珂佩之声。
《列仙传》曰:朱仲者,会稽市贩珠人也。高后时,募三寸珠,乃诣阙,上之。珠好过度,赐五百金。鲁元公主私以七百金从仲求,仲献四寸珠,送阙下既去。景帝时,复献三寸珠数十枚,去,不知所之。
《列女传》曰:珠崖令卒官,妻息送丧归。汉法:内珠入关者死。妻弃其系臂珠。男年九岁,好而取之,置其母镜奁中,母不知也。至关,吏搜索,得珠。问:“谁当坐者?”前妻子初曰:“初当坐之。”继母请吏曰:“幸无劾儿,诚不积也。妾当坐。”初又曰:“夫人哀初之孤,欲以活初耳。”因号泣,傍人莫不酸鼻陨涕。关吏执笔,不能就一字,乃曰:“母子有义如此,吾宁坐之?不忍加文,又且相让,安知孰是?”乃弃珠而遣之。
《神仙传》曰:麻姑欲见蔡经母及经弟妇。弟妇新产十数日,麻姑望见之,曰:“噫,且止勿前!”即求少许米,便以掷地。视米,堕地皆成珠。方平笑曰:“姑故年少,吾老矣,不喜复作此变化也。”
《列仙传》曰:郑交甫将往楚,道至汉皋台下,见二女佩两珠,大如荆鸡卵。交甫与之言曰:“欲子之佩。”二女解与之。既行返顾,二女不见,佩亦失矣。
《吴越春秋》曰:越王允常聘欧冶子造五剑。秦客薛烛善相剑,示之。烛曰:“虽倾城量珠玉,犹未可与也!”
又曰:伍员奔吴,至昭关。关吏欲执之,伍员曰:“上所以索我者,以我有美珠也。今执我,将言尔取之。”关吏因舍焉。
《邴原别传》曰:原远游学,诣安丘孙嵩。嵩辞曰:“君乡里郑君,知之乎?”原答曰:“然”。嵩曰:“郑君学览古今,学者之师模,君乃舍之,似不知也。而曰:‘然’何?原曰:”故有登山而采玉者,有入海而采珠者,不知山之高、海之深哉?”
《博物志》曰:鲛人从水出,寓人家,积日卖绢。将去,从主人索一器,泣而成珠满盘,以与主人。
又曰:五月五日,取青蛉头,正中埋,皆成青珠。
王朗《杂事》曰:焦生乞恩辞,生未有妇,从乌桓赎李娥为妻,与耳中金一双,珠四枚,二双,珠三十双,合中真珠一升。
卢《四王起事》曰:张方劫帝西迁。国家有宝物,诏石将军载之。於是放军人八千馀人,三日辇之,尚有缺角真珠百馀斛。
又曰:惠帝迁长安时,洛阳御府有大珠百馀斛。
《卫别传》曰:骠骑王武子,君之舅也。常与君同语,语人曰:“昨日与吾外甥并坐,□若明珠之在我侧,朗然来映人。
《搜神记》曰:吴王夫差女名玉。童子韩重有道术,玉悦之,结气死。葬于昌门之外。重至冢前哭祭,女见形,将重入冢。临去,取径寸明珠以送重。
又曰:隋侯行,见大蛇伤,救而治之。其後蛇衔珠以报之,径盈寸,纯白而夜光可烛堂,故历世称为隋珠焉。
又曰:浍参养母至孝。曾有玄鹤,为戎人所射,穷而归。参收养疗治,疮愈放之。後鹤夜到门外,参秉烛视之,鹤雌雄双至,各衔明月珠报参焉。
又曰: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缉绩。其人能泣珠。
《幽明录》曰:洛下有洞穴。妇欲杀夫,推下,经多时至底,仍得一穴。行数十里,见人皆长三丈,披羽衣。如此九处。最晚,所至告饥。长人指庭柏树下有一羊,令跪捋羊。初捋,得一珠。後得,始令其啖之,即得疗饥。复寻穴行,出交州,还洛。问张华,云:“九处地仙,名九馆大夫。羊为痴龙。初一珠,食之,天地等寿。次者,延年。後者,充饥而已。”(事具嵩山。)
又曰:汉武帝幸河渚,闻弦歌之音,而有老公及年少数人出,皆长八九寸,为帝奏乐饮酒,乐。老公顾命洞穴之宝。一人受命,下没川底,得一大珠,径数寸,明耀绝世。上问东方朔,朔曰:“河底有穴,沉数百丈,中有赤蚌,生此珠也。”(事具乐部。)
又曰:王敦召王猛。猛至江口,入水中,命船人进船,至大电。见猛行水中,从东北还,逆船。弟子问其故,猛云:“水神数兴波浪,贼害行旅。暂约勒,以真珠一握为信。”
《三秦记》曰:始皇冢中,以夜光珠为日月,殿悬明月珠,昼夜光明。
《三辅决录》曰:昆明池中有神池,通白鹿原。人钓鱼,纶绝而去。梦於汉武帝求去钩。帝明日戏於池,见大鱼衔索,帝曰:“岂梦所见耶?”取而放之。後三日,池边得明珠一双,帝曰:“岂鱼之报报耶?”
沈怀远《南越志》曰:珠有九品。大五分以上至一寸八分,分为八品。有光彩,一边小平,似覆釜者,名珠。珠之次为走珠,走珠之次为滑珠,滑珠之次为累珠,累珠之次为官两珠,官两珠之次为税珠,税珠之次{艹公}符珠。
孙柔之《瑞应图》曰:晋平公鼓琴,有玄鹤二八而下,衔明珠舞於庭。一鹤失珠,觅得而走。师旷掩口而笑。
《广志》曰:莫难珠,其色黄,生东夷。又有明珠称光,大径寸,或围二寸以上,出黄支。有至员珠,置平地,终日不得停。今上方名以甲乙为次第。石珠,铸石为珠。
《广志》曰:夫馀地美珠如酸枣。
又曰:班鱼头中,有白石如珠玑,出北海。
《梁四公记》曰:震泽中洞庭山南有洞穴,深百馀尺。旁行五十馀里至龙宫。杰公谓:“是东海龙王第七女掌龙王珠藏,小龙千户卫护此珠。笼畏蜡,爱美玉及空青,而嗜烧燕。使通信,可得宝珠。”帝闻大喜,乃诏有能使者厚赏之。於是罗子春兄弟三人应募。帝敕百工,以于阗舒河中美玉,造小函二,以桐木灰发其光。求宣州空青,汰取其精者,用海鱼胶调之,成二函,火坚之。龙脑香寻亦继之。杰公曰:“以腊涂子春等身及衣佩石。”乃烧燕五百枚,入洞穴。至龙宫,守门小蛟闻蜡气,俯伏不敢动。乃以烧燕百事赂之,令其通。以其上上者献龙女,龙女食之,大喜。又上玉函青缶,具陈帝旨。洞中有龙,五千馀岁,能变化出入人间,善译时俗之言。龙女知帝礼之,以大珠三、小珠七、杂珠一石,以报帝命。子春等乘龙载珠还国,食顷之间便至。龙去,而子春荐珍。帝大喜,喜得聘通灵异,获天人之宝。以珠示杰公,公曰:“三珠,其一是天帝如意珠之下者,其二是骊龙珠之中者。七珠,二是虫珠,五是海蚌珠,人间之上者。杂珠,是蚌蛤蛇鹤等珠,不如大珠之贵。”帝遍示百寮,朝廷咸谓杰公虚诞,莫不诘之。杰公曰:“如意珠之上者,夜光照四十馀里,中者十里,下者一里。光之所及,无风雨雷雹水火刀兵诸毒疠。骊珠九色,夜光百步,中者十步,下者一室。光之所及,无蛇虺虫豸之毒。虫珠七色,多赤,六足二目。目当其陷处,有臼如铁蚁皋。蚌珠五色,皆有夜光及数尺,无瑕者为上,有瑕者为下。蚌珠生於其腹,与月盈亏。蛇珠所致,隋侯、哙参即其事也。”又问蛇、鹤之辩,对曰:“使其自识。”帝命杰公记蛇、鹤二珠斗馀,杂珠散於殿前,取大黄蛇、玄鹤各十数处,布珠中间。於是鹤衔其珠,鸣舞徘徊:蛇衔其珠,盘屈宛转。群公观者,莫不叹服。帝复出如意、龙、虫等珠,校光之远近,七九之数,皆如杰公之言。
盛弘之《荆州记》曰:石蕴玉以润其区,汉含珠而清其域。
阚る《十三州志》曰:僧强叠国在天竺南,佛寺三千馀所。其地有神珠,非玉石,昼夜於国中光明於日。珠径一尺五寸,其色正碧。
《南方草木状》曰:凡采珠,一旁小平,形似覆釜,第一。珠母肉玉白,人民以姜齑食之。
常璩《华阳国志》曰:广阳县,山出青珠。永昌郡博南县有光珠穴,出光珠。珠有黄珠、白珠、青珠、碧珠。
徐衷《南方草物状》曰:凡采珠,常三月。用五牲祈祷。若祠祭有失,则风搅海水,或有大鱼在蚌左右。自蚌珠,长二寸半,在涨海中。其一寸五分,其光色,一旁小平,形似覆釜,为第一。珠凡三品,其一寸三分,虽有光色,形不员正,为第二。滑珠,凡三品。
万震《南州异物志》曰:合浦有民善游。采珠儿年十馀便教入水求珠。官禁民采珠,巧盗者蹲水底剖蚌,得好珠吞之而出。
裴氏《广州记》曰:鲸鲵目即明月珠,故死不见有目精。
《林邑记》曰:黄被州上,户口殷富,多明珠杂宝。
《语林》曰:王长史语林道人曰:“真长可谓金石满堂。”林公以语孙兴公。兴公曰:“语不得耳。选择正可得少碎珠耳!”
又曰:中朝有人诣王太尉,过王安丰大将军。丞相在坐,因往别屋,见李寅平子。还,谓人曰:“今之行,触目皆琳琅珠玉。”
又曰:王夷甫处众中,如珠玉之在瓦石。
宋玉《风赋》曰:垂珠步摇,来排臣户。
卷八百四 珍宝部三
玉上
《尚书□尧典》曰:在璇玑玉衡,以齐七政。(孔安国注曰:在,察也。璇,美玉。玑、衡,王者正天之器,可转运者。七政,日月五星各异政。舜察天文,齐七政,审已当天心与否。)
又《胤征》曰:火炎昆岗,玉石俱焚。(嵴曰岗。{山昆}山出玉。言火逸而害玉。)
又《禹贡》曰:华阳黑水,惟梁州,厥贡ギ。(ギ,玉名也。)雍州,厥贡惟球琳、琅。(球、琳,皆玉名。琅玉;,石而似珠。)
又《顾命》曰:成王被冕服,冯玉几。
又曰:大玉、夷玉、天球,在东序。
《尚书中候》曰:汤沉璧於洛,黑鸟随鱼止,化为黑玉,赤勒文。
《尚书说》曰:有人能起载玉英。(郑玄曰:玉,果实,能召载为骨衣也。)
《尚书大传》曰:尧致舜天下,赠以昭华之玉。
《周书》曰:武王俘商旧宝玉万四千,佩玉亿有八万。
《周礼□天官下》曰:玉府掌王之金、玉、玩好、兵器,凡良货贿之藏,共王之服玉、佩玉、珠玉、齐则共食玉。(玉是阳精之纯者,食之所御水气。)
又《春官上□大宗伯》曰:玉作六器,以礼天地四方。以苍璧礼天,以黄琮礼地,以青圭礼东方,以赤璋礼南方,以白琥礼西方,以玄璜礼北方。
《仪礼□聘礼》曰:凡执玉,无籍者袭。(郑玄注云:籍言修也。)
《大戴礼》曰:玉在山而木润,渊生珠而崖不枯。珠者,阴中之阳也,故胜火。玉者,阳中之阴也,故胜水。
《礼记□月令》曰:孟春之月,天子衣青衣,服苍玉。
又《曲礼上》曰:受珠玉者以掬。
又曰:执玉爵者弗挥。
又曰:执玉不趋。(志重玉也。)
又《檀弓》曰:石骀仲卒,(骀仲,卫大夫,石昔之族。)无适子,有庶子六人。卜所以为後者,(莫适立也。)曰:“沐浴佩玉,则兆。”(言斋洁则得吉兆也。)五人者,则沐浴佩玉。石祁子曰:“孰有执亲之丧而沐浴佩玉者乎?”不沐浴佩玉。(心正,且知礼。)
又《月令》曰:孟春之月,天子衣青衣,服苍玉。
又《玉藻》曰:古之君子必佩玉,右徵、角,左宫、羽,(玉声所中也。微、角在右,事也,民也,可以劳;宫、羽在左,君也,物也,宜逸。)趋以采齐,(路门外之乐节也。门外谓之趋。齐,当为楚荠之荠。)行以肆夏,(登堂之乐节。)周还中规,(反行也宜圆。)折还中矩,(曲行也宜方。)进则揖之,退则扬之,然後玉锵鸣也。(揖之谓小亻免,见於前也。扬之谓小仰,见於後也。锵,声貌。)
又曰:君子无故,玉不去身,君子於玉比德焉。(故谓丧与灾。)天子佩白玉而玄组绶,公侯佩山玄玉而朱组绶,大夫佩水苍玉而纯组绶,世子佩瑜玉而綦组绶,士佩需玟而组绶。(玉有山玄、水苍者,视之文色所似也。绶者,所以贯佩玉相承受者也。)
又《学记》曰: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
又《聘义》曰:子贡问於孔子曰:“敢问君子贵玉而贱珉,何也?为玉之寡,珉之多与?”孔子曰:“非为珉之多,故贱之也,玉之寡,故贵之也。夫昔者,君子比德於玉焉:温润而泽,仁也;缜密而栗,知也;(缜,致也。栗,坚貌。)廉而不刿,义也;(刿犹伤也。义者,不苟伤人也。)垂之如坠,礼也;(礼尚廉卑。)叩之,其声清越以长,其终诎然,乐也;(乐作则有声,止则无也。越犹扬也。诎,绝止貌。)瑕不掩瑜,瑜不掩瑕,忠也;(瑕,玉之病也。瑜,其中间美者。)孚尹旁达,信也;气如白虹,天也;精神见于山川,地也;(精神,亦精气也。虹,天气也。)圭璋特达,德也;(特达,谓以朝聘。)天下莫不贵者,道也。(道者,人无不由。)《诗》云:‘言念君子,温其如玉。’故君子贵之也。”
《礼含文嘉》曰:玉石得宜,则太白常明。
《礼稽命征》曰:王者得礼制,则泽谷之中有白玉焉。
《礼斗威仪》曰:君乘金而王,则紫玉见於深山。
《左传□桓公》曰:初,虞叔有玉,虞公求旃,不献。既而侮之,曰:“周谚有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吾焉用此以其贾害?”乃献之。
又《庄公》曰:虢公、晋侯朝王,享醴,命之宥,(命之以币物。宥,助也。)皆玉五珏,非礼也。
又《僖上》曰:天王使邵武公、内史过赐晋侯命,受玉惰。过归,告王曰:“晋侯其无後乎!”(事具锡命门。)
又《僖下》曰:楚子玉自为琼弁、玉缨,未之服也。先战,梦河神谓己曰:“畀余,赐汝孟诸之麋。”弗致也。大心与子西使荣黄谏,弗听。荣季曰:“死而利国,犹或为之,况琼玉乎?是粪土也,而可以济师,将何爱焉?”弗听。
又《僖下》曰:晋侯执卫侯,归之于京师,使医衍鸩卫侯。宁俞货医,使薄其鸩,不死。公为之纳玉於王与晋侯,皆十珏。王许之,乃释卫侯。
又《文公下》曰:秦伯使西乞术来聘,且言将伐晋。襄仲辞玉。(事具奉使门。)
又曰:莒太子仆,以其宝玉来奔。
又《成上》曰:晋及齐战于鞍,齐师败。齐侯使宾媚人赂以纪、玉磬与地,不可,则听客之所为。
又《襄十五年》曰:宋人或得玉,献诸子罕。子罕弗受。献玉者曰:“以示玉人,(玉人,能治玉者。)玉人以为宝也,故敢献之。”子罕曰:“我以不贪为宝,尔以玉为宝。若以与我,皆丧宝也。不若人有其宝。”稽首而告曰:“小人怀璧,不可以越乡。(言必为盗所害。)纳此,以请死也(请免死。)”子罕置诸其里,使玉人为之攻之。(攻,治也。)富而後,使复其所。(卖玉得富。)
又:《襄公十八年》曰:晋侯伐齐,将济河,献子以朱丝系玉二珏而祷曰:(双玉曰珏。)“齐环怙恃其险,负其众庶,(环,齐灵公名。负,依也。)弃好背盟,陵虐神主。(神主,民也。谓数伐鲁民人。)曾臣彪将率诸侯以讨焉,(彪,晋平公名。称臣者,明上有天子,以谦告臣。曾臣,犹未臣。)其官臣偃实先後之。(守官之臣。偃,献子名。)苟捷有功,无作神羞,(羞,耻也。)官臣偃无敢复济。(偃信巫言,故以死自誓。)惟尔有神裁之!”沈玉而济。
又《昭七年》曰:燕暨齐平。燕人归燕姬,(嫁女於齐侯。)赂以瑶瓮、玉椟、耳。不克而还。(瑶,玉也。椟,匮也。耳,玉爵。)
又曰:公赐公衍羔裘,使献龙辅於齐侯。(龙辅,玉名。)遂入羔裘,齐侯喜,与之阳谷。(阳谷,齐邑。)
又曰:公疾,遍赐大夫,(从公者。)大夫不受。赐子家子双琥、(琥,玉器。)一环、一璧、轻服,(细好之服,)受之。大夫皆受其赐。己未,公薨,子家反赐於府人,曰:“吾不敢逆君命也。”大夫皆反其赐。
又《昭十六年》曰:晋韩起聘于郑。宣子有环,其一在郑商。(玉环,同工共朴,自共为双。)宣子谒诸郑伯,(谒,请也。)子产弗与,曰:“非官府之守器也,寡君不知。”子太叔、子羽谓子产曰:“韩子亦无几求,(言所求少。)晋国亦未可以贰。晋国、韩子不可偷也。(偷,薄也。)若属有谗人交斗其间,鬼神而助之,以兴其凶怒,悔之何及?吾子何爱於一环,其以取憎於大国也?盍求而与之?”子产曰:“吾非偷晋而有二心,将终事之,是以弗与,忠信故也。侨闻:君子非无贿之难,立而无令名之患。侨闻:为国非不能事大字小之难,无礼以定其位之患。夫大国之人令於小国,而皆获其求,将何以给之?一共一否,为罪滋大。大国之求,无礼以斥之,何厌之有?吾且为鄙邑,则失位矣。(不复成国。)若韩子奉命以使,而求玉焉,贪淫甚矣,独非罪乎?出一玉以起二罪,吾又失位,韩子成贪,将焉用之?且吾以玉贾罪,不亦锐乎?”(锐,细小也。)韩宣子私觐於子产,以玉与马,曰:“子命起舍夫玉,是赐我玉而免吾死也。敢不藉手以拜!”(以玉为藉手。拜谢子产。)
又《昭十七年》曰:郑裨灶言於子产曰:“宋、卫、陈、郑将同日火,若我用玉瓒,郑必不火。”子产弗与。(以为天灾流行,非礼所息故也。为明年宋、卫、陈灾传。)
又《定上》曰:蔡昭侯为两佩与两裘,(佩,佩王也。)以如楚,献一佩,一裘於昭王。昭王服之,以享蔡侯。
又曰:蔡侯归,及汉,执玉而沈,曰:“余所有济汉而南者,有若大川!”(自誓,言若复渡汉,当受祸,明如大川。)
又曰:季平子行东野还,未至,丙申卒于房。阳虎将以敛,(与,美玉,君所赐。)仲梁怀弗与,曰:“改步改玉。”(昭公之出,季孙行君事,佩祭宗庙。今定公立,复臣位,改君步,亦当去。)阳虎欲逐之,告公山不狃,曰:“彼为君也,子何怨焉?”
又《定下》曰:邾隐公来朝,子贡观焉。邾子执玉高,其容仰,公受玉卑,其容俯。(玉,朝者之赞。)子贡曰:“以礼观之,二君者,皆有死亡焉。”
又曰:阳虎脱甲如宫,取宝玉、大弓以出。
又《哀上》曰:卫太子祷曰:“大命不敢请,佩玉不敢爱。”
又曰:吴申叔仪乞粮於公孙有山氏,曰:“佩玉蕊兮,余无所系之。”
《谷梁传□隐公》曰:玉曰含。
《春秋孔演图》曰:孔子论经,有鸟化为书。孔子奉以告天,赤爵集书上,化为玉,刻曰“孔氏命作应法”。
《春秋说题辞》曰:孔子以受黄玉,葬鲁城北。
《毛诗□国风》曰:将翱将翔,佩玉锵锵。(锵锵,鸣玉而後行。)
又《竹竿》曰:巧笑之差,佩玉之那。(差,巧笑貌。那,行有节度。)
又《小雅》曰: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攻,错也。)
又《大雅》曰:维玉及瑶,な奉容刀。
《诗含神雾》曰:孔子曰:“诗者,天地之心,刻之玉板,藏之金俯。”
《韩诗外传》曰:良玉度尺,虽有千仞之土,不能掩其光。
《周易□鼎卦》曰:上九,鼎玉铉,大吉,无不利。(郑玄注曰:鼎,盖象玉,似刚而柔,廉而不刿。《易》曰:乾为金为玉。)
《孝经援神契》曰:神灵滋液百宝用,则玉有瑛华。(宋均曰:尊卑不失其服,玉有英华也。)
《论语□子罕》曰:子贡曰:“有美玉於斯,韫椟而藏诸?求善价而沽诸?”子曰:“沽之哉!沽之哉!我,待价者也。”(宁有自讼卖之道乎?我居而待价者。)又《季氏》曰:孔子曰:“求,虎兕出於柙,龟玉毁於椟中,是谁之过与?”
《逸论语》曰:,鲁之宝玉也。孔子曰:“美哉,!远而望之,焕若也;近而视之,瑟若也。一则理胜,一则孚胜。”
又曰:玉十谓之区,治玉谓之琢,亦谓之雕。(双玉为珏,五珏为区。雕,治卜也。珏音角。)差,玉色鲜白也。莹,玉色也。瑛。玉光也。琼,赤玉也。璇、瑾、瑜,美玉也。无,音舞。三采玉也。玲、、、贞、皇,音。玉声也。敫玉,佩玉也。,充耳也。ロ,玉饰以水藻也。
《史记》曰:范蠡事越王勾践二十馀年,竟灭吴。范蠡曰:“君行令,臣行意。”乃载其轻宝珠玉,乘舟浮海行,终不反。
《汉书》曰:陈平求见汉王,拜平为都尉。绛、灌等或谗平,曰:“虽美丈夫,如冠玉耳!”
又曰:文帝始幸雍,新垣平以望气见。平使人持玉杯阙下献之。平言上曰:“阙下有宝玉气。”果有献玉杯者。
又《郊祀志》曰:宣帝祀河东之明年,凤凰集投礻羽,於所集处得宝玉,乃起万寿宫。
又曰:王莽就国,孔休守新都相。休谒见莽,莽进其玉具宝剑,休不肯受。莽因曰:“诚见君面有瘢,美玉可以灭,献其彘耳。”即解其彘,休复辞。莽遂椎碎之,自里以进休也。
《後汉书》曰:孝明帝时,汴渠成。故行幸荥阳,巡行河渠。荐嘉玉洁牲,以礼河神。
《续汉书》曰:桓帝时,光禄吏舍下,夜有青气。视之,得玉钩,各一。钩长七寸三分,五寸四分,身中皆雕镂。
又曰:三老五更杖玉杖。民年七十,授之以玉杖。
华峤《后汉书》曰:嘉平中,袁逢为三老,赐玉杖。
范晔《後汉书》曰:梁冀,金玉珠玑,异方珍怪积藏室。
《魏志》曰:汉时,夫馀王葬用玉钾,常豫以付玄菟郡,王死则迎取以葬。公孙渊伏诛,玄菟库犹有玉钾一具。今夫馀库有玉璧、圭、瓒数代之物,传世以为宝。耆老言:先代之所赐也。
《魏略》曰:大秦国出采玉、五色玉,夫馀国出赤玉。
《晋书》曰:中兴东迁,旧章多阙,而冕旒饰以翡翠、珊瑚及杂珠等。顾和奏:“旧冕十有二旒,皆用玉、珠。今用杂珠等,非礼。若不能玉,可用白璇。”成帝於是始下太常改之。
沈约《宋书》曰:紫玉,王者不藏金玉,则光见深山。
崔鸿《十六国春秋□南燕录》曰:镇南长史悦寿,谓南海王法曰:“向见北海王子,天资弘雅,神爽高迈,始知天族多奇,玉林皆宝。”
又《前凉录》曰:辛攀,字怀远,陇西狄道人。兄鉴旷,弟宝迅,皆以才识知名。秦雍为之语曰:“三龙一门,金友玉昆。”
又曰:初,吕光之称王也,遣市六玺於于阗。六月,玉至也。
《燕书》曰:文帝熙平二年,左部民得玉玺、玉鼎。
《赵书》曰:刘聪徙治平阳,於汾水中得白玉,四寸,高二分,龙钮,文曰“有新保之”。
《後魏书》曰:崔挺为光州刺史。掖县有人年逾九十,板舆造州。自称:“少曾充使林邑,得一美玉,方尺四寸,甚有光彩,藏之海岛,垂六十岁,忻逢明政,今愿奉之。”挺曰:“吾虽德谢古人,未能以玉为宝。”遣船随取,光润果然。迄不肯受,乃表送都。
又曰:李预,字元凯,历征西大将军长史,带冯翊太守。府解罢郡,遂居长安。羡古人餐玉法,乃采访蓝田,躬往政得若环璧、杂器形者大小百馀,颇有粗黑者,亦挟盛以还。至而观之,皆光润可玩。预乃椎七十枚为屑,食之,馀多惠人。後预及闻者更求玉於前处,皆无所见。翊公源怀弟得其玉,琢为器、佩,皆鲜明可宝。预服经年,云有效验。而世事寝食,皆不禁节,又加好酒损志。及疾笃,谓妻子曰:“吾酒色不绝,自致於死,非药过也。然吾尸体必当异,勿速殡,令後人知餐服之妙。”时七月中旬,长安毒热,预尸四宿而体色不变。其妻常氏以玉、珠二枚含之,口闭。常谓曰:“君自云餐玉有神验,何不受含?”言讫,齿启纳珠。因虚其口,都无秽气。举敛棺,坚直不倾委。死时,有遗玉屑数升,囊盛,纳诸棺中。
又曰:高为中书侍郎时,有人於零丘得玉印一以献,诏以示。曰:“印上有籀书二字,文曰:‘守寿’。寿者,命也。我获其命,亦是归我之征。”
又曰:穆弼有风格,善自位置。高祖初定代族,欲以弼为国子助教。弼辞曰:“先臣以来,蒙恩累世。比校徒流,实用惭屈!”高祖曰:“朕欲厉胄子,故屈卿先。白玉投泥,岂能相污?”弼曰:“既遇明时,耻沉於泥滓。”
又曰:孝昌中,於广平王第掘得古玉印。敕召祖莹与李琰之令辩何世之物,莹云:“此是于阗国王晋泰康中所献。”乃以墨涂字,观之果如莹言。时人称为博物。
《後周书》曰:武帝保定中,晋公护获玉斗以献。
《北史》曰:于谨平江陵,获大玉,径四尺,围七尺,及诸舆辇法物以献。
又曰:隋文时,王邵上表云:“稽览图史。”又云:“‘政道则阴物变为阳物。’郑玄注云:‘葱变为韭,亦是。’谨案,自六年已来,远近山石多变为玉,石为阴,玉为阳。”
卷八百五 珍宝部四
玉下
《唐书》曰:太宗尝谓魏徵曰:“玉虽有美质,在於石间,不值良工琢磨,与瓦砾不别;若遇良工,即为万代之宝。朕虽无美质,为公所切磋,劳公约朕以仁义,弘朕以道德,使朕功业至此。公亦足为良匠耳!”
又曰:高宗朝,封禅太岳,造玉册三枚,皆以金编。每牒长一尺二寸,广一寸二分,厚三分,刻玉填金为字。又为玉匮一,以藏正坐玉册;金匮二,以藏配坐玉册。各一尺三寸,并玉检方五寸。当绳缠处,刻为五道。当玺处,刻深二分,方一寸二分。为黄金绳,以缠金、玉匮各五周。为金泥以泥之。为玉玺一枚,方一寸二分,文同受命玺,以封玉匮。
又天宝中诏曰:礼神以玉者,盖取其精洁,表以温润合德。为器有象,正辞乃信,以达馨香,其在璧。顷来礼神六器,及宗庙奠玉,自冯绍正奏後,有司并皆用珉。礼所谓“君子贵玉而贱珉”,是珉不可用也。朕精郊坛,严敬宗庙,奉惟新之祚,庇太平之人,则人力普存,备物以享,安可以珉代玉,惜费事神?况国家之富有,万方之助祭,阙典必修,无文咸秩,岂於天地宗庙奠王有亏?自今已後,礼神六器,宗庙奠玉,并用真玉,诸祀用珉。如以玉难得大者,宁小其制度,以取其真。
又曰:宪宗时,隰州刺史吴晕献玉杯一,颇珍奇,云先使吐蕃所得。
又曰:宪宗时,庄宅使许远振得玉类,以进。上悦,命赐绢三百匹。
又曰:贞元六年,卢群入拜侍御史。有人诬告故尚父子仪嬖人张氏宅中有宝玉者,张氏兄弟又与尚父子孙相告讦。诏促其狱,群上奏言:“张氏以子仪在时分财,子弟不合争夺。然张氏宅与亲仁宅,皆子仪家事,子仪有大勋,伏望陛下赦而勿问,使私自引退。”上从之。时人赏其识大体也。
又曰:大和中,文王命中使以白玉带就幽州赐李载义,亦殊恩也。
又曰:开成中,王起议:“今国家郊天报地,祀神之玉常用,守经据古,礼神之玉则无。臣等请诏下有司,精求美玉,创造苍璧等九器,祭讫,具而藏之。其馀燎玉,请依常制。”
《管子》曰:夫玉之所以贵者,九德出焉:温润以泽,仁也;邻以理者,智也;坚而不蹙,义也;廉而不刿,行也;鲜而不垢,洁也;折而不挠,勇也;瑕瑜皆见,情也;茂华光泽,并通而不相陵,容也;叩之,其音清专彻远,纯而不杀,辞也。是以人主贵之,藏以为宝,剖以为符瑞。
《文子》曰:郑人谓玉未理者璞,周人谓鼠未腊者璞。周人怀璞,问郑贾曰:“欲之乎?”出其璞,视之,乃鼠璞。
《范子计然》曰:玉英出蓝田。
《列子》曰:穆王征西戎,西戎献昆吾之剑、赤刀,切玉如切泥。
又曰:宋人有为其君以玉为楮叶者,三年而成。锋锻茎叶,毫芒繁泽,乱之楮叶中,不可别也。此人遂以巧食宋国。
《尹文子》曰:魏田父有於野得玉,径尺。弗知其玉也。以告邻人。邻人诈之曰:“此怪石也,畜之弗利!”田父虽疑,犹录置於庑下。其夜,玉明照一室,其家大怖,遽而弃之於野。邻人盗之,以献魏玉。魏王召玉工相之。玉工望玉再拜却立,曰:“敢贺大王,得天下之宝,臣所未常见。”王问价,玉工曰:“此无价以当之,五城之都,仅可一观。”王立赐献者千金,长食上大夫禄也。
《鬼谷子》曰:郑人之取玉也,载酥讼之车,为其不惑也。
《尸子》曰:水方折者有玉,圆折者有珠。
又曰:玉者,色不如雪,泽不知雨,润不如膏,光不如烛。
《邹子》曰:夫珠生於南海,玉出於须弥,无足而至者,人好之也。士有足而不至者,以人不好也。
《韩子》曰:楚人卞和,得玉璞於楚山,献厉王,使玉人相之,曰:“石也。”王以和为慢,刖右足。及武王即位,又献之,复相曰:“石也。”次刖左足。及文王即位,和乃抱其璞而哭於楚山,三日三夜,泣尽,继之以血。王使玉人治之,得宝玉焉,名曰和氏之璧。
又曰:周有玉版,纣令胶鬲索之,文王不予。费仲来求,因予之。是胶鬲贤而费仲无道也,周恶贤者之得志也,故予费仲。文王举太公於渭滨者,贵之也;而资仲玉版者,爱之也。故曰:不贵其师,不爱其资,虽知大迷。
又曰:堂溪空见昭侯,曰:“今有白玉之危而无当,有瓦危而有当,君渴,将何以饮?”君曰:“以瓦卮。”堂溪空曰:“白玉之卮美,而君不以饮者,以其无当耶?”君曰:“然。”堂溪空曰:“为人主而漏泄其群臣之语,譬犹玉卮之无当也!”堂溪空每见而出,昭侯必独卧,惟恐梦言泄於妻妾。
《淮南子》曰:琬琰之玉,存污泥之中,虽廉者不释也。
又曰:昆仑山,曾城九重,有珠树、玉树。
又曰:锺山之玉,炊以炉炭,三日三夜而色泽不变,得天地之精。
又曰:玉璞不厌厚。
又曰:白玉不雕,美珠不文,质有馀也。
又曰:两坚不能相和,两强不能相伏。故梧桐断角,马截玉。(言柔胜刚。)
又曰:玉待滥诸而成器。(滥诸,珍玉之名也。言物有待贱而贵。)
《随巢子》曰:幽、厉之时,奚禄山坏,天赐玉於羿。遂以残其身,以此为福而祸。
《抱朴子》曰:吴时,发广陵大冢。兵人共举死人以倚壁,有一玉长一尺,形似冬瓜,从人怀中颓出堕地。玉可以为珠酒及地榆酒,化之为水。亦可烧以为粉,服一年以上,入水不沾,入火不灼。
又曰:玉脂生玉之山,膏流出万年以上,则凝而成之,鲜明如水精。以无心草木和之,须臾成水。服之一升,得千岁。玉服玄真者,其命不极。玄真,玉别名也。服玉,当得于阗白玉。赤松子以玄虫而渍玉为水,服之,故得乘烟霞上下也。
又曰:中山谚曰:“称人字者,金玉也。知其物,则不为害。”
《贾子》曰:德有天理,曰道。性神明命之所生,而能象德者,独玉也。
《符子》曰:荆山不贵玉,鲛人不贵珠。
《穆天子传》曰:天子大朝黄之山,披图视典,用观天子之宝器玉果(石似美玉课女果者。)璇珠。(璇,玉类。)
又曰:天子北征,东还,乃循黑水至於群玉之山,先王所谓策府。天子於是取玉板三乘玉器服物,於是载玉乃反也。
又曰:赤乌氏,美人之地,宝玉之所在也。
《山海经》曰:珏,二玉相合。(珏,音角。)瑁琉,夷蛮系耳玉也。稷契之山,及鹿台山,其上多白玉。瑜次之山,多婴垣之玉。泰冒之山,洛水出焉,其中多藻玉。密山之上,丹水出焉,其中多玉膏,其源沸汤,黄帝是食。玉膏之所出,五色乃清,五味乃馨;坚栗精密,泽而有光;五色发作,以和柔刚;天地鬼神,是食是飨。君子服之,以御不祥。龙首之山,弱水出焉,其中多美玉。放皋之山,明水出焉,其中多苍玉。平丘在三桑东,爰有遗玉。
《帝王世纪》曰:有燕飞而遗卵,简翟与妹竞取,覆以玉筐。
又曰:周武王伐殷为天子,登台见玉,王曰:“谁之玉?”或曰:“诸侯之玉。”王不取,反归之。天下闻之,曰:“王廉於财矣!”
又曰:纣败绩,登鹿台,蒙宝衣玉席,投於火而死。
《汉武故事》曰:上起神屋,前庭植玉树,以珊瑚为枝,碧玉为叶华,子青赤,以珠玉为之。空其中,如小铃,枪枪有声也。
《汉武内传》曰:西王母云:“昌城玉女,夜山火玉。”
又曰:长州,一名青丘。仙草灵药,甘液玉英,美所不有。
《汉书》仪曰:祭天用玉几。
《论衡》曰:玉变为石,珠变为砾,毁谤使然也。采玉者破石拔玉,选士者弃恶取善。
又曰:、琳、琅ギ,玉也;琳,珠也;琅,珠之类也。
《盐铁论》曰:南越以孔雀珥门户。昆山之旁,以玉抵鸟鹊。
桓谭《新论》曰:洛阳季幼宾有小玉检,卫谒者文子伯素好玉器,见而奇之,使予报以三万钱请买焉。幼宾曰:“我与好事长者博之,已雇十万,非三万钱主也。”余惊骇,云:“我若於路见此,千钱亦不市也。故知之与不知,相去甚远!”
王逸《正部论》曰:或问玉符,曰:“赤如鸡冠,黄如蒸栗,白如脂肪,黑如纯漆,玉之符也。”(《魏文帝与锺繇书》亦出也。)
《矫世论》曰:白玉之肖牙者,惟离娄能察之。
《白虎通》曰:玉者,象君子之德,燥不轻,湿不重,是以人君宝之。
应劭《汉官仪》曰:封禅坛有玉龟。
郭子横《洞冥记》曰:元鼎元年,起招灵阁。有一神女,留一玉钗以与帝,帝以赐赵婕妤。至昭帝元凤中,宫人犹见此钗,共谋欲碎之,明视钗匣,惟见白燕直升天。後宫人常作玉钗,因名玉燕钗,言其吉祥。
《西京杂记》曰:高祖初入咸阳宫,周行库藏,金玉珍宝不可胜言。其尤惊异者,有青玉五枝灯,高七尺五寸,下作蟠螭,以口含灯。然则鳞甲皆动,焕烂盈室焉。
又曰:高祖初入咸阳,周行库藏,见玉笛,长二尺二寸,二十九孔。吹之则见车马山林急嶙相次,吹息不复见。铭曰“昭华之管”。(事具乐部。)
《五经通义》曰:玉有五德:温润而泽,有似於智;锐而不害,有似於仁;抑而不桡,有似於义;有瑕於内必见於外,有似於信;垂之如坠,有似如礼。
《瑞应图》曰:玉瓮者,圣人之应也,不汲自盈。王者饮食有节则出。
《雒书》曰:王者不藏金玉,则紫玉见于深山;服饰不逾祭服,则玉英出。
《胡综别传》曰:吴时,掘得铜印,以琉璃为盖,画布云母於其上。开之,得白玉如意。太皇帝以问君,君曰:“秦皇以金陵有天子气,处处埋宝物,以当王士之气,此抑是也。”
《文士传》曰:刘桢,字公干,少有才辩。常豫魏文帝座,见甄后不伏,武帝尝怒,配上方。武帝辇至上方,观作署,桢故匡坐正色,磨石不仰。武帝问曰:“石何如?”桢因得喻己自理,跪对曰:“石出自荆山玄岩之巅,外有五色之章,内有含和之珍,摩之不加莹,雕之不增美,禀气坚贞,受兹自然。顾其理枉屈纡绕,犹不得中。”武帝顾左右大笑,即日还宫,赦桢,复署吏。
《列仙传》曰:赤松子者,神农时雨师也。服水玉,教神农能入火不烧。
《神仙传》曰:沈羲为仙人所迎,见老松公,以金案玉盘赐羲。
《搜神记》曰:孔子作《春秋》,制《孝经》既成,齐戒告天。天降赤虹,化为黄玉,长二尺,上有文。
又曰:羊公雍伯,洛阳人,性笃孝。父母终,葬无终山,遂居焉。山高八十里,上无水。公汲水作义浆於坂头,行者皆饮之。三年,有一人就饮,以石子一斗与之,使至高平好地有石处种之,玉当生其中。羊公未娶,又语:“汝後当得好妇。”语毕不见。後种其石,数岁,时时往视。玉子生,人莫知。有徐氏在北平,著姓,女甚有名,时人求,多不许。公乃试求徐氏,徐氏以为狂,乃戏云:“以白璧一双来,当听为婚。”公至所种石中,得一双白璧,以贽徐氏。徐氏大惊,遂以女妻公。天子异之,拜为大夫。於种玉处,四角作大石柱,各一丈,中央一顷地,曰玉田。
《续搜神记》曰:乐安高卫,其孙雅之,在厩中云:“有神来降,自称白头公,柱杖,光耀照人也。”(白头公,白玉也。)
《搜神记》曰:吴王夫差女名玉。童子韩重有道术,女悦之,结气死,葬于昌门之外。重至冢前哭祭,女见形,将重入冢。临去,取昆仑玉孟以送重。
《敦煌高纳之郡府纪年》曰:桀伐岷山,岷山王女尼虑反。)于桀二女,曰琬曰琰。桀爱二女,无子,刻其名於苕华之玉,苕是琬,华是琰。
《石虎邺中记》曰:後宫别坊中,有小形玉床。
又曰:石虎以宫人为女官,用玉案文书。
《凉州记》曰:盗发张骏陵,得玉樽、玉箫、玉笛。
《法显记》曰:师子国有玉像。
《齐谐记》曰:馀杭县南巷中,有一人姓沈名路,入山得一玉豚。从此以後,所向如意,家遂殷富。
《异苑》曰:晋东瀛王腾,字元迈,以永嘉元年镇邺。天雪,门前方数十步融液不积。腾怪,掘之,得玉马,高一尺许,口齿缺。腾以马者国姓,为吉瑞。或谓马无齿,则不复食。
又曰:弘农杨子阳,太元初,闻土中声,掘得玉豚。
《录异传》曰:江岩常到吴采药,及富春县清泉山南,遥见一美女,紫衣,独踞石而歌,声有碣石之音。岩往,未及数十步,辄去,女处惟见所踞石耳。如此数日。岩乃击破石,遂从石中得一紫玉,广长一尺。後不复见女。
又曰:邴浪者,安乐人。行到松滋县九田山,见一鸟,形如雉,而色正赤,集山岩石上,鸣声如吹笙。浪即射中之,鸟仍入石穴中。浪遂凿石,得一赤玉,状如鸟形。
《十洲记》曰:周穆王时,西胡献玉杯。是白玉之精,光明照夕。置杯於庭中,比明旦,而水汁满於杯中,汁甘而香美。斯灵器也。
又曰:瀛州有玉膏如酒,名曰玉酒,饮之令人长生。
《博物志》曰:得好玉,用合玉浆。
《广志》曰:白玉,美可照面,出交州。青玉,出楼兰国。碧玉,出夫馀。
《梁四公记》曰:扶桑国使使贡观日玉,大如镜,方圆尺馀,明澈如琉璃。映日,以观见日中宫殿,皎然分明。
《地镜图》曰:二月中,草木光生下垂者,下有美玉。
又曰:玉,石之精也。其在石中,若山中石润而浸旁有水。其居地气青而浮,其气白而圆光转,其地中常润。
《白玉图》曰:玉之精名曰柔,状如美女,衣青衣。见之以桃戈刺之,而呼其名,则可得也。夜行,见女子戴烛行者,潜从其所,亡则入石,石中有玉。
《世说》曰:长沙王徙封常山。至国,穿井,入地四丈,得白玉,方三四尺。
又曰:温峤取姑女,下玉镜台一枚。是公为刘越石长史,征刘聪所得。
《语林》曰:平子从荆州下王敦,敦欲杀之。平子恒持一玉枕下床去。故不得发。敦後矫平子左右,而借其玉枕,持下床去,遂杀平子。
《本草经》曰:玉泉,一名玉醴。临死服五斤,色不变。
《吴氏本草》曰:白玉体如白头公。
《明皇杂录》曰:天后尝召诸皇孙坐於殿上,观其嬉戏。因出西国所贡玉环、钏、杯、盘,列於前後,纵令争取,以观其志。莫不奔竟,厚有所获;独上端坐,略不为动。后大奇之,抚其背曰:“此儿当为太平天子!”因命取玉龙子以赐。玉龙子,太宗於晋阳宫得之,文德皇后常置之衣箱中。及大帝载诞之三日后,以珠络衣褓,并玉龙子赐焉。其後常藏之内府。虽其广不数寸,而温润精巧,非人间所有。及上即位,每京师愆雨,必虔诚祈祷。将有霖霪,逼而视之,若奋鳞鬣。开元中,三辅大旱,上复祈祷,而涉旬无雨。上密投南内之龙池。俄而云物暴起,风雨随作。上幸西蜀,车驾次渭水,将渡,驻跸於水滨。左右侍御,或有临流濯弄者,於沙中得之。上闻,惊喜视之,泫然流涕,曰:“此吾昔时所宝玉龙子。”自後每夜中,光彩辉烛一室。上既还京,为小黄门攘窃,以遗李辅国,常置於柜中,有声辅国将败,夜中闻椟中有声,开视,亡其所。
卷八百六 珍宝部五

《说文》曰:圭,瑞玉也。上员下方,以封诸侯。楚爵有执圭。
《尚书□禹贡》曰:禹锡玄圭,告厥成功。
又《金滕》曰:既克商二年,王有疾弗豫。二公曰:“我其为王穆卜?”公曰:“未可以戚我先王。”公乃自以为功,为三坛同单。为坛於南方,北面。周公立焉,植璧秉圭,乃告大王、王季、文王。
又《顾命》曰:康王即位。太保承介圭,上宗奉同瑁,由阼阶跻。(大圭尺二寸,天子守之。同爵名瑁,所以冒诸侯,以齐瑞信,方四寸,邪刻之也。)
《尚书大传》曰:古者圭必有冒。故圭冒者,天子与诸侯为瑞,诸侯执所受圭以朝天子。无过者复得以归,有过者留其三年。
《周礼□春官上□大宗伯》曰:以玉作六瑞,以守邦国。王执镇圭,公执桓圭,诸侯执信圭,伯执躬圭,子执谷璧,男执蒲璧。(马融曰:瑞,信。镇圭,尺有二寸,王者执以事天地。桓圭九寸,信圭七寸,躬圭七寸,谷圭五寸,蒲谷柔滑。)
又《春官上□宗伯》曰:以青圭礼东方。
又《典瑞》曰:王大圭,执镇圭,缫籍五采五就以朝日。┹聘四圭有邸,以礼天,旅上帝。(四圭相连,皆外向,共一邸,长尺二寸。旅,陈。)两圭有邸,以祀地,旅四望。(两圭五寸。)果圭有瓒,以肆先王,以裸宾客。(灌鬯之圭,尺二寸。肆,陈,陈牲器以祭也。)圭璧以祀日月星辰。土圭以致四时日月,封国则以土地。(土圭尺有五寸,以求土中,故谓士圭也。)镇圭以征守,以恤凶荒。(守邦国都鄙者。)谷圭以和难,以聘女。(谷圭七寸,谷,善。)琬圭以治德,以结好。(琬圭九寸。琬,顺也。)
又《秋官下□小行人》曰:合六币,圭以马。
《仪礼□聘礼》曰:上介受圭屈缫,出受贾人。
《礼记□礼器》曰:诸侯以龟为宝,以圭为瑞。家不宝龟,不藏圭。
又《礼器》曰:礼有以素为贵者,大圭而使,所以申信也。
又《杂记》曰:《赞大行》曰:“圭,公九寸,侯、伯七寸,子、男五寸;博三寸,厚三寸,剡上左右各寸半,玉也。藻,三采六等。”(《赞大行》者,书说大行人之礼者名也。藻,荐玉者也。三采六等,以朱、白、苍画之,再行也。)
《三礼射侯图》曰:信圭七寸,谓圭上琢为人头、身之形,侯所执也。躬圭七寸,谓圭上琢为四体之形,伯所执也。
《左传□昭六》曰:王子朝,用成周之宝圭于河,津人得诸河上。
又《襄三十年》曰:郑伯有之难,游吉如晋还,闻难不入,(惧祸并及。)复命于介。八月甲子,奔晋。驷带追之,及酸枣,与子上盟,用两圭质于河。(子四,驷带也。沈圭於河,为信也。酸枣,陈留县。)
又《昭十二年》曰:楚公尹路请曰:君王命剥圭以为必,(,斧也。秘,柄也。玉以饰斧柄。)敢请命。(请制度之命。)
《梁传□定公》曰:定公八年,盗窃玉。玉者,制圭也。
《毛诗□生民》曰:,如圭如璋。
又《抑》曰:白圭之砧,尚可磨也;斯言之砧,不可为也。
又《韩奕》曰:韩侯入觐,以其介圭,入觐于王。
又《嵩高》曰:王遣申伯,锡尔介圭。(圭长尺二寸谓之介。非诸侯之圭,故以为宝。诸侯之瑞圭,自九寸而下。)
《论语□乡党》曰:执圭,鞠躬如也,如不胜。
又《雍也》曰:南容三复白圭,孔子以其兄之子妻之。
《墨子》曰:赤乌衔圭,降周之岐社,曰天命周文王伐殷。
《墨子》申徒狄曰:周之灵圭,出於土石。
《庄子》曰:楚昭王延屠羊说以三圭之位。(司马彪曰:诸侯三卿皆执圭也。)
《山海经》曰:俞山之神,祠以皇圭。
《穆天子传》曰:天子乃执白圭、玄璧,以见西王母也。
《瑞应图》曰:四海会同,则玄圭出。
《白虎通》曰:诸侯薨,使臣归圭於天子,推让之义也。
又曰:东方为圭之制,上小不大,状如梨锋。
《太玄经》曰:破璧毁圭逢不幸。
《楚辞》曰:璋圭杂於甑兮。(璋、圭,玉石也。,古携切。)
《楚辞》曰:三圭重侯。(三圭,谓公、侯、伯。)

《说文》曰:璧,瑞玉环也。瑗,大孔璧也。璜,半璧也。
《尔雅》曰:肉倍好谓之璧,好倍肉谓之瑗。
《尚书□金滕》曰:周公植璧秉圭,乃告大王、王季、文王曰:“尔不许我,我乃屏璧与圭。”
又《顾命》曰:弘璧、琬琰在西序。
《尚书中候》曰:尧沉璧於河,白云起也。
《毛诗□淇澳》曰:有斐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又《云汉》曰:靡神不举,靡爱斯牲。圭璧既卒,宁莫我听?
《周礼□春官上□大宗伯》曰:子执谷璧,男执蒲璧,以苍璧礼天。
《礼记□曲礼下》曰:操币圭璧,则尚左手。
又《礼器》曰:束帛加璧,尊德也。
《左传□桓公》曰:郑伯以璧假许田,为周公礻方故也。
又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又《僖上》曰:晋荀息请以屈产之乘与垂棘之璧,假道於虞以伐虢。
又曰:楚子围许,许男面缚衔璧。
又曰:初,申侯有宠於楚文王。文王将死,与之璧使行,曰:“惟我知汝,专利而无厌。我死,汝必速行!”
又曰:秦伯纳重耳。及河,子犯以璧受公子,曰:“臣负羁绁,从君於天下,臣之罪多矣,臣犹知之,而况君乎?请由此亡。”公子曰:“所不与舅氏同心者,有如白水!”投其璧於河。
又《僖中》曰:晋公子重耳及曹。僖负羁之妻馈盘飧,置璧焉。公子受飧反璧。
又《文下》曰:秦伯以璧祈战于河。
又《成公上》曰:丑父寝於孱车,(孱,士车。)蛇出於其下,以肱击之,伤而匿之,故不能推车而及。(为韩厥所及。欲为右,故匿其伤。)韩厥执絷马前,(絷,马绊也。执之,修臣仆之职。)再拜稽首,奉觞加璧以进。(进觞、璧,亦以示敬。)
又《襄三》曰:诸侯取邾田,自淳阝水归之於我。晋侯先归,公享晋六卿于蒲圃,贿荀偃束锦加璧。
又《襄六》曰:公薨于楚宫,叔仲带窃其拱璧,以与御人,纳诸其怀,而从取之,由是得罪。
又《襄二十八》曰:齐人求崔杼之尸,将戮之,不得。叔孙穆子曰:“必得之!武王有乱臣十人,崔杼其有乎?不十人,不足以葬。”(葬必须十人。崔氏不能令十人同心,故必得。)既崔氏之臣曰:“与我其拱璧,(崔杼大璧。)吾献其柩。”於是得之。
又《昭四年》曰:楚子以诸侯灭赖,赖子面缚衔璧,士袒舆榇从之,造於中军。(中军,王所将。)王问诸椒举,对曰:“成王克许,(在僖六年。)许僖公如是,亲释其缚,受其璧,焚其榇。”王从之(从举言。)迁赖於鄢。(鄢,楚邑。)
又曰:楚共王无冢嫡,有宠子五人,无适立焉。乃大有事于群望,而祈曰:“请神择於五人者,使主社稷。”乃遍以璧见於群望,曰:“当璧而拜者,神所立也。谁敢违之!”既乃与巴姬密埋璧於太室之庭,使五人斋而长入拜。康王跨之,灵王肘加焉,子干、子皙皆远之。平王弱,抱入再拜,皆压纽。
又《哀下》曰:卫人出庄公,入於戎州己氏。初,公自城上见己氏之妻发美,使髡之,以为吕姜┶。既入焉,而视之璧,曰:“活我,吾与汝璧。”己氏曰:“杀汝,璧将焉往?”遂杀之,而取其璧。
《史记》曰:邹阳上书曰:“白圭显於中山,人恶之於魏文侯,文侯赐以夜光之璧。”
又曰:臣闻明月之珠,夜光之璧,以暗投於道,众莫不按剑相眄者,何则?无因而至前也。
又曰:赵惠文王得楚王和氏璧。秦昭王使人遗赵王书,愿以十五城,请易璧。遂遣蔺相如奉璧西入秦。相如见秦王无意偿赵城,乃前曰:“璧有瑕,请指示王。”王授璧,相如因持璧却立倚柱,怒发上穿冠,谓秦王曰:“赵王斋戒五日,使臣奉璧。今大王得璧,传之美人,以戏弄臣。观王无意偿赵王城邑,臣复取璧。大王必欲急臣,头今与璧俱碎於柱矣!”王恐其破璧,乃辞谢固请。相如使从他道,以璧还赵。
又曰:张仪已学而游诸侯。常从楚相饮,已而楚相亡璧,门下意仪,掠笞数百。不服,释之。
又曰:虞卿蹑履担簦,一见赵王,赐白璧一双,黄金百溢。
又曰:始皇三十年,有使者从关东夜过华阴平舒道。有人持璧遮使者,曰:“为吾遗氵高池君”,因言曰:“今年祖龙死。”使者问其故,因忽不见。使者奉璧,具以闻。始皇使御府视璧,乃二十八年行渡江所沉璧也。
《汉书》曰:乃以白鹿皮为币,王侯朝对,必以皮币荐璧。
又《天文志》曰:日月如合璧,五星如连珠。
又曰:沛公从百馀骑,见项羽鸿门。沛公如厕,间道走军。(服虔曰:走,音奏。)使张良谢,羽问:“沛公安在?”良曰:“闻将军有意督过,已脱身去,间至军矣。故使献璧。”羽受之。
又曰:文帝赐尉佗书及衣,佗因使者献白璧一双。
又曰:王夫人者,赵人。幸武帝,生子闳。夫人死而帝痛之,使者拜之曰:“皇帝谨使使太中大夫明奉璧一,赐夫人为齐王太后。”
又曰:王莽篡位,冠军张永献符命、铜璧,言元后当为宣室丈母。
《後汉书》曰:骠骑将军东平王苍闻朱晖有义行,辟为掾。正月旦,苍将朝,当奉璧贺。故事,少府给璧。是时阴就为少府卿,贵骄傲吏,不奉法。苍坐朝堂,漏且尽,而求璧不可得。顾谓掾属曰:若之何?”晖望见就主簿持璧,即往绐之曰:“我数闻璧而未尝见,试借观之。”主簿授晖,晖顾召令使奉之。主簿遽白就,就曰:“朱掾义士,勿复求,更取璧。”苍罢朝,谓晖曰:“掾自视孰与蔺相如?”
《晋书□载记》曰:燕常山大树自拔,根下得璧七十三,光色精奇,有异常玉。慕容俊以为岳神之命,遣其尚书郎段勤,以太牢祀之。
又曰:石季龙起河桥於灵昌津,采石为中济,石无大小,下辄随流,用功五百馀万而不成。季龙遣使致祭,沉璧于河,俄而所沉璧浮于渚上。
《晏子春秋》曰:和氏之璧,井里之朴耳。
《老子》曰:虽有拱璧,以先驷马,不如坐进此道。
《孙卿子》曰:聘人以圭,问士以璧。
《鲁连子》曰:楚成章华之台,酌诸侯酒。鲁君先至,王悦之,与不琢之璧。
《庄子》曰:孔子问子桑雩曰:“吾见逐於鲁,伐树於宋,亲而益疏,何也?”对曰:“子独不闻假之亡与?(假,国名也。)林回弃千金之璧,召赤子而趋。彼以利合者,迫穷相弃也。以天属者,迫穷相收也。”
《韩子》曰:楚人和氏得璞玉於荆山,而献之,遂名和氏之璧。
又曰:和氏之璧,不饰以五采;随侯之珠,不饰以黄金。其质至美,物不足以饰之。
《文子》曰:圣人不贵赤璧,而贵寸阴。不布施以求得,不高下以相假。此古人之德也。
《淮南子》曰:禹之趋时,冠挂不顾。故曰:不贵尺璧而重寸阴。
又曰:和氏之璧,夏后之璜,揖让而进以合欣,夜以投人则为恐,时与不时。
又曰:得和氏之璧,不若以事之所适。
又曰:璧瑗成器,监诸之功。监治玉石。
《抱朴子》曰:安期先生者,卖药於海边。始皇赐之金璧,可直数千万。
又曰:虞舜之承禅也,捐璧於谷中。
又曰:景帝时,戍将广陵掘冢,有人如生。棺中有云母,厚文许;白璧三十枚,以籍身。
《山海经》曰:招摇之神,祠用一璧。
《穆天子传》曰:天子宾於西王母,乃执圭璧以见之。
《帝王世纪》曰:尧刻璧为书,东次於洛,言当传舜之意。
《战国策》曰:张仪为秦破从连横,说楚王,楚王遣车百乘,献骇鸡之犀、夜光之璧於秦王。
又曰:齐欲伐魏,魏使谓淳于髡曰:“弊邑宝璧二双,天马二驷,请致之。”髡入说齐王,曰:“魏,齐之与国,今伐之,名丑而实危。”齐王乃不伐。客谓齐王曰:“髡受魏璧、马。”王谓髡曰:“先生有之乎?”曰:“有之。伐之事便,魏虽刺髡,於王何益?若诚不便,魏虽封臣,於王何损?百姓无被兵之患,髡有璧、马之宝,於主何伤?”
又曰:苏秦说赵王,於华屋之下抵掌而谈。赵君封为武安君,受白璧百双,黄金万溢。
《河图天灵》曰:秦王政以白璧沉河者。有一黑公从河出,谓政曰:“祖龙来,天宝开。”中有二玉牍也。
《吕氏春秋》曰:后成子为鲁聘於晋。过卫,右宰谷臣觞之,陈乐而不乐,乃送以璧。后成子曰:“觞我,与我欢也;陈乐而不乐,告我忧也;送我璧,寄托之也。卫其有乱乎?”背卫行三十里,闻宁喜之难作,右宰谷臣死之。后成子使人迎其妻、子,隔宅居之,分禄食之。其子长,反其璧。
贾谊《新书》曰:梁有疑狱,乃问陶朱公。朱公曰:“臣之家有二白璧,其色相如,其径相如,其泽相如。然其价不相如,一者千金,一者五百金,何则?侧而视之,其一者厚倍之,是以千金。”
《汉武帝内传》曰:西王母上药,有赤河绛璧。
《韩诗外传》曰:楚襄王遣使,以金千斤,白璧百双,聘庄子以为相,庄子固辞。
《白虎通》曰:璧者方中员外,象天地。
《列异传》曰:秦召公子无忌。无忌不行,使朱亥奉璧一双。秦王大怒,将朱亥著虎圈中。亥目视虎,眦裂,血出溅虎,虎终不敢动。
《锺离意别传》曰:意为鲁相,省视孔子教授堂。男子张伯铲草,阶下土中得璧七枚,怀藏其一,以六白意。意开瓮中素书,文曰:“後世修吾书,董仲舒;摸吾车,拭吾履,发吾笥,会稽锺离意。璧有七,张取一。”意召伯,问:“璧有七,何藏一耶?”伯叩头出之。
《物理论》曰:语曰:“士非玉璧,谈者为价。”
《晋中兴征祥说》曰:王者不隐过,则玉璧见。不斫自成,光若月明。
《石虎邺中记》曰:石虎太武殿悬大绶於梁柱,缀玉璧於绶。
范享《燕书》曰:昭文帝时,左部民得紫璧以献。
戴延之《西征记》曰:宋公谘议王智先,停柏谷,遣骑送道人惠义,疏曰:“有金璧之瑞,公遣迎取。”军次于崤东,金璧至,修坛拜受之。
又云:冀州博陵郡王次寺,道人法称告弟子普严曰:“嵩高皇帝语吾,言江东有刘将军,是汉家苗裔,当受天命。吾以四十二璧、金一饼与之。璧数是刘氏卜世之数也。”惠义以义熙十三年入嵩高山,即得璧、金,献焉。”(具嵩山门。)
《琴操》曰:楚昭王得和氏璧,使大夫明光奉璧於赵。郡中羊申甫知赵无反遗,乃谗之於王:“明光常背楚向赵,今使奉璧,何能述楚功德?”及明光还,王怒之。明光乃作歌,曰《楚明光》。
魏文帝《蔡伯喈女赋序》曰:家公与蔡伯喈有管、鲍之好,乃命使者周近,持玄玉璧於匈奴,赎其女还,以妻屯田郡都尉董祀。
张载《拟四愁诗》曰:佳人遗我云中翮,何以赠之?连城璧。
卷八百七 珍宝部六

《说文》曰:璋,半圭也。
《尚书□顾命》曰:康王即位,太保秉璋以酢。(孔安国注曰:王已祭,太保又祭。报祭曰酢也。)
《毛诗□或朴》曰:济济辟王,左右奉璋。(半圭曰璋。)
又《斯干》曰:乃生男子,载弄之璋。
又《板》曰:天之诱民,如埙如篪,如璋如圭,如取如携。
《周礼□春官上□大宗伯》曰:以赤璋礼南方。
又《典瑞》曰:牙璋以起军旅,以治兵革。(马融注曰:牙璋,若今之军虎符。)
又《秋官下□小行人》曰:合六币,璋以皮。
《公羊传□定公八年》曰:阳虎窃宝玉而走晋。宝者何?制璋也。
《尔雅》曰:大璋八寸谓之叔。(璋,半圭也。)
《山海经》曰:招摇之神,祠用一璋。
《吕氏春秋》曰:成功用璋。

《说文》曰:琮,瑞玉也。八寸,似车。
《周礼□春官上□大宗伯》曰:以黄琮礼地。
又《秋官下□小行人职》曰:合六币,琮以锦。
又《冬官下□玉人》曰:璧琮八寸,以┹聘。驵琮五寸,宗后以为权。(驵,读为组。)大琮十有二寸,射四寸,厚寸,是谓内镇,宗后守之。驵琮七寸,鼻寸有半寸,天子以为权。彖琮八寸,诸侯以享夫人。
《白虎通》曰:员中方外曰琮。琮起土功,位西方。
《吕氏春秋》曰:大丧用琮。

《说文》曰:璜,半璧也。
《尚书中候》曰:文王由溪之水,吕尚钓其涯,王下拜,曰:“乃今见光景于斯!”尚曰:“望钓得玉璜。”
《周礼□春官上□大宗伯》曰:以玄璜礼北方。
又《秋官下□小行人》曰:合六币,璜以黼。
《左传□文公》曰:周公相王室,以尹天下,於周为睦。分鲁公以大路、大旗、夏后氏之璜。(杜预注曰:璜,美玉名。)
又《哀下》曰:宋向出奔卫,公父文伯攻之。求夏后氏之璜,与之他玉而奔齐。
《白虎通》曰:璜以征召,位在北方。
又曰:何谓五玉?(谓圭、璧、琮、璜、璋。)
又曰:孔子卒、受鲁君璜玉,葬郭之北。
《文子》曰:夏后之璜,不能无。
《淮南子》曰:夏后氏之璜,不能无考。(考,暇。)
又曰:精神可宝,非直夏后之璜。
《楚辞》曰:璜台十成,谁可极焉?(璜,石次玉。)
傅玄《歌诗》曰:有所思兮,在天一方;何用赠之?玉佩珠璜。

《说文》曰:瓒三玉二石也。天子用全,纯玉也;上公用ζ,四玉一石;侯用瓒;伯用埒,玉石半相埒也。
《尚书□文侯命》曰:平王锡晋文侯鬯圭瓒,作《文侯之命》。
《毛诗□文王□旱麓》曰:瑟彼玉瓒,黄流在中。(玉瓒,圭、璜也。黄金,所以流鬯也。圭瓒之状,以圭为柄,黄金为勺,青金为外,朱中央。)
《毛诗□大雅□江汉》曰:厘尔圭瓒,鬯一卣,告于文人。(厘,赐也。)
《周礼□春官□小宗伯》曰:凡祭祀、宾客,以时将瓒果。(将,送也,犹奉也。祭祀,以时奉而授王;宾客,以时奉而授宗伯。天子圭瓒,诸侯璋瓒。)
又《冬官下□玉人》曰:裸圭有瓒以祀庙。
《礼记□王制》曰:诸侯赐圭瓒,然後为鬯;未赐圭瓒,则资鬯於天子。(得其器,乃敢为其事。圭瓒,鬯爵也。鬯,酒也。)
又《明堂位》曰:季夏三月,以祀周公於太庙,灌用玉瓒大圭。
又《祭统》曰:君执圭瓒,裸尸。大宗执璋瓒,亚裸,及迎牲。
《左传□昭四》曰:有星孛于大辰,西及汉。郑裨灶言於子产曰:“宋、卫、陈、郑将同日火;若我以玉瓒,郑必不火。”(,圭也,,玉爵。瓒,勺也。欲以禳火。)子产不与。
《汉书》曰:王莽加九命,鬯圭瓒。
《魏志》曰:天子命魏文践祚,锡命孙权鬯圭瓒。
《北史》曰:于谨受华州刺史,赐鬯一卣,圭瓒副焉。
《白虎通》曰:圭瓒鬯,宗庙之盛礼也。
瑁(音冒)
《尚书□顾命》曰:乃受同瑁。(王受瑁为主,受同以祭。)
《周礼□冬官下□玉人》曰:天子执瑁四寸,以朝诸侯。(玉以冒之,似梨冠也。)
《白虎通》曰:天子执瑁,以朝诸侯。瑁之为言冒也,上有所覆,下有所冒也。
珊瑚
《说文》曰:珊瑚,色赤,生於海中,或生於山也。
《孝经援神契》曰:珊瑚钩,瑞宝也。神灵滋液,百珍宝用则见。
《广雅》曰:珊瑚,珠也。
《晋书》曰:石崇、王恺争豪。武帝每助恺,尝以珊瑚树赐之,高二尺许,枝柯扶疏,世所罕比。恺以示崇,崇便以铁如意击之,应手而碎。恺既惋惜,又以为疾己之宝,声色方厉。崇曰:“不足多恨,今还卿!”乃令左右悉取珊瑚,有三四尺者六七株,条干绝俗,光彩曜日,如恺比者甚众。恺恍然自失矣。
又《四夷传》曰:大秦国,一名犁,在西海之西。其地东西南北,各数千里。有城邑,其地周回百馀里,屋宇以珊瑚为而琉璃为墙,璧水精为柱础也。
《宋书》曰:刘π为郁林太守。π既至,随宜剪定,大致名马,弁献珊瑚。
《宋纪》曰:大明六年,郁林郡献珊瑚连理树。
《南史》曰:扶南国,梁天监二年,跋摩复遣使送珊瑚佛像,并献方物。
又曰:波斯国有咸池,生珊瑚树,长一二尺。亦有琥珀、马脑、真珠、玟瑰等,国内不以为珍。
《西京杂记》曰:积草池中,有珊瑚树,高一丈二尺。一本云:三柯,上四百六十二条。是南越国王赵他所献,号为烽火树,至夜,光景昭然。
《汉武故事》曰:武帝起神堂,前庭植玉树,葺珊瑚为枝。
《述异记》曰:郁林郡有珊瑚市,海客市珊瑚处也。珊瑚碧色,生海底,一树数十枝,枝间无叶。大者高五六尺,尤小者尺馀。鲛人云:海上有珊瑚宫。
又曰:汉元封二年,郁林郡献瑞珊瑚妇人。帝命植於殿前,谓之女珊瑚。忽一旦柯叶甚茂,至灵帝时,树死,咸以为汉室将亡征也。
《海中经》曰:珊瑚生海中。欲取之,先作铁网沉水底,珊瑚贯网而生,岁高二三尺,有枝无叶,形如小树。因绞网出之,珊瑚皆摧折在网中。
孙氏《瑞应图》曰:珊瑚钩者,王者恭信则见。一本云:不珍玩弄则出。
《广志》曰:珊瑚,其长者为御车柱,出西海底。
《玄中记》曰:珊瑚出大秦西海中,生水中石上。初生白,一年黄,三年赤,四年虫食败。
司马相如《上林赋》曰:玟瑰碧林,珊瑚丛生。
班固《两都赋》曰:珊瑚之树,上栖碧鸡。
傅玄《紫华赋》曰:炳参差以照耀兮,何光丽之难形!葩艳挺於碧枝兮,焕若珊瑚之翠英。
潘安仁《石榴赋》曰:似长离之栖邓林,若珊瑚之映绿水。
玳瑁
《周书王会》曰:伊尹谓汤曰:“请以玳瑁为献。”
《孝经援神契》曰:神明滋液,则玳瑁背。(宋均曰:背文也。)
《春秋考异邮》曰:承石取铁,玳瑁吸衤若。(类相致也。衤若,芥也。衤若音若。)
《史记》曰:赵使使於春申君,欲夸楚,为玳瑁簪,剑器悉饰以玳瑁。
又曰:江南出丹沙、犀象、玳瑁、珠玑。
《汉书□西域传赞》曰:故能睹犀布、玳瑁,则建珠崖七郡;感酱、竹杖,则开、越。
《续汉书□舆服志》曰:贵人助蚕玳瑁钗。
范晔《後汉书□贾琮传》曰:交趾土多珍产,明玑、翠羽、象、犀、玳瑁、异香、美木之属,莫不自出。前後刺史,率多无清行。有司举琮为交趾刺史。
又曰:和熹邓皇后临朝,上方珠玉、犀象、玳瑁、雕镂之物皆绝。
又曰:天竺国出象、犀、玳瑁也。
《吴录》曰:岭南卢宾县涨海中,玳瑁似龟而大。
《吴录》曰:魏使以马求易珠玑、翡翠、玳瑁。孙权曰:“此皆孤所不用,而得马,若何而不听?”
《晋命》曰:士卒百工,不得服犀、玳瑁。
《齐书》曰:少帝夜醉,乘马从西步廊向北驰走,如此,两三将倒。临汝侯坦之谏,不从,执马控,帝运拳击垣之,着,倒地。坦之与曹道刚扶抱,还寿春殿玳瑁床上卧。
《齐书》曰:庐陵王子卿为荆州剌史,在镇营造服饰,多违制度。作玳瑁乘具,诏责之,令速送都。
《唐书》曰:宪宗朝,诃陵国献僧祗女二人,玳瑁、生犀物等。
《西京杂记》曰:韩嫣以玳瑁为床。
《南方异物志》曰:玳瑁如龟,生南海。大者如蘧,背上有鳞,大如扇。发取鳞,因见其文。欲以作器,则煮之,刀截,任意所为。冷,乃以枭鱼皮籍治之。後以枯木条叶莹之,乃有光辉。
《广志》曰:玳瑁形似龟,出南海巨延州。
司马相如《紫虚赋》曰:网玳瑁,钓紫贝。
张衡《东京赋》曰:翡翠不裂,玳瑁不簇。
孙德施《南榴枕赋》曰:委之玳瑁席,停之象牙床。
刘桢《清虑赋》曰:後布玳瑁之席,前设觜之筵。
左思《吴都赋》曰:璧玳瑁,金质黑章。
繁钦《寄情诗》曰:何以表别离?取後玳瑁钗。
班固《与窦宪笺书》曰:明将军赐固驳玳瑁簪。
高文惠《与妇书》曰:今致玳瑁梳一枚。

《说文》曰:贝,海介虫也。古者货贝而宝龟,至周而有泉。到秦,废贝行泉。
《尚书□禹贡》曰:淮、海惟扬州,厥篚织贝。
又《顾命》曰:大贝{卉鼓}鼓,在西房。(孔安国注曰:大贝如车渠,商、周传宝之。)
《毛诗》曰:萋兮斐兮,成是贝锦。
又《义疏》曰:内{辟黾}之属。又有紫贝,其白质如玉,而紫点为文,皆行列相当。大者有径一尺六寸,今九真、交趾以为杯盘宝物也。
《尔雅》曰:贝,居陆者,在水者函;大者亢,小者责。(音积,今之细贝亦有紫色者,出日南。)者贝,贻贝。(黑色贝也。)馀氐,黄白文。(氐音治。黄质白文也。)馀泉,白黄文。(以白为质,黄为文点。今之紫贝,以紫为质,黑为文点也。)巴博而[A13P]([A13P]者,中央广,两头锐。)大而险,(险者谓污簿。)责小而椭。(即上小贝。椭谓狭而长。此皆说贝之形容也。)
《春秋运斗枢》曰:瑶光得江吐大贝。
《尚书大传》曰:文王囚於里。散宜生之江淮之浦,而得大贝如车渠,以献纣。
《归藏》曰:有人将来,遗我货贝。以至则彻,以求则得,有喜则至。
《汉书》曰:文帝赐南越王尉他书及衣。他因使者献贝五百。
又曰:王莽时,大贝四寸八分已上,二枚为一朋,直二百一十六;壮贝三寸六分已上,一朋直百五十;分贝二寸四分已上,一朋直三十;小贝寸二分已上,一朋直十;不盈寸二分,不得为朋,率枚直钱三,是货。
《南史》曰:南海有婆利国,在广州东南,二月日行。出文螺紫贝。有石,名蚶贝罗。初采之柔软,及刻削为物,暴乾之,遂大硬。
《山海经》曰:阴山浊谷之水,注于蕃之泽,中多文贝。
又曰:阴山渔水中多文贝,□山水多黄贝,赤水之东、苍梧之野有文贝。
《太公六韬》曰:商王拘周西伯昌於里,太公谓散宜生求物以免君罪,九江得大贝百朋。(《诗》作“百明”。)
《盐铁论》曰:教与俗改,币与世易,夏后以玄贝,周人紫石也。
《本草经》曰:贝子,一名贝齿,生东海。
《楚辞□九歌》曰:鱼鳞兮龙堂,紫贝阙兮朱宫。(河伯以鱼鳞盖画龙文。紫贝作阙者,丹其宫之义也。)
《广州志》曰:贝凡有八,紫贝最为美者,出交州。大贝出巨延州,与行贾贸易。
万震《南州异物志》曰:乃有大贝,奇姿难俦。(大贝,文贝也。交趾以南海中皆有之。)素质紫饰,文若罗朱。不磨不莹,彩辉光浮。思雕莫加,欲琢靡逾。在昔姬伯,用免其拘。
徐哀《南方记》曰:班贝,赢大者围之,得六十;小者围之,得五十。在於海边,捕鱼人时有得之者。大贝出诸簿巨延州土地,采卖之以易绛青。
刘欣期《交州记》曰:大贝出日南,如酒杯。小贝,贝齿也,善治毒,俱有紫色。
《南州异物志》曰:交趾北南海中,有大文贝,质白,而文紫色,天姿自然,不假雕琢,莹而光色焕烂。
《相贝经》曰:相贝经,朱仲受之於琴高。琴高乘鱼,浮于河海,水产必究。仲学先於琴高,而得其法,献珠於汉武,云不知所以。严助为会稽太守,仲又云遗助以径尺之贝,并致此文於助,曰:“黄帝、唐尧、夏禹,三代之贞瑞,灵奇之秘宝。其有次於此者,贝盈尺,状如赤电黑云,谓之紫贝。素质红黑,谓之珠贝。有青地绿文,谓之绶贝。黑文黄画,谓之霞贝。紫愈疾,珠明目,绶清气鄣,霞伏蛆虫。不能延龄增寿,其御害一也。复有下此者,鹰喙蝉脊,以逐温去水,无奇功。贝大者如轮,文王请大秦贝,径半寻。穆王得其壳,悬於昭观,秦穆公以遗燕黾。可以明目,远宜玉宜金。南贝如珠玑,或曰驳,其性寒,其味甘。巴水毒,浮贝,使人寡,无以近妇人,黑白各半是也。濯,使人善惊,无以亲童子,黄唇点齿,有赤驳是也。虽贝使病疟,黑鼻无皮是也。爵贝使人胎消,勿以示孕妇,赤带通脊是也。慧贝使人善忘,勿以近炽,内壳赤络是也。[QBdM]贝使童子愚,女淫,有青唇赤鼻是也。碧贝使人盗,脊上有缕句唇是也,雨则重,霁则轻。委贝使志强,夜行伏迷鬼狼豹百兽,赤中员是也,雨则轻,霁则重。”
卷八百八 珍宝部七

《说文》曰:琥,发兵瑞玉,为虎文。
《周礼□春官上□大宗伯》曰:白琥礼西方。
《周礼□秋官下□小行人》曰:合六币,琥以绣。
《左传□昭七》曰:鲁昭公疾,遍赐大夫,大夫不受。赐子家子双琥、一环、一璧,受之。大夫皆受其赐。(事见璧门。)
《吕氏春秋》曰:战斗用琥。
琥魄
《广志》曰:琥魄,珠也,生地中。其上及旁不生草,浅者五尺,深者八九尺,大如斛。削去皮,成琥魄。初时如桃胶,凝坚乃成。其方人以为枕。出博南县。
《典略》曰:大秦国多琥魄。
《续汉书》曰:哀牢夷出光珠、琥魄。
《吴书》曰:虞翻少好学,有高气。年十二,客有候其兄者,不遇,遇翻。翻追书与曰:“仆闻琥珀不取腐芥,慈石不受曲针。过而不存,不亦宜乎?”客得书,奇之。由是见称。
沈约《宋书》曰:武帝时,宁州常献琥珀枕,甚光丽。时将北征,以琥珀治金疮。上大悦,命捣碎,分付诸将。
《西京杂记》曰:宣帝有身毒宝镜一枚,大如八铢钱,常以琥珀笥盛之。
《异物志》曰:琥珀之本成松胶也,或以作杯瓶。
《华阳国志》曰:珠穴出光珠、琥珀,能吸芥。
《西域诸国志》曰:珠穴出麋,卢水边沙中有短腰蜂窠,烧治以为琥珀。
《玄中记》曰:枫脂沦入地中,千秋为琥珀。
《博物志》曰:松脂沦入地中,千年化为茯苓,茯苓千年化为琥珀。虎珀一名红珠。今太山有茯苓而无琥珀,益州永昌出琥琥珀而无茯苓。或复云:烧蜂窠所作。未详此二说。
《拾遗记》曰:昔汉武宝鼎元年,西方贡珍怪:青琥珀燕。置之静室,自於室内鸣翔。
又曰:吴主闻潘夫人有色,令进其图。图成,吴主见之,惊喜,以琥珀如意抚案即折,曰:“此神女也!”因纳之。
又曰:孙和悦邓夫人月下舞,水精如意误伤其颊,令太医医之,以白獭髓和琥珀末涂之遂差。
《神农本草经》曰:取鸡卵黄白浑杂者熟煮,及尚软,随意刻作物,以苦酒渍数宿。既坚,内着杓中,佳者乱真矣。(此世所常用,作无不成。)
左思《蜀都赋》曰:琥珀丹青,珠江瑕英。
潘尼诗曰:驾言游西岳,寓目上华山。金楼琥珀阶,象榻玳瑁筵。中有神秀士,不知几何年!
玛瑙
《广雅》曰:玛瑙,石次玉也。
《魏略》曰:大秦国多玛瑙。
《凉州记》曰:吕纂咸和二年,盗发张骏陵,得玛瑙锺。
《北齐书》曰:武平中,除傅伏为东雍州刺史。会周克并州,遣韦孝宽来招伏,曰:“并州已平,故遣公儿来报。便宜急下,授上大将军武乡郡开国公,即给告身。”以金玛瑙二酒锺为信,伏不受。
《北史》曰:梁主萧曾献玛瑙锺,周文帝执之,顾丞郎曰:“能掷樗蒲头卢者,便与锺。”已经数人,不得。顷至薛端,乃执樗蒲头而言曰:“非为此锺可贵,但思露其诚耳!”掷之,五子皆黑。文帝大悦,即以赐之。
《古今注》曰:魏武帝以玛瑙石为马勒。
《拾遗记》曰:帝颛顼时,有丹丘国献玛瑙瓮,以盛甘露,充於厨。丹丘之地,有夜叉驹跋之鬼,能以赤玛瑙为瓶盂及乐器,皆精妙於中国用者。一云:玛瑙者,恶鬼之血凝成此物也。黄帝时,有玛瑙瓮。至尧时,犹有甘露在其中,盈而不竭。
《玄中记》曰:玛瑙出月氏。
魏文帝《玛瑙勒赋》曰:玉属也,出自西域。文理交错,有似玛瑙,故其方人因以名之。
陈琳《玛瑙勒赋》曰:托瑶溪之宝岸,临赤水之珠波。
陆机《灵龟赋》曰:若车渠绕理,玛瑙缛文,龟甲错,鼋龙鳞。
王粲《玛瑙勒赋》曰:游大国以广观兮,览希世之伟宝。总众材而课美兮,信莫臧於玛瑙!
琉璃
《孝经援神契》曰:神灵滋液,则琉璃镜。
《广雅》曰:琉璃,珠也。
《韵集》曰:琉璃,火齐珠也。
《汉书□地理志》曰:武帝使人入海市琉璃。
《续汉书》曰:哀牢夷出火精、琉璃。
《汉武故事》曰:武帝好神仙,起伺神屋,扉悉以白琉璃作之,光照洞彻。
又曰:汉成帝为赵飞燕造服汤殿,绿琉璃为户。
《魏略》曰:大秦国出赤、白、黑、黄、青、绿、绀、缥、红、紫十种琉璃。
《魏书》曰:天竺国人商贩至京,自云能铸石为五色琉璃。於是采砺山石,於京师铸之。既成,光泽美於西方来者。乃诏为行殿,容百馀人。光色映彻,观者见之莫不惊骇,以为神明所作。自此国中琉璃遂贱,人不复珍之。
《吴历》曰:黄龙、扶南诸外国来献琉璃。
《晋书》曰:王济豪侈。帝常幸济宅,供馔甚丰,悉贮琉璃器中。帝甚美之。
又曰:汝南王宴公卿,以琉璃锺行酒。酒及崔洪,洪不肯执。问其故,曰:“虑有执玉不趋之义。
《洞冥记》曰:东方朔得五色露,以琉璃器盛之献武帝。
《拾遗记》曰:董偃设紫琉璃屏风。
《世说》曰:满奋畏风。在晋帝坐,北窗作琉璃扉,实密似疏。奋有寒色,帝笑,奋答:“臣犹吴牛,见月而喘。”(吴牛,水牛也。南士多暑,水牛畏热,见月疑是日,所以喘。奋,太尉宠之孙也。)
《广志》曰:琉璃出黄支、斯调、大秦、日南诸国。
《南州异物志》曰:琉璃本质是石。欲作器,以自然灰治之。自然灰状如黄灰,生南海滨。亦可浣衣,用之不须淋,但投之水中,滑如苔石。不得此灰,则不可释。
《十洲记》曰:方丈山上有琉璃宫。
杜笃《论都赋》曰:槌蚌蛤,碎琉璃。
《诸葛恢集》曰:诏答恢,今致琉璃枕一。
傅咸《污卮赋》曰:人有遗余琉璃卮者,小儿窃弄堕之,不洁,意既惜之。人有感物之污辱,乃丧其所以为宝,况君子行身而可以有玷乎?
左思《吴都赋》曰:致远琉璃珂玳。
孙公达《琵琶赋》曰:回风临乐刻琉璃。
车渠
《广雅》曰:车渠,石次玉也。
《魏略》曰:大秦国多车渠。
《古今注》曰:魏武帝以车渠为酒杯。
《玄中记》曰:车渠出天竺国。
《古车渠碗赋》曰:车渠,玉属,多纤理缛文,出於西国。其俗宝之,小以系颈,大以为器。
王粲《车渠碗赋》曰:杂玄黄以为质,似乾坤之未分。兼五德之上美,超众宝而绝伦。
陈思王《车渠碗赋》曰:惟碗之所生,于凉风之峻湄。光如激电,景若浮星。河神怪之瑰玮,信一览而九惊。
王处道《车渠觯赋》曰:温若腾螭之升天,曜似游鸿之远臻。
颇黎
《梁四公子记》曰:扶南大舶从西天竺国来,卖碧颇黎镜,面广一尺五寸,重四十斤,内外皎洁。置五色物於其上,向明视之,不见其质。问其价,约钱百万贯。文帝令有司算之,倾府库当之不足。其商人言:“此色界天王有福乐事,天澍大雨,雨众宝如山。纳之山藏,取之难得。以大兽肉投之藏中,肉烂类宝,一鸟衔出,而得此宝焉。”举国不识,无敢酬其价者。
《唐书》曰:高宗上元二年十二月,拔汗那王献碧颇黎及地黄。龟兹白王素稽献金颇黎。
《天竺记》曰:大雪山中有宝山,诸七宝并生,取可得。惟颇黎宝生高峰,难得。
《玄中记》曰:大秦国有五色颇黎,红色最贵。
《十洲记》曰:昆仑山上有红碧颇黎宫,名“七宝堂”是也。
水精
《广雅》曰:水精谓之石英。
《续汉书》曰:哀牢夷出水精。
《魏略》曰:大秦国,一名黎难。宫室皆水精为柱,食器亦然。
《广志》曰:水精出大秦、黄支国。
《十洲记》曰:昆仑山上有水精阙。
《山海经》曰:堂庭山多水玉。(注曰:水玉,今水精也。)
《列仙传》曰:赤松子服水玉。
《拾遗记》曰:周灵王二十三年,起昆昭之台,筛水精为泥。
又曰:郁夷国,於山上架楼室,向明,以开户牖,以水精、火藻为阶。
司马相如《上林赋》曰:水玉磊。
刘桢《鲁都赋》曰:水精潜光於云穴也。
刘公干《清虑赋》曰:入镣碧之间,出水精之都,上青ぬ之山,蹈琳珉之涂。
云母
《春秋运斗枢》曰:枢星散为云母。
《汉书》曰:王莽侍中待诏有说莽鸱目虎吻、豺狼声者,莽诛待诏,而封告者。後常翳云母屏风,非亲近莫得见。
范晔《後汉书》曰:郑弘为太尉,弟五伦为司空。初,伦为会稽,召弘署督邮。每朝,弘曲躬自卑。帝听置云母屏风,分隔其间。
《晋阳秋》曰:孙秀降,赐云母车。
《梁书》曰:南岳邓先生名郁,荆州建平人也。少而不仕,隐居衡山极峻之岭,立小板屋两间。足不下山,断谷三十馀载,惟以涧水服云母屑,日夜诵《大洞经》。
《唐书》曰:吴王杜伏威,性好左道。因合金丹,求长生之术,常服云母散。
又曰:尉迟敬德遂飞练金石,闲居服云母粉。
《淮南万毕术》曰:云母入地千岁不朽。云母在足,无践棘。(注曰:取大云母涂足下,践棘,不能刺。)
《淮南子》曰:云母来水。(云母石可致水。)
《抱朴子》曰:云母五色:其多青者名云英,宜以春服之;多赤者名云珠,宜以夏服之;多白者名云液,宜以秋服之;多黑者名云母,宜以冬服之;但有青、黄二色者名云沙,宜以季夏服之。皎皎纯白者名磷石,可四时长服。
又曰:吴景帝戍将於广陵掘冢,有人如生。棺中云母厚尺许。
《西京杂记》曰:晋幽公冢甚高美,门关皆是石坐。拨除深入,乃得云母,深处见百馀尸,纵横相枕籍,皆不朽。惟一男子,馀皆女子,或坐,或立,或卧。衣服形色不异生人。
又曰:成帝设云母帐、云幄、云幕於甘泉紫殿,世谓之三云殿。
《晋公卿礼秩》曰:赐太牢,安平王治云母辇。
《晋宫阙名》曰:含元池中,有云母船。
《洛阳宫殿记》曰:宫中有林商等观,皆云母置窗里,日照之,炜炜有光。
《列仙传》曰:方回,尧时隐人,练食云母。
《三齐记》曰:东武城有云母山,山有云母,因以为名。安期先生常所游饵。
《东园秘记》曰:以云母壅尸,则亡人不朽。帝冯贵人素国色,亡已十馀年,冢为贼所发,形貌如故,但冷耳。盗共奸通之。後捕得之,此贼言贵人棺有数斛云母。
《石虎邺中记》曰:虎作云母五有金薄扇。
裴渊《广州记》曰:增城县有云母,向日出,照之晃曜。
《地理志》曰:琅琊定山出云母。
王建平《典术》曰:云母有五名:其色青黑五色乱文者名曰云母;白百微青名曰云英;如水露,黄白名曰云沙;青赤杂者名曰云珠;黄白而赤重厚名阳起石,云母根也。其中黑文班如钱,名云胆,伤人,不可服。第一磷石,第二云母,第三云珠,第四云英,第五云光。服磷石寿五千年,服云母寿三百年,服云英千年,服云光与天地同保。
瑟瑟
《明皇杂录》曰:上於华清宫置长汤数十间屋。又为银镂漆船,至於楫棹皆饰以珠玉。又於汤中垒瑟瑟及沉香为山,以状瀛洲、方丈。
又曰:虢国夫人夺韦氏宅造中堂。既成,召匠圬墁,授二百万赏其直。而复以金杯二、瑟瑟三斗为赏。後曾有暴风拔树,委其堂上。已而视之,略无所伤。既撤瓦以观之,皆承以木瓦。其传作精至,皆此类也。
于琪
《说文》曰:于,石之似玉者也。
《尔雅》曰:东方之美者,医无闾之、于琪。
《山海经》曰:开明北有于琪树。于琪,玉属。
卷八百九 珍宝部八
琅
《孝经援神契》曰:神灵滋则琅景。(宋均注曰:事神明得理,则琅玉有光。)
《尔雅》曰:西北之美者,则昆仑之ギ琳、琅焉。
《说文》曰:琅,石之似玉者。
《魏略》曰:大秦国出琅。
《山海经》曰:开明东有琅树。槐江之火山多琅。
《管子》曰:昆仑墟不朝请,以ギ琳、琅为币。簪珥而千金,ギ琳,琅也。然後八千里之昆仑,可令而朝也。
《淮南子》曰:昆仑增城九重,琅树在其东。
《拾遗记》曰:昆仑山傍有瑶台,上有琅、ギ琳之玉,煎可以为脂。
《本草经》曰:青琅,一名珠圭。
张衡《南都赋》曰:珍羞琅,充溢员方。(注曰:饰乐用金银及琅。)
王延寿《鲁灵光殿赋》曰:骈密石与琅,齐玉与璧瑛。
卢湛《朝霞赋》曰:想神芝於瀛州,若琅於层城。
火齐
《说文》曰:火齐,玫瑰也。
《韵集》曰:琉璃,火齐珠也。
《汉武故事》曰:上起神屋,缀以火齐。
《吴录》曰:南西倦县有火齐,如云母,重沓可开,色黄似金。
《南州异物志》曰:火齐出天竺,状如云母,色如紫金。离别之节如蝉翼,积之如纱重沓。
张衡《西京赋》曰:翡翠火齐,络以美玉。

《孝经援神契》曰:神灵滋液则碧出。
《广志》曰:碧有缥碧、绿有碧,出越、云南。
《说文》曰:碧,石之美者。
《汉书》曰:宣帝时,或言益州有金马、碧鸡之神,可醮而致之。於是遣王褒持节求焉。(如淳曰:金形似马,碧形似鸡。)
《纪年》曰:惠成王七年,雨碧于郢。
《汉武故事》曰:帝起神屋,基及户悉以碧石。
《魏略》曰:大秦国出碧。
《晋太康地记》曰:云南青蛉县出碧。
《异苑》曰:越会元县元马河畔有祠,河中有碧珠。若不祭祀,取之不祥。
《庄子》曰:苌弘死于蜀,藏其血,三年化为碧。(司马彪曰:苌弘忠而流,故其血不朽而化为碧也。)
《矫世论》曰:碧似玉,惟猗顿别之。
张衡《羽猎赋》曰:乘瑶碧之雕轩,建辉天之华旗。
左思《吴都赋》曰:紫贝流黄,缥碧素玉。
又《蜀都赋》曰:其中则有青珠黄环,碧弩芒消。
张衡《南都赋》曰:绿碧紫英,青ぬ丹粟。
刘琨与兄子书曰:单于但欲得碧,汝不可不捡送之。

《尚书□禹贡》曰:扬州厥贡瑶、琨(孔安国曰:皆美石也。)
《毛诗□卫□淇澳□木瓜》曰: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周礼□天官下》曰:内宰,以妇职教九御。大祭祀,后裸献则赞。瑶爵亦如之。
《左传□昭二》曰:燕人归燕姬,赂以瑶瓮。
《说文》曰:瑶,石之美者。
《山海经》曰:章义之山,是多瑶。瑶,玉属。
刘公干《清虑赋》曰:凭文瑶之几,对金精之盘。
马融《广成赋》曰:镇以瑶台,纯以金提。
张衡《四愁诗》曰:美人赠我金错刀,何以报之?美琼瑶。

《广雅》曰:,石次玉也。
《山海经》曰:葛山之下多石。(郭璞注曰:力,似玉之名。)
司马相如《子虚赋》曰:其石则力玄厉。(力音力者。)

《礼记□聘义》曰:子贡问於孔子曰:“敢问君子贵玉而贱珉者,何也?为玉之寡而珉之多与?”孔子曰:“非为珉之多,故贱之也;玉之寡,故贵之也。夫昔者君子比德於玉焉。”
《说文》曰:珉,石之次玉也。
司马相如《子虚赋》曰:其玉则琳珉昆吾。
闹搜
《玄中记》曰:闹搜出大秦。
《广志》曰:闹搜珠,其色黄,生东夷。
《南越志》曰:闹搜,金翅鸟口结沫所成,碧色珠也。大秦土人珍之。
曹植《乐府诗》曰:珊瑚间闹搜。
Й石(Й音儒兖切)
《礼记□玉藻》曰:士佩Й玫而组绶。
《广志》曰:雁门出石,白也(郭璞曰:今雁门出Й石,白也。)如冰,亦有赤者也。
《山海经》曰:北渚之山,其上多Й石。
司马相如《子虚赋》曰:Й石武夫。
瑰
《山海经》曰:沃民之国,爰有瑰瑶碧。
玫瑰
《广志》曰:神灵滋液百宝用,则玫瑰出。
《魏略》曰:大秦国出玫瑰。
班彪《上事》曰:吏民葬埋,有马被毛鬣,角蹄玫瑰,宜皆以法禁之。
司马相如《子虚赋》曰:其石则赤玉玫瑰。
武夫
《广雅》曰:武夫,石次玉也。
《战国策》曰:西门豹为邺令。魏文侯曰:“夫物多相类而非,白骨疑象,武夫类玉。”
《汉书》曰:董仲舒曰:“五伯其北三王,犹武夫之与美玉也。”
《山海经》曰:会稽之山,其上多石。(郭璞注曰:今武夫石也,似玉,长沙临湘县出之,赤地白文,色葱茏不分也。)
《广志》曰:武夫有白、黑,以为枋棋。
杜万年《相风赋》曰:太仆傅侯命余赋之。诚知武夫非荆宝之伦,长庚、启明非曜灵之匹。
金上
《说文》曰:金,五色金也。黄金为之长,久埋不生衣,百淘不轻,从革不违。西方之行也,生於土。从土,左右注,象金在土中形。
《释名》曰:金,禁也,气刚毅能禁制物也。
《尚书□舜典》曰:金作赎刑。(孔安国曰:金,黄金。误而入刑,出金以赎刑也。)
又《禹贡》曰:淮、海惟扬州,厥贡惟金三品。(孔安国曰:金、银、铜也。)
又《洪范》曰:五行,四曰金,从革作辛。(孔安国曰:金可以改更。)
《周礼□考工记》曰:攻金之工,筑氏执下齐,冶氏执上齐,凫氏为声,栗氏为量,段氏为铸器,桃氏为刃。(郑玄注曰:多锡为下齐,少锡为上齐。)金有六齐,六分其金而锡居一,谓之锺鼎之齐;五分其釜而锡居一,谓之斧斤之齐;四分其金而锡居一,谓之戈戟之齐;三分其金而锡居一,谓之大刃之齐;五分其金而锡居二,谓之制杀之齐;金锡半,谓之鉴燧之齐。(郑玄曰:鉴,镜也。金多锡则刃白且明。)
《毛诗□鲁颂□泮水》曰:憬彼淮夷,来献其琛,元龟象齿,大赂南金。
《周易□噬嗑卦》曰:六五,噬乾肉,得黄金。
又《鼎卦》曰:六五,鼎,黄耳金铉,利贞。
又《上系》曰:二人同心,其利断金。
又《说卦》曰:乾为金。
《尔雅》曰:黄金谓之{汤玉},其美者谓之Α。钅并金谓之钣。绝泽谓之铣。(美金,最有光泽。)西南之美者,有华山之金石焉。
《史记□秦本纪》曰:献公十八年,雨金栎阳。公自以得金瑞,故作於栎阳,祀白帝。
又曰:秦始皇葬骊山,以黄金为凫雁。
又曰:卫鞅入秦,孝公以鞅为左庶子长,卒定变法令。乃立三丈之木於国都市南门,募民有能徙置北门者,予五十金。有一人徙之,辄予五十金,以明不欺。
又曰:吕不韦乃使其客,人人著所闻,号《吕氏春秋》。布咸阳市门,悬千金其上。有能增损一字者,予千金。
又曰:项羽以陈平为信武君,击殷而还,拜平为都尉,赐金三十镒。居无何,汉攻下殷,项王怒,将诛定殷者。平惧,乃封其金与印,使归,间行杖剑亡,渡河。
又曰:汉王与陈平金四万斤,以间疏楚君臣,不问其出入也。
又曰:吴、楚反,孝景以窦婴为大将军,赐金千斤。婴陈之廊庑下,军吏过,辄令财取为用。金无入家者。
《汉书》曰:文帝初立,以陈平为丞相,位第二。赐平金千镒,封三千户。
又曰:梁孝王未死时,金以巨万计,不可胜数。及死,藏府馀黄金尚三十馀万斤。
又曰:季布为任侠有名,楚人谚曰:“得黄金百,不如得季布诺。”
又曰:董偃见宠馆陶长公主。安陵袁叔谓偃曰:“顾成庙远,无宿宫。何不白主,献长门园於上?”董君入白主,主献之。上大悦,更名为长门宫。公主大喜,使董君以黄金百斤,为袁叔寿。
又曰:武帝即位,栾大曰:“臣之师曰:黄金可成,而河决可塞。”
又曰:卫青北伐,将十馀万众击胡。斩首虏之士,受赐黄金三十馀万斤。
又曰:刘向,字子政,本名更生。宣帝时,更生言黄金可成,上令典尚方铸作事,费甚多,方不验。
又曰:且直不疑为郎,其同舍郎有告归,误持同舍郎金去。主意不疑,不疑买金偿之。而告归者来,归金,亡者大惭。
又曰:韦贤少子玄成,复以明经历任至丞相,故邹鲁谚曰:“遗子黄金满ぷ,不如一经。”(如淳曰:ぷ,竹器,受三升,今陈留俗有此器。蔡谟以为满ぷ言甚多耳,非器名,谓陈留之俗,则吾陈留人也,不闻有此器。)
又曰:尹翁归卒,家无馀财。天子贤之,赐翁归子黄金百斤,以奉其祭祠。
又曰:疏广徙为太傅,兄子受为少傅,父子并为师傅。俱乞骸骨,皆许之,加赐黄金二十斤,皇太子赐以五十斤。
又曰:秦币:黄金方寸而重一斤,以溢为名。(孟康曰:二十两为溢。臣瓒曰:秦以一溢为一斤,汉以一斤为一金。)金为货,夏、殷无闻。周:黄金方寸而重一斤,故货宝於金。武帝时,卫青击匈奴,斩捕首虏,赐黄金二十馀万斤。
又曰:王莽败,省中黄金万斤者一匮,尚六十匮。
《续汉书》曰:扶风人士孙奋,居富而性吝。梁冀认奋母为其守藏婢,云盗紫金千斤。
又曰:杨震为东莱太守,道经昌邑。初,震为茂才,王密时为昌邑令。谒见,至夜怀金十斤以遗震。震曰:“故人知君,君不知故人,何也?”密曰:“暮夜无知者。”震曰:“天知,神知,子知,我知,何谓不知?”密愧而出。
又曰:张奂迁安定属国都尉,羌豪帅感奂恩德,上马二十匹,先零酋长遗金渠八枚。奂受之,而召主簿於诸羌前,以酒酹地,曰:“使马如羊,不以入厩;使金如粟,不以入怀!”悉以金、马还之。
卷八百十 珍宝部九
金中
《东观汉记》曰:郭况迁为大鸿胪,上数幸其第,赏赐金、帛。京师号况家为“金穴”,言其富贵。
谢承《後汉书》曰:豫章张载,字仲宗,为广陵太守。举孝子吴奉为孝廉,奉赍金为礼,载闭门不受。奉以囊盛,投载园中而逝。载追不及,赍金至广陵,还奉。
又曰:雷义,字仲公。常济人死罪者,後以金二斤谢之。义不受金,主候义不在,默投金於承尘上。後葺治屋得金。主已死,义乃以付县曹。
张《汉记》曰:永昌太守铸黄金之蛇,献之梁冀。益州刺史种发其事。
《後汉书》曰:中兴初,有应妪者,生四子而寡。见神光照社,试探之,乃得黄金。自是诸子宦学并有才名,至,七代通显。
又曰:益州,金银之所出。
《魏略》曰:田豫为并州,胡密怀金三十斤,曰:“以此上公。”张袖受之,答其厚意。胡去之後,皆悉以付外,具状闻。於是诏褒之,曰:“昔魏绛开怀以纳戎,今卿举袖以受狄金,朕甚嘉焉!”
又曰:大秦国出金织成帐也。
《魏志》曰:繁昌县授禅石碑中生金。表送上,群臣尽贺。
《蜀志》曰:先主平蜀,赐诸葛亮等金数百斤。
王隐《晋书》曰:永嘉初,陈国项县贾逵石碑中生金。人盗凿取卖,卖已复生。此江东之瑞也。
又曰:《咸宁三年起居注》载:“敦煌郡上釜铜中生金,百陶不消,可以切玉。”
又曰:鄱阳乐安出黄金。凿土十馀丈,披沙之中,所得者大如豆,小者如粱米。南郡象林南有四国,皆称汉人贡金供税。
《晋後略》曰:载贾后以鹿车,诣金墉城,餐金屑而死。
《晋书》曰:清河王覃,初为清河世子,所佩金铃,倏生隐起如麻粟者。祖母本陈大妃,以为不祥,毁而卖之。占者以为金是晋行大兴之祥,覃为皇胤,是其瑞也;毁而卖之,象覃见废不终之验也。
《晋永和起居注》曰:庐江太守路永表言:於谷城北,见水岸边紫赤光,得金一枚,文如印齿。
《宋书》曰:褚彦回为吏部尚书,有人求官,密袖中将一饼金,因求清闲,出金示之曰:“人无知者。”彦回曰:“卿自应得官,无假此物,若必见与,不得不相启。”此人大惧,收金而去。彦回叙其事而不言其名,时人莫之知也。
《南史》曰:南海扶南国王诸农死,子阳迈立。阳迈初在孕,其母梦生儿,有人以金席藉之,其色光丽。夷人谓金之精者为阳迈,中国云紫磨者,因以为名。宋永初二年,遣使贡献,以阳迈为林邑王。
《宋书》曰:齐武帝常至刘悛宅,昼卧觉,悛自捧金藻灌,受四升以沃盥,因以与帝。
《齐书》曰:金车,王者至孝则出;金人,王者有盛德则游於後池。林邑有金山,金汗流於浦。
又曰:梁武帝於襄阳起兵,萧颖胄以荆州应焉。时长沙寺僧铸黄金为龙,数千两,埋土中,历相传付,称为下方黄铁。颖胄因取此龙,以充军实。
《梁书》曰:武陵王纪镇蜀,既东下,黄金一斤为一饼,百饼为,至百,银五倍之,其他锦称是。每战,则悬金以示将士,终不赏赐。
又曰:庐陵王续之子应,不惠王薨,至库内阅珍物,见金铤,问左右曰:“此可食不?”答曰:“不可。”应曰:“既不可食,并总乞汝。”
《南史》曰:林邑国有山,皆赤色,其中生金。金夜则出飞,状如萤火。
又曰:甄法崇之孙彬有行业,乡党称善。尝以一束苎就州长沙寺库质钱,後赎苎还,於苎束中得五两金,以手巾裹之,彬得送还。寺库道人大惊,云:“近有人以此金质钱,时有事,不得举而失。檀越乃能见还,辄以金半仰酬。”往复十馀,彬坚然不受,咏曰:“五月披羊裘而负薪,岂拾遗金者耶!”卒还金。梁武帝布衣而闻之,及践祚,以西昌侯藻为益州刺史,乃以彬为府录事参军,带郫县令。将行,同列五人,帝诫以廉慎。至彬,独曰:“卿昔有还金之美,故不复以此言相属。”由此名德益彰。
《陈书》曰:欧阳在岭南,交州刺史袁昙绶密以金五百两寄,令以百两还合浦太守龚为,四百两付儿智矩,馀人弗之知。寻为萧勃所破,赀财并尽,惟所寄金独存。昙绶亦寻卒。至是,并依信还之,时人莫不叹伏之。
崔鸿《十六国春秋□後赵录》曰:建武元年十一月,不雨雪。至二年八月,谷价涌贵,金一斤直米二升。
又《前燕录》曰:汜昭,字嗣先,敦煌人。辟州主簿,志在理枉申滞。人有於夜中报昭黄金者,昭责而遣之。
《後魏书》曰:赵柔,字元顺。尝在路得人所遗金珠一贯,价直百缣。柔呼主还之。
又曰:孙轨,字元庆,为诸军司马。太武平赫连昌,引诸帅入其府藏,各令任意取金玉。诸将取之盈怀,轨独不取。帝把手,亲探金赐之,谓之曰:“卿临财廉。朕所以增赐者,欲显廉於众人!”
又曰:段军自慕容贵归魏太武,至长安,人告晖欲南奔,云置金於马鞯中。帝密遣视之,果如告者,斩之於市。
又曰:李安世为主客令,每有江南使至,多出藏内珍宝,令都下富室好容服者货之,令使任情交易。时齐刘缵至金玉肆问价,缵曰:“北方金玉太贱,当是山川所出?”安世曰:“圣朝不贵金玉,所以同於瓦砾。又皇上德通神明,地不爱宝,故川无金,山无玉。”缵初将大市,得安世言,惭而罢。
又曰:副货国,城周匝七十里。国王有黄金殿,殿下有驼七头,高三尺。
又曰:拔豆国出金银,阿钩羌国出金珠。
《北史》曰:齐李幼廉少寡欲,为儿童时,初不从家人所求请。故尝以金宝授之,终不取;强付,辄掷之地。後为南青州刺史,主簿徐乾富而暴横,历政不能禁。幼廉初至,因其有犯,收系之。乾密通疏,奉黄金百挺、奴婢二十人,幼廉不受,遂杀之。
《北史》曰:隋献皇后崩山陵後,帝赐杨素金钵一,实以金;银钵一,实以珠。
《隋书》曰:上赐王公已下射,杨素箭为第一。上手以外国所献金精盘,价直钜万,以赐之。
《唐书》曰:太宗谓侍臣曰:“水旱不调,皆为人君失德。朕德不修,天当责朕,百姓何罪而尚多穷困?闻有鬻男女者,朕甚悯焉!”於是遣御史大夫杜淹巡关内诸州,出御府金宝赎还父母。
又曰:开元中,杜暹为监察御史,往西覆屯。蕃人赍金以遗暹,因辞不受。左右以不可失蕃人之情,暹受而埋於幕下。既出境,乃移牒令收取之。
又曰:德宗诏曰:“朕闻王者不贵远物,所宝惟贤。故尧设茅茨,禹卑宫室,光武舍去宝剑,顺帝封还大珠。朕仰企前王,思齐太素,邕州所奏金坑,诚为润国。语人於利,非朕素怀。方以不贪为宝,惟德其物,岂尚兹难得之货,生其可欲之心耶?其金坑任人采斫,官不得占!”
又曰:贞元元年四月,南诏王异牟寻与其酋长定计,遣使赵莫罗眉,由南安使,凡三辈,致书於韦皋,各赍生金、丹砂为贽。三分前皋所与牟寻者,各持其一为信。岁中三至京师,且曰:“牟寻请归大国,永为藩臣。所献生金,以喻向化之意,坚如金也;丹沙,示其赤心耳。”上嘉之,乃赐牟寻诏书。
又曰:韦执谊,时为翰林学士,受赇,为人求科第。夏卿不应,执谊乃探怀中,出金以内夏卿袖。夏卿惊曰:“吾与若赖先人德致名位,幸各己达,岂可如此自毁坏!”摆袖而去,执谊大惭。
又曰:路随为翰林学士,乃兼金紫。有以金帛谢除制者,必比之曰:“吾以公事,接私贿耶?”终无所纳。
《管子》曰:玉起於禺氏山,金起於汝、汉,珠起於赤野,此宝相去各七千里。汤以杜山之金以赎民之卖子者,禹以历山之金赎卖子者。江阳之珠,天下一美。上有丹砂,下有黄金。上有慈石,下有铜金。上有陵石,下有铅锡。上有赭,下有铁。葛卢山发而出金,蚩尤取以为剑铠。雍狐山发而出金,蚩尤取以为戟。楚有汝、汉之黄金。
《晏子》曰:景公为履,黄金之綦,仅能举之。
《列子》曰:齐人有欲金者,清旦,衣冠之市,适鬻金者之所,因攫其金而去。吏捕得之,问曰:“人皆在焉,子攫人之金,何故?”对曰:“取金之时,不见人,徒见金。”
《鲁连子》曰:秦围赵邯郸,魏使将军新垣衍入邯郸,令赵尊秦为帝。鲁连子说罢之。秦军退,平原君以千金为先生寿,笑曰:“若即有取,商贾之事,连不忍为也!”
《庄子》曰:今大冶铸金,金踊跃曰:“我且必为镆铘!”大冶必以为不祥之金。
又曰:以瓦注者巧,以黄金注者昏。(所要重则心矜。)
又曰:至仁无亲,至信辟金。(金玉,小信之质耳,至信则除矣。)
又曰:金石有声,不考不鸣也。
《韩子》曰:荆南丽水之中生金。
又曰:鲁丹三说中山之君而不受也,因散五十金,事其左右。复见,未语而君与之食。鲁丹出,不及舍,遂去中山。其御曰:“交乃始善我,何故去之?”鲁丹曰:“夫以人言善我,必以人言罪我。”未出境,而公子恶之,曰为赵来间中山君,因索而罪之。
又曰:张谴相韩,病将死,公乘无正怀三十金而问之其疾。居一月,公自问张谴曰:“君子死,将谁使代子?”答曰:“无正法而畏上;虽然,不如公子食我之得民也。”张谴死,因相公乘无正。
又曰:荆王弟在秦,秦不出也。中尉之士曰:“资臣百金,臣能出之。”因载百金之晋见叔向,曰:“荆王弟在秦,秦不出也,请以百金委之。”叔向受金而见平公,曰:“可以城壶丘矣。”平公曰:“何以?”对曰:“荆王弟在秦,秦不出,是秦、荆恶也,必不敢禁我城壶丘。若禁之,我曰:‘为我出荆王之弟,吾不城也。’彼如出之,可以得禁;彼不出,是卒恶也,不敢禁我城壶丘矣。”曰:“善!”乃城壶丘,谓秦公曰:“为出荆王之弟,吾不城也。”秦因出之。荆王大说,以炼金百镒遗之。
《墨子》曰:昔夏使飞廉折金於山,铸昆吾。鼎成而方,不炊自烹,不举自藏,不迁自行。以祭昆吾之墟,其兆繇曰:“蓬蓬白云,一南一北,一东一西。九鼎既成,迁于三国,夏失殷受,殷失周受。”
《孟子》曰:齐王以兼金一百遗孟子。兼金,好金也。
《列子》曰:夏华殷谓汤曰:“渤海之东,不知几亿万里,有大壑,中有山,一曰岱舆,二曰方壶,三曰员峤,四曰瀛洲,五曰蓬莱。其上高观皆金阙。”
《淮南子》曰:五百岁生黄□,五百岁生黄金,黄金千岁为黄龙。(,石也。中央数五,故五百岁一化。□,音胡贡反。□,黄金水银也。)秦以一镒为一金而重一斤。汉以一斤为一金。
又曰:舜藏金千斤於崭岩之山,所以塞贪鄙之心。
又曰:子拯溺者金玉,不若得寻常纟墨。
《傅子》曰:悬千金於市,人不敢取者,分定矣;委一钱於路,童子争者,分不定矣。
《抱朴子》曰:合金液,用古称黄金一斤,都合用四十万而成一剂,可令八人仙也。其次,饵黄金一斤,可得地仙。
又《内篇》曰:山中亥日称人字者,金玉。知其物则不能为害。
又曰:吴景帝时,戍将於广陵掘一大冢,棺中人面如生,两耳及鼻孔中皆有黄金,大如枣许。此假物不朽之效也。
卷八百一十一 珍宝部十
金下
《国语》曰:范蠡乘轻舟,以浮於五湖,莫知其所终。王令工以良金写范蠡之状而朝礼之。
《穆天子传》曰:观天子宝:黄金之膏。(金膏,亦犹玉膏,皆其精液也。)
《春秋後语》曰:尉缭来,说王曰:“以秦之强,诸侯譬如郡县,其君臣俱怨。若或合从醮而出不意,(醮谓祭,盟誓之义也。)此智伯、夫差、王所以亡也。愿大王无爱财物,赂其豪臣,以乱其谋。秦不过亡三十万金,则诸侯可尽!”王大善之。
又曰:邯郸既存,平原君欲封鲁仲连。仲连辞谢者三,终不肯受。平原君乃置酒,酒酣,起前以千金为仲连寿。仲连突曰:“所贵於天下之士者,为人排患释难解纷而无取也,即有取者,乃商贾之人,仲连不忍为也!”遂辞平原君而去,终身不复见也。
又曰:邯郸之北有苏人侯,苏秦往说之。苏人侯送以黄金百溢。其家丞谏曰:“君侯之与客无故旧,而送之百金,其说可得闻耶?”苏人侯曰:“客天下辩士,立谈之间,再夺我地而复归之。吾地虽小,岂其百金?”
《韩诗外传》曰:田子为相,三年归休,以金百镒奉其母。母曰:“不义之物,不入於馆。为人臣不忠,是为人子不孝。子其去!”田子惭愧走出,自归於王,还金,请退就狱。王赦田子罪,以金赐其母。
又曰:楚襄王遣使者持金千斤、白璧百双聘庄子,欲以为相。庄子固辞。
又曰:延陵季子游於齐,见遗金於路,呼牧者取之。牧者曰:“何子居之高而视之下也!类君子而言野也!有君不臣,有友不友,当暑衣裘,吾岂取金者乎?”延陵季子知其贤者,请问姓字。牧者曰:“子乃皮相之士也,何足语姓字哉!”遂去。
《周易参同契》曰:黄土,金之父;流水,珠之母。
《英雄记》曰:董卓坞有金二三万斤。
《汉武故事》曰:帝年数岁,长公主遍指侍者:“与作妇,好否?”皆不用。後指陈后,帝曰:“若得阿娇作妇,当以金屋贮之。”
《汉武内传》曰:帝受西王母《真形经》,盛以黄金之几。
又曰:西王母有丸丹,金液金浆。
《汉东园秘记》曰:亡人以黄金塞九窍,则尸终不朽。
陆贾《新语》曰:舜藏金於崭岩之山,捐珠玉於五湖之渊,杜淫邪,绝觊媚之情也。
东方朔《神异经》曰:北荒中有二金阙,高百丈;金银盘,围五十丈。
又曰:西方白宫之外有金山。上有人,长五丈馀,名曰金犀守之。
《蜀王本纪》曰:秦王以金一笥遗蜀王,蜀以礼物答,而尽化为土。秦王怒,君臣拜贺曰:“土者,地也,秦当是蜀矣!”
《说苑》曰:申鸣者,孝闻於楚。王授之相,辞不受。其父曰:“使汝有禄於国,立义於庭,吾无忧矣。”申鸣从父命为楚相。及白公乱,申鸣曰:“今不得为孝子矣。”遂援鼓杀白公,其父亦死。王赐金百斤,申鸣曰:“何面目见天下!”遂自杀。
《新序》曰:齐桓公见麦丘邑人,问之曰:“年几何?”对曰:“八十矣。”曰:“以子之寿,祝寡人乎?”曰:“使主君甚寿,金玉是贱,以人为宝!”
又曰:公孙敖问伯象先生曰:“今先生收天下之术,博观四方之日久矣,未能裨世主之治,明君臣之义,是则未有异於府库之藏金玉,筐箧之囊简书也。”
又曰:郭隗语燕昭王曰:“古之人君,有以千金求千里马,已死,买骨五百金。不能期年,千里马至者三。”
《论衡》曰:卢江民小男曰陈爵、陈挺,相与浴於湖崖。有酒樽,色正黄,没水中。爵以为铜,涉水取之,重不能举。挺往助之,樽更为沉,盘动入深渊中。挺、爵留顾,见如钱等,正黄,数百千枚。即共掇鹿,各得满手归。示其家,乃黄金也。
《论衡》曰:众口铄金者,五行二曰火,五事二曰言,言与火直,故云铄金。
《风俗通》曰:众口铄金。俗说有美金于此,众人咸共诋訾,言其不纯。卖金者欲其售,因取煅烧,以见真。此为众口铄金。
又曰:《汉书》说王阳好车马衣服,及迁徙,所载不过囊衣;俗传王阳能作黄金。语曰:“金不可作,世不可度。”王阳居食禄,虽为洁白,车马衣服,亦能几何?何足推之,乃传俗语?
《白虎通》曰:金在西方。西方者,阴始起万物禁止。金之为言禁也。
《西京杂记》曰:韩嫣好弹,常以金为丸,一日所失者十馀。长安为之语曰:“若饥寒,逐金丸。”京师儿僮母闻嫣出辄随之,望丸所落而拾之。
《乐说稽熠嘉》曰:君臣之义生於金。
葛洪《神仙传》曰:容成公服三黄得仙。所谓雄黄、雌黄、黄金。
《搜神记》曰:魏郡张巨卖宅与程应,应举家疾。卖何文,文独持大刀,暮入北堂梁上。一更中,有一人丈馀,高冠赤帻,呼曰:“细腰!”应“诺”。“何以有人气?”答曰:“无。”文问曰:“高冠者谁?”答曰:“金也,在西屋壁下。”文掘得金三百斤。
又曰:汉文微服怀金过鲁少年。少年柱金杖出应门。
王子年《拾遗记》曰:少昊时,金鸣於山,银涌於地,或如龟蛇之类,乍似人鬼之形。
又曰:方丈山有池,泥色金而味辛。以泥为器可作丹矣,百炼可为金矣。金色青,照鬼魅犹照面,不得藏形也。
《异苑》曰:汝南殷陶市同县张南宅,掘地得钱百万、金二斤,即以还南。南曰:“君至德感宝,为君出。”终不肯受。陶送付县令河南张标表上尚书。
又曰:新野黄舒,义熙中,耕田,得一船金。卜者云:“三年勿用,长守富也!”舒不能从,遂成土壤。
又曰:永康王旷,井上有一洗浣石,时见赤气。後有胡人寄宿,忽求买之。旷怪所以求。及度钱,子妇孙氏睹二黄鸟斗於浣石上,疾往掩取,变成黄金。胡人不知,索市逾急。既得,撞破石,内止有二鸟处。
又曰:即墨有古冢,发之,有金牛塞埏门,不动。犯之则大祸。
《述异记》曰:南康雩都县,沿江西出,去县三里名梦口穴,状如石室。旧传常有神鸡,色如好金,出此穴中,奋翼回翔,长鸣响彻,见人辄飞入穴,因号此石为鸡石。昔有人耕此山侧,望见鸡出游戏。有一长人操弹弹之,鸡遥见,便飞入穴。弹丸正着穴上,丸径六尺许,下垂蔽穴,犹有门隙,不复容人。又有人乘船,从下流还县,未至此崖数里,一人通身黄衣,担两笼黄纸,求寄载。因载之。黄衣人乞食,船主与之。食讫,船适至崖下。船主乞瓜,此人不与,仍唾盘上,径下崖,直入石中。船主初甚忿之,见其入石,始知神异。取食器视之,见盘上唾悉是黄金。
又曰:先儒说,禹时天下雨金三日。古诗曰:“安得天雨金,使金贱如土!”周成王时,咸阳雨金。今咸阳有雨金原。秦二世元年,宫中雨金,既而化为石。汉惠帝二年,宫中雨黄金、黑锡。又,翁仲孺家贫,力作,居渭川,一旦,天雨金十斛於其家,由是与王侯争富。今秦中有雨金翁,世世富。
《录异传》曰:隗者,汝南阴鸿寿亭民,善於《易》。临终,书板授其妻,曰:“吾死,当大荒穷。虽尔,慎莫卖宅!後到五年春,当有诏使顿来此亭,姓龚。此人负吾金,卿以此板往责之。”亡後,果大困,欲卖宅者数矣。忆夫言辄止。到期日,有龚使者果至亭。妻遂赍板往责使者,使者执板,不知所言,曰:“我生平不践此处,何缘尔也?”沈吟良久,谓曰:“贤夫何能?”妻曰:“夫善《易》,而未曾为人卜。”使者曰:“可矣!”乃顾命侍者,取蓍而筮之。卦成,谓妻曰:“吾不相负金,贤夫自有金!乃知亡後暂穷,故藏金以待太平。所以不告妇儿者,恐金尽而困无已也。知吾善《易》,故书板以寄意耳。金有五百斤,盛以青瓶,覆以铜盘,埋在堂屋东头,去壁一丈,入在九尺。”妻还,掘之,皆如卜焉。
《异物志》曰:狼荒民与汉人交关,尝夜市,以鼻嗅金,知其好恶。
《幽明录》曰:淮牛渚津,水深无可算计。人见一金牛,形甚魁壮,以金锁绊也。
又曰:巴丘县百金岗以上二十里,名黄金潭。上有濑,亦名黄金濑。古有钓於此潭,获一金锁引之,遂满一船;而有金牛出,声貌奔壮。钓人被骇,牛因奋跃还潭。
又云:晋南顿王平,新营一宅。始移,梦见一人,云平舆令黄欲以一器金赂暴胜之,为暴所戮,埋金在吾上,见镇迮甚,若君复筑室,无复出入金。平明旦即凿壁下,入五尺果得金。
又曰:谯县城东,因城为台,方二十丈,高八尺。一曰古之冢也,魏武帝即筑以为台。东面墙崩,金玉流出,取者多死。因筑复之。
又曰:海中有金台,台内有金几,玄记纪金之精为牛。
又曰:长安有张氏者,昼独处室,有鸠自入,止于对床。张恶之,披怀祝曰:“鸠,尔来为我祸耶?止承尘!为福耶?入我怀!”鸠翻飞入怀。以手探之,不知所在,而得一金带钩焉。遂宝之,自是之後,子孙昌盛。
《世说》曰:刘晔谮陈矫。明帝以金五饼授矫,曰:“君明朕心,顾君妻子未知也。”
又曰:管宁、华歆,共园中锄菜。见地有斤金,管挥锄与瓦石不异,华捉而掷去。
《曹操别传》曰:操引兵入岘,发梁孝王冢,破棺,收金宝数万斤。天子闻之立泣。
《益部耆旧传》曰:王忄屯,字少林。诣京师,於客舍见诸生病甚,因谓忄屯曰:“腰下有金十斤,愿以相与,乞收藏骸骨。”未问姓名,因绝。忄屯卖金一斤,以给絮棺;九斤,置在腰下。
《鲁国先贤志》曰:叔孙通草创朝仪,拜通为奉常,赐金五百斤。通悉以金赐诸生,诸生乃喜曰:“叔孙生,圣人也,知当世务。”
《庐江七贤传》曰:陈翼,字子初。到览乡,见马旁有一人病,呼曰:“我,长安魏少公。闻卿庐江乐来游,今病,不能前。”翼迎归养之,有金十饼,素二十匹。既死,翼卖素,买棺衣衾,以金置棺下,骑马出入。後其兄长公见马,告之吏,捕翼。翼具言,棺下得金。长公叩头谢,以金十饼投其门。翼送长安还之。
《邴原别传》曰:邴原,字根矩。以丧乱方炽,遂往辽东。时同郡刘举亦在辽东。辽东太守公孙度掩捕其家,而举得免,窘逼归原。东莱太守太史子义,素有义,原以举付之。举临去,以其手所杖剑、金三饼与原,原受金,辞剑。还,谓度曰:“将军平日与举无隙,而欲杀之者,但恐其为蜂虿耳。今举以去,若以拘闭其家,毒螫必滋甚矣!”度即出举家,原以金还之。
《茅君内传》曰:汉帝及王莽献金锺之属,今埋在小茅山上。
又曰:取铅十斤,着铁器中,猛火烧之。三沸,投九转之华一铢於铅中,搅之,须臾,立成黄金九斤。
《吴时外国传》曰:斯调国,作金床。
《扶南传》曰:毗骞国,食器皆以金为之。金如此间之石,露出山边,无有限。
《吴越春秋》曰:伍子胥伐楚,还溧阳濑水上,欲报自杀妇人百金。不知其家,投金濑水中而去。须臾,有一姥哭而来,自言是女母,取金而去。
《蜀李书》曰:武帝诸将,进金银或以得官者。杨褒谏曰:“陛下为天下主,何有以官买金耶?”帝谢之。
《列女传》曰:乐羊子出学,其妻贞义,截发供其费。後羊子得遗金一饼以与妻。贞义曰:“君子不以利污行!”羊子惭而去之。
又曰:广汉女妇者,汝敦妻也。敦以所受田地奴婢三百馀万,悉让与兄。裁留园地数十亩,起舍耕作。土中得金一器,敦以示妻,妻曰:“本言让先祖所有,此独非其有耶?”敦曰:“固吾意也。”俱担金送与兄嫂。
《郡国志》曰:苏秦宅在洛阳利仁里。後魏高显业每夜见赤光,於光处掘得金百斤,铭曰:“苏家金”。业为之造寺。
《秦州记》曰:金城郡,应劭云:初筑城得金,因名金城。
《临海记》曰:白石山去县邑三十里,望之如雪。上有渊,相传云金鹅之所集。
郑缉之《东陈记》曰:金豚山之康县南三里,故老传云:有人得金豚於此,故名山。
刘欣期《交州记》曰:赵妪者,九真人,乳长数尺。入山聚盗,遂攻郡。常着金擒提屐。
又曰:金有华,出珠崖,谓金华采者也。雪山,在新昌南。人曾於山中得金块如升,迷失道。还置本处,乃得出。
《钱塘记》曰:县东南有岘山,长老相传,采金於此。
《罗浮山记》曰:州南十里有牛潭,渔人见金牛自水出。义熙中,县民张安蹑得金锁,大如指,遂数十寻,寻寻不已。俄有物从水引之,掘不能禁。以刀断得数尺,安遂致富。其後义兴周云甫掩此牛,掣断其锁,得二丈,遂以财雄。
《林邑记》曰:从林邑往金山,三十日至。远望金山,嵯峨如赤城,照耀似天光。涧壑谷中亦有生金,形如虫豸,细者似苍蝇,大者若蜂蝉,夜行耀熠,光如莹火。
《地镜图》曰:黄金之气赤黄,千万斤以上,光大如镜盘。
《白泽图》曰:黄金之精名石瑭,状如豚。居人家,使人不宜妻。白鼠以昏时见,於丘陵之间,视所出入,中有金。
《关令内传》曰:老子与尹喜登昆仑,上金台、玉楼、七宝宫殿,昼夜光明,乃天帝四王之所游处,有珠玉七宝之床。
宋躬《孝子传》曰:郭巨,河内温人也。妻生男,谋曰:“养子则不得营业,妨於供养,当杀而埋焉。”锸入地,有黄金一釜,上有铁券,曰:“黄金一釜,赐孝子郭巨。”
《扬雄集》曰:单于上书愿朝。哀帝以问公卿,公卿云:“虚费府帑,可且勿许。”单于使辞去,未发,雄上书谏。天子召还匈奴使。者,更报单于书而许之。赐雄黄金十斤。
孔融《圣人优劣论》曰:金之优者名曰紫磨,犹人之有圣也。
陈思王《辩道论》曰:甘陵始其语余曰:“本师姓韩,字世雄。始常与师於南流作金,前後四投数万斤金於海。”
《岭表异录》曰:五岭内富州、宾州、澄州江溪间皆产金。侧近居人,以木箕淘金为业,自旦至暮,有不获一星者。(郑《伤淘者》诗云:披沙辛苦见伤怀,往往分毫望亦乖,力尽半年深水里,难全为一凤凰钗。)就中澄州者,最为良金。余顷年使于上国,亲友(不欲书其姓字。)附澄州金二十两与当时权臣。余讶其单鲜,友人曰:“金虽少,贵其夜明,有异於常金耳!”遂留宿验之,信然也。
卷八百一十二 珍宝部十一

《周礼□夏官下》曰:正南曰荆州,其利丹银。
《尔雅》曰:白金谓之银,其美者谓之镣。(郭璞曰:辽音也。)
《孝经援神契》曰:神灵滋液,有银瓮,不汲自满。
《史记□封禅书》曰:殷得金德,银山溢。(苏林注曰:溢,出。)
又曰:蓬莱、方丈、氵嬴州,此三神山,黄金、白银为宫阙。
又《大宛传》曰:安息国以银为钱,钱如其王面。王死,辄更钱,放王面焉。
又曰:舜为父母淘井,将银钱安罐中,与父母。
《汉书》曰:王莽时,珠堤银重八两,一流直千五百八十。(张晏曰:珠堤,县名,属犍为,出银。)池银,一流直千。是为银货。
又《西域传》曰:无雷国出银。
司马彪《续汉书》曰:大秦国以金银为钱,十银钱当一金钱。
《魏志》曰:郭修手刃蜀大将军费,追加褒宠,谥曰威侯。子龙加爵,拜奉车都尉,赐银千饼。
魏武《上杂物疏》曰:御物:中宫贵人、公主、皇子,纯银漆带镜一枚。西贵人,纯银参带五。皇子,银匣壹;皇子杂用物十六种,纯金参带方严四具。
又曰:御物及贵人、公主、皇子,有纯银香炉也。
《魏志》曰:秽国,男女系银,广数寸,以为饰。
《蜀志》曰:先主平蜀,赐诸葛亮等银千斤。
《吴志》曰:孙皓时,言掘地得银,长一寸,广一分,刻上有年月。於是改年为天策。
又曰:娄生为刘表所围,圭饮食健儿数百人,人赐银一斤,使击表。
《晋故事》曰:成帝咸康元年,有司奏上元给赐众官银,检金部见银一万五千两充给。
《宋起居注》曰:广州刺史韦朗,镂银铭二枚。
《齐书》曰:明帝每存俭约,欲铸坏太官元日上寿银酒枪。尚书令王晏等咸称盛德。萧颖胄曰:“朝廷盛礼莫过三元。此一器,既是旧物,不足侈!”帝不悦。後预曲宴,银器满席。颖胄曰:“陛下前欲坏酒枪,恐宜移在此器也。”帝甚惭。
《南史》曰:梁陶季直,丹阳和陵人也。祖愍祖,宋广州刺史。父景仁,中散大夫。季直早慧,愍祖甚爱异之。尝以四函银列置於前,令诸孙各取其一。季直时年四岁,独不取,曰:“若有赐,当先父伯,不应度及诸孙,故不取。”愍祖益奇之。
《陈书》曰:周文育从南海出,至大庾岭,遇卜者,卜之曰:“君北下不过作令长,南临则为公侯,又当暴得银二千两。若不见信,以此为验。”其夕,宿於逆旅,有贾人求与文育博。文育胜之,得银二千两。旦遂却入岭南。
崔鸿《十六国春秋□前赵录》曰:聪引帝入燕语。帝曰:“卿为豫章王时,赠朕柘弓、银研,卿颇忆不?”曰:“臣安敢忘之,但恨尔日不得早识龙颜。”
又《後赵录》曰:大武殿室皆银楹金柱。
《後魏书》曰:银出始兴阳山县,又出桂阳阳安县。骊山有银矿,二石得银七两。白登山亦有银矿,八石得银七两。(宣武帝诏,并置银宫,每令探铸。)
又曰:孝明皇帝开恒州银山之禁,与人共之。
又曰:太武皇帝和平二年,诏中尚坊作黄金合盘,镂以白银,钿以玫因。
《唐书》曰:武德中,方术人师市奴合金银并成。上异之,以示侍臣。封德彝进曰:“汉代方士及刘安等皆学术,惟苦黄白不成,金银为食器可得不死。”
又曰:贞观中,治书侍御史权万纪上言:“宣、饶二州诸山大有银坑,采之,极是利益,每岁可得钱百万贯。”上谓曰:“朕贵为天子,是事无所少乏。惟须嘉言善事,有益於百姓者。且国家剩得数百万贯钱,何如得一有才行人?不见卿推贤进善之事,又不能按举不法,震肃权豪;惟只言税鬻银坑,以利多为美。昔尧抵璧於山,投珠於谷,由是崇名美号见称千载;後汉桓、灵二帝,好利贱士,为近代庸暗之主。卿遂欲将我比桓、灵耶?”是日放令还第。
又曰:太宗引杜淹为天策府兵曹参军、文学馆学士,常侍宴赋诗。时有八人同作,淹为称首,赐以银锺。
又曰:贞观中,鸿胪奏:高丽莫支离贡白金。黄门侍郎褚遂良进曰:“莫支离虐杀其主,九夷所不容。陛下以之兴兵,将事吊伐,为辽山之人报主辱之耻;若受其贡,何所致伐?”太宗纳焉。
又曰:元和十四年,泾原节度使王潜进银三千两、熟线绫三千匹。泾州密迩戎境,其土无百姓,其军皆仰给度支旧矣。至若无名上献,虽吴、蜀沃富,犹谓取诸人以干媚,不免於讥责。今则盗削军实,以充贡献,而求恩泽,盖以时急於财,势使然也。
又曰:太和中,尚书左丞王起,进亡兄播银胡瓶二百枚、玉及通犀带刀剑器杖等。
《管子》曰:上有铅者,下有银。
《列子》曰:周穆王执化人之祛,腾而上天。暨化人之宫,构以金银,络以珠玉。
《淮南子》曰:夫淇卫菌{路},饰以银锡,有薄缟之忄詹,不能独穿也。
《抱朴子》曰:银但不及金玉,服可地仙。
《穆天子传》曰:天子乃赐曹奴之人戏、黄金之鹿、银。(今有地中得玉豚、金狗之属,皆古者赂夷狄之奇货。)
又曰:披图视观天子之宝器,有烛银。(银青精光如烛。)
《山海经》曰:丑阳之山,其阳多白银。(郭璞曰:即银也。)少阳之山,其下多赤银。(银之精者。)
东方朔《神异经》曰:南方有银山,长五十馀里,高百馀丈。皆悉白银,不杂土石,不生草木。
东方朔《十洲记》曰:东方外有东明山,有宫焉。左右阙而立,其高百尺。建以五色门,有银榜,以青碧镂题,曰:“天地长男之宫”。南方有り明山,有宫焉。有银榜,题曰:“天地中女之宫。”
桓谭《新语》曰:期门郎程伟好黄白事。娶妇,得怪女。伟无衣,为妇致两匹缯。後见夫方扇炭,欲烧筒中水银。钢怂出其中药以投之,立成银。伟就求道,不受,发狂而死。
《白虎通》曰:王者易姓而起,必升封太山何?报告之义。或曰:封金银绳,或曰石涂金银绳,封之以印玺。
《瑞应图》曰:王者宴不及醉,刑罚中人不为非,则银瓮出。
阮谌《三礼科》曰:牛鼎受一斛。天子饰以黄金,错以白银。
《幽明录》曰:徐琦每见一女子,姿色甚美,便解臂上银铪赠之。
《列异记》曰:故司隶校尉上党鲍子都少时,上计掾於道中遇一书生,独行无伴,卒心痛。子都下车为按摩。奄忽亡,不知姓名。有书一卷,银十饼。即卖一饼以殡敛,其银以枕之,素书着腹上。哭之,谓曰:“若子魂灵有知,当令子家知子在此!今奉使命,不获久留。”遂辞而去。
《吴越春秋》曰:禹登委山,得五金简,青玉为字,编以白银。
《异物志》曰:金邻国去扶南二千余里,土地出银。
《异苑》曰:弘农杨子,闻土中作声,掘得玉。後三年,有蛇去梁上,落粪皆成碎银。作器卖於市,得者寻以破灭。
《地镜图》曰:银气夜正白,流散在地,拨之随手合。
又曰:银精变白雄鸡。
郦元注《水经》曰:潺水出潺山,水源有金银矿,洗取,火合之,以成金银。
《南越志》曰:遂成县任山,银沙自出。
《外国事》曰:私呵调国王供养道人,食日银三两。
任预《益州记》曰:陶保至益州,人饥,米二合直银一两。
王韶之《始兴记》曰:冷君西北有小首山。宋元嘉元年,夏霖雨,山崩。自颠及麓,崩处有光耀,有若辰焉。居人往观,皆是银铄,铸得银也。
又曰:秋水源山盘石上,罗列十瓮,皆盖以青盆,其中悉是银饼。人有遇之者,但得开观之,不可取,取辄迷闷。晋太元初,林驱家仆窃三饼,有大蛇伤而死。其夜,林驱梦神语曰:“君奴不良,盗银三饼,已受显戮。愿以银相备。”驱觉,奴死,银在其旁。有徐道者,自谓能致。乃集祭酒,盛奏章书,击鼓吹,入山。须臾,雷震雨石,倒树折木,道遂惧走。
《湘州记》曰:曲江县有银山,山多素雾。
《广州记》曰:广州市司用银易米。遂成县,任山又有银空,有银砂。
《桂阳记》曰:临贺山有黑银。
黄银
《礼斗威仪》曰:君乘金而王,则黄银见。
《隋书》曰:辛公义为牟州刺史,时山东霖雨,自陈汝至于沧海,皆苦水灾,境内犬牙独无所损。山出黄银,获之以献,诏水部郎娄﹀就公义祷,乃闻空中有金石丝竹之响。
《唐书》曰:太宗尝赐房玄龄黄银带,顾谓曰:“昔如晦与公同心辅朕,今日所赐,惟独见公!”因泫然流涕。
又曰:朕闻黄银多为鬼神所畏。命取黄金带,遣玄龄亲送于灵所也。
水银
《史记》曰:秦始皇葬,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机转相轮,终而复始。
《皇览》曰:关东贼发始皇墓,中有水银。
《广雅》曰:水银谓之□。
《吴越春秋》曰:阖闾葬,墓中□地,广六丈。
《神仙传》曰:封君达,陇西人。服炼水银,年百馀岁。常骑青牛,世号青牛道士。

《尚书□禹贡》曰:海、岱惟青州。岱畎丝、、铅、松、怪石。
《史记》曰:高渐离,秦始皇霍其目,使击筑。渐离乃以铅置筑中,举筑扑秦始皇帝。
《汉书》曰:江都王建宫人八子有过者,辄令以铅杵舂,不中程辄掠。广川王去数召姬荣爱与饮。后昭信谮之,销铅灌其口中。
《汉书》曰:或盗靡钱质而取铅。(如淳曰:民盗靡漫面而其铝以更铸作钱。)
《东观汉记》曰:曹褒寝则枕铅。
《范子计然》曰:黑铅之错,化成黄丹。丹再化之成水粉。
《淮南子》曰:铅不可为刀。
又曰:铅之与丹,异类殊色。而可以为丹者,诚得数也。
《抱朴子》曰:愚民不信黄丹及胡粉是化铅所作。
桓子《新论》曰:淮南王之子娉迎道人,作为金银。
又云:字金与公钅公,则金之公。而银者,金之昆弟也。
《茅君内传》曰:取铅十斤,安铁器中,猛火烧之,三沸,投九转之华一铢於铅中,搅之,立成黄金。
《神仙传》曰:尹轨,字公度。有一人遭父丧,当葬,而贫穷汲汲。公度过省之,孝子说甚辛苦。公度怆然,曰:“卿假求数十斤铅得否?”孝子言:“犹可得耳。”乃具一百斤。公度将入前山中,架小屋下,於炉火中销铅。以其所带管中药如枣大,投沸铅中搅之,皆成好银以与之,告曰:“念卿贫困,故以相与。慎勿多言!”
《述异记》曰:河间有雨铅城。汉世,天雨铅。
《地境图》曰:草青茎赤秀,下有铅。
《玄中记》曰:铅锡之精为老婢。

《周礼□夏官中□职方》曰:扬州,其利金、锡。
《尔雅》曰:锡谓之钅引。
《周官□考工记》曰:凡铸金之状,金与锡,黑浊之气竭,黄白次之;黄白之气竭,青气次之,然後可铸。
《史记》曰:江南出楠、梓、姜、桂、锡、连。(徐广曰:连,音莲,铝之末练者也。)
《淮南子》曰:明镜之始照,未见其容也;及乞之以玄锡,磨之以毡,则须眉见。
《山海经》曰:龙山之下多赤锡,濯山多白锡。
《博物志》曰:积草三年,烧之,津液下流成锡。
《越绝书》曰:赤董山破而出锡。
《吴越春秋》曰:越王允常聘欧冶子,不能铸铅锡为干将。
《神仙传》曰:尹轨,字公度。尝见一人,本官族子弟,仕郡,遇公事簿书不了,当备官钱百万,卖田宅车牛不售而收系。公度语所富人曰:“子可以百万钱借我,我欲以救人,後三十日倍当相还。”富人喜,敬之,即以百万钱与公度。公度以与遇事者,曰:“卿能得一百二十斤锡不?”遇事者即具之。公度於钅历中销锡,复以其腰间管中药一方寸匕投沸锡中,搅之,皆成金,即称卖与人,得钱百万。以还富人。近光熙元年,闻公度到南阳太和山中。
卷八百一十三 珍宝部十二

《左传□僖中》曰:郑伯朝楚,楚子与之金。既而悔之,与之盟曰:“无以铸兵!”故以铸三锺。
《史记》曰:秦使徐福入海还,伪辞曰:“臣见海中大神,曰:‘汝,秦王之神,薄得观而不得取!’即从臣往蓬莱山,见芝城宫阙,有使者铜色而龙形,光上照天。”
又曰:秦始皇收天下兵,聚之咸阳,为铜铸金人十二,各千石,置庭中。
又曰:张孟谈、董安于之治晋阳也,公室之堂皆以练铜为柱。
又曰:赵襄子使厨人以铜斗击代王,杀之,而取其地。
又曰:上使善相相邓通,当贫饿死。文帝於是赐通蜀严道铜山,得自铸钱。景帝立,有告通盗出徼铸钱,尽没入,一簪不得着,身寄死人家。
又曰:龙门、碣石多铜铁。
《汉书》曰:武帝即位,好鬼神之事。李少君以却老方见上。上有故铜器,问少君,少君曰:“此器齐桓公十年陈於伯寝。”已而案其刻,果齐桓公器。
又曰:黄帝采首阳山铜,铸鼎於荆山之下。
又曰:王莽梦长乐宫铜人五枚并起立,莽恶之,使尚方镌灭铜人膺文。
又曰:吴有豫章郡铜山,招致天下人民亡命者盗铸钱。
又曰:凡律度量衡用铜者,所以同天下,齐风俗也。铜为物至精,不为燥湿寒暑变其节,不为风雨暴露改其形,介然有常,似於士君子之行,是以用铜也。
又曰:王莽天凤四年八月,莽亲之南郊,铸作威斗。威斗者,以五色铜为之。
又曰:无雷国有铜。
华峤《後汉书》曰:灵帝时,使掖庭令毕岚铸铜人四,列於苍龙玄武阙外。
又曰:修玉堂殿,铸铜人四,黄钟四及天禄、虾蟆。又铸四出文钱。
范晔《後汉书》曰:马援善别名马。於交址得骆越铜鼓,乃铸为马式。
又曰:马援征南海,铸铜柱於林邑国,以极汉南界。
又曰:崔烈纳钱为司徒。久之不自安,从容问其子钧曰:“吾居三公,於议者何如?”钧曰:“大人少有英称,历位卿守,论者不谓当为三公。而今登其位,天下失望。”烈曰:“何为然也?”钧曰:“论者嫌其铜臭。”烈怒,举杖击之。
又曰:蓟子训遁去,不知所止。後人复於长安东霸城见之,与老翁共磨娑铜人,相谓曰:“适见铸此,而已近五百岁矣。”
《魏略》曰:明帝徙长安诸锺ね、骆驼、铜人、承露盘,惟铜人不可致。住霸城,又铸作铜人,列坐於司马门外。
《吴志》曰:朱异口赋弩曰:“南岳之干,锺山之铜。应机命中,获隼高墉。”
《晋书》曰:南阳王模督秦雍时,关中饥荒,百姓相啖,加以疾疠,盗贼公行。模力不能制,乃铸铜人锺鼎为釜器以易谷。议者非之。
崔鸿《十六国春秋□後赵录》曰:石勒徙洛阳铜马、翁仲二于襄国,列之永丰门。
《北史》曰:後魏明帝初,尔朱荣与从弟世隆密议废立,乃以铜铸孝文及咸阳王禧等五王子像。成,当奉为主,惟庄帝独就。
《唐书》曰:开元中,许昌县之唐祠,掘地得古铜樽,又隐起双鲤篆书,文曰“宜子孙”。
又曰:开元十三年,宋州献古铜鼎十九,及锺、磬、甑、釜、樽、杓、盘、瓶各数四。时宋城尉晋日休,因板筑,获而献之。
又曰:初,天宝中,天下州郡皆铸铜,为玄宗拟其形容,首冠环焰,足承菡萏,与尊佛之像间列於殿堂,号为真容。及山东陷,率被熔毁,而恒州独存。
又曰:文宗问宰臣曰:“币轻钱重,如何?”宰臣杨嗣复曰:“此事已久,但且禁铜,不可遽变其法。法变,即必扰人。”李珏曰:“今请加炉铸钱,他法不可。先有格令州府禁铜为器,当今以铜为器而不知禁。所病者,制敕一下,曾不经年,而州县因循,所以制令相次,而视之为常。今自淮而南,至於江岭,鼓铸铜器,列而为肆。州县不禁,市井之人逐锥刀之利,以缗范为他器鬻之,售利不啻数倍。是则禁铜之令,必在严切,斯其要也。”
又曰:五台山有金阁寺,铸铜为瓦,涂金其上,照耀山谷,计钱巨亿万。
《淮南子》曰:铜英青。
又曰:铜不可以为弩。
《抱朴子》曰:吴时,发广陵大冢,中有铜为人数十头,皆长五尺。
又曰:《金简记》云:“以五月丙子日中时,铸五石,下其铜。五石:雄黄、丹砂、雌黄、矾石、曾青也。皆铸粉之,以金华池漆之,内太一神鼎中,下以桂薪烧之。铜成,以铜炭冶之。取牡铜以为雄剑,取牝铜为雌剑。带之以入河,则蛟龙、巨鱼、水神不敢进也。欲知铜之牝、牡,当令童男童女,俱以水灌铜,以其在火中尚赤时也,则铜自分为两段,有凸起者则牡铜也,凹陷者则牝铜也。”
又曰:山中夜见胡人,铜之精也。
《山海经》曰:昆吾之山,其上多赤铜。(此山出金,色赤如火,以切玉如泥。周穆王时,西戎为兵献,汲冢中得铜金剑一枚,长三尺五寸。故通以锡杂为兵器。)
《帝王世纪》曰:纣作铜柱,令男女裸形缘之,落则妲已笑。
《国语》:管仲曰:“美金以铸戟剑,试诸狗马。恶金以铸锄、夷、斤、属。”(恶,粗。夷,平也,所以削草平地也,形似□而小。属,斫也。)
《广雅》曰:白铜谓之鋈,赤铜谓之锡。
《汉武内传》曰:上起神屋台,以铜为柱,黄金涂之。
《神异经》曰:入金山下四丈,得丹扬铜。(张华曰:此铜与金相似。《典术》曰:陶丹铜以为金也。)
《贾谊书》曰:下不得铸钱,则民反耕田矣。
《西京杂记》曰:高祖初入咸阳宫,周行库藏,见铜人十二枚,坐皆高三尺,列在一筵上,琴、筑、笙、竽皆有所执,皆缀花彩。俨然若生人。筵下有铜管,上口高数尺,出筵後。其一管内空,一管有绳,大如指。使一人吹管,一人纽绳,则琴筑笙竽皆作声音,与真乐不异。
虞喜《志林》曰:建武中,南郡男子献铜鼓,背有铭。及吴时,江水中锺上有百馀字,人莫有识者。
《地镜图》曰:草茎黄秀,下有铜器。
《士纬》曰:铜出於石,为铃则小,铸锺则大。
《南中八郡志》曰:云南旧有银窟数十。刘禅时,岁常纳贡。亡破以来,时往采取,银化为铜,不复中用。
《世语》曰:元康八年。陵云台上生铜。
贾谊《鸟赋》曰:阴阳为炭,万物为铜。
张莹《汉南记》曰:安帝见铜人,以问侍中张陵,对曰:“昔秦始皇时,有大人十二,身长五丈,履六尺,皆夷狄之服,见於临洮,此天将亡秦之证。而始皇误喜以为瑞,乃铸铜人以为像。”上曰:“何以知之?”对曰:“臣见传载,云其人胸上有铭。”
《林邑记》曰:林邑王范文铸铜为牛,铜屋行宫。
《荆州记》曰:衡阳重安县有{田石}塘。故老相传云:此塘中有铜神,今犹时闻铜声。水转变绿,鱼为之死。
《武当山记》曰:山有石室,中有铜杖长七尺。
《越绝书》曰:赤堇之山破而出锡,若耶之谷涸而出铜,欧冶因为纯钧之剑。
《玄中记》曰:铜之精为童奴。
《岭表异录》曰:蛮夷之乐,有铜鼓焉。形如腰鼓,而一头有面。鼓面圆二尺许,面与身连,全用铜铸。其身遍有虫鱼花草之状,通体均匀,厚二分已来,炉铸之妙,实为奇巧。击之响亮,不下鸣鼍。贞元年中,骠国进乐,有玉螺铜鼓。即知南蛮酋首之家,皆有此鼓也。咸通末,幽州张直方贬龚州刺史,到任後,修葺州城缘,掘土得一铜鼓,牵复载以归京。到襄汉,以为无用之物,遂舍于延庆禅院,用代木鱼。

《尚书》曰:华阳、黑水惟梁州,厥贡ギ、铁。
《尚书□说命》曰:若金用汝作砺。(孔安国曰:铁须砺以成利器。)
《礼记□月令》曰:季春之月,命工师令百工审五库之量,金铁及革无或不良。
《左传□昭七年》曰:晋赵鞅赋晋国一鼓铁,以铸刑鼎,著范宣子刑书。(各出功力,共鼓石为铁,一鼓而足之。)
《春秋孔演图》曰:八政不中则铁飞。
《春秋繁露》曰:蒸石取铁,非人意也;祸福所从生,亦非人意乎!
《广雅》曰:铁朴谓之砺。
《史记》曰:邯郸郭纵以铁冶成业,与王者埒富也。
又曰:卓氏、宛氏,以铁冶致富。
《汉书□五行志》曰:武帝征和二年,涿郡铁官铸铁,消皆飞去。时刘屈厘为太守,後死象。
《汉书》曰:高祖又与功臣剖符作誓,丹书铁契,藏之宗庙。
又曰:张良以家财求客刺秦王,得力士,为铁椎重一百二十斤。秦始皇至博浪沙中,良与客俱击秦皇帝。
又曰:张敞弟武拜为梁相。武曰:“当以柱後惠文冠弹治之耳!”(应劭曰:柱,後以铁为柱,本法官冠也。)
又曰:成帝河平二年,沛郡铁官治铁,飞。
又曰:李寻说王根曰:“政感阴阳,犹铁炭之低仰,见效可信者。”(《天文志》曰:悬土炭也,以铁易土耳。先冬夏至,悬铁炭於衡各一端。冬阳气至,炭仰而铁低;夏至,炭低而铁仰。)
又曰:羌国有铁,自化为兵。
范晔《後汉书》曰:赤眉降,徐宣等曰:“自今日得降,犹去虎口归慈母!”世祖曰:“卿铁中枪枪,庸中佼佼耳!”
又曰:公孙瓒徙镇易京,虑有非常,乃居於高京,以铁为门。
《魏略》曰:弁辰国出铁,韩、犭岁皆从市之。诸市买皆用铁,如中国用钱也。
王隐《晋书》曰:石苞,字仲容。初为县吏,买铁邺市。市长沛国赵元儒见苞,异之,便与结交。
《晋阳秋》曰:肃慎土无盐铁。
《晋书》曰:林邑国王范逸死,奴文篡立。文日南西卷县夷帅范雅奴也,尝牧牛涧中,获二鳢鱼,化成铁,用以为刀。刀成,乃对大石障而咒之,曰:“鳢鱼变化,冶成双刀。石障破者,是有神灵!”进斫之,石即瓦解。文知其神,乃怀之。
《晋书□载记》曰:赫连勃勃以“铁伐”为氏,曰:“使我宗族子孙,刚锐如铁,皆堪伐人也!”
《齐书》曰:高祖素俭约,後宫物器栏槛,以铜为饰者,并改以铁。
《梁书》曰:康绚筑浮山堰,将合,淮水漂没,复决溃。众患之,或谓:“江淮多蛟,能乘风雨决坏岸,其性恶铁。”因是引东西二冶铁器,大则釜鬲,小则锄,数千万斤,沉於堰所。
《後汉书》曰:崔挺为光州刺史。先是,州内少铁器,用皆求之他境。挺表复铁官,公私有赖。
《庄子》曰:金铁蒙以大绁,载六骥之上,则致千里。
《淮南子》曰:上古之时,未有铁器,磨蜃以耨。
又曰:铁不可以为舟。
又曰:丰水之深十仞,不受尘埃。投金铁焉,则形见於水。
《山海经》曰:克光之山、龙首之山,其阴多铁。
《神异经》曰:南方有兽焉,角足大小形状如水牛,皮毛黑如漆,食铁饮水,其粪可为兵器,其利如钢,名曰“啮铁”。(俗云:“咋铁”。《玄黄经》曰:南方啮铁,粪利如钢,食铁饮水,腹中不伤。)
《河图》曰:赤帝有女,讹铁飞之异。
《新序》曰:公孙敖曰:“夫玉石金铁,犹可琢磨,以为器用,而况於人!”
《论衡》曰:纣力能索铁申钩。
卢《四王起事》曰:张方请帝迁都,五千骑皆铁缠槊。
《魏武故事》曰:领长史王必是吾乡,披荆棘时吏,忠而勤事,心如铁石。
《语林》曰:许玄度出都为弟婚。弟少愚,恐人嘲弄,玄度为解而获免。真长笑曰:“许玄度为弟张十重铁步障!”
《异苑》曰:楚王与群臣猎於云梦,纵良犬,逐狡兔,三日而获之。其肠似铁,良工曰:可以为剑。
《十洲记》曰:流沙在西海中,上多山川积石,为昆吾石。治其石成铁,作剑光明洞照如水精状,割玉如切泥土。
《广州记》曰:邓平县有铁石。
《南方草物状》曰:铁出耽兰州,裨夷庄船载铁至扶南卖之。
《华阳国志》曰:公孙述废铜钱,铸铁钱,百姓货卖不行。
金钢
《晋起居注》曰:咸亨三年,敦煌上送金钢,生金中,百淘不消,可以切玉,出天竺。
《玄中记》曰:金钢出天竺大秦国,一名削玉刀,削玉如铁刀削木大者,长尺许,小者如稻米。欲刻玉时,当作大金,着手指,开其背如月以割玉,刀内环中以刻玉。
《南州异物志》曰:金钢,石也。其状如珠,坚利无匹。外国人好以饰环,服之能辟恶毒。
《南越志》曰:波罗基国出钢珠,朗照幽夜。
《林邑记》曰:林邑王范明达献金钢指环。
《抱朴子》曰:扶南有金钢,可以刻玉。体似紫石英,外国人名为千延。至於百丈底,着盘以铁槌打之,不能伤。以羊角扣之,则ㄘ然冰泮。
服虔《通俗文》曰:乱金谓之钜。
石
《广志》曰:石似金,亦有与金杂者,淘之则分。
锺会《刍荛论》曰:夫莠生似禾,石像金。
齐周舍谓沙门法云曰:“孔子不饮盗泉之水,法师何以捉石香炉?”答曰:“檀越既得戴纛,贫道何为不得执?”
《唐书》曰:高宗上元元年,诏九品服浅碧,并石带八胯。
王子年《拾遗记》曰:石虎为四时浴台,皆用石、武夫为陡岸。
卷八百一十四 布帛部一

《尚书□禹贡》曰:济、河惟兖州,厥贡漆、丝。海、岱惟青州,厥篚、丝。(,桑,丝中琴瑟弦。)
《周礼□天官下□典丝》曰:典丝,掌丝入,而辨其物,以其贾揭之。掌其藏与其出,以待兴功之时。颁丝于外内,皆以物受之。凡上之赐予,亦如之。
又《冬官□考工记》曰:荒氏,氵柬丝,以氵兑水沤其丝,七日,去地尺暴之。(故书“氵兑”作“湄”。郑司农云:湄水,温水也。玄谓:氵兑水,以灰所氵柬水也。沤,渐也。楚人曰沤,齐人曰氵委。)昼暴诸日,夜宿诸井,七日七夜,是谓水氵柬。
《礼记□月令》曰:季春之月,蚕事既登,分茧称丝。
又《内则》曰:子能言,教男“惟”女“俞”,男ひ革,女ひ丝。”(ひ,小囊也,男用韦,女用缯,有饰缘也。)
又曰:王言如丝,其出如纶。
又《少义》曰:国家靡币,则君子不履丝屦。(币,赋税亟也。)
《左传□隐公》曰:公问於众仲,曰:“卫州吁其济乎?”对曰:“臣闻以德和民,不闻以乱。以乱,犹治丝而棼之也。(丝见棼,益所以乱。)
《春秋考异邮》曰:四月,蚕饵丝。
《毛诗□鹊巢□羔羊》曰:羔羊之皮,素丝五纟它。羔羊之革,素丝五纟或。羔羊之缝,素丝五总。
又《鹊巢□何彼矣》曰:其钓惟何?惟丝伊缗。
又《邶□柏舟□绿衣》曰:绿兮丝兮,女所治兮。
又《□伯舟□干旄》曰:孑孑干旄,在浚之郊。素丝纰之,良马四之。
又《淇澳□氓》曰: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
又曰:淑人君子,其带伊丝,其弁伊骐。
又《丝衣》曰:丝衣其纟不,(芳浮反,)载弁俅俅。(丝衣,祭服也。俅,音求。)
又曰:虽有丝麻,无弃菅蒯。
谢承《後汉书》曰:丹阳方储为郎中。章帝使文郎居左,武郎居右。储正住中,曰:“臣文武兼备,在所施用。”上嘉其才,以繁乱丝付储,使理。储拔佩刀三断之,对曰:“反经任势,临事宜然!”
袁宏《汉记》曰:《郭泰传》:童子魏照求入其房,供给洒扫。泰曰:“当精义讲书,何来相近?”照曰:“经师易获,人师难遭。欲以素丝之质,附近朱蓝。”
《魏略》曰:文帝欲受禅,野蚕成丝。
《晋阳秋》曰:武帝时,有司奏以青丝为牛引,诏以青麻代之。
《晋书》曰:吕光窃号河右,中书监张资病,光博营救疗。有外国道人罗叉,云能差资病。光喜,给赐甚重。罗休知叉诳诈,告资曰:“叉不能为益,徒烦费耳!冥运虽隐,可以事试也。”乃以五色丝作绳结之,烧为灰末投水中。灰若出水还成绳者,病不可愈。须臾,灰聚浮出复为绳。叉疗,果无效。少日资亡。
《宋书》曰:诸葛阐上言:“夫岁时有利害之收,而蚕桑有经常之苦,机杼居不变之勤,而民用有奢俭之异。今南至有五丝命缕之服,仲夏北至,比肆连行,纠绳縻无用之工,玄黄侵衣章之费。饰彩虽贵,始无所入,尺绝寸分,终於捐弃,部一邑以推百城,其费博矣!谨率愚管,谓宜禁革。”
《後魏书》曰:幽州刺史张亮。初,有薛叔梦亮出於山上挂丝,觉而告亮,且占之曰:“山上丝,‘幽’字。君为幽州乎?”未期而受。
《管子》曰:齐桓公伐楚,济汝水,逾方城,使贡丝於周室。墨子见染丝者,叹曰:“染於苍则苍,染於黄则黄,五入则为五色。故染不可不慎!非独染丝,治国亦然。”
《淮南子》曰:蚕饵丝则商弦绝。(商,金声。春蚕吐丝,金死,故绝也。)
《山海经》曰:欧丝之野,有一女子,跪树而欧丝。(郭璞注曰:蚕类也。)
《吕氏春秋》曰:惠子曰:“使女工化为丝,不能治丝;大匠化为木,不能治木。”
《家语》曰:子张问入官,子曰:“修身返道。故夫女工必自择丝麻,良匠完材,贤君选左右。”
《论衡》曰:蚕含丝而商弦绝,桉子生而父气衰。新丝既登,故体者自坏耳。
桓谭《新论》曰:昔神农始削桐为琴,绳丝为弦,以通神明之德,合天地之叙。
《风俗通》曰:五月五日,色续命丝,俗说益人命。
《正部》曰:皎皎练丝,为蓝则青,得丹则赤,得蘖则黄,得泥则黑。
《士纬》曰:丝俱生於蚕,为缯则贱,为锦则贵。
《神仙传》曰:仙人用五色丝作续命幡,幡安五色。
《竹林七贤论》曰:鬲令袁毅,为政贪浊,赂遗朝廷,以营虚誉。遗山涛丝百斤,众人莫不受,涛不欲为异,乃受之,命内阁之梁上而不用也。後毅事露,验吏至涛所。涛於梁上下丝,已数年,尘埃黄黑,封印如初,以付吏。
《西京杂记》曰:公孙弘以元光五年为国所推,上为贤良。国人邹长倩赠以素丝一衤遂,为书以遗之,曰:“五丝为蹑,倍蹑为升,倍升为纟或,倍纟或为记,倍记为纟,倍纟为衤遂。此自少之多,自微之著也。士之立功勋,效名节,亦复如之。勿以小善为不足修而不为也!”
《王子年拾遗记》曰:成王时,因祗国致女工一人,善织新轻素,以五色丝内口中,手引而结之,则成文锦。
《神仙传》曰:园客者,济阴人,貌美而良。邑人多欲以女妻之,客终不娶。常种五色香草,积数十年,服食其实。忽有五色蛾,集香草之上,客收而荐之以布,生华蚕焉。至蚕时,有一女自来,助客养蚕,亦以香草食之。蚕收得茧百二十枚,茧大如瓮。每一茧缲六七日,丝乃尽。缲讫,此女与园客俱去。
《梁四公记》曰:扶桑国使贡方物,有黄丝三百斤,即扶桑蚕所吐,桑灰汁所煮之丝也。帝有金炉,重五十斤,系六丝以悬炉,丝有馀力。
《楚辞》曰:茅丝兮同综,冠履兮共处。
宋玉《钓赋》曰:夫玄渊之钓也,以三寻之竿,八丝之纶。
荀卿《蚕赋》曰:食桑而吐丝,前乱而後治。
嵇康《琴赋》曰:弦以园客之丝,徽以锺山之玉。
枚乘《七发》曰:龙门之桐,高百尺而无枝。斩以为琴,野茧之丝以为弦。
《古乐府□歌诗》曰:罗敷善蚕桑,采桑城南隅。青丝为笼绳,桂枝为笼钩。何用识夫婿?白马紫骊驹,青丝系马尾,黄金络马头。
蔡邕《广连珠》曰:参丝之绞以弦琴,缓张则挠,急张则绝。
陆凯《奏事》曰:诸暨、永安出御丝。

《释名》曰:素,朴素也。已织则供用,不复加功饰也。
《史记》曰:苏代遗燕王书云:“齐紫败素,而贾十部。”(败素染以为紫也。)
《东观汉记》曰:郑据,建初五年辟司徒府,拜侍御史。上疏,诏书下官府,赐据素六十匹。
《汉书仪》曰:天地鬼神玺,皆以武都紫泥封,都布囊白素裹。
《汉官仪》曰:印绶盛以箧,箧以绿绨表白素裹。
《魏志》曰:学者资於人,犹蓝之染素。
《范子计然》曰:白素出三辅,匹八百。
《孟子》曰:陈相道许行之言。孟子曰:“许子必种粟而後食乎?”曰:“然。”“许子冠乎?”曰:“冠。”曰:“奚冠?”曰:“冠素。”曰:“自织之与?”曰:“否,以粟易之。”曰:“许子奚为不自织?”曰:“害於耕也。”
《韩子》曰:齐桓公好衣紫,国人皆好服之,至五素不得一紫。(事具彩门。)
《盐铁论》曰:缟素不能自分於缁墨,贤圣不能自治於乱世。
班固《与弟书》云:今赍白素三百匹,欲以市月支焉。
宋玉《美人赋》曰:腰如束素。
徐干《团扇赋》曰:惟合欢之奇扇,肇伊、洛之纤素。
《古诗》曰:新人能织缣,故人工织素。织缣日一匹,织素五丈馀。以缣特比素,新人不如故。
班婕妤诗曰:新裂齐纨素,鲜洁如霜雪。裁为合欢扇,团团象明月。
扬雄《答刘歆书》曰:天下上计孝廉,及内郡卫卒会者,雄常把三寸弱翰笔,赍油素四尺,以问其异方语。归,即以铅次之於铅椠,(七念反。)三十七岁於今矣。

《史记》曰:乌氏倮以缯遗戎王,戎王十倍报之。
《帝王世纪》曰:末喜好闻裂缯之声,桀为发缯裂之。
《汉书》曰:灌婴,睢阳贩缯者。
又曰:广川王去立昭信为后,幸姬陶望卿为修美人,主缯帛。昭信谮望卿曰:“与我无礼,衣服常鲜於我,尽取善缯丐诸宫人。”
《献帝纪》曰:是时新迁都,宫人多亡衣服。帝欲发御府缯以作之,李亻不欲,曰:“宫中有衣服,胡为复作耶?”诏卖厩马百馀匹,御府大司农出杂缯二万匹,与所卖厩马直,赐公卿已下及贫民不能自存者。李亻曰:“我邸阁储寺少。”乃悉载置其营。贾诩曰:“此上意,不可距也。”亻终不从。
又曰:李亻时合羌胡数千人,先以御物缯彩与之。
《晋书》曰:单道开,敦煌人,常衣粗褐。或赠以缯服,皆不着。
《宋书》曰:朱百阳居山阴,有时出山阴为妻买缯彩三五事。好饮酒,遇醉或失之。
《後周书》曰:梁主萧岿朝於邺,高祖与之宴,大悦,赐杂缯万段、良马数千匹。并赐齐後主妓妾,及常所乘五百里骏马以遗之。

《西河记》曰:西河无蚕桑,妇女着碧缬裙,上加细布裳。且为戎狄性,着紫缬襦裤,以外国色锦为裤褶。
《後魏书》曰:封回为都官尚书、冀州大中正。荥阳郑云,谄事长秋卿刘腾,货紫缬四百匹,得为安州刺史。除书旦出,晚往诣回。坐未定,问安州兴生何事便,回曰:“卿荷国宠恩,位至方伯。虽不能拔园葵去织妇,宜思方略,以济百姓。如何见造问兴生乎?封回不为商贾,何以相示?”云惭失色。

《尚书□禹贡》曰:徐州,厥篚玄纤缟,荆州,厥篚玄。(玄,黑缯。缟,白缯。纤,细也。纤在中,明物皆当细。)
《礼记□玉藻》曰:无君者不贰彩,非列彩不入公门。(列彩,正服。)
《史记》曰:通邑大都,采千匹,比千乘家。
《汉书》曰:孝文六年,遗单于赤绨、绿缯各四十匹。
《东观汉记》曰:光武起,拜朱和建义大将军,赐绛八百匹。
又曰:光武初起义,与诸李市弓弩、绛衣、赤帻。
谢承《後汉书》曰:陈重同舍郎有归宁者,误持邻舍郎绛去。嫌重取,重不申曲直,置绛还之。去郎还,得绛,甚愧於重。
袁山松《後汉书》曰:刘盆子拜竟,复从刘仲卿居。仲卿为盆子制绛单衣。
张《汉记》曰:“朱俊少孤,母以贩缯彩为事。同郡周起负官债百万,县催责之。俊窃母帛为起解债。
《魏志》曰:景初中,赐倭女王茜绛五十匹,绀青五十匹。
《吴书》曰:陆逊破曹休,当还西陵,上赐逊缯彩、丹漆。
《梁书》曰:张讥幼丧母,有错彩经帕,母之遗制。及有所识,家人具以告之。每岁时,辄对帕哽噎,不能自已。
《唐书》曰:武德中,太宗平并州,悉复故地。上悦,置酒含章殿,宴群臣。极欢,遣入御府赐缯彩,皆尽重而出。
《韩子》曰:齐桓公好服紫,一国尽服紫,五素不得一紫。公患之,管仲曰:“君勿衣紫也。谓左右曰:‘吾恶紫臭!’”公曰:“诺。”三日,境内莫有衣紫。
《风俗通》曰:夏至,着五彩辟兵,题彩曰游光,厉鬼知其名无温疾。五采,辟五兵也。按,取新断织系户,亦此类也。
《世语》曰:王经彦伟初为江夏太守,大将军曹爽附绛二十匹,令交市於吴。经不纳书,弃官归。
崔《四民月令》曰:八月清风戒寒,趣染彩也。
挚虞《决疑》曰:古者,男子皆衣彩,有故乃素服。秦汉以来,服色转变,今惟朝廷五服用彩。
裴玄《亲言》曰:五月五日,集五彩缯,谓之“辟兵”。不解,以问伏君,伏君曰:“青、赤、白、黑,为之四面,黄居中央,名曰:‘襞方’。缀之於复,以示妇人养蚕之工也。传声者误以为‘辟兵。’”
李陵《与苏武诗》曰:有鸟西南飞,熠炀似苍鹰。朝发天地隅,暮宿日南陵。欲寄一言书,托之笺彩缯。
张载《拟四愁诗》曰:佳人赠我筒中布,何以报之?流黄素。
蔡邕《女诫》曰:礼:女始行,服。,绛也,上正色也。红紫不以为亵服,缃绿不以为上,缯贵厚而色尚深,为其坚纽也。
母丘俭《报弟书》曰:令别致绛二百匹,可以供送葬之事。

《周礼□天官下》曰:染人,掌染丝帛。凡染,春暴练,夏玄;秋染夏,冬献功。
又《地官下》曰:掌染草,掌以春秋敛染草之物。(染草,茅、橐芦、豕首、紫之属。)以权量受之,以待时而颁之。(权量,以知轻重多少。时,染夏之时。)
又《冬官□考工记》曰:锺氏染羽,以朱湛丹秫,三月而炽之,(郑司农云:湛,渍也。丹秫,赤粟。玄谓:湛,读如渐车帷裳之渐。炽,炊也。羽,所以饰旌旌及王后之车。)淳而渍之。(淳,沃也。以炊下易沃其炽,蒸之以渍羽。渍犹染也。)三入为,五入为纟取,七入为缁。(染者三入而成,又再染以黑,则为纟取。今礼俗文作“爵”,言如爵头色也。又复再染以黑,乃成缁矣。)
《礼记□月令》曰:季夏,命有司染彩,黼黻文章必以法,故无或差贷。黑黄苍赤,莫不质良,无敢诈伪。以给郊庙祭祀之服,以为旗章,以别贵贱等级之度。(质,正也。良,善也。所用染者,当得其真彩正善。)
《尔雅》曰:一染谓之纟原,(取绢反。)再染谓之,三染谓之。青谓之葱,黑谓之黝。
《汉书□王莽传》曰:更始元年,拜置百官。莽闻之愈恐,欲外示自安,乃染其须发。
《吴录》曰:九真移风县有赤絮。胶人规土知蚁穴,垦发,以木枝插其中,则蚁缘而生漆。折漆以染絮,其色正赤。
《宋书》曰:陶季直五岁丧母,哀若成人。初,母未病,令於外染衣。卒後,家人始赎季直,抱之号恸,闻者莫不酸感。
《吕氏春秋》曰:素染於青,染於黄,五入而五色。尧、舜、三王,染於贤圣而治,桀、纣、幽、厉,染於凶佞而亡。
《博物志》曰:芜苏子染法:芜苏子一升,可染一匹,直以水浸之耳。
《释名》曰:缃,桑叶初生色也。
《广志》曰:乌丸与匈奴同俗,丈夫妇人为木帻,朱染之,如杆盆以沓头。
《神仙传》曰:昌容者,商王女也。修道於常山,食逢{艹累}根,二百馀年。能致紫草,卖于染家,得钱以与贫病者。
《环济要略》曰:正色有五,谓青、赤、黄、白、黑也。间色有五,谓绀、红、缥、紫、流黄也。
卷八百一十五 布帛部二

《说文》曰:锦,襄邑织文也。
《释名》曰:锦,金也,作之用功重,其价如金。故制字“帛”与“金”也。
《礼记□王制》曰:锦文珠玉成器,不鬻於市。(不示民也奢与贪。成犹善也。)
《礼记□玉藻》曰:童子之节也缁布衣,锦缘,锦绅并纽,锦束发,皆朱锦。(童子,未冠之称。《冠礼》曰:将冠者彩衣也。)
又《玉藻》曰:君衣狐白裘、锦衣,以裼之。锦衣、狐裘,诸侯之服也。
又曰:居士锦带。(居士,道艺处士也。)
又《中庸》曰:《诗》云:“衣锦衣”,恶其文之著也。故君子之道,暗然而日章;小人之道,的然而日亡。(言君子深远难知,小人浅近易知也。所以不知孔子,以其深远也。禅为。锦衣以美,而君子以禅表之,为其文章露,似小人也。)
《左传□闵公》曰:卫迁于曹,齐桓公归夫人鱼轩重锦三十两。
又《襄三》曰:晋侯先归,公享晋六卿于蒲圃。贿荀偃束锦加璧。
又《襄五》曰:左师见夫人之步马者,(步马,习马。)问之,对曰:“君夫人氏也。”左师曰:“谁为君夫人?余胡弗知。”圉人归,以告夫人,使馈之锦与马,先之以玉。
又《襄六》曰:子皮欲使尹何为邑,子产曰:“少,未知可否?”子皮曰:“吾爱之。夫往而学焉,亦愈知治。”子产曰:“人之爱人,求利之也;今吾子爱人以政,犹未能操刀而使割也,其伤实多。子之爱人,伤之而已。子有美锦,不使人学制焉;大官大邑,身之所庇,而使学者制焉,其为美锦,不亦多乎?”(言官、邑人重,多於美锦也。)
又《昭四》曰:晋合诸侯,次于卫地,叔鲋求货於卫,淫刍荛者。(淫,放也。欲使卫惠之而致货也。)卫人使屠伯馈叔向羹与一箧锦,(屠伯,卫大夫也。)曰:“诸侯事晋,未敢携贰。况卫在君之宇下,(屋宇之下,喻近。)而敢有异志?刍荛者异於他日,敢请之。”叔向受羹反锦。(受羹,示不逆其意,且非货也。)
又《昭四》曰:平丘之会,公不与盟。晋人执季孙意如,以幕蒙之,使狄人守之。司铎射(鲁大夫也。)怀锦,奉壶饮冰,以匍匐焉。守者御之,乃与之锦而入。(匍匐,窃往敛季孙也。冰箭,箭盖,可以取饮者也。)
又《昭六》曰:齐侯将纳公,命无受鲁货。申丰从女贾,(丰、贾二人,皆季氏家臣也。)以币锦二两,(二丈为一端,二端为一两,所谓匹也。二两,二匹。)缚一如。(,充耳。缚,卷也。急卷使如充耳,易怀藏。)适齐师,谓子犹之人高:(,子犹家臣。子犹,梁丘据。)“能货子犹,为高氏後,粟五千庾。”(言若能为我行货於子犹,当为谓;使得为高氏後,又当致粟五千庾。庾,十六斗,凡八千斛。)高以锦示子犹,子犹欲之。曰:“鲁人买之,百两一布。以道之不通,先入币财。”(言鲁人买此甚多,布陈之,以百两为数。)子犹受之。
又《哀上》曰:吴人藩卫侯之舍。(藩,篱。)子服景伯谓子贡曰:“夫诸侯之会,事既毕矣。侯伯致礼,地主归饩,(侯伯致礼,以礼宾也。地主,所会主人也。饩,生物。)以相辞也。(各以礼辞让。)今吴不行礼於卫,而藩其君舍以难之,(难若用也。)子盍见大宰?”乃请束锦以行。(以赂吴。)
《毛诗□淇澳□硕人》曰:硕人其颀,衣锦衣。齐侯之子,卫侯之妻。
又《蟋蟀》曰:角枕粲兮,锦衾烂兮。
又《巷伯》曰:《巷伯》,刺幽王也。寺人伤於谗,而作是诗也。萋兮斐兮,成是贝锦。(萋斐,文相错也。)彼谮人者,亦以太甚!
《论语》曰:宰我问:“三年之丧,期已久矣!君子三年不为礼,礼必坏;三年不为乐,乐必崩。旧谷既没,新谷既升,钻燧改火,期可已矣。”子曰:“食夫稻,衣夫锦,於女安乎?”曰:“安。”“女安则为之。”
《尔雅》曰:素锦绸杠。(以白地锦韬旗之竿。)
《尚书大传》曰:古之帝王者,必有命民,能敬长怜孤,取舍好让,举事力者,命於其君,然後得乘饰车、马,衣文锦。
《汉书》曰:项羽在关中,怀思东归,曰:“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
又曰:景帝三年,下诏曰:“雕文刻镂伤农事,锦绣纂组害女工,宜禁之!”
又曰:贾人毋得衣锦。
谢承《後汉书》曰:朱宠仲威为太尉,家贫,食脱粟,卧布被。朝廷赐锦被粱肉,皆不敢当。
《汉官仪》曰:虎贲中郎将,古官,衣纱单衣,虎文锦裤。馀郎亦然。
《汉官典职》曰:尚书郎,直中官,供锦被。
《魏志》曰:景初中,赐倭女王绛地交龙锦五匹、绀地勾文锦三匹。倭献暴文杂锦二十匹。
《魏文帝诏》曰:前後每得蜀锦,殊不相比,适可讶,而鲜卑尚复不爱也。自吾所织如意虎头连璧锦,亦有金薄、蜀薄来至洛邑,皆下恶。是为下土之物,皆有虚名。
《典略》曰:孔子反卫,夫人南子使人谓之曰:“四方君子之来者,必见寡小君。”孔子不得已见之。夫人在锦帷中,孔子北面稽首。
《吴志》曰:将钦,字公弈,为右护军。孙权常入其内,母练帐缥被。权叹其在贵守约,敕御府为其母作锦被,改易帷帐。
又曰:甘宁住止常以缯锦维舟,去辄割弃以示奢。
又曰:诸葛融父兄质素,虽在军旅,身无采饰。而融锦文绣,独为奢侈。
环氏《吴纪》曰:蜀遣使献重锦千端。
《江表传》曰:陆逊攻刘备於夷陵,备舍船步走,烧皮铠以断道,使兵以锦挽车,走入白帝。
《蜀志》曰:先主入益州,赐诸葛亮、法正、张飞、关羽锦各千匹。
王隐《晋书》曰:袁甫,字公曹,称所知於领军何勖,勖曰:“君称其好人,则多所宜,何以为欲使宰民,不可为台阁职乎?”甫曰:“人各有能有不能,此人虽好,好莫过锦,锦不可以为焰!”
王隐《晋书》曰:窦妻苏氏善属文。符坚时,滔为秦州刺史,被徙流沙。苏氏思之,织锦为回文诗以寄滔。循环宛转以读之,词甚凄切。
《晋书》曰:石季龙僭立,迁都于邺,倾心事佛图澄,有重於勒。下书,衣澄以绫锦,乘以雕辇。
《南史》曰:宋元凶劭将作难,赐袁淑等裤褶。又就主衣取锦,裁三尺为一段,又中裂之,分萧斌与淑及左右,使以缚裤褶。
《齐书》曰:江淹为宣城太守,时罢归,始泊禅灵寺渚。夜梦一人,自称张景阳,谓曰:“前以一匹锦相寄,今可见还。”淹探怀中,得数尺与之。此人大恚,曰:“那得割截都尽!”顾见丘迟,谓曰:“馀尺既无用,以遗君。”自尔,淹文章踬矣。
《赵书》曰:前石死,调大臣子弟六十人为挽郎,引锦一匹。
《後魏书》曰:甄琛为定州刺史,既至乡,衣锦昼游,政体严细,甚无声誉。
又曰:孝武至彭城,宋江夏王义恭献蜡烛十挺,武陵王骏献锦一匹。
《北史》曰:齐毕义云家有十馀机织锦,并造金服器物。
《後周书》曰:太祖曾在同州与郡公宴集,出锦及杂绫绢娄段,命诸将樗蒲取之。
《唐书》曰:王方庆,天后初为广州都督,境内清肃。手制褒之,曰:“朕以卿历职有称,故授此官。既美化远闻,实副朝寄。今赐卿杂彩六十段,并瑞锦等物,以彰善政也。”
又曰:大历初,代宗诏许宰臣元载、王缙及左仆射裴冕、户部侍郎判度支第五琦、京兆尹黎干,各出钱三十万,宴郭子仪于子仪私第,内侍鱼朝恩参其会焉。朝恩出锦三十匹、罗五十匹、绫一百匹,为子仪缠头之费。极欢而罢。旧俗,赏歌舞人以锦彩,置之头上,谓之缠头。宴飨加惠,借以为词。
又曰:大历中,代宗敕曰:“《王制》:‘命市纳贾,以观人之好恶。布帛精粗不中度,广狭不中量,不鬻於市。’汉诏亦云:‘纂组文绣害女工也。’朕思以恭俭克己,敦朴化人,每尚素玄之服,庶齐金土之价。而风俗不一,逾侈相高,浸弊於时,其来自久,耗缣缯之本,资锦绮之奢,异彩奇文,恣其夸竞。今师旅未戢,黎元不康,岂使淫巧之功,更亏恒制?在外所织造大张锦、软锦、瑞锦、透背,及大纟间锦、竭凿六硬已上锦,独窠文纱四尺幅,及独窠吴绫、独窠司马绫等,并宜禁断。其长行高丽白锦、杂色锦,及常行小文字绫锦、花文所织盘龙、对凤、麒麟、师子、天马、辟邪、孔鹊、仙鹤、芝草、万字、双胜,及诸织差样文字等,亦宜禁断。”
又曰:张万福为和州刺史。贼许果至楚州大掠,节度使韦元甫命万福追讨。未至淮阴,果为其将康自劝近逐。自劝拥兵继掠,循淮南东,万福倍道追而杀之。代宗发诏以劳之,赐衣一袭、宫锦十双。
又曰:太和中,赐修指南车、记里鼓人,故金忠义男公亮绯衣、牙笏锦三十匹。
《范子计然》曰:锦大丈出陈留。
《列子》曰:范氏之藏火,子华曰:“若能入火取得锦者,从所多少。”商丘开入火往还而身不烧。
《尸子》曰:夫茧舍而弗治,则腐而弃;使工女缲之,以为美锦,人君朝而服之。
《子思子》曰:管仲馈锦也,虽恶而登朝;子产练紫也,虽美而不尊。(《孔子家语》)
《淮南子》曰:管仲文锦也,虽丑登庙;子产练帛也,美而不尊。(管虽不及圣,犹文锦也。子产先恩後去,如练帛,虽温,不堪为宗庙服。)
《抱朴子》曰:籍孺董邓,犹锦纨之裹尘埃。
又曰:寸锦足以知巧,刺鼠足以知勇。
又曰:寸裂之锦黻,未若坚完之韦布。
又曰:小文虽巧,犹寸锦细碎之珍。
《太公六韬》曰:夏桀、殷纣之时,妇人锦绣文绮之坐席,衣以绫纨尝三百人。
《穆天子传》曰:吉日甲子,天子乃执白圭玄璧,以见西王母,好献锦组百纯。(郭璞注曰:纯,匹,锦名也。组,绫属,音祖也。)西王母再拜受之。
又曰:盛姬之丧,天子使襞人赠用文锦。
《汉武内传》曰:帝见西王母巾器中有一卷小黄书,盛以紫锦之囊。帝问:“此书是仙方耶?不审其目,可得瞻盼不?”王母出以示之:“此五岳之真形图也,文秘禁,岂汝秽质所宜佩?”王母即命女宋灵宾更取一图,以与武帝。灵宾探怀中得一卷,盛以云锦之囊。王母起立,手以付帝。
《说苑》曰:魏文侯与田子方语,有两童子衣锦而侍於君前。田子曰:“此君之宠子乎?”文侯曰:“非也。此其父死於战,此其幼孤也,寡人收之。”
《潜夫论》曰:夫攻玉以石,治金以盐,濯锦以鱼,浣布以灰,物故有丑治好者矣。
郭子横《洞冥记》曰:元鼎元年,起招仙灵阁於甘泉宫西。编翠羽麟毫为廉,有走龙锦,有翻鸿锦。
《西京杂记》曰:武帝时,得贰师天马,以玫瑰石为鞍辔,镂以金银,以绿地五色锦为蔽泥。
《王子年拾遗记》曰:员矫之山名环丘,东有云石,广五百里。有蚕,长七寸,黑色,有角、鳞。以霜雪覆之,然後作茧,长一尺,其色五彩。织为文锦,入水不濡。其质轻暖柔滑。
又曰:周成王时,因祗国致工女一人,善织,以五色丝内口中,手引而结之,便成文锦。其国人来献,有云昆锦文,如云霞,有楼堞;有离珠锦文,似贯佩珠也;有篆隶锦文,似大篆字;有列明锦文,罗灯烛七幅,皆广三尺。
又曰:周灵王起昆昭之台,以享群臣。张鸾章锦文,如鸾翔。
又曰:吴赵逵之妹善书画,巧妙无双。能於指间,以彩丝为云龙虬凤之锦,大则盈尺,小则方寸。
《神仙传》曰:淮南王为八公张锦绮之帐,燔百和之香。
又曰:左慈,字元放,庐江人,少有神道。尝在魏武帝坐,帝曰:“恨无蜀中生姜耳。”放曰:“亦可得也。”因曰:“吾前遣人到蜀买锦,可过敕使者,增市二端。”须臾,即得姜还,并获使报。
《华阳国志》曰:阎宪,字孟度,成都人,名知人。为绵竹令,以礼让化民,莫敢犯者。有民杜成夜行,得遗贿一囊,中有锦二十匹,求其主还之,曰:“县有明君,何敢负也!”
《陈留风俗传》曰:襄邑县,南有涣水,北有睢水。传曰:睢、涣之间文章,故有黼、黻、藻、锦、日、月、华、虫,以奉天子宗庙御服焉。
《异物志》曰:锦鸟,文章如丹地锦,而藻缋互交。俗人见其似锦,因谓之锦鸟。
《邺中记》曰:石虎冬月施熟锦流苏斗帐,四角安纯金龙头,衔五色流苏。或用黄地博山文锦,或用紫绨及小明光锦。
又曰:织锦署在中尚方:大登高、小登高、大明光、小明光、大博山、小博、山、大茱萸、小茱萸、大交龙、小交龙、葡萄文锦、班文锦、凤皇锦、朱雀锦、韬文锦、桃核文锦。
《丹阳记》曰:斗场锦署平,关右迁其百工也。江东历代尚未有锦,而成都独称妙。故三国时,魏则市於蜀,而吴亦资西道。
《语林》曰:陈元方遭父丧,骨立。其母悯之,以锦被蒙其上。郭林宗往吊,见而责之,宾客绝百许日。
《世说》曰:石崇,锦步障四十里。
左思《蜀都赋》曰:贝锦斐成,濯色江波。
《古诗》曰:锦衾遗洛浦,同袍与我违。
《夏侯孝若集□羊太常辛夫人传》曰:夫人字宪英,卫尉肃侯毗之女。不好华丽。上夫人子帔,缘以锦,不肯服。从外孙胡毋杨上夫人锦被,夫人反卧之。
《诸葛亮集》曰:今民贫国虚,决敌之资,惟仰锦耳。
《张温表》曰:刘禅送臣温孰锦五端。
魏武《与杨彪书》曰:今赠足下锦裘二领。

《尚书□益稷》曰:矛欲观古人之象:藻、火、粉、米、黼、黻、、绣。
《尚书大传》曰:未命为士,得衣绣。
《毛诗□终南》曰:君子至止,黼衣绣裳。
又《杨之水》曰:素衣朱绣,从子于鹄。(鹄,曲沃邑也。鹄音沃。)
又《九》曰:《九》,美周公也。我遘之子,衮衣绣裳。
《周礼□秋官下□小行人》曰:合六币,琮以锦,琥以绣。
又《冬官上□画缋》曰:五采备谓之绣。
《礼记□月令》曰:仲秋之月,命有司文绣有恒,必循其故。
《左传□闵公》曰:狄伐卫,公与石祁子、宁庄子矢,曰:“以此赞国,择利而为之。”与夫人绣衣,曰:“听於二子。”
《春秋潜潭巴》曰:天子文绣布,地必动,绝无嗣。
《释名》曰:绣,修也,文修然也。
《史记》曰:范睢说昭王曰:秦、韩之地形,相错如绣。
又曰:文帝所幸慎夫人,令衣不得曳地,帷不得文绣,以示敦朴。
又曰:楚庄王有爱马,衣以文绣。
《汉书》曰:广川王去后昭信,谮姬荣爱:“视瞻意态不善,疑有私。”时爱为王刺方领绣,(晋灼注曰:今妇人直领为方领,上刺作黼黻文也。)去取烧之。
又曰:齐织作绣。宣帝时,呼韩邪单于来,赐帛绣绮八千匹。
又曰:武帝祠太一,祝宰衣紫及绣。
又曰:江充使匈奴,拜直指绣衣御史,使督三辅。
又曰:暴胜之为直指使者,衣绣持斧,逐辅盗贼,威震州郡。
又曰:宾刺文绣。
又曰:刺绣文,不如倚市门。此言末业,贫者之资也。
又曰:霍光薨,赠絮绣被百领。
又《百官表》曰:侍御史有绣衣直指,武帝所制。
《东观汉记》曰:更始遂共谋诛伯升,乃大会诸将,以成其计。更始取伯升宝剑,视之。绣衣御史申屠建,随献玉。更始竟不能发。
又曰:李忠独不掠财物,上曰:“我欲赐之,诸君无望乎?”取大骊马及绣被以赐忠。
《魏志》曰:张既为尚书,出为雍州刺史。太祖谓既曰:“还君本州,可谓衣绣昼行矣。”
《魏略》曰:大秦国有金缕绣色绫,其国利得中国丝素,解以为胡绫。
《晋中兴书》曰:中宗所幸郑夫人衣无文绣。
《後魏书》曰:王宪为并州刺史,还京师。以宪年老,特赐锦绣布帛、珍羞礼膳。
《管子》曰:桀女乐三万人,无不服文绣衣裳也。
《墨子》曰:古之人未知为衣服,衣皮带茭;今则厚敛,百姓以锦绣文彩靡曼衣。
《范子计然》曰:能绣细文,出齐,上价匹二万,中万,下五千也。
《孙卿子》曰:天子尊重无上矣,衣被则五彩杂,间色,重文绣。
《庄子》曰:楚聘庄子,庄子曰:“子不见夫牺牛乎?衣以文绣,入於太庙,虽欲为孤犊,其可得乎!”
《淮南子》曰:绣为被则宜,为冠则议。
《国语》曰:齐桓公曰:“昔吾先君襄公,陈妾数百,食必粱肉,衣必文绣。”
《帝王世纪》曰:纣不服短褐处於茅屋之下,必将衣绣游於九重之台。
贾谊曰:绣是古天子之服,今富人大贾,嘉会召客,以被墙屋。
《说苑》曰:晋平公使叔向聘吴,吴人饰舟以送之,左百人,右百人,有绣衣而豹裘者,有锦衣而狐裘者。归以告平公,平公曰:“吴其亡乎!”
又曰:鄂君乘青翰之舟,张翠盖。越人拥楫而歌曰:“心悦君兮,君不知。”於是鄂君举绣被而覆之。
杨子《法言》曰:今之学也,非独为华藻,又从而绣其ひ。(喻今学繁多也。)
《盐铁论》曰:古庶人老耄而後衣丝,其馀则麻能而已,故命曰:“布衣”;今富者绮绣国纨,素绨冰锦。
《论衡》曰:齐郡能刺绣,恒女无不能者。襄邑织锦,恒妇无不巧者。目见而手狎也。
又曰:刺绣之师能缝帷裳,网缕之工不能织锦。儒生能为文吏,文吏不能为儒生也。文吏一旦在位,则鲜冠利剑;一岁典职,则田宅并集。
又曰:绣之未刺,锦之未织,丝帛何以异哉?反其加五采之功,施针缕之饰,则文章焕耀。学士有文章,其犹丝帛布色之功。
桓谭《新论》曰:阳城子张名衡,蜀郡人王翁与吾,俱为讲乐祭酒。及寝疾,预买棺椁,多下锦绣,立被发冢。
焦赣《易林□离之大过》曰:被绣夜行,不见文章。安坐玉堂,乃无咎殃。
《洞冥记》曰:甘泉有霞光绣、藻龙绣、连烟绣。
《王子年拾遗记》曰:孔子生之夕,有麟吐玉书於阙里,人家乃以绣绂系麟角而去。
又曰:吴主孙权常叹魏、蜀未夷,军旅之隙,思得善画者,使图作山川地形军阵之象。赵夫人曰:“丹素之色易歇灭,不可为久宝,妾能刺绣。”作列国图於方帛上,写五岳河海城邑行阵之形,进於吴王,时人谓之针绝。
《吴越春秋》曰:吴王死,辞曰:“不忍见伍子胥!吾死,必结璧连组,以幕吾目。恐其不蔽,即复重罗绣三忄奄以为奄。明生不昭我身,死不见我形,吾何言哉!”
《物理论》曰:世传有夫死而妇许以不嫁者,誓以绣衣衤遂以衣尸,纳诸棺焉。後三年,妇出适,迎有日矣。有行道人,夜求人家宿。向晨,主人语之妇约之辞,寄所誓之衣,曰:“子到若干里当逢之,还此衣焉。”或者出门,到所言处,果见迎车,具以事告,还其绣衣。妇遂自经而死。
又曰:夫论事比类,不得其体,虽饰以华辞,文以美言,无异锦绣衣掘株,管弦乐土梗,非其趋也。
《世说》曰:曹植妻衣绣,太祖登台见之,以违制命还家赐死。
《戒经□六禽变》曰:寅为衣裳文绣。
《梦书》曰:锦绣为忧事。有文章,梦得锦绣,忧县官也。
班固诗曰:长安何纷纷,诏葬霍将军。刺绣被百领,县官给衣衾。
张衡《四愁诗》曰:美人赠我锦绣段,何以报之?青玉案。
班固《与窦将军笺》曰:固於张掖县受赐虎头绣ひ囊一双。
慕容晁《与顾和书》曰:今致绣靴一量。
卷八百一十六 布帛部三

《释名》曰:罗,文罗疏也。纟丽,筛也,粗可以筛物也。
《魏文帝诏》曰:江东为葛,宁比罗纨绮?
《魏志》曰:自公侯已下,大夫以上,皆服绫、锦、罗、绮、金缕之物。自是以下,杂彩之服,通于贱人也。
《晋书》曰:谢玄好带紫罗香囊,叔父安恶之,不欲伤其意,因赌而焚之,遂绝。
《晋令》曰:第一品已下,不得服罗绡。
《东宫旧事》曰:太子纳妃绛真文罗一、幅帔一,绛杯文绣罗一、幅帔一,绛真衣罗裤一。
《王孙子》曰:随珠曜日,罗衣从风。
《燕丹子》曰:荆轲左手把秦王袖,右手椹其胸,秦王曰:“愿听琴声而死。”召姬人鼓琴声,曰:“罗单衣,可制而绝。”
《淮南子》曰:齐俗有繁绣罗纨。
《汉武内传》曰:帝以七月七日,扫除宫掖之内,设大床於殿上,以紫罗荐地,燔百和香,燃九微灯,以待西王母。
《西京杂记》曰:赵飞燕为皇后,女弟在昭阳殿,遗书曰:“今日嘉辰,贵懋膺洪册,上衤遂三十条,以陈踊跃。金花紫罗面衣,织成襦,罗帷、罗幌、罗帐、罗帱。”
《黄庭经》曰:黄庭为不死之道,受者先斋九日,然後受之。结盟立誓,期以勿渫。古者盟以玄云之锦九十尺,金简凤文罗四十尺。
《徐延年别传》曰:道士姓徐,名延年,仙人以新黄罗衣衣之。
《王子年拾遗记》曰:周成王五年,因祗国献女工一人,善於工巧,体貌轻洁,被纤罗新绣之衣。
又曰:吴主孙权居昭阳宫。赵夫人乃织罗,累月而成。裁之为幔,内外视之,飘飘如烟气轻动,而房内自凉。
《异苑》曰:张仲舒为司空。广陵城北,元嘉年七月中,辄见门侧有赤气赫然。後空中忽雨绛罗於其庭内,广七八分,长五六寸,皆以笺纸继之,广长亦与罗等,纷纷甚。张恶而焚之。犹有数片,府州多相传示。张经宿暴疾而死。
《世说》曰:武帝常降王武子,供馔悉用琉璃器。婢子百馀人,皆绫罗裤,以手擎饮食。
宋玉《风赋》曰:跻于罗帷,经于洞房。
司马相如《美人赋》曰:女以玉钗挂臣冠,罗袖拂臣衣。
张衡《南都赋》曰:罗袜慑忄而容与。
《古诗》曰:明月何皎皎,照我罗床帷。
《古歌诗》曰:大妇织绮罗,中妇织流黄。小妇无所作,挟瑟上高堂。
阮籍诗曰:西方有佳人,皎皎如日光。被服纤罗衣,左右佩双。

《广雅》曰:郁金、流黄、綦绮。
《说文》曰:绮,文缯也。
《释名》曰:绮,也,其文欹邪,不顺经纬之纵横也。有杯文,形似杯也。有“长命”,其采色相间皆横终辐。言“长命”者,服之使人命长,本造者之意也。有棋文,方文如棋也。
《汉书》曰:班伯侍讲金华殿,在织襦纨裤之间,非其好也。
又曰:贾人不得衣锦绣绮。
又曰:孝文六年,遗匈奴书。使者言:“单于服绣袷绮衣。”
《东观汉记》曰:马后袍极粗疏,诸主朝,望见反以为绮。后曰:“此缯染色好,故直用之。”
《汉官仪》曰:祭天用六彩绮席,六重,长一丈。
干宝《晋纪》曰:初,洛中名服有白石绮。织者尤之曰:“石非缯彩之称。”
《晋令》曰:第三品已下,得服杂杯之绮;第六品已下,得服七彩绮。
《东宫旧事》曰:太子纳妃,有七彩杯文绮被一、绛石杯文绮被一、七彩杯文绛裤、长命杯文绮裤。
司马相如《长门赋》曰:张罗绮之幔帷,垂楚组之连纲。
班固《西都赋》曰:红罗飒纟丽,绮组缤纷。
潘岳《秋兴赋序》曰:余兼虎贲中郎将,寓直散骑之省。珥蝉冕袭,绮纨之士,此焉游处。
《古诗》曰:客从远方来,赠我一端绮。文作双鸳鸯,裁为合欢被。
又曰:缃绮为下裳,紫绮为上襦。
曹植诗曰:西北有织妇,绮缟何缤纷!清晨秉机杼,日暮不成文。
织成
《广雅》曰:天竺出细织成。
《续汉书□舆服志》曰:虎贲武骑皆冠,虎文单衣。襄邑岁献织成,虎文。
《魏略》曰:大秦国用水羊毛、木皮、野茧丝作织成,皆好色。
《魏略》曰:大秦国出金织成帐。
《吴时外国传》曰:大秦国、天竺国,皆出金缕织成。
《晋後略》曰:张方兵入洛诸官府,大劫掠御宝,织成、流苏皆分割为马栈矣。
《晋令》曰:织成衣为禁物。
《搜神记》曰:陈节谒诸神,东海君以织成青襦一领遗之。
《西京杂记》曰:宣帝被收系郡邸狱,臂上犹带史良娣合采婉转丝绳系身毒国宝镜一枚,大如八铢钱。及即位,常以琥珀笥盛之,缄以戚里织成,一曰斜文织成。
《西京杂记》曰:赵飞燕为皇后,其女弟昭仪在昭阳殿,遗飞燕书曰:“今日嘉辰,贵懋膺洪册,上衤遂三十五条,以陈踊跃之志,内有织成下裾。”
《杜兰香传》曰:兰香降南郡张硕,与硕织成裤形。
《邺中记》曰:石虎冬月施流苏斗帐,悬金薄织成腕囊。
又曰:石虎皇后出女妓二千为卤簿,冬月皆著紫纶巾、熟锦裤,脚着五文织成靴。
又曰:石虎猎,著金缕织成合欢裤。
高柔妇与柔书曰:今奉织成袜一量。

《释名》曰:绫者,其文望之似冰凌之理也。
《汉官典职仪》曰:尚书郎直供青缣白绫被。
《魏略》曰:大秦国有金缕绣杂色绫,其色利,得中国丝素,解以为胡绫。
《魏志》曰:杨阜,字义山,为城门校尉。常见明帝着帽,被缥绫半袖,阜问帝曰:“此於礼何法服也?”帝默然。
《晋咸康起居注》曰:诏临邑使主范柳所贡物,多绛绫,是其所珍,可筹量增赐。
《晋安帝纪》曰:桓玄幼时,会于西堂,设伎乐,上施绛绫交,缕金以为饰。
《晋修复山陵故事》曰:帝改服,着白绫帽。
荀勖《为晋文王与孙皓书》曰:饷杂色绫十端。
《後魏书》曰:辛穆,字叔宗,举茂才,为雍州别驾。初,随父在下邳,与彭城陈敬文友善。敬文弟敬武,少为沙门,从师远学,经久不返。敬文病,临卒,以杂绫二十匹托穆与敬武。穆久不得见,经二十年,始於洛阳见敬武。以物还之,封题如故,世称廉信。
《唐书》曰:太宗初,七品以上服龟甲双具十花绫,其色绿;九品已上服丝布及杂小绫,其色青。
又曰:长庆中,浙西观察使季德裕上表曰:“臣当道奉诏,更令织定罗丝袍段及满幅盘绫绫一千匹,况立鹅天马,掏豹盘绦,文彩珍奇,只合圣躬自服。今所织千匹,费用至多。在臣愚诚,亦所未谕。乞酌臣当道物力所宜,更赐节减。即海隅苍生,无不受赐。”诏许罢进盘绦绫一千匹。
《汉武内传》曰:西王母侍女服绀绫之袍。
《西京杂记》曰:霍光妻遗淳于衍散花绫二十五匹。绫出钜鹿,陈宝光妻传其法。霍显召入其弟,使作之,一匹直钱一万。又与绿绫七百端,直钱百万。
符丕《答谢玄书》曰:今往大文罗、大绞绫各五匹。

《三礼图》曰:五彩方山冠,以彩为之。
《说文》曰:,细缯也。
《释名》曰:谷,粟也,其形戚戚如也。
《战国策》曰:王斗见齐宣王,宣王曰:“愿闻先生直言正谏。”斗曰:“王之忧国爱民,不如王之爱一尺之。王使人为冠,不使左右便僻,而使工者,以为能也;今治齐国,非左右便僻无使也。故王之爱民,不如一尺之”
《汉书》曰:江充召见太一宫,自请愿以所常被服衣冠见上。上许之,充衣纱单衣。
《东观汉记》曰:建初二年,诏齐相其止勿复送冰纨方空。
董巴《舆服志》曰:羽林左右监、左右虎贲皆冠,纱单衣。
《魏志》曰:袁术遂僭号,荒侈滋甚。後宫数百,服绮,馀粱肉。
杨子《法言》曰:或曰:“雾之组丽。”曰:“女工之蠹矣!”
《潜夫论》曰:小民或刻剥绮,以成榆叶水波文。
《抱朴子》曰:劲弩之馀力,不能洞雾。
宋玉《风赋》曰:主人女翳,承日之华,更被丹之单衣。
司马相如《子虚赋》曰:杂罗绡,垂雾。
刘桢《鲁都赋》曰:其女工则绛绮。
荀勖《为晋文王与孙皓书》曰:饷三端。

《东观汉记》曰:马融博洽通儒,教养诸生千数。融好侈饰,常施绛纱帐,前授生徒,後列女乐。
《晋书》曰:武帝泰始九年,帝多简良家子女以充内职。自择其美者,以绛纱系臂。
《梁书》曰:王僧孺幼贫,其母鬻纱布以自业。(事具卤簿门。)
《後魏书》曰:游明根以年逾七十,表求致仕,优诏许之。引入陈谢,悲不自胜。帝言别殷勤,仍为流涕。赐青纱丹衣、委貌冠、被褥、锦袍等物。
《北齐书》曰:琅琊王俨,字威仁,武成第三子。拜京畿大都督、领军大将军、领御史中丞,迁大司徒。初,从北宫出将上中丞,凡京畿步骑领军之官属,中丞之威仪、司徒之卤簿,莫不毕备。帝与后在华林园东门外张幕,隔青纱步障观之。
《北史》曰:齐卢道虔聘妻元氏,甚聪悟。常升高座讲老子,道虔从弟元明隔纱帷以听焉。
《唐书》曰:太宗幸蒲州,刺史赵元揩服黄纱单衣,迎谒路左。
《东宫旧事》曰:皇太子初拜,有绛纱单衣。
《王子年拾遗记》曰:汉武帝思李夫人,不可复得。诏董仲君曰:“朕思李氏,其可得乎?”仲君曰:“可遥见,而不可同帷幄。有潜英石,色青,轻如毛羽,寒盛则石温,暑盛则石冷。刻之人像,不异真人。使此像往,则夫人至矣。”乃遣人至暗海,经年而还,得此石。命工衣李夫人形刻成,置於轻纱幕里,宛若生时。帝大悦。
又曰:江汉之民,至暮春上巳之日,禊集祠间,或结五色纱囊,盛食沉於波中,以言蛟龙水虫畏之,不侵食也。
《蔡克别传》曰:克字子尼,体貌尊严,莫有。高平刘整俊才,白衣居家,车服奢丽,谓人曰:“纱,吾之常服耳!”遇蔡子在坐,而经日不自安。
《齐谐记》曰:馀杭县有一人姓沈名踪,与父同入山,至夜二更中,忽见一人,着纱帽,披绛绫袍,云是斗山王。
《秦记》曰:符坚以太常韦逞母宋氏传其父业《周官音义》,乃就宋家立讲堂,书生百人,隔绛纱幔而受业焉。

《毛诗义疏》曰:《杨之水》“素衣朱绣”,绣当为绡。绡,绮也。
《礼记□玉藻》曰:君子狐青裘豹袖,玄绡衣以裼之。(君子,大夫、士也。绡,绮属也。染之於玄,以狐青裘相宜也。)
《广雅》曰:绡谓之缃。
《晋令》曰:第六品已下,不得服罗绡。
《王子年拾遗记》曰:燕昭王二年,广延国来献善舞者二人,昭王处以单绡华幄。
又曰:吴主孙权居昭阳宫,倦暑,乃褰紫绡之帷。
曹植《洛神赋》曰: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

《说文》曰:绨,赤黄色也。
《释名》曰:绨,似弟虫之色,绿而泽也。
《史记》曰:范睢改名为张禄,相秦。秦伐魏,魏使须贾於秦。睢为微行,弊衣徒步入邸,见须贾。贾惊曰:“范叔无恙乎?今叔何事?”睢曰:“为人赁。”贾意哀之,留坐饮食,曰:“叔寒如此哉!”乃取其绨袍以赐之。後睢见贾,贾顿首言“死罪”。睢曰:“公所以得不死者,以绨袍,恋恋有故人之意,故释公。”
《汉书》曰:文帝身衣弋、绨。(如淳曰:弋,帛也。)
《汉官仪》曰:太宫、汤官奴婢各三千人,大置酒日,皆绨衤蔽膝。
《汉官旧仪》曰:印绶盛以箧,箧以绿绨,白表赤里。
《西京杂记》曰:汉制:天子玉几,冬则加绨、锦其上,谓之绨几。诸侯皆以竹木为之,不得加绨、锦之饰。
《王子年拾遗记》曰:汉成帝於太液池傍起宵游宫,以漆为柱,铺黑绨之幕。又造飞行殿,所幸之宫,咸以毡绨藉地,恶车辙马迹之喧也。
《竹林七贤论》曰:旧俗七月七日,法当晒衣。诸阮庭中,烂然莫非锦绨。阮咸时总角,乃竖长竿,В大布犊鼻於庭中,曰:“未能免俗尔!”
《邺中记》曰:石虎尚方御府中,巧工作锦织成,署皆数百人。有青绨,或白绨,或绯绨,或黄绨,或绿绨,或紫绨。
《范子计然》曰:绨出河东。
《盐铁论》曰:貂貉不益锦绨之宝,是以王者不珍。
张衡《西京赋》曰:木衣绨锦,土被朱紫。

韦辉光《毛诗问》曰:七月之时无褐,《笺》云:“褐,毛布也,贱者之所服也。”今亦用为之。
《尔雅》曰:牦,也。(郭璞注曰:牦,毛,所以为也。犍为舍人注曰:牦,毛也。,胡人绩羊毛作衣。)
《吴历》曰:魏文帝赐吴王太子二张。
《说文》曰:,西胡毳布也。
《吴志》曰:孙坚为董卓军所攻,坚与数十骑溃围而出。坚常著赤帻,令亲近将祖茂著之。卓骑争逐茂,故坚从间道得免。
干宝《晋纪》曰:孙皓遣使,诏书赐班五十张,绛二十张,紫、青各十五张。
崔鸿《十六国春秋□西秦录》曰:沮渠蒙逊尚书郎王朽,送戎千匹、银三百斤。
《邺中记》曰:石虎御府,有巳头文、丽子、花。
《扶南传》曰:妥息国出五色。
《盐铁论》曰:今富者黄金马脑勒,绣马掩。
桓谭《新论》曰:余归沛,道病,蒙絮,被绛,乘も马,宿下邑东亭。亭长疑是贼,发卒。余令勿斗,乃问而去。此安静自存也。
曹植《辩道论》曰:甘始谓王曰:“诸梁时,西域胡来献,悔不取也。”
班固《与弟超书》曰:窦侍中,前寄人钱八十万,市得杂十馀张。
纟由
《说文》曰:纟由,大丝缯也。
《释名》曰:纟由,抽也,抽引丝端细绪也。又谓之丝挂也,挂於杖端,振举之也。
《北史》曰:袁聿修为太常少卿,出使巡省,仍令考校官人得失。经兖州时,邢劭为剌史,别後,送白纟由为别信。聿修不受,与劭书云:“今日仰遇,有异常行。瓜田李下,古人所慎!愿得此心,不贻厚责。”劭亦欣然顿解,报书云:“老夫忽忽,意不及此。敬承来旨,吾无间然。弟昔为清郎,今日复作清卿矣!”
卷八百一十七 布帛部四

《广雅》曰:繁、总、鲜支、,绢也。
《说文》曰:绢,似霜。
《释名》曰:绢,纟臣也,其丝纟臣厚而疏也。
《东观汉记》曰:南阳太守杜谓坐遣客为弟报仇,被征,会病卒,丧无所归。诏使持丧郡国邸,赙绢,绢千匹。
谢承《後汉书》曰:陈留夏馥避党事,遁迹黑山。弟靖载绢往饷之。於深阳县客舍见馥,颜色衰毁不复识,闻其声乃觉之。
华峤《後汉书》曰:李亻等大战弘农,百官士卒死者不可胜数。董承密招白波帅李乐等率众来共击亻等,大破之。乘舆乃得进,承夜潜过,曰:“先具舟船为应。”帝步出营,临河,岸高不得下。时中官伏德扶中宫,一手持十匹绢,乃取德绢连续挽而下。馀人匍匐岸侧,或自投死亡。
又曰:陈在乡闾,平心率物。有盗夜入其室,止於梁上。见,呼命子孙训之曰:“不善之人,未必本不慈,习与性成,如梁上君子是也。”盗惊,自投地。徐譬之曰:“视君状貌,不似恶人,宜深克己反善。然当由贫,今遗绢二匹。”自是一县无复盗窃。
《魏略》曰:文帝在东宫,尝从曹洪贷绢百匹,洪不称意。及洪犯法,自分必死。後遂得原。
《魏志》曰:赵俨为朗陵长,时袁绍举兵南侵,遣招诱豫州诸郡,多受其命。惟阳安郡不动,而都尉李通急录户调。俨见通曰:“方今天下未集,诸郡并叛,怀附者复收其绵绢,小人乐乱,能无遗恨?且远近多虞,不可不详也。”通曰:“绍与大军相持甚急,左右郡县皆叛乃尔,若绵绢不调送,观听者必谓我顾望有所须待也。”俨曰:“诚亦如君虑,然当权其轻重。小缓调,当为君释此患。”乃书与荀。
又曰:孙礼为扬州刺史,吴大将全琮帅数万众来侵寇。时州兵休使,在者无几,礼躬勒御之,战於芍陂。礼犯陷白刃,马被数创,手秉桴鼓,奋不顾身,贼众乃退。诏书慰劳,赐绢七百匹。
《魏略》曰:鲜卑素利等数来客见,多以牛马遗田豫,豫辄送官。胡以为前所与豫物显露,不如持金,乃密怀金三十斤,谓豫曰:“愿辟左右,我欲有所遗。”豫从之,胡因跪曰:“我见公贫,故前後遗公牛马,公辄送官。今密以此上公,可以为家资。”豫张袖受之,答其厚意。胡去後,悉皆付外,具以状闻。於是诏褒之曰:“昔魏绛开怀以纳戎,今卿举袖以受狄,朕甚嘉焉!”乃即赐绢五百匹。豫得赐,分以其半藏小府。後胡复来,以半与之。
又曰:田豫罢官,归居魏县。会汝南遣健步诣征北,感豫宿恩,过拜之。豫为杀鸡炊黍,送诣陌头,谓之曰:“罢老苦汝来过,无能有益,若何?”健步悯其贫羸,涕流而去。还,为故吏民说之,汝南为具资绢数千匹,遣人饷豫。豫一不受。
《魏志》曰:景初中,赐倭士王白绢五十匹。
《魏文帝诏》曰:今与孙骠骑和通商旅,当日月而至。而百贾偷利喜贱,其物平价,又与其绢,故官逆为平准耳。官岂少比物辈耶?
《吴志》曰:丹阳太守李衡,每欲治家,妻辄止之。衡密遣客十人,於武陵龙阳洲上作宅,种甘千株。临死,敕儿曰:“汝母恶吾治家,故穷如是。然吾州城有千头木奴,不责汝衣食,岁上一匹绢,亦足用耳。”衡亡後二十馀日,以问母,曰:“此当是种甘也。汝家失十户客七八年,必汝父遣为宅。汝父尝称太史公言:‘江陵千树橘,当封君。’吾答:‘人患无德,贫方好耳,用此何为?’”吴末,衡甘成,岁得绢数千匹,家道殷足。
《吴录》曰:袁博为太守,黄君举为孝廉,为叶令,以俸禄市缣绢饷黄君家。黄氏负乡里债,债家到门,辄应云:“待叶令家饷。”
王隐《晋书》曰:王尼见太傅越曰:“公负尼物。”越答:“初不识此事。”尼曰:“昔楚人失布,谓令尹盗者。以令尹执政,不能奉礼率法,至使盗贼公行,是与自盗无异也。尼舍资财,军寇辄略,公为宰辅,未能禁贼,令尼穷困。是亦明公负物也。”越意解,大笑,与尼绢五十匹。
王隐《晋书》曰:刘实为伐蜀人作争功文书,得千匹绢。
又曰:苏节从兄韶亡後,著青黄绢衣,来与节言。
虞预《晋书》曰:武帝论平吴功,惟羊祜、王浚、张华三人各赐绢万匹,其馀莫得比此。
干宝《晋纪》曰:华谭依周馥。及琅邪王遣甘卓攻馥,谭先於卓有恩,卓募人入城求谭。入者至舍,问:“华侯在不?吾甘扬威使也。”谭曰:“不知华侯所在。”抽绢二匹,授之。使人还以告,卓曰:“是华侯也。”
《晋阳秋》曰:有司奏:“依旧调编绢。”武帝不许。
又曰:荆州刺史庾冰中子袭,尝贷官曹绢十匹。冰怒挞之,市绢还官。
又曰:胡威,字伯虎,父质之为荆州也,威自京都省之。停中十馀日,告归。临辞,质赐其绢一匹、为道路粮。威跪曰:“大人清高,不审於何得此绢?”质曰:“是吾俸之馀,故以与汝耳。”
又曰:桓温入蜀,闻有善星人,招致之,独执其手,於星下问国祚修短。星人曰:“太微、紫微、文昌,三宫气侯决无忧虞,五十年外不论耳。”温不悦,送绢一匹、钱五千与之。
《晋中兴书》曰:翟汤,字道渊,寻阳人。太守宝遣船饷之,敕吏曰:“翟公廉让,卿致书讫,便委船还。”汤无人送致,乃更货易绢物,因寄还宝。
《宋书》曰:沈庆之年八十,梦有人以两匹绢与之,谓曰:“此绢足度。”寤而谓人曰:“老子今年不免矣。两匹,八十尺也;足度,无盈馀矣。”是岁果卒。
又曰:李安人行南徐州事。参军王回素为安人所亲,盗绢二匹。安人流涕谓曰:“我与卿契阔备尝,今日犯王法,乃卿负我也!”於军门斩之。
又曰:孝武时,齐库上绢年调钜万匹,绵亦称此,期严限峻。人间买绢一匹至二三千,绵一两三四百。贫者卖妻子,甚者或自缢死。沈怀文具陈人困,由是绵绢薄有所减。
又曰:萧赤斧迁给事中、太子詹事,卒於家,贫无绢衾衣。
《齐书》曰:豫章王嶷拜陵还,过延陵季子庙,观沸井有。水牛突部伍,直兵执牛推问,嶷不许。取绢一匹抚系牛角,放归其家。
又曰:萧赤斧迁给事中、太子詹事,卒於家,贫无绢衾衣。
《梁书》曰:吉士瞻少时,尝於南蛮国中掷砖,无褰露,为侪辈所侮。及平鲁休烈军,得绢三万匹,乃作百,於外并赐军士,不以入室。
又曰:刘孝绰为吏部郎,坐受人绢一束,为饷者所讼,左迁信威临贺王长史。
又曰:任为义兴太守,及被代登舟,止有绢七匹、米五右。至都无衣,镇军将军沈约遗裙衫迎之。
又曰:费昶善为《乐府》,尝作《鼓吹曲》,武帝重之,敕曰:“才意新拔,有足嘉异!昔邯郸博物,卞兰巧辞,束帛之赐,实惟劝善。可赐绢十匹。”
又曰:周石珍,建康之廨隶也,世以贩绢为业。
又曰:传昭为临海太守,县令尝饷粟置绢于簿下,昭笑而还之。
又曰:裴邃为北梁、秦二州刺史,复开创屯田数千顷,仓廪盈实,省息边运,人吏获安。乃相率饷绢千馀匹,邃从容曰:“汝等不应尔,吾又不可逆汝,纳其二匹而已。”
《後魏书》曰:李崇在官和厚,明於决断。然性在财贿,贩肆聚敛。上令王公已下,从者百馀人,皆令任负布绢,即以赐之,多者过二百匹,少者百馀。惟长乐公手持绢二十匹而出,亦不异众,而当世称其廉俭。尚书令任城王澄疾不起,赐绢百匹。崇与章武王融,以所负过多,颠仆於地,崇乃复腰,融至损脚。时人为之语曰:“陈留章武,伤腰折股,贪人败类,秽我明主。”
又曰:尔朱荣之奉庄帝,召百宫悉至河阴。素闻元顺数谏诤,惜其谅直,谓朱端曰:“可语元仆射,但在省不须来。”顺不达其旨,闻害衣冠,遂便出走马,为鲜于康奴所害。家徒四壁,无物敛尸,令史王才达裂裳覆之。帝敕侍中元祉曰:“宗室丧亡非一,不可周赡。元仆射清苦之节,死乃益彰,特赠绢百匹。”
又曰:杨津除歧州刺史,巨细躬亲,孜孜不倦。有武功人,赏绢三匹,去城十里,为贼所劫。时有使者驰ㄞ而至,被劫人因以告之。使者到州,以状白津,津乃下教云:“有人着某色衣,乘某色马,在城东十里被杀,不知姓名。若有家人,可速收视。”有一老母,行哭而出,云是已子。於是遣骑追收,并绢具获。自是阖境畏服。
又曰:杨津为华州刺史。先是,受调绢度尺特长,在事因缘,共相进退,百姓苦之。津乃令依公尺,其输物尤好者,赐以杯酒而出;其所输少劣者,为受之,但无酒,以示其耻。於是竞相劝励,官调更胜。
又曰:赵柔。有人遗柔铧数百枚者,柔与子善明鬻之市。有人从柔买,索绢二十匹。有商人知其贱,与柔三十匹。善明欲取之,柔曰:“与人交易,一言便定,岂可以利动心?”遂与之。缙绅之流,闻而敬服。
又曰:陆馥为相州刺史,发奸レ伏,事无不验。百姓以为神明,无敢劫盗者。在州七年,家至贫约。征为散骑常侍,百姓乞留馥,千馀人献文,不许,谓群臣曰:“馥之著政,虽古人何以加之!”赐绢五百匹。
又曰:李元忠去任,归李鱼川。孝庄时,盗贼蜂起。清河有五百人西戍戎还,经南赵郡,以路梗共投元忠,奉绢千馀匹。元忠惟受一匹,杀五牛以食之。遣奴为导,曰:“若逢贼,但道李元忠。”遣如言,贼皆舍避。
又曰:韩麒麟为齐州刺史,立性恭慎,恒置律令於坐傍。临终之日,惟有俸绢数十匹,清贫如是。
又曰:阳平王子衍转徐州刺史,至州病重。帝敕徐成伯乘传疗疾,差。成伯还,帝曰:“卿定名医,赉绢三千匹。”成伯辞,请受一千。帝曰:“《诗》云:人之云亡,邦国殄瘁。以是而言,岂惟三千匹乎?”
又曰:辛穆再转汝阳太守,遇水涝人饥,上表请轻租赋,帝从之。遂敕汝阳一郡,听以小绢为调。
又曰:高允卒,诏给绢一千匹、布二千匹、绵五百斤、锦五十匹、杂彩百匹、谷千斛,以助丧用也。
又曰:王灵,字罗汉,为南兖州刺史。取官绢,因染,遂有割易。御史纠劾,会赦免。
又曰:宋鸿贵为定州北平府参军,送戍兵於荆,坐取兵绢四百匹。兵欲告之,乃斩兵十人。
又曰:公孙轨为武牢镇将。初,太武将北征,发驴以运粮,使轨部调雍州。轨令驴主皆加绢一匹,乃与受之。百姓语曰:“驴无强弱,负绢自壮。”众共嗤之。
《北齐书》曰:崔暹迁尚书左仆射仪同三司,时调绢以七尺为丈,暹言之,乃依旧焉。
又曰:孝昭帝赐百官射,王中的,当得绢。为不书箭,有司不与。陶陶然,曰:“我今可谓武有馀,文不足矣!”
《隋书》曰:厍狄士文尝入朝,遇上置酒高会,赐公卿入左藏任取多少。人皆极重,士文独口衔绢一匹,两手各持一匹。上问其故,士文曰:“臣口手俱满,馀无所须。”上异之,别加赏物,劳而遣之。
《唐书》曰:侍御史马周上疏云:“往者贞观之初,一匹绢才得一斗米,而天下然。百姓知陛下甚忧怜之,故人人自安,曾无怨ゥ。自五六年来,频岁丰稔,一匹绢得粟十馀石,而百姓皆以为陛下不忧怜之,咸有怨言。又今所营为乐,颇多不急之务故也。”
又曰:太宗初即位,风闻诸曹案典受赂,乃遣左右,试以财物遗之。有司闻令史受馈绢一匹,上将杀之,裴矩进谏曰:“此人受赂,诚合重诛;但陛下以物试人,则行极法,所谓固入其罪,恐非导德齐礼之义。”上善之。
又曰:高宗朝,诏:“自今已後,天下嫁女受财,三品已上之家,不得过绢三百匹,四品不过二百匹,六品、七品不得过百匹,皆充所嫁女之资装等用。其夫家不得受陪门之财。”
又曰:文宗大和六年,赐故卫国公李靖五代孙、前凤翔司录参军晨芳绢二百匹、衣笏一副,并还先奏高祖太宗书诏及官告衣物等。
《後唐史》曰:赐宰相李愚绢百匹、钱百缗、铺陈物一十三件。时愚病,上令中使宣问。愚所居寝室,萧然四壁,卧弊毡而已。中使具言其事,上曰:“嘻!宰相月俸钱几何,而委顿如此?”故有是赐。
《四王起事》曰:张方移惠帝於长安,兵人入殿取物,持调御绢二尺幅。自魏、晋之积,将百馀万匹,三日取之,尚不缺角。
《四王起事》曰:惠帝於邺,与成都王还洛阳,出城仓卒,上下无持资食之调。道中有驱羊二百馀口者,便勒将至洛,得以为粮。至洛,卢志启以右藏绢倍还羊主。
《搜神记》曰:永嘉中,有天竺胡人能取绢,与人各执一头,剪断之,已而取两段合持之则复还,连绵可练,无异故体也。
又曰:吴先主病,遣人於门观不祥。巫启见一鬼着绢巾,似是大臣将相。其夜,先主梦见鲁肃来入,衣巾如之。
《述异记》曰:清河崔基寓居青州。朱氏女姿容绝伦,崔顷怀招揽,约女为妾。後三更中,忽闻扣门外。崔披衣出迎,女雨泪呜咽,云:“适得暴疾丧亡,忻爱永夺。”悲不自胜。女於怀中抽两匹绢与崔,曰:“近自织此绢,欲为君作衫,未得裁缝,今以赠离。”崔以锦八尺答之,女取锦曰:“从此绝矣。”言毕,豁然而灭。至旦,告其家,女父曰:“女昨夜忽心痛,夜亡。”崔曰:“君家绢帛,无零失耶?”答云:“此女旧织馀两匹绢,在箱中。女亡之始,妇出绢,欲裁为送终衣,转眄失之。”崔因此具说事状。
《先贤行状》曰:范,字孝悌。少时会省外家,逢掠者驱其牛取衣物去。还车,知贼不得席後三匹绢,乃追呼令取之。贼知长者,悉还所取而辞谢焉。
《三辅决录》曰:平陵士孙奋赀至一亿七十万,富闻京师。而性俭吝,以子瑞辟梁冀掾,奋送绢五匹,食以乾鱼。
《邺中记》云:石虎以辰日腊,子日祀祖,於殿庭立五仙人,高数丈,五彩幢盖。大会群臣於太武殿上,使各三探,乃有得绢百匹者,有得数十匹者,有得一二匹者。虎辄大笑以为乐。
孔舒元《在穷记》曰:太安二年六月,贼遂来入门。时家见有绢布三千馀匹及衣被器物,皆令婢使辇出著庭中,恣其所取。
《魏武帝令》曰:今清时,但当尽忠於国,效力王事。虽私结好於他人,用千匹绢、万石谷,犹无所益。
又曰:东曹掾田畴言:“前以无功,横被封赏之赐,以实自归,教从所执。昨到下车,见绢三千匹、谷五千斛,惊愕怪惧,未敢自宁。乞还藏府,以为军储。”
《世语》曰:王经,字彦律。初为江夏太守,大将军曹爽附绢二十匹,令交市於吴。经不发书,弃官归。母问归状,经以实对。母以经典兵马而擅去,对送吏杖经五十。爽闻,不复罪经。
《世说》曰:范宣年八岁,後园挑菜,误伤指,大啼。人问:“痛耶?”答曰:“非为痛也,但身体发肤,不敢毁伤,是以啼耳。”宣洁行廉约,韩豫章遗绢百匹,终不肯受,後韩与范同车,就车裂二丈。韩云:“宁可使妇无也?”范笑而受之。
《孝子传》曰:董永父终,贫不遂葬,以身质钱一万。既葬就役,逢一女子,求与永为妻,云能织绢。永诣主人,主人令织,一旬三百匹。债足,女辞去,曰:“我天之织女也,帝见君孝,使我共偿耳。”因遂不见。
卷八百一十八 布帛部五

《说文》曰:缣,并丝缯也。
《释名》曰:缣,兼也,其丝细致,数兼於绢。染缣五色,细且致,不漏水也。
《续汉书》曰:张奂少立志节。董卓慕之,使其兄遗缣百匹。奂恶卓为人,绝而不受。
《东观汉记》曰:王丹资性清白,疾恶豪强。时河南太守同郡陈遵,关西之大侠也。其友人丧亲,遵为护丧事,赙助甚丰。丹乃怀缣一匹,陈之於主人前,曰:“如丹此缣,出自机杼!遵闻而有惭色。
又曰:王丹子,有同门生丧亲,家在中山,白丹,欲往奔慰。结侣将行,丹怒而挞之,令寄缣以祠焉。或问其故,丹曰:“交道之难,未易言也!”
又曰:上大发关东兵,自将上陇讨隗嚣,嚣众溃走,围解。於是置酒高会劳赐,来歙班坐绝席,在诸将之右,赐歙缣千匹。
又曰:马援行亭鄣,到右北平,诏书赐援钜鹿缣三百匹。
又曰:蔡彤为襄贲令。是时,盗贼尚未悉平,而襄贲清静。诏书增秩一等,赐缣百匹,策书勉励。
《後汉书》曰:赵熹避赤眉难,入丹水,遇更始亲属,皆裸跣涂炭,饥困不能前。(涂炭者,若陷泥坠火,喻穷困之极也。)熹见之悲感,所装缣帛资粮悉以与之,将护归乡里。
《东观汉记》曰:显宗时,诏赐降胡缣。尚书案事,误以十为百。上见司农上簿,大怒,召郎将笞之。锺离意因叩头曰:“过误之失,常人所容。若以懈慢为愆,则臣位大罪重,郎位小罪轻。咎皆在臣,臣当先坐。”乃解衣就笞,帝意乃解。
谢承《後汉书》曰:汝南周躬为栎阳令。功曹万良为父报仇,自械诣狱。躬解械放良。后良赍鹣五百饷躬,闭门不受。
华矫《後汉书》曰:孝献伏后,兴平二年立为皇后。李亻、郭汜等败乘舆於曹阳,帝乃潜夜渡河走,六宫皆步行出营。后手持缣数匹,董承使孙微以刃胁夺之,杀傍侍者,血溅后衣。
袁山松《後汉书》曰:天凤五年,樊崇起兵於莒,号曰:“赤眉”,围莒数月。或说樊崇曰:“岂有父母之国而攻之乎?”莒中人出缣数千匹以自赎,乃引去。
范晔《後汉书》曰:永平十五年,幸偃师。诏命自殊死以下赎:死罪缣三十匹,右趾至髡、钳、城旦舂十匹,完城旦至司寇五匹。
又曰:戴封常遇贼,财物悉被略夺,惟馀缣七匹。贼不知处,封乃追以与之,曰:“知诸君乏,故送相遗。”贼惊曰:“此贤人也!”尽还其器物。後举孝廉。
又曰:期门郎程伟妻能通神变化。伟当从出,无衣甚愁。妻即为致两缣,得以为衣。
《汉官典职仪》曰:尚书郎直,供青缣白绫被。
《魏志》曰:汉桓帝末,董卓为军司马,从中郎张奂征并、凉州有功,赐缣九千匹,卓悉以分与吏士。
《南史》曰:孙谦,齐初为钱塘令,御烦以简,狱无系囚。及去官,百姓以谦在职不受饷遗,追载缣帛以送,谦辞不受。
《梁书》曰:何远轻财好义,周人之急,言不虚妄,盖天性也。每戏语人云:“卿能得我一妄语,则谢卿以一缣。”众共伺之,不能记也。
《赵书》曰:中书令徐光奏议,以东郊亲耕,改服青缣裤褶。
《後魏书》曰:刘芳初入魏,虽处穷窘之中,而业尚贞固,聪敏过人,笃志坟典。昼则佣书以自资给,夜则诵经不寝,至有易衣并日之弊,而澹然自守,不汲汲於荣利,不戚戚於贫贱,乃著《穷通论》以自慰。常为诸儒佣写经论,笔迹称善,卷直一缣,岁中能入百馀匹。如此数年,赖以颇振。
又曰:杨津除侍御中尉。孝文幼冲,文明太后临朝。津曾入侍左右,忽咳逆失声,遂吐血数升,藏之衣袖。太后闻声,阅而不见,问其故,具以实言。遂以敬慎见称,而赐缣百匹,迁符玺郎。
又曰:李元忠尝贡齐文襄王葡萄一盘,文襄报以百缣。其见赏重如此。
又曰:高遵性不廉清。在中书时,每假归山东,必借备骡马,将从百馀,屯逼人家,不得丝缣满意,则诟詈不去。旬月之间,缣布千数。郡邑苦之。
又曰:薛叔,字昙珍。正光中,行洛阳令,部内肃然。时以久旱,京师见囚,悉召集都亭理冤滞,洛阳狱有三人。孝明嘉之,赐缣百匹。
《北齐书》曰:贾思伯迁南青州刺史。初,思伯与弟思休师事北海阴凤,授业竟,无资酬之,凤遂质其衣服。时人为之语曰:“阴生读书不免痴,不识双凤脱人衣。”及思伯之部,送缣百匹遗凤,因具车马迎之。凤惭不往,时人称叹焉。
《隋书》曰:田德懋丁父艰,哀毁骨立,庐於墓侧,负土成坟。上闻而嘉之,遣散骑侍郎元志就吊焉。复降玺书,并赐缣二百匹、米百石。复下诏表其门闾。
又曰:文帝幸并州,留高居守。及上还京,赐缣五千匹。
《风俗通》曰:临淮有一人持一缣到市卖之遂还。值雨,因共披戴。後有人求庇荫一头之地。雨霁,因共争之,各云“我缣”。丞相薛宣决曰:“缣直数百钱,何足纷纷!”呼骑吏中断缣,各与半。後人曰:“受恩矣。”前撮之,缣主称怨不已。宣考,乃叹服。
《傅子》曰:汉末,魏太祖以天下凶荒,资财乏匮,拟古皮弁裁缣帛以为帙。
何晏《九州论》曰:清河缣总,房子好绵。
荀勖《为晋文王与孙皓书》曰:饷细缣十匹。

《尚书□尧典》曰:舜修五礼,五玉三帛。
《周礼□地官》曰:媒氏,凡嫁子娶妻入币,纯帛无过五两。
又《春官》曰:肆师之职掌立国祀之礼,以佐太宗伯,(佐,助也。)立大祀用玉帛牲。
又《春官□典命》曰:凡诸侯之适子誓於天子,摄其君则下其君之礼一等;未誓则以皮帛继子男。
又《夏官下□职方氏》曰:并州,其利布帛。
又《冬官□考工记》曰:继子男执皮帛。(谓公之孤也,见礼次子男,贽用束帛,而以豹皮表之为饰。)
又曰:氵柬帛,以栏为灰,渥淳其帛,实诸泽器,淫之以唇。(渥,读如缯人渥管之渥。以栏木之灰,渐释其帛也。郑司农云:泽器,谓滑泽之器。蜃谓炭也。《士寇礼》曰:素积白履,以魁付之。说曰:魁,蛤也。《周官》亦有白盛之蜃。蜃,蛤也。玄谓:淫,薄粉之,令帛白。蛤,今海旁有焉。)清其灰而之,而挥之;(清,澄也,於灰澄而出。,之,而挥去其蜃。)而沃之,而之。而涂之,而宿之。(更渥淳之。)明日,沃而之。(朝更沃,至夕之。又更沃,至旦之。亦七日,如沤丝也。)昼暴诸日,夜宿诸井,七日七夜。是谓水冫柬。
《礼记□月令》曰:季春之月,开府库,出币帛,周天下,勉诸侯,聘名士,礼贤者。
又《檀弓上》曰:伯高之丧,孔氏之使者未至。冉子摄束帛、乘马而将之。孔子曰:“异哉!徒使我不得成礼於伯高。”
又《王制》曰:布帛精粗不中数,广狭不中量,不鬻不市。
又曰:七十非帛不暖。
又《礼运》曰:後圣有作,治其丝麻,以为布帛。
又《内则》曰:国君世子生,三日,卜士负之,告者宿斋,朝服寝门外,保受乃负之。宰礼负子,赐之束帛。
又曰:妇人,或赐之饮食、衣服布帛,则受而献诸舅姑。
又《坊记》曰:子云:“礼之先币帛也,欲民之先事而後禄也。”(此礼,谓所执之贽以见者也。既相见,乃奉币帛以修好也。或云:礼之先辞,而後币帛。)
《左传□襄上》曰:季文子卒,大夫入敛。公在位,宰庀家器为葬备。无衣帛之妾,无粟食之马,无藏金玉,无重器备。
又《哀上》曰:邾茅夷鸿以束帛乘韦,自请救於吴。(无君命,故言自。)
《毛诗□鹿鸣》曰:《鹿鸣》,燕群臣嘉宾也。既饮食之,又实币帛筐篚,以将其厚意。
《周易□贲卦》曰:贲于丘园,束帛戋戋。
《春秋元命苞》曰:须女四星十二度,主布帛。
《史记》曰:武帝使使束帛加璧,安车驷马迎申公。
又曰:子贡结驷连骑,束帛之币,以聘享诸侯。所至,国君无不界迎与抗礼者。夫使孔子名布扬於天下者,子贡先後之也。
又曰:帛千钧比千乘家。
又曰:陈胜乃丹书帛,言“陈胜王”,置人所罾鱼腹中。卒买鱼得书,怪之。
《汉书》曰:武帝使东方朔射覆,中,上曰:“善!”赐帛十匹。郭舍人曰:“朔,齐人,多变更。致他物射之,中则臣榜百,不中赐臣帛。”朔又中,乃榜舍人。
又曰:馆陶公主乃命私府曰:“董君所发,一日金满百斤,钱满百万,帛满千匹。乃白之。”
又曰:娄护为谏议大夫,使郡国,护假贷,多持币帛,过齐,上书求上先人冢,因会宗族故人,各以亲疏遗以束帛,一日散百金之费。
《东观汉记》曰:耿纯於邯郸见上,遂自结纳,献马及缣帛数百匹。
又曰:长安语云:“城中好广袖,四方用匹帛。”
范晔《後汉书》曰:明帝崩,诸贵人当徙居南宫。马太后感析别之怀,赐越帛三千端、杂帛二千匹。
又曰:永平六年,洛山出宝鼎,庐江太守献之於庙,赐三公帛五十匹,九卿、二千石半之。
《续汉书》曰:宋秉,字巨公,拜御史中丞。布被瓦器,居不粟马,出无从车。车驾幸其府舍,叹曰:“虽楚国二龚,不如云阳宣巨公!”赐布帛、帷帷、什器。
《后汉书》曰:公孙述造十层赤楼帛兰船,盖以帛饰其栏槛也。
《魏略》曰:陈留邯郸淳奏《投壶赋》,文帝以为尚书郎,赐帛十匹。
《魏志》曰:张伯英专精於书,凡家之衣帛,必书而後练。
《晋阳秋》曰:董威辇常宿白社地,时乞於市,得残碎缯,结以自覆;金帛桂绵,则不肯受。
沈约《宋书》曰:文帝袁皇后每就上求钱帛赡家。上性节俭,所得不过钱三五万、帛三五十匹。
《南史》曰:宋鲍昭尝谒临川王义庆,未见知,欲贡诗言志,人止之曰:“卿位尚卑,不可轻忤大王。”昭勃然曰:“千载上有英才异士,沉没而不闻者,安可数哉?大丈夫岂可遂蕴智能,使兰艾不辩,终日碌碌与燕雀相随乎!”於是奏诗,义庆奇之,赐帛二十匹。
《齐书》曰:刘显将之寻阳,朝贤毕祖道,显悬帛十匹,约曰:“俭衣来者以赏之。”众人竟改常服,不过长短之间。显曰:“将有甚於此矣!”既而周弘正绿丝布裤绣假种轩昂而至,折标取帛。
《梁书》曰:郭祖深清俭,常服故布襦,素木案,食不过一肉。有姥饷一早青瓜,祖深报以匹帛。後有富人效之以货,鞭而徇众,朝野惮之。
《後魏书》曰:高允拜中书令。帝幸允第,惟草屋数间,布被袍,厨中盐菜而已。帝叹息曰:“古人之清贫,岂有此乎!”即赐帛五百匹、粟千斛。
又曰:苇珍,字灵智,累迁显武将军、郢州刺史,所在有声绩。朝廷嘉之,迁龙骑将军,赐骅骝二匹、帛五十匹、谷三百斛。珍乃召集州内孤贫者,谓曰:“天子谓我能抚绥卿等,故赐以谷帛。吾何敢独当?”遂以所赐悉分与之。
《隋书》曰:文帝尝遣高大阅於龙台泽。诸军部伍多不齐整,惟阎毗一军法制肃然。言之於上,时蒙赐帛。
又曰:张定和初为侍官。会平陈之役,定和当从征,无以自给,其妻有嫁时衣服,定和将鬻之。妻靳固不与,定和於是遂行。以功拜仪同,赐帛千匹。遂弃其妻。
《唐书》曰:高祖倾府藏以赐勋人,而又患国计不足。刘义节进计曰:“今义师数十万,并在长安,樵薪贵而布帛贱。若伐街衢及苑中之树为樵,易布帛,岁取数十万,立可致也。又藏内缯绢,匹皆有馀,轴之使申,截剩物以供杂费,动盈千馀万匹。”高祖并从之,大收其利。
又曰:太宗召太子舍人陆敦信,劳之曰:“尔所录古先太子善恶之事,多所规讽,诚有可嘉。”因赐帛五十段。
又曰:贞观中,皇后所生长乐公主将出,降敕资送倍於长公主。魏徵谏以“汉明帝以朕子安得同於先帝子”。后闻之,以为难,可谓正直社稷之臣也。固请遣中使赍帛五百匹赐徵。
又曰:贞观十一年,赐遭水之家帛十五匹,半毁者八匹。
又曰:王君廓少孤贫无行,以剽劫为业,亡命聚徒,以逆鬓竹器笼人头,而夺其缯帛。
又曰:开成中,以谏议大夫萧ㄈ为楚州刺史。ㄈ故相亻免之弟。将赴任,延英候辞。上曰:“萧亻免是先朝贤相,筋力未衰,即须一来京国。朕今赐手诏,及赐帛三百匹,以备山谷所乏。”
《战国策》曰:公子魏牟过赵,赵王坐前有尺帛,且令工以为冠。赵王曰:“公子临寡人,愿闻所以为天下。”魏牟曰:“王能重王之国若是尺帛,则王之国大治矣!王有此尺帛,何不令郎中以为冠?为冠而败之,奚亏王国?而王必待工乃使之?今社稷为丘墟,先人不血食,王不以与工,乃与幼艾也!”(事具冠门。)
《河图玉板》曰:昆仑以东得大秦之国,人长十丈,皆衣帛。
《韩诗外传》曰:孔子之齐,遇程丕子於谭、郯之间,倾盖而语终日。孔子曰:“取束帛十匹,以赠先生。”
又曰:孔子、颜渊登鲁东山,望吴昌门,渊曰:“见一匹练前有生蓝。”子曰:“白马芦刍也。”
《东方朔别传》曰:武帝幸甘泉,长平阪道中有虫覆地如赤肝。朔曰:“必秦狱处也。夫愁者,得酒而解。”乃取虫置酒中,立消麋。赐帛百匹。後属车上盛酒,为此故也。
《法言》曰:禽兽食人之食,土木衣人之帛,谷人不足於昼,丝人不足於夜,此谓恶政也。
《风俗通》曰:诸侯相赠,乘马束帛。束为帛,与马相匹。
崔《四民月令》曰:八月清风戒寒,趣绢缣帛。
荀卿《礼赋》曰:爰有大物,非丝非帛,文采成章。
邯郸淳《上受命述诏》曰:淳作此甚典雅,斯亦美矣,朕何以堪之哉?其赐帛四十匹。
卷八百一十九 布帛部六

《说文》曰:纩,絮也。
《礼记□玉藻》曰:纩为茧,为袍。(衣也,著之异名也。纩,谓今之新绵也。,谓今纩及旧絮也。)
又《丧大记》曰:属纩以俟绝气。(纩,今之新绵,易动摇,置口鼻之上以为候。)
又《内则》曰:妇事舅姑,左佩纷、右佩箴、管、线、纩,施ひ帙。
《左传□宣下》曰:楚子伐萧,萧溃。申公巫臣曰:“师人多寒。”王巡三军,拊而勉之,三军之士皆如挟纩。(纩,绵也。言悦以忠寒也。)
谢承《後汉书》曰:徐稚不就诸公之辟。及有丧者,万里赴吊。常於家预炙鸡一只,以一两绵絮渍酒中,曝乾。至门,以绵絮置水中,候有酒气,以鸡置前。祭毕便去。
范晔《後汉书》曰:张奂遗命曰:“吾前後仕进,十腰银艾,不能和光同尘,为谗邪所忌。通塞,命也;始终,常也。但地下冥冥,长无晓期,而复缠以绵纩,牢以钉密,为不喜耳。今幸有前穿,朝殒夕下,横尸露床,幅巾而已。”
《晋阳秋》曰:有司奏,依旧调房子、睢阳绵,武帝不许。
《宋书》曰:郭原平孝行既著,高阳许瑶之罢建安郡丞,还家,以绵一斤遗之,不受。瑶之乃自往曰:“今过寒,而建安绵好,以此奉尊上耳。”原平乃拜而受之也。
又曰:朱百年隐居山阴,家室素贫,母以冬月亡衣,并无絮,自此不衣绵帛。尝寒时就孔凯宿,衣悉衤夹布。饮酒醉眠,凯以卧具覆之,百年不觉,引卧具去体,谓凯曰:“绵定奇温。”因流涕悲动,凯亦为之伤感。
《齐书》曰:阮孝绪年十六父丧,不服绵纩;虽蔬食,有味,亦吐之。
《英雄记》曰:吕布为曹公所攻甚急,乃求救於袁术。术先求布女,布恐术为女不至故不遣救也,即以绵缠女身,缚着马上,夜自送女出与术。太祖守兵相触,格射不得过,复还城。
《语林》曰:谢万就人乞裘,云畏寒。答曰:“君妄语,正欲以为豪具耳。若畏寒,无复胜绵者。”以三十斤绵与谢。
陆氏《异林》曰:锺繇常数月不朝,或问其故,云:“常有好妇来,美丽非凡。”问者曰:“必是鬼物,不可不杀之!”妇人後往,不即前止户外。繇问:“何以?”曰:“公有相杀意。”繇曰:“无此。”勤勤呼之乃入。繇有不忍心,然犹斩之,伤脚。妇人即出以新棉拭血,竟路。明日,使人寻迹,至一大冢,木中有好妇人,形体如生人,着白练丹绣两当,伤一脚,以两当中绵拭血。
郦善长《水经注》曰:房子城西出白土,细滑如膏,可用濯绵,霜鲜雪曜,异於常绵。世俗言:房子之纩也,抑亦类蜀郡之锦得江津矣。故岁贡其绵,以充御府。

《史记》曰:人有上书告周勃反,下廷尉薄,太后以为无反事。文帝朝,太后以冒絮提文帝,曰:“绛侯绾皇帝玺,将兵北军,此时不反,今居一小县,顾欲反也?”帝乃出之。
又《货殖传》曰:絮千乘家。
《汉书》曰:帝以公主为老上单于阏氏,使宦者燕人中行说傅公主。说既至,因降单于,单于爱幸之。其得汉之缯絮,以驰草棘中,衣裤皆裂弊,以示不如旃裘坚善也。
司马彪《续汉书》曰:光武建武二年,野蚕成茧,民收其絮。
《东观汉记》曰:建初二年,诏齐相其止勿复送冰纨、方空、吹纶絮也。
《汉旧仪》曰:皇后亲蚕,还献茧。凡蚕丝絮,织室作祭服,其皇帝得以作缕缝衣,皇后间以作巾絮而已。
《魏志》曰:曹公定邺,临祠袁绍墓,哭之流涕。慰劳绍妻,还其家人宝物,赐杂缯絮,廪食之。
《吴书》曰:顾悌,字子通,父亡,孙权作布衣一袭,皆擘絮着之,强令悌释服。
《晋中兴书》曰:王敦害周ダ,籍其家,政见素簏数枚中有故絮也。
《晋书》曰:佛图澄腹傍有一孔,常以絮塞之。每夜读书则披絮,孔中出光,照于一室。
《宋书》曰:颜竣丁父忧。起为丹阳尹,遣中书舍人戴明宝抱竣登车,载之郡舍。赐以布衣一袭,絮以彩纶,遣主衣就衣诸体。
又曰:阮长之,元嘉十一年,除临海太守。在官常拥败絮。
《齐书》曰:江革补国子生。王融、谢尝行还过候革,时大寒雪,见革弊絮单席,而耽学不倦。嗟叹久之。
又曰:卞彬《蚤虱赋序》曰:“余之多病,起居甚疏。萦寝败絮,不能自释。”
《庄子》曰:宋人有善为不龟手之药者,世世以纟辟纟光为事。客闻之,请买其方百金。聚族而谋曰:“我世世纟辟纟光,不过数金;今一朝鬻技百金,请与之。”
《淮南子》曰:{艹}苗类絮,而不可以为絮。({艹}苗,藿秀也,楚人谓{艹}。又读音敌。)
《古今注》曰:元帝永光四年,东莱郡东牟山有野蚕为茧,茧生娥,蛾生卵,卵着石。收得万馀石,民人以为丝絮。五年,长安雨絮,垣屋上皆白,民衣之。
《管宁别传》曰:管宁性至孝,恒布裳貉裘,惟祠着单衣絮巾也。
《吴越春秋》曰:吴王将死,曰:“吾以不用子胥言,以至於此。死者无知则已,死者有知,何面目见子胥也!”遂蒙絮覆面而自刎。
《博物志》曰:蜀人以絮巾为帽絮。
裴渊《广州记》曰:蛮夷不蚕,采木绵为絮。
卢毓《冀州论》曰:房子好绵,地产不为无珍也。
皇甫规《与马融书》曰:与被絮一双,以通微心。
陆云《与兄机书》曰:一日案行,视曹公器物,见拭目黄絮有垢黑,目泪所沾污。
《孝子传》曰:闵子骞幼时为後母所苦,冬月以芦花衣之以代絮。其父後知之,欲出後母。子骞跪曰:“母在一子单,母去三子寒。”父遂止。
《世说》曰:王文度在西州,与林法师讲,韩、孙诸人并在坐。林公理每欲小屈,孙兴公曰:“法师今日似着弊絮在荆棘中,触地挂阂。”
牵离
《说文》曰:纟圭,茧滓纟圭头也,一曰牵离。
《释名》曰:煮茧曰莫。莫,莫也,贫者著衣,可以幕絮也。或谓之牵离,煮熟烂牵引,使离散如绵也。

《释名》曰:纨,焕也,细泽有光焕然也。
《汉书》曰:齐俗作冰纨。(容如冰也。)
又曰:齐韩延寿衣黄纨方领。
又曰:白衣表,薄纨之里,天子之服也。
《东观汉记》曰:楚王英奉送黄缣三十五匹、白纨五匹入蜀,楚相以闻,诏书还蜀缣纨,以助伊蒲塞桑门之盛馔。
《汉旧仪》曰:乘舆冠,高山冠,飞羽之缨帻,赤丹纨里。
《范子计然》曰:白纨素,出齐、鲁。
《王子年拾遗记》曰:瀛洲有金峦之观,中有瑶几,覆以云纨之素。
繁钦《定情诗》曰:何以合欢欣?纨素三条裙。

《说文》曰:组,绶属。其小者以为缨也。
《礼记□檀弓上》曰:有子盖既祥,而丝屦组缨。
《礼记□玉藻》曰:玄冠朱组缨,天子之冠也。玄冠丹组缨,诸侯之冠也。
又曰:弟子缟带,并细约,用组。
又曰:天子佩白玉而玄组绶,公侯佩山玄玉而朱组绶,大夫佩水苍玉而缁组绶,世子佩ギ玉而綦组绶,士佩需珉而组绶,孔子佩象环五寸而綦绶。
又《少仪》曰:国家靡弊,则车不雕几,甲不组滕。(几,附缠为沂鄂也。组,滕以饰。)
《左传□襄三年》曰:楚子重伐吴,为简之师。克鸠兹,至于衡山,使邓廖帅组甲三百,被练三千。
《史记》曰:秦王子婴系颈以组,降沛公轵道旁。
《汉书》曰:锦绣纂组害女工。
《穆天子传》曰:天子见西王母,好献锦组百纯。
又曰:盛姬之丧叔坐,赠用茵组。(茵,褥也。叔,姓,穆王女。)
《墨子》曰:昔楚庄王鲜冠组缨,绛衣博衮,以治其国。
《韩子》曰:吴起示其妻以组,曰:“子为我织组,令如是组。”妻织组,果善。吴起曰:“非戒也!”使之衣而归。妻兄请之,起曰:“起家无虚言。”
《吕氏春秋》曰:邾之为甲,常以帛。公息忌谓邾君曰:“凡甲所以为固者,以满窍也。今窍满矣,而任力者半组,则不然,窍满则尽任力矣。”邾君以为然,曰:“将何所得组?”公息忌对曰:“上用之,则民为之矣。”邾君曰:“善。”下令,今官为甲必以组。公息忌知说之行也,令其家皆为组。人有伤之者,曰:“公息忌之所以欲用组者,其家多为组也。”邾君不悦,於是乎止官无以组。邾君有所尤也,为甲以组而便,公息忌虽多为组,何损?以组不便,公息忌虽无为组,亦何益?为组与不为组,不足以累公息忌之说。用组之心,不可不察。
刘梁《七举》曰:华组之组,从风纷弦。
应璩《报燕中尉樊彦皇书》曰:登舆北,践燕路,方当化银龟以为黄,变青组以为紫。
又《报平陆长贲玮伯书》曰:从此辞矣,何敢复飞蝉於惠文,鸣玉於缟组哉?

《魏武令》曰:吾衣皆十岁也。岁岁解浣补纳之耳。
《魏志》曰:太祖帏帐坏即补纳。
汲太子妻李氏与夫书曰:并致纳一端。
《宋书》曰:徐逵之尚会稽长公主。初,武帝微时,贫过甚,常自新洲伐荻,有纳布衣袄等,皆是敬皇后手自作。武帝既贵,以此衣付主,曰:“後世若有骄奢不节者,可以此衣示之。”主子湛之,为大将军彭城王义康所爱,与刘湛之等颇相附。及刘湛之得罪,事连主子。文帝大怒,将致大辟。湛之忧惧无计,以告公主。公主即日入宫,及见文帝,因号哭下床,不复施臣妾之礼,以锦囊盛武帝纳衣掷地,以示上曰:“汝家本贫贱,此是我母为汝父作此纳衣。今日有一顿饱食,便欲残害我儿子!”上亦号哭,湛之由此得全。
《南史》曰:齐张欣泰为直阁步兵校尉,领羽林监。欣泰通涉雅俗,交结多是名素,下直辄着鹿皮冠,纳衣锡杖,挟素琴。有以启武帝,帝曰:“将家儿何作此举止?”
又曰:沙门宝志在建康,宝亮欲以纳被遗之。未及有言,宝志忽来,牵被而去。
《陈书》曰:大军侵魏,造陕城,魏兵大合,轻骑挑战。侯安都睁目横矛,单骑突阵,四向奋击,左右皆披靡,杀伤不可胜数。於是众并鼓噪俱前。魏多纵突骑,众军患之。安都怒甚,乃脱兜鍪,解所带铠,惟着绛衲两裆衫,马亦去具装,驰入贼阵,猛气咆勃,所向无当其锋者,莫不应刃而倒。

《释名》曰:纶,伦也,作之有伦理也。
《说文》曰:纶,纠青丝绶也。
《礼记》曰:王言如丝,其出如纶。王言如纶,其出如。
《後汉书》曰:《仲长统书》曰:“井田之变,豪人货殖。馆舍布於州郡,田亩连於方国。身无半通青纶之命,而窃三辰龙章之服。”
《续汉书□舆服志》曰:百石青绀纶一采,宛转缪织长丈二尺。
《东观汉记》曰:建初二年,诏齐相其止勿复送吹纶絮。
郑玄注《礼记》曰:纶,今有秩啬夫所佩也。
《邺中记》曰:石虎皇后出,女骑一千,冬月皆著紫纶巾。
《齐书》曰:徐龙驹常住含章殿,著黄纶帽,被貂裘,南面向案,代帝书敕。
《世说》曰:谢万诣简文,无衣帻可前,简文曰:“但前,不须衣帻。”即呼使入,万著白纶布而前。既见,共谈移日。
孟达《与诸葛亮书》曰:贡白纶帽一,以示微意。

《尚书□禹贡》曰:海、岱及淮惟徐州,厥篚玄、纤缟。(玄,黑缯也。缟,白缟也。二物皆当细也。)
《毛诗□缁衣》曰:出其东门,有女如云,缟衣綦巾,聊光我云。(愿室家得相乐。)
《礼记□王制》曰:殷人{曰吁}(况羽反。)而祭,缟衣而养老。
又《玉藻》曰:朝服之以缟也,自季康子始也。
《左传□襄六》曰:季札聘於郑,见子产,如旧相识。与之缟带,子产献衣焉。
《史记》曰:新城三老董公说汉王以义帝死故。汉王遂发丧,临三日,告诸侯曰:“天下共立义帝,北面事之。今项羽攻杀,大逆无道,寡人亲发丧。”诸侯皆缟素归汉。
《韩子》曰:鲁人身善织屦,为履之也,而越人跣;缟欲冠之也,而越人被发。欲无穷可得乎?
《淮南子》曰:钧之缟也,一端以为冠,一端以为纟朱,冠则戴之,纟朱则履之。
司马相如《子虚赋》曰:被阿纟易,揄缟。(阿,细缯。纟易,细练也。纟易音锡,揄音臾。)
曹洪《与魏文帝书》云:我军入汉中,若骇鲸之决细网,奔兕之触鲁缟,未足以喻其易也!

《说文》曰:,粗葛也。,细葛也。绉,之细者也。
《尚书□禹贡》曰:海、岱惟青州,厥贡盐、。
《周礼□地官下》曰:掌葛,掌以时征、之材于山农。
《礼记□月令》曰:孟夏之月,天子始。
又《曲礼上》曰:为天子削瓜者副之,巾以。(副,折也。既削又四折,乃横断而巾覆之。)为国君者华之,巾以。(华,中列之,不四折也。)
又《曲礼下》曰:缜不入公门。(缜,单也。必表而出,为其亵也。)
又《玉藻》曰:浴用二巾,上下也。
又《檀弓》:县子曰:“衰穗裳,非古也。”(非时尚轻凉,慢礼。)
《毛诗□关雎□葛覃》曰: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莫莫,则刈是获。为为,服之无ル。
又《绿衣》曰:兮兮,凄其以风。(凄,寒风也。《笺》云:、所以当暑也,以待寒,喻失所。)我思古人,实获我心。
又《君子偕老》曰:蒙被绉,是绁袢(反蕃反。)也。
《论语□乡党》曰:当暑缜,必表而出之。(缜,单也。暑月,单衣葛,为其形亵也,必有以表之,若今单衣也。)
《汉书》曰:江都王建谋反,与闽越通。越遗建荃葛。(服虔注曰:细葛也。)
《东观汉记》曰:耿纯,字伯山。率宗族宾客二千人,皆缯巾,迎上於费。上大悦。
又曰:马严为陈留太守。严病,遣功曹史李龚奉章诣阙。上亲召见龚,问疾病形状,以黄金葛赐严。
又曰:黄香为郎,召诣安福殿,赐钱三万,黄、白葛各一端。
《魏武封魏王诏》曰:今以君为魏王,青、绛、皂、黄、白葛各二匹,越葛一端往,钦哉!
《吴历》曰:孙策送华歆还洛,并送布越香葛。时多盗贼,歆渡牛渚,悉封还诸物。
《江表传》曰:魏文帝遣使於吴求细葛。君臣以为非礼,欲不与。孙权敕付使。
《梁书》曰:任卒後,子西华冬月着葛帔练裙。道逢平原刘孝标,泫然矜之,谓曰:“我当为卿作计。”
《後周书》曰:贺兰祥,梁雍州刺史。岳阳王萧钦其节俭,乃以竹屏风、之属及经史赠之。祥虽违其意,取而付诸所司。太祖後闻之,并以赐祥。
《隋书》曰:袁充少警悟。年十馀岁,其父党至门,时冬初,充尚衣葛衫。客戏充曰:“袁郎子兮兮,凄其以风。”充应声答曰:“惟与,服之无攵。”以是大见嗟赏。
《穆天子传》曰:天子筮猎革泽,其卦遇《讼》。逢公占之。赐之骏马十六,三十箧。
《帝王世纪》曰:尧见舜於二宫,设飨礼,逆为宾主,南面而问政。然後赐以衣琴瑟,必筑宫室,封之於虞。
《韩诗外传》曰:孔子南游楚。至阿谷,有处女佩璜而浣。孔子曰:“彼妇人可与言矣。”抽五两,以授子贡,曰:“善为之辞,以观其辞。”子贡曰:“吾,北鄙之人也,将南适楚。於此有五两,吾不敢,置之水浦。”妇人对曰:“行客之人,嗟然永久,分其资财,弃之野鄙。吾年甚少,何敢取之?子不早去,窃有狂夫守之者矣。”
《说苑》曰:绵绵之蔓,在於旷野。良工得之,以为[A129];良工不得,枯死於野。
服虔《通俗文》曰:细葛谓之翅。
稽康《高士传》曰:善卷曰:“予立宇宙之中,冬衣皮毛,夏服葛。”
刘祯《瓜赋》曰:承之雕盘,幂以纤。
夏侯孝若《大暑赋》曰:珠汗沾夫葛。
左思《吴都赋》曰:焦葛升越,弱於罗纨。
庾翼《与燕王书》曰:今致细练十端、竹练三端。
王褒《圣主得贤臣颂》曰:服之凉者,不苦盛暑之郁悒。
段氏《蜀记》曰:邛州镇南蕉葛,上者一匹直十千。
《诸葛恢表》曰:天恩罔极,特赐纤、细竹。
《颜测集□大司马江夏王赐绢葛启》曰:冰纨风,事膺盛服。
卷八百二十 布帛部七

《说文》曰:缌布,十五外布也。纟卢,布缕也。纟全,细布也。む,蜀布也。
《释名》曰:布,布列诸缕。む,慧也,齐人谓凉为慧,言服之轻细凉慧也。
《周礼□地官下□载师》曰:凡宅不毛者,有里布。
又《夏官下□职方氏》曰:正北曰并州,其浸涞、易,其利布、帛。
《礼记□月令》曰:仲夏之月毋暴布。(郑玄注曰:不以阴功于太阳事。)
《礼记□玉藻》曰:年不顺成,君衣布。(为凶年变。)
《仪礼□士冠礼》记《冠义》曰:始冠之冠,缁布之冠也。太古冠布,斋则缁之,其也。
《左传□闵公》曰:卫文公大布之衣,大帛之冠。
又《襄二》曰:诸侯围Τ阳,主人悬布。鲁孟氏之臣秦堇父登之,及堞而绝之,(Τ阳人悬布以试外之勇者。)坠,则又悬之,苏而复上者三。主人辞焉,乃退。(主人嘉其勇,故爵谢,不复悬布。)带其断布,以徇於军三日。(带其断布,以示勇也。)
又《襄二十八年》:齐子尾曰:“且夫富如布帛之有幅焉,为之制度,使无迁也。(迁,移也。)夫民生厚而用利,於是乎正德以幅之,(言厚利皆人之所欲,惟正德可以为之幅。)使无黜,(黜犹放也。)谓之幅利。利过则为败。吾不敢贪多,所谓幅也。”
《周易□说卦》曰:坤为布。
《论语□乡党》曰:齐必有明衣布。
《史记□张骞传》曰:臣在大夏时,见邛竹杖、蜀布,问安得此,大夏国人曰:“吾贾人往市身毒,在大夏东南可数千里。”
又曰:伏灵在菟丝之下,烛之,火灭即记其数,以新布四尺环置之,明即掘取。
《汉书》曰:太山以布为货,广二尺二寸为幅,长四丈为匹。
又曰:高帝曰:“吾奋布衣而取天下。”
又曰:文帝徙淮南王长,道死。时民谣曰:“一斗粟,尚可舂;一尺布,尚可缝。兄弟二人,不相容!”
又曰:公孙弘为丞相,而卧布被。
又曰:张敞为京兆尹,长安游徼受臧布,罪名已定。其母年八十,守遗腹子,诣敞自陈,愿乞一生之命。敞多其母守节;而出教,更量所受布,狭幅短度中疏,亏二尺,贾直五百,由此得不死。
《东观汉记》曰:廉范年十五,入蜀迎祖母丧。及到葭萌,渡舡没,几死。太守张穆持筒中布数箧与范,范曰:“石生坚,兰生香,前後相违,不忍行也!”遂不受。
又曰:建初元年,贾逵入北宫虎观、南宫云台,使出《左氏大义》,书奏,上嘉之,赐布五百匹,衣一袭。
谢承《後汉书》曰:灵帝时,杨纟廷为零陵太守。时苍梧滑贼相聚,吏民忧恐。纟廷乃特制马车数十乘,以排囊盛石灰於车上,系布索於马尾,从风鼓灰,贼不得视。因以火烧布燃,马惊,奔突贼阵。
又曰:董卓获山东兵,以猪膏涂布十馀匹,用缠其身,然後烧之,先从足起。
又曰:吴郡要不献越布。陆闳美容仪,常衣越布单衣。明帝好之,因敕郡献越布,由此始也。
华峤《後汉书》曰:哀牢夷知染彩绸布织成,文章如绫绢。有梧木华,绩以为布,幅广五尺,洁白不受垢污,先以覆亡人,然後服之。(《华阳国志》出之,与此同。)
又曰:王允与吕布及士孙瑞谋董卓。有人书“回”字於布上,负而行於市,歌曰:“布乎!布乎!”有告卓者,卓不悟。
范晔《後汉书》曰:马太后诏曰:“吾为天下母,而身服大练,食不求甘,左右但著布,无香薰之饰者,欲身率下也。”
又曰:元和二年,诏令天下大五日,赐公卿以下钱帛各有差。及洛阳民当者,布户一匹,外三户共一匹。赐博士弟子见在太学者,布人三匹。
《典略》曰:苏秦如赵,逢其邻子於易水之上,从贷布一匹,约价千金,邻子不与。
《魏略》曰:大秦国在安息、条支西,出细布。有织成细布,言用水羊毳,名曰:“海西布”。
又曰:大秦国出金涂布、绯持竹布、发隆火浣布、阿罗得布、巴则布、鹿代布、温宿布、五色枕布。
《魏文帝诏》曰:夫珍玩所生,皆中国。及西域他方,物比不如也。代郡黄帝为细,乐浪练为精,江东太未布为白,故不如白叠布鲜洁也。
《魏略》曰:皇甫隆为敦煌太守。敦煌妇人作裙率缩如羊肠,用布一匹。隆禁止之,所省复不訾。
《晋书》曰:王戎性悭。从子将婚,遗一单布衣。婚毕,却收之。
又曰:苏峻平後,帑藏空竭,库中惟练数千端,鬻之不售,而国用不给,导患之,乃与朝贤俱制练布单衣。於是人士翕然竞服之,练遂踊贵。乃令主者出卖,端至一金。
又曰:谢尚为江夏相,府以布四十匹为尚造乌布帐,尚以为军士襦裤。
又曰:顾恺之为殷仲堪荆州参军,尝因假还,仲堪特以布帆借之。至破冢,遭大风。凯之与仲堪笺曰:“地名破冢,直破冢而出。下官平安,布帆无恙。”
《宋书》曰:王玄谟侵魏为前锋,好营货利,一匹布责人八百梨,以此倍失人心。
《梁书》曰:萧恢为郢州刺史,境内大宁。时有进筒中布者,恢以奇货异服,即命焚之,於是百姓仰德。
《陈书》曰:姚察自居显要,一不交通。尝有私门生,不敢浩ッ,送南布一端、花练一匹。察谓曰:“吾所衣著,止是麻布薄练,此物於吾无用。既欲相接款,幸不烦尔!”此人逊请,察厉色驱出,自是莫敢馈遗。
《南史》曰:林邑国出古贝。古贝者,树名也,其华盛时如鹅毳,抽其绪纺之以作布,布与布不殊。亦染成五色,织为班布。
又曰:东夷扶桑国,其土多扶桑木,故以为名。扶桑如桐,初生如荀,国人食之。实如梨而赤,绩其皮为布,以为衣,亦以为锦。
《燕书》曰:宋该,字宣孔,为右长史。太祖会群僚,以该性贪,故赐布百馀匹,令负而归,重不能致,乃至僵顿,以愧辱之。
《後魏书》曰:杨大眼为荆州刺史,常缚膏为人,衣以青布而射之,召诸蛮渠指示之,曰:“卿等作贼,吾正如此相杀也!”
又曰:杨椿归老,临行,诫子孙曰:“国家初,丈夫好服彩色。吾虽不记上谷翁时事,然记清河翁时服饰。恒见翁着布衣韦带,尝自约敕诸父曰:‘汝等後世若富贵於今日者,慎勿积金一斤、彩帛百匹已上用为富也。’”
《北史》曰:齐郑述祖为光州刺史,有人入市盗布,其父怒曰:“何恶仁君?”执之以归首,述祖特原之。自是境内无盗。
《唐书》曰:贞观十八年,命将征辽东。安州人彭通请出布五千段以资征人,上喜之,比汉之卜式,拜宣义郎。
《晏子春秋》曰:景公谓晏子曰:“东海中有水而赤,中有枣,华而不实,何也?”晏子曰:“昔秦缪公乘龙治天下,以黄布裹蒸枣,至海而淬其布於波。黄布,故水赤;蒸枣,故华而不实。”公曰:“吾佯问。”晏子对曰:“婴闻佯问者,亦佯对之。”
《庄子》曰:鲁君闻颜阖得道之人,使人以币先焉。颜阖守门,粗布之衣,而自饭牛。使者致币,颜阖对曰:“恐听谬而遗使者罪,不若审之。”使者还反。复来求,即不得。
《孙卿子》曰:与人善言,暖若布帛;与人恶言,深於矛戟。
《韩子》曰:卫人有大妻,祷而祝曰:“使我无故,得百束布。”其夫曰:“何少也?”妻曰:“益则子将取妾。”
又曰:齐国好厚葬,布帛尽於衣衾,林木尽於棺椁。桓公患之,以告管仲,曰:“布帛尽则无以为币,林木尽则无以为守备,而人厚葬之不休,禁之奈何?”管仲对曰:“凡人之有为也,非名之则利之也。”於是乃下令曰:“棺椁过度者,﹃其尸,罪夫当丧者。”夫﹃死无名,罪当丧者无利,人何故为之也?
又曰:公仪休相鲁,其妻织布,休曰:“汝岂与世人争利哉?”遂燔其机。
《淮南子》曰:布之新不如,弊而不如布,或善为新,或善为故。(美由宜也。)
《抱朴子》曰:寸裂之锦黻,未若坚完之韦布。
《郭子》曰:刘道真尝为徒,扶风王以五百匹布赎之,既而用为从事中郎,当时以为美谈。
《吕氏春秋》曰:戎人见暴布者,问曰:“何以为此莽莽也?”指麻而示之,怒曰:“此权权,何以为莽莽?”(权权由养治之。莽莽,长貌也。)
《说苑》曰:墨子曰:“古有用无文者,禹是也。土阶三等,衣裳细布,当此时,黼黻无所用,务在完坚。”
王子年《拾遗记》曰:周成王六年,然丘国遣使贡献。使者衣云霞之布,如今之朝霞布也。
《列女传》曰:楚江乙母者,当恭王之时,乙为大夫。有入王宫盗者,令尹以罪乙,请於王而黜之。处家无几,其母亡布八寻,言令尹盗之。王曰:“令尹在上,冠盗在下,令尹不知有何罪焉?”母曰:“昔日妾子为郢大夫,人盗王宫中之物,妾子唑之而黜,令尹独何不以是为过也?”王曰:“善。”令吏偿母之布,因赐金十溢,母让金、布,曰:“妾岂贪货而干王哉?怨令尹之治也。”遂不肯受。王曰:“母智若此,其子必不愚。”乃复召江乙而用之。
《先贤行状》曰:王烈,字彦方,通识达道,人皆慕之,州闾成风,咸竞为善。时国中有盗牛者,牛主得之,盗者曰:“我邂逅迷惑,从今已後将改过,予既已见宥,幸无使王烈闻之。”人有以告烈者,烈以布一端遗之。
《广州先贤传》曰:丁密,苍梧广信人也,清贫为节,非家织布不衣。
《竹林七贤论》曰:王戎为侍中,南郡太守刘肇遗戎筒中布五十端,戎不受,而厚报其书,议者以为讥。世祖患之,为发诏,议者乃息。
《越绝书》曰:葛山者,勾践种葛。使越女织治葛布,献於吴。
《玄中记》曰:玄菟北有山,山有花,人取,纺绩为布。
《南越志》曰:桂州丰水县有古缘藤,俚人以为布。
《南州异物志》曰:五色班布以丝布,古贝木所作。此木熟时状如鹅毳,中有核如珠句,(公後切。)细过丝绵。人将用之则治,出其核,但纺不绩,在意小抽相牵引,无有断绝。欲为班布,则染之五色,织以为布,弱软厚致,上毳毛。外徼人以班布文最烦缛多巧者名曰:城城,其次小粗者名曰文辱,又次粗者名曰乌ら。
顾微《广州记》曰:阿林县有勾芒木,俚人斫其大树,半断,新条更生,取其皮,绩以为布,软滑甚好。
裴氏《广州记》曰:蛮夷不蚕,采木绵为絮,皮员当竹,剥古缘藤绩以为布。
《笑林》曰:沈珩弟峻,字叔山,有誉而性俭。张温使蜀,辞峻。峻入内,良久出,语温曰:“向择一端布,欲以送卿,而无粗者。”温嘉其能显非。
《俗说》曰:桓豹奴善骑乘,亦有极快马。时有一诸葛郎,自云能走与马等。桓车骑以百匹布置埒,令豹奴乘马与诸葛并走,至者得布。便俱走,诸葛恒与马齐,欲至埒,马头去埒布三尺许,诸葛一跃坐布上,遂得之。
杜宝《大业拾遗录》曰:七年十二月,朱宽征留仇国。还,获男女口千馀人,并杂物产,与中国多不同。缉木皮为布,甚细白,幅阔三尺二寸;亦有细斑布,幅阔一尺许。
夏侯开国《吴郡赋》曰:金玉星烦,明霞聚,纤细越,青笺白。名练夺乎乐浪,英葛光乎三辅。
张载《拟四愁诗》曰:佳人遗我筒中布,何以报之?流黄素。
扬雄《蜀都赋》曰:细弱折,绵茧成衽,筒中黄润,一端数金。
《魏武遗令》曰:铜雀台上安六尺床,施む帐。月旦、十五日,向帐作妓,汝等时时登铜雀台,望吾西陵墓田。
曹植《表》曰:欲遣人到邺,市上党布五十匹,作车上小帐帷,谒者不听。
陆机《吊魏武文》曰:悼む帐之冥漠,怨西陵之芒芒。
火浣布
《魏志》曰:青龙三年,西域重译献火浣布。诏大将军、太尉临试,以示百僚。
《吴录》曰:日南北景县有火鼠,取毛为布,烧之而绩,名火浣布。
崔鸿《十六国春秋□前秦录》曰:天竺国献火浣布。
《南史》曰:南海诸簿国东千馀里至自然火洲,其上有树生火中。洲左近人剥取其皮,纺绩作布,以为手巾。与蕉麻无异,而色微青黑。若小垢污,则投火中,复更精洁。或作灯炷,用之不知尽。
《列子》曰:周穆王大征西戎,西戎献昆吾剑、火浣布。其剑长尺有咫,炼铜赤刃,用之切玉如泥焉。其布,浣之必投火中,布则火色,出而振之,皓然疑乎雪也。
《抱朴子》曰:海中肃丘有自生火,常以春起而秋灭。丘方十里,当火起满洲,洲上纯生一种木。正暑,此木虽为火所焚而不麋,但小焦黑。人或得为薪者,火之,俱如常薪。但不成灰,炊熟则以水灌灭之。後复更用,如此不穷。夷人取此木华绩以为布。其木皮赤,剥以灰煮治以为布,但粗不及华,俱可以火浣。又有白鼠,毛长三寸许,亦居此洲上空木中,入火中不烧灼也,其毛又可绩以为布。故火浣有三种。
《傅子》曰:长老说:汉桓帝时,大将军梁冀作火浣布单衣,会宾客,行酒公卿朝臣前,佯争酒失杯而污之,伪怒,解衣而烧之。布得火,炜烨赫然而炽,如烧凡布。垢尽火灭,粲然洁白,如水浣之。
东方朔《神异经》曰:南荒之外有火山,长四十里,广五十里,其中皆生不烬之木,昼夜火烧,得暴风猛雨不灭。火中有鼠,重百斤,毛长二尺馀,细如丝,可以作布。恒居火中,色洞赤,时时出外而色白。以水逐而沃之,即死,织以为布。
《搜神记》曰:昆仑之墟有炎火之山,山有鸟兽草木,皆生长於炎火之中。故有火浣布,非此山草木之皮,则其鸟兽之毛也。汉世,西域旧献此布,中间久绝。至魏初,时人疑其有文无实,文帝以为火性酷烈,无含育之气,著之《典论》,明其不然,曰:“不然之事,绝智者之听。”及明帝立,诏三公曰:“先帝昔著《典论》,不朽之格言,其利刊石于庙门之外,及太学,与石经并,以为永示後世。”至此西域使至,始献火浣布焉,於是刊灭此论,而天下笑之。臣松之昔从征西洛阳,历观旧物,见《典论》石在太学者尚存,而庙外庑之间诸长老云:“晋初受禅,即用魏庙,移此石於太学,非两处立也。”窃谓此言为然。
《王子年拾遗记》曰:晋太康中,有羽山之民献火浣布。其国人称:羽山之上有文石生火,烟色似随四时而见也,名为净火。有不洁之衣,投於石火之中,虽滞污淄涅,如新浣矣。当虞舜时,其国献黄布。汉末献赤布,梁冀制为衣,谓之丹衣。而史家云“单衣”,则今缝掖也。字异声同,未知孰是。
又曰:方丈山东有龙场,地方千里,玉瑶为林。或云龙常斗此处,膏血如水流,著物如淳漆。燕昭王二年,海人乘霞丹,以凋壶盛膏数斗,以献王。坐通云之堂,以火浣布为缠,用龙膏为灯,照耀百里。
《梁四公记》曰:有商人赍火浣布三端,帝以杂布积之,令杰公以他事至於市所。杰公遥识曰:“此火浣布也。二是绢木皮所作,一是积鼠毛所作。”以告商人,具如杰公所说。因问木、鼠之异,公曰:“木坚毛柔,是可别也。以阳燧火、山阴枯木之,木皮改常。”试之果验。
《异物志》曰:斯调国有大洲在南海中。其上有野火,春夏自生,秋冬自死。有木生於其中而不消也,枝皮更滑。秋冬火死,则皆枯瘁。其俗常以冬采其毛以为布,色小青黑。若尘垢污之,便投着火中,则更鲜明也。

《尚书□禹贡》曰:荆、河惟豫州,(西南至荆山,北距河。)厥贡漆、、、。
《毛诗□宛丘□东门之池》曰:东门之池,可以沤。彼美淑姬,可与晤语。
《左传□襄六》曰:季札聘郑,见子产如旧相识。与之缟带,子产献衣焉。
《汉书》曰:贾人不得衣锦绣、绮、[A129]、、。
《宋书》曰:戴法兴,会稽之山阴人。家贫,父子以贩为业。
《华阳国志》曰:獠人贾言为兰。
《朱崖传》曰:朱崖俗:行来出入着布,或细布巾,巾四幅,其中内头如领巾象。
《说苑》曰:吴赤市使於智氏,假道於卫。宁文子具三百制,将以送,大夫恳曰:“吴虽大国也,亦不壤交,假之道则亦敬矣,又何礼焉?”文子不听,遂致之。
《古乐府》曰:《白歌》盛称舞好,宜及芳时作乐,其辞曰:“白质如月,轻如云,色如银,制以为袍,馀作巾。”本吴舞也。
白叠
《汉书》曰:其帛絮细布千钧、纹彩千匹、答布、(白叠也。)皮革千石,比千乘之家。
《晋令》曰:士卒百工不得服越叠。
《吴时外国传》曰:诸簿国安子织作白叠花布。
《南史》曰:高昌国有草实如茧,茧中丝如细纟卢,史为白叠子,国人取织以为布。布甚软白,交布用焉。
吴笃《赵书》曰:石勒建平二年,大宛献珊瑚、琉璃、、白叠。
《广志》曰:白叠布,毛织,出诸薄洲。
卷八百二十一 资产部一

《释名》曰:土已耕者曰田。田,填也,五稼填满其中心也。
《尚书□禹贡》曰:冀州厥田惟中中,(孔安国曰:田之高下肥瘠,九州之中为第五。)兖州厥田惟中下,(第六。)青州厥田惟上下,(第三。)徐州厥田惟上中,(第二。)扬州厥田惟下下,(第九。)荆州厥田惟下中,(第八。)豫州厥田惟中上,(第四。)梁州厥田惟下上,(第七。)雍州厥田惟上上,(第一。)
《周礼□春官下□章》曰:凡国祈年於田祖,歌豳雅,击土鼓,以乐田。(祁年,祁丰年也。田祖,始耕田者,谓神农也。田,古先教田者。《尔雅》曰:,农夫也。)
又《地官□司徒之职》曰:均土地,以稽其人众而周知其数。上地,家七人。可任者家三人;中地,家六人,可任者家二人;下地,家五人,可任者家一人。(郑玄曰:均,平也。周,犹遍也。一家男女七人以上,则授上地,所养者众也。男女五人以下,则授之以下地,所养者寡也。正以七人、六人、五人为率者,有夫有妇然後为家,二人以至於十人,为九等。)乃经土地,而井牧其田野。九夫为井,四井为邑,四邑为丘,四丘为甸,四甸为县,四县为都,以任地事而令贡赋,凡税敛之事。(此谓造都鄙也。采地制井田,异於乡遂也,重立国。小司徒为经之,立其五沟五途之畀。其制似“井”之字,因取名焉。)
又曰:载师,掌任土之法,以物地事,授地职,而待其政令。(任土者,任其力势所能生育,旦以制贡赋也。物,物色之,以知其所宜之事,而授农牧衡虞,使职之也。)以廛里任国中之地,以场圃任园地,以宅田、土田、贾田任近郊之地,以官田、牛田、赏田、牧田任远郊之地,以公邑之田任甸地,以家邑之田任稍地,以小都之田任县地,以大都之田任疆地。(谓廛里者,若今邑里居之田矣。廛,人居之区域也。里,居也。园,树果之属也。音力果反。季秋,於中为场樊,圃谓之园。宅田者,致仕者家所授之田也。《孟子》曰:卿以下,必有圭田五十亩。贾田,在市,贾人其家所受田也。官田,庶人在官者其家所受田也。牛田、牧田,蓄牧者之家所受田也。赏田者,赏赐之田也。公邑,谓六遂馀地也,天子使大夫治之。自此以外,馀地皆然。)
《礼记□月令□季夏》後五曰:大雨时行,乃烧行水,利以杀草。可以粪田畴,可以美土疆。(,谓迫地芟草也。此谓欲耕菜田,先其草,草乾烧之,此月大雨,流水潦蓄其中,则草死不复生,面地美可耕稼也。)
又《王制》曰:方一里者,为田九百亩;(一里方三百步。)方十里者,为方一里者百,为田九万亩;方百里者,为方十里者百,为田九十亿亩;(亿,今十万。)方千里者,为方百里者百,为田九万亿亩。(万亿,今万万也。)自恒山至於南河,千里而近;(冀州域。)自南河至於江,千里而近。(豫州域。)自江至於衡山,千里而遥;(徐州域。)自东河至於东海,千里而遥。(荆州域。)自东河至於西河,千里而近;(亦冀州域。)自西河至於流沙,千里而遥。(雍州域。)西不尽流沙,南不尽衡山,东不尽东海,北不尽恒山,凡四海之内,断长补短,方三千里,为田八十万亿一万亿亩;(九州之大计。)方百里者,为田九十亿亩。山陵、林麓、川泽、沟渎、城郭、宫室、涂巷,三分去一,其馀六十亿亩。(以一大国为率,其馀所以授民也。)
又曰:古者公田籍而不税。(籍之言借也。借民力治公田,美恶取於此,不税民之所自始也。古者谓殷时。)
《左传□僖公三十一年》曰:春,取济西田,分曹地也。(二十八年,晋文讨曹,分其地,境界未定。至是,乃以赐诸侯。)使臧文仲往,宿於重馆,(高平方与县西北有重乡城。)重馆人告曰:“晋新得诸侯,必亲其共。不速行,将无及也。”从之,分曹地,自洮以南,东傅于济,尽曹地也。(文仲不书请田而已,非聘享会同也。)襄仲如晋,拜曹田也。
又《宣公下十五年》曰:初税亩,非礼也。谷出不过籍,(周法:民耕百亩,公田十亩,借民力而治之,税不过此。)以丰财也。
又《襄公六》曰:子产治郑,使田有封洫。(封,界。洫,沟。)从政一年,舆人诵曰:“取我衣冠而褚之,取我田畴而伍之。孰杀子产,吾其与之!”及三年,民又诵之曰:“我有子弟,子产诲之;我有田畴,子产辟之。子产而死,谁其嗣之?”
又《哀公上》曰:季孙欲以田赋,(兵赋之法,因其田财,通出马一匹,牛三头;今欲别其田及家财,各为一赋,故言田赋。)使冉有访诸仲尼。仲尼曰:“丘不识也。”三发,(三发问。)卒曰:(卒,终也。)“子为国老,待子而行,若之何子之不言也?”仲尼不对,(不公答。)而私於冉有曰:“君子之行也,(行政事。)度於礼,施取其厚,事举其中,敛从其薄,如是,则以丘亦足矣。(丘,十六井,出戎马一匹,牛三头,是赋之常法。)若不度於礼而贪冒无厌,则虽以田赋,将又不足。且子季孙若欲行而法,则周公之典在;若欲苟而行,又何访焉?”弗听。(为明年用田赋传。)
又《哀公上》曰:子胥曰:“得志於齐,犹获石田也,无所用之。”(石田不可耕。)
《谷梁传□宣公五年》曰:初税亩,(宣公履亩而税之也。)古者田什一而籍。(言借民力,十井而为公耕一,谓之什一而税也。)初税,非正也。
《毛诗□小雅□白华》曰:氵彪池北流,浸彼稻田。(氵彪流貌。《笺》云:池泽浸润稻田,使之生殖。)
又《甫田》曰:倬彼甫田,岁取十千。(倬,明貌。甫田,谓天下田也。十千,言多也。)
又《大雅□崧高》曰:王命召伯,彻申伯土田。(彻,治也。《笺》云:治者,正其井牧,定其赋税。)
《尔雅》曰:田一岁曰,(今江东呼初耕地反草为。)二岁曰新田,(《诗》曰:于彼新田。)三岁曰。(《易》曰:不。)
《史记》曰:魏文侯使李悝作尽地力之教,(悝,苦回反。)以为地方百里,提封九万亩,理田勤谨,则亩益三斗;不勤,则损亦如之。地方百里之增减,辄为粟百八十万硕矣。必杂五种以备灾害,力耕数耘,收获如寇盗之至。(谓促遽之甚,恐为风雨损也。)
又曰:秦孝公任商鞅,鞅以三晋地狭人贫,(三晋,谓韩、魏、赵三卿,今河东道之地。)秦地广人寡,故草不尽垦,地利不尽出。於是诱三晋之人,利其田宅,复三代无知兵事,而务本於内,而使秦人应敌於外。故废井田,制阡陌,任其所耕,不限多少。数年之间,国富兵强,天下无敌。其後韩闻秦之好兴事,欲疲之,乃使水工郑国间说秦,令凿泾水,自中山西抵瓠口为渠,并北山东注洛三百馀里,欲以溉田。中作而觉,秦欲杀国,国曰:“始臣为间,然渠成,亦秦之利也。”秦以为然,卒使就渠,用注填阏之水,溉泽卤之地,四万顷收皆亩一钟。於是关中为沃野,无凶年,命曰郑国渠。(阏,音於据切。)
又曰:王翦将行,请善田宅园池甚众,始皇曰:“将行矣,何忧贫乎?”
《战国策》曰:魏叔座为将,攻韩、赵,胜之。魏王赏田百万,座曰:“使士卒不崩、直而不倚、挠拣不辟者,此吴起馀教也;鼓之不敢怠倦者,臣也。王特为臣右手之倦赏臣,可也;若以有功,臣何力之有焉?”王曰:“善”。於是索吴起之後,赏田二十万;以座不掩士之迹,又与田二十万。
《汉书》曰:晁错奏曰:“古者税民不过什一,至秦则不然,用商鞅之法,改帝王之制。一岁屯戍万计,力役三十倍於古,田租口赋盐铁之利二十倍於古。(如淳曰:秦卖盐铁贵,故下民受其困。)或耕豪民之田,税十五。(如淳曰:税其五。)故贫民常衣马牛衣,而食犬彘之食。”
又曰:董仲舒说上曰:“秦用商鞅之法,改帝王之制,除井田,人得卖买,富者田连阡陌,贫无立锥之地。汉兴,循而未改。古井田法虽难猝行,宜少近古,限人占田,以赡不足,塞兼并之路,然後可善治也。”上不能用。
又曰:是时,富豪皆争匿财,惟卜式尤欲助费。於是以式终长者,乃召拜为中郎,赐爵左庶长,田十顷,布告天下,尊显以讽百姓。
又曰:贡禹上书曰:“臣禹年老贫穷,家赀不满万钱,妻子糠豆不赡,短褐不完,有田百三十亩。陛下过意征臣,臣卖田十亩,以供车马。”
又曰:杨恽免官,常不得志,乃歌曰:“田彼南山,芜秽不治。种一顷豆,落而为萁。人生行乐耳,须富贵何时?”
又曰:张禹为人谦愿,内殖货财,家以田为业。及富贵,多买田至四百顷,皆泾渭溉灌,极膏腴,上价。
又曰:宁成曰:“仕不至二千石,贾不至千万,安可比於人乎?”乃贳贷陂田千馀顷假贫民,役使数千家,致产数千万。为任侠,持吏长短,从数十骑。其使民,威重於郡守。
又《沟洫志》曰:太始三年,赵中大夫白公复奏穿渠引泾水,首起谷口,尾入栎阳,泾渭中溉四千五百馀顷田,名曰白渠。民歌曰:“田於河许?池阳谷口。郑国在前,白渠起後,举锸为云,决渠为雨。泾水一石,其泥数斗,且溉且粪,长我稷黍。”
《後汉书》曰:光武时,天下垦田多不以实。又户口年纪,互有增减。十五年,诏下州郡检覆其事,而刺史、太守多不平均,或优饶豪右,侵刻羸弱,百姓嗟愁,遮道号呼。时诸郡各遣使奏事,帝见陈留吏牍上有书,视之,云:“颍川、弘农可问,河南、南阳不可问。”帝诘吏田趣,吏不肯服,抵言长寿街上得之。(抵,欺也。)帝怒。时显宗为东海公,年十二在幄後言曰:“吏受郡敕,当欲以垦田相方耳。”帝曰:“即如此,何故言河南、南阳不可问?”对曰:“河南,帝城,多近臣;南阳,帝乡,多近亲。田宅逾制,不可为准。”帝令虎贲将诘问吏,吏乃实首服如显宗对。於是遣谒者考实,具知奸状。
又曰:樊重开广田土三百馀顷,其所起庐舍,皆有重堂高阁,陂渠灌注,赀至巨万,而赈赡宗族,恩加乡闾。外孙何氏兄弟争财,重耻之,以田贰顷解其忿讼。县中称美,推为三老。
又曰:马援辞兄况,欲就边郡田牧。(《东观记》曰:援以况出为河南太守,次两兄为吏京师。见家用不足,乃辞况欲就边郡畜牧也。)况曰:“汝大才,当晚成。良工不示人以朴,旦从所好。”後援辞隗嚣归洛阳,居数月而无他职。任援。以三辅,地旷土沃,而所将宾客猥多,乃上书求屯田上林苑中,帝许之。
《东观汉记》曰:司隶校尉梁松奏特进防光廖、廖子豫兄弟父子并受爵土,荣显冠世,多买京师膏腴美田,作大庐、近带城郭,妨困小民。
又曰:郭丹,字少卿,南阳人,累世千石,父稚为丹买田宅居业。丹为司徒,视事五年薨。诏问丹家,时宗正刘匡对曰:“郭丹为三公,典牧州郡,田亩不增。”
张《汉记》曰:郑泰,字公业,少有才略,多谋。家富於财,有田四百顷,而食常不足,名闻山东。
华峤《後汉书》曰:范迁为司徒,在公辅有宅数亩,田不过一顷,推与兄子。
又曰:周燮专精《礼》、《易》,不读非圣之书,不修贺问之好。有先人草庐结于岗畔,下有陂田,常肆力自勤以给。非身所耕渔则不食。
《魏志》曰:夫定国之术,在於强兵足食。秦人以急农兼天下,孝武以屯田定西域,此先世之良式也。(是岁乃募民屯田於许,得谷数百万斛。)由是州郡例置田官,所在积谷。征伐四方,无军粮之患。遂得以兼灭群凶,克平天下。
又曰:邓艾迁尚书郎。时欲广田畜谷,为灭贼资,使艾行陈、项已东至寿春。艾以为:“田良水少,不足以尽地利。宜开河渠,可以大积军粮,又通运漕之道。”乃著《济河论》,以喻其指。又以为:“昔破黄巾,因为屯田,积谷许都,以制四方。今三隅已定,事在淮南,每大军征举,运兵过半,功费巨亿,以为大役。陈、蔡之间,土下田良,可省许昌左右诸稻田,并水东下。今淮北二万人,淮南三万人,十二分休,常有四万人,且田且守,水丰常收三倍於西。计除众费,岁完五百万斛,以为军资,六七年间,可积三千万斛於淮上。此则十万之众五年食也。以此乘吴,无不克矣。”宣王善之,事皆施行。正始二年,乃开广漕渠。每东南有事,大军兴众,泛舟而下,达于江、淮,资食有储而无水害,艾所建也。
又曰:司马郎为丞相主簿,以为“宜复井田。往者以民各有累世之业,难中夺之。是以至今承大乱之後,民人分散,土业无主,皆为公田,宜及此时复之。”
又曰:郑浑迁阳平、沛郡太守。郡界下湿,患水涝,百姓饥之。浑於萧、相二县界兴陂曷,开稻田。郡人皆以为不便,浑曰:“地势ㄜ下宜溉灌,终有鱼稻经久之利,此丰民之本也。”遂躬率吏民,兴立功夫,一冬间皆成。比年大收,顷亩岁增,租入倍常,民赖其利。刻石颂之,号曰郑陂。
又曰:刘靖都督河北诸军事,又修广戾渠陵,大遏水,溉灌蓟南北三百里,使种稻,边民利之。
《蜀志》曰:初,诸葛亮自来成都,有田十五顷,子弟食自馀饶。
《晋要事》曰:安帝义熙九年,右丞张须元议:琅琊及湖熟界有皇后脂泽田四十馀顷,参详悉以借食民。
《南史》曰:宋王惠兄鉴颇好聚敛。惠意不同,谓曰:“何用田为?”鉴怒曰:“无田何由得食?”惠又曰:“何用食为?”
《齐书》曰:王骞历黄门郎、司徒右长史,不事产业。有旧田在锺山八十顷,与诸宅及故旧共佃之。常谓人曰:“我不如郑公业,有田四百顷而食常不周。”以此为愧。
《梁书》曰:夏侯夔为豫州刺史,率军人於苍陵立曷溉田千馀顷,岁收谷百馀万石,以充储备,兼赡贫人,境内赖之也。
又曰:邓元起少时,尝至西沮田舍,有沙门造之乞。元起有稻几二千斛,悉以施之。时人称其有大度。
《後魏书》曰:高允为著作郎,太武引见,因问允:“万机何者为先?”时多禁封良田,又京师游食者众,允因曰:“臣少也贱,所知惟田,请言农事。古人云:地方一里,则为田三顷七十亩;万里则田三万七千顷。若勤之,则亩益三升;不勤,则亩损亦如之。损益之率,为粟二百二十二万斛,况以天下之广乎?若公私有储,虽遇饥年,复何忧哉?”帝善之,除田禁,悉以授百姓。
又曰:裴延俊迁幽州刺史。范阳郡有旧督亢渠,经五十里;渔阳燕郡有故戾陵诸曷,广袤三十里。皆废毁多时,水旱不调。延俊乃表求营造,遂躬自履行,相度形势,随力分督。未几而就,溉田百万馀亩,为利十倍,百姓赖之。
《北齐书》曰:帝赐穆提婆晋阳之田,斛律光言於朝曰:“此田,神武帝以来常种禾,饲马数千匹,以拟寇难。今赐提婆,无乃阙军务也?”由是提婆怨光。
《唐书》曰:贞元十六年,卢群为义成军节度、郑滑观察营田使。群先寄寓郑州,典质得良田数顷。及授节度,各以本地契书分付所管令长,令召还本主,时人称美。
又曰:起居郎崔觐隐居城固山,所有良田分给奴婢,令递日供饮食之费。觐与妻家事一不以问,但水石自娱而已。
又曰:温造为河阳节度观察使,复怀州古素渠,三县弃地悉为良田。後造左迁,出为朗州刺史。至则开後乡渠九十七里,溉田二千顷。郡人名其渠曰:“右史渠”。
《范子计然》曰:请问,九田随世盛衰,有水旱贵贱,愿闻其情。”计然曰:“诸田各有名,其从一官始,以终九官,所以设诸田差高下,始进退也。假令一直钱百金、一直钱九百,此略可知。从一亩至百亩直,是大贵之极也。”
《孟子》曰:百亩之田,勿夺其时,数口之家可以无饥矣。
又曰:易其田畴,薄其税敛,民可使富也。
《傅子》曰:陆田者,命悬於天也。人力虽修,水旱不时,则一年功弃矣。田制之由人,人力苟修,则地利可尽。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事。
《吕氏春秋》曰:魏襄王与群臣饮酒酣,王为群臣祝,令群臣皆得志。史起对曰:“群臣不肖者得志则不可。”王曰:“如西门豹之为人臣也。”史起对曰:“魏氏之田也,漳水存其傍。西门豹不知用,是过也。”明日,召史起问:“漳水犹可以灌邺田乎?”对曰:“臣为之,民必大怨臣。臣虽死,愿王使他人遂之。”王使之为邺令。史起因往为之,邺民大怨,欲籍史起,史起不敢出,避之,乃使他人遂为之。水已行,民大得其利,相与歌之曰:“邺有圣令,号为史公。决漳水兮灌邺旁,终古斥卤生稻梁。”
《春秋後语》曰:赵列侯谓其相公仲建曰:“寡人所爱,可以贵之乎?”曰:“富可也,贵之则不。”列侯乃命以田万亩赐善歌者二人,公仲建许诺而不与。居一月,列侯之代还,问曰:“与之乎?”曰:“未有可者。”
《家语》曰:虞、芮二国争田而讼,连年不决,乃相谓曰:“西伯仁人,盍往质焉?”入其境,则耕者让畔,行者让路;入其朝,则士让为大夫,大夫让为卿。虞、芮之君曰:“嘻!吾侪小人,不可以入君子之朝。”遂自相与成,以其所争为闲田。
萧广济《孝子传》曰:郭原平墓下有数十亩田,不属原平。每至农月,耕者恒裸袒。原平不欲使慢其坟墓,乃货家资买此田。三农之月,辄束带垂泣,躬自耕垦之。
《汜胜之书》曰:昔汤有旱灾,伊尹为区田,教民粪种,负水浇稼,收至亩百石。胜之试为之,收至亩四十石。
《越绝书》曰:吴北野禺栎东所舍大者,吴王田也。
又曰:富中大塘者,勾践治以为义田也。肥饶,谓之富中。
盛弘之《荆州记》曰:桂阳郡界有温泉,其下流有田,恒资以浸灌。常十二月种,至明年三月新谷便登。温液所周,正可数亩。过此,水气辄冷,不复生苗。
《豫章记》曰:郡江之西岸有盘石,下多良田,极膏腴者一亩二十斛。稻米之精者,如玉英澈於器中。
《续搜神记》曰:阳人姓何,忘其名,隐遁养志。常至田舍,人收获在场上。忽有一人长一丈,黄疏单衣,角巾,来诣之,翩翻举其两手,并亻舞而来,语何云:“君常见韶舞,不足舞也!”便去。何寻逐,遥向一山,山有一穴,裁容人。其人即入穴,何亦随之。初入甚急,前辄开广,便失人。见良田数十顷,何遂垦作,以为世业。子孙于今赖之。
崔《政论》曰:昔者圣王立井田之制,分口耦地,各相副适,使人饥饱不偏,劳逸齐均,富者不足僭差,贫者无所企慕。
王郎《上求赈贷民表》曰:昔在西京,有杜膏腴之饶,池阳谷口之利,泾渭二川之水,郑国、白渠之溉,云雨年成,粪与灌并,亩货一金,号为陆海。
《应璩书》曰:是以忽此,苏子带郭之业,求彼孙叔寝丘之地。故求远田,在关之西,南临洛水,北据芒山。
曹植《表》曰:乞城内田及城边好田,尽所赐百年力者。臣虽生自至尊,然心甘田野,性乐稼穑。
又《籍藉田论》曰:营畴万亩,厥田上上,经以大陌,带以横阡,奇柳夹路,名里被园,宰农实掌,是谓公田。
《唐明皇杂录》曰:上命宇文融为拓田使。融方恣睢,稍不己附者,必加诬谮。密奏以为:“卢从愿广致田园,有地数百顷。上素器重,亦倚为相者数矣;而又族望官婚,鼎盛於一时。”故上亦重言其罪,但目从愿为多田翁。
卷八百二十二 资产部二

《周礼□地官下》曰:凡任民,任农以耕事,贡九谷。
《礼记□月令》孟春曰:乃命有司布农事,舍东郊,修封疆,审端径术,善相丘陵、阪险、原隰、土地所宜、五谷所殖,以教导人,必躬亲之。田事既饬,先定准直,农乃不惑。
又仲春曰:无作大事,以妨农事。(大事,兵役之属。)
又孟夏曰:无起土功,无发大众,无伐大树。(为妨蚕农之事。)是月也,命有司巡行田原,劝农勉人,无或失时。(劝农人以及时。)
又孟秋曰:是月也,筑场圃,农乃登谷。天子尝新,先荐寝庙。
又季秋曰:乃命有司,农事备,收举五谷之要。
又孟冬曰:是月也,劳农以休息之。
又仲冬曰:是月也,农有不收藏积聚者,马牛禽兽有放逸者,取之不诘。
又季冬曰:冰已入,令告人出五种,命农计耦耕事,修耒耜,具田器。命有司出土牛,以示农耕之早晚。
又《王制》曰:制农田百亩。百亩之分,上农夫食九人,其次食八人,其次食七人,其次食六人;下农夫食五人。庶人在官者,其禄以是为差也。(农夫皆受田於公。田肥尧有五等,收入不同也。庶人在官,谓府史之属,官长所除,命於天子国君者。)诸侯之下士视上农夫,禄足以代其耕也。
《左传□闵公》曰:卫文公务材训农,通商惠工。
又《昭元》曰:譬如农夫,是是{艹衮},(,耘也。拥本曰{艹衮}。)虽有饥馑,必有丰年。
《春秋元命苞》曰:周先姜原履大人迹,生后稷扶桑。推种生,故稷好农。(神始行从道,道必有迹,而姜原履之,意感,遂生后稷於扶桑之所出之野。长而推演种生之法而好农,知为仓神所命明也。)
《尚书□盘庚上》曰:若农服田力穑,乃亦有秋,(农勤穑,则有秋;下承上,则有福。)乃不畏戎毒于远迩;惰农自安,不昏作劳,不服田亩,越其罔有忝稷。
又《洪范》曰:三曰农用八政,(农,厚也,厚用之,政乃成。)一曰食。(劝农业。)
又《梓材》曰:惟曰:若稽田,既勤敷,惟其陈修,为厥疆畎。(言为君监民,惟若农夫之考田,已劳力布发之,惟其陈列修治,为其疆畔畎垄,然後功成,以喻教化。)
《论语□子路》曰:樊迟请学稼,子曰:“吾不如老农。”
《汉书》曰:谚曰:“以贫求富,农不如工,工不如商。”(亦出《史记》。)
又曰:杨季官至卢江太守,有田一廛、宅一区,世世以农桑为业。
《後汉书》曰:王丹家累千金,隐居养志,好施周急。每岁农时,辄载酒肴於田间,候勤者而劳之;(《东观汉记》曰:载酒肴便於田头大树下饮食劝勉之,因留其馀酒肴而去。)其惰懒者,耻不致。丹皆兼功自厉,邑聚相率以致殷富。其轻黠游荡,废业为患者,辄晓其父兄,使黜责之。没则赙给,亲自将护。其有遭丧忧者,辄待丹为办,乡邻以为常。行之十馀年,其化大洽,风俗以笃。
又曰:崔恢,字行逊,迁鄢陵令。每至春农,身到庐陌,劝民耕桑,农无废业。
《东观汉记》曰:樊重,字君云,世善农稼,好货植。
《南史》曰:梁张兴世为方伯父仲子,由兴世致位给事中,兴世欲将往襄阳,爱乡里,不肯去。尝谓兴世曰:“我虽田舍老公,乐闻鼓角,汝可送一部,行田时吹之。”
《管子》曰:一农之事,必有一耜、一镰、一耨、一铫、一钅至,然後成为农也。
又曰:北泽烧火照堂下,管子入贺,桓公曰:“吾田野辟,农夫必有百倍之利也。”
又曰:善为国者,使农寒耕而热耘,力归于上。
又曰:夫国富多粟生於农,故先王贵之。民事农则田垦,田垦则粟多,粟多则国富,国富则兵强,兵强则战胜,战胜者地广。农夫终岁之作,不足以自食也。故农者,月不足而岁有馀也。
又曰:先王者,善为民兴利除害,故天下归之。所谓兴利者,利农事也;所谓除害者,禁害农事也。
又曰:一农之量褒百亩也。
又曰:上农挟五,中农挟四,下农挟三。农有常业,女有常事。一农不耕,民有饥者;一女不织,民有寒者。
《孟子》曰:不违农时,谷不可胜食者也。
《孙卿子》曰:农精於田,不可为农师;贾精於市,不以为市师。
又曰:良农不为水旱不耕。
《韩子》曰:历山农者侵畔,舜往耕,期年让畔。
《国语曰》:管仲曰:昔者,先王处农就田野,令农夫群萃而州处,察其四时,(四时树艺各有宜。)权节其用,耒耜枷芟。(权平之,节其器用小大倨勾之宜。枷,拂也,所以击草。芟,大镰,所以芟草。)及寒,击槁除田,(寒,季冬大寒之时。槁,枯草也。)以待时耕;(时耕,立春之後。)及耕,深耕而疾之,以待时雨;(疾,速。,磨。时雨至,当种。)时雨既至,挟其抢刈耨,(在掖曰挟。抢,椿也。刈,镰。耨,兹其。,锄也。)以旦暮从事於田野。脱衣就功,首载茅蒲,身衣衤发衤,(脱,解。茅蒲,簦笠也。衤发衤,蓑。)沾体涂足,(沾,濡。)暴其发肤,尽其四支之敏,以从事於田野。少而习焉,其心安焉,不见异物而迁焉。是故其父兄之教不肃而成,其子弟之学不劳而能。夫是故农之子恒为农,野处而不昵。(昵,近。)
《吕氏春秋》曰:匡章谓惠子於魏王之前曰:“蝗螟者,农夫得而杀之。奚故?为其害稼也。”
《汜胜之书》曰:农士惰勤,其功力相什倍。
又曰:卫尉前上蚕法,今上农法。民事,人所忽略,卫尉{勤心}之,可谓忠国爱民之至。
《风俗通》曰:古者使人如借,故曰籍田。
孙盛作南昌令教曰:且欲先婚配境内,然後督其农桑。
《梁州记》曰:黑水村有鱼池,池上立美台,下四周有水,左右官良田数十顷,故以美农为名。

《周礼□天官上》曰:甸师,掌帅其属,而耕耨王籍,以时入之,以共粢盛。(其属,府史胥徒也。耨,耘耔也。王以孟春躬耕帝籍,天子三推,三公五推,卿、诸侯九推,庶人终於千亩。庶人,谓徒三百人。籍之言借也。王一耕之,而使庶人耘耔终之。粢盛,祭祀所用谷也。)
《礼记□月令》曰:正月,天子率三公、九卿、诸侯、大夫,躬耕帝籍,天子三推,公五推,诸侯九推。(郑玄注曰:帝籍,为天伸借人力所治之田也。蔡邕《章句》曰:礼成於三,故天子三推。卑者劳,故三公五推也。)
又《王制》曰:三年耕,必有一年之食;九年耕,必有三年之食。以三十年之通,虽有凶旱水溢,民无菜色。
又《少仪》曰:问士之子长幼,长则曰‘能耕矣’。
又《表记》曰:天子亲耕粢盛鬯,以事上帝,故诸侯勤以辅事於天子。(言无事而居位食禄,是不义而富且贵。)
《左传□襄公七年》曰:夏四月,三卜郊,不从,乃免牲。孟献子曰:“吾乃今而後知有卜筮。夫郊祀后稷,以祈农事也。(郊祀后稷以配天。后稷,周始祖,能播植者。)是故启蛰而郊,郊而後耕。今就耕而卜郊,宜其不从也。”(启蛰,夏正建寅之月。耕谓春分。)
又《襄公十四年》曰:吴子诸樊既除丧,(诸樊,吴子乘之长子也。乘卒,至此春十七月既葬而除丧。)将立季札。(札,诸樊少弟。)季札辞曰:“曹宣公之卒也,诸侯与曹人不义曹君,将立子臧。子臧去之,遂弗为也,以成曹君。君子曰‘能守节’。君,义嗣也,谁敢奸君?有国,非吾节。札虽不才,愿附於子臧,以无失节。”固立之,弃其室而耕,乃舍之。(传言季札之让,且明吴兄弟相传。)
又《昭公五》曰:伍员如吴,言伐楚之利於州于。(州于,吴王僚。)公子光曰:“是宗为戮,而欲反其仇,不可从也。”(光,吴公子图阖也。反,复也。)员曰:“彼将有他志。(光欲杀獠,不利员用事,故破其议,而员亦知之。)余姑为之求士,而鄙以待之。”(计未得用,故进勇士以求入於光,退居边鄙。)乃见专诸焉,(专诸,勇士。)而耕於鄙。
《谷梁传□成公》曰:郄克曰:“反鲁卫之侵地,使耕者皆东亩。”(欲以利其戎车。)
《论语□卫灵公》曰:君子谋道不谋食。耕也,馁在其中矣;学也,禄在其中矣。
又《微子》曰:长沮、桀溺耦而耕。
《论语比考谶》曰:叔孙武叔毁孔子,譬若尧民曰:“我耕田而食,穿井而饮,尧何力功?”
《周书》曰:神农之时,天雨粟,神农耕而种之。
《韩诗》曰:“三之日于耜,四之日举趾。”至於四月,始可举足而耕。
又曰:齐人青将讨公孙无知,辞其友,其友曰:“耕田刈草,农之力也;讨君之贼,大夫职也。”
《史记》曰:赵肃侯游大陵,出於鹿门,大夫扣马曰:“耕事方急,一日不作,百日不食。”肃侯下车而谢之。
又曰:伍子胥进专诸於公子光,退而与故太子建之孤子胜耕於野。
又曰:陈涉少时,与人佣耕,辍耕垅上曰:“富贵无相忘!”佣者笑而应曰:“子为人佣耕,何富贵耶?”涉曰:“嗟乎!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又曰:高后立诸吕为王,擅权用事。朱虚侯年二十,有气力,忿刘氏不得势,常入侍高后燕饮,曰:“请为太后歌田。”太后曰:“试为我言田意。”曰:“深耕既种,立苗欲疏。非其种者,锄而去之!”吕后默然。
《战国策》曰:主父欲伐中山,使李疵观之。疵曰:“举士,即民务名不好本;朝上贤,即耕者隋而战士懦。若此不亡者,未之有也。”
《汉昭纪》曰:上耕于钩盾,弄田。(应劭曰:昭帝九年,未能亲耕帝籍,钩盾有田近署,故往试耕,为戏弄也。)
又曰:江南之地,火耕水耨。(应劭曰:烧草,下水种稻。)
又曰:夏侯胜每授书,谓诸生曰:“学经不明,不如归耕。”
《後汉书》曰:王莽末,盗贼起,人皆忧,移徙遁逃,莫事农桑。淳于恭遂独耕,乡人止之曰:“世方散乱,死生未分,何空自苦为?”恭曰:“正我不得食,他人食之,何伤?奈何不耕?”
《东观汉记》曰:梁鸿乃将妻之霸陵山中,耕耘、织作以供衣食,弹琴、诵书以娱其志。
又曰:承宫将妻之华阴山谷,耕种禾黍。临熟,人就认之,宫悉推与去。由是显名。
又曰:第五伦为会稽太守,免官归田里,身自耕种,不交通人物。
《魏略》曰:常林少单贫,自非手力,不取之於人。性好学,汉末,为诸生,带经耕锄。其妻常自担饷馈之。林虽在田野,其相敬如宾。
《吴录》曰:徵崇,字子知,遭乱,遂隐於会稽,躬耕以求其志。好尚者从学,所教不过数人辄止,欲令其业必有成也。
《吴志》曰:薛综上疏云:“任延为九真太守,乃教其耕犁,使之冠履。”
《晋书》曰:朱冲,字巨容,少有志行,闲静寡欲,好学而贫,常以耕艺为事。
又曰:赵至,字景真,代郡人也,寓居洛阳缑氏。令初到官,至年十三,与母同观。母曰:“汝先世本非微贱,世乱流离,遂为士伍耳。尔後能如此不?”至感母言,诣师受业。闻父耕叱牛声,投书而泣。师怪问之,至曰:“我小,未荣养,使老父不免勤苦。”师甚异之。
《宋书》曰:王韶之家贫好学,尝三日绝粮,而执卷不辍。家人请之曰:“困穷如此,何不耕?”答曰:“我自耕耳。”
《齐书》曰:戴僧静为北徐州刺史,买牛给贫人,令耕种。
《梁书》曰:孔子祛,会稽山阴人也。少孤贫好学。耕耘樵采,常怀书自随,投闲则诵读。勤苦自励,遂通经术。
《赵书》曰:东耕仪直殿中监,铺席於侍臣之南,北面解匣,出御耒,跽受黄门侍中。侍中释剑,擎跽,以颖授尊。太常赞曰:“皇帝亲耕籍田,一推一反,三推三反。”成礼,侍中跽取耒,以授侍郎,以授殿中监,监复韬匣。
《管子》曰:庶人好耕农而恶饮食,於是财用足。
又曰:行其游野,视其耕耘,计其农事,而饥饱之国可以知也。
又曰:耕者,出入不应於父兄,用力不农,农不事贤,行此三者,有罪无赦。
又曰:地大而不耕,非其地也。
《文子》曰:其耕不强者,无以养生。
《晏子春秋》曰:有纳书景公者,云:“吾不知晏子之忠臣也。”公以为然。晏子入朝,公色不悦。晏子退而穷处,东耕于海滨。
《墨子》曰:鲁南郑人吴宪者,冬陶夏耕,自比於舜。
又曰:墨子之齐,遇故人,曰:“今天下莫为不若已。”墨子曰:“今小人,一人耕,九人处,耕者不可以不急。何则?食者众而耕者寡也。今天下莫为义,子宜劝我,何以止我?”
又《非乐》曰:使丈夫为之废丈夫耕稼树艺之时,使妇人为之废妇人纺织之事。
《庄子》曰:尧治天下,伯成子高立为侯。尧授舜,舜授禹,伯成子高辞而耕。禹往见之,则在野。
又曰:尧以天下让许由,许由不受,退而耕於颍水之阳,终身不见。
《尸子》曰:有虞氏身有南亩,妻有桑田。神农耕而王,所以观耕。
《商子》曰:今一人耕而百人食之,此为螟蚵(胡多切。)(之欲切。)亦大矣。是有《诗》《书》,犹无益於治。
《孟子》曰:伊尹耕於有华之野,汤躬诣之,伊尹嚣然弗顾。
又曰:耕者助而不税,则天下之农皆悦,而愿耕於其野也。
《孙卿子》曰:子路问孔子曰:“有耕耘树艺,手足胼胝,以养其亲,而无孝名,何也?”子曰:“但使入则笃行,出则友贤,何患无孝名也?”
《韩子》曰:宋人有耕者,田中有株,免走触林而死。因释耕而守株,冀更得兔,宋人笑之。
《淮南子》曰:夫织者日以进,耕者日以却,事相反,成功一也。
扬子《法言》曰:谷口郑子真,不屈其志,而耕乎岩石之下,名振京都。
《傅子》曰:耕根车,天子亲耕乘之;蹑猪车,畋猎乘之。
《山海经》曰:后稷播百谷,始作耕。
《六韬》曰:昔帝尧之王天下,不以私曲之故留耕绩之时。
《国语》曰:古者天子籍田,后稷监之,(监,察。)太史赞替王,(赞,导。)王敬从之。王耕一发,(一发,耜之发也。王无耦,以一耜耕也。)班三之,(班三次也。三之,下各三其上也,王一发,公三,卿九,大夫二十七。)庶人终于千亩。(终,尽耕之。)
又曰:管仲对齐桓公曰:“深耕而疾之,以待时雨。”
《吕氏春秋》曰:匡章谓魏王曰:“今君行多者数百人,皆不耕而食,此害稼亦甚矣!”
又曰:人臣孝则事君忠,临难死;士民孝则耕耘疾,守战固。
又曰:舜耕於历山,昌草生,於是始耕。
《董生书》曰:禹见耕者五耦而轼。
《贾谊书》曰:王者之法:民三年耕,而馀一年之食;九年耕,而馀三年之食。三十岁,民有十年之蓄。
《说苑》曰:曾子衣弊衣而耕,鲁君使人致邑,曾子不受,曰:“受人者畏人,与人者骄人。”终不受。
《太玄经》曰:神农冬耕,被服纯青。
崔元始《正论》曰:宣帝使蔡登校民耕相,三犁共一牛,一人持之,下种挽搂,皆取备焉,一日种一顷也。
《拾遗录》曰:需支夫善耕,妇人善织。以五色丝稍内口中,两手引而结之,则成文锦。丈夫多力,勤稼,一日锄十顷之地。
《董正别传》曰:刘恭嗣少有异才,闻司马操博物多通,故往见焉。遇其方耕,执耒耜於垅亩之上,於是释耒下衽,相就而言。
《任嘏别传》曰:嘏字昭先,乐安人。有比居者,擅耕嘏地数十亩,种之。人以语嘏,嘏曰:“我自以借之也。”耕者闻之,惭谢还地。
《襄阳耆旧传》曰:庞公,襄阳人,居沔水上,至老不入襄阳城。躬自耕耔,其妻相待如宾,休息则整巾端坐,以琴书自娱。睹其貌者,肃如也。
《桓阶别传》曰:阶为赵郡太守,期月之间,增户万馀。路有遗一囊,耕者见之,举以系树。数日,其主还取。
《石勒别传》曰:石勒,元康中流宕山东,寄旅平原茬平界,与师欣家佣耕,耳恒闻鼓角な铎之音,勒私异之。
《琴操》曰:曾子幼小慈仁,居贫,无业以事父母。躬耕力作,随五土之利,四时惟宜,以进甘脆。尝耕於太山之下,遭雨雪寒冻,旬月不得归,乃作《忧思歌》。
卷八百二十三 资产部三

《释名》曰:耒,耜也。
《古史考》曰:神农作耒耜。
《世本》曰:咎繇作耒耜。
《周礼□冬官□考工下》曰:车人为耒,庇长尺有一寸,中直者三尺有三寸,上句者二尺有二寸。(郑司农云:耒谓耜耒。,读为其颡有庇之,谓耒下歧。玄谓:,读为棘刺之刺。刺,耒下前曲,接耜。)自其缘其外以至於首以弦其内六尺有六寸,与步相中也。(缘外六尺有六寸,内弦六尺,应一步之尺数。耕者以田器为度。宜耜异材,不在数中。)坚地欲直庇,柔地欲句庇。直庇则利推,句庇则利发。倨句磬折,谓之中地。(中地之耒,其与直者如磬折则调矣。调则弦六尺。)
《礼记□月令□季冬》曰:冰已入,令告人出五种,命农计耦耕事,修耒耜,具田器。(冰既入,而令有司告人出五谷之种,明大寒气过,农将兴修田器。)
《韩诗》曰:三月之时,可预取耒、耜修缮之。至於四月,始可以举足而耕也。
《魏志》曰:段灼上疏理邓艾曰:“昔姜维有断陇之志,艾修治备守,积谷强兵。值岁凶旱,又为区种,身被鸟衣,手执耒、耜,以率将士。上下相感,莫不尽力。”
《梁书》曰:贺革,字文明。少以家贫,躬耕供养。年二十,始辍耒,就父受业,精力不怠。
《唐书》曰:永徽三年,高宗亲享先农,躬御耒耜。
《淮南子》曰:清英之美,始於耒、耜。(清英,酒也。)

《释名》曰:耜,齿也,如齿之断物也。
《周礼□地官下□山虞》曰:凡服耜,斩季材,以时入之。(季犹稚也。服与耜宜用稚材,尚柔刃也。服,牝服,车之材。)
又《秋官下》曰:氏掌杀草,春始生而萌之,夏日至而夷之,秋绳而芟之,冬日至而耜之。(郑玄谓:萌之者,以兹其斫其生者;夷之,以钩镰迫地芟之也,若今取茭矣;含实曰绳,芟其绳则实不成熟;耜之,以耜测氵柬土铲之。)
《礼记□礼运》曰:治国不以礼,犹无耜而耕也。(无以入也。)
《毛诗□国风》曰:三之日于耜,四之日举趾。同我妇子,饣盍彼南亩,田至喜。(三之日,夏正月也,豳士晚寒。于耜,始修耒耜也。四之日,周四月也,民无不举足而耕矣。)
又《小雅□大田》曰:以我覃耜,ㄈ载南亩。(覃,利也。时至,民以其利耜炽发所之地,趋农已急也。)
又《周颂》曰:《良耜》,秋报社稷也。良耜,ㄈ载南亩。播厥百谷,实函斯活。(,犹测测也。《笺》云:良,善也。农人测测以利善之耜,炽是南亩也。种此百谷,其种皆成好含生气,言得其时。)
王隐《晋书》曰:徐苗少孤家贫,好学书,昼执耒耜,夜不废读诵。
《後魏书》曰:赵琰遣人买耜刃,得剩利六百,即命送还刃主。刃主高之,义而不受,琰命委之而去。
《唐书》曰:高宗行籍田之礼,躬执耒耜而九推焉。礼官奏:“陛下合三推。”上曰:“朕以身率下,自当过之,恨不终於千亩耳。”初,将籍田,先止于先农之坛,因阅耒耜,有雕刻文饰者,谓左右曰:“田器,农人执之,在於朴素,心岂贵文饰乎?”乃命彻之。
《国语》曰:周制有曰:“民无悬耜,(言常用。入士曰耜,耜柄曰耒。)野无奥草。”(皆垦辟与深也。)
《吕氏春秋》曰:六尺之耜,所以成亩;其博八寸,所以成畎。(高诱注曰:六尺为亩,三尺为畎。)

《释名》曰:犁,利也,利则发土,绝草根也。
《魏略》曰:皇甫隆为敦煌太守,民不晓作楼犁,用工甚费。隆乃教作楼犁,省力过半。
又曰:弘农太守刘类,多市犁辖,载所部贸丝。
《管子》曰:距国门以外,穷四竟之内,丈夫二犁,童子五尺一犁,以为三日之功,令农始作服于公田。
《盐铁论》曰:庶人乘马者,足以代劳而已。故行则服轭,止则就犁,下种轭楼,皆取备焉,日种一顷,至今三辅犹赖其利。辽东耕犁,辕长四尺,回转相妨。即用两牛,两人牵之,一人耕,一人种,二人挽楼,凡用两牛六人,一日则种二十五亩,其悬绝如此。
《陈留耆旧传》曰:萧令陈,字叔明。躬自握犁,种五谷。有黄雀随犁翔上。
崔《政论》曰:武帝以赵过为搜粟都尉,教民耕植。其法:三犁共一牛,一人将之。
《唐书》曰:天宝初,开砥柱之险以通流,石中得古铁犁铧,有“平陆县”字,因改河北县名为平陆县。
《後唐史□明宗纪》曰:上顾谓侍臣曰:“朕昨日出城观稼,见百姓父子三人同曳犁耒者。力农如是,深轸予怀。可赐耕牛二头”。

《说文》曰:耦,耕广五寸为伐,二伐为耦。
《周礼□地官下》曰:里宰,以岁时合耦于锄,以治稼穑,趋其耕耨,行其秩叙,以待有司之政令,而征敛其财赋。(《考工记》曰:耜广五寸,二为耦。此言两人相助耦而耕也。郑司农云:锄,读为籍。杜子春云:锄,读为助,谓相佐助。)
又《冬官》曰:匠人为沟洫,(主通利田间之水道。)耜广五寸,二耜为耦。一耦之伐,广尺深尺谓之畎。田首倍之,广二尺,深二尺,谓之遂。(古者耜一金,两人并发之。其垄中曰畎,畎上曰伐。伐之言发也。畎,亩也。今之耜歧头两金,像古之耦也。)
《毛诗□周颂》曰:骏发尔私,终三十里。亦服尔耕,十千维耦。(私,民田也。言上欲富其民,而让於下,欲民之大发其私田耳。终三十里,言各极其望也。於是民大事耕其私田,万耦同时举也。)
《国语》曰:吴王还自伐齐,乃谇申胥(谇,告让也。)曰:“昔吾先王体德圣明,达于上帝。(先王,阖庐。上帝,天也。)譬如农夫作耦,以刈杀四方之蓬蒿。”(为言子胥佐先王,犹耕者之有耦,以成其事。)
董仲舒云:禹见耕者五耦而轼,过十室之邑而下;见山仰之,见谷俯之。
种植
《周礼□地官》大司徒之职曰:辨十有二壤之物,而知其种,以教稼穑树艺。
《礼记□月令》曰:孟春行冬令,则水潦为败,首种不入。(旧说云:首种谓稷也。)
又《仲秋》曰:是月也,劝人种麦,无或失时。
又《礼运》曰:为礼不本於义,犹耕而弗种也。(嘉谷无由生也。)
《尚书□洪范》曰:五行:土爰稼穑。(种曰稼,敛曰穑。土可以耕,可以敛。)稼穑作甘。(甘味生於百谷。)
《尚书□酒诰》曰:妹土,嗣尔股肱,纯其艺黍稷,奔走事厥考厥长。(今往当使妹土之人继汝股肱之教,为纯一之行,其当勤种黍稷,奔走事其父兄也。)
《尚书考灵耀》曰:春,鸟星昏中以种稷;(鸟,朱鸟,谓鹑火。)夏,火星昏中以种黍菽。(火,大火也。)
《孝经援神契》曰:土黄白宜种禾,黑坟宜黍麦,苍赤宜菽,泉宜稻。
《说文》曰:禾之秀宝曰稼,茎节为禾,从“禾”“家”声。一曰稼,家事也;一曰在野曰稼。
《史记》曰:弃为儿时,其游戏好种树麻菽。
《汉书》曰:景帝三年春正月,诏曰:“农,天下之本也。黄金珠玉,饥不可食,寒不可衣,以为币用,不识其终始间,岁或不登,意为末者众,农民寡也。其令郡国务劝农桑,益种树,可得衣食物。吏发民,若取庸采黄金珠玉者,坐赃为盗;二千石听者与同罪。”
又曰:王莽篡位二年,兴神仙事。以方士苏乐言,起八风台於宫中。台成万金,作乐其上,顺风作液汤。(如淳言:《艺文志》有《液汤经》,其义未闻。)又种五梁禾於殿中,(或曰五色禾也。)先鬻鹤髓、(鬻音煮也。)玳瑁、犀玉二十馀物,渍种,计粟斛成一金,言此黄帝谷仙之术。以乐为黄门郎,令主之。
《东观汉记》曰:范充为桂阳太守。俗不种桑,无蚕织丝麻之利,类皆以麻头著衣。民堕窳,少粗履,盛冬皆以火燎。充令属县教民益种桑柘,养蚕桑,织履;复令种麻。数年之间,人赖其利,衣履温暖。
《吴会分地记》曰:卞山者,勾践於此山铸铜。铜不铄,埋之,生马。勾践遣使者取徙於南社种之,饰治以为马,献於吴。
《陈书》曰:陈灵洗为重安公,性好播植,躬勤耕稼,至於水陆所宜,刈获早晚,虽老农不能及也。
《淮南子》曰:夫树林者,灌以梁水,畴以肥壤,(畴,垄也。梁,或作潦也。)一人养之,十人拔之,林必无馀。
又曰:昏弧中,则务种谷;(二月昏时,弧星中於南方,朱鸟之宿也。)太火中,则种黍菽;(大火,东方苍龙之宿,四月建巳中南方也。菽,豆也。)虚中,则种粟麦。(北方玄武之宿也,八月建酉中於南方也。)
又曰:古者民茹草饮水,食树木之实、蠃蚌之肉,多疹毒伤之患。(患,害。)於是神农乃始教民播五谷,相土地原隰燥湿肥尧高下,百草之滋味,水泉甘苦,令民知避就。当此之时,一日而七十毒。
又曰:文公种米。
《吕氏春秋》曰:冰冻方固,后稷不种;后稷之种,必待春。
《论衡》曰:后稷为儿,种艺为戏。
《胜之书》曰:稗,水旱无不熟之时,又特滋盛,易得芜秽,良田亩得二三十斛,宜种之以备凶年。又,稗中有米,熟时,一可捣取炊之,不减粢米,又可酿作酒。武帝时,令典农种之,一顷收二千斛,斛得米三斗。大俭,可得磨食之。
又曰:三月,榆荚雨时,高地强土可种禾;薄田不能粪者,以原蚕矢杂禾种之,则禾不虫。又取马骨,之,一石以水三石煮之,三沸,漉去滓,以汁渍附子五枚,渍三四日,去附子,以汁和蚕矢,挠如粥。先种二十日以溲种,曝勿令湿,至种时,以馀汁溲而种之,则不蝗虫。无马骨汁,亦可用雪。雪者,五谷之积也,常以冬藏雪汁器盛埋地中。治种如此,则收万倍。
又曰:种伤湿郁热,则生虫。取麦种,候熟可获,择穗大强者,秆束,立场之高燥处,无令有白鱼,取艾杂藏之。欲知岁所宜,以布囊盛粟诸物种,平量,埋阴垣之下。冬至後五十日,发取量之,息最多者岁所宜。
又曰:凡田,种麦为首。伤於太稠者,锄而稀之。秋以锄,以棘柴曳之,以垄麦根,故曰:“子将欲富,黄金覆士。”至春冻解,棘柴曳之,绝其乾叶。到榆荚雨时,候土白,复锄。如此收必倍。冬雨雪止,掩雪,勿令从风飞去,後雪复如此,麦能旱多实。春冻解,耕和土种游麦,麦生成茂大,锄如宿麦也。
又曰:黍者,暑也。禾生心,天雨灌其心,必伤无实。初种时,天雾,令两人对持长索,戛去其露,日出乃止。种黍,覆土、锄治如禾法,欲稀於禾。
又曰:大豆保岁易为,宜古之所备凶年也。大豆生,载甲而出。种土不可厚,厚则折项,不能上达,屈於土中而死。
又曰:种稻,春冻解,地气和时耕。冬至後百三十日,种大稻时也。
又曰:种麻,预软和田,二月下旬,三月上旬,傍雨种其秕。
又曰:种,春冻解,耕治其土。春草生,布粪田,复耕平摩之。
又曰:种小豆忌卯,稻忌辰,禾忌丙,黍忌丑,麻忌辰,秫忌未、寅,小麦忌戍,大麦忌子,大豆忌甲。凡九谷,忌日不种之。避其忌,不可败伤诸事忌禁日,此非空言也。其道自然,若烧黍穰,则害瓠也。
崔《四民月令》曰:正月可种葵,四月可收冬葵子。六月六日可种葵,中伏之後可种冬葵,八九月可种葵。
《物理论》曰:稼,借种也。古今之言,云余夫稼,农之本也。

《说文》曰:耘,除田间秽也。
《左传□昭元年》曰:晋赵文子曰:“譬如农夫,是キ是{艹衮}。”(キ,耘也。壅苗为{艹衮}。)
《毛诗□甫田》曰:或耘或耔,黍稷嶷嶷。又《周颂》曰:载芟载旅,其耕泽泽。千耦其耘,徂隰徂畛。
《论语》曰:子路从而後,遇丈人,以杖荷。(包曰:丈人,老人也。,竹器。)子路问曰:“子见夫子乎?”丈人曰:“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孰为夫子?”(包曰:夫丈人云:“不勤劳四体,不分殖五谷,谁为夫子而索之邪?”)植其杖而芸。(孔曰:植,倚也。除草曰芸。)
《宋书》曰:柳元景、颜师伯尝诣沈庆之,会其游田。元景等鸣笳列卒满道,庆之独与左右一人在田,见之悄然改容曰:“夫贫贱不可毕,富贵亦难守。吾与诸公并出贫贱,因时际会,荣贵至此,惟当共思损挹之事。老子八十之年,目见成败者已多,诸君炫此车服,欲何为?”於是插杖而耘,不为之顾。元景等彻侍,褰裳从之。
《管子》曰:万室之都,必有万锺之藏,藏镪千万;千室之都,必有千锺之藏,藏镪百万。春以奉耕,夏以奉耘。
《孟子》曰:人病,舍其田而芸人之田,所求於人者重,而所以自任者轻。
贾谊《书》曰:邹穆公有令,食凫雁必以秕。吏请以粟,公曰:“夫百姓牛而耕,曝背而芸,勤而不敢惰者,岂为鸟兽哉?粟,养人也,何以其养鸟也?”

《说文》曰:耔,壅禾本也。
《晋书》曰:陶潜《归去来》曰:“怀良辰以孤往,或植杖而耘耔。”

《释名》曰:耨,似锄,以耨禾也。
《左传□僖公下》曰:初,臼季使过冀,见冀缺耨,其妻饣盍之,(臼季,胥臣也。冀,晋邑。耨,助也。野馈曰饣盍。)敬相待如宾。与之归,言诸文公曰:“敬,德之聚也。能敬,必有德,德以治民。君请用之。”
《尔雅》曰:谓之定。(郭璞曰:锄属也。犍为舍人曰:拘扌属,一名定。《广雅》曰:定,耨。《纂文》曰:养苗之道,锄。耨如钅至,柄长三尺,刃广二寸,以封地除草也。)
《魏书》曰:公孙渊官属上书曰:“七营虎士,五部蛮夷,各怀素饱,不谋同心,奋臂大呼,排门遁出。近郊农民,释其耨。”
《淮南子》曰:古者剡耜而耕,摩蜃而耨。(蜃,大蚌也。摩,令利,用耨除草也。)
又曰:先稻熟,农夫耨之者,不以小利害大获。(,稗。)
又曰:圣人之用兵,若栉发耨苗,所去者少,所利者多。
《吕氏春秋》曰:先生者为米,後生者为秕。是故其耨也,长其兄而去其弟。(养大杀小。)不知稼者,其耨也,去其兄而养其弟,不收其粟而收其秕。
钅属
《释名》曰:钅属,诛,也主以诛除物根株也。
《说文》曰:钅属,斫也。齐谓兹基,一曰斤柄,性自曲者也。
《管子》曰:美金以铸戈剑矛戟,试诸狗马;恶金以铸斤斧□夷属钅属,试诸木士。(夷,锄类也。属钅属,类。)
又曰:匠人有感斤钅属,故绳可得断也。
《孟子》曰:齐人有言曰:“虽有智慧,不如乘势;虽有基,不如待时”。(兹基,田器。)

《说文》曰:,摩田器也。
《论语》曰:长沮、桀溺耦而耕,孔子过之,使子路问津焉。桀溺曰:“子为谁?”曰:“为仲由。”曰:“是鲁孔丘之徒与?”对曰:“然。”“滔滔者,天下皆是也,谁以易之?且而与其从辟人之士也,岂若从辟世之士哉?”而不辍。
《贾谊书》曰:秦民借父锄,犹有德色。
钅至
《广雅》曰:钅至谓之刈。(《纂文》曰:江湖以钅至为刈也。)
《尚书□禹贡》曰:二百里纳钅至。(钅至,刈,谓禾穗也。)
《说文》曰:钅至,获禾短镰。
《释名》曰:钅至,获禾铁也。钅至钅至,断禾穗声也。
铫。
《说文》曰:钱,铫也,古田器也。
《世本》曰:亻垂作铫。
《管子》曰:一农之事,必有一铫,然後成农。

《释名》曰:,亦锄类。迫也,迫地去草也。
《毛诗□周颂□良耜》曰:其饣襄伊黍,其笠伊纠,其斯赵,以薅荼蓼。
又《周颂□臣工》曰:命我众人,┖乃钱,奄观钅至艾。(┖,具。钱,铫。,钅辱。获也。《笺》云:奄,久。观,多也。教我庶民,具女田器,终久必多钅至艾。劝之也。)
卷八百二十四 资产部四

《说文》曰:获,刈禾也。
《毛诗□小雅》曰:岁聿云暮,采萧获菽。
又《周颂□良耜》曰:获之桎桎,积之栗栗。(桎桎,获声也。栗栗,众多也。)
《尚书□金滕》曰:秋大熟,禾未获,天大雷电以风,禾尽偃,大木斯拔,邦人大恐。
又《大诰》曰:厥父,厥子乃弗肯播,矧肯获?(其父已耕其田,其子乃不肯播种,况肯收获乎?)
《尔雅》曰:桎桎,获也。(郭璞注曰:获,刈禾也。)
《南史》曰:齐文惠太子,常幸东田观获稻。范云时从文惠,顾云曰:“此刈甚快。”云曰:“三时之务,亦甚勤劳。愿殿下知稼穑之艰难,无徇一朝之宴逸也。”文惠改容谢之。
虞喜《志林□说晏子》曰:景公为长府,有风,犹作不已。晏子歌曰:“禾有穗兮不得获,秋风至兮尽零落。”歌终而流涕,公乃止之。

《说文》曰:穑,谷可收也。啬,爱涩也。
《尚书□大诰》曰:予永念曰:“天惟丧殷,若穑夫,予曷敢不终朕亩?”(稼穑之夫,除草养苗。我长念天亡殷恶亦犹是矣。我何敢不顺天终竟我垄亩乎?)
又《无逸》曰:周公曰:“呜呼!君子所其无逸。先知稼穑之艰难,乃逸,则知小人之依。(稼穑农夫之艰难,事先知之,乃谋逸豫,则知小人之所依怙。)相小人,厥父母勤劳稼穑,厥子乃不知稼穑之艰难,乃逸乃谚。既诞,否则侮厥父母曰:“昔之人无闻知。”(小人之子,既不知父母之劳,乃为逸豫游戏,乃叛谚不恭己,欺诞父母;不欺则轻侮其父母曰:“古老之人,无所闻知!”)
《物理论》曰:穑犹收也,古今之言云尔。稼,农之本;穑,农之末。农本轻而末重,前缓而後急。稼欲少,穑欲多;耨欲缓,收欲速,此良农之务。
《毛诗□大田》曰:彼有不获稚,此有不敛齐。彼有遗秉,此有滞穗,伊寡妇之利。(秉,把也。成王之时,百谷既多,种同齐熟,收刈促遽,力皆不足,而有不获不敛,遗秉滞德,故听矜寡取之以为利。)
《东观汉记》曰:桓荣遭仓卒,与族人元卿俱拾,投闲辄讲。元卿谓曰:“卿但尽气耳,当复有施用时乎?”後荣为太常诸子,谓元卿曰:“平生笑吾尽气,今何如?”元卿曰:“我农家,安能豫知此?”
《魏略》曰:焦先行不践邪径,必循阡陌。及其拾,不失大穗。饥不可食,寒不可衣,结草以为蓑裳,被头徒跣。每出,见妇人,则隐翳,须去乃出。
王隐《晋书》曰:庾衮,字叔褒。年饥,者犹殷,衮乃引其群子以退,曰:“待其间。”既焉,从者以为徒也,无傍掇。
《晋书》曰:夏统,字仲御。幼孤贫,养亲以孝闻。每采求食,星行夜归,或至海边拘蟛越以资养。
《宋书》曰:沈道虔居武康北石山下,常以拾自资。同者或争オ,道虔谏之,不止,悉以其所得与之,争者愧恶。後每事辄云:“勿令居士知。”
《庾异行别传》曰:君妻乐氏,生子泽。初,君与妻,而产於泽,遂以命之。

《释名》曰:架,加也,加杖於柄头,以挝穗而出谷也。或曰罗架,三丈而用之。或曰以杖转於头,故名之也。
《广雅》曰:拂谓之架。
《说文》曰:拂,架也。拂,击禾连枷也。
《国语》曰:权节其用,耒、耜、、芟。(,拂也,所以击草。)
《方言》曰:佥,宋魏之间谓摄殳,或谓之度。自关而西谓之拂。(佥,连架也,所以打谷。)
王褒《僮约》曰:刻木为架,屈竹作耙。(架,击禾也。)

《说文》曰:园,所以树果也。
《易□贲卦》曰:贲于丘园,束帛戋戋。
《毛诗□车邻□驷[A164]》曰:《驷[A164]》,美襄公也。始命,有田狩之事,园囿之乐焉。(始命,命为诸侯也。秦始附庸也。)游于北园,四马既闲。(闲,习也。)
又《国风□将仲子兮》曰:将仲子兮,无逾我园,无折我树擅。(园,所以树木也。檀,强刃之木。)
又《小雅□鹤鸣》曰: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何乐於彼园之观乎?,落也。上其树檀,下其。)
《周礼□天官》曰:太宰九职,二曰园囿,毓草木。(郑注云:园,蕃也。)
《史记》曰:董仲舒,广川人,以治《春秋》,当孝景时为博士。下帷讲诵三年,不观於舍园。
《汉书□梁孝王传》曰:王有罪,入朝,乘布车,从两骑,入匿长公主园。(张晏曰:布车,丧人乘之也。)
又曰:田召客饮,坐其兄盖侯北向,目坐东向。以为汉相尊,不可以兄私挠。由此滋骄。治宅第田园极膏腴。市买郡县器物,相属於道。
《後汉书》曰:窦宪恃宫掖声势,遂以贱直请夺沁水公主园田。(沁水公主,明帝女。)主逼畏,不敢计。後肃宗驾出,过园,指以问宪,宪阴喝不得对。(阴喝,犹噎塞也。阴,音於禁反。喝,音一介反。或作呜故反。)後发觉,帝大怒,召宪切责曰:“深思前过主田园时,何用愈赵高指鹿为马?(愈犹差也。)久念使人惊怖!昔永平中,常令阴博、邓叠二人更相纠察,(以阴、邓皆外戚,恐其逾多,故使更相纠察也。博,阴兴之子也。)故诸豪戚莫敢犯法者。而诏书切切,犹以舅氏田宅为言。(切切,犹殷勤。)今贵主尚见枉夺,何况小人哉?国家弃宪如孤雏腐鼠!”(鸟子生而啄者曰雏也。)宪大震惧,皇后为毁服深谢,良久乃得解。使以田还主,虽不绳其罪,然亦不授以重任。
《续汉书□百官志》曰:濯龙园,在洛阳西北角。
谢承《後汉书》曰:吴迁胶东侯相,时戴宏父为县丞。宏年十六,从在丞舍。每行园,常闻讽读之音,奇而候之,亦与为友。宏卒成儒宗,知名东夏,为河间相,因自免归家,不复仕。身灌园蔬,以经书教授,年九十八卒。
又曰:中平二年,造万金堂於西园。
《献帝春秋》曰:吕布问太祖:“明公何瘦?”太祖曰:“君何以识孤?”布曰:“昔在洛会浸氏园。”太祖曰:“然,孤忘之矣。所以瘦者,不早相得故也。”
《魏略》曰:颜斐为京兆太守,起菜园,使民投闲灌治之。
《魏志》曰:明帝之幸郭元后也,毛皇后爱宠日衰。景初元年,帝游後园,召才人以上曲宴,极乐。元后曰:“宜延皇后。”帝弗许,乃禁左右,使不得宣后知之,明日见帝,后曰:“昨游宴北园,乐乎?”帝以左右泄之,所杀十馀人。
《魏略》曰:青龙十二年,起土山於芳林园西北陬。使公卿群寮皆负土成山,树松竹杂木善草於其上,捕山禽杂兽置其中。
又曰:马钧居京都,城内有地可为园,患无水以灌之,乃作翻车。令童儿转之,而灌水自覆,更入更出,其巧百倍於常。
《晋书》曰:华□免官後,栖迟家巷。武帝登凌云台,望见□苜蓿园,阡陌甚整,依然感旧。太康初大赦,乃得袭封。
王隐《晋书》曰:王衍,字夷甫,戎叔父也。终於平北将军,送故甚丰。亲故借衍车马、帷帐、器物者,衍因与不复录。资财尽出洛城西先人旧园田上。
又曰:王戎为荆州刺史,坐遣吏修园宅,应免官,诏以赎论。
又曰:孝宗欲於後园修立池苑,江谏以“强贼未灭,宜旌军备,尝存俭约,以率群下”。
又曰:汜腾,字无忌,应孝廉举,除郎中。属天下兵乱,去官,叹曰:“生於乱世,贵而能贫,乃可以免。”散家财五十万,以施宗族。柴门灌园,琴书自适。
《南史》曰:臧荣绪幼孤,躬自灌园,以供祭祀。
《宋书》曰:茹法亮於宅为鱼池钓台、土山楼馆,长廊将一里,竹林花药之美,公家园竹不能及。
又曰:沈道虔居武康北石山下。有人窃园中菜,道虔自外还见之,即自逃隐,待窃者去後乃出。
《齐书》曰:会稽孔家起园,列植桐柳,多构山泉,殆穷真趣。衡阳王钧往游之,曰:“殿下处朱门,游紫闼,讵得与山人交耶?”答曰:“身处朱门,而情游江海;形入紫闼,而意在青云。”大美之。
又曰:豫章王嶷薨後,尝见形於第後园。乘腰舆,指麾处分,呼直兵,直兵无手板,左右授一玉手板与之,谓曰:“橘树一株死,可觅补之。”因出後园。
《梁书》曰:徐勉为书式其子嵩曰:“中年聊於东田间营小园者,非存播艺以要利,正欲穿池种树,少寄情赏尔。又以郊除闲旷,终可为宅,傥获悬车致事,实欲歌哭於斯。”
又曰:刘慧斐隐居东林寺,又於山北构园一所,号曰离垢园。时人仍谓为离垢先生。
《燕书》曰:愍帝时,有异爵,素质绿首,集于端门东园树,栖翔二旬而去。夏,以异爵故,大赦;名东园曰白爵园。
《後魏书》曰:胡太后亲览万机,手笔断决。幸西林园法流堂,命侍臣射,不能者罚之。
又曰:高聪为中尉所弹,遂废于家,断绝人事,惟修营园果。世称高聪梨,以为珍异。
又曰:元欣好营产业,多所树艺。京师名果,皆出其园。
又曰:景穆贾岁,颇亲近左右。营立田园,以收其利。
《北史》曰:齐卢景裕不营世事,居无二业,惟在注解。其叔父职居显要,而景裕止於园舍,精均郊野,谦恭守道,贞素自得。由是世号居士。
《北齐书》曰:河南康舒王孝瑜。文襄於邺东起山池游观,时俗眩之。孝瑜遂於第作水堂龙舟,植幡槊於舟上,数集诸第宴射为乐。武成幸其第,见而悦之,故盛兴後园之玩。於是贵贱慕学攵,处处营造。
《後周书》曰:後周文帝在天游园,以金卮置侯上,令公卿射,中者即以赐之。宇文贵一发而中,帝笑曰:“由基之妙正当耳!”
《唐书》曰:何潘仁,西域胡人也,家富於财。潘仁厚自奉养,引致宾客。炀帝时尝犯法,惧罪,逐亡入司竹园,鸠集亡命,众至数万。及义兵起,求得平阳公主而奉之,以应义师。
《庄子》曰:汉阴丈人为园畦,凿隧而入井,抱瓮而灌,一日浸百畦。子贡教以为桔槔。
《列子》曰:杨朱见梁王曰:“王者治天下如运诸掌。”梁王曰:“先生有一妻一妾不能治,三亩之园不能耘,言治天下,何也?”
《韩子》曰:昔弥子瑕宠於卫君,与游於东园,食桃而甘,以其半啖君,君曰:“爱我哉!”
《淮南子》曰:夫临江之乡,其人汲水以溉其园,江水弗减也。
又曰:山有猛兽,林木为之不斩;园有螫虫,藜蓼为之不采。(言人畏之。)
《说苑》曰:吴王欲伐荆,告左右曰:“敢谏者死!”舍人有少孺子者,欲谏不敢,怀丸操弹於後园,露沾其衣,如是三旦。王曰:“子来何苦,沾衣如此?”对曰:“园中有榆,其上有蝉。蝉高居悲鸣饮露,不知螳螂在其後;螳螂委身曲附欲取蝉,而不知黄崔在其傍;黄雀方延颈欲啄螳螂,而不知弹丸在其下也。此三者,皆务得其前利,不顾其後之有患也。”吴王曰:“善哉。”乃罢兵。
《风俗通》曰:园,援也,从□袁声。四皓园公,亦本园者。
《玄晏春秋》曰:又好桑农种藏之事,且养鸡鹜。园圃之事,勤不舍力焉。
《王子年拾遗记》曰:汉明帝时,常山献巨桃核。此桃霜下结花,隆暑方熟。亦云仙人所食。常使植於霜园,此园皆植寒果也。
又曰:魏明帝起灵禽之园,方国所献异鸟兽,皆畜此园也。
《世说》曰:王子敬入会稽,经吴,闻顾辟强有名园,先不识主人,径往其家。顾方集宾友,酣宴园中。而王游历既毕,指麾好恶,傍若无人。
又曰:简文幸华林园,顾谓左右曰:“会心处不必在远,翳然林水,便自有濠梁间想,觉鸟兽自来亲人。”
又曰:管宁、华歆共园中锄菜。见地片金,管不释锄,与瓦石不异;华拾而掷之。
《向秀别传》曰:向秀常与嵇康偶锻於洛邑,与吕安灌园於山阳,收其馀利,以供酒食之费。
《桂阳先贤赞》曰:苏耽常闻夜有众宾来,耽告母曰:“人招耽去,已种药着後园梅树下,治百病,一叶愈一人。卖此药,过足供养。”
《仇池记》曰:城东有首蓿园,园中有三水碓。
《三秦记》曰:汉武帝名园曰樊川,一名御宿。有大梨如五升,名含消。
又曰:汉武帝果园有大栗,十五枚一升。
《华阳国志》曰:何随家养竹园。人盗其笋,随过行见,恐盗者觉怖走,竹伤其足,挈履徐步归。
《幽明录》曰:武宣程羁偏生未被举,家常使种葱。後连理树生於园圃。
殷仲堪《游园赋》曰:尔乃杖策晨游,以咏以吟。落叶掩蹊,果下成林。
《曹植诗》曰:公子敬爱客,终宴不知疲。清夜游西园,飞盖相追随。
刘讠必之天公笺曰:昔申酉之际,遭汤旱流烟;今子岁,值尧水滔天。火延烧其庐,水突坏其园。
谢玄《与姊书》曰:比二日东行,游步园中,已极有任家湖形模也。姊想瞩此,亦小有所散。

《说文》曰:种菜曰圃。
《毛诗□鸡鸣》曰:东方未明,折柳樊圃,狂夫瞿瞿。
又《七月》曰:九月筑场圃,十月纳禾稼。
《周礼□地官下》曰:场人,掌国之场圃,而树之果珍异之物,以时敛而藏之。(果,枣李之属。,瓜瓠之属。珍异,葡萄、枇杷之属。)
《礼记□射义》曰:孔子射於矍相之圃,观者如堵墙。
《左传□庄公》曰:子颓有宠,国为之师。及惠王即位,取国之圃以为囿。(圃,园也。囿,苑也。)遂奉子颓以代王。
又《僖公下》曰:秦师袭郑,郑使皇武子辞曰:“郑之有原圃,犹秦之有具囿也。”
又《哀公下》曰:卫侯为虎幄於籍圃。(於籍田之圃新造幄幕,以虎兽为饰也。)
《论语》曰:樊迟请学为圃,子曰:“吾不如老圃。”
《庄子》曰:古之人假道於仁,托宿於义,以游逍遥之庐,食於苟简之田,立於不贷之圃。逍遥,无为也;苟简,易养也;不贷,无出也。古谓是采真之游。
《韩子》曰:景公欲移晏子家於豫章之圃,晏子辞。
《孟子》曰:今有场师,舍其梧贾,养其贰棘,则为贱场师也。(场师,治场圃者。梧、贾,皆木名。贰棘,酸枣。言此以喻人舍大养小,故曰贱场师也。)
《淮南子》曰:昆仑山有疏圃之地,满之潢水三周。
《山海经》曰:淮江之山,实惟帝之平圃。
《风俗通》曰:圃,补也,从口甫声。
《拾遗记》曰:昆仑山第二层下有芝田蕙圃,皆数万顷,群仙种耨焉。
曹植《籍田赋》曰:夫凡人之为圃,各植其所好焉。好甘者植乎荠,好苦者植乎荼,好香者植乎兰,好幸者植乎蓼。至於寡人之圃,无不植也。
卷八百二十五 资产部五

《周礼□天官下□内宰》曰:中春,诏后帅外内命妇,始蚕于北郊,以为祭服。(蚕于北郊,妇人以纯阴为尊,郊必有公桑蚕室焉。)
又《夏官□马质》曰:马质,掌质马。禁原蚕者。(原,再也。天文辰为马,《蚕书》蚕为龙精。月直大火,则浴其种,是蚕与马同气也。物莫能两大,禁再蚕者,为伤马也。)
《礼记□月令□季春》曰:是月也,命有司无伐桑柘,(爱蚕食。有司,谓主山林之官。)乃修蚕器。(蚕器,谓簿、槌、、筐之类。)后妃齐戒,享先蚕而躬桑,以劝蚕事。(季春吉祀,皇后享先蚕。先蚕,天驷。享先蚕而後躬桑,示率先天下也。)
又《孟夏》:是月也,蚕事既登,后妃献茧。乃收茧税,以桑为均,贵贱长幼如一,以给郊庙之服。(后妃献茧,进其成功也。乃收茧税,十而取一。以桑为均者,谓用桑多则茧多,桑少则茧少,贵贱长幼如一,各自以桑为均,不得以人贵贱长幼为差。)
又《檀弓》曰:成人有其兄死而不为衰者,闻子皋将为成宰,遂为衰。成人曰:“蚕则绩而蟹有匡,范则冠而蝉有,兄则死而子皋为之衰。”(蚩兄死者,言其襄之不为兄死,如蟹有匡蝉有,不为蚕之绩范之冠也。范,蜂也。蝉,蜩也。谓蜩啄,长在腹下。)
又《祭义》曰:古者,天子诸侯必有公桑蚕室,近川而为之。筑宫仞有三尺,棘墙而外闭之。及大昕之朝,君皮弁素积,卜三宫之夫人、世妇之吉者,使入蚕室,奉种浴于川,桑于公桑,风戾以食之。(大昕,季春朔日之朝也。诸侯夫人,三宫半王后也。风戾之者,及早凉脆采之,风戾之,使露气燥,乃以食蚕。蚕性恶湿。)岁既单矣,世妇卒蚕奉茧以示于君,遂献茧于夫人。
又《祭统》曰:是故天子亲耕于南郊,以共齐盛;王后蚕于北郊,以共纯(音缁。)服。诸侯耕於东郊,以共齐盛;夫人蚕於北郊,以共冕服。天子、诸侯非莫耕也,王后、夫人非莫蚕也。
《春秋文耀钩》曰:商弦绝,蚕合丝。(弦将绝,蚕含丝以待用也。)
《春秋考异邮》曰:蚕,阳者,大火,恶水,故食不饮。桑者,土之液,木生火,故蚕以三月食叶,类会精合相食。
《尔雅》曰:蛾,罗。(蚕蛾。)鬼,蛹。(音龟。蚕蛹。)蟓,桑茧。(食桑叶作茧,即今蚕也。)雠由、樗茧、(食樗叶。)棘茧。(食棘叶。)栾茧。(食栾叶。)亢,萧茧。(食萧叶者。皆蚕类。)
《史记□天官书》曰:正月上甲,风从东方来,宜蚕。
《续汉书》曰:光武建武二年,野蚕成茧,民收其絮。
又《舆服志》曰:贵人助蚕,玳瑁钗、簪、珥。
《东观汉记》曰:明德马后置织室,蚕於濯龙中,往来观内,以为娱乐。
谢承《後汉书》曰:南阳范充,为吴桂阳太守,教民植桑,之属,养蚕织履,民得利益。
《吴录》曰:南阳郡,一岁蚕八绩。
《後魏书》曰:世宗正始二年,徐州蚕蛾吃人,残者一百一十馀人,死者二十二人。时高肇专政,聚敛不息。
《隋书》曰:江湖之南,一年蚕四五熟。
《唐书》曰:武德中,梁州言野蚕成茧,百姓采而用之。
又曰:文德太后率内外命妇,有事於亲蚕。
又曰:开元中,上命宫中食蚕,亲自临视,欲使嫔御已下知女工之事。及蚕罢,获丝甚多,因以赐焉。
又曰:天宝中,益州献三熟蚕,紧厚白净,与常蚕不殊。
又曰:大历中,太原府清河县人韩景晖,养冬蚕成茧,诏给复终身。
《韩子》曰:鳝似蛇,蚕似。人见蛇惊骇,见则毛起;而渔者持鳝,妇人拾蚕,利之所在,皆贲、育也。
《淮南子》曰:季春,后妃斋戒,东乡就桑省妇,使观蚕事。
又曰:蚕食而不饮,三十日而化。
又曰:食桑者有丝而蛾。
又曰:蚕食{兴石}而不饥。
又曰:蚕饵丝而商弦绝,(商弦,金声也。春蚕吐丝,金死,故绝。)贲星坠而渤海决。(贲星,流星也。勃海,水之勃怒也。)
又曰:原蚕一岁再登,非不利也,然王法禁之者,以其残桑。
《淮南万毕术》曰:白芳七结浴蚕。
又曰:僵蚕,使马不食。(欲愈之,以桑拭口鼻,即食矣。马喜啮人,亦以僵蚕眉拭唇,即不啮也。)
《抱朴子》曰:甘始以药粉桑长蚕,蚕得十月不老。
《金楼子》曰:杨泉《蚕赋序》曰:“古人作赋者多矣,而独不赋蚕,乃为《蚕赋》,是何言欤?楚兰陵荀况有《蚕赋》,德渊近不见之,有文不如无述也。”
《东方朔别传》曰:武帝求神仙,朔言能上天取药。上知其谩,欲极其言,即遣方士与朔上天。朔曰:“当有神来迎我。”後方士昼卧,朔遽口呼若极真者,“吾从天上还。”方士遽以闻,上以为面欺,下朔狱。朔泣曰:“臣几死者再,天公问臣下方何衣,朔曰:‘衣蚕’。‘蚕何若’?曰:‘啄冉々(仁廉切。)类马,色班班类虎。’天公大怒,以臣为谩,系臣司空,使使下问,还报有之,乃出臣。今陛下以臣为诈,愿使使上问之。”上曰:“齐人多诈,欲以喻我止方士也。”罢方士。
《东方朔占》曰:正月旦竟日不风,清明宜蚕。
《列仙传》曰:园客,济阳人,姿貌好而良,邑人多欲以女妻之,客终不娶。种五色香草,积数十年,服食其实。一旦五色蛾止其香草末,客收而荐之以布,生桑蚕焉。蚕时,有女夜至,自称客妻,客与俱蚕,得茧大如盆。
郭子横《洞冥记》曰:寒青之国,其国人皆以鸟为衣。其地多霜雪阴翳,忽见日从南方出,则百兽皆鸣,国俗以为祥异。有蚕,色青,长一丈,亦曰青蚕。绩其丝,大如指,一丝可羁绊牛马,国人常以十丈充黄门之厩,以拘马也。巨象、师子,帝令以此一丝系之。
《古今注》曰:元帝永元四年,东莱郡东弁山有野蚕为茧,收得万馀石,民人以为丝絮。
《司马徽别传》曰:人有临蚕永徽蔟者,徽便以与之,自弃其蚕。
《搜神记》曰:旧说太古时,有人远征,家惟有一女,并马一匹。女思父,戏马曰:“尔能为我迎得父,吾将嫁汝。”马乃绝缰而去,至父所。父疑家中有故,乘之而还。马後见女,辄怒而奋系。父怪之,密问女,女具以答。父乃射杀马,曝皮於庭。女至皮所,足蹙之,曰:“尔马,而欲人为妇,自取屠剥,何如?”言未竟,皮蹙然起,卷女而行。父还失女,後大树枝得女及皮。乃尽化为蚕,绩於树上。其茧厚大,异於常蚕,邻妇取养之,其收二倍。今世或谓蚕为女儿,古之遗语也。
《拾遗录》曰:员峤之山名环丘,有冰蚕,长七寸,黑色,有角有鳞。以霜雪覆之,然後作茧,长一尺,其色五彩。织为文锦,入水而不濡,投火则经宿不燎。海人献尧,以为黼黻。
《颜氏家训》曰:胡人见锦,不信有虫食树吐丝所成。昔在江南,不信有千人毡帐。及来河北,不信有万石舟船。皆实验也。
《齐谐记》曰:正月半,有神降陈氏之宅,云:“我是蚕神,能见祭,当令蚕百倍。”今人正月半作糕糜,像此也。(一云吴郡张诚。)
《皇后亲蚕仪注》曰:皇后躬桑,始捋一条,执筐受桑。捋三条,女尚书跪白曰:“可止。”执筐者以桑授蚕母,蚕母以桑适金室也。
《先蚕仪注》曰:亲蚕前三日,太祝令质明以太牢祠先蚕也。
周迁《古今舆服杂事》曰:蚕始生后食之,三洒而止。
《三辅故事》曰:始皇后葬,用金蚕二十箔。
《玄中记》曰:大月支有牛,名为日及。今日割取其肉三四斤,明日疮愈。汉人入此国,以牛示之,以为珍异。汉人曰:“吾国有虫,大小如指,名为蚕,食桑叶,为人吐丝。”外国人不复信有蚕也。
又曰:化民食桑,三七年化,能以自裹,如蚕绩,九年生翼,七年而死。去琅邪四万里。(《神异经》同。)
《林邑记》曰:九真郡,蚕年八熟,茧小轻薄,丝弱绵细。
《永嘉郡记》曰:永嘉有八辈蚕:允珍蚕、(三月绩。)柘蚕、(四月初绩。)允蚕、(四月初绩。)爱珍、(五月绩。)爱蚕、(六月末绩。)寒珍、(七月末绩。)四出蚕、(九月初绩。)寒蚕。(十月绩。)凡蚕再养者,前辈皆谓之珍,少养之。爱蚕者,故允蚕种也。允珍,三月既绩,出蛾取卵,七月八月便割,蚕生多养之,是为允蚕。欲作爱者,取允珍之卵,藏内瓮器中,随器大小,亦可十纸、百纸,盖覆器口,安冷水,使冷气折其出势,仅得三七日,然後生养之,谓为爱珍。亦爱子绩成茧,蛾坐卵,卵七日又剖成蚕,多养之,此则爱蚕也。
顾微《广州记》曰:吴黄武三年,遣交州治中吕瑜发赵婴齐冢,得金蚕明珠各数斛。
《广志》曰:有原蚕,有冬蚕,有野蚕。有柞蚕,食柞叶,可以作绵。
焦赣《易林□兑之坎》曰:饥蚕作室,诸多乱缠,端不可得。
又《震之兑》曰:秋蚕不成,冬种不生。
《龙鱼河图》曰:蚕沙宅亥地,大富;得蚕丝,吉利。
仲长子《昌言》曰:北方寒,其人寿;南方暑,其人夭。此寒暑之方验於人也。约之蚕也,寒而饿之则引日多,温而饱之则用日少,此寒温饥饱之为修短验於物者也。
《物理论》曰:使人主养民,如蚕母之养蚕,则其用岂徒丝蚕而已哉?
《杂五行书》曰:含南种枣九株,辟县官宜蚕桑。
又曰:二月上壬,取土泥屋四角,宜蚕,吉。
《吕氏本草》曰:石蚕,一名沙奉,神农、雷公咸,无毒。生汉中。治五淋,随胎肉,解结气,利水道,除热。
孙卿《蚕赋》曰:食桑而吐丝,前乱而後治。夏生而恶暑,疾温而恶雨。蛹以为母,蛾以为父。三俯三起,事乃大已。是谓蚕理。
闵鸿《蚕赋》曰:体龙颈而骥喙,迈素於羔羊。
左思《吴都赋》曰:国税再熟之稻,乡贡八蚕之绵。
《古艳歌》曰:日出东方隅,照我秦氏楼。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罗敷善蚕桑,采桑城南隅。
《陆机诗》曰:老蚕晚绩缩,老女晚嫁辱。曾不如老鼠,翻飞成蝙蝠。
《蔡邕书》曰:家祖君常言:“客有三当死,夜半蚕时至人室家也。今者一行而犯其两。”
嵇康《养生论》曰:火蚕十八日,寒蚕三十馀日。
裴《崇有论》曰:鸟无胃肺,蛤无五藏;蛭以空中而生,蚕以无胃而育也。

《礼记□祭义》曰:古之献茧者,其率用此与?(问者之辞。)及良日,夫人缫,三盆手,遂布于三宫夫人、世妇之吉者,使缲。遂朱绿之,玄黄之,以为黼黻文章。服既成,君服,以祀先王、先公,敬之至也。(三盆手者,三淹也。凡缫,每淹大总而手掖之,以出丝也。)
《说文》曰:缲,纟覃茧为丝也。
《尸子》曰:夫茧合而弗治,则腐蠹而弃;使女工缲之,以为美锦。
《列仙传》曰:园客蚕得茧大如盆,缲一茧,数十日。缲讫俱去,莫知所如。济阳今有革蚕祠。(已备於前,故此小略。)
纟崔车
《通俗文》曰:织纤谓之纟崔,(音碎。)受纬曰孚。(纟崔车。)
《方言》曰:纟崔车,赵、魏之间谓之历鹿车,东齐海岱之间谓之道轨。
孙德施《纟崔车赋》曰:惟工艺之多门,伟英丽乎创形。拟老氏之一毂兮,应天运以回行。秉转屈以成规兮,不辞劳以自倾。故其用同造物,功参天地。轩辕垂衣,因其以济。衮冕龙,用康上帝。勋存王室,惠流皂隶。观其微风兴於轮端,雾雨散于辐,制以灵木,络以奇竹。危朝日以投员兮,准晕月以造象。若洪轮在之雍兮,似蜘蛛之结网。尔乃才艺妻妾,工巧是嘉。或织绵组,或匠绫罗。舒皓腕於轻轮兮,焕拟景乎镜华。丝成妙於指端兮,号推幽而相和。象蟋蟀之鸣户兮,类寒蝉之吟家。
{矍}
《方言》曰:{矍},援也,(音爰。)兖豫河济之间谓之辕。(郭璞注曰:所以络丝。)
《说文》曰:{矍},收丝者也。或作,从角间声。
络车
《方言》曰:河济之间,络谓之格。(郭璞注曰:所以转{矍}绐事也。)
尼
《易□后卦》曰:系于金尼。(金者,坚刚之物。尼者,制动之至。)
《通俗文》曰:张丝曰尼也。
《说文》曰:尔,络丝,尔,从木尔声,读若尼。
机杼
《毛诗□谷风□大东》曰:小东大东,杼轴其空。
《字林》曰:,(女涉切。)机下所履。
《史记》曰:公仪休相鲁,见布好,出家妇,燔其机也。
《列女传》曰:河南贞义者,乐羊子之妻也。羊子出学,後得遗金一饼,以与贞义,曰:“妾闻君子不以利污行,反裘负薪,古人知其害本。”羊子惭而弃之。学一年,复归,贞义引刀趣机曰:“此织生於蚕桑,治於丝茧,加之机杼,一丝而累,以至丈匹。今若断之,损弃成功,稽废日月。夫子积学,当日知所无,中而废归,何异断机哉?”羊子大惭,复出,七年不归。
《列子》曰:纪昌者,学射於飞卫,曰:“尔先学不瞬,而後可言射矣。”纪昌归,偃坐其妻之机下,以目承牵挺。二年之後,虽锥末到眦而不瞬也。
《淮南子》曰:伯余之初作衣也,(伯余,黄帝臣也。)纟炎麻素缕,手经指挂。後世为之机杼,胜复以便其用。
《傅子》曰:旧机五十综者五十蹑,六十综者六十蹑。马生者,天下之名巧也,患其遗日丧功,乃皆易以十二蹑,其奇文异变,因感而作。
王逸《机赋》曰:舟车栋宇,粗工也,杵臼碓,直巧也,盘材缕,小用也;至於织机,功用大矣。上自太始,下讫羲皇,帝轩龙跃,庾业是创。俯系圣思,仰揽三光,悟彼织女,终日七襄,爰制布帛,始垂衣裳。於是取衡山之孤桐,南岳之洪樟,胜复回转,刻象乾形。大庭淡泊,拟则川平。先为日月,盖取昭明。三转列布,上法台星。两骥齐首,俨若将征。方圆绮错,极妙穷奇。兔耳ㄣ伏,若安若危。猛犬相守,窜身匿蹄。高楼双峙,以临清池。游鱼衔饵,氵氵爵其陂。鹿卢并趋,纤缴俱垂。宛若星图,屈膝推移。尔乃垂轻杼,榄床帷,动摇多容,俯仰生姿。
古诗曰:纤纤擢素手,扎扎弄机杼。
又曰:皎皎白素丝,织为寒女衣。寒女虽巧妙,不得秉机杼。

《通俗文》曰:梭,织具也,所以行纬之{艹涉},(苏戈切。)
邓粲《晋书》曰:谢鲲邻家有美女,鲲挑之,女以梭投之,折其两齿。
《异苑》曰:陶侃尝捕鱼,得一梭。还,插着壁。有顷雷雨,梭变成赤龙,从屋而跃。
卷八百二十六 资产部六

《说文》曰:织,作帛总名也。经,织从丝也。纬,织横丝也。、综,机缕也。缋,织馀也。
《礼记□内则》曰:女子十年不出,执麻,治丝茧,织组纟川,学女事。
《左传□文公上》曰:仲尼曰:“臧文仲,妾织蒲,三不仁。”
《毛诗□国风□大东》曰:彼织女,终日七襄。
《史记》曰:公仪休相鲁,去织妇,拔园葵。
《战国策》曰:甘茂谓秦武王曰:“曾子处屈。人有与曾子同名姓者而杀人,人告曾子之母。母曰:‘吾子不杀人也。’织自若。有顷,人又曰:‘曾参杀人。’曾子母惧,投杼逾墙而走。”
《魏略》曰:太祖始丁夫人,又刘夫人,生子循,及清河长公主。刘早终,丁养子循。子循亡於穰,丁常言:“将我儿杀之,都不复念!”遂哭泣无节。太祖忿之,遣归家,欲其意折。後太祖就见之,夫人方织。外人传公至,夫人踞机如故。公到,抚其背曰:“顾我共载归乎?”夫人不顾,又不应。太祖却行,立於户外,复云:“得无尚可耶?”遂不应,太祖曰:“真决矣。”遂与绝。
《魏志》曰:中山恭王衮徙封濮阳。太和二年就国,尚俭约,敕妃妾纺绩织,习为家人之事。
《吴志》曰:陆凯上疏云:“自昔先帝时,後宫列女及诸织络数不满百,米有畜积,货财有馀。先帝崩後,幼景在位,便改奢侈,不蹈先迹。伏闻织络及诸徒坐,乃有千数。”
又曰:华上疏云:“今吏士之家,少无子女,多者三四,少者一二。通令户有一女,十万家则十万人,人人织绩,一岁一束,则十万束矣。使四疆之内,同心力,数年之间,布帛必积,恣民五色,惟所服用,但禁绮绣无益之饰。此救乏之上务,富国之本业也。”
《南史》曰:齐宣孝陈皇后,家贫,少勤织作。家人矜其劳,或止之,后终不改。
《唐书》曰:卢坦为寿安令。时河南尹征赋限穷,而县人诉以机织未就。坦请延十日,府不许。令人就织而输,勿顾限也,违之不过罚令俸耳。既成而输,坦亦坐罚,由是知名。
《墨子□非乐》曰:使妇人为之废纺绩织之事。
《庄子》曰:民有常性,织而衣,耕而食,是谓同德。
又曰:叔文相莒,三年归。其母自织,请其母曰:“文相莒三年,有马千驷,今犹自绩,文之所得事,皆将弃之?”母曰:“妇人不好纺,绩织,必有淫佚之心。”
《韩子》曰:吴起示其妻以组,曰:“为我织组,令如是组。”已就而效之,其组异善,起曰:“非诏也。”使衣而归,其父请往之,起曰:“家无虚言。”
又曰:鲁人身善织屦,妻善织缟,而欲徙於越。或谓之曰:“子必穷矣!”鲁人曰:“何也?”曰:“屦为履之也,而越人舟行;缟为冠之也,而越人被发。以子之所长也,游於不用之国,欲使无穷,其可得乎?”
《国语》曰:勾践非其身之所种则不食,非夫人之所织则不衣,十年不收於国。
焦赣《易林□蒙之无妄》曰:织帛未成,纬尽无名。长子逐免,鹿起失路。
《列女传》曰:孟子之少也,既学而归。孟母方织,问曰:“学何所至矣?”子曰:“自若也。”(言未能博。)母以刀断其织,子惧而问其故,母曰:“子之废学,若吾断斯织也。夫君子,学以立名,问则广知,是以居则安宁,动则远害。今而废之,则是不免於厮役,而无以离於患祸,何以异於织绩而中道废而不为?岂能衣其夫子而长不乏粮食哉?”孟子惧,旦夕勤学不息。
又曰:文伯相鲁,敬姜谓之曰:“吾语汝治国之要,尽在经耳。(经者,总丝缕以成文采,有经国治民之象。)夫幅者,所以正枉也,不可不强,故幅可以为将。(枉,曲也。幅强乃能正曲,将强乃能除乱,以幅喻将也。)昼者,所以均不服也,故昼可以为正。(昼,傍也。正,官长也。缌缕得昼,以喻徒庶得长而後齐。)物者,所以治芜与莫莫也,故物可以为都大夫。(物谓一文墨也。不知丈尺多少,使意世与芜而莫莫也。都大夫,主治民理众也。)持交而不失,出入不绝者,悃也,以为大行人。(悃,使缕交错出入不失理也。似大行人,交好邦国不离也。大行人,主使命者。)推而往,引而来者,综也,综可以为关内之师。(综,惟缕令往,引之令来,似开内师收合人众,使令有节。关内师,主境内之师众。)主多少之数者,均也,均可为内史。(均谓一齿,受一缕多少有数,犹内史之治民也。)服重任,行远道,正直而固者,轴也,可以为相。(相当大任,坚固不倦,死而後已,有若轴。)舒而无穷者,摘。摘者,可以为三公。”(摘谓胜也,舒而不穷。喻三公道德洁备,无匮竭也。”)文伯载拜受教。
《孝子传》曰:董永性至孝,而家贫。父死,卖身以备棺敛。既葬,即诣主人,将偿其直。路逢一女子,云能织,愿为永妻。永不得已与同诣主人。问其故,永具以对。主人曰:“必尔者,但令尔妇为我织缣百匹。”於是妻为主人织,十日,百匹具焉。主人大惊,即遣永夫妻。妻出门,谓永曰:“我,天之织女也,卿笃孝,卖身葬父,故天使我为卿偿债耳!”言终,忽然不见。
《仇池记》曰:仇池县库下,悉安织婢绫罗绢布数十张机。
崔元始《正论》曰:仆前为五原太守,土地不知缉绩,冬至,积草伏卧其中。若见吏,以草缠身,令人酸鼻。吾乃卖储峙,得二十馀万,诣雁门广武迎织师,使巧手作机及纺,以教民织。具以上闻。
《古艳歌》曰:孔雀东飞,苦寒无衣。为君作妻,中心恻悲。夜夜织作,不得下机,三日载匹,尚言吾迟。
古歌辞曰:大妇织绮罗,中妇织流黄。小妇无所为,挟琴上高堂。大人且徐徐,调弦遽未央。
古诗曰: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扎扎弄机杼。
《被徒元书》曰:宜修田农,作园圃,织纺绩,为坐作之本利。常令供养之物有兼副。
纺绩
《左传□昭公十九》曰:初,莒有妇人。莒子杀其夫,以为嫠妇。(寡妇为嫠。)及老,托於纪鄣,纺焉以度而去之。(因纺纟卢连所纺,以度城而藏之,以待外攻者,欲以报仇。)及师至,则投诸外。(投绳城外,随之而出。)
《毛诗□国风□东门之》曰:不绩其麻,市也婆娑。(《笺》云:绩麻丝,妇人之事也,今也不为。)
又曰:八月载绩,载玄载黄,我朱孔阳,为公子裳。(载绩丝事毕而麻事起矣。)
《汉书》曰:张安世尊为公侯,食邑万户。身衣弋绨,夫人自纺绩。
又曰:冬,民既入,妇人同巷相从夜织。妇女一月得四十五日。必相从者,所以省费燎火,同巧拙,而合习俗也。
《晋书》曰:郑袤妻曹氏,事舅姑甚孝,躬纺绩之勤,以充奉养。
《南史》曰:宋袁粲幼孤,饥寒不足。母琅邪王氏,太尉长史延之女也,躬事绩纺,以供朝夕。
又曰:齐刘楷为交州,与垣昙深同行,昙深未至交州而卒。昙深妻郑字献英,荥阳人,时年二十;子文凝,始生。仍随楷到镇,昼夜纺织。居一年,私装了,乃告楷求还。
又曰:梁武丁贵嫔少时,与邻女月下纺绩,诸女并患蚊蚋,而贵嫔弗之觉也。乡人魏益将聘之,及成,而武帝镇樊城,尝登楼以望,见汉滨五采如龙,下有女子擘纟光,则贵嫔也。又,丁氏因人以闻之於帝,帝赠以金环,纳之,时年十四。
又曰:诸暨东ㄜ里屠氏女,父失明痼疾,亲戚相弃,乡里不容。女移父母,远住舍,昼采樵,夜纺绩,以供养父母。
《陈书》曰:陈灵洗为公侯,数妾无游手,并督之纺绩。至於散用赀财,亦不俭吝。
《隋书》曰:孝妇覃氏者,上郡锺氏妇也。与其夫相见,朱几而夫死。时年十八,事後姑以孝闻。数年之间,姑及伯叔皆相继而死。覃氏躬自节俭,昼夜纺绩,畜财十年而葬八丧,为州里所敬。上闻,而赐米百石,表其门闾。
又曰:郑善果母,清河崔氏,既寡之後,恒自纺绩,每夜分寐。善果曰:“儿封侯开国,位居三品,秩俸幸足,母何自勤如是耶?”答曰:“呜呼!汝年已长成,吾谓汝知天下之理,今闻此言,故犹未也。至於公事,何由济乎!今此秩俸,乃是天子报尔先人之用命也,当须散赡六姻,为先君之惠,妻子奈何独擅其利,以为富贵哉?又丝纺绩,妇人之务,上自王后,下至大夫士妻,各有所制。若堕业者,是为骄逸。吾虽不知礼,其可自败名乎?”
《唐书》曰:永泰二年夏,赐安南节妇金氏两丁侍养。金氏本贼帅陶齐亮之母,以忠义训齐亮,齐亮不受,遂与齐亮绝。自绩而衣,自田而食,州里称之。仍诏本道使每季给银二两,充衣服以终其身。
《国语》曰:鲁公父文伯退朝朝其母,母方绩,文伯曰:“以蜀之家,而主犹绩,(言家有宠,不当绩也。)惧忄干季孙之怒也。(季孙康子位尊,又为大宗。)其以蜀为不能事主乎?”其母叹曰:“鲁其亡乎!使僮子备官,而未之闻耶?”(僮蒙不达也。言已居官而未闻道。)
《春秋後语》曰:甘茂奔齐,路逢苏代,将为齐使於秦。甘茂曰:“臣得罪於秦,逃遁至此,(遁,潜也。)无所容迹。(容迹,犹容足也。)吾闻贫人女与富人会绩,贫人女曰:‘我无钱以买烛,而子烛幸有光,子可以分我馀光,无损子明,而得一斯便焉。’(斯,在也。言贫女子此一便也。)今臣困,而子方使秦而当路矣。茂之妻子在秦,愿君以馀光振之。”(振,整也。又赡给之义。)苏代许诺。
《列女传》曰:齐女徐吾者,东海上贫妇人也。邻妇李吾之属合烛相从夜绩,徐吾曰:“我无以买烛,而子之火光有馀,分我馀光,无损子明,而我为斯便,不亦可乎?”
《异苑》曰:昔有老姥雨夜纺绩,断,失钅奏所在,姥独骂云:“何物鬼担去?”户外即有应,言“暂寄避雨,实不偷钅奏。宜自执觅。”姥惊惧,窥外,无所见,钅奏亦寻获。
《王子年拾遗记》曰:魏文帝所爱美人薛灵芸,常山人,父业经为郑乡亭长,母陈氏随业舍於亭傍。芸年十七,生居贫贱,至夜每聚邻妇夜绩,以麻蒿自照。

《说文》曰:漂,水中击絮也。
《史记》曰:韩信从下乡城下钓,有漂母,见信饥,饭信,竟漂数十日。
《越绝书》曰:伍子胥至溧阳,见一女子击絮於濑水中,子胥曰:“岂可得餐乎?”女曰:“诺。”即发其箪饭,清其壶浆而与之。子胥谓女子:“毋令之露。”子胥行五步,还顾,女子自投濑水之中。(《吴越春秋》同。)
《庄子》曰:宋人有善为不龟手之药者,世世以纟光为事。(郭象注曰:其药能令手不拘折,故常漂絮於水中也。)

《礼记□礼器》曰:晏平仲祀其先人豚肩不掩豆,浣衣濯冠以朝,君子以为隘矣。(隘犹狭陋也。祀不以火牢,与无田者同,不盈礼也。大夫、士有田则祀,无田则荐。浣衣濯冠,俭不务新。)
又《内则》曰:父母舅姑冠带垢,和灰请漱;衣裳垢,和灰请浣。(手曰漱,足曰浣。和,渍也。)
又曰:是日也,妻以子见於父,贵人则为衣服。由命士以下,皆漱浣。(贵人,大夫以上也。由,自也。)
又曰:妾子生,三月之未,漱浣夙齐,见於内寝。
《毛诗□葛覃》曰:薄我私,薄浣我衣。(,烦也。私,燕服也。妇人有副盛饰,以朝事舅姑,接见于宗庙,进见于君子,其馀则私也。浣谓濯之耳。)
又《柏舟》曰:心之忧矣,如匪浣衣。(如衣之不浣矣。《笺》云:衣之不浣,则愦辱无照察。)
《汉书》曰:石奋以上大夫禄归老于家,长子建为郎中,令少子庆为内史。建老白首,万石君尚无恙。每五日,洗沐归谒,亲入子舍,窃问侍者,取亲中裙厕プ身自浣洒,(师古曰:亲谓父也。中裙,若今言中衣也。厕プ者,近身之小衫,若今小衫也。)复与侍者,不敢令万石君知之,以为常。
《晋书》曰:王师败绩於汤阴,百官侍卫莫不溃散。惟嵇绍以身捍卫,遂被害於帝侧,血溅御服,天子深哀叹之。及事定,左右欲浣衣,帝曰:“此嵇侍中血,勿去。”
又曰:郑袤妻曹氏食无重味,服浣濯之衣。
《宋书》曰:左仆射谢景仁性严整洁,居宇净丽。每坐,辄唾左右人衣,事毕,即听一日浣濯。每欲唾,左右争来受之。
又曰:江湛为吏部尚书,家甚贫,不营财利,饷馈盈门,无一所受,无兼衣馀食。尝为上所召,遇浣衣,称疾,经日衣成,然後起。
《梁书》曰:武帝虽衣浣衣,而左右衣必须洁。尝有侍臣,衣带卷摺,帝怒曰:“卿衣带如绳,欲何所缚?”
又曰:昭明太子统欲以己率物,服御朴素,身衣浣衣,膳不兼肉。
《南史》曰:陈王逡之衣裳不浣,几案尘黑。
《唐书》曰:肃宗性俭约,衣服无绮绣。尝出衣袖示韩择木曰:“朕已三浣矣。”
《淮南子》曰:楚庄王诛里史,孙叔敖制冠浣衣。
仲长子《昌言》曰:攻玉以石,浣布以灰。
《龙鱼河图》曰:妇人无以夫衣合集浣之,使之不利。
《韩诗外传》曰:孔子南游适楚,至阿谷隧,有处子佩璜而浣者。孔子抽觞以受子贡,曰:“以观其辞。”子贡曰:“将南之楚,逢天之暑,欲乞一饮。”妇人曰:“阿谷之隧,隐曲之,其水载清,流而趣海。欲饮则饮,何问婢子?”
《风俗通》曰:东海王景兴议曰:“晏平仲以齐君奢,故浣其朝冠,振其鹿裘。”
卷八百二十七 资产部七

《说文》曰:市,买卖所也。
《周礼□天官下□内宰》曰:凡建国,佐后立市,设其次,置其叙,正其肆,陈其货贿,出其度量淳制,祭之以阴礼。(市朝者,君所以建国也。建国者必面朝後市,王立朝而后立市,阴阳相承之义。)
又《地官下□司市》曰:司市掌市之治教、政刑、量度、禁令。(量,豆区斗斛之属。度,丈尺也。)大市,日侧而市,百族为主;朝市,朝时而市,商贾为主;夕市,夕时而市,贩夫贩妇为主。(市,杂聚之处。言主者,谓其多。)国君过市,则刑人赦;夫人过市,罚一幕;世子过市,罚一;命夫过市,罚一盖;命妇过市,罚一帷。
又曰:司掌宪市之禁令,禁其斗嚣者与其乱者、出入相陵犯者、以属游饮食于市者。(嚣,喧也。郑司农云:以属游饮食,群饮食者。)若不可禁,则搏而戮之。
又《秋官□掌戮》曰:凡杀人者踣诸市,肆之三日,刑盗于市。(踣,僵尸也。肆犹申也,陈也。凡言刑盗,罪恶莫大焉。)
《周礼□冬官□匠人》曰:左祖右社,面朝後市。(王宫所居也。祖,宗庙。面犹乡也,王宫当中经之途也。)
《礼记□月令□仲秋》曰:是月也,易关市,来商旅,纳货贿,以便民事。四方来集,远乡皆至,则财不匮,上无乏用,百事乃遂。(易关市,谓轻其税,使民利之。商旅,贾客也。匮亦乏也。遂犹成也。)
又《王制》曰:有圭璧金璋,不粥於市;命服命车,不粥於市;宗庙之器,不粥於市;牺牲,不粥於市;戎器,不粥於市;用器不中度,不粥於市;兵车不中度,不粥於市;布帛精粗不中数,幅广狭不中量,不粥於市;奸色乱正色,不粥於市;锦文珠玉成器,不粥於市;衣服饮食,不粥於市;五谷不时,果实未熟,不粥於市;草木不中伐,不粥於市;(伐之非时,不中用。)禽兽鱼鳖不中杀,不粥於市。(杀之非时不中用。)
又曰:命市纳贾,以观民之所好恶、志淫好辟。(市,典市者。贾,谓物贵贱厚薄也。质则用物贵,淫则侈物贵,民之志淫邪,则其所好者不正。)
又曰:爵人於朝,与士共之;刑人於市,与众弃之。(必共之者,所以审慎之也。《书》曰:古明德慎罚。)
《左传□文公》曰:夫人姜氏归於齐,大归也。(恶视之母出姜也。嫌与有罪出者异,故复发传。)将行,哭而过市,曰:“天乎!仲为不道,杀嫡立庶。”市人皆哭,鲁人谓之哀姜。
又《宣公上》曰:晋人获秦谍,杀诸绛市,六日而苏。
又《宣公下》曰:楚子使申舟聘于齐,不假道于宋,及宋,宋人杀之。楚子闻之,怒,投礻而起,履及於窒皇剑,及於寝门之外,车及蒲胥之市。秋,楚围宋也。
又《昭公三年》曰:齐景公欲更晏子之宅,曰:“子之宅近市,湫隘嚣尘,不可以居,(湫,下;隘,小也。嚣,声;尘,土也。)请更诸爽垲者。”(爽,明。垲,燥。)辞曰:“君之先臣容焉,(先臣,晏子之先人。)臣不足以嗣之,於臣侈矣。(侈,奢也。)且小人近市,朝夕得所求,小人之利也。敢烦里旅?”(旅,众也。不敢劳众为己宅。)公笑曰:“子近市,识贵贱乎?”对曰:“既利之,敢不识乎?”
又《昭公十九年》曰:“楚令尹子瑕言蹶由於楚子曰:“彼何罪?谚所谓‘室於怒,市於色’者,楚之谓矣!(言灵王恕吴子而执其弟,犹人忿於室家而作色於市人。)舍前之忿可也。”乃归蹶由。(言楚子能用善言。)
《毛诗□国风》曰:《东门之》,疾乱也。幽公淫荒,风化之所行,男女弃其旧业,亟会於道路,歌舞於市井尔。
又曰:《定之方中》,卫文公徙居楚丘,始建城市,而营宫室。
《论语比考谶》曰:从善绎绎,纟强负如归市。(爵不失德,故耻无道主,徒归茂德之君。绎绎,相寻及之貌。)
《古史考》曰:神农作市。高阳氏衰,市官不修。祝融修市。
《战国策》曰:王孙假年十五,事闵王。王出走,失王之处。其母曰:“汝事王,王出走,汝不知其处,汝尚何归?”王孙假乃入市中,曰:“淖齿乱齐,杀闵王,欲与我者袒右。”市人从者四百人,与之诛淖齿。
又曰:齐桓公宫中九市,管仲为三归之家,以掩桓公之非也。
《汉书》曰:曹参相齐,使者召参去,属其後相曰:“以齐狱市为寄,慎勿扰也。”後相曰:“治无大於此者乎?”参曰:“夫狱市者,所以并容也。今若扰之,奸人安所容乎?”
又曰:楚王戊与吴通谋,申公、白生二子谏不听,乃胥靡之,(应邵曰:《诗》云:“若此无罪,沦胥以铺。”靡,刑名也。晋灼曰:胥,相也。亦靡随。)衣之赭衣,使杵臼雅舂於市。
又曰:尹翁归,河东平阳人,晓习文法。大将军霍光秉政,诸霍在平阳,奴客持兵入市斗变,吏不能禁。及翁归之为市门吏,莫敢犯者。
又曰:何武兄弟五人,皆为郡吏,郡县敬惮之。武弟显家有市籍,租常不入,县数负其课。市啬夫求商辱捕显家,显怒,欲以吏事中商。武曰:“以吾家租赋繇役不众为先奉公吏,不亦宜乎?”
又曰:“刺绣文,不如倚市门。”此言末业,贫者之资也。
又曰:司隶校尉解光奏王根“纵横恣意,大治宫室,第中起土山立两市,殿上赤墀,户下青琐”。
又曰:永平中,王尊为京兆尹,拊循贫弱,不私豪强。长安宿豪大猾东市贾万城、西万章、箭张禁、酒赵放,(晋灼曰:箭张禁、酒赵放,此二人作酒、箭之家。)尊以正法按诛,皆伏其辜。
又曰:人君不理,则畜贾游市,乘民之不给,百倍其本矣。
《後汉书》曰:寇恂为颍川太守。执金吾贾复在汝南,部将杀人于颍川,(部将,谓军部之下小将也。)恂捕得系狱。时尚草创,军营犯法,率多相容。恂乃戮之於市,复以为耻。
《东观汉记》曰:樊君重治家产业,起治庐舍高楼阁,陂池灌注,竹木成林,六畜,杂果,檀漆桑麻,门成市。
又曰:江革客东海下邳,佣赁以养父母。下邳知其孝,市买辄与好善者,虽无钱,任贳与之。
又曰:光武以蔡遵为市令,上家人犯法,遵格杀之。
《东观汉记》曰:闵仲叔客居安邑,老病家贫,不能买肉,日买一片猪肝,屠或不肯为断也。安邑令出,敕市令,遂买得。仲叔怪问,其子道状,乃叹曰:“闵仲叔岂以口腹累安邑耶?”遂去之沛。
又曰:京兆尹阎兴召第五伦署督铸掾,领长安市,平铨衡,正斗斛。其後小民争讼,辄云:“第五掾平市,无奸枉欺诈之巧。”
又曰:更始在长安,官爵多群小,里闾语曰:“使儿居市,决作者不能得佣,之市空返。”问何故,曰:“今日骑都尉往会日也。”犹是四方不复信向京师。
又曰:王郎起,上在蓟,郎移檄购上。上令王霸至市中募人,将以击郎。市人皆大笑,举手揶揄之,霸惭而去。
又曰:窦融请孔奋置议曹掾,守姑臧长。天下扰乱,惟西河独安,而姑臧称为富邑,通货胡羌,市日四合。每居县者,不盈数日,辄致丰积。
谢承《後汉书》曰:王充家贫无书,常游洛阳市肆,阅所卖书,一见辄能诵忆,遂博通众经。
又曰:张楷,字公超,隐居弘农山中。学者随之,所居成市。後华阴山南遂有公超市。
《典略》曰:荆轲者,其先齐人也,与燕之狗屠及高渐离为友。轲嗜酒,日与狗屠饮於燕市,渐离击筑,荆轲和之而歌,相泣。
《魏略》曰:赵岐逃难,江淮海岱,靡所不历。自匿姓名,卖饼北海市中。安丘孙嵩年二十,游市见岐,察非常人,乃停车问曰:“卖饼几?”答曰:“卖饼三十。”嵩曰:“视子非卖者,当有怨者。”乃载岐归家。
《魏志》曰:辽东送袁尚首,悬在马市,牵招睹之悲感。
又曰:襄邑刘氏与睢阳李永为仇,典韦为报之。永故富春长,备卫甚谨。韦乘车载鸡酒,伪为侯者,门开,怀匕首入,杀永,并杀其妻,徐出,取车上刀戟,步去。永居近市,一市尽骇,追者数百,莫敢近。
又曰:袁绍以董昭领魏郡。时郡界大乱,贼以万数,遣使往来,交易市买,昭厚待之。因以为间,乘虚掩讨,辄大克破之。
又曰:颜斐为京兆太守。青龙中,司马宣王在长安立军市,而军中吏士多侵侮县民。斐以白宣王,宣王乃发怒,召军市候,便於斐前杖一百。时长安典农与斐共坐,以为斐宜谢,乃私推筑斐。斐不肯谢,良久乃曰:“斐意观明公受分陕之任,乃欲一齐众庶,必非为不得明公意也。”宣王遂严将吏士。自是之後,军营、郡县各得其分。
又曰:梁习为并州刺史。鲜卑大人育延常为州所畏,一旦将其部落五十馀骑诣习求互市。习念:不听则恐其怨;若听到州下,又恐为所略。於是乃许往与会空城中交市。遂敕郡县,自将治中已下军往就之。市易未毕,而市吏收缚一胡。延骑皆惊,上马弯弓,围习数重,吏民惶怖,不知所施。习乃徐呼市吏,问缚胡意,而胡实侵民。习乃使译呼延,延到,习责延曰:“汝胡自犯法,吏不侵汝,汝何为使诸骑惊骇耶?”遂斩之,馀胡破胆,不敢动。
《吴志》曰:孙皓爱妾,或使人至市贱夺百姓财物。司市中郎将陈声,素皓幸臣也,恃皓宠遇,绳之以法。妾以诉皓,皓大怒,假他事烧锯断声头,投其身於四望之下。
《晋书》曰:羊祜都督荆州,卒,而州人正市,闻祜卒,皆号恸罢市。
《宋书》曰:申坦坐法,当弃市,群臣为请莫得。将行刑,始兴公沈庆之入市,抱坦恸哭,曰:“卿无罪,为朝廷所枉诛;我入市,亦当不久。”市官以白上,乃原生命系尚方,寻被宥。
萧子显《齐书》曰:帝於芳乐苑中立市,太官每旦进酒肉杂肴,使宫人屠酤。贵人潘氏为市令,帝为市魁执罚,争者就潘氏决判。
《管子》曰:市者,货之准也。是故百货贱则百利得,百利得则百事治,百事治则百事用节矣。
又曰:百乘之国,中而立市,东西南北五十里;千乘之国,中而立市,东西南北百五十馀里。
又曰:桀放虎於市,以观其惊。
《司马法》曰:杀戮於市,威不善也;用赏於朝,戮於市,劝君子,惧小人也。
《列子》曰:昔齐有欲金者,清旦,衣冠而之市,适鬻金者之所,因攫其金而去。吏捕问之,对曰:“取金之时,不见人,徒见金。”
《孟子》曰:市廛不征,则天下之商皆悦,愿藏於市。(廛,市宅也。)
又曰:轲少贫,母将在墓间,识葬埋事;又徙在市侧,轲知市井之利;又徙在习学所,遂识书礼之义。
《孙卿子》曰:贾精於市,不可以为市师。
《韩子》曰:郑人有买履者,先自度其足,而置之其坐,至入市,而忘操之。已得履,乃曰:“吾忘持度。”反归取之。及反,市罢,遂不得履。
又曰:卫嗣公使人为客,过市关。关市苛难之,因事关市以金,关吏乃舍之。嗣公谓关市曰:“某时客过,而予女金,因遣之。”关市乃大恐,而以嗣公为明察。
又曰:商太宰使少庶子之市,顾反,而问之曰:“何见於市?”对曰:“无见也。”太宰曰:“虽然,何见也?”对曰:“市南门之外,甚众牛车,仅可以行耳。”太宰因戒使者:“无敢告人吾所问於女!”因召市吏,而诮之曰:“市门之外,何多牛矢?”市吏甚怪太宰知之疾也,乃耸惧。
又曰:庞敬,县令也。遣市者行,而召公大夫而还之。(公大夫亦遣为市。)立有间,无以诏之,卒遣行。(不命卒遣去,俱不测其由也。)市者以为令与公大夫有言,不相信,以至无奸。
又曰:庞恭与太子质於邯郸,谓魏王曰:“今一人言市有虎,王信之乎?”王曰:“不。”“二人言市有虎,王信之乎?”王曰:“不。”“三人言市有虎,王信之乎?”王曰:“寡人信之。”庞恭曰:“夫市之无虎也,明矣!然而三人言而成虎。今邯郸之去魏也远於市,议臣者过於三人,愿王察之。”庞恭从邯郸反,竟不得见。
《六韬》曰:武王伐殷,得二丈夫,而问之曰:“殷国将亡,亦有妖灾乎?”其一人对曰:“殷君善治宫室,大者百里,中有九市。”(《周书世纪》同。)
《春秋後语》曰:初,廉颇之免於长平归也,失势,故人宾客尽去。及复用,客乃复至,颇谢遣之。客曰:“吁,君何见之晚也!天下市道交,君不知之耶?君有势,我即进;君无势,我即去。此固其理,君何怒焉?”
《春秋後语》曰:伍子胥橐载而出昭关,夜行昼伏,至於杜陵。无以饣胡其口,坐行匍匐,稽首肉袒,而鼓腹吹箫,乞食於吴市。
又曰:秦孝公使公孙鞅定法令。法令既具,恐人不信,乃立三丈之木於国都市南门,募民有能徙置北门者与十金。
又曰:苏秦在齐,齐大夫多与争宠,而使人刺之,不殊而走。(殊,绝。)齐王求贼不得。苏秦将死,乃谓王曰:“臣死之後,王车裂臣,殉於市曰:苏秦为燕作乱於齐。如此,则刺臣之贼必得矣。”齐王如其言,杀苏秦者果自出,齐王因而诛之。
又曰:始皇初立,尊吕不韦为相国。时诸侯多辨士,知荀卿之徒著书布天下,不韦亦使其客著所闻,集论二十馀万言,以为备天地万物古今之重,号曰《吕氏春秋》。布咸阳市,悬千金其上,延诸侯游士宾客,有能增损改定一字者与千金。莫能有定者。
桓谭《新论》曰:扶风漆县之亭部言,本大王所据。其民会日,相与为夜市;如不为,则有羞。
《风俗通》曰:市井。俗说市井者,言至市有所鬻卖,当於井上洗濯,令其物香洁,然後至市。
又曰:陈留太守泰山吴文章少孤,遭忧衰之世,与兄伯武相失别二十年。後会下邳市,争计共斗,伯武殴文章,欲报击之,心中恻怆,手不能举,大自怪也,因投杖於地。观者咸嗤笑之。还,相问,乃真兄弟也。
《列仙传》曰:阴生者,长安中渭桥下乞儿也。常止於市中乞,市中厌苦,以粪洒之。长吏知之收系,著桎梏而续在市中乞。又欲杀之,乃去,洒者家室自坏,杀十馀人。长安中谣曰:“见乞儿,与美酒,可以免破家之咎。”
《神仙传》曰:李阿者,蜀人也。传世见之,不老如故。常乞於成都市,所得随以与贫者。夜去朝还,市人莫知其宿处。
《汉名臣奏》曰:太尉属应劭、司徒属孙嵩、司空掾孔议,以鲜卑隔在漠北,犬羊为群,无君长之师,庐落之居,又其天性贪而无信,故自汉兴至于兹,数犯障塞,吏民创楚,不与交关,惟至朝市,反成靡服,非畏威怀德,实玩中国珍异之故耳。
《三辅黄图》曰:元始四年,起明堂、辟雍。长安城南北为会市,但列槐树数百行为队,无墙屋。又为方市门,周环列肆,商贾居之。都商亭在其外。
《汉宫殿疏》曰:交门市、(在谓桥北头也。)李里市、(在雍门东。)交道亭市、(在便桥东。)细柳仓市。(在细柳仓。)
《华阳国志》曰:王长文,字德俊。阳愚,尝绛衣绛帽,牵猪过市乞,人与语伪不闻。常骑牛周游。
陆机《洛阳记》曰:三市:大市名金市,在大城中;马市在城东,□阳市在城南。
《卫传》曰:少时乘白羊於洛阳市,举市共观,咸曰:“谁家壁人?”於是家门州党遂号曰“璧人”。
《赵书》曰:丰国市五日一会。
《三秦记》曰:秦始皇作地市,与生死人交易,令云:“生人不得欺死者物。”市吏告始皇云:“死者陵生人,生人走入市门,斩断马脊。”故俗云秦地市有断马。
山谦之《丹阳记》曰:京师四市:建康大市,孙权所立;建康东市,同时立;建康北市,永安中立;秣陵斗场市,隆安中发乐营人交易,因成市也。
卷八百二十八 资产部八

《周礼□地官下》曰:凡屠,敛其皮角筋骨,入于王府。(以当税给作器物也。)
《史记》曰:魏公子毋忌,请朱亥夺晋鄙军,亥笑曰:“臣乃市井鼓刀屠者,公子亲数存之。所以不报谢者,小礼无所用。今乃臣效命之秋也。”
又曰:淮阴屠中少年有侮韩信者,曰:“汝虽长大,好带刀剑,中情怯耳!”
又曰:樊哙,少以屠狗为事。
《东观汉记》曰:闵仲叔客居安邑者,老病家贫,不能买肉,日买一片猪肝,屠者不肯为断。
王隐《晋书》曰:愍怀太子令人屠肉,自己分齐,手揣轻重,斤两不差。公曰:“其母本屠家女。”
《齐书》曰:王敬则少时屠狗,商贩遍於三吴。後为吴兴太守,入乌程,从市过,见屠肉开,叹曰:“是我少时在此作也!”召故人饮酒,说平生,不以屑也。
萧子显《齐书》曰:帝於芳乐苑立市,太官每旦进酒肉杂肴,使宫人屠酤。
《周书》曰:太祖常游上党,有市屠壮健,众多畏惮。太祖气凌之,尝醉,命屠进几割肉,小不如意叱之。屠坦其腹,谓太祖曰:“尔豪则刺我。”太祖即事刂其腹。市人骇观,执之属吏,李继韬惜而逸之。
《孔丛子》曰:子高谓齐王曰:“昔臣尝行临淄市,见屠商焉,身修八尺,须髯如戟,市易之男女未有敬之者,无德故也。”
《庄子》曰:楚昭王谓司马子綦曰:“屠羊说居处卑贱,陈义甚高,子为我延之以三旌之位。”说曰:“夫三旌之位,吾知其贵於屠羊之肆;万锺之禄,我知其富於屠羊之利。然岂可贪爵禄,使吾君有妄施之名。愿复反吾屠羊之肆。”遂不受也。
又曰:朱氵平漫学屠龙於支离益,单千金之家,技成而无所用。
《尉缭子》曰:太公望行年七十,屠牛朝歌。
《尸子》曰:屠者割肉,则知牛长少。
又曰:宋人有公敛皮者,适市反,呼曰:“公敛皮。”屠者遽收其皮。
《燕丹子》曰:荆轲与武阳入秦,过阳翟。轲买肉,争轻重,屠辱轲,武阳欲击,轲止之。
《淮南子》曰:命屠而享其肉,或以酸,或以甘。齐和万方,其本一牛之体也。
又曰:屠牛坦一朝解九牛,而刃可以剃毛;庖丁为刀十九年,刃如新砥硎。(庖丁,宋人。砥,磨也。)何则?游乎众虚之门。
《贾谊书》曰:屠牛坦朝解十二牛,而芒刃不顿,剥割皆中理。
《盐铁论》曰:骐骥免盐车,垂头於太行之坂,屠者脱之。
桓谭《新论》曰:关东鄙语曰:“人闻长安乐,出门西向笑。知肉味美,则对屠门而嚼。”(魏文帝与吴质书亦云也。)
《三辅旧事》曰:太上皇不乐关中,思慕乡里。高祖徙丰沛屠儿、酤酒、卖饼商人,立为新丰县。故一县多小人。
又曰:更始遣将军李松攻王莽。屠儿、卖饼者皆从之。屠儿杜虞手杀莽。
《凉州异物志》曰:大秦之国,断首去躯,操刀屠人。
《杜夷幽求》曰:齐宣王见屠牵羊,哀其无罪,以豕代之。
《傅咸集》曰:屠牛、酤酒,凿钱作锡,皆有损害。

《毛诗□鹿鸣□伐木》曰:有酒氵胥我,无酒酤我。
《论语□乡党》曰:酤酒市脯不食。
《汉书》曰:武帝天汉三年,初榷酒酤。(应劭曰:县官自榷卖酒,小民不复得酤。)
《後汉书》曰:琅琊海曲吕母,家素丰,资产数百万。乃益酿醇酒,买刀剑、衣服。少年来酤者,皆赊与之,视其乏者,辄假衣裳,不问多少。
又曰:刘宽尝坐客,遣苍头市酒。迂久,大醉而还。(迂久,犹良久也。)客不堪之,骂曰:“畜产!”宽须臾遣人视奴,疑必自杀,顾左右曰:“此人也,骂言畜产,辱孰甚焉?故吾惧其死也。”
又曰:崔,初,父卒,剽卖田宅,起冢茔,立碑颂。(《广雅》曰:剽,削也。音匹妙反。)葬讫,资产竭尽,因穷困,以酤酿贩鬻为业。时人多以此讥之,终不改。亦取足而已,不致盈馀。
《吴志》曰:潘璋,字文章,性博荡嗜酒。居贫,好赊酤。债家至门,辄言後豪当相还。
《宋书》曰:吏部尚书庾仲文,尚书中令奴酤酃酒,利其百十。
《後魏书》曰:郑羲为西兖州刺史,多所受纳,政以贿成,性又啬吝,人有榔ッ者,不与杯酒脔肉。西门受羊、酒,东门酤卖之。
《唐书》曰:建中三年,初榷酒,天下悉令官酿。斛收直三千,米虽贱,不得减二千。委州县综领醇薄,私酿罪有差。以京师王者都,特免其榷。
又曰:元和十四年,湖州刺史李应奏:“先是,官酤酒,代百姓纳榷。岁月既久,为弊滋深。伏望许令百姓自酤,取登旧额,仍许入两税,随贯均出,依旧例折纳。轻货送上都。许榷酒钱,旧皆随两税征众户。自贞元已来,有土者竞为进奉。故上言百姓困弊,纳输不充,请置官坊酤酒以代之。既得请,则严设酒法,闾阎之人举手触禁,而官收厚利,以济其私,为害之日久矣。”及李应奏罢,议者谓宰臣能因一州之请,推为天下之法,则其弊革矣。
《韩子》曰:宋有酤酒者,升概甚平,遇客甚谨,为酒甚美,悬旗甚高,然而酒酸不售,怪其故,问所知闾长者杨青。青曰:“汝狗猛也。”曰:“狗猛也,何故不售?”曰:“人畏焉。或令孺子怀钱挈壶往酤,而狗迎之,酒所以酸而不售。”夫国亦有狗猛,欲道之士,怀其术而往,欲以明万乘之主臣,为狗猛迎而之,如此则主所以蔽,贤士所以不用也。
贾谊《新书》曰:邹穆公视民如子,及死,酤家不售酒,童子不讴歌。
《列仙传》曰:酒客者,梁市上酒家客也。作酒常美,日售万钱。有过,主人逐之,主人酒更酸败,遂至贫穷。
又曰:女凡者,陈留酤酒妇也。作酒甚美,遇仙人过饮,以素书五卷为质。久,开书,乃养性交接之术。闭房与诸少年饮酒,与宿止,行文书法,颜色更好,如二十时。仙人後过之,笑曰:“盗道无师,有翅不飞。”遂追仙人去。
曹植《乐府歌》曰:市肉取肥,酤酒取醇。交觞接杯,以致殷勤。

《汉书》曰:司马相如与卓文君驰归成都,家徒四壁立。文君久之不乐,谓长卿曰:“弟俱如临邛,(弟,但也。)从昆弟假贷,犹足以为生,何至自苦如此?”相如与俱之临邛,尽卖车骑,买酒舍,乃令文君当卢。(郭璞曰:卢,酒卢也。师古曰:卖酒之处,累土为卢,以居酒瓮,四边隆起,其一面高,形如锻卢,故名卢耳。)